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15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看到某一处时不由紧缩了一下,随即她舒缓的闭上眼睛。hubaoer淡淡的对外面问话之人说道:“没事,赶路!”
张顺因为苏晚的好说话有些惊讶,他本想车子刚刚差点翻了,少不了一顿被骂,没想到那女人竟没有一丝怒气,难不成修佛的人都心善?其实算起来,张顺也没跟苏晚打过什么交道,只见过四面。一是当初三殿下从旭阳回来,他领着周管家的命令给她送过一些旭阳那边带回的东西,二是赫兰被砍手指的那日,他帮着抬了回来,三是那日深夜陪着司徒凌霄夜访,她在睡觉,四便是昨日去她院中驱魔,接下来便是今天了。
张顺见苏晚没事,回头看向马车前面的那个挡路的刺头青。一张脸灰不溜秋得看不出颜色,头发上粘着几片树叶子,夹着两个破包裹,衣服被刮的一条一条的,脸上还被树枝划了一大道血痕,说不出的狼狈不堪。此时他正睁着一双大眼,扭着两条蚯蚓一样的眉毛怒气腾腾地瞪着他。
嘿!王八蛋,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倒是先瞪起眼睛来了!张顺如是想着。
“你傻啊,直冲冲的往车上撞,我要赶路,不愿理你,快点闪开!”张顺八字眉倒竖,大声喝道。他想着后面有苏晚在,要是没有,非得打那像要饭的一顿,方能解恨!
本就因东躲西藏而疲惫不堪了,男子一听张顺的冷喝,当下不乐意了,怒哧哧的更大声喊着回骂:
“你才傻呢,赶个破车了不起啊,敢往人身上撞!我出事了,你付得起责任吗?我也要赶路,你闪开!”
操!这哪来的傻逼啊。明明是他愣头愣脑的跑出来,竟还敢当面与他争执!张顺想要不是因为那人腰上别了一块成色上等的碧玉,他一定以为这傻瓜是要饭的。
“我先来的,你闪开!”因为有苏晚在,张顺不敢说别的,只能呲牙裂嘴的在那吓唬对方。
谁知那人根本不买账“我先来的,你闪开!”
好家伙,杠上了!张顺皱着眉,挥着马鞭便向前走,咬牙切齿沉声道:“你闪开!”说完还不忘做出挥打的姿势,以作威胁。
那人见张顺那样,竟是夸张的大笑三声“别皱眉了,你看你那脸,比我娘养的猫还丑呢。”
张顺这火腾的一下升到了极点,他横眉怒视,疾言厉色,下了最后通牒“我是三殿下府上的,后面坐的是三王妃,你再无赖,我便把你抓去送到官府!”
男子身子一抖,大眼睛转了一圈,最后撇了撇嘴,很瞧不起张顺的样子说“好汉不斗勇,我今日便让你一让,你千万不要别把我的容忍当做懦弱,望君好自为之!”男子豪气无限的说了最后一句后,方向一边让开。
张顺听此,斜着眼睛看着那张灰土满面的黑脸,还有那被树枝刮的一绺一绺的破烂衣服,他气的乐了,心道就你那傻样还好汉呢,狗屎还差不多!
苏晚一直坐在后面听着,前面二人的一字一字均落在了耳中,赫敏、赫兰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许是听了那无厘头的对话就如同看了一场没文化没营养的憨豆先生一样。当然,她也辩出那说话男子的声音很熟悉,毕竟皇宫有过一面之缘,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车行了,风起风落间,鸾车的窗帘被吹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恰巧被路边夹着包裹让路的男子窥见一张比纸还白的面容,他顿时僵立当场,接着双腿打颤,待马车走出老远,他方回过神,随即跟着大跑起来,嘴里喃喃念叨着“千年女鬼!千年女鬼!不对,她是三王妃!”原来她骗他,她竟然骗他!一根筋的男子想通后,顿时积羞成怒,拔腿愤然追去!他要问问她为何耍骗他!
原来此人便是叛逆离家,被他父亲焦急搜寻了三日的燕朝阳!
