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31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只听她冷冰一笑“很好,你真够神圣。玉川书屋”脑子一时间混淆的厉害,想也没想的冲口问道“你也说过要保护我,如果要是我和她一起出事,你………”说着说着,她突然停顿住,气恼的摆摆手,带着掩饰不住的嘲弄“这问题你不要回答,我问的愚蠢至极。”
白子彤并没有接话,面无表情的走着,眼内的怒气却是越积越多,终是压不下去,他一把拽过身后女子的胳膊,用力地圈在了身前,面色发沉,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缓缓的开口“兰儿,你让我很气恼,以后不要问这个问题了,你明知道我不会舍弃你!”说到这,他克制着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低沉说“回去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听他如此说,兰儿吸了口气,嘴角紧抿,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她很想相信他的话,可在这个环境里,她又有些不安。白子彤,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被抛弃。
白子彤回到了日月谷,福老简单的将一些事情说了下,他再也顾不得儿女情长,快速去找圣女,他想回来后再与兰儿开诚布公的谈谈。
无量室外,荷花开得正欢,清风拂过,连天碧叶伴着亭亭玉荷迎风摇曳,散乱飘渺的琴声渐起,良久方息。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白帕黑字,竟是写出了他的心声。
“子彤,我这曲子弹的可有错?”已经摘了面巾的女子,青葱玉指执起面前的茶盏,心不在焉的用茶盖拔弄着浮于茶面上的茶叶,面带娇柔的看着白子彤。一袭白衣薄纱长裙掩不住那错落有致,妙曼婀娜的身姿,领口微开,衬得胸前一抹赛雪肌肤如凝脂玉,当真万种风情。两支凤凰簪斜插在墨色云鬓上,如丝长发直垂香肩而下,完美无瑕的容颜未施粉黛已令满池荷花黯然无色。
“很好,意境也很应。”白子彤淡淡回道。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兰考儿适时说着,见白子彤垂着眼睛没有应声,她苦笑道“不说了,讲正事。”她放下手中茶杯,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白子彤一字一顿的说“司徒凌岳来了,他要进岛,答应亲自还回阴阳令,但条件是我们治好那女子身上的红颜劫,然后他接走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闻言,白子彤浑身一僵,他眯着眼半响没有说话。
兰考儿站起身,缓缓走近白子彤,轻声说“子彤,把她送出去吧,我们这里不适合她这样的人进来。”
“你相信司徒凌岳的话吗?”男子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兰考儿快速接道“相信与否并不重要,将那女人还给他,我们可以取到阴阳令。”
沉吟半响,白子彤说道“让他先交出阴阳令再说。”
“你不想送她走?你喜欢上她了!”终是问出了不愿面对的问题。
白子彤似乎有准备,他淡淡回道“考儿,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说实话,我喜欢她,很喜欢,她愿意留在南蜀岛,留在日月谷,那么我就不会让她走。”
即便是猜到了,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悲伤,兰考儿垂着长长的睫毛,双手紧攥,长长的指甲深陷到了掌心的肉里,带着钻心的痛楚,沉声说道“你应该记住我们的使命。”
白子彤忽的笑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我兑现当初的誓言?”
闻言,兰考儿控制不住心中的尖锐,她死死的盯着白子彤,大声喝道,“你想毁了南蜀吗?”
白子彤清冷一笑,一字一顿的反问“你觉得凭着司徒凌岳可以做到吗?”
兰考儿急急走到他眼前,眯住眼睛无限悲戚的盯着他的,重重说道“是,他的军队可能做不到,可你知道吗,他母亲将岛上地图留给了他,自你和那女人失踪五日起,他就从商丘往这边赶,我拖了整整十日,他已经没了一丝耐性,没有那女人的信息,他威胁我们要将岛上地图公布于世,而明日是最后一天期限!”说完,她胸口上下起伏,用力的咬住樱唇,逼着白子彤给个交代。
白子彤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似水,良久方道“我会让兰儿写几个字,先拿给他去看,稍后我们再谈!”
“子彤…………”兰考儿勃然大怒,张开要说什么,却被白子彤挥手打断了。
“对不起,考儿,有些东西真的是情不自禁,所以,我不希望她有一点意外,当初的誓言我不会违背,我甚至可以不结婚,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反对她呆在日月谷!”
