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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第28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事没事,多谢小姐关心!”老头佝偻着身子谢道。罗欣和莫睛并没有刻意装扮,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性,只是,无论是茶馆的店小二,还是这对卖唱的祖孙,都是常年在外混生活的,看到她们穿着男装,很自然的就称呼她们为“公子”。不过,如今罗欣的人救了老头和小女孩儿,要是这个时候再称呼“公子”,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老头这才直接称呼罗欣为“小姐”。

    “没事就好,我看你头上的伤口不小,还是去找个医馆看看吧……”罗欣没问海六为什么要找他们麻烦,从刚才所听到的对话里,她已经可以断定,纯粹是海六一伙人意图劫色而已。不过,尽管不关自己的事,她还是又拿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不敢,不敢,”看到罗欣又拿出一大锭银子交给自己,老头惶恐地连连摆手,说道:“小姐给的赏已经很丰厚了,小老儿不敢再要了……”

    “不敢要?老家伙,你真的不敢要?”

    就在老头推拒着罗欣的银子的时候,一把刀,从后面伸出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

    罗欣叫了起来,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莫睛两眼睁得大大的,也是死死地盯住了那个背后出刀的家伙。而这边的突发事件,也引起了旁边正在套近乎的于中和玉恒的注意,而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玉恒更是大声叫道:“胡海,你干什么?还不把刀放下?”

    “大人!话还没问清楚,这老头还不能放!”胡海,也就是玉恒带在身边的那个顺天府的副捕头,并没有听从玉恒的命令,反而把刀又朝老头的脖子靠近了一些。小女孩想冲过去把他推开,却被觉得危险的罗欣连忙揽了过来。

    “问什么话?胡捕头,这位老人家怎么了?”莫睛也跟玉恒在天桥转了半天,当然知道这个突然发飚的副捕头叫什么名字,看到对方连顶头上司的命令也不听,立刻问道。

    “嘿嘿,老兄,格格问话呢……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胡某人说?……”胡海并没有回答莫睛,反而朝着正被他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老头冷笑道。

    “这……这位捕头大人,您让……小老儿说什么啊?”卖唱老头颤声问道。

    “少跟老子装蒜。我胡某人十八岁入行,当捕快已经当了三十多年了,如今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这眼睛还好使的很呢。老兄,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你这双手,可不简单啊……”胡海抖着有些花白的胡茬子,嘿声说道。

    “手?”随着胡海的话,所有人又都把目光瞄向了卖唱老头的那双布满了青筋,黑不溜秋的几乎只剩下骨架的手。

    “老兄,你这么大年纪了,挨了打,又使劲儿磕了这么多头,又流了不少的血,居然还爬起了地这么快,这说明你底子厚实,可是,这可就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卖唱老头了;另外,你这双手,手指粗短,手掌发黑,指甲都没有长出来,这跟练过铁沙掌的人可差不多啊……”胡海接着说道。

    “铁沙掌?”罗欣、莫睛还有于中都是面面相觑,居然碰到了这么一茬儿?难道碰上了武林中人?

    ……

    站在中间,看着两边一排排号房,马德只觉得夏日的太阳也不是那么毒了。……他竟有些发冷。

    想着刚刚进入贡院的时候,在大门口看着头顶上古旧的飞檐头拱,想象自己将成为那些十年寒窗古读的学子们的“房师”,他心里还小小地得意过那么一会儿,甚至还揣摩了一下这些考生此刻会是什么心情。是前途未卜的惶恐呢,还是跃过龙门前的激动?

    可是,自打进了由他负责的考监之后,他就感觉到“恐怖”了!

    一排排鸟笼般的号房,两排间隔不过一米,每间号房三面是密不通气的墙,南面则完全敞开,号内有一块可以掀起的木案和一张可坐的木板。他问过考监内的士兵,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考生可以把两块板子拼起来作床铺。而且,考试的几天里,考生的吃、喝、拉、撒、睡全在这监房一样的号房里,哪怕就是想放弃不考了,也得呆足了日子才行!