针锋相对谁胜出
[收藏此章节] [手机u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玉庭寺是司徒凌霄为苏晚选择的地方。前世今生,苏晚都没有去过寺庙,更没踏足过尼姑庵,来此三日,她看着周围环境雅致,清净,心里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平和。曾经看过一则报道,有位科学家研究说人体内的液体会因为人的喜怒哀乐等情绪变化而发生变化,久而久之就会产生一片片结晶体,用显微镜观测,便是各种各样图形,神奇的是这些图形都有规律可寻。形状规则的代表平和,形状好看可称花形的代表开心,形状扭曲无状的则是代表悲伤和愤怒。本以为来这里的尼姑大多性情古怪的,可却不然,她们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恬淡,苏晚看着就想窥探一番,看看她们体内的那些结晶体是否都是一种形状。可惜她没有显微镜,但她却是隐隐相信的。趟大的玉庭寺或许只有她和身边的两个丫头是不同的,也永远不会相同,她们终是尘世中人,必然摆脱不了世间的恩怨情仇。
玉庭寺坐落山水之中,前院是祭拜打坐之地,后院是尼姑们居住的地方,那里有花圃,因为有尼姑们的悉心照料,花圃里的花儿很鲜活,其中的花大多算不上名贵,是山间最普通不过的野花,却一样吸引人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总会觉得自然而强劲,没有丝毫娇气。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在这个夏季到来的时刻,苏晚坐在半山腰,细细凝望满眼的盎然,嘴角牵出一抹异常好看的弧度。
当一口气快上不来时,何处安生立命?山水间!她身上三道枷锁,一是病体,二是三王府,三是仇怨。待一一除去,她便回归自然,就这么简单。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她站起身,对身边的两个丫头淡淡说“该去打坐了,我们回吧。”赫兰,赫敏听完便上前去扶苏晚。
赫敏见苏晚一身青衣,白发被一丝不苟的绾起,消瘦的背影缓缓前行,步履间少见的优雅别致,不看她的眼睛,走路是她另外一个明显不同以往的外在表现,只看那脚一抬一落间,跨步均匀,也总能在一条直线上,极尽优美而富有节奏,即便她在最难堪的时候,你也无法忽略她走路的好看。这段时间,她总是拿苏晚和苏怡做比较,也总有一种非常奇怪的认知,苏怡虽然美若天仙,才华出众,却远没有苏晚身上那种清冷的却是震人心魄的气场,即便她大部分都不说话,也并没有做什么,但只稍让她看上一眼便让人至少是她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她身上有她学习的东西,不少。
打坐吃饭便已经天黑了,苏晚安静的看着夜色渐渐浓郁,而她的两个丫鬟在外间也分别有了均匀的呼吸声。赫兰这蠢丫头自没了两根手指后,倒是真的安分了,对她的事情也更加上心,出错还是有,比以前却是少了许多,芸芸众生,大多都如她这般慢慢长大的,其实她也不过十八岁而已,总有一日她会沉稳,会成熟。而赫敏,一如往昔的谨慎和细心,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都会有些傲气的,这是再正常不过,无可厚非,她非常理解,也很支持。苏晚想起当初那二人对她信誓旦旦所说的话,“郡主,谁骗你,我和赫兰都不会骗你。”她不禁笑了,还是那句话,有人明白装糊涂的,有人糊涂装明白的,又有人糊里糊涂,不明不白的,而她不希望太明白,也不愿意太糊涂,差不多就好。
夜色漆黑,三更刚过,一条黑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玉庭寺后院一处的房顶轻巧越出,无声无息似狸猫般跪伏在瓦片之上,双眼锐利,快速向四周扫了一圈,一百米内的一丝人气都逃不过她异常灵敏的耳朵,待到两拨暗哨先后离去,只见那小巧的身子蹲伏着快跑几步,顺着房檐,仿佛一根弹簧般几个翻身,扣着毫米大小的石角凸起悄然落地,一把抽出小腿间的森寒匕首往嘴里一横,雪白的牙齿狠狠咬住刀身,猛地加速跑起来,当真是动如脱兔,灵活似鱼,落地无声,那些坐在墙角休息的人是一丝察觉也无,没一会她便来到玉庭寺靠左边最偏僻的一面院墙,眯眼目测高度七米左右,伸手拿出嘴里的刀子,身子向后退了三步,猛然绷紧快跑,用力向上一跃,左脚立时钉在在一米高处的石缝,随之她手中的刀子也瞬间□了墙缝一寸,帖服定住,仿佛一只壁虎,与黑夜混在了一处,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很快她左手用力向上扬去,一块白布嗖的冲着围墙上空带着弧度飞去,叮,小小的轻响后,她用力扥扥,一刀一手,攀爬技巧高超至极,可谓轻灵完美。待到松开手中白布,一只手能搭住了围墙的顶部,只见她身子一拧,身子凌空跃起,霎时右脚踩在围墙头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也就三秒的时间。快速固定好白布铁钩,双手拉住白布,搭到墙外,身子面向墙面,迅猛地的往墙外蹦去,期间双足弹动的踹蹬在墙壁上,三两下后,便平稳落足于地,她拎回白布收好放置怀内,整个动作干净利落。
明日大军就要出发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见骆箫一面!双眼如电,来回扫瞄,最后朝着与那黑衣蒙面人约好的方向快速跑去。
没错,此人便是司徒凌霄的正妃,苏晚!