白子彤的话一字一字,说的异常缓慢,十分清楚,最后一字刚落,兰考儿后退了两步,她摇了摇头,眼内布满了浓浓的伤痛和恨意,嗤嗤而笑“终究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可笑,可悲!一切都是徒劳…………你竟然为了她做到这些?你真行,你真行!”
看着要转身要离开的白子彤,她眼角寒意大盛,兰考儿深深的吸口气,轻声说“你先不要走,现在不止是司徒凌岳一伙人,还有三四股势力一直想进岛,都和那女人有关,我们要聚集长老会,商量对策,遣兵相抗!”
白子彤浑身一顿,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说不出的冷冽………………
夜凉如水,棋盘上,横冲直撞,局面很僵。
沧海月明珠有泪
[收藏此章节] [手机u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回去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白子彤的声音依旧雅致醇淡,只是细细品味,有着一丝淡淡的压抑。
兰儿很听他话的洗完澡,躺在了床上。可是她却睡不着,微微的仰起头,天边的夕阳就在窗口,每天傍晚的日月谷都是最美的,落日孤寂中带着一股迷离的沧桑。
她想着他们之间的故事,眼神一时间有些飘渺,他承诺过要保护她,却从未说过喜欢,这就如一笼朦胧的烟雾,让人看得见却看不清,是如此的不甘……
白子彤,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漆黑的眼神,更喜欢你沉稳温润的性子。我想与你天天在一起,我不想你当那个难听要死的大长老,我不愿意看到我们之间有着身份的差距,好像真的遥不可及一样!我讨厌你的神圣责任,我不想听见你说保护别的女人,我很在意……绿蝶曾说过的话。白子彤,你可知道我现在很不安,日月谷再美,却有那么多无形的束缚,我们之间是否还会像在谷底,在无量洞中…………
那一夜白子彤与长老们坐在一处开会,防御室的管事唐长老简明的介绍了近日来的情况。
“大长老,最近五日内有几十艘船偷偷靠近岛,我们与司徒凌岳交涉,他很肯定的回信那不是他派来的,并说现在有不下四路人马都想进南蜀岛,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到那女子,还说如果我们够聪明就把她交出去!”
“此女真乃祸害,换回阴阳令后,我们这里绝不能留她。”有人接口道。
“不错,这样的女人会给我们岛内带来灾难。”
“所以,唯今之计我们最主要的是要与司徒凌岳协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青青圣女的孩子,只要我们答应他一些要求,换回阴阳令不会是难事。”
阴阳令是南蜀的圣牌,是每届圣女交接时候的凭证,却鲜少有人知道,那是开启南蜀宝藏机关,安抚麒麟神兽的神石!麒麟神兽四十年苏醒一次,它的血可以医治百病,延年长寿,所以,南蜀的岛民寿命大多都很长。圣牌平日里都是由长老会保管,圣女监督。当初司徒凌岳的母亲临走时,多了个心眼,怕有遭一日被找到,不但自己会死,还会波及到司徒昊天,便暗自偷拿了阴阳令,好以此作为日后的要挟。圣祖严定,丢失了阴阳令,长老会成员重罪,要受以天罚,那段时间很动荡,长老会的人几乎都疯了,一时间严锁消息,没日没夜的寻找着偷逃离去的青青圣女和她手中的阴阳令,整整五年,石沉大海,没有一丝一毫线索,岛民开始越来越疑惑,愤怒,暴乱,逼着长老会给出交代,当初兰考儿的父亲便是那一届大长老,而丢失阴阳令的那日,职守人却是白子彤的父亲,为了安抚民心,兰考儿的父亲,愿推出女儿为新一届的圣女,并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以死谢罪………白子彤的父亲羞愧难当,泣血承诺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阴阳令,白氏一族更是无条件守护兰考儿,这便注定白子彤要承载祖辈遗留下的沉重包袱。二十多年过去了,长老会无时无刻不在寻找阴阳令,直到司徒凌岳主动联系他们。
月亮西下,西风渐紧。
周围一片乱糟糟的议论声,白子彤默默听着没有接一句,直到室内寂静,直到兰考儿的声音在喊他…………
“子彤,子彤!”
