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81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尤其是在这位四阿哥现在颇得康熙喜爱的情况下;三,康熙的态度还不明了!
辛辛苦苦,谁又想到居然会落到这么一个结果?
纳尔苏的诉状只能烧了。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现在于中已经担下了那么一条罪名,百官已经怀疑是日本人蓄意报复陷害,如果纳尔苏这时候加进来,被有心人再指摘上几句,恐怕就会引起许多人的反感,这不仅无助于对付于中,还会让纳尔苏也陷进来,在纳尔苏的几个兄弟都正在虎视眈眈想夺取王位继承权的情况下,必然又是一起纷争,这不符合太子党的利益。
所以,现在于中的事情,就只有让康熙去“圣裁”了。
真是可惜呀!满洲水师那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棋子?船坚炮利!不说那可以直接越过朝鲜,兵临大沽口的能力;光是一出手就有百万两黄金,就足够所有人眼谗的要死了。想想他们每年到江南,这是搂个几万,那里弄个几万地,比起人家来,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要是能把这个位子搂到手里,别说一百万两黄金,哪怕只有五十万两,他们也能把北京城及其周围的兵将给收买到七成以上!到时候,哪还用整天战战兢兢地担心什么皇上不满,阿哥争权?
可惜老天不帮忙啊!
胤礽一伙正在怅然不已的时候,于中已经走出了太和门。(乾清宫在太和、中和、保和三殿后面,三殿前面是午门。)
虽然隐隐地已经听到有官员称呼他为“杀将”,可是,相对于那些不知道名姓的人物,工部尚书王鸿绪,刑部尚书王渔洋、户部尚书吴佳谟以及陈锡嘉、施世纶等人的“亲切”表现已经足以让他心里大安了。六部之中,佟国维是兵部尚书,态度明朗;高士奇主礼部,李光地掌吏部,现在都不在,所以,身边这些人也就差不多代表着他们整个六部了,而且,这些人可都是表明了支持他的!
不就是杀了十几万小日本么?who怕who?
何况,为了“抗击”预料中的陷害。他也是准备了一手的!
虽然跟日本开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关内,可是,口口相传又怎么能及得上三十多辆“金车”的震撼式表演?
听着吴佳谟那老头不住朝自己问“缴获何时运至”,于中禁不住暗暗好笑,等这老头回到户部衙门时候,看到三十多辆大车带着一百大箱黄金就堵在他的大门口,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不过,不管这老头是怎么想的,有这三十辆“金车”打头,他于中于大将军远征日本大胜而归,缴获黄金百万的消息。相信用不了半个月就能由北京传遍全天下。
“到时候,看你们还能怎么整老子!”
于中嘿嘿地想道。
“于大爷!”
午门外面是一排排的轿子。这些全都是“响应”太子“号召”去乾清宫“欢迎”于中的官员们来时乘座的,间或也有几匹马。
这一声就是从那几匹马聚集的地方传过来的。
于中正忙着跟那些聊了一路的官员们抱拳告辞,听到这么一声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一个人突然蹿到他的面前,然后突然单膝跪倒在地,又叫了一声“大爷”,他才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
“你是……”
“奴才海六,给于大爷请安!”那人恭声说道。
“海……海六?你是海六?”于中先是一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海六不就是当年那个“主动”认马德当叔叔的街头痞子么?应该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呵呵……于大爷还记得奴才?”海六抬起头,向着于中笑道。
“起来起来,你小子怎么来了?”果然是海六。自己送上门的大侄子,想忘也得再有些年头才成。
“呵呵,奴才奉主子的令。给于大爷和费老爷子送信来的!”海六笑嘻嘻地说道。
“送信?……这不一般是旭日干他们的活计么?”于中问道。
“旭日干他们快马去奉天了,奴才出身北京,听说于大爷您已经到了,就转道过来了!”海六笑着答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信呢?”于中伸出了手。
“大老爷请先给赏!”海六笑着,没有拿信,反而也向于中伸出了手。
“先给赏?你小子什么意思?想讹我?”于中笑骂道。
“呵呵,于大爷您先别生气。这回的赏赐您是赖不掉的,而且,少于一千两奴才还不收呢!”海六又笑道。
“哟呵!我说你小子卖什么关子?什么好消息居然值一千两?你当我是冤大头是不是?”于中朝海六瞪了瞪眼睛,威胁道。
“呵呵,奴才哪敢卖于大爷您的关子?这赏钱您是一定得给的。不信?呵呵,这是主子的信,您请看!”海六没有再卖关子,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给了于中。
“真是,有什么好消息,居然……”
接过信,一边嘟囔着,一边撕开信封,然后,抽出信纸展开,再然后……于中的眼睛突然无限涨大,整个人立时顿住!
