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49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听了一些,还知道那昆秀是男的,姓金!水寨被打破之后还被俘了。hubaowang可是,没多久,就被那个阿宝带人强行打破大牢给救了出来,不知可有此事?”马德又追问道。
“大人,您打听的其实只是民间的传言。其实那昆秀早就被打死了,不过,他那娘子阿宝却更加厉害三分。不仅在官军围堵的时候跑了,据说没多久就带人杀到了江苏提督张云翼的府上,虽说没闹出什么大事,可是,听说那张提督硬是被一箭射中了大腿。……只是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那些绿林中人自行吹嘘。毕竟被贼子闹到提督府上实在是有失朝廷颜面,官府没把此事公开……”赵恒生答道。
“哦?看来这个阿宝果然很厉害!……你们认不认得这个?”马德突然从袖筒里拿出一个被数层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交到了赵恒生的手里。
“这是……”赵恒生把那几层纸剥开,看到的却是一柄匕首,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精钢打造。转过再看,他就看到了刀身上刻着的那两个字,“昆宝敬上”!
“这是本抚在路上的时候,一个小乞丐送到我手里的。本来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来想起半路上听到的‘昆秀阿宝’的传言,这才联系起来。嘿嘿,赵总兵,你觉得这玩意儿怎么样?”马德嘿嘿地狞笑了一下。
“大,大人……这事末将可不好乱说!”赵恒生把匕首交给了施世纶,脸色十分难看。
“哼,好大胆的贼子。居然敢威胁一省抚台!大人,下官必定尽快侦破此案,将这阿宝抓捕归案!”施世纶身为主管一省治安的按察使,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挑衅的气愤还是即将面对大案的兴奋,一直在轻轻抖个不停。
“别急嘛!‘昆宝敬上’这四个字可不一定代表就是昆秀和阿宝啊,不过,能如此正确的弄到我的行踪,这伙人绝不简单。……对了,赵总兵,你知不知道另外一个叫‘沈庆余’的人?”马德又接着问道。
“沈庆余?抚台大人,看来您对江南的这些个大盗匪徒倒是下过一番功夫的。”赵恒生还没有讲话,施世纶就接着说了下去,“这沈庆余虽不及昆秀阿宝是立寨为盗,可是,在江南也是数得上的大贼头,专门贩卖私盐,足迹遍布长江两岸。据说他跟不少盐商、豪绅都有关系,就是官府的人里也有他很多的眼线。所以,每次官府要出兵剿灭他,他都能及时避开。而且,听说他手下还有几百亡命之徒,比官兵还能打,再加上他一向行踪飘忽,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嗯!看来这江南的地盘上果然是‘人杰地灵’。本抚既任安徽,就不能再让安徽像以前那样。赵总兵,昆秀阿宝的事情就算了,交给施大人处理。不过,这沈庆余,竟敢拥兵与官府做对,本抚不想再听到他在我安徽省乱来的消息!”马德盯着赵恒生的双眼,说道。
“是……是是!请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尽力!”赵恒生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有答应下来。
“那就好!”你一个总兵居然被人家拉来当枪使,老子不找点儿差事给你,还真把你闲出毛病来了。马德点点头,暗地里却是另打心思。
……
接下来,一群人又商议了一阵儿,马德便把人都放了出去。不过,就在马德把人都送出衙门之后,海六就马上过来朝他禀报:“宣城知县王文靖有要事请见!”
“王文靖?他有什么事?”
“他是从后门儿来的,只说了八个字!”海六抬头看了马德一眼,又接着说道:“事关重大,十万火急!”
“哦?”马德想了想,朝后面走去。
……
没有人知道王文靖到底跟马德说了些什么,不过,在第二天,太平知府徐越、徽州知府常弘祖和宁国知府李文敏三人就突然间从安庆府销声匿迹了,怎么找都不见影踪。有心人又找到了他们的衙门口,也没有找到人。就连他们在各府的家人也是先后离开了居处。
……
七八天后,京城!