他在想什么?想谁?兰考儿眉头紧蹙,面纱遮不住她眼中的燥乱和恼怒。“子彤,你拿个主意吧。”
白子彤抬起头,缓缓扫了一圈,清淡的声音响起“我现在就去见司徒凌岳。”
众人没觉得什么,兰考儿却是浑身冰冷!他这么急着去见司徒凌岳是要干什么?是谈判还是摊牌?面对长老会的压力,他还是想要留下她?!
看着站起身的白子彤,那个从进来就未曾看过看她一眼的俊雅男子,她悲哀的发现,燃尽了她青春岁月里所有的信任与坚持,到如今也只不过是一张苍白的侧脸,也只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那曾经在她生命里明亮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如今想的都是那女人…… 她要失去他了!不行!她不允许…那个女人太可恶了,太有手段了,短短几月便抢了她自小就爱惜的珍宝,断了她的命,那怎么可以呢?她总得要活着啊。
四更时分,两艘互行的船上都点起了灯火,远远望去满船通明,两岸山崖犹如刀刻,尖峰陡峭,重山翠黛,分外妖娆。几只长鹄展着大翅从海面上飞掠而去,成功的衔起鱼儿,发出高傲的清啸,悠远的飞驰而去。海风柔和的吹拂,船帆扬动,发出瑟瑟鸣动,月凉如水,水波粼粼,终于两艘大船在海面上静止不行,只是上下摇曳,发出轻轻碰撞。
那一夜是司徒凌岳和白子彤的第三次谈判,却是第一次见面。
一身素淡的男子临风而立,青玉束发,白衣胜雪,衣衫扬拂,额前几缕墨发轻飞,月下灯前,仿似优雅入画,带着不食烟火的尘世。
不知为何这样的男子给了他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比当初见夏裨契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徒凌岳知道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看他。他眉梢邪邪微挑,嘴角牵起一抹淡淡讽刺“大长老,终于见真姿了,不容易!”
白子彤看着眼前的的司徒凌岳,依稀有上一届圣女的影子,当真是绝代芳华,俊魅的炫目,只是一个阳刚,一个阴柔,听着那嘲弄,他淡淡开口,“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见你。”
司徒凌岳眉头缓缓皱起,嘴角微抿,久久无言,过了一会,方一字一顿的问道“她呢,我要见她!”
听着司徒凌岳强硬而坚决的话,白子彤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阴阳令呢?”
司徒凌岳不急不缓的回道“明日我接回她,便将阴阳令还给你们。”
“如何相信你的话?”漆黑的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不屑。
见此,司徒凌岳薄唇轻启,不无威胁的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明日不还回她,不出三日,必会有人进南蜀岛。”
白子彤脸色如水,声音低沉“你母亲离开几十年,岛上的机关早就变了无数次,就凭你陈旧的图纸,想闯进南蜀岛简直做梦!”
闻言,司徒凌岳低低笑了,声音很好听“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毁了阴阳令。”
白子彤修长的眉梢猛然一挑,带着点点寒气。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司徒凌岳冷笑“如果你真想与南蜀为敌,大可一试!我不介意从南面截了你的后路。”
司徒凌岳长袍舞动,墨发漆黑,他攸的眯起眼睛,一瞬不瞬地对视着对面地白衣男子“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领回她,废话不多说,明天将人还回,我就给你阴阳令,言出必行!”
夜幕低垂,万籁沉寂。白子彤静静的看着海面,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她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三日后,我带她与你见面。”
闻言,司徒凌岳脸霎时如寒冰,长长的眼睛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燥怒,他沉声开口“她怎么了?”
白子彤突然扭头看向司徒凌岳,那个看似放荡不羁的男人此时正一脸阴沉的盯着他,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看的他心里发堵,他微微挑眉“没怎么了。”
司徒凌岳瞳孔中闪过一抹凌厉,他异常坚持的说“我明天就要见她,即使不舒服我也要见!”
漆黑深邃的眼底染上一丝怒意,白子彤嘴角微抿,抬手从怀内掏出一块白色丝帕,缓缓展开,将带有黑字的一面立向司徒凌岳………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看着那一行对仗,字体雍容清冷,难掩潇洒漂亮,在玉庭寺的时候不知看了多少次,没有教条的约束,字被她写的很有个性,一如她人,是她的没错!
