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36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一下于中,没有再说什么。hubaowang说实在的,她也想不出来除了疆土之外,法俄两国还能给清朝什么东西来换取援助。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法国好像已经占领了加拿大、路易斯安那……差不多整个北美洲,而且,阿拉斯加好像也到了俄国手里……如果把这些都弄上手,日后哪还有那个叫美利坚的国家出现的份儿?……真是想想都让人流口水啊!而当莫睛想到美国西部的大金矿之后,就更加垂涎欲滴了。
“想什么呢?”看到莫睛有些失神,于中轻轻推了她一把。
“金子!”莫睛用手指轻轻抹掉嘴角的一点点水光,淡淡地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难
马德还没把海盗的事情上报,甚至于,他连于中和费老头两边都没派人送信过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两个人都无法对他做出什么实质的帮助,与其让两边的三个人烦心担忧,还不如不把事情告诉他们。
可是,海盗会不会来?
正式调查清楚那具浮尸确实不属于宁古塔附近三百里内的任何一户人家之后,马德和罗欣对直树三个人的话信了八成,可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却没有任何把握。
本来,按照常理,既然事情已经泄密,那些海盗就不应该再来。可是,万一那些人不按常理出牌呢?尤其是,如果怕时间过得太久,清廷会出动军队和水师,那些海盗干脆现在就上岸干上一票……
“麻烦啊……”马德仰天长叹。
自从前任吉林将军苏努调到南京当了江宁将军之后,新任吉林将军是从关内调来的,觉得差事不够肥,今年年初也打通关系去福建当都统去了,之后,吉林将军之职就一直空缺。而且,由于没有想到会有人从海上来袭,再加上西面有东蒙古各部林立,实力强悍,清廷也只是在奉天和黑龙江布有重兵把守,一个守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陵寝和盛京之地;另一个则是护卫边疆;却从来没有人想到,吉林一带也应该多布置些兵马!……
“到底去不去调兵?”罗欣跟在马德身边,看到他叹气,也是感到一丝无奈,可是,无论如何,该做的还是要做。
“调兵?不要提这么难的问题好不好?老婆……”马德苦笑着央求了一下,说道:“如果海盗来了倒还好说;可是如果不来,岂不就成了我
谎报军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大阿哥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那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罗欣靠在马德身上,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派人去借点儿兵总行吧?就说宁古塔缺人,不说有海盗来不就行了?”
“关键是不知道这些海盗的兵力啊!你让我去借多少兵?……虽然表面上瞧不起人家,可你得承认,那些小鬼子打起仗来确实够狠,差点儿的话还真不见得就能打得嬴他们!那时候,败兵之将比谎报军情的遭遇可更加难受!”马德说道。
“现在掌着吉林兵权的是谁?”罗欣问道。
“一等男,副都统沙尔虎达!”马德答道。
“沙尔虎达?这个人怎么样?”罗欣虽然也参加过西征,可是,毕竟大多时间都是跟宝日龙梅呆在一起,并不了解各部兵马和将领的情况。
“苏努作战十分凶猛,葛尔丹手下精锐都在他手下吃亏不小,这个沙尔虎达既然能在他手里当上副都统,想必不会差太多!”马德估摸着说道。
“不如这样!你写信给他,请他带兵来,就说要演习……”罗欣出了个主意。
“多大规模的演习?沙尔虎达手下也才几千兵马,还得有留守的,你让他带多少人过来?而且,以前演习也没请吉林将军派兵来,只是派将领来……”马德摇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要看着宁古塔成为海盗乐园?尤其可恨的,这些人还是倭寇!”罗欣有些上火。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马德苦着脸,他实在是有些头疼。
“算了,你先想想吧……”一个人静思的时候最怕别人打扰,罗欣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放开了马德,“我去看看旭日干他们有没有什么情况送回来……派他们出去查看情况的时候说好了的,一天派一个人回来汇报……”