上书房不远处有间值房。在这间稍显狭小的房间里,当值的佟国维和张廷玉正在各自办理着公事。
“哼,衡臣,你看,这个马德真是越来越过份了。一到任,不问情由,仅凭几个传言,就罢了人家三个知府!简直就是嚣张跋扈已极!”手里挥舞着一份奏折,佟国维朝张廷玉叫道。那是马德派人飞马呈送上京的。
“马德?不会吧?他不像是那种人啊!”张廷玉抬起头揉揉眼眶,随口说道。
“哼!在京城当然不是那种人,可一出了京就变了个样儿。这些官员还不都是一个样?”佟国维不屑的哼了两声,又说道:“这份奏折肯定不能照准,还得发批文狠狠地训斥他一顿才行。哼,别人至少还知道以和为贵,他马德居然一到地方就跟地方官员对上了。……此等风气绝不能助长!”
“佟相,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张廷玉劝说道:“马德终究是一省巡抚,他的奏折比不得其他官员,还是经由皇上过目一下才好……”
“嗯!”佟国维闷着气点了点头,并没有坚持。一般的奏折上书房大臣能代替皇帝批阅,那是为了分担皇帝的辛苦,要不然,皇帝再能耐,也受不住全国的事务。可是,有些人的奏折却是只能看不能动的,比如马德这种封疆大吏。佟国维虽然权大气粗,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却也是知之甚详的。
于是,他把马德的奏折先放到一边,等着待会儿面圣的时候再拿给康熙。
可是……
过了一会儿,他却又忍不住惊叫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马德说要罢了这三个知府,怎么这三个知府居然就自行请辞了?那马德还罢了他们做什么?”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京城应对
“还有这等趣事?”
奏折在康熙到达上书房之后,就由佟国维禀报给了康熙。康熙的回应就是这么两个字:有趣!
“皇上,您还说有趣?奴才怎么都觉得这里面的问题不小!”佟国维拱手说道。
“问题不小?既然一个要罢官,一伙要辞官,那就都照准吧!反正是各遂了心愿!”康熙拿起朱笔,就要在马德和徐越三个知府的奏折上写上“照准”的批语。
“皇上!”看到康熙不以为然,佟国维略感不满,“皇上,依奴才看,那三个知府极有可能是受马德所逼,里面肯定大有隐情。若是如此照准,恐怕会寒了安徽众官员的心啊!”
“皇上,奴才也以为佟相所言有些道理。总得把事情弄明白了才行。三个知府,管的可是安徽三分之一的地面儿,若是不查明白就下了朱批,恐伤朝廷威严!”马齐和高士奇也准时跟着康熙的脚步踏进了上书房,仅比佟国维和张廷玉慢一步。
“哦?这么严重?那你们说,怎么查个明白啊?三个知府这不都已经请辞了吗?”康熙微笑着问道。
“皇上!”佟国维说道:“这三个知府请辞的蹊跷。至于原因,马德的奏折上也没有隐瞒,可他凭的都是传言!皇上,以风闻定罪,此风断不可涨啊!而且,马德还在奏折上请皇上对这三人‘永不叙用’,更是有‘大不敬’之嫌。须知这‘永不叙用’向来只能由上而下,何时能由下而上自请?皇上,这马德在安徽所作所为,已经跋扈之势。所以,奴才以为,他的奏折不仅不能照准,皇上您还需下旨好好训斥他一番才成。”
“嗯!说的好!”康熙点头。
“……如此,请皇上下旨!”佟国维左右看了看,见一向对马德几个人颇有好感的张廷玉和高士奇两人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马齐更是一脸赞同,便又向康熙请道。
“嗯!那就下旨吧。高士奇,你来拟旨,就说马德初至安徽便威迫当地官员,嚣张跋扈,让朕甚为不满,着他自省!”康熙说道。
“微臣遵旨!”高士奇也不多说,闷着头走到旁边的案几旁上坐下,挥笔就写。
……
“皇上,马德跋扈之事暂且不论,可是,三个知府请辞……毕竟安徽总共才七个知府加三个直州知州,他们请辞,朝廷还是得把原因弄清楚才好。”马齐在旁边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嗯!也有理,大家怎么说?”康熙把目光一扫,最后落到了高士奇的身上。
“唉,倒霉!”高士奇眼观六路,上书房又是这么一小片,他自然看得到康熙洒过来的眼光。既然皇帝是这个意思,哪怕他正在逐渐减少自己在上书房发言次数,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出来朝康熙抱了抱拳,说道:“皇上,臣以为那三个知府既然自行请辞,朝廷便不妨如他们所愿,照准就是了!”
