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水煮清王朝第149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dierhebao虽然奴才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为什么会联合起来犯我大清,不过,若是于将军真能将其策反,说不定真地可成我朝一大助力!”隆科多躬身答道。

    “如此说来,于中也不是无的放矢了!……”康熙沉思了一下,又抬头看了一下面前的诸人,“你们说,朕该不该同意于中所请?”

    “皇上,若是再次开战,这何时是个头?朝廷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万不可再徒耗精力于这无益的战事之中啊!”马齐叩头说道。

    “皇阿玛,儿臣以为于中所请甚是正确。西夷贪婪,此次虽然未曾尝到甜头,可是,朝廷也没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而且,天朝之威岂容小小蛮夷亵渎?若不狠狠将其击败,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朝廷又要为这帮蛮夷头痛了!”马尔代夫就在印度不远之处,胤禟自然不想让自己的身边停留着一只随时都有可能会咬人的狼,只有将其赶得远远的,那才符合他的心意。

    “皇上,西寇如今已退入海上,若想与之对敌,恐还需要水师为主力……这事儿,是不是派人先去问一下施世膘?”佟国维想了想答道。

    “皇上,于中和施世膘各自独领大军,又都有临机专断之权……臣以为,前方战事可由他二人商议解决!朝廷不必过多插手!”张廷玉也说道。

    “嗯!”康熙抚了抚脑壳。他也感到有些难以决断。西洋人联军来袭确实让他感到十分震怒,他也不想让对方就这么轻易地就撤回去,可是,好不容易打胜了,如果再次开战反而不能获胜的话,岂非是自寻烦恼?

    “……”佟国维等人看着康熙,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地决断,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却看到康熙在他们挥手……这是在示意他们出去。

    ……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全部开打

    身为佟国维的首席幕僚,汪铭道在北京城的地位恐怕不见得会比那些尚书侍郎来得低。有时候见了面,那些官员恐怕还要先朝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幕僚行礼。不过,这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比起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人,汪铭道虽然并不怎么需要做事,可是,在接到佟国维的命令之后,他必须立即就去报道,去为自己的雇主出谋划策。比不得那些官员,如果不愿意的话还可以推托一下。他是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候命的。

    就像这一次,大半夜的,佟国维派人来找他,他就不得立刻有小妾的侍候下爬起床来,拖着已经有些不济的身子骨前往效命。

    ……

    “实在是有些急事,烦扰汪先生了!”管家把汪铭道引到书房的时候,佟国维好像也才刚刚坐定,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有换下来……大半夜的,除非有必要,谁会穿着官服?

    “东翁说笑了……”汪铭道笑了笑,“俗话说的好: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汪某早就已经是睡不着的年纪了,又哪有什么烦扰不烦扰的?”

    “先生客气了!”佟国维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先生,我刚从畅春园赶回来!……之所以等不及找你来,一是因为我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二么,我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皇上他到底是怎么了……这次去畅春园见驾,总觉得他似乎是有些神不守舍。”

    “神不守舍?”汪铭道吓了一跳。以康熙的性格,佟国维居然会用“神不守舍”这么个词来形容,难道已经到了那个极为敏感的时刻了?汪铭道努力的抑制了一下自己骇异不已的心情,看到佟国维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这才暗暗吁了一口气。……如果真地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位佟相爷就不会只把自己叫来了,那些佟氏门下的官员们只怕早已经是聚集一堂了。

    “今天送别九阿哥,皇上说了一些事儿……”汪铭道虽然被震了一下子,可他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仅仅是眼神有些晃动。不过,佟国维却并没有注意他,而是又接着诉说了在畅春园时所发生的事情。

    “皇上的性格向来就是喜欢乾纲独断,就算要向我们咨询意见,顶多也只是想从中找出一些缺失进行补充……可我今天却觉得,皇上他是真地拿不定主意。而且……”佟国维顿住了话头,又抬头思考了一下。这才对汪铭道说道:“我也想不到,那份弹劾于中的奏折会是谁呈上的!知晓于中跟西洋人秘密往来的事情,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于中身边的人,至少,这个人也要在印度,可是。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据九阿哥讲,那份奏折上连署名都没有,这实在是奇怪的很!”