紫禁城。
康熙在御花园里陪着孝庄用完点心之后,便请孔四贞侍候着老太太回慈宁宫休息,他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南书房。
在那里,有他派人宣召来的教皇国使节、红衣大主教多罗一行。
“白晋?你怎么也在?”到了南书房,康熙见到了棕色头发,面容坚毅,戴着一顶瓜皮小红帽,身穿红色教士袍的多罗。而除了多罗之外,南书房里还有两个老外,一个是褐发留须,穿着黑色教士袍的老头教士;另一个,却是他的老熟人白晋。
“回禀陛下,我是受多罗大主教之命,前来充当翻译的!”听到康熙问向自己,白晋有些尴尬的答道。人家都来裁定他的所作所为是“非法”的了,他还要听人家的命令来当翻译,虽然多罗在天主教廷之中的地位祟高,可是,他仍然感到很不自在。
“翻译?……那这位又是谁啊?”康熙一指那个褐发留须的黑衣教士,又朝白晋问道。
“陛下,这位是教廷在福建的主教,阎当阁下!”白晋侧身把黑衣教士突出的向前了一些,又接着朝康熙介绍道。而那个福建主教阎当虽然看到了康熙朝自己注目,虽然知道按照礼节他应当有所回应,可是,多罗没有动,他是跟着多罗一起来的,也只好保持原来没动。
“福建主教?朕要召见的是多罗,怎么连福建主教也来了?”康熙问道。
“阎当阁下精通汉学,多罗大主教请他一起来劝说陛下接受教廷的《七条禁约》!”白晋苦笑一下,答道。来中国的时间不算短了,跟康熙相处了也有一段日子,又有南怀仁这个前辈提点,他当然知道《七条禁约》对中国,对康熙意味着什么。接受?除非康熙不想做皇帝了!没把送这禁约来的人打出中国,已经是康熙给教廷天大的面子了。
“精通汉学?那怎么还要你这个翻译来?”康熙冷笑。而对他的这个提问,白晋唯有尴尬苦笑以对。
……
“多罗大主教?”跟白晋说完,康熙终于把目光转向了那位一直站着的红衣大主教,当然,白晋立即就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
“尊敬的清国皇帝陛下,您好!”多罗其实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身为红衣大主教,他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康熙进来之后居然只顾着跟白晋聊天,让他当了好一阵子透明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在不住的提醒自己是教廷的使节,要在强大的东主帝国之主面前保持风度之后,他还是忍住了。
“朕前不久收到了白晋、张诚等人的请愿书。他们请朕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并且,表示愿意向你们的教廷提供证据证明我中国礼仪不是宗教崇拜,而是民间世俗活动,根本就不必禁止……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康熙问道。
“我对中国的礼仪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皇帝陛下您可以跟阎当主教说一下……阎当主教是一位虔诚的神职人员,而且,他已经在中国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中国的了解十分透彻,可以做我们教廷的代言人!”多罗稍稍躬了一下身,便把福建主教阎当给让了出来。
“你叫阎当?”没答理多罗退到一边后仍然只能站着,康熙直视着阎当问道。
“是的,陛下,那是我的中文名字!也有人叫我严嘉乐!”阎当答道。不过,他的这个回答开始时用的是福建话,而不是北京官话。所以,康熙没有听懂,白晋身为翻译也没听懂,最后,他只得再用法语说了一遍,由白晋翻译给康熙听。
“多罗主教说你精通汉学,朕问你,你看过多少中国书籍?”康熙又问道。
“中国的书籍浩如烟海,我只看过一点点。”阎当肃然答道,不过,他的这个回答倒是让康熙很满意。“还算谦虚”是康熙对阎当的第一印象。不过,康熙身为此次禁约事件的“受害人”,却不会因为开局不错而轻易就让阎当过关,所以,他又问道:
“你读过儒家四书吗?
“读过。”
“记得其中多少内容?”
“不记得多少!”
“不记得多少?看来你是只读不背啊!……既然不知四书,又如何敢说精通汉学?”康熙冷哼道。
“通汉学并非一定要把所有的中国书籍背诵下来,背书并不一定有助于对书本的理解!”阎当低头顺眉,淡淡地说道。这个时候他倒不怎么像一个教士,反而倒像是一个修行有成的老僧。
“好狂的口气!不记得就能理解了?……好吧,就算你精通汉学。可是,既读过,总能引出两句四书语吧?你能吗?”康熙又问道。
“不能 !”阎当仍然淡淡地答道。
“不能?哼!……好,不能引出书句,你可认得字?”康熙猛得朝他御案上面的匾额上一指,又朝阎当问道:“可识得这四个字是什么?是何意思?”