“高相,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下子辞了三个知府,总得有个理由啊!”马齐不满道。
“马相,那三个知府请辞,奏折里难道没写理由?写了,那不就有了?如果没写,那就是他们藐视朝廷,这理由就更加足了!”高士奇摊摊手,答道。
“……高相,你,你怎么能这么讲?”佟国维也忍不住问道。
“佟相,马相,马德接任的可是安徽巡抚,安徽是个什么情景,二位难道还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麻烦着呐。马德并非无智之人,初到一地,就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是有原因的。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惹得朝廷不满?就算他想不到,他手下总有人能想得到吧?而且,他还是皇上亲自选派去的,刚刚到地方没多久就挨了一份训斥,还被责成自省,已经足够了。若是强行追究,定会让安徽省的官员对他不以为然,到时,他又如何整顿当地事务?到时,他丢了脸面事小,耽误了皇上和朝廷的事情,可就事大了!”高士奇答道。
“这……”这顶帽子盖的可是够大的。佟国维和马齐都听清楚了高士奇的意思,马德是康熙亲自选派到安徽当巡抚的,下旨斥责已经够了,要是再在三个知府的事情上纠缠他的话,那可就等于是拨康熙的脸面了。
“是啊,皇上。微臣以为,安徽官场事务繁杂,马德刚到,便听到有人要联名具状,也必定属于无风不起浪。他以跋扈压制混乱,以快刀斩却纷芜,也应当是无奈之举。毕竟,马德一向是与人为善,上至亲王大臣,下至贩夫走卒,从未听说过他有仗势欺人的事情。他如今此举,使得安徽官场为之一肃,虽说未必能长久,可是,至少也得到了一个缓冲的时间。”张廷玉也接着说道。
“如果按张相你这么说,马德的所作所为反倒一切都要为了朝廷了?”佟国维反问道。
“佟相,我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张廷玉退了一步。
“猜测?张相,你这猜测可不好。不过,你的这说法倒也有些道理。不管这些安徽官员是不是想联名具状,可是,他们对施世纶心怀不满是肯定的。马德得到消息之后,所作所为虽有些太过,却也打消了那些官员以下犯上的念头,要不然,这些官员抱成一团,日后确实容易出事!”马齐又说道。
“就算马德做的不算错,可那‘永不叙用’又该怎么办?他这由下而上,可是有‘大不敬’之嫌!而且,他还要求朝廷在两年之内不给这三个知府补缺,全由他选出来的官员担当,这跟当年吴三桂所弄的‘西选’有何区别?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其中所害之大,尤胜结党啊!”佟国维又说道。
“算啦!哪有那么严重?三个知府就能翻了天?马德初到安徽,朕不能不给他鼓鼓气。张廷玉!”康熙叫了一声。
“臣在!”张廷玉躬身应道。
“这三个知府去年有没有在施世纶的上呈的安徽贪渎案卷上?”康熙问道。
“皇上,去年那件案子涉及数十名官员,安徽各地皆有涉案之人。除了布政使、按察使之外,七名知府和三个直州知州就有六人在案,这三个人正在其中!”张廷玉博闻强识,安徽的案子又是一件大案,所以记得十分清楚。
“既然在案,就去给吏部说一声,这三个人以后就不要再给他们担当什么官职了。高士奇!”康熙略一沉吟,又朝高士奇叫了一声。
“臣在!”
“再拟一份旨意,告诉马德。就说他可以推荐官员,可是,升职与否,是否留任安徽,当取决于朕与朝廷。所以,他的请求殊为无理,朕此次先饶过他的僭越之罪,若再有下次,定然严惩不殆!”康熙说道。
“是!”高士奇暗暗摇了摇头,再次走到旁边的案几旁提起了毛笔。
“你们说,派谁去传旨好啊?”康熙突然间又朝下问道。
“这个……”除了高士奇还在拟旨,权当没听见之外,其他人都被康熙这句话给调起了心思。派谁去传旨还用着专门问一声?随便拈个够格的不就行了?康熙这是话里有话啊!