    “东翁,您到底是为皇上此次的犹疑不定感到奇怪,还是为那份不知来历地弹劾奏章而觉得费神呢?”汪铭道已经听明白了佟国维的意思,顺口问了一下。

    “这……”佟国维愣了一下,“先生何不将这两样都为我说道说道?”

    “呵呵。东翁,其实您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两件事情的缘由,又何必非要汪某来为您解惑呢?”汪铭道笑道。

    “哦?还请先生为我释疑!”佟国维说道。

    “东翁您为那不明来历地奏折感到奇怪,皇上就不会感到奇了?”汪铭道笑道。

    “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奏折是谁写的,皇上又岂会不知道?”佟国维奇道。

    “东翁,九阿哥看过那份奏折,可他却说那份奏折上没有署名……这就说明,这是一份匿名折。”汪铭道顿了一下,又道:“于中在云南改土归流。又征服缅甸,接着再平印度,若论功勋,可谓当朝第一,称其为‘大清第一武将’亦不为过。而且,他先前的那些部将,岳钟麒为奋威将军,延信为西宁都统,穆尔察提督北洋水师,年羹尧纵横西海……再加上马德等人,此等势力之下,居然还有人胆敢向皇上密告于他,这只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佟国维追问道。

    “一,于中功高,且势力遍布云南、贵州、四川、青海、西藏、缅甸、印度……我大清西南疆域,其实已经是尽在其势力笼罩之下。若非他手下的武将大多忠于朝廷,恐怕其势力比之当初地三藩还要让人畏惧三分。所以,这个上奏折的人肯定是看到了这一点,认为于中早晚会惹起皇上的不满,这才上奏折弹劾,可这人又不留姓名……这说明,此人行事谨慎,这份奏折,恐怕只是想引起皇上的心病,只是投石问路之用。”汪铭道说道。

    “投石问路?这岂非是出力不讨好?”佟国维沉声问道。

    “非也。东翁,这可不是‘出力不讨好’,这是一心一意为朝廷着想,不为一己谋私利!”汪铭道笑道。

    “什么意思?”佟国维问道。

    “虽不留姓名,可是,既然有奏折,那肯定就会留有一些蛛丝马迹,皇上何等精明?如果到时于中真的犯了事儿,肯定会有人凭着这份功劳得到皇上的嘉许的!”汪铭道说道。

    “如果真如先生所说,那这个可真是够谨小慎微地了!不过,如果这个人到时候露了面,我佟某人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他。这么一个阴险的家伙,放在朝中可是一大祸害……”佟国维冷笑了一声,又接着向汪铭道问道:“那第二个可能呢?”

    “这第二个可能么……”汪铭道看了一眼佟国维,又咂摸了一下嘴唇,“汪某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于中试探皇上的举动!”

    “什么?你……你说什么?”佟国维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于中何等样人?此人向来少与敌人大战于沙场,可却每每立下天大的功勋……朝中曾有不少人都说他是走了大运,可是。现在呢?还有有谁胆敢再如此大放厥词?仅凭行军,就险些将西寇数万大军陷于死地,这种本领,我大清绝对没有第二个。‘于中出兵,兵马未动。其对手便已败了三成’。这就是本事,我大清历代以来的诸多名将都没有的本事。……试想,如此一个行事缜密,行军打仗一环套一环,从来都是让敌人毫无还手之机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人抓住自己地把柄?东翁,于中凭满洲水师奋起之时。您便已入主中枢,这么多年以来,那么多弹劾他的奏折。您可曾见到过有人拿到过什么真凭实据地吗?”汪铭道问道。

    “没有!”佟国维肯定的答道。

    “没有!可这一回……如果皇上愿意,就可以以‘私通敌国’之名将他治罪。就算如今印度不稳,可是,有嵩祝和岳钟麒两人在侧。朝廷也不用怕没有他于中会惹出什么事来!”汪铭道说道。

    “可……可于中他为什么这么做?”佟国维感到难以理解。

    “我一个小小的幕僚就已经觉得于中等人地势力太大,何况身在其中的于中自己?灭国之功啊,东翁!您想想,于中已经灭了多少个国家?缅甸、尼泊尔、印度……还有日本,也已经差不多成了我大清的郡县。而这日本跟印度,这都可以称得上是大国。功高遭忌!所以,汪某觉得。他极有可能是想以退为进!弹劾自己,虽得小罪,却可安然得领得大功,轻松退出朝廷,做他的富家翁去。而且,皇上百年之后,看在他以往的功劳上,新君也绝不会对他如何。”汪铭道答道。

    “以退为进?”佟国维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朝廷向来的传统就是‘墙倒众人推’。以于中等人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何况,他们先前得罪地人又那么多……难道他就不怕这一退就要退到无底深渊之中,从此家破人亡吗?”