“皇帝陛下,我只认识那个‘天’字!”阎当很有实话实话的精神,可是,他此时虽然还很沉静,头上的汗珠却已经冒了出来。
“你认得‘天’字?那你想必也应该清楚‘天’的含义吧?”康熙又问道。
“知道一些!有些汉字的语义太多,不好记!”阎当又说道。
“哼,既然知道‘天’是何义,为什么你们还要禁用‘敬天’二字?”康熙又质问道。
“这个很简单。因为‘天’的含义并不是天主,所以,在教堂内自然不应该悬挂!”阎当说道。
“那‘上帝’呢?为什么也要禁用?”
“我听人说,‘上帝’这两个字是出自贵国的儒家经典,而且还带有贵国的民间宗教色彩。所以,为了保持我们天主教的纯正,应当只用‘天主’,而应当禁用‘上帝’或者是‘天’!”
“你们这些人好不奇怪!‘天’比‘天主’和‘天地万物之主’好得多了,‘天’本身就含着‘天主’和‘天地万物之主’的意思。这就像百姓呼朕为‘万岁’,是愿朕万寿无疆,而不是说朕活了一万岁。汉字的真义不能总是抠着字面看。你既言精通汉学,怎么能连这些也不知道?”康熙的语气已经十分不悦。
“……”阎当默然不语。
……
接见很不愉快,之后,康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天主教廷使节的会谈就结束了。而那位红衣大主教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这场会谈起到过一点儿作用。
次日,康熙下了朱批,称阎当“愚不识字,胆敢妄论中国之道”、“既不识字,又不善中国语言,对话须用翻译。这等人敢谈中国经书之道,像站在门外,从未进屋的人,讨论屋中之事,说话没有一点根据。”不过,康熙仍然给多罗留了面子,没有在朱批里加上他的名字。
可是,面对康熙的批示,多罗和阎当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并且,做了更加触怒康熙的事情。多罗把本来还没有公开宣布的《七条禁约》在北京的天主教堂内发布了!这很快在中国的天主教信徒群里引起了一场地震。于是,他们两个人终于被康熙下令驱逐出中国,不过,康熙还是让多罗两人回去禀报天主教廷,告诉他们的那位格勒门德十一教皇:中国人不能改变祖传的礼仪;中国礼仪并不违背天主教教理。
而在这种情况下,不久前康熙准许百姓自由信教的旨意也自动废除,传教士们只能再次回到以前的范围内传教,就这,还是南怀仁等一批跟康熙有着很不错的关系的传教士朝康熙恳求的结果,要知道,康熙本来还要颁布禁教令的。
……
而关于此次“礼仪之争”,却依然让很多人弄不明白:为什么天主教廷宁愿抛弃一个巨大到可以与整个欧洲相提并论的传教区,也要跟康熙以及那些中国人对着干呢?为什么要把耶酥会两百多年的努力成果给舍弃掉?难道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气?天主教廷的人有这么不成熟吗?……
这个疑问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日后阎当逝于巴黎神学院,他的学生检查他的疑物时发现了他的一本日记之后才让人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原因。
阎当在日记中写道:“基督教跨越种族、阶级、性别、家庭、肤色。在其传播过程中,势必同民族宗教和迷信崇拜发生冲突。然而,民间宗教永远无法走向世界,成为万国的信仰。中国的民间宗教过于强大,我们作为主的信徒处于其间,非常为难。面对这种情况,要么我们去责难民间宗教,那我们的信仰就只能始终是外来宗教;要么我们让自己的信仰去容纳中国的民间宗教,可是那样会使我们的信仰失去其本身的特征,最终只会被中国的宗教包容。……不能妥协,那就会成为机会主义和调和主义。如果不强调基督教教义的纯洁性,调和的结果就会使我们的信仰、我们的教义变质。……这种妥协,将会导致信仰的死亡……不能妥协!”