“皇上,奴才以为,可将旨意先送到南京!马德悍将出身,江南一带,恐怕只有魏虎臣才能压得住他!”佟国维想了想,这才拱手答道。
“让魏东亭出面宣旨?这是不是太郑重了一点儿?”马齐还没转过弯儿来。
“就让魏东亭去吧。顺便让人告诉他,第二道旨意以密旨的形式宣给马德听就是了,不用大张其鼓!另外着吏部将罢黜那三个知府的事情马上拟成公文,让魏东亭一并送到安徽!……佟国维,吏部这事就由你去办吧!”康熙没理马齐的话,接着说道。
“奴才领旨。奴才这就是去办!”看来皇上还是向着马德这家伙的,放在明面儿上的都是轻飘飘的,重话却又藏着掖着。佟国维一边给康熙行礼退出,一边心道。
“慢着!”康熙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皇上您还有吩咐?”佟国维站住,转身朝康熙躬身问道。
“顺便告诉吏部的那几个官员,安徽这三个知府的缺,暂时不要补了!”康熙说道。
“……奴才知道了。”佟国维再一躬身,心情郁闷的转了出去。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六十三章 如意·白菜
“唉,这个马德,还没干成什么事,就先给朕惹出这么一大摊子……”佟国维走出去之后,康熙又叹了一口气。
“皇上,其实马德所做,倒是有些东西能让人有所得。”马齐突然又说道。
“哦?马齐你想到了什么?”康熙微笑着问道。
“皇上。奴才觉得马德奏折中所说的‘优胜劣汰’确实值得为政者深思一番!”马齐拱手答道。
“接着往下讲!”康熙显得饶有兴趣。
“皇上,”马齐站到了上书房中间,“自古以来,官员只要不犯什么大事,大多都是能上不能下。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便有可能成为一方锢疾。而且,大多数官员都只是苦熬资格,不做事;马德此法虽嫌粗糙,却让奴才眼前一亮。您想,如果每隔一断时间便要有三名知县被开革,那些打熬资格或是压榨百姓以图利的官员,还敢随便乱来吗?而且,他的这个方法也能让那些勇于任事的官员更有心气儿。”
“说的不错。可是,马齐啊,你看到了马德这法子的好处,可曾看到其中的坏处?”康熙微笑道。
“奴才愚鲁,还请皇上赐教!”马齐躬身问道。
“赐教就不用了,你好生想一想就是了!……高士奇,旨意拟好了没有?”康熙又朝高士奇问道。
“皇上,拟好了!”听到康熙叫自己,高士奇急揣揣的端着两张拟好的圣旨交了上去。
……
“嗯,文章是写得不错,文四骈六的。可是,高士奇啊!……你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康熙展开两份圣旨,又朝高士奇问道。
“皇上,您的旨意臣都写到里面了,臣没删也没增啊!”高士奇“一头雾水”的说道。
“呵呵,高士奇……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康熙突然变脸,冷哼一声,森然说道。
“微臣惶恐!”高士奇头皮一乍,立即跪伏在地上。
“哼,你是什么脑子?跟朕来这一套?马德是什么人?他能懂得四六骈文?你高士奇会连这个也想不到?你拟的是什么旨?”康熙怒声喝问道,两张黄绸被他扔到了高士奇的面前。
“请皇上恕罪!皇上,臣,臣真的是一时没想到啊!……”高士奇叫道。
“皇上,高相一时疏忽,也是情有可原……”想不到康熙会突然为这个发火,马齐出于同僚情义,立即在旁为高士奇跪下求情,张廷玉也跟着说了两句,只是虽然跪得很急,他却是比马齐从容多了。
“哼!”康熙没有理会另外两个人的求情,只是继续对高士奇厉声斥责,“想不到?高士奇,你也在朕身前为官不少年了,你是什么性子朕会不知道?这些天朕一直就觉得,你的奏对比起往常少了不少。这可不像是你!如今,你又拿四六骈文来跟朕应付,你是不是不想再为朕效力,不想做这个上书房大臣了?”
“请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臣,臣真的是没想到啊!臣因为最近有了一件心事,这才有些迟钝……”您老真聪明,我是有点儿想退下来,可这话也不用明说吧?高士奇心里暗暗佩服康熙的心智,面儿上却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而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马齐和张廷玉也不敢乱开口求情了。
“迟钝?哼,好!你就给朕说说,你有什么心事……”康熙盯着高士奇,冷冷地问道。
“回禀皇上,这事在上书房说,臣怕……”高士奇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怕什么?难道朕这上书房里还有鬼不成?”康熙喝问道。
“臣不敢!皇上,臣只是怕这事说出来会冲撞了您!”高士奇抬起眼皮朝上,却只能看到康熙的御案沿儿。
“冲撞?呵,”康熙笑了一下,“那朕就更要听一下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了。说,朕不怕你的冲撞!”