    “不怕!”汪铭道肯定地答道。

    “哦?为什么?”佟国维奇道。

    “东翁,您忘了咱们的皇上是什么脾气?如今于中刚刚征服了缅甸,刚刚打败了西寇,刚刚平定了印度……这么多的大功摆在那里,皇上如果将他治罪,岂非就是在戕害功臣?如果这么做了,那些正在前线地将士们会怎么想?那些人有多少都是于中的部将出身?又有多少都是靠着于中的提携才能升到如今的地位地?这票人心,皇上是绝对舍不掉的啊!何况,当年索额图想把皇上饿死在大漠,回京之后,皇上也只是将其圈禁了事,连谋逆之人都如此善待,皇上又岂会对单单对他于中如此残酷?”汪铭道叹道。

    ……

    “我明白了!”听完汪铭道的话后,佟国维又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摇头叹了口气,“于中他不这是在以退为进,依我看,他反倒应当是在趁机试探。若那封匿名折真是他呈上的,再配合着他提前呈上的那道请战的奏折……嘿嘿,皇上若是对他心有不满,肯定就不会轻易同意他再去立功,可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嗯,……应当就是这样!看来,还是东翁想得透彻!”汪铭道在旁说道。

    “透彻?呵呵,先生过奖了……”佟国维冷笑了一下,“咱们这位振远大将军居然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我可没有料到。怪不得今天九阿哥辞行的时候皇上要先问问他地意见……如果我没有猜错,九阿哥回到印度之后肯定会对于中提及匿名折之事!朝中有人告状……这可是皇上变相的警告,警告于中,他的身边就有皇上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于某人能不能体会到圣意了!”

    “皇上想通过九阿哥去警告于中,想来也是想到这匿名折有可能会是于中自己呈上的原因……”汪铭道沉吟了一下,“可这岂非是表明,皇上的心里还是想着跟西寇再战一场,不想让那帮蛮夷突然撤回欧罗巴去?”

    “应该是这样吧。要不然。皇上恐怕也不会非要让九阿哥去传这个信儿……只是,今天看皇上的样子,我总觉得他好像还有点儿什么烦心事儿似的!真是让人想不透啊。”虽然已经大致想通了一件事,可是,佟国维地眉头却始终不见舒解!……于中如今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当朝第一大将。如果康熙真要把他拿下来,那云贵、青藏、缅甸、印度一带可就有地玩儿了,朝中恐怕也会有一番巨大的动荡,可是,很显然,这件事还不算最紧要的!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这个当朝首辅呢!

    ……

    除了有限地几个人之外,没有什么人对清廷可能会发生的人事变动觉察到什么。他们只是清军对西洋人的再次突击感到有些吃惊。

    虽然谈判顾问突然在中途“叛变”,可是,这并没有妨碍欧洲人跟清廷进行谈判的本意。既然无法通过战争来获取所想取得的利益。欧洲人也有的是耐心去想其他的办法。而为了表示自己一方地诚意,联军虽然被年羹尧丝毫不讲道义的给打了一闷棍,撤军的行动却是必须继续进行,这也是于中和施世膘代表清廷对他们提出地要求。不过。开普敦那边有年羹尧这么一个狠人,联军一方就算明知道此人要看守大批的俘虏,抽不出多少兵力,更加无法再次对自己的海上撤军行动再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心有余悸之下,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年羹尧就是当初那支宁愿全军覆没也要跟兵力超过自己数倍的联军舰队作战到底地清军水师的最高统领之后。他们更加不愿意选择从非洲南端绕回欧洲了。而此时,经过了几个月的赶工,被堵住的苏伊士也已经差不多被重新疏通了,所以,联军选择了更加近便的苏伊士运河。

    可是,联军的将领们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舰队排成线列,才刚刚撤出马尔代夫两天地时候,土尔其人会突然发难。而更加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一向在联军之中没有发过言。只是忠实的履行自己一方跟英国的协议的土尔其人居然还联系到了中国人!