司徒凌岳生出手臂去拿,却发现对方已经收回,很仔细的对折后放在了怀里,见了这一幕,他浑身一僵,呆站在那,一时间眼神深邃幽暗,闪烁着几分少见的慌乱。他突然听到自己寒声说“把它给我!”
白子彤皱眉凝视,手一抬,霎时间他站立的那艘船快速滑行,他淡然转身“这只是让你看的,告诉你她没事。”
闻言,司徒凌岳眼内杀气顿生,冷然一笑,只见他足尖轻点,顿如大鹏展翅般瞬间腾起,束身飞向了白子彤。
几乎在同时,二人各自出手,劈,勾,踢,揣,扫,砍,挂,一个攻,一个守,动作迅猛而凌厉,砰砰之音后,司徒凌岳见对方右臂缓慢,终于抓住机会,双手上起,一拳击向白子彤的面门,另一只手则灵活的穿进了他的衣服……………
见此,白子彤面色不变,头向一侧快速闪过,左手跟上,一道银光如雷电突闪,疾快袭向司徒凌岳贴近衣襟的手。
司徒凌岳一惊,猛然撤回,跟着一记侧踢,狠辣的踹向了白子彤左侧肩膀,咚的一声闷响,白子彤后退一步!
司徒凌岳冷淡一笑“把她的东西交出来!”
白子彤十指紧握,冷然的看着司徒凌岳,清淡的声音低沉而出“如果你识相,马上离开,这船上毒蛊千万,每一样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闻言,司徒凌岳剑眉高挑,嗤然哼道“你别忘了我是谁的儿子!”他体内的血液注定不会轻易受毒蛊的钳制。
白子彤不再说话,闭目轻念,霎时间船艄出现哧哧嘶叫,很快,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只听那声音,司徒凌岳便心下明了,遇到高手了,比起用蛊,他肯定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虽然没事,但很可能被对方困死!这么一想,他快速转身,几个跨步踏起凌空……当落到自己船上的那一刻,再次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愈行愈远的白衣男子,司徒凌岳瞳孔急剧收缩…………墨发随风而起,他站在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流光溢彩,华服修逸,仿似神明,只是往日那双勾魂掠魄的眼睛此时风起云涌,并不安静!苏晚,那丝帕上的字你是写给谁的?!衣袖一甩,他心浮气躁到了极点,根本等不及了,快步回到船内,扬手快速展开宣纸,拿起红玉嚎笔,斟酌的想了一下便飞快下笔。
不平静的又怎会是他一人。
白子彤只觉左肩火辣剧痛,他知道刚刚被司徒凌岳那一脚踹的不轻,看了眼天际,繁星暗隐,东方欲晓,兰儿睡了吗?右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抚住心口处的丝帕,同为男人,他能感受到司徒凌岳对她很在意,是男人对女人的在意,那她呢,对那个俊美邪魅的男人是什么感情?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几日,她经常头痛,在无量洞内的时候还说了那么多无意识的话,那都是突破脑中封锁的征兆,如果她清醒了,是不是就要离开日月谷?是不是就不是现在的她了?
那一晚,兰儿等到天际鱼肚泛白,也没有等到白子彤来找她,他是没回来还是回来的太晚呢?女子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叹息,喜欢一个人是不是都如她这般痴傻,抬头低首间都是对方?突然想起当初要穿她琵琶骨的那个壮硕的男人,唇边掠过一丝苦笑。
这厢边白子彤一回到岛上就被长老会的人叫去了,这次并不是关于司徒凌岳的事情,而是杂七杂八的琐碎之事。白子彤着急回去,皱眉听了会,几次暗中示意,那些人仍是没完没了,无法之下,只好耐心的一一解决。
那厢边则是两方女子静静相立。
兰考儿看着眼前的女子,静如皎月,雅如青莲,素如寒梅,她的脸很干净,神情淡寂,那双狭长的凤眼和她很神似,此时正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淡淡一笑,兰考儿开口“放心,我来是想找你说会话,你不必忧虑。”
闻言,兰儿眼内掠过淡淡讽刺,来的可真是快!白子彤说,不让她出阴阳谷,却挡不住别人来主动找她!不急不慢的回了句“圣女太客气了。”
兰考儿眼角扫了一眼屋子,柔声细语的说“我们到外面说吧,一会子彤就回来了,正好我找他还有事。”
见兰儿没动,兰考儿眼角袭上几点寒意“怎么,连跳崖都不怕,与我出去就不敢?”