“皇上,那臣可就说了……”小心的挺起了腰,高士奇看着康熙的脸色,又小心地张口说道:“皇上,臣的内人,她有喜了!”
“……”
“恭喜高相,贺喜高相……”
又是马齐先反应过来,也不管康熙了,直接就先给高士奇拱手道贺。而高士奇也不住拱手回礼,“多谢,多谢,马相您客气了!”
“高士奇,你不是蒙朕的吧?”康熙也被高士奇这一句话给调起了兴头,这高士奇两口子可是多少年没见动静啊!所以,他也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也不管高士奇如果真的认了他这话会是多大的罪名。
“皇上,臣岂敢欺君?臣如今已近知天命之年,臣的内人也已三十有余,可谓中年得子!所以,臣既喜且忧,这才心思恍忽,有负皇上恩宠!”高士奇答道。
“嗯!如此说来,朕也要给你道一声贺了!”康熙重新端坐,微笑着对高士奇说道。
“臣不敢!”高士奇再叩头道。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康熙微呼出了一口气,把高士奇又叫了起来。
“呵呵,看来待会儿得去准备几份礼物才成!高相中年得子,这可是大喜事!”张廷玉突然难得笑嘻嘻地插了一口。
“有理!来人!”康熙点了点头,对着上书房外面大声叫道。
“请皇上吩咐!”御前侍卫走进来叩头道。
“去给内务府传令,让他们从嬷嬷府派几个老成的嬷嬷,给高士奇家里送过去;另外,再去太医院,让他们派最好的御医,每天去高府出一趟诊,不得有误!”康熙吩咐道。
“喳!”侍卫领命而去。
“臣谢皇上隆恩!”康熙这是派人照看孕妇,高士奇急忙谢恩。
“不用啦!高士奇,你的那位夫人朕记得好像已经是一品诰命了吧?”康熙挥了一下手,又问道。
“回皇上,贱内前些年蒙恩旨,已经是一品诰命了!”高士奇答道。
“一品诰命已经是命妇的最高级衔了,既然如此,朕就赐个玉如意带回家,权当祝你夫妻早得贵子了!”康熙说道。
“臣谢皇上恩赐!”高士奇答道。
“不用谢啦!高士奇,你的夫人朕已经派人去照顾了,你也可以把心放一放了。好生把心思用在国事上,不要再玩什么‘恍忽’了!”康熙又说道。
“皇上教诲,臣一定谨记在心!”高士奇躬身答道。
“嗯!那就好!……你先把这两份旨意给朕重新拟一遍,然后,朕准你三天假期,好好在家陪陪你的夫人!不过,三天之后,朕要你老老实实的回到上书房来做事!”康熙又道。
“臣谢皇上!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再误事了!”高士奇再躬身。
……
“高相,马德那法子的坏处,是不是在于上位者?”从上书房出来,马齐又揪住了高士奇,一边再表示对高士奇的祝贺,一边问起了刚才的那件事情。他的脑子慢,刚刚又被高士奇的事情打搅,本来只要一会儿就能想明白的事情,到现在才想到。
“没错没错,就是上位者。‘优胜劣汰’固然是好,其权却皆在省府。若是省府上位之人心有偏私,此举只会害公啊!”高士奇抱着康熙赐的一个足有两尺长的绿玉如意和一棵翡翠白菜,十分费劲的想把马齐隔得远一些。
“果然!……对了,高相,还有张相,你们觉得马德的那个用参加乡试的秀才来监督官员为政的方法如何?皇上怎么提也没提?”马齐颔首,又接着问道。
“方法确实不错。士子中的大多数都尚是壮志凌云之年,且少经风雨,嫉恶如仇者不在少数。若是这些人按照马德所说,将所在县乡的政事在考试时密封在卷中一起呈上,确实是个监督官员的办法。不过,尚未试行,难以辨别此法到底是好是坏。所以,皇上没有提,只是想看看安徽试行之后会是一份什么结果。而且,此事也涉及上位之人,若是主考官员心怀不轨,也容易出事啊!不过,毕竟考生众多,就是有人想遮人耳目,也不太好办。”高士奇答道。
“嗯……多谢高相指点!”马齐点了点头,朝高士奇拱手谢道。
“马相客气!”高士奇抱着东西不便还礼,只好欠了欠身。
“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二位暂且慢行,我先走一步!”马齐又朝高士奇和张廷玉抱了抱拳,便离开了。而他才刚走一会儿,张廷玉就看着高士奇怀里抱着的玉如意和翡翠白菜微微笑了起来,并且对高士奇调侃道:
“高相今天可是收获颇丰啊!”