    呈线列并行的联军舰队,先有土尔其人突然从中发难,从中打乱了舰队的阵形,使得联军大乱,再有突然从两边海平线上冒出的清廷水师主力的夹袭,不败都没天理!

    而这一战,联军损夫之重,更是远远超过了年羹尧的那一把火。……舰船损失将近三百艘,兵员除被俘地一万多人之外,其余都被印度洋上的海涌吞没,具体损失难以计算;将领之中,由于联军舰队的司令官,英国海军上将乔治·鲁克的旗舰在一开始就受到了土尔其人以及后来到达的施世膘的严密关照,结果,包括乔治·鲁克在内,舰上的马尔伯勒、欧根亲王等联军主要将领尽皆葬身海底,仅有荷兰海军上将廖特尔寥寥数人得以逃脱。可以说,西印度洋上的这一场突袭,清军将欧洲的顶极军事菁英几乎一网打尽,连带着军中的精锐也消灭了不少。不过,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虽然已经有人想到了,可是,西印度洋的这场海上突袭所引起的后果,依然还是远远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突袭结束之后,清军舰队撤回马尔代夫,而土尔其舰队却与本国派出的陆军一起,强袭苏伊士,彻底垄断了对苏伊士的所有权,并且进一步巩固了土尔其对埃及的控制。可是,吃了大亏的欧洲各国对“背信弃义”的异教徒的这种行为肯定是看不过眼的。于是,由英国和奥匈帝国主导,由教廷发起的“圣战”暴发了。

    首先,在地中海上,英国皇军海军不顾先前的巨大损失,首先跟土尔其人的黑海舰队进行的殊死的拼杀,之后,西班牙人和法国人也加入了进来。同时,英、法、奥、巴伐利亚等国联盟,在陆地上也开始对土尔其进行疯狂的进攻。可是,由于先前损失了一大批精锐的将士,尤其是马尔伯勒和欧根亲王等陆军菁英将领的损失,使得欧洲联军的攻击力显得有些不足,在土尔其人集中起全国之力的防御面前,他们每移动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

    而且,这些都还不算。欧洲头号野心家,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好不容易筹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哪里会管什么异教徒不异教徒的?在英奥等国的联军出发向土尔其进攻之后,他立即就率军开始进攻奥匈帝国的西里西亚地区,并在莫尔维茨会战中轻易地击败了奥匈帝国集结起来的军队,使得奥匈帝国不得不在跟土尔其人的对战之中抽身出来,并联合了曾经被腓特烈攻下首都的波兰人进行反攻。不过,土尔其也能因为奥匈的退出而感到轻松,因为,它的夙仇俄罗斯在休养生息数年之后,也终于再次露出了凶狠的獠牙,由北方向他发动了凶猛的进攻……当骠悍的哥萨克骑兵突破土尔其的北部防线的时候,土尔其苏丹只得向联军认输,割让部分领土换取对方的撤军。不过,面对想趁火打劫的欧洲人,土尔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将英国人最想得到的苏伊士送给了清廷,以此换取清廷对他们在埃及的权利的认可。而当清廷水师进入地中海之后,就算英法等国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将注意力从土尔其身上转移开来,转而全神贯注的应对到来的清军。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事不好

    康熙五十五年,三月。

    欧洲各国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清军水师虽然已经在地中海一侧靠近苏伊士运河的塞得港驻扎了下来,但他们却并没有参予到这场战争之中,欧洲各国虽然也都感觉到了这支清军在地中海的存在是对自身的巨大威胁,可是,他们也没有谁敢轻易去招惹清朝这个庞然大物。因为,此时的欧洲根本就无法联合起来。相比起战争开始时的情景,此时的欧洲战场已经更加混乱。继土尔其对俄罗斯,奥匈联合波兰对普鲁士,英国对土尔其之后,北欧的瑞典也跟俄罗斯的海军在达霍格兰岛海域进行一场激战,同时,瑞典陆军也开始进攻圣索菲娅堡(圣彼得堡),而此时,法国退出了“反土联盟”,并且,新国王路易十五还向国民宣布,声称路易十四是死于英国人的谋杀,接着,就打起了“报仇雪恨”的旗帜,准备趁着英国海陆军实力大为削弱的情况下展开复仇行动,两国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而就在欧洲的局势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远在东方的大清帝国却平静的很,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