老远便看见一马一人,一红一黑在树下静立。那蒙面人随着她的脚步靠近,身子也不由跟着紧绷起来,双目锐利,仿佛一只蓄势待发,横冲直下捕兽的厉鹰。
黑衣蒙面人见苏晚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裹头,没蒙面,踩着大小一致的脚步,快速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若无声,五步,三步,两步,这是黑衣蒙面男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苏晚。四日不见,她面色依旧苍白,却因皱纹浅淡了,好上许多,又因为裹着头巾,看不见一丝白发,又年轻了不少。她一身的清冷,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红马,嘴角轻扯,“不错,好马。”声音淡然一如往昔,一如她这人。
“如果你不会骑,就别碰它,这马够烈。”这女人嘴巴又毒又厉害,他实在对她没好感,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便教训她一顿,可主子说不要轻易碰她,等事情完了,送给他愿意怎么出气都行,他就盼着那一日呢,好一雪前耻!
苏晚听出蒙面人嘴里的挑衅,嘴角微抿,并未理会,踱步上前,一把拽住马的缰绳,那马顿时四蹄踏起,马头高扬,哧哧的呼出热气,躁动的瞪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朝她飞踏踩来。
“如果你不会骑,可真别逞强,死了也便罢了,弄个残废可就麻烦了。”
握着缰绳的手被马来回挣的火辣辣的难受,该是掉了层皮,再听到身边那臭男人凉薄的丧气话,苏晚眉头不由蹙起,扭头冷冷喝道“你给我闭嘴!”
蒙面人听到苏晚沉声冷斥,怒火顿起,黑眉到竖,胸膛上下起伏。在此空旷之地,他也便没啥忍的了,开口怒声骂道:“你这个死女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见蒙面人一副要与她打架的样,苏晚心中的火腾的升起了。她还没找他算账呢,让他给准备一匹马,他给她弄来这么个烈牲口,这不成心耽搁她的事吗。想到这,苏晚一把甩开缰绳,眼睛微微眯起,若有似无的扫了扫那人的□,沉声冷笑“看来你是着急当太监呢。”
话音刚落,蒙面人还没来得再次动怒回嘴,便见一道冷风扑面而来,泰山压顶!心中一惊,好快的腿法。快速向一边闪开,以手为刀冲着苏晚的脖间挥去,苏晚身子向后急速仰过,紧跟着一个横秋扫落叶,直奔蒙面人小腿窝唰去,刷刷刷刷四招过后,蒙面男子心中震惊不已,早知道苏晚有些身手,可他没想到她竟是出手如此迅猛,灵活,更是招招狠辣至极,短短几招,他已经用尽了全力阻拦,刚刚生生被她抓住后背要害,若不是拼力挣开,当真凶险万分。苏晚则是暗自郁闷不已,这个身子是真的差远了,动起手来,力气也不行,万不可久战,又两招后,终于让她逮住机会,但见她变拳为爪,两指成剪,疾朝着蒙面人的双眼剜去,蒙面人大惊,这要是被插住,不瞎也废了,赶紧出手劈向苏晚的手指,可谁知那竟是虚晃之招,出到半路,她又收回了。
苏晚嘴角牵起,在对方愣神之际,小脚直奔着他的两腿间用力踹去。
蒙面人见到苏晚嘴边诡异之笑,看着已经到了裆部的腿,暗叫一声不好,后背霎时袭上了一层冷汗,躲已经来不及了,她出手实在太快了,唯有赶紧极力吸气绷紧身子,用力后缩,身子仿似一张满弓,这样他的前身便不可避免的向前倾去,只听唰的一声,面上顿觉一片清凉,心里一震,猛然抬头。
三步外的苏晚一招白鹤亮翅定在当处,身体柔软,姿势标准到位,左手抓着一块不大不小的黑布,正是他的面巾!她凤眼微微眯着,在他脸上转了两圈,方收回腿笔直而立,只见她扬了扬手中夺得的黑布,嘴角牵起,冷笑嘲弄“成天带着这破玩意,碍眼!”说完,手一扬,竟让她把黑布给扔了!