信上只有一行写得歪瓜咧枣的大字:
于哥,我老婆终于有了!哇哈哈哈哈……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四大提督
终于有了!
一阵狂喜之后,于中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已经过了十二年,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过太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代的问题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疙瘩。于中自己知道自家事,来到这里之前的几年,他一是觉得供不起,二是响应国家号召,结过扎,所以,除非出现奇迹,或者当年的手术质量不高,要不然,这辈子是没戏了。这事他在五年前才对莫睛透露了出来,为此,莫睛气得足足有小半年没理他。
倒不是因为他结过扎,而是因为他居然犯有“重婚罪”!不过,这就是另外的事了!本来,他还以为马德能努力一把,多生几个,到时候舔着脸皮过继一个。可是,谁又能料到这小子居然还是个子嗣艰难的主儿呢?居然到现在才整出来个种儿!
不过,总算老天保佑,他们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正式的盼头儿,虽然晚了一些,可是,现在大家在清廷中的地位也差不多算是稳定下来了,生个孩子也不用再担心什么。说起来,这个不知道是小子还是丫头的小东西倒还挺会选时候的。
看着于中心满意足的长出了一口气,海六笑嘻嘻地又凑了过来,“于大爷,这赏银奴才要得不过份吧?”
“不过份,不过份,哈哈哈!老子我赏你三千两!”于中大笑道。
“奴才谢于大爷赏!”海六一喜,立马朝着于中又叩了一个头。
“嗯!……不对!马德是我兄弟,罗欣是我妹子,你小子怎么能叫我‘大爷’?要叫‘主子’,知不知道?……不知道体统,罚你一千两!”于中突然又佯怒道。
“啊?这就罚一千两?”海六叫道。
“你小子知足吧。老子身上现在就只有两千两!”于中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扔到了海六怀里,又大声笑道:“走。今天爷我高兴,你小子请客!哈哈哈……”
“……”
罗欣有孕的消息自然是大大值得庆贺一番,于中为此特意写了一封请假南下探亲的奏折派人送给康熙。不过,还没等他接到从奉天南下的莫睛,康熙的圣旨就到了,圣旨的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他:南下见驾!
于是,于是只得先行开拔。带人向南追去。
康熙此次南巡,和前两次不大一样。前两次,一是刚刚平定台湾,一次是要整治河务,都是有心思的。这一次,虽然也有附带着看看盐课、漕运的变莘之后,江南变成了什么样子,安定一下民心的目的,同时顺便调查一下官员的政绩,不过,总体来说却是天下太平,想出来散散心。毕竟,他已经当了四十多年皇帝,谁知道还能当多久?现在不出来走一走。以后恐怕就是想来都不成了。而且,他的心里也还有着另外一些打算,那就是看看自己的那些儿子是不是真的消停了。虽然这两年来胤禔处处退让,可是,大阿哥结交八、九、十这三位阿哥的事情又岂能瞒得住他?万一这小子要是来个迂回作战呢?他这次离京,就是想看看阿哥党和太子党到底会不会闹起来。如果闹起来,那就解决,省了以后的麻烦;没闹起来,那他老人家就更舒心了。
有了这个想法,一上路,康熙就摆出了悠哉游哉的架势,从北京起驾,出直隶,入山西,登五台,再转个弯,就到了山东境内。打算然后弃车乘舟,沿运河南下。可是,他没有想到。刚入山东才没多久,就有事找上门了,不过,康熙很显然并没有把于中的事太放在心上,下了圣旨叫于中来见驾之后,继续舒舒服服的赶路,一直到了济南府才暂停了下来。
“你说,太子叫人斥责了马德?”