    北京。

    一辆装饰豪华,由四匹高大的顿河骏马拉着,前后各有四名骑士护卫的马车带着不少行人好奇的目光来到了日益冷清的费府门前。

    马车停下之后,八名骑士立即翻身下马跑到了马车门前,并排在站立在车门两侧,接着。一名骑士拉开车门,另一名骑士则屈身跪倒。将背部紧紧地靠在了车门下方。

    “嗯,到地方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首先从车门里面探出了脑袋,看了看不远处费府地大门,嘴角微微掠过一丝不屑,接着。就踩着那名跪在地上的骑士地脊背走了下来,而在他之后,又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人也从车上走了出来。

    “阿玛,这么一个被皇上闲置的老头值得您来亲自拜访么?您可是堂堂的铁帽子亲王……也不怕丢了身份,惹别人笑括。”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看到中年人也不派人叫门,居然像是怕失礼似的首先整理起了身上地衣服,那青年立即就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说道。

    “你懂个什么?”中年人瞪了青年一眼,“自打到了京城之后。成天就只知道跟着那帮京城的败家子儿鬼混,该学的不学,摆谱的功夫倒是青出于蓝了……回去再教训你!”

    “阿玛,我又招您惹您了?咱们日后不是要在北京城定居的么?这里可不比奉天,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得打好关系,我这不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着想么?”听到老子的训斥,青年不满地叫了起来。

    “哼。以后的日子?这才来京城多少天?二十多万两银子就被你花出去了,照你这么个花法,咱们还有以后么?……打关系?你这纯粹就是冤大头!”中年人冷哼道。

    “我是冤大头?那您这回来找这个费迪南又是干什么?真不明白,这么一个被闲置的老奴才有什么好找的……”青年人不屑道。

    “小地给这位爷请安了,不知您是……”

    看到儿子不听训诫,而且居然还敢顶嘴,中年人眉头一皱,还没有来得及发火。费老头雇的门子就已经从大门口里面飞快地迎了出来。

    “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己的儿子,中年人只得先行放下心中的愠怒,小声警告了一下,转而对这门子拱了拱手,“烦请通禀费老爷子。就说阿苏礼求见!”

    “阿苏礼?”门子很显然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宇,闻言之后微微愣怔了一下。

    “哼,难道没听到过果亲王的名头么?还不过去通报!”那位贝勒爷喝了一声。

    “啊?王爷?唉哟我的妈呀……您,您稍等!”

    虽然以前康熙也来过费老头的底邸,但却没有这么招摇,所以,费老头雇地这个门子也就没什么机会见识一下大场面,而这回听到有位亲王前来拜见,自然是一蹦三尺高,顾不得跟阿苏礼见礼,一溜烟就冲进了府去。

    ……

    “哼,一看这模样就知道这府中上下都缺乏管教!连点儿礼貌都不懂!”看到门子惊惶失措的样子,那位贝勒爷又讥笑道。

    “闭嘴!”阿苏礼斥道。

    “阿玛,我说的可是实话!看看这门子,能跟咱们家的奴才比么?你说是不是啊,武田?”那贝勒爷不在乎地笑了笑,又朝身边的一名骑士问道。

    “嗨!”听到主子问话,那被称为“武田”的骑士一并脚后跟,肃然点头答道。

    “滚一边去!……”阿苏礼皱眉看了一眼武田,冷声斥道。

    “嗨!”

    ……

    “原来是果亲王驾到,有失远迎。我家主子正在客厅候驾,您请!”

    接到果亲王来访的消息之后,没过多会儿,费府里面就迎出来一个人,正是费老头的贴身护卫,阿古达木。不过,阿古达木地表现却是让那个跟他一起出来的门子吃惊非常……来的可是一位亲王,费老头不亲自出来迎接也就罢了,怎么连这个管家阿古达木也只是对那位王爷微微躬身抱拳就算完事儿了?这要是惹怒了人家可怎么办啊?