“收获?”高士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廷玉,“你还笑话我?皇上的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的?这个叫‘万事如意’,”高士奇晃了晃抱在左边的玉如意,又接着晃了晃右边的翡翠白菜,“这个却是‘回家啃白菜’!皇上这可是警告我呢!……唉!”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西去无影踪
暂时不谈南方发生的这些个事情。于中和莫睛所在的尼布楚,终于在几天的寂静之后,迎来了一点儿热闹。
首先,是尼布楚的第一起盗窃案。
并不是说以前尼布楚就没有人丢过东西,在这座大多数居民都是丘八的小城里,打架斗殴外带着偷偷抢抢的事情绝不在少数。不过,那些一般都是由当事人自行解决,都属于没有立过案的行为!
可现在不一样了!失主报了案,而且,这个失主还是个在欧洲战乱时期仍然坚持到尼布楚行商,坚持带着金钱来东方的“友好人士”,一名在尼布楚有着的资深经历的荷兰商人。
而被告的小偷,则是叶塞尼娅那群中的一位姿色还不错的吉卜赛女郎。
“我早就知道会出问题!苏完告诉我,其实这帮吉卜赛人来到的第一天就在咱们尼布楚犯下了至少七件案子。手脚实在是不干净的很!”于中附在莫睛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不是审判官,莫睛则更加不是,主审官是刚刚巡视到这里来的郎坦!毕竟尼布楚属于“军管”,于中这个海关提督虽然名义上比郎坦大上一级,可是,已经不属于军队这一系统了。所以,很自然的就把这个位子交了上来。而现在,他和莫睛只是在旁听审。
“你没提醒苏完他们要注意防范?”听到于中的抱怨,莫睛反问道。
“我又不是如来佛,怎么想得到这个?”于中再反问。
“拜托!这些吉卜赛人刚来的时候你不就说过他们男的是小偷,女的是……怎么就没有想到要让人防范他们?”莫睛问道。
“我听你那么看得起这些吉卜赛人,还以为他们没那么下作!”于中抱怨道。
“这么说,发生现在的事情,你是想怨我了?”莫睛不悦地说道。
“没,哪有的事?你别乱想!……”于中连连表示否认,接着又对莫睛小声笑道:“不过,如果你能适当对本官做些补偿,这份责任我会扛下来!”
“你扛什么责任?难道你跟这个被告还是同案犯?”莫睛斜眼瞟了一眼于中,笑了一下,只是,她的笑容看在于中的眼里却显得有那么点儿“不怀好意”。
“少来,我可警告你,诬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我只是说扛下没有让人早做防范的责任而已,你说你乱想什么嘛!”于中细声说道。
“诬告你又怎么样?你不服?”莫睛撇了一眼于中。
“不敢不敢,不过,这个吉卜赛小妞长得虽然一般,可这身材倒是……”于中的后半句被噎了回去,莫睛暗地里拧了他一下,虽然不重,可是,那两根手指却仍然留在原处没动,摆明了是在威胁他不许接着往下说。
……
“这么说,这个女人是愿意认罪喽?”于中和莫睛在底下耍花枪,郎坦在堂上问案也没什么难的。在翻译弗莱士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把并不复杂的案情审问了个明白。那个叫拉梅达尔的吉卜赛女郎是在做案的时候被抓住的,虽然当时她刚刚跟那位荷兰商人维克多结束了一夜情,并且已经得到了“酬劳”,可是,一种名为习惯的东西让她忍不住趁着那个维克多翻身重新入睡的机会,从对方的钱袋里又拈了两枚法国的金路易出来……偏偏这个时候维克多又醒了,之后,两人便撕扯着出了房间,然后,这件案子就成了尼布楚第一件正式立案的案件。
“是的,大人,她说她愿意认罪!”弗莱士回答道。
“嗯!认罪就好!……”郎坦沉吟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了于中,“于大人,你看这罪该怎么处罚?”