“是的,主子。江苏的官员写了不少折子上告,太子殿下想必也是不得不表示一下,来安抚江南众官员之心!”被康熙问话的官员年纪不小,身材虽然显得挺健壮,可是,脸上的皱纹却是一道一道的,显得十分深刻。
“哼,马德得罪这些人了?”康熙有些不悦地问道。
“这……主子,您也知道,江苏的官员对马大人一向看不顺眼。这回您下旨让马大人任江南总督,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可是,暗地使绊子的人恐怕有不少!”那人答道。
“嗯!马德现在哪里?”康熙又问道。
“据奴才所知,马大人好像还在安徽!”那人躬身答道。
“安徽?呵呵……”康熙轻笑了一下,“朕的车驾已经到了山东,他这个江南总督倒是还挺坐得住的嘛!”
“主子,奴才听闻马大人正在安徽准备再建几所书院,所以,还没能赶到江苏准备接驾事宜!”那人又说道。
“书院?嗯!听说他前两年在桐城建的那个书院就不错,看来是想再接再励啊!呵呵,不错,鼓励教化乃官员之本份!”康熙点头说道。
“是啊,听魏大哥说,桐城书院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山长方苞,还有戴名世、方孝标、王廷扬诸人,都是一时俊彦!”那人跟着说道。
“朕也听过这几个人的名字,那方苞更是大名久仰了,那个王廷扬有句‘读书常恨古人欺,不览群籍不敢疑’,堪称一时佳句。至于那戴名世,朕听说他还写了一本什么《南山集》,是不是有这事啊?”康熙问道。
“主子记得不错。奴才也听过《南山集》的名头,据说那戴名世为了这本集子,还请了方孝标、方苞这一干人为其作序,搞的江南仕林一直翘首以盼,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没见他刊印出来!”那人又说道。
“没刊印?那可就可惜了,朕还想看看这些江南名士的份量,看看能不能从中得益呢!”康熙微笑道。
“主子学究天人,岂是区区几个名士能比得了的?这《南山集》不看也罢。”那人抱拳说道。
“你这老货。就别拍马屁啦!”康熙微笑着阻断了那人的奉承,又朝对方问道:“听说曹寅身子不适,现在好些了没有?”
“回主子,曹寅没什么大碍。他此刻正在江宁和魏大哥一起收拾行宫,准备迎接主子圣驾呢!”那人说道。
“没事儿就好!”康熙点了点头,又凝视着看了这人一会儿,突然问道:“子煦啊,听说凌普一年要去你和曹寅那里好几次。是不是有这事啊?”
“啊?”
“啊什么啊?朕在问你话!”康熙说道。
“奴……奴才有罪!”穆子煦被康熙这么一句话吓得立时满头大汗,立即就跪到地上叫道。
“什么罪不罪的?……谁让你跪的?给朕起来!”康熙好像并不是很生气,只是轻声斥道。
“主子,奴才有负皇恩……”穆子煦依然跪在地上,脸朝下紧张地说道。
“狗屁!朕说过你‘有负皇恩’了吗?如果你穆子煦也有负皇恩,那朕岂不是找不到一个忠实的臣子了?趴在地上装什么狗熊?给朕站起来!”康熙又斥责道。
“是,是……”听到康熙这么说,穆子煦这才小心地抬起头。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这老货……”看着穆子煦紧张的样子。康熙叹了一口气,又骂了一声。
“奴才有罪!”穆子煦又弯腰道。
“行了,少跟朕来这一套!”有些生气地瞪了穆子煦一眼。康熙又缓声道:“朕听说你和魏东亭,还有曹寅,最近的日子过得好像不太好,是不是?”