苏晚挑眉看着男子,他一双眉毛异常的黑,因为除掉黑巾,他那双细眼看起来大了不少,双颊微瘦,鼻梁高挺,双唇竟是比女人还红润。此刻他正双目冰火交加的瞪着她。
“恶毒的女人!”
闻言,还敢骂她?!苏晚斜了他一眼,面上倒是无波无澜的说道:“我提醒你,最好以大局为重,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真不客气!”其实刚刚她是真踹也就真踹到了,之所以没下狠手,是因为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她一向知道孰轻孰重,利弊均衡。
男人红唇紧抿,双手骨节被握的嘎巴嘎巴脆响,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见此,苏晚冷哼一声,心道不给他点厉害,还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不成!扭头走到马前,眉头不由再次皱起,在杜婉舒的生活中,凡是能用的交通工具,路上所有车辆,水里的船、潜艇,天上的飞机、战斗机她信手便来,骑马也并不稀罕,只是苏晚这身子看似好了些,她也一有时间就锻炼,可还是糟絮一团,眼前的马又是烈性的千里马,这又训又骑的,一番颠簸,她还干不干事了。略略想了一下,扭头看向男人,开口说道“喂,你随我骑马走一遭。”停顿一下又加了一句“就当抵了你刚刚的不敬。”
男人始终瞪着她的眼内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那意思仿似在说,你有病吧,刚刚才跟我打了一架,还敢让我带你骑马?痴心妄想呢!
苏晚岂会不知他那眼中太过明显的含义,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凉凉说道“不陪我去也行,咱两今晚就在这耗,我也不回玉庭寺了,明日有什么事就往你主子身上推,我这人脾气很不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不妨斟酌一下。”说完抱着双臂,淡淡的看着对面之人。
男人真是恨极了眼前的苏晚,刚刚她那一脚是真的伤到他自尊了,他也知道苏晚并没有真的下狠手,否则他现在真有可能成为…恩…太监。耳中她说的话看似不可一世,可打过几次交道后,他知道以她诡计多端,阴狠毒辣的性格,当真什么都干的出来,想起主子说的一切都按她要求去做。便按下心中的恼恨,踏步上前。
苏晚见男人沉默了一会便走过来时,暗自淡笑,算他识时务!可他在经过她时,竟是用力趟过,擦着她身子,差点没带倒她,苏晚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嘴角紧抿,冷眼看着他,早晚有一天让你知道后悔!
黑衣男人走到红马前,伸出手抚在那对傲气的双眼,低下头趴在马耳边喃喃几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松糖,抵到马嘴前“吃吧,伙计。”
没了面巾当着,声音少了份低沉,多了些清雍,减了浓密的肃冷,加了一丝难得的温情,苏晚不禁挑了挑眉,心中想着他对动物倒是不错。
“走!”一个字让他咬的异常的重,就不知是冷是怒还是别扭。
苏晚听完也不甚在意,快步来到马前,看了看握着缰绳的那只大手,知道他正冷着脸瞪她呢,避免不快,她也懒得去看,早就注意到这红马没有马镫,看着比她还高的马背和那被男子握着的缰绳,她嘴角微抿,一只手抬起,轻搭在男人的肩膀之上,微一提气,身子霎时如一只轻燕直飞跃起,无声无息,身子飘逸,安然落座,姿势更是说不出的好看。
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男子有些呆愣,待转过头看了苏晚上马的全过程,心口处的血液咕嘟一下,晃了一晃,晃荡的他有些发晕。随即咬牙在心底恨恨的骂了两字妖女!