……
阎当的日记很快被传开,可是,那个时候,《七条禁约》早已经成为废纸,他的日记除了一些基督教虔诚的神学家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关注。就连梵蒂岗里的那位新教皇,也仅仅是对他的日记叹了一口气而已。……仅仅是叹了一口气!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上门儿的军功
胤褆非常郁闷,他必须得离开尼布楚了。
虽然莫睛、于中以及朋春等人可以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拖着,不让费要多罗和那位法国王子亨利·路易离开尼布楚,可是,他却不行。于中等人的职权终究有限,而大清朝对待外邦来朝的使节的规矩一向是没有皇命不得入京,所以,他们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是,身为大阿哥,费要多罗和亨利两人所带来的这件事情又十分棘手,他却不能过于怠慢。
俄罗斯与中国的北方边境,整个清廷都希望它能永远的安静下去!
冲着这一点,他就不能学于中一伙。……于中和莫睛实际上倒是挺希望此时清朝能借机发动,跟俄国干上一架的。
“郡主,不知道您对此次事情可有什么意见?”
临走前,胤褆又找到了莫睛,并且向她询问意见。……这没什么丢人的。高士奇出使欧罗巴之前还找莫睛求教过呢。事实上,大清朝的那条“妇人不得干政”的禁令对莫睛来说好像一向不怎么管用。这一点在莫睛为康熙做翻译之后,更是得到了朝中不少高层的认可。也幸好,莫睛识趣,从来都是“被动”干涉,而不是主动。
……
“很难说,费要多罗这回死不松口。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带了些什么来!那个亨利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本事,可他既然能代表路易十四前来,想必也有些什么‘法宝’没使出来……”
莫睛是在于中的陪同下跟胤褆会面的。她已经有所发觉……胤褆对于中好像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这种敌意并不明显。
“依我说,就把费要多罗俩人晾在尼布楚,我就不信他会不急……”听着两人的对话,于中抠着耳朵,随口插了一句。
“我们可以把他们晾在尼布楚,可是大阿哥却不行……”歉意地看了胤褆一眼,莫睛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费要多罗到达北京之前,把他的底牌弄清楚!”
“这个很难啊……”于中看了看胤褆,接着就把目光瞟开。
“……”看不起我?觉得于中好像在以目光向自己挑衅,胤褆轻微地晃了一下脑袋,感到有些不舒服。
“其实想知道他们的底牌也未必没有办法。”莫睛没理会于中那显得有些“漠不关心”的态度,娓娓说道。
“什么办法?”于中和胤褆齐声追问道。
“诈!”
“诈?”
“不错。尼布楚的人地位不够高,可大阿哥就不一样了,相对于我们,大阿哥你完全可以充当一下朝廷的‘代言人’!……”莫睛微笑道。
……
“我明白了!……多谢郡主提醒!……”胤褆的神情舒展开来。他也是武将出身,读过不少兵法,“引蛇出洞”、“抛砖引玉”之类的法门还是知道一些的。至于具体怎么做,他没打算再问,在他心里,如果连这个也问的话,那可就真的显得自己有些没用了。
“大阿哥客气!”莫睛答道。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大阿哥您这回跑这么远的路来黑龙江是干什么呢?您这马上就要走了,会不会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完啊?……”于中突然又说道。
“哼!”不知道怎么的,总感到于中的话里有些讽刺的意味儿,对此,胤褆暗地里冷哼了一声。不过,看到莫睛也是一副很想知道的面容,胤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有人参奏于大人贪墨、结党,佟国维力主招于大人回京去御前和大理寺以及御使台解释明白。……马齐也认为朝廷应该把于大人你和费迪南、马德二人分置异地为官。只是因为高士奇的劝说,皇阿玛才派我来黑龙江调查……”
“……”又是佟国维!于中和莫睛都恨得有些牙痒痒。从意图用那个伊桑阿把于中的职位夺走,再到今天的事情,这佟国维看来还真是打算从此跟他们干上了。
“多谢大阿哥告知此事。”莫睛先向胤褆道了一声谢,又接着说道:“我与拙夫,还有费老、马德、罗欣五人一起由西方回到故国,情义非常。费老是我们的长辈,其他四人之间也是如同手足,‘结党’二字,实在把我们之间的情义看的淡了……至于贪墨,更加是个笑话。若我们想嫌大钱,那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而且,我可以保证,十年之内我们就能成为全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贪墨?哼,不知道是谁想到的这个罪名,也实在是瞧不起人!”