    “呵呵,阿古达木,好些年不见了。你这是像以前那么健壮啊!”阿苏礼却是没有像门子担心的那样发火,相反。身为亲王,他却表现的像是阿古达木多年地老朋友一样亲热。

    “王爷见笑了!请!”阿古达木地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侧身给阿苏礼让出了道路。

    “你啊……”拿手点了点阿古达木,阿苏礼笑了笑,迈步便朝府内走去。不过,除了他的儿子之外,他地那几个想跟着一起进府的手下却被阿古达木拾拦住了。

    “八嘎!”那个武田看到阿古达木高大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静前。怒喝一声,接着就握住了刀柄。

    “倭奴?”阿古达木眯了一眼眼晴,淡淡地说道。倭奴,也就是倭人奴才。在于中攻打日本之后,清朝与日本的联系变得日益紧密起来。而最先与日本有了深层次交往地就是满洲。先是费老头和奉天三王合办的盐场挤挎了日本本就不发达的制盐业,接着,在理藩院的帮助下,满洲的商人也成功的在几年的时间内将日本的大阪给挤到了一边,成功的控制住了日本的商业,抓住了日本地经济命脉。而在这些事情进行的同时。日本也出现了大批的移民。这些移民有的是去了北海道,在经过“教化”之后,又被拉到了北美,也有的则是被送到了满洲,也有少部分被拉到了中原。而这些日本移民之中,有的加入了清廷建立的皇协军,也有的因为走投无路,只得卖身为奴。成为了满洲贵胄们地“包衣奴才”,而由于他们都是倭人,所以,也被称为“倭奴”。

    “让路!”武田紧紧按着刀柄,阴沉的对阿古达木低吼道。

    “……”阿古达木的嘴角不自觉得带出了一丝冷笑,这个倭奴以前肯定是日本的所谓“武士”,好勇斗狠,动辄拔刀砍人的那种。他和费老头还在满洲的时候。就听说不少满洲贵胄喜欢招纳这种武士。一来,这些人都比较忠诚,而且较为凶悍,养好了就是难得的忠奴;二来么,则是那些贵胄喜欢用这些人进行比斗。以此来赌输赢,为此,不少的武士都命丧比武场,可即便如此,每年从日本到满洲地武士依然是只多不少……因为,日本的贵族们已经越来越养不起武士了。可这些只知道砍人的家伙又不懂得生产,所以,只好来中国找寻机会。

    “武田,这里没你的事,在门外等着!”阿苏礼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武田对阿古达木的威胁,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这个武田是他当初招纳地包衣奴,已经在果亲王府呆了将近十年。平时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尽职尽责,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怨言,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所以才会被提为他的护卫。可是,这一回这家伙居然想对阿古达木动手……人家二十年前就已经是草原跤王了,虽说如今已经过了颠峰期,可是,依然还是处在壮年之时啊。只是,这个武田平时比谁都懂规矩,怎么这回居然敢这么失礼?阿苏礼侧头看了一眼,正好发现他儿子嘴角的那一丝冷笑。

    “小子,你要是再敢惹事,就给我滚回奉天去!”明白是儿子在让武田进行挑衅,阿苏礼心中大怒,可当前的局面却只能让他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开骂。

    “……哼!”那位贝勒爷不服气地看了自家老子一眼,掉头向门内走去。

    “王爷,听说您就这么一个儿子?……”武田等人被轰到门外站着去了,阿古达木也有了空当,看着那位不顾自己父亲还在后面就独自向府里闯的贝勒爷的背影,这位蒙古汉子忍不住向阿苏礼问了起来。

    “是啊,就这么一个儿子……”阿苏礼苦笑了一下,“自小宠坏了!学了点儿东西,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实在是丢人啊!”

    “……”知道阿古达木一向是直来直去的脾气,所以,听到对方的这直接的话语,阿苏礼只能摇头苦笑。这年头,独生子谁不当宝供着?再说了,老果亲王还在世呢,当爷爷的哪有不疼孙子的?有这么一个保护伞顶在头上,他这个现任的果亲王也整治不了那小子啊!