个子高是好,苏晚见身高八尺的男人似乎根本没费劲就跨到了马背上,如是感叹着。
男人上马后,看着身前的苏晚,黑眉紧紧皱起,他使劲扥了扥缰绳“驾!”红马四蹄开扬,立时窜出去二十米远。
“南郊兵营!”苏晚简明的交代四个字,可却被风灌的七零八碎,连她听得都很微弱,也不知道后面的男人听清楚没有,反正他不是傻子,应该早就猜到了她要去哪,便没再重复,安静的想着一会要对骆箫说的话。
六月末的风不凉,很清爽,坐在马前面的苏晚并没有觉得有何不舒服,甚至没感觉到强烈的颠簸,漆黑的夜下,看着着那林间飞驰过去的树木,有种冲刺的快感,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这感觉不错,安稳没有危险,但又带着速度,只是后面有男人的气息让她心生不适。突然想起在西西里岛训练时候,攀岩和速坠那才叫刺激凶险,当初吓出心脏病的伙伴有八个,三个猝死………照理,她最不怕死,但她却最不能死,她要好好活着,她要活的够本才行!
马背后的男人身子紧绷到了极点,这是他骑马以来第一次这么僵硬而别扭!他一直想与前面的妖女保持距离,可马背就这么点地方能往哪里躲,一颠一簸间又靠在了一处,她竟还能扬着头,闭着眼睛,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不知是被风吹散了还是他根本没发出声音,总之他没有听到那声恨音。他别扭,便加大拍马的力度,只想它快点到达目的地。他不愿意想眼前的女人是谁,不愿意想她究竟要干什么,不愿意想她做的那些诡异之事,不愿去想她常常卷卷的睫毛,也不愿意去想鼻端那股淡淡的馨香究竟是什么味道…………可不去想就真的能不想了吗?
南郊外的树林间,男人在一处山坡的掩蔽处等着,一盏茶时间,她悄然回来了,一身黑衣,一身消瘦,一身清冷,而南郊军营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晚到底见到骆箫没有,男人不知道,只记得前段时间,她与他要了一份南郊军营的地图,当然重点是骆箫现在所隶属的骁骑营。说起来也怪了,本来骆箫在铸剑房的,竟被司徒凌霄提拔到了骁骑营?
回去的路程倒是很快,好似顷刻间就到了。
男人就那么站在马下冷眼看着苏晚飞身蹦下马,她没与他再说一句话,顺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的回到她目前住的……尼姑庵。
夜幕掩盖了许多事,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伤心事,相聚事,离别事,也掩盖许多情绪,说不清大不明……………
宝成四十五年六月二十六,司徒凌霄率领商丘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预备在单天城与同往离魂关的旭阳十万大军汇合一路,共同征讨西奴狼人!二十万大军以司徒凌霄为首,核心人物分别是是掌帅清河,大司马唐骏,将军赵昀,而这几人恰都是目前北丘赫赫有名的顶尖才俊,而他们的装备,如军官,士兵,粮草,兵器,服装等战争资源也是当世最优越的。
随宝成帝一起送别北丘儿郎的司徒凌云站在城墙上,双目深深,面含微笑,衣袖下面的双手却是狠狠攥住,肌肉突突蹦跳,青筋根根暴起,他不服!自十三岁他便到军营从军,从底层一点一点做起,受尽磨砺,吃尽酸苦,论武艺,论胆识,论军人素质,论战场上的拼杀,他自认都是几个兄弟中的翘楚,为何当前时刻,去的是三哥而不是他!这让他情何以堪,这让他以后如何见人,这让他的路如何走下去?父皇为何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
司徒凌云毕竟是当过兵的,毕竟是有血性的,也毕竟是皇子。他不服,他不服!年轻铁血的心底刮起了大风,一点星星之火,熊熊燃起!始终嘶吼着三个字,他不服!
当前的北丘政局再一次平静下来,可这表面上的平静仿佛是暴风雨前夕,醇醇阴沉,无一丝风,闷的人透不过气来。
因为东盛的攻击和朝廷以怠慢军备运输之罪,北苑最近被消打的节节后退,再退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以钟氏一族为首眼看要开始反击了,却因为司徒凌霄上位替圣监军而悄悄偃旗息鼓,权衡利弊,他们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却不知这是暗里几股势力的捧摔策略,虚乃实之,利而诱之,削则扶之,迎便打之。北苑的利益目的很明确,世人皆知,那就是将端妃的儿子司徒凌霄推上高位。
“燕相,听说令公子离家出走了,可有找到?”下朝一同走出来的左相左云关心的问道。
燕九州冷哼一声“逆子,不足以扶矣,就当老夫没有这个儿子!”随后摇了摇头“不提他了,提他我就满肚子气,贵城老家来信说他快到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等到了我再家法伺候!”燕九州一口气恨恨的说完。
左云眉心微挑,嘴上巧言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找到后你也别太较真了,我那些不孝子不也一样令人操心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这他轻叹了声。
“左相,我哪能跟你比啊,你两个儿子都分别在军营商界做的风生水起,女儿又嫁给了当朝四殿下,再有三个月你便可以做外公了,当真是儿孙满堂,其乐融融,让老夫羡慕不已。”燕九州说到这,真是无限感慨,他老来得子,燕朝阳如今十八岁,却过于单纯,介绍了几个姑娘,人根本就不上心,他又怎么能有孙子?这也是燕九州的心病,心想着,儿子指不上了,好歹让他看看孙子什么样吧,否则,死都无颜见祖宗。
左云清风般笑了“你早晚也用这么一天的,别着急。”
燕九州面上苦笑两声,心中却不禁皱眉,左云这老东西看来立场坚定的很啊,对他女婿当真一点扶持的心思也没有?