    “这到底是谁想的招啊?这种环境里面能做出什么好题?……看来这些考生还真是了不起,以前老子高考的时候只在考场上呆一个半小时就已经烦的不行了,他们居然能撑这么久……能人啊。”马德又想到按照规定自己也必须陪着这些考生一连好几天呆在这阴森森的考监里,腹中更是郁气成结,险些吐了出来。

    “妈的,哪个家伙,怎么一上来就排毒?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马德无声的哀嚎。地方不大,有了什么味儿都会立刻传遍全考监。马德因为比较讲卫生而一向颇得罗欣欢心,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方……他已经预见到因为身上带着某些味道而被罗欣踹下床并且再踢出房的情景了。

    ……

    “白晋先生,幸会幸会!”费老头朝着一个身穿传教士服饰的老外拱了拱手,笑道。

    “费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称我为神甫!”白晋,又名白进,字明远,法国传教士,出生于法国芒市,后加入法国耶稣会。高士奇出使欧罗巴之后,在法国受到了法王路易十四的热烈欢迎,之后,白晋便由路易十四选派,出使中国,同时受耶酥会之命,在中国传教。而在其出发之前,他就被路易十四授予了“国王数学家”称号,入法国科学院为院士。和他一起从法国到中国的,还有洪若翰、刘应、塔夏尔、李明和张诚等人。一行人自布勒斯特起航,途经暹罗时,塔夏尔被暹罗国王留用。其余五人于康熙去年抵达浙江宁波,并入北京,白晋与张诚二人因为卓越的语言才能和深厚的科学素养而为康熙所赏识,得以随侍宫中。

    “哈哈哈,您果然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既然您坚持,那好吧……神甫,幸会。”费老头微微弯了一下腰,又朝白晋伸出了一只手。

    “上帝赐福于您,尊敬的费迪南大人!”好像很高兴费老头以西方的礼节来迎接自己,白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伸手跟费老头紧紧的握了一下。

    “您知道吗?费迪南大人!……如果不是知道您的姓氏是满族的赫舍里氏,以您所表现出来的修养,我还会以为您是奥地利皇室斐迪南家族的成员呢!”双方分宾主坐好,白晋又朝费老头笑道。(天晓得那个倒霉蛋儿斐迪南大公的祖先这个时候有没有当上奥地利皇帝,权当就这样了。)

    “费迪南?斐迪南?……这倒还真巧,就因为出生在迪化市南边儿,居然还跟奥地利皇室扯上皮了!……”费老头暗暗得意,只是,想起了某个一战的导火索之后,他的得意劲儿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呸呸呸,老子怎么会跟那个倒霉蛋儿有一样的名字?”按照音译,斐迪南也能翻译成费迪南的。于是,费老头对白晋的“印象”大坏。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九十二章 汉口茭后代

    “你说你们是……”已经不是在天桥,在罗欣和莫睛喝过茶的那个茶馆里,有关人等都为卖唱祖孙的来头心惊不已。

    ……

    洪承畴的孙女儿。

    这就是那个小女孩儿的身份。……确实有够惊人的。

    洪承畴是一个汉口茭!而且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汉口茭!吴三桂也比他差一些。

    自从他投降清廷之后,就十分受皇太极和之后的多尔衮的重用。他可以说是对清朝贡献最大的两个汉人之一(另一个就是曾国藩),当时南明的三个政权,经洪承畴的手搞垮了两个!隆武政权,洪承畴招抚实权派郑芝龙(郑成功的老子),永历政权,他招抚孙可望(张献忠义子),彻底为清军全面扫平云贵奠定坚厚基础,吴三桂不过是接收了他的果实罢了。

    不过,虽然被人称为“中国历史上第二大汉口茭”(汉口茭老大有人说是汪精卫,有人说是蒋介石,如今,连鲁迅先生也被盖上了这个帽子,简直就是……俄滴那个神啊!),洪承畴在明清鼎革之际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却不是轻易就能忽视的,他的活动可以说是影响了大半个中国。他最早提出清军入关后首要任务就是剿灭农民军,还针对顺治只信喇嘛,不信孔孟,提出过尖锐的意见,为满汉地主阶级的全面合流打下基础。而且,洪承畴在降清以后,还帮助了不少人逃过清军的屠刀,只是很多史书上拒绝记载这些事迹而已。洪承畴在清朝的开国功劳可以说除了多尔衮以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而且,洪承畴可以说是间接造就了吴三桂。吴三桂平定云南后问策于老洪,何以能够永镇云南?如明代沐英故事。洪承畴老谋深算的说:汝不可使云南一日无事矣!于是,吴三桂谨领受教。从此,云南年年兵事不断,三藩日日坐大。

    可是,所谓“大功不赏”,洪承畴为清廷辛劳多年,顺治原来答应的“不吝封王之赏”却并没有兑现。直到顺治临死前才给了他一个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准予世袭四次。轻车都尉是清代赏功爵位倒数第四,连五等爵都没有进去(公侯伯子男)。而且,洪承畴死后,赐祭一般,奉上谕写的祭文中还语多讥讽。

    洪承畴是个少有的能臣,其个人才具在明末清初绝对是上等中的上等,可惜,在气节方面是比较差劲,以致让人痛骂至今。甚至连清廷也对他诟病不已,康熙命人著《贰臣传》,老洪被列在了甲等。