听此,兰儿嗤的一笑,她转首看向那个蒙着面巾的女子,淡淡说“别激我,我只是在想,你会找我说些什么好话?”
兰考儿一愣,好个嘴厉的女人!“绝对都是好话,一会你就知道了。”
兰儿嘴角轻牵,摇了摇头,缓缓说“其实我并不想听,但是我知道即便今日不听,改日你也一定会想办法讲给我,既然如此,带路吧。”
兰考儿心中惊怒交加,昨日从无量山回来的路上,她就感觉眼前的女人身上有股清冷凌厉之气,今日几句交锋,那感觉更甚,在她的地盘上也敢如此放肆,当真不知死活!
到了外室,兰考儿对着一脸凝重的香芸吩咐道“一会大长老回来,你让他去七星湖找我们。”
兰儿看见香芸点了点头,视线唰的扫向她,那里面布满……担忧……
兰儿冲她微笑如夕,就当没有看出,从容转身,不再交谈,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踏过小桥,上了石阶,穿过假山,终于立在了一处碧湖旁。
没有承接,没有过渡,兰考儿直奔主题“子彤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这里是我们从小玩过的场所。留下了太多美好记忆……我们的父母是生死与共的好友,都是长老会的重要人物。随着双方父母的相继去世,我们之间越发的亲密。十九岁那年的亲吻,是那么绝望而痛苦。我是圣女,不能嫁人,他便发誓一辈子不娶妻,他说对我不离不弃,要保护我一生一世。”说到这,她轻轻一笑“我了解他,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这让我很感动,也很欣慰,即便不能在一起,相依相偎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兰考儿抬起青葱玉指,轻轻一带,白色面巾被她缓缓拉开,一张脸美得白玉无瑕,美的沉鱼落雁,一身月白长裙,腰不盈一握,身材玲珑有致,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她粉唇微牵,一笑倾城“我叫兰考儿,小名兰儿,你的眼睛很像我。”她的声音少见的柔软,有着南方女子的甜侬。
一脸苍白的女子立在那,静静的听着,面色淡定,不见波澜,直到圣女讲到这,然后用那双细长的凤目研究的对着她看,她才开口,挑眉轻笑“这辈子都不能与他融合在一处是不是很遗憾?”
垂直打击,到底是谁打击谁?
兰考儿秀眉紧皱,沉声开口“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兰儿恍然一愣,凤目微眯,低低说“哦,这不该问啊,那我问什么?要不,你接着说。”
见女子如此没将她当回事,兰考儿心下虽然大怒,此时却忍了下来,秀气的眉头凄然蹙起“世间很多事情不是想要就可以要的,就如我与他,永远不能像平常男女一样结婚生子,可是,这一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没人可以分开!”那么凄婉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苦涩,就是女人听了,都难免不心生怜惜。
兰儿很认同的点着头“恩,真感人。”
兰考儿发现,眼前的女人当真有种刀枪不入的强悍,一时间竟抓不住她的弱点。每每对话,都是被呛的无法说下去,心下不禁有些燥,她转头,轻声说“你的名字是子彤起的,当真有兰花的淡雅。”语气中没有凌人的气势,也没有过分的热情,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长长的蝶翼轻轻一刷,恰到好处的掩住了里面的寒气,女子浅笑,替那圣女翻译着“你是不是想说,我有这名字,也是因为他对你的寄爱?”