“没错。难道我们不想去关内享受荣华?这根本就是欺负我们离京城远,没法及时为自己辩白! ……”于中也说道。
“其实这些朝中也是有人明白的!”看到面前两人发牢x福,胤褆也附和了一下。他想起了临出发前,康熙对他说过的话——“于中和费迪南、马德之间,从以往发生过的事情来看,肯定是三为一体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结党’的要厚实的多。而从几人在满洲的所作所为来看,都是极擅经营之辈,要想捞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结党一罪对他们来说,自担任官职起便已经负在身上无法推卸,朕既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仍任其为官,自也不会怕他们‘结党’;至于贪墨,哼,恐怕朝中大多数官员都比他们更适合这一罪名……你此去黑龙江,主要是巡视一番黑龙江的防务,所谓‘居安思危’,不可使朋春诸人以为天下太平而过于大意。”
“有人明白就好,唉,我们招谁惹谁了?还不是看着我们弄出点儿东西来眼红了?……”于中发了发牢x福,又朝胤褆问道:“调查我们的‘罪名’,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怎么劳动起大阿哥您出马了?”
“于大人说笑了。黑龙江地处北疆,后面便是我大清龙兴之地,如此重地,自是要多加关注。……何况我此来也并不专是为了有人弹劾于大人你的事情……黑龙江的防务,确实也应当好好巡查一番,朋春上次‘西征’之时未能奏功,皇阿玛怕他心中憋气,疏于理事,这才派我来看一看。毕竟,朋春身上还有个一等公的爵位,寻常大臣恐怕难以让他听话!”胤褆说道。
……
“末将沙尔虎达,见过马大人!”
宁古塔,马德迎来了副都统沙尔虎达和他带来的八百精骑。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来了还真是没法挡。
跟他猜测的一模一样,那些海盗们得知消息泄露之后,已经提前行动了。不过,幸运的是,这帮海盗太过于自信了,居然才两千多人就敢来找上宁古塔。虽然他们行动的很隐密,防范也是极度森严,斥候也撒的极远,可是,还是被宁古塔的猎人们给发现了踪迹。毕竟,论起在山林之中的行动,那帮下了船的海盗又怎么可能与常年在山林之中求生活的满洲猎人们相提并论。
“我就说嘛,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大股的倭寇出现?几千几千,他妈的,两千是几千,九千也是几千,还真把老子吓了一跳。现在居然又蹦出了一个最小数!……两千多人?我呸!我呸呸呸!要不是老子怕意外,光用宁古塔本地的兵马就玩死你们,哪里还用得着去借兵?……不过,看在你们又给老子送来一份军功的份儿上,老子先不怪罪你们,等有了结果之后再好好拾掇!”
一边把沙尔虎达扶起,马德一边这么想道。
“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满洲怎么会有海盗?……”沙尔虎达,虽名字里面有个“虎”字,可是,结合他本人的形象,“虎”变成“狐”倒是比较合适。个子不高却身材匀称,眉宇之间也颇有几分柔美的态势,绝对符合雄性“狐狸精”的一切特征。
“这个……我现在虽然知道了一些情况,可暂时还不能做出论断。咱们进去再谈……”
宁古塔没有人有府邸,概因这里以前就只是罪犯的流放地和军营。所以,本地的“老大”们向来都只有房子。马德也是一样。不过,他的房子当然不可能像以前那些宁古塔的头头们那没有格调,经过几年的建造修整,他的住处已经完完全全是一间高档别墅……除了没有后现代化的各种设备,一切都是高档中的高档。
“乖乖,我说马大人,怪不得我这两年总听人家说宁古塔不一样了!刚才在外面我就觉得已经够好的了,现在看你的这间屋子,可是更加不得了啊……”
“被迫”脱了鞋,踩着千年水衫木磨成了地板,感受着脚下的光滑,沙尔虎达差点儿没敢迈步!……怕滑倒。
“呵呵,就地取材而已,不值什么的。如果沙都统你也想要,我派人帮你造一幢就是了!……”马德朝大方的表示了一下,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大亨!不过,他能有这种表现也多亏了得知敌情并不紧急之后,罗欣便带队去跟东蒙古交易去了,要不然,在罗欣面前,他哪敢这么豪气?