左云却想着另外一件事。燕九州的态度很明确了,支持司徒凌云。如今他那蠢儿子离家出走了,他嘴上不在意,可当真不在意?骗谁呢。
真正的狠绝的政治家是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没有真情,情感无坚不摧,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只有胜利!
“她最近气色如何?”问话男子俊美绝伦,身着金色的琉璃丝袍,头束同色发带,横卧在椅子上,慵懒中带着不羁,风流里藏着邪魅。
“好许多。”黑衣人简明的回道。
“冯远,在昨天重兵即将出发之际,你可有把握做到在南郊兵营之内无声无息,来去自由的走上一圈?”
黑衣人红唇紧抿,想了一下“自由尚可,无声不能。”他能保证在夜探南郊,毫发无伤,但极有可能撂倒几个谨慎巡逻的哨兵。
司徒凌岳听到部下如此诚实的回答,不由笑了,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可她却成功的做到了,无一人发现她,而她也没有伤一人。”
冯远想起昨夜的情景,心想着以她的身手算不上顶尖,但那出手的速度却是迅捷无比,让人震惊。
狭长的丹凤眼轻轻一挑,说不出的邪气,司徒凌岳看向冯远“你可与她交过手?”
闻言,冯远一僵,脑中立时浮现了与苏晚打架的情形。因为太丢人了,回来时他便自动省略了没与司徒凌言明。只是简要的说她不太会骑马,让他陪着走了一遭。先前没说,现在更不好说了,红唇轻抿,只是静默。
看着垂首静默的贴身部下,司徒凌岳修长入鬓的剑眉微微一轩,也便没接着问,而是笑言道“我最近呆的时间过多,手都有些僵了,陪我过两招。”
冯远黑眉微皱,随即点头“好”。心中不禁苦笑,他本就不善于说谎,主子定是看出来了。
听此,刚刚还横卧的司徒凌岳身子霎时跃起,仿似一条金龙,又似一只捷豹,两个旋身便来到冯远的近前。
冯远拼尽全力,丝毫不敢怠慢,比起苏晚的巧狠,眼前的司徒凌岳是迫人的凌厉,招招要害,招招又放之,冯远想,主子一旦真的动了杀手,他必是死上七八回了。
最后一招声东击西,司徒凌岳的拳头抵在冯远的眉心,若真的双方对决,冯远没有丝毫无回旋的余力。
司徒凌岳却是薄唇微微翘起,狭长的眼内闪过几丝赞赏,嘴上也不误吝啬的赞道“看来这段时间没白跑,身手快了不少,行了,你先休息几日,也该论我练练手了。”说完,他收回手臂,转过身再次回到平榻上。
冯远垂首立在那,呆了半响没动,脑中想的是主子不让他去接应她了,而他要亲自去会她?!心竟莫名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异样,转身之际,他便又松了口气,心想着这样…也好。
晚风微熏,繁星点点,夜色如缎,天地沉寂。玉庭寺院内淡淡的花草味中夹着缕缕供香,宁静而深远。
后院一间房内,苏晚打发了赫敏,赫兰,站在书架旁,一身淡青色罗衣,雪白长发垂至腰间,透过红烛,仿若幽灵一般森然,她无趣的抽出一本手订版佛经,随手翻动着,鼻端那股若有似无的幽幽糜香令她异常反感,心想果真招摇过市,爬房也不知道收敛些!玉庭寺周围那十二个暗哨当真是十足的饭桶,谁也看不住,司徒凌霄是太小看她了,就那样拿不出手的废物,别说十二个,就是一百二十个也别想窥探出她一丝一毫。
消瘦的女子站在烛火之下,眉宇间没有一丝柔弱与哀愁,她淡定沉着,清冷安寂,好似一朵深谷幽兰,又好似冬湖坚冰,有着超凡脱俗的静与冷。
苏晚听见门外轻缓熟悉的脚步声,眉头不禁微蹙,看来是赫敏给她送牛|狂c来了。来这里后比之以前她饮食上清淡了许多,根本满足不了她超负荷的体能锻炼,所以每日晚上,她都要饮下一大钵牛|狂c来补充营养。本来修行之人是不可以喝这些荤腥之物的,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出家,碍于虚弱的身体和看似高贵的身份,掌事尼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起来随之而来的那张顺也是机灵聪明之人,买了三头奶牛来养在半山腰,当真是随叫随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苏晚这次没去开门,淡淡的冲着门外之人吩咐“我胸口有些不舒服,不想喝了,端下去吧。”