“没有没有,主子,奴才有您照拂,哪有什么不好的?”穆子煦连连摆手,暗里一阵心惊肉跳。以他对康熙的了解,如果康熙知道了他和曹寅与太子一伙走得近的事后骂他或者罚他一顿,那代表着康熙还是把他当自己人。可是,康熙却表现地这么心气平和,反而还问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一个不好,那可就是大祸临头啊。
“什么没有?你们以为朕不知道?哼,魏东亭这两年连着还了国库将近两百万两银子,曹寅还了也有五六十万两,你也有三十多万两,连武丹那个什么都不在乎地大老粗。也还了二十多万两……你们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居然到现在还要瞒着?”康熙大声说道。
“主子,奴才……”穆子煦先是一惊,接着,忍不住低下头,眼眶竟然有些发热。
“魏东亭的那将近两百万两差不多都是前两次朕南巡的时候他接驾用的吧?还有你和曹寅的……为什么不跟朕说?难道朕会不讲理,就让你们欠着这笔钱么?”康熙又斥责道。
“奴才不敢有这种心思!主子,您南巡,奴才们接驾是理所应当,都是份内儿的事,哪能……”穆了煦躬身抱拳,一通诉说,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康熙就挥挥手打断了他:
“南巡是朕自己的主意,花的也理应是内帑的钱。朕每次都是在江宁住得最久,随行的车驾兵马,那么一大批,哪能老是让你们出面筹措?你回去跟魏东亭、曹寅他们说,这次所有有迎驾花销,都向马齐要,此外,你们代朕还的那些钱,朕回京之后,自会命人给你们补上!”
“主子……”
“好啦。都是朕的老人了,还不知道朕是个什么脾气么?不许跪!”康熙看到穆子煦有下跪的趋势,又说道。
“是,奴才……奴才谢主子恩典!”既然康熙说了,穆子煦也不敢再跪,只是站在那里深深地弯腰说道。
“恩典就算了。以后,注意些就是了!魏东亭和曹寅跟着朕早一些,你和武丹虽然稍晚,也有三十多年了,朕希望你们能荣宠终身,别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把自己牵扯进去,要不然,说不定朕到时候都救不得你们啊!”康熙又叹气说道。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谨遵主子教诲!”穆子煦赶紧应了一声。他知道康熙这又是在说刚才的那件他和曹寅跟太子一伙走得近的事了,这是在警告他和曹寅不要行差踏错,要不然,到时恐怕没什么人能保得住他们。不过,应完之后,他却又是心里一震!救不得?难道皇上这是在示意要更换太子不成?那岂不是说……不知不觉之间,穆子煦竟起了一身的冷汗。
“看你那个样子。哼,要不是你们都是跟了朕几十年的心腹。朕还不会跟你们说这些呢!……你怕个什么劲儿?当年勇擒鳌拜的劲儿哪去了?”康熙看着穆子煦战战兢兢的样子,又暗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出声骂道。
“奴才……”康熙开始骂人就好了。穆子煦舒了一口气,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起来这事儿,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康熙突然又问道。
“听到了什么……?主子您这是何意?奴才不明白!”气氛和缓了一些,穆子煦也稍稍有些放开了,听到康熙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朕听到的消息是你们是在康熙四十年的时候开始还钱的,魏东亭光在那一年的时间就还了一百好几十万两。要不是他一下子还了这么多。前些日子马齐接管内务府查帐的时候也不会注意到,朕恐怕到现在还都不知道呢。所以,朕想问问你们。为什么以前没有还,反倒这两年想起还钱了?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这才着急了?”康熙问道。
“这……回主子话,奴才其实也是听魏大哥说的,两年前魏大哥给奴才写信,让奴才把该还的钱都还上,奴才琢磨着老是欠钱也不是个事儿,就跟着想办法一起还上了。”穆子煦答道。
“哦?这么说是魏东亭一时起意喽?”康熙问道。
“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穆子煦答道。
“不清楚就算啦。等到了江宁朕再问他!”康熙挥了挥手,说道。
“皇上,福建提督蓝理到了。正在行辕外面候驾!”