“哈哈,既然马大人您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沙尔虎达笑道。
“好说……”马德笑吟吟地答道,他现的心情实在是不错。
“这个……马大人,您还是先说一下这海盗的事情吧,说真的,这两年没仗打,手痒啊!……”笑谈了一会儿,沙尔虎达又把话引回了正题。
“嗯!”点了一下头,马德便把事情的始末对沙尔虎达说了出来。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袭击
世事难料,在最终的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最后被算计的是谁!
一开始,马德以为自己被算计了。接着,知道了海盗的兵力,并且探查到了海盗的行进路线之后,他又想着反算这群海盗一把。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他觉得,最终受到算计的,好像还是他自己。
……
跟沙尔虎达的商议之后,沙尔虎达便派出手下精兵跟着他的人一起去探查了一下情况,不久就把敌情确定了下来,之后,两人便开始布署。
“沙都统,我想请你担任此次剿贼的主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各项布置并没有费多少功夫,马德又跟沙尔虎达谈起了指挥权的问题。
“这个不太好吧?……”想不到马德会有此一说,沙尔虎达先是一喜,接着却又动起了脑筋,由于怕这是马德的客气话,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下来。
“呵呵,有什么不好的?沙都统你现在统率吉林兵马,战事自是应当以你为主!”马德笑道。
“唉呀,马大人您无论官位还是爵位都比末将高得多,末将怎么敢跟您抢?”沙尔虎达推却道。他虽然挺赞同马德的话,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等男、副都统,样样都被马德压着一头。而且,他也没什么人际关系,要不然,也不会人人都离开吉林了,他还留在这里当个副都统。名义上虽说是统率着吉林的全疖兵马,也就跟个参将差不多。这等尴尬的身份,实在是不宜和马德去争夺什么军功。这毕竟不是要一间房子那么简单。
“什么爵位官位?沙都统,不瞒你说,我脑门儿上虽然挂着一个宁古塔都统的名头,可实说起来,对打仗我就是个外行!也就运运粮还行。这回海盗袭击吉林,虽然他们的兵力不多,战力恐怕也不怎么样,可是,终究也是事关重大!我不做这个主将,也是为了怕负责任嘞!”马德笑道。
“哈哈,既然马大人您都这么说了,沙尔虎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了!”听到马德都这么说了,沙尔虎达不好再推脱了。说真的,他自己也十分想要这份军功!要知道,军功可是清廷许多将领梦寐以求的。而且,沙尔虎达还有一个理由来要这份功劳。他祖上也是位高爵显,可是,按照清廷的规矩,每一代的爵位继承都会降一级,他本来其实已经是轻车都尉,西征时立过功,才升为现在的一等男。可是,如果这样下去,还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他的下一辈儿仍然会跌出公、候、伯、子、男这一系列,那就等于从此离了贵族这一行当。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现在马德愿意拱手让出这项肯定会得到朝廷大大的赏赐的主功,他怎么能不接下来?不过,马德虽然推掉了主功,却也得到了他的好感。
……
解决了指挥权的问题,马德和沙尔虎达又把话题转到了即将展开的战事上。由于对海盗的轻视,以及对刚刚经历过与葛尔丹的百战雄师对战过一场的满洲精骑的信任,马德和沙尔虎达也没把计划订的太复杂,整个计划都十分简单,甚至可以只概括成两个字……围歼!
“海盗本就不擅长野战。而且,我的八百士兵加上马大人你在宁古塔可以召集的精壮兵马,也有一千多人,兵力跟海盗也差不了多少。我们又都是骑兵,还是有心算无心,如此优势之下,若还要让这群海盗跑了,那我沙尔虎达也没脸见人了!”战前,沙尔虎达这么自信地说道。
……
沙尔虎达把战场选在了一个名叫抚松屯的地方。
海盗们一直是昼伏夜行。白天躲到山林里,夜里则是出山顺着平地疾奔。抚松屯则是他们前进路线上的一条必经之路。屯子正处于两条山脉的断缝之间,方圆几里都是平地,十分有利于骑兵的行动,而且,海盗们若想经过这里,必定是在夜晚,这就更加有利于骑兵对他们进行突袭。而抚松屯本来虽然也有几十户人家聚居,却早在半年前全体转移到宁古塔附近居住了。所以,没有平民老百姓,马德一伙打起仗来也没有多少顾忌。……虽然几十户百姓也不见得能影响什么。
……
自以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马德和沙尔虎达就等着在满洲是聋子和瞎子的海盗们上场了。
……
夜!