听了苏晚的话,赫敏看了看手中的钵,淡淡蹙眉,柔声应诺,转身离去。
感到脚步声走远,苏晚放下了书,噗的一声吹灭了蜡烛,回身坐到了椅凳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中指屈起,一下一下带着节奏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在寂静漆黑的房内显得异常突兀。
见此,已经在房梁上呆了一会的男人,好看的嘴角不禁微微牵起,他知道她发现她了。冯远说了与她前两次相见的情形,通过那些许的叙述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冯远的身手也是陪他常年累月练出来的,不说是一等一,在商丘也找不到几人能胜过他,怎么每次夜访都能被她轻易发现了?其实他一直都在将信将疑,此刻看来,她当真有耳听八方之功,不错不错。男人无声笑了下,却仍是不动声色,不说话,也不下去,他想看她如何搭讪,是否是如对冯远那样,一句招呼,你来了?
比耐性,苏晚不会输任何人,当年海下窒息训练,她憋气超过了人类的极限!十分钟。她想,反正大事还是要商量的,他不急,她更不会急。此时她想着的则是另外一件事,如何能从他那里不着痕迹的找到解药秘方,他们是敌非友,终有对立的一日,在此前她必须要摆脱那受制于人的局面。因为与他暂时合作,她的真面目几乎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了,他必会提高二百个警惕来防她,所以这事很棘手。
哒哒哒声一直在房内想着,一炷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三炷香....房梁上的男子收回有些发僵的嘴角,斜入鬓角的修眉微微蹙起,他懒懒的冲着下面的苏晚说道。
“你怎么不出声打个招呼啊,哪有你这样待客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邪气。
停住手指,苏晚挑眉看向声音的来处“我以为你呆在上面很舒服呢,便没打扰。”清冷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男子并未在意,轻笑一声“要论舒服,当然是你塌上了。”话音刚落,苏晚只觉一道影子借着房柱翩然直下,当真快如闪电,不到一秒,他已经立在了她的正前方两步之远。
这样的速度,杜婉舒能否做到?此人身手竟是如此敏捷!当初异象之日的偷袭,说起来大多是因为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她暗他明,她过于拼命而他慎于防守,才幸而得手,天时地利人和,稍有偏差,她必死无疑!苏晚暗自吸了一口气,身子随之绷紧,面对这样的对手,她只觉注意力顿时集中,周身的血液也随之快速奔腾。
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太过柔和,根本照射不到屋内,只有几点星星闪烁,隐隐约约还看得见一些朦胧。
因为屋子狭小,又不是很通风,苏晚鼻端的那股糜香是越来越强烈了,她禁不住皱起眉头,“你熏到我了。”
男子闻言,微微一愣,转头左右嗅了嗅,方笑道“不好意思,来之前喝了壶酒。”
“不是,是你身上的味道,熏人!”她不喜欢那些加工过的香料,而男子身上的味道是真的让她觉得反感,所以话语间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浓浓的厌烦。
其实这与她的经历有关,当年她在与一个e国武装分子交手时,对方因体毛身上喷洒了许多香水,打斗中便随着汗液蒸发而愈发的浓烈,当时她头晕了下,就这一山神竟被对手一刀穿肩而过,这被她视为毕生耻辱。至此后,她就是对浓郁的香气避而远之,而凡与外国人动手时,大多一枪爆头,毫不含糊,省的麻烦。
男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嫌弃,剑眉皱起,眯着眼看着眼前找事的女人,嘴上却只是笑“是吗,我怎么没闻到。”说完还邪恶的又迈上一步,上身也跟着前倾俯下。