康熙和穆子煦又再聊起了几家的儿孙辈,李德全突然前来报道。
“蓝理?他这么快就到了?那万正色呢?”康熙诧异道。
“回皇上,万军门好像还没到!”李德全答道。
“呵呵,还真是有意思!万正色身在江苏,蓝理身在福建,两个人里居然是住得远的先来了……”康熙对着穆子煦笑道。
“蓝理是个急脾气,听到主子召见,自然是立马就来了。万正色恐怕还忙着建他的港,又以为离着近。恐怕想不到居然会被蓝理给超前了!”穆子煦也笑道。
“依朕看,这个蓝理恐怕是急着向朕来要船地,他眼红于中手下那几十条大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康熙笑道。
“那皇上您此次把他们都召来,打算怎么分呢?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蓝理和万正色都是老将,施世膘虽然还没来,可他终究是施琅之子,如果真的要可了心的争,两个老将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穆子煦问道。
“呵呵,这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都是朕的臣子,朕总不能拉偏架吧?”康熙笑道。
“这于中也是,连几个匠都舍不得派出来,要不然,这几个水师恐怕早就都有他的那种船了!”穆子煦说道。
“于中手下的那些大船,装炮多啊。现在全天下就只有京城和奉天造炮,哪能供得过来?如果一下子都给,到时这几个家伙肯定还是得掐起来。怎么样都少不了一个‘争’字啊!”康熙说道。
“那皇上您还……”
“没办法啊。有人给朕惹出了事,朕这个做皇帝的,总得出面了结一下才成。”康熙叹道。
“……”有人惹事?穆子煦一时没闹明白康熙的意思,没敢答话。
“李德全!”康熙又突然朝李德全叫道。
“奴才在!”
“你去把胤禛和胤祥叫过来,就说朕要他们去替朕做点儿事!”康熙说道。
“奴才遵旨!”李德全躬身领命而去。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五十三章 淡马锡
康熙派出两个儿子去了泰安,任务是替他祭祀泰山。(康熙南巡确曾派胤祥去祭祀过泰山)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可是,这也是一件麻烦事,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来了。而且,两个阿哥的身份也都是很能吸引有心人的注意力的。
而派出两个儿子之后,康熙也并没有接见急呼呼地赶来见他的蓝理,而是让李德全安排这个水军老将暂时跟着车驾一起前进,顺着运河一路南下。
不久,北海水师提督万正色、南海水师提督施世膘两人也先后赶到,再加上早已经接到旨意南下见驾的于中,清廷治下的五大水师,除了直隶水师总兵雷如之外的四大主将都到齐了。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虽然这句话一般很少用在军队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四个水师提督相互之间并不友好,而且,他们之间的争执还挺厉害,尤其是于中,手握坚船利炮,更是成了另外三个提督眼红的对象,一见面,就被另外三个人围起来,而这三个人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要船!
……
“我说于大人,咱们怎么说也是曾经一起打过仗的,你怎么着也不能驳了我的面子吧?我们福建水师上一次损失惨重,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元气,你那满洲地处偏北,也用不着那么多大船,分我一半又怎么了?”
四个人聚齐之后,康熙召见,召见的地点不是在行辕,而是在龙舟之上。等着的时候,蓝理再次朝于中喷起了唾沫星子。
“蓝理,你少来这一套。你福建水师损失惨重又不关别人的事儿,凭什么就要优先照顾?我的北海水师现在才刚有个底子,你都把船要走了,我万某人难道去喝海风?”北海水师提督万正色叫道。这万正色今年年纪也不小了。是清廷的一员骁将。康熙启用施琅之前,他就曾带着清廷的水师跟台湾郑氏打过一场大仗,是清廷设在福建的第一任水师提督。不过,因为刘国轩实在是厉害了点儿,所以,他打了一场大败仗,不得不让贤于施琅。不过,因为曾经有过从郑氏手中收复厦门、金门两岛的功绩。康熙在建立北海水师的时候,还是想到了他。可以说,论起在水师中的资历,他比蓝理还要高上那么一筹。
“万大人,你管的那片儿地方没什么重要的,我们福建水师那才是重中之重啊!你也是当过福建水师提督的,难道不知道?你还是不要跟我争了,咱们谁跟谁啊?”蓝理跟万正色凑起了热乎,可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行,不要船可以。我说于大人。你的工匠能不能拨几个到苏州来?那里的船厂不少。就是一时还造不出你那样的大船,只要你的工匠到了,咱们一切好说。你看如何?”万正色没理蓝理,又向于中说道。他这话一出口蓝理又急了起来,有了工匠那船还不是一艘一艘的?泉州的船厂也不比苏州差呀,自己怎么就光顾着争船,一时没想到这一点呢?