    ……

    现在,罗欣等人的面前就出现了这位曾经经略七省军政、被封为清代唯一的一个太子太师的洪承畴洪大帅的孙女儿。

    至于那个拉二胡的老头,则是洪家的一个老家人,因为忠心,在洪家败落之后,依然跟在身近照顾着这个小女孩儿,当然,因为洪承畴是文臣领武事,所以,作为仆人,老头也是家传的武艺,练的是铁沙掌。

    “嘿嘿,那个叫海六的还真他妈的运气好,居然碰到了咱们这帮贵人。”于中嘿然道。洪承畴早死了,余威也早就被骂的没影没踪。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现在的情况。海六一帮人确实运气,卖唱老头几十年的功夫,虽然如今年纪大了,可收拾几个小混混,又岂会成什么问题?

    “大人弄错了,其实,小老儿早就不能动武了……”听了于中的话,卖唱老头说道。

    “哦?怎么呢?有功夫为什么不用?你又没有作口茭犯科,只是自卫难道还不行吗?”罗欣问道。那可是铁沙掌呀,虽然不信九阳神功、九阴真经、葵花宝典什么的,可是,铁沙掌这种功夫,罗欣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擦到身上估计应当也还是可以去掉几层皮的。

    “前年也是遇到了一帮无赖,小老儿凭着几手拳脚跟他们打了一架,没想到那帮无赖里也有练家子,小老儿撑不住,就带了小姐跑。结果,遇到了一位‘大侠’,那位‘大侠’帮了小老儿一个忙,可是,听说了小老儿的身份之后,就挑断了小老儿的手筋。如今,小老儿的手上已经没劲了,也就拉拉二胡还行,哪里还能和人动手?”卖唱老头苦笑道。

    “唉……”

    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

    洪承畴“惠及子孙”啊!想想他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坐拥七省军政,可他一死,清廷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宣扬他,不仅没什么高爵厚禄,反而还得顺着人心讽刺。到如今,康熙的《贰臣传》一出,他更是坐定了“叛徒、汉口茭”的名头,人们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暗里骂,转而可以正大光明的骂他了。连带着他的子孙也受难不已,不仅生活无着,还无缘无故就被挑断了手筋。

    “算啦,不说这些事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罗欣朝小女孩儿问道。

    “洪凤仪!”小女孩儿平静的答道,丝毫没有为眼前众人目中所包含的某些意思而有所改变。

    “凤仪?……有凤来仪!嗯,是个好名字!”自从那日松出面收拾了海六一帮人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白衣人开口说道。

    “这名字有什么好的?凤仪凤仪,哼,谁叫这小丫头的名字,岂不都要凭空矮一辈儿。”已经收了刀的胡海不屑地说道。身为汉人,无论是哪一个,都实在是难以对洪承畴的子孙有任何的好感,哪怕胡海如今吃的也是清廷的饭,也依然有这种想法。

    “不敢劳烦诸位大人、格格、公子,小老儿和小姐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卖唱老头看出了胡海以及周围一些人对自己以及洪凤仪的恶感,站起身来说道。

    “这小姑娘歌唱的不错,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怎么样?”莫睛突然说道。

    “谢谢这位格格,洪家人不受人待见,就不给格格添麻烦了。”听了莫睛的话,老头还没有说话,小女孩儿,也就是洪凤仪突然说道。语气之平淡,哪里有半点儿她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稚气?

    “是……是啊,莫睛,你,你都想好了?”于中结结巴巴地问道。收洪承畴的家人入府,那以后可就不用做人了,他暗暗心道。

    “于哥你反对?那就让这小姑娘跟着我好了,怎么样?”罗欣突然也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中连连摆手。反对?我哪敢啊?他在心里叫道。

    “谢谢两位格格,凤仪还要给志老养老送钟,不能给人家当丫环,两位格格的好意凤仪心领了!”洪凤仪脆声说道,边说边朝罗欣和莫睛鞠了一个躬。

    “我说要你做丫环了么?我们家可是不用丫环的……小妹妹,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点儿像吗?……做我妹妹吧!”莫睛微笑着说道。