苏晚顿觉鼻子发痒,眼睛发酸,赶紧伸手去揉,却是没来得及,一连打了两个喷嚏。避免不了有液体飞溅,男子的前襟和下巴很不幸感遭到一些东西喷薄,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便看见苏晚慢条斯理的掏出丝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折起挡在鼻前,仿佛他是恶心的……
男子满头黑线的立起身,用手狠狠的抹了把下巴,昏黑的夜色盖住了他铁青的俊脸。“你当真是别致的很啊。”好听的声音此刻显的有些低沉和僵硬。
苏晚呼出一口气后,用丝帕轻轻按了按两侧鼻翼,很正经的回道“你也当真x福包的很。”
半响没回音,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屋内太狭窄,气流不通,苏晚禁不住这么刺激,又不能将他打跑,便有了惹不起躲不起的念头,她捂着鼻子站起身,准备向窗口方向走。
猜到苏晚的想法,某个男人受不了自尊心的强烈打击,便起了邪恶的念头,只听他哧哧而笑,异常无赖的说:“不想闻是吧,我偏让你闻。”一边说他当真一边将双臂张开,一把搂住了正捂着鼻子迈步的苏晚。
苏晚只觉身体条件反射般僵硬,胸口处一阵恶心,心也跟着尖锐起来,她毫不犹豫的伸手用力去推,却发现对方竟是纹丝不动,反倒贴的更近了,还对着她的耳边再次恶毒的说着“多闻闻就习惯了,就像这样。”
“让开!”苏晚拿开手中的丝帕,冷声说道。
“偏不让。”男子歪着头轻佻的回道,一副二世祖的自大样子。
凤眼顿时眯起,霎袭凌厉寒气,苏晚上身向一侧微微倾去,一记标准的泰式膝顶,狠狠的向对方的胸部击去。
男子似乎早有防备,亦是出腿,向下压制。砰!一声轻响,苏晚顿觉膝盖一阵麻痛。
对方今日是来找事的!没啥说的了,但见娇小的苏晚将手中的丝帕用力甩向男子的俊脸,胳膊随之挥出,一拳冲着对方的鼻子砸去。
男子响起异象之日,他们的交手。他事后总结她之所以能从他手里抢走东西,说起来大多出乎意料,再有因为是场合场地还有在场之人,不便于他放开手脚,大意被她得逞!过后,他生气之余也不禁暗赞她的胆大和心细,当真是不入虎||狂c|焉得虎子!
当初那般病弱的情况下她都敢出手,此时见她动手了,也不敢大意,赶紧出手去挡。
不错,这个男人便是北丘的二皇子司徒凌岳。
啪啪啪几下对阵下来,双方的手,肩,腿都受到了对方的或重或轻的击打,虎口麻酸,没有人说话,缓息相持间只有室外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下一秒,一大一小,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又以极快的速度迎向对方,劈、插、锤、弹、踹、扫、砍、挂几种动作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苏晚一招燕子前倾,五指化爪扣住了司徒凌岳的喉咙,而司徒凌岳单膝成九十度,蓄势待发的顶在了苏晚的胸口,只需用力,二人便能瞬间解决对方,当然自身也不能生存。
一室空寂…………
司徒凌岳笑了笑,冲着眼下的苏晚晃了下头,意思是松开。
苏晚淡淡撇了撇嘴,屏息不动声色。意思是松开等你打吗?要撤也是你先!
司徒凌岳见此,哈哈哈大笑,眉目舒展,浑身上下除了那幽幽的糜香还有淡淡的酒味。良久,他眼睛微微眯起,好似一只慵懒的猫“苏晚,你真口茭诈!”
闻言,苏晚沉声冷哼“要不早就被你们害死了!”
司徒凌岳点点头,先行收了腿。“你行,现在你是我同盟,我们好好说话。”
苏晚见司徒凌岳撤了威胁,便也快速的放开了钳制,站直身子,浑身仿佛要散了架子,可她咬牙故作无事。她知道司徒凌岳并未出全力,要是真的动真格,她早就死了,能与他表面上平手靠的不过是快,是狠,是机灵,还有是他没想杀她。
司徒凌岳歪头打量着一头白发的苏晚,即便朦胧,他也能看清她。她微微抬着头,定定的看着他,面色清冷,双眼如寂潭,没有半分波动,当真冷中带静。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