天上的月亮恰好也很圆,很亮!
在马德和沙尔虎达等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中,一队人马终于在月光下露出了身形。这队人既没有什么队形,也没有什么纪律,带着阵阵噪杂,朝着早已经人去屯空的抚松屯进发。……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其实也是这群海盗预先派人察探过的原因。
几十户人家也就住个几百人,海盗们的人数太多,使劲挤了挤,终于还是有一多半的人马“暴露”在屯外。
“他们为什么停下?”躲在远处的林中,马德拿着望远镜,借着月光左看右看,发现海盗们停下了,不解地朝身边的沙尔虎达问道。据这几天的情报,这群海盗一向趁空急赶的。
“估计是埋锅造饭!白天他们不敢升火,到晚上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沙尔虎达说道。回应着他的话,抚松屯里果然冒出了一缕炊烟来,要不是今晚的月色好,还真不容易发现。
“要不要趁着这时候打过去?”马德觉得这时候是个好机会,身上的血有些沸腾的意思……虽然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出马。
“不急。人吃完饭的时候才懒呢,那时候根本就不想动……等他们吃完饭咱们再打过去,准保一击成功!”沙尔虎达说道。
“嗯!”马德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自己吃完饭之后也是不太想动。
……
浅野吉田独自占据着抚松屯的一间木屋,坐在手下铺好的榻榻米上,闭着眼睛,有如睡着了一般。
“大人,您在想什么?”浅野的身边,是他最亲近的手下,被他赐名为楠木真成的武士长。
“嗯,我又想起了我的祖先浅野长政……”慢慢的睁开双目,浅野吉田慢慢地说道。
“原来您又想起了浅野阁下!”
“是的,身为统一了日本的强者,丰臣秀吉阁下手下的五大奉行(行政官)之一!我的那位祖先是我们浅野家族永远的骄傲!”浅野吉田说道。
“嗨!浅野阁下确实值得我们永远怀念!”楠木真成答道。
“是啊!怀念!……可是,现在日本的人们却很少有楠木君你这样想法的人了!少了战火的刺激,他们只知道享受,却不知道去继承我们祖先的伟大意志与理想!”浅野神色严峻地说道。
“谢谢大人的赞赏!真成做的还很不够!”楠木真成说道。
“很好,谦虚是一种美德,楠木君!”拍了拍楠木真成的肩膀,使得对方的腰在自己面前更弯了一层之后,浅野吉田又缓缓地说道:“不过,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
“嗨,真成受教了!”楠木真成叩头道。
“楠木君,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赐了你姓氏,还要赐予你名字吗?”浅野吉田又问道。
“记得!大人您是想让我像前人楠木正成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
“很好,你还记得这些!”浅野吉田吸了一口气,说道:“楠木正成是‘武士道’的创始人,希望你能不忘此事,真正为我们的事业尽心尽力!”
“嗨!真成一定不负大人的期望!”楠木真成又一次叩首说道。
“嗯!说起了武士道,我又想起了我们的战国第一人,丰臣秀吉关白(差不多就是丞相)阁下!”浅野又说道。
“身为继承了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力量,仅用八年就扫灭各方势力,改造了武士道的一代豪雄……丰臣秀吉阁下确实永远是大日本有史以来的第一强者!”楠木真成凑上来说道。
“不,统一了日本并不是丰臣秀吉阁下最让人敬佩的地方!我最佩服阁下的,就是他的远大志向……”浅野叫道。
“请大人明示!”