“万老将军,这恐怕不行。虽然在下也知道苏州有不少能工巧匠,研究出造船的方法那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有些东西那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还是得问过皇上才行。”于中听到万正色的话。微笑着回应道。
“行,问皇上就问皇上,我不信皇上还能驳了我的面子!不过,于大人,待会儿到了皇上面前,你可不能反悔食言,给我使绊子啊!”万正色自信的笑了笑,又朝于中说道。
“万老将军您敬请放心就是!”于中笑道。
“万大人要工匠,我也要。我说于大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蓝理看到于中和万正色这么容易就达成了“协议”,顿感失策,立时又急着插了过来。
“不行,工匠我要了,蓝理你给我靠边儿去!”万正色气道。工匠越足,造船肯定就越快。苏州船厂林立,每年的平底沙船能造上千艘,只要有了懂技术的工匠,海参葳的那种大船也肯定会很快就造出来,他哪能再让蓝理过来插上一手?
“一半一半儿嘛,万大人,咱们是老交情了,大家匀一匀,都摊一点儿不是更好?”蓝理陪笑道。
“不行就是不行!”万正色这回是一点儿也不打算松口了。
“施大人,你怎么不说话?”看看争来争去的两个老头,于中又朝着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万正色和蓝理争执却不说话的施世膘问道。
“呵呵,劳于大人关心了,在下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说的罢了!”施世膘似乎有一些见外,听到于中的话之后,只是微笑着抱了抱拳,就没有再说什么。于中看他这个样子,也只有笑笑就算了。
就这样,四个水师主将凑成了一副有意思的场面,两个年轻点儿的倒是一切平静,显得很有教养,偏就两个老将却在一边争来争去,渐渐地有了脸红脖子粗的势头,因为都曾经在一只军队里面呆过,相互也算熟悉,翻陈年老帐,掀各自底牌的手段也使了出来,看样子要不是待会儿要去见皇帝,这两个老头恐怕就要一起跳下龙舟,下到水里打一场,看看到底谁诸是“水军第一大将”了。
正在于中看着好玩儿,同时也渐渐有些不奈的时候,张廷玉终于从龙舟的主舱里面走了出来,他平静的扫视了一眼四人,这才说道:
“四位将军,皇上宣见!”
“臣(奴才)领旨!”
跟着张廷玉鱼贯进入主舱,于中四人看到了康熙,也看到了侍立在旁边的另外三个人。这三个人中,除了高士奇和马齐比较让人没什么迟疑之外,第三个人却是让于中大大的吃惊了一把。不过,现在可不是他表示吃惊的时候,所以,他唯有先跟着其他三个人一起向康熙行了礼,然后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万正色,蓝理,刚才朕听到你们在外面吵得很凶啊。马齐刚刚可是参了你们一本,说你们有失体统啊!”见过礼后,康熙朝两个水师老将微笑说道。
“臣等失礼,请皇上恕罪!”丫丫你个姓马的,俺们得罪你了?万正色和蓝理暗中对马齐腹诽不已,不过,既然康熙把话说出来了。他们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认罪。毕竟,他们刚才吵架的事情是明摆着的,赖也赖不掉。
“呵呵,罪就免了。朕也听到你们的话了,不过,你们吵出什么结果没有?”康熙又笑问道。
“回皇上,微臣二人没吵出什么结果。不过,刚才于大人已经答应派给我们北海水师造船工匠,就请皇上您点头了!”万正色说道。
“皇上,这工匠可不能只派给北海。我们福建水师也得有才成啊!”听到万正色居然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蓝理立即叫了起来。
“工匠?二位老将军不要船了?”高士奇笑道。
“船我要,工匠我也要!”蓝理抢先道。
“呵呵,蓝老将军你可是狮子大开口啊。不过,你们什么都想要,总也得问问于大人吧?再怎么说,这船和工匠也得于大人肯放才行!”高士奇又笑道。
“皇上,刚才于大人已经答应……”万正色正说着话,却又被蓝理打断了,只听蓝理朝康熙抱拳说道:“皇上,这事情总得分个轻重缓急,北海水师现在就只是有那么个底子,根本还没建起来。等他们下水成军,恐怕还要过个一两年,所以啊,这船和工匠您还是分给我们福建水师吧,我们福建水师那才是重中之重啊!”