“郎都统,你才是主审官!问我干吗?”于中反问道。
“于大人,这苦主和案犯都是洋人,我觉得用咱们的律法好像不太合适!……大人你和格格比我懂的多,烦劳一下,帮忙想个可行的办法如何?”郎坦说道。也不是第一次到尼布楚来,更不是第一次见洋人,他现在也算是这个大清国少有的眼界比较开阔的将领了。
“呵呵,郎坦,想不到你倒有这种脑子!……”于中虽然觉得郎坦说的不太合规矩,可是,确实也没必要在一个商人和一个女人面前耍什么威风,所以,看看莫睛没有反对的意思之后,便点了点头,应承下了郎坦的请求。
……
“弗莱士神甫,你告诉这位维克多先生,就说他要买的货物,我全部便宜百分之一,以此换他撤回控告!”思量了一会儿,于中想到了处理办法。
“便宜百分之一?唔,维克多先生可真是好运!”这个维克多买的东西不少,总价值达数万金路易,百分之一就等于是几百金路易,这可是平白赚到的,与他的损失相比,可是一赔上百的巨数。而且,由于维克多是一位代理商,这几百金路易对他而言,就更加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所以弗莱士会有此一说。而这么好的条件,那个维克多自然不会拒绝,一个连两枚金路易也要跟妓女抢回来的人,对百倍的款项自然是求之不得,相比起来,被偷一次算什么?他倒想着再多被偷几次了。
“大人,谢谢您的慷慨,您真是太仁慈了!”拉尔梅达本以为还要被好好惩治一番,心里正自担心害怕。毕竟,在西方,像她这样偷东西被抓住的吉卜赛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可她没有想到于中却会让维克多撤回控告,顿时欣喜无比,要不是看到莫睛就坐在于中身边,她恐怕就要先冲上去给于中一个亲密的拥抱带几个热吻了。
“不用感谢!其实,我让维克多先生撤去控告,主要是要过对你们的处治权而已!”于中笑道。
“处治我?”拉尔梅达偷眼瞧了瞧莫睛,又看着于中,忍不住问道:“难道您不怕您的夫人不高兴吗?”
“……”
弗莱士没敢把这话翻译出来。他受于中和莫睛的雇佣,一边“传教”,一边担任翻译,在尼布楚呆的时间已经有几年了,所以,跟城中的大多数人都一样,深知于中“怕老婆”的脾气。这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他把拉尔梅达的话翻译过来,于中肯定下不了台,到时候,岂不是自找苦吃?虽然此时精通俄语的莫睛在听到拉尔梅达的话之后并没有发怒,反而是一副感到很好笑的样子,可是,这位夫人不好惹,难道于中就好惹了?
“弗莱士,她说什么?”弗莱士没翻译,莫睛又是憋着笑,同时看各自己的眼神颇有警告的意思,于中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催促道。
“哦!大人,她说她愿意接受您的处罚!”那个吉卜赛女人就是这个意思嘛!我这话只能算是模棱两可,可没说谎!弗莱士暗暗叫了与声“阿们”!