闻言,兰考儿十指紧攥,定定的看着女子,眼眶通红,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紧咬下唇,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女子亦是默不作声,忍着头痛,恹恹的好一会,才问“还有要说的吗,如果有就请圣女您继续,如果没有,我便回了。”
见兰考儿还未说话。
女子挑眉,转身就走……同时,她也看到了疾奔而来的白色身影,就在她走到七星湖剪子口处的时候,后面兰考叫住:“兰儿,你等一下。”女子缓缓回头,静静站在原地不动,她看着兰考儿一步一步走近她身前,然后低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让你出来的真正目的,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与我比起,你在子彤心中差的太远。”
说完兰考儿笑了,同时用力踩下脚底竹子的凸起处……………
一阵强烈的不安猛然袭到女子心头,她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就是第六感,她飞速扭头,整个人突然弹地而起,却在这个时候,被身后早就伺机而动的兰考儿手疾眼快的拽住了裙摆,兰儿想也没想,后腿狠狠弹出,一声肉体的闷哼后身下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接着脚下一空,猛地坠落,好似惊雷一样乍起,女子大惊失色,眼睛向下一扫,只见剪子口瞬间裂开一道大大的圆口,下面是一口井,黑乎乎的一眼看不到底!根本没有让人反应的机会,兰考儿拉着她的衣服,与她齐齐下坠………
急急跑来的白子彤看着异象斗生,整个人飞扑而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布满了惊慌,大声喊道“快抓住!”
女子豁然抬首,立时伸出手去,可先于她之前,兰考儿也伸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白子彤的左手………女子抓住了右手。
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就那么搭上了飞速奔来的白子彤的手上,身体悬空,挂在地层之下…………
心思电转,女子心下大怒,她眯着眼森冷的看向兰考儿,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见她的表情后,似乎很愉悦,兰考儿笑了,只是眼内有掩饰不住的诡异。
“兰儿!”一声厉喝自上方响起………………
他这是在叫谁呢?!苍白的女子不知怎么的,眼睛顿时觉得酸涩难当,头也跟着一剜,她不愿意让他看见,用力的闭了下眼睛。
“子彤,子彤,昨晚,我的手受了蛊噬,没了力气,我要掉下去了。”兰考儿颤声说着…………
白子彤面色一滞,漆黑紧张的视线快速移开,就那么直直的瞪着着兰考儿…
兰考儿顿觉身子被霜冻,这是什么眼神,那么陌生,陌生的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浓浓的冷漠和掩不住的厌恶,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从来没有,都是因为那女人!想到这,兰考儿的眼泪唰的滑了下来,一串一串坠进了地层之下………
见她如此,白子彤用力的别过头,不愿去看,冲着那个纤瘦的女子喊道“兰儿!”
又是一大声!苍白女子猛然睁大眼睛,快速抬头,就那么对上了一双她迷恋不已的深邃黑眸,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慌,他眉头紧锁正紧张不安的看着她,他对她大声的说“兰儿,别怕,你用力拉着我,千万不要松手,千万不要松手!”
白子彤脸色白的有些异常,眼神深邃而急切,心瞬间平复了下来。
只听一声碎裂之音,却好似一个惊雷劈在了白子彤的头上,他脚上的沙土簌簌飞掉,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前倾,落脚点越来越小,眼看着三个人便一同掉下去。
兰考儿也看到了,她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出乎了她的意料,又是一大块土石滑下“啊……子彤……”兰考儿的声音已然紧绷,带着说不出的惊恐,她知道地底下的水中有着多么可怕的怪物!
“兰儿,你坚持一下,我先把圣女拉上来,这样才能救你………”白子彤焦急的说着。
把圣女救上来才能救你………一脸苍白的女子只觉得心咯噔一声,痛麻窒息后便没了知觉,下面的话他说的安慰话被她自动摒弃了,只是看着他的嘴在一张一合,然后抿紧,再然后他左手用力的拉着兰考儿往上移,而拽着她的那只手,却是软绵绵的,全靠着她徒劳的在那拽着………
“兰儿,我在呢,一直都在。”
“可是从今天开始,我又多了一份,那就是保护你。”
“你也说过要保护我,如果要是我和她一起出事,你……”
“兰儿,你让我很气恼,以后不要问这个问题了,你明知道我不会舍弃你!”
巨大的晕眩袭上她的头,无尽的悲戚和绝望潮水一般的涌上心口,千万根利箭穿身而过,千疮百孔,体无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蹦跳颤抖,女子头痛欲裂,满身满脸满手都是汗,有点抓不住他的手,嘴角一牵,女子笑了,笑的有些虚幻,有些遥远,痛楚让她喘不上气来,力气一点一点自指尖流失………
白子彤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兰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不可置信的慌乱的摇着头,颤抖疯狂的喊着:“不,不……兰儿,兰儿…………”
女子扬起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雪白身影,他在喊什么呢?她头痛的根本听不清,她很想说话,可嗓子却被石块堵住了,根本发不出音。下面的黑暗急速地吞噬着她,她是那么的被动和无奈!