    “佟相。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向皇上禀报啊?”正当阿苏礼这奉天三王之一地果亲王去拜望费老头的时候,同在北京城。上书房内地三位大人却在为某件事情而烦恼不休。尤其是马齐,虽然已经锻炼了多年的宰相城府,可是,此时此刻,这位老哥的头上依然是一层层的细汗。

    “怎么禀报?春耕时节已至。可直隶一带偏偏出现大批的难民……正当此我大清臻至前所未有地强盛之世,皇上也打算封禅泰山之时,偏偏有这么一件抹灰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哼,恐怕这事儿一禀奏上去,你我三人的顶戴就别想保住了!”仿佛看到了康熙暴怒的情景,佟国维一脸愤愤地说道。

    “现在朝中大多数的官员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出一条解决的办法来。以期能迅速解决此事。”张廷玉沉声说道。

    “解决?我和衡臣,这事儿要是能轻易解决的话,我们还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佟国维的脸上已经急得泛起了潮红之色,“我当初就不同意招那些满洲贵胄入关,说什么可以凭着满洲的财力再加上咱们朝廷地力量跟关内财阀斗上一斗,现在好了吧?哼,厂子倒是建了不少,可是。生产出来的货物根本就卖不出去,还欺压工人,克扣工钱……哼,如今人家活不下去,都快堵到北京城门口来要工钱了。这要是传扬出去,朝廷的脸面朝哪儿搁?”

    “唉,当初只想着这些满洲的贵胄还懂点儿事情,能好生做做事。为朝廷分一分忧,可是,谁能想得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跟京中的那些人联合到了一起?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就是皇上也不好下手啊!”马齐忍不住摇头叹道。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还是比较清楚的。当初康熙允许满洲贵胄入关行商,为地就是对付那势力日益不可小觑的关内财阀。这也算得上是未雨绸缪,毕竟,手里掌握着数百万人的生计,拥有着能够把大清国搅得天翻地覆的财力的商人团伙确实让人感到不安。可是,他们却忘记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那些京城的贵胄们。本来,受到康熙的暗中嘱咐,那些满洲地贵胄们为了自己日后能够不再偏居一隅,远离大清的权力中枢,也算是努了一把力。在果亲王阿苏礼的主持下,一上来就大把的撒钱,在直隶、山西一带大肆建厂,并且还用高薪跟那些关内财阀的厂子去争夺工人……加上朝廷明里暗里地协助,一时之间,那些满洲贵胄倒也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貌似将那些关内财阀的织造厂、印染厂以各许多项生意都挤得步步后退,十分骁勇的样子。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些京城的贵人们把手也伸到了这些生意里面。……由于长久在京城之中,京城的那帮家伙比起满洲的那些贵胄们拥有更多的权力,显得也更加尊贵,关系也更多,所以,这帮家伙能帮助满洲贵胄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可是,这些家伙还有一点儿也远远超出其他人,那就是——贪心!凭着身份和强大的影响力,这帮京城的家伙把手伸到那些满洲贵胄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生意里面,立即就坏了事儿!这帮人,钱要多拿,事要多管,这还不算,正经的生意之余,这帮人居然还把手伸向了那些老百姓,声称只要那些百姓把地卖给他们,他们就可以把这些人送入那些工厂里面做工,挣大钱!由于在那些工厂里面确实能挣到不少钱,再加上那些京地的家伙们的威逼,许多的百姓不得不将糊口的田地卖了出去……可是,好事不是说有就有的。由于一下子建厂太多,招收的工人更多,可偏偏货物老是卖不出去,产品积压成堆,最终,满洲来的资金周转不过来了,不仅生意陷入了停顿,而且还倒欠了那些开银行的好大一笔钱。现在,几万被欠薪的工人,十几万被逼得没了土地的老百姓,都快堵到北京城门口了……这么大的事儿,可是怎么办才好。

    “难道就真的没人能解决此事了吗?”张廷玉皱眉道。他觉得自己很冤,明明这回是满人惹出来的祸事,他这么一个汉人怎么会这么倒霉的被牵扯进来呢?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那些难民给堵在北京之外,只要不上京,这事儿就可有可以转圜之处……”佟国维捂着额头说道。

    “这话说着容易……”那些来讨薪的倒还好办,大不了我们先筹些钱对付过去,可是,那些来要地我们又该怎么对付?那些地,就算是皇上,恐怕也要不回来了呀!”马齐愤愤地说道。