    “噗!”玉恒一口茶没含住,当场喷了出来。

    “疯了,这个娘们儿疯了……”胡海抖着花白的胡茬子,瞠目结舌。

    “厉害,果然不凡……”白衣人双唇紧紧抿住,两眼直放豪光。

    “这日子没法过了……得回去找费老商量一下……”于中喃喃自语,魂游天外。

    ……

    “阿嚏!……不好意思,失礼,失礼……”费老头轻轻抽了抽鼻子,对白晋抱歉道。

    “呵呵,没有关系!”白晋微笑道。

    “对了,我们说到哪里了?”费老头又问道。

    “奎宁,大人,我们说到了奎宁。”白晋说道。

    “没错,是奎宁,那可是治疗疟疾的良药啊。……”费老头感叹了了下,又朝白晋问道:“神甫,我知道您在化学与医药方面是一位天才,所以,我想请问一下,您认为奎宁这种药物能不能在中国进行批量生产呢?……赞美上帝,为了那些为疾病所苦的人们……”

    “关于这个问题,实际上我已经在研究了。康熙陛下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他还赐予了我和张诚两人一座实验室,只是,现在实验才刚刚开始,所以,还没有成果出来……”看到费老头拿出了“主”的名义,白晋正了正身子,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老子当然知道你们弄了个实验室,要不然老子哪会知道你们是哪棵葱?都懂些什么?费老头在心中暗道。不过,尽管心中所想很不地道,费老头的脸上依然是笑咪咪的。

    “唉 ,康熙陛下给予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可是,奎宁的主要成份是由产于南美洲的金鸡钠树的树皮和根皮之中提取的,在中国,实在是很难找到这种植物……而想要找到能够取代金鸡钠的植物,实在是太难了。”白晋又摇了摇头,叹道。

    “是这样啊……”费老头咂了咂嘴,不死心的对白晋说道:“神甫,中国的地理情况是很特殊的,各种气候几乎都有;金鸡钠树虽然生长的南美洲,可是,我想它应当能够移植到中国……”

    “移植?”白晋眉头一扬,对费老头的提议怦然心动。疟疾是一种流行性疾病,在发现奎宁,也就是金鸡钠霜之前很难治愈。这种情况在中国更是如此,连康熙得了疟疾都是因为吃了他和张诚献上的奎宁才得以痊愈。如果能够在中国批量生产这种药,得到中国人的欢心,让他们对西方心生向往,那么,耶酥会给予他的传教任务岂不是可以大获成功?

    ……

    “这个恐怕不太好办……”想了一会儿,白晋又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九十三章 抬旗

    “唉……”

    上书房内,康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科考开始后,已经是三天过去了,等明天一大早,考试就会结束。

    “皇上,奴才以为此事可以当作没有发生,权当您不知道这件事就成了……”此时在上书房里侍候的只有佟国维一个,高士奇和马齐在监考之后才能来,张廷玉没当值。

    “当不知道?若是如此简单就好办了……”康熙苦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一份奏章随手扔到了龙案上。

    “皇上,那就派人赐些土地银钱,把人送出北京安顿下来?”佟国维又问道。

    “那有什么用?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能守得住什么家业?何况,他们现在正跟费迪南诸人在一起,怎么送出京城? ”康熙还在摇头。

    “唉,这莫睛也真是没事找事儿,洪承畴的孙女儿关她什么事?难道她就不怕人骂她?”佟国维也是摇头道。这个时候,两人所谈的事情已经明了了,却是正在为如何处理洪凤仪的事情而烦恼。莫睛把洪凤仪和那个名叫洪志的老头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别人虽然都没说什么,可是,玉恒却不能不说。本来,如果洪凤仪和洪志就那么走了,他也懒得提,反正洪家今不如昔,谁会关心?可是,莫睛把人带回去了,那么,身为顺天府尹,他就有必要把这件事禀告给康熙了。

    不过,玉恒也不是傻瓜,洪承畴虽然早就嗝屁了,可是,大名依旧灌人耳,搁到哪儿都能引出一摊子事来。所以,他没有把这件事直接捅出来,而是走的正常渠道,写了一份奏折交了上来。结果,直到今天,才被送到康熙面前。而为了如何安置洪凤仪,康熙和佟国维两人已经商量了好一会儿了。……把人轰走?这说不过去啊。康熙虽然让人把洪承畴写入了《贰臣传》,可是,洪承畴为清廷立下的功劳那都是明摆着的,他再看不上洪承畴,也不能对洪家子孙这样;不闻不问?这也不行。理由跟前面一样,开国“大功臣”的子孙,尤其是人家家道败落还有他皇家的一份原因,所以,再怎么看不上眼,也不能无视。至于好好照顾,那就更加不行了。皇帝照料口茭臣子孙,岂不是鼓励国人去当叛贼?这传到哪儿都不会是好话。