“二位老将军先不要争,分不分配,如何分配,皇上自有圣断,你们争也没用!”马齐看到万正色又要说话。出言截住了他。
“不错,二位老将军也不用着急,朝廷既然要组建水师,自然不会让你们空领个名头!”高士奇又笑道。
“于中啊,你是怎么看的?这里的人可是都看着你的船和工匠呢。这满洲水师是你从无到有一手创建的,你给朕说说,你觉得该怎么办?”康熙看马齐和高士奇阻止了万正色和蓝理的聒噪,又朝于中问道。
“回皇上,两年来,奴才一没派船南下,二没派送工匠,是因为奴才觉得,船只最好只在海参葳建造!”于中也没看其他人的脸色,听到康熙的话后,躬身答道。
“哦?为什么?”康熙心中微微点头,面上却是一副有些不明白的样子。
“两个字:保密!”于中答道。
“保密?这有什么好保密的?”蓝理问道。
“其实,战船的建造本没有什么,我朝能工巧匠甚多,只要看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有人造得出来。可是,战船是水师利器,越是优于其他船只越好。而且,蓝军门,于某并不是要对内保密,我主要的目的,是对外!”于中说道。
“对外?……难道是对日本?”万正色板着脸问道。刚刚听到于中“船只最好只在海参葳建造”的话后他就臭起了脸,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可惜不能发作。所以,听到于中的话后,他忍不住讥刺了两句。
“不是日本,是西洋人!”于中答道。
“西洋人?于大人,那次在泉州港,海参葳水师又不是没跟西洋人打过,有什么好保密的?”蓝理又问道。
“一场小仗,算不得什么。何况那些人只是海盗,向来不入西洋正规海军的法眼,海盗眼中的强者,自然也不会被西洋海军所重视!”于中答道。
“于大人请慢,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大清水师应当要跟西洋水师一战?”高士奇突然发问道。
“高相,末将可并没有这么说过!”于中摇首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高士奇又追问道。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于中停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又朝康熙拱手问道:“皇上,您觉得拒敌于国门之外好呢,还是拒敌于千里之外好?”
“拒敌于千里?难道是国门之外的千里?”张廷玉问道。
“张相说的不错,于某正是这个意思!”于中点头道。
“能拒敌于千里之外的,自然只有水师。于大人,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马齐接着问道。
“马相,现在,我满洲水师已经拥有大型战船三十二艘,还有七艘正在建造之中,再过几个月就能下水试航;另外,还有一些小型战船,战船总数已经超过了七十艘!总承载兵力已经超过两万。虽然火炮还没有全部配齐,不过,这一股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了戍守满洲海疆所需要的兵力……”
“既然超过了,那你还不拿出点儿来给大家伙分一分?”蓝理插入道。他本来就看于中不怎么顺眼,陪好话是为了好要船,不过,现在他看于中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呵呵,蓝理你不要着急,听听于中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康熙微笑着说道。
“是!”看到康熙“包庇”于中,蓝理也没有话说,唯有示弱退下。
“皇上,满洲水师其实虽然表面上的实力不小,可是,论起海上实战来,其经验恐怕还不及福建水师的十分之一,奴才这个水师提督就更加算不上什么了。”于中又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于大人你为什么不把战船火炮多分一些送给其他人呢?”马齐又问道。满洲的兵力和战船已经用不了了,于中居然硬是不放手,他对此早就满怀疑问了,只是康熙既然没说什么,那里又安排着众多的皇族宗亲子弟,谁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也不好乱插口。现在难得于中自己说出来,他当然要问个明白。
“马相,其实,于某这些船和炮,还有官兵,都是为南海水师预备的!”于中答道。
“南海?”没等万正色和蓝理发出疑问,施世膘就猛得睁大了眼瞪向了于中。康熙新组建的五大水师里面,他论资历、战功不及万正色、蓝理,论亲疏比不过于中。论后台也比不过雷如,所以,虽然也曾写信向于中要过战船,可是,在于中不冷不淡的回应之后,他就没再提过这件事。可是,现在听于中的意思,满洲水师都是为他预备的,这怎么能不让他大大地吃惊一把?