“兰儿!”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霎时间回荡在空气之中。白子彤双目赤红,有些发软的右手极力向着深壑之中的女子抓去,却只是徒劳和颤抖。
撕心裂肺的痛袭遍了全身,他疯了!白子彤满头大汗,左手臂遽然发力,瞬间将圣女提起,用力甩向了后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白影一闪,就要随着跳下去,只是后面兰考儿太了解他了,身子在半空中时,她就施出了迷魂术,一张无形的蛊网罩住了摇摇欲坠的男子。
天地之间一片玄黄迷幻,白子彤软软的拖倒在了地上,眼睛大睁,一动不动的看着一处,眼角殷红的可怕,仿似滴血。
从未见过如此激狂的他,兰考儿惊慌失措,她跌跪在白子彤身前,她知道这次闯大祸了,哽咽而慌乱的急急解释着“对……对不起,子彤,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怪我,甚至恨我,可是我不能让你跟下去!我真的没有想让她掉下去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你会先救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永远是第一!”
兰儿快速向下坠落,嘭的一声,纤瘦轻小的身体就那么掉了进去,掉到了铺天盖地的黑色的地下水里!冰冷的触觉让她顿时一凛,浑身激起了寒颤,连心都跟着紧缩在一处………头轰隆轰隆剧烈的在狂飙,就要炸开了!
眼前一片惨淡,浓臭的血腥,别人的,她的………浑浊间,有人哽咽的说婉舒,婉舒,妈妈不能陪你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谁,这是谁?一个柔和温暖的小女孩,冲着她微笑,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好似在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可就在她刚说完,眼前便是一片刀光剑影,她跌趴倒在血腥中,浑身到处都是伤,她被很多人打,她也在打很多人,奄奄一息中,她踉跄的站起………抬头一看,先前的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是她妈妈的女人却被六个男人极尽所能的凌辱着,只余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干净,浑身上下布满了恶心的液体,不,不,不!她要杀了他们,她疯狂的冲了过去,一刀快似一刀,血肉翻飞,就剩下一地森森白骨,骨头?画面一切,一个满身恶臭的老男人被她碎尸万段,活活剐了!急速翻转,就见一个鹤发鸡皮,满头白发的女子,痛苦的趴在那,冷冽而仇恨的看着身下一大滩红血,那是她吐出的…红颜劫………
我不是,你是苏晚,你才是苏晚,你会受尽苏晚要经历的所有苦难和折磨,那么多的陷害,那么多的谎言,那么多的不信任,那么多的厌恶,那窒息的被掐住脖子的痛,痛,痛,痛啊……这是谁的声音?!
谁是苏晚?婉舒,苏晚,苏晚,婉舒………………杜婉舒……
忽的,一个白衣男子轻声打断了她,他叫她兰儿!兰儿!前一刻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下一秒却是嘴角紧抿,一把将她残忍推开,万劫不复的漆黑中只有一抹浅亮,却是火药哧哧做鸣,嘭的一声震天暴响,她终于再次支离破碎,化为乌有!
不要,不要!不要!
剧烈的疼痛到了承受的极限,她终于忍耐不住,天翻地覆三生劫,她尖声厉吼 “啊…”
绝望尖锐的嘶吼响彻透着腐朽的地井,女子抱着头,闭着眼仰躺在水中,浑身上下都是暗到发黑的红水,她张着嘴,凄厉绝望的失声狂叫! 无尽的痛楚,风卷残云的狂飙而来,天地间飞沙走石,断壁横扫,所有的平静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被黑暗搅碎,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温暖,所有的希翼,在这一刻全部殆尽!她青筋暴起的双手用力的扣着爆裂的头,全身都在无法抑制的颤抖抽搐,重喘中液体从她眼中飞溢,苍白的脸扭曲到了极致,她悲鸣的声音像是杜鹃啼血,嘶哑、斑斓。
正兴奋接近美食的一只双头怪兽在听到那凄厉如鬼的叫声后,禁不住浑身生寒,它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瞪大眼睛,睁着闪烁凶光小心谨慎的盯着目标,一会后,见她不叫了,只是像只小白虫般抽搐着喘息,怪兽咽了咽口中的馋液,浮着水快速袭去……………
很多熟悉得画面从她的脑海中升腾而起,巨大的悲凄一点一点浸入女子的嘴角,接着慢慢冷硬,凌厉…………
腥臭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嗜血大口双双张开,就在它要咬住那美白食物的那一刻,原本仰躺在水中的女子眼睛猛地睁开,巨大的仇恨中,当真寒芒四射,阴鸷森冷,没有一丝一毫胆怯和慌乱,只见她出手迅猛,一记狠辣的双峰贯耳,水兽的两只头骨霎时撞到的一处,啪的一声巨响………水兽吃痛,厉声长嘶,摆头甩尾,狂澜顿起,井底的水翻腾起一仗多高!