“你知道吗?楠木君……”浅野有些兴奋,“当丰臣秀吉阁下还只是个普通武士的时候,他就对织田信长说过:‘君欲赏臣功,愿以朝鲜为请。臣乃用朝鲜之兵,以入于明,庶几依君灵威,席卷明国,合三国为一,是臣之宿志也。’……这是多么伟大的志向?据说,在阁下的寝宫里,时刻都摆放着一幅明国地图,以供阁下时刻研究对华用兵。……而在统一了日本之后,阁下便毅然放弃了自己的爵位,引二十万雄兵渡海击朝!并且对朝鲜使节说:‘长驱直入大明国,易吾朝之风俗于四百余州,施帝都政化于亿万斯年。’……这是多么豪壮的语言?‘定都北京’、‘终老杭州’啊!……虽然阁下的计划最终失败了,可是,以我一狭小岛国,跟朝鲜和明国征战七年,使两国‘丧师数十万,糜饷数百万’,阁下的伟大,不容置疑!而且,也正是因为阁下的出战,使得明朝精锐尽丧,国力大衰!……可惜,这一切都被女真人捡了便宜!”
“真成愿助大人您继承丰臣秀吉阁下的遗志!”楠木真成亢声说道。
“很好!楠木君,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心腹!”
“可是,大人,您出身名门望族,才能无可匹敌,又有这种伟大的志向,为什么不自己干?还要跟那些人……”楠木真成透过已经没有了门板的屋门,朝着远处另外几间屋子里一群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看去。
“楠木君!武士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丰臣秀吉阁下当初不过是尾张的一介平民,他能成功,靠的又是什么?”
“……忍!”
“好,哈哈……”浅野仰天大笑。可是,他还没笑两声,四面就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杀啊!……”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外
在沙尔虎达的带领下,一千多骑兵,分成三队,以围三阙一之法,迅速的朝抚松屯杀了过去。
外围的海盗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在骑兵们的快速出击中,在月光映射的刀光之下,纷纷丢掉了性命。
“可惜,你们的天照大神是白天光着屁股出来的,现在是夜里,这段时间她不值班,而且还是她的职权范围之外,所以,你们只有下地狱去了……” 马德坐在马上,在身边几个护卫的护持下,慢慢地朝着战场上靠近。
“主子……”正走着,马德却又发现身边旭日干、那日松几人的脸都憋的有些红。
“得得得,想去就去吧,憋坏了可就不好了……”大度的挥了挥手,马德又放出了几个凶人!旭日干更是一马当先,胯下顿河马迅速超出了几个落后的满洲骑兵,带起了一阵黑风。
……
“杀啊!”
骑兵的速度够快,而且那些海盗们才吃完饭没多久,正懒洋洋的“晒着月亮”,浑身上下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提出多少力气,再加上他们本就不擅野战,所以,在这些骑兵的攻击之下,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之后,海盗们开始疯狂的朝着屯内涌去。可是,本就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小抚松屯又如何能够盛得下一千多人?
而且,如此拥挤的情况下,连挥刀都不方便,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居高临下、如狼似虎的骑兵?
旭日干仗着马快,没用一会儿就冲到了第一线。如此快的速度,让他手中挥舞的弯刀几乎化作了一道银线,而银线之上,却串连着一具具尸体。
“好啊,好几年没见过‘草原刀王’的手段了,旭日干,你的刀还没有生锈嘛!”那日松的坐骑也不差多少,紧紧追着旭日干的屁股追了上来,看到一路上旭日干干净利落的手段,他禁不住大声叫道。
“嗯!”旭日干轻轻点了点头,弯刀再次挥舞,又连杀两名海盗,可是,当他的刀就要刚刚要削过第三个海盗的喉咙的时候,一支箭却在抢在他的前面,射穿了这名海盗的脖子。
旭日干有些愠怒的朝着箭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到鄂尔格正连珠箭发,不住的消灭着远处的敌人,效率之高,似乎比他这个“草原刀王”还要快上三分。时常在山林中打猎,一次就是十天半个月,难得今天月色还这么好,鄂尔格的“夜林箭”绝技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
“八嘎!”
正想再策马大杀,胜过抢了自己“刀下鬼”的鄂尔格,旭日干却又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喝骂,转眼望去,却见到一个穿着整齐,前脑门秃成光瓢,后脑却又留着一个朝天大蒜辫的海盗正站在一间屋子前面,气急败坏的妄图重整这群海盗。
“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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