    “能等对付过一批是一批吧,只是,钱怎么筹?这钱又不是朝廷欠的,又不是什么旱涝之灾,户部是肯定不会拨款的,这笔帐他们担不起责任………可要想从内务府筹钱,就首先得将此事告知皇上!”佟国维的表情十分黯然,这一次的事情直接牵扯到朝廷的脸面,满洲勋贵以及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虽说早晚要向康熙禀报,可是,明知道康熙肯定会对此大发雷霆,他们如果不想点儿好办法,岂非要白白的去承受康熙的怒火?皇帝怪罪谁是不需要理由的,再者,虽说这里面也有康熙的部分责任,可是,身为辅臣,他们没能早早的发现这一迹象,直等到事情爆发出来才向康熙禀报,明摆着就是办事不利嘛!说不定,到最后,他们之中的一个真的就会成为康熙的替罪羔羊。

    ……

    “三位相爷,大事不好了……”

    就在三个上书房大臣为“工人讨薪”和“农民讨地”事件绞尽脑汁的时候,顺天府尹余正健却又在侍卫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余大人,怎么回事儿?到底什么大事不好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已经有件大麻烦在等着自己这些人,也不怕再来几件。所以,在见到这位余某人一脸的悲戚相后,佟国维等人并没有感到有多紧张。

    “三位相爷,你们出去看看,看看吧……起火了!东城百姓放火,烧了整整三条街啊!”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东城大火

    “这火烧得还真大呀……”

    北京城是很大的,再加上这年头的建筑大多都是采用的木材,所以,当那位余府尹去向上书房三大臣禀报东城起火的事件的时候,大火已经蔓延了不只三条街……整个北京城上空,都已经可以看到那浓浓的黑烟!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着费老头站在府内最高的一层楼房之上,用望远镜远远的眺望着东城的大火,果亲王阿苏礼已经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天子脚下,堂堂帝辇,自然是各项措施齐备,怎么可能烧起这么大的一把火来?光远远的看过去,恐怕小半个东城已经烧着了,这要是到了近前,还指不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呢。

    “我这怎么知道?……”费老头拿着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来,听到阿苏礼的问话也只是随口答了一句。

    “哼,肯定是有人闹事!”阿苏礼之子,那位贝勒爷在一旁冷哼道。

    “小子,你这说的全部都是废话!”转头看了一眼这位贝勒,费老头毫不客气的讥笑道。

    “你……”被费老头气得脸色通红,可是,贝勒爷虽然愤愤然,却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连反唇相讥也不敢。

    “老爷子,这事儿不是我们能管的,就算是想管也管不着。我看,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儿吧!”阿苏礼也不理会自己儿子正在吃瘪。刚才这小子已经因为自己的狂傲而吃了不小地亏。不过,在他看来,“吃亏是福”,尤其是他这个一向不听人劝的儿子,也正得有费老头这样的人物来整一整才行。不过,现在他想的不是这些。而是另外的事情。所以,他放下了对东城大火地担忧,又向费老头说道。

    “正事儿?呵呵中,我看还是算了吧!……东城这场大火之后,你以为你还能去干什么正事儿吗?”费老头放下望远镜看了看阿苏礼,摇头叹道。他当然知道阿苏礼找他来是做什么的。这一次满洲的众勋贵携大笔资金入关,却投资不利。如今不仅先期的大笔投入已经被套住,还倒欠了银行的好大一笔钱。现在还钱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阿苏礼等人不好跟有莫晴等人为后台的银行硬来。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自然是想让他这个老头子出面帮忙说说话,谁叫他地面子大呢?

    “不能去做事儿?哼,老爷子。您这话能作何解?”听了费老头的话,那位贝勒爷不服气地问道。

    “这么大的火……哼,这可是天子脚下,所以,便是有狗胆包天之辈,也不敢去做这足以诛连祖宗十八代地恶事。而且,人数少了也绝对烧不起这么大的火……你们也看到了。刚才那里,恐怕关王庙街、火神庙街、东亨儿胡同、地藏寺街、东利市营、西利市营这一带都已经被火海覆盖……”费老头顿了一下,“这么大的祸事,自然是有人要倒霉的。”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位贝勒爷又叫道。

    “没关系?嘿嘿,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一批正蓝旗地勋贵们刚刚卖了不少田地,凑足了一笔银两,又在东城购买了一批民居,听说是打算是将其改建,尔后倒手再赚一笔……可是,后来我又听说,那些勋贵们本来答应给那些卖房子的老百姓找新居处,可到最后却食言而肥,根本就不理人家的生死,那些老百姓已经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