“南海?……于中,你还是把话一次都说完了吧!朕倒是很想听听你都有什么打算。”康熙虽然也微微有些惊讶的神色,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表现,他已经是好很多了,除了本身的原因,于中一伙的表现很少让他失望也是他能保持这种状态的原因之一。
“皇上,奴才想请问施大人一个问题!”于中说道。
“哦?那你就问吧。”康熙看了一眼施世膘,说道。施世膘则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他的直觉告诉他,于中的这个问题关系很大。
“施大人,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淡马锡’的地方?”
“这……”淡马锡?那是什么地方?施世膘皱了皱眉,暗暗有些急燥,这个问题可是关系到他有没有可能得到大批战船火炮的!……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却都想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只有略带些黯然的朝于中拱了拱手,答道:“施某不知!”
“那‘柔佛’呢?”
“柔佛?”施世膘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抬起了头,问道:“那里是不是在暹罗国南面?”
“正确!”
“呼……蒙对了!”施世膘暗暗舒了一口气。
“暹罗?还南面?于大人,你该不是又想搞什么大战吧?”万正色说道。日本一战,满洲水师和福建水师都沾到了便宜,反倒是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北海水师什么油水都没捞到,现在听到于中的意思,恐怕是又想搞出点儿什么明堂来,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万大人,于某不是想搞什么大战,于某之所以提这个‘淡马锡’,是因那里有一条海峡,是连通东西方的汇点,只要控制了那里,百年之内,这世上除了日本,恐怕就没什么人能威胁到我大清的海疆了!……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一劳永逸啊。”于中说道。
“这‘淡马锡’距我大清有多远?”康熙插进来问道。
“回皇上,很近,比奴才驾船到台湾要近的多!”于中很实在地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五十四章 罚
康熙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开辟海上疆土的帝王,而且,历任的清朝皇帝都是这样。乾隆为了一个小小的大小金川投下了一亿多两白银,也没有开辟出哪怕一条海上航路。当然,这也几乎是整个中国历代封建王朝帝王的通病。茫茫大海,与北方的游牧民族、西方的沙漠、高原,南方的原始丛林一起,挡住了中央帝国向四面扩张的道路,使得这个泱泱大国只能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不住消耗自己,渐渐地失掉了它的锐气,犹如古时的夜郎国王一般,以为整个世界,唯我独大。
可是,淡马锡就是新加坡。
于中想这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不仅仅是他,他们五个人无论哪一个都在想着那里。那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间最重要的一条海上通道,东西方之间的“黄金水道”,如果不控制在手中,他们任是谁都不会放心的。
马六甲海峡长一千六百多里,宽两百多海里,可是,偏偏它在新加坡附近的出口却只有两海里多,控制这么一条海峡,可远比在来几场大海战来确立中国在南海以及东南亚一带的霸权要容易的多,也安全的多。
所以,于中在谈到这里之后,立即就运用准备了多年的资料,跟康熙以及一干文武将领聊了起来。
……
康熙其实本无意于再在海上“寻衅闹事”的,于中在日本干的那些事情,虽然表面上可以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在他和一干大臣的心中,依然是属于“抢掠”的行径,只是所有人都不好明着说出来罢了。毕竟,一百万两黄金就摆在那里,没有人会愿意把这么多钱再推出去的,除非是白痴或者蠢蛋,而且还得是蠢到无可救药的那种。可是,于中对淡马锡的描述却又不能不让他心动。
要知道,一下子建造五支水师,康熙的心里其实是十分心疼地。要不是费老头拍了胸脯,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决心,能咬着牙建成三支就不错了,就这,也还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周边那些国家的海上力量之后才有可能下的决心。现在,日本被打了一顿,在他眼里根本就形不成什么威胁,就只剩下那些西洋人了。这些年来,根据他所得知的情报,西洋人已经在吕宋等地建立了殖民地,那种地方相当于一个国家的领土。所以,他的心里一直很有些郁气。在他看来,这些跟中国接近的国家,都应该以中国为宗主。怎么能为外人所占?而且。他也没少听说什么英法等国在一个叫什么亚美利加的地方有着堪比整个清朝一样巨大的殖民地的事情。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可是,每每听说,总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