“那就好!你告诉她,让她和她的同伴全部给我搬到城中我指定的地方居住,不许再住他们的大篷车,而且,还要服我给他们设定的劳役…”于中接着说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要处治这个女人和她所有的同伴,而不是仅仅处治她一个人?”弗莱士问道。
“是啊,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了?”于中问道。
“大人,这事我想您恐怕得再考虑一下,毕竟,因为一个人而惩罚全部,就算这些人都是吉卜赛人,可是……”弗莱士说道。
“神甫,我记得你好像对这些吉卜赛人并不怎么看得起呀?怎么今天还为他们说起话来了?”于中感到有点儿莫名其妙。
“大人,虽然这些吉卜赛人确实……”弗莱士脸色有些绯红,说话也支支吾吾,于中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接着要求他说下去,只是自行接着说道:“你告诉他们,从明天开始,我会找个合适的地点,建一座露天剧场,由他们出面,定期为城里的‘居民’表演歌舞。”
“表演歌舞?”弗莱士愕然。
“当然。难道他们还有什么特长吗?你告诉他们,歌舞表演的收入他们必须上交百分之四十当作税收!以此来赎买他们在这里所犯下的那些‘罪行’!”于中又接着说道。
“百分之四十?”弗莱士翻译之后,跟着一帮人在外面观看的叶塞尼娅也忍不住走出来,并且伸出了四个指头对着于中表示了疑问。
“怎么,嫌高?那就五十,如何?”于中口茭笑道。
“好吧好吧,就五十!我们愿意接受您的这个处罚!”叶塞尼娅忙不迭的答道。
“嗯!爽快!……哈哈!”于中畅快的大笑。
……
“你还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儿!吉卜赛人什么时候有机会能上舞台了?就算是露天剧场,也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了!……你还给他们五成的收入?拜托,你还是先想想尼布楚的兵是多么有钱吧!而且剧场的收入也远比在大街上表演赚钱!再说,这里缺少娱乐,到时候这些吉卜赛人肯定会赚疯了!”回居处的路上,莫睛的一席话把于中的得意劲儿毫不留情的打压了下去。
“不过,你这么做,肯定会让这里的那些士兵高兴!……是一份很得人心的举动,还算不错!”莫睛又接着说道。
“这么说,我这个处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喽?不过,我又想到一点不对,你说这些吉卜赛人的表演会不会有什么不合咱们口味的地方?要是犯禁就更加不妙了!”于中被莫睛这一说又调动起了心思。
“你什么时候见大街上表演的人是过份的歌舞了?大不了到时候告戒一下那些吉卜赛人就是了!实在不行再让一些跳舞好的蒙古士兵进去搅和搅和,没那么多大不了的事的!……”莫睛答道。
……
“大人,咱们派去找人的队伍回来了!”于中和莫睛继续走着,苏完带着几个人追了上来。
“回来了?找到那支西去的队伍没有?”莫睛问道。
“回格格、大人,没看到他们的人影。这群人好像不是一般人,咱们还有十几个兄弟的马被他们给弄去了呢!……”跟在苏完身后的一个千总回答道。
“被人把马弄没了,你们还没看到人影?”于中瞪着眼睛问道。
“……是,大人,兄弟们不小心着了道!”千总低头答道。
“你们没有再追?”于中又问道。
“大人,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被这伙人算计了的。本来,我们向西追了三天,没见到任何人影。就分成几队朝四面找,又找了一天,还是没找到。我们就向回走,回到会聚的地点,结果发现,留守的十几弟兄被人把马都弄走了,还有十几杆火枪也丢了!……我们当时就聚成了起,四处寻找,可是,连根头发都没找到。……怕大人您等着急了,我们就又赶回来了。”那千总又接着说道。
“那几个丢了马的家伙,难道也是连点痕迹都没发现?”于中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大人,那些人很会隐藏行迹!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要跟我们做对,我们只是想把他们劝回来而已,又没打算动武!可他们居然还……大人,他们是先迷晕了留守的那些弟兄,这才下手的!”千总答道。
“迷晕?”莫睛问了一句。
“是啊,格格。据那十几个兄弟讲,他们夜里是留了人守夜的。可是,等他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连那两个守夜的兄弟也是一样。而且,醒过来之后,除了刀还在身上,马匹、弓箭和火枪都不见了,还有盐巴!……”千总越讲越脸红。
“你们还真是争气啊!郎坦郎都统现在就在尼布楚,我看你们怎么向他交待!”于中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
“卑职未能完成任务,请大人跟格格降罪!”千总下马单膝跪地说道。
“算啦!你们去通知郎都统,让他多派些人出去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就算啦……”于中无奈的摆了摆手,又朝莫睛问道:“那几个留守家伙着了道,怎么听着这么像是中了蒙汗|药啊?”
“确实很像!”莫睛点了点头,接着,又微笑道:“看来,这回西去的人马说不定还是咱们大清国的江湖人物呢!”
“或许吧!不过,我希望去的可别只是一两个h药贼,那可就太丢脸了!”于中佯叹了一口气。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六十五章 贺寿
“大人,您怎么就不着急知道那三个知府到底是去了哪儿了呢?这都好几天不见踪影了……”邢名在马德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着急有什么用?那几个人突然失踪,也没有人报案,听说他们家里的人也不见了。想必是不想继续在安徽混下去了,我们又何必跟在后面急得什么似的?”马德斜躺在椅子上,不在意地说道。刚刚接任,在安庆的事情也还不少,所以,他和施世纶、陆珑琪还没有急着下到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