女子眼睛凌厉如电,飞快的扫了眼周围,搜寻着保命优势,瞬间移回,再次对上一米开外那只满身绿毛的水怪,脸上皮糙肉厚,五官扁塌,上似人头下是蛇尾,嘴长,颈粗,尖牙倒长,眼睛血红,此时双双痛恨的瞪着她。
没有犹豫,电闪雷鸣间,女子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双手翻飞,利落的拧成一条一米左右的绳子……一双凤眼微微眯起,锁魂般的看着那只双头畜生!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它们同时发出一声如夜猫子啼哭般怪叫报复的扑向目标,动作奇快,激起一大片水浪!
听着那恐怖刺耳的叫声,女子嘴角抿住,双目森冷,她直直对视着那疾速而来的怪物,一个灵巧的转身,风驰电掣,她擦身躲过!随即头也不回,手腕用力,沉声娇喝,唰的出击,嘭的一声,带水的绳布再次重重的打在了水怪的头部。
水怪再次受挫,咆哮着,疾速疯狂再次扑来,如影随形的对着女子的脖子凶狠撕咬,女子矫健灵活,她身子一沉,瞬间潜进了水底,躲过了凶险的吞噬,下一刻,只见她身子逆转,哗的一声破水窜起,看准方位,双手执绳,沿着怪兽的一嘴应去,单手交握,拼力勒紧,动作一气呵成,麻利敏捷!然后快速抬起另只手,侧着狠狠砍下,咔嚓一声骨碎之音,怪兽另一只头的鼻骨刹那间被她生生击碎,五指用力一按,顺着鼻孔被她成功的推进了脑中…………
“嗷………………”水怪惨痛,嚎叫不断,凄厉的声音在狭窄的地下陷阱里穿梭回荡,说不出的阴森危险,听的女子一阵心烦意乱。
水怪的一只头窒息耷拉,另一只则是疯狂舞动,巨大的力量下,女子握着绳子的虎口发麻,挣扎中好几次差点拿捏不住,忍住一身鸡皮疙瘩,她出手拽住怪兽头上湿漉鲜艳的绿毛,伶俐转首,腰间用力,翻身骑在了上面,握手成拳,咚的一声砸向它的一双眼睛,重击之下,如中铁板,疼的女子直吸凉气,心里一惊!真他妈的倒霉,那并不是畜生的死||狂c|,什么怪物长着一双铜眼!容不得她细想,怪兽疯了般甩动着身体,要把她甩飞出去!
“兰儿,兰儿!”
谁在叫?女子快速抬首,只见十多米高的上面趴着一群人,其中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手里握着明晃晃的东西,冲着她焦急的喊着“刀,快接住刀!”
女子嘴角微撇,身子瞬间滑下,再次潜入水底,顷刻间便划出了三米,贴着井壁,她抠下上面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暗自调节呼吸……
于此同时,咚的一声,有东西落入了水中……………却很不幸的落在了靠近水兽的位置。
女子面无表情,一脸苍白,与怪兽遥遥相望,却是异常镇定。只见她忽的扬起手,啪的一声击响,水面被她抽打出一道深深的鸿壑,水花四处飞溅!
见此,呲着尖牙却难掩惊慌的怪兽一个激灵,嘶叫一声,惧怕之意下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些许,谨慎而防备仇视着女子。
女子乌黑的眼珠好似千年寒潭,身子一步一步上前,无形的煞气迫的怪兽是一步一步到退,几百年来,它的食物一直是老鼠,青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