    “其实莫睛的处理也算合适。洪承畴虽然贰臣,可是,终究对我大清有着盖世之功,如今他家中落败,朕知道了,若是不表示一下,却也说不过去。莫睛先把人带回自己那里,省得那洪家二人流落街头,也算是先替朕尽了一份心。……就这样吧,赐些东西给莫睛和罗欣,就让她们帮着照看一下那孩子吧……”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康熙也只好先把洪凤仪“寄养”在莫睛那里。

    “奴才知道了。”佟国维也知道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既不能不管,也不能太管,这中间的度是最难把握的了。康熙的决定确实是目前一个比较好的处理办法了,既然更好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那么,这个“比较好”的就是“最好”的了。不过,想了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接着朝康熙问道:“皇上,要不要告诉一下那莫睛和罗欣,别把这事让太皇太后知道……”

    “这关朕的皇祖母什么事?”康熙奇道。

    “皇上,”佟国维苦笑了一下,解释道:“皇上,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只是,奴才可以肯定的说,如果让太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老人家肯定会插手的。”

    “不,不会吧?……”佟国给这回也算是玩了一回“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康熙唬得一愣一愣的。

    “皇上,洪承畴当初可是支持您的父皇,也就是世祖爷的。多尔衮也正是因为洪承畴的劝告和在南方的威慑,才一直忍隐未发,结果到他得病而死,也最终未能篡位。……”佟国维说道。

    “这怎么可能?若是如此,皇考(指顺治,皇帝称死去的父亲为皇考)在对洪承畴的祭文之中,怎么会多有讽刺之言?那岂不是……”忘恩负义?……最后四个字涉及到人伦孝道,所以康熙没说出来。

    “皇上,您也知道,先帝在位时,跟太皇太后一直不是很和睦……”佟国维说道。

    “这个朕晓得,唉……”康熙叹了一口气。顺治为人执拗,孝庄当时也是一直力图让自己的家族掌握后宫,由家事而起再到国事,母子两人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康熙也难以分清这两个至亲的人到底哪个是对,哪个是错。说顺治错吧,现在康熙所用的政策跟顺治朝所推行的颇有相似之处;说孝庄错吧,郑成功率十六万大军北伐南京,一路势如破竹,顺治以为汉人大反扑,吓得差点儿要带人逃回满洲,可是,孝庄听说后却斥其胆弱无能,直接越过顺治与诸大臣商议,派人以缓兵之计拖住了郑成功的北伐速度,结果,清廷最终派遣大军在南京附近将郑成功打得落花流水,杀了郑成功一半的陆军,使郑成功从此没有了北上的实力,并最终败走台湾。(当时郑成功真的有望恢复半壁江山,可他战局观太差,也太骄傲自满了。)

    “洪承畴力保先帝皇位,一直为太皇太后所看重。其人死后,太皇太后便要先帝多加褒奖,先帝不喜,这才在祭文之中掺进了些许讽刺之言……奴才也是在进宫探望皇上您的生母,也就是奴才的妹妹孝康章皇后,闲谈时聊起的。”佟国维说道。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说,太皇太后如果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因为觉得欠了洪承畴的人情,而对洪家人另眼相待,对吗?”康熙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向佟国维问道。

    “确实如此!”佟国维答道。

    “……”康熙陷入了思考。

    “海六啊,这两天在顺天府过得好吗?”于中坐在椅子上,啃着刚刚被井水凉镇过的西瓜,看着跪在屋外太阳光底下正淌着一头瀑布汗的海六,漫不经心的问道。

    “于……于大人,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冒马大人的名头出来闹事了。”海六已经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个时辰,浑身上下早就被晒得火辣辣的了,喉咙都快冒烟儿了,身上被顺天府差人打过板子的地方更是又痒又痛。看到于中吃起西瓜,他更是觉得嘴里益发的渴。所以,听到于中的问话之后,他连忙磕头说道。只希望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用再受罪了。

    “怎么?不叫马叔了?……”于中满嘴都是鲜红的西瓜瓤,听到海六的话之后,咧嘴笑了一下,问道。

    “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虽然海六曾经说过康亲王府的外院三总管是他的旗下奴,可是,经过于中对他几个跟班的问话之后,已经知道,对他这么个主子,那位三总管压根就懒得理,只要他不找上门去,那是能避就避。要不然,如果这个三总管出面的话,碍于康亲王的面子,于中还真不好收拾这个海六。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本来以为你小子是瞎说的,不过,我最近去内务府查了,你还真是钮钴禄氏,说不定真的跟马德有那么一层关系呢……”于中说道。

    “于大人您也这么想?”海六突然间来的精神,“其实啊,我们祖上就有那么一位前辈在太祖皇帝的时候失了踪,所以,我才想马大人有可能是那位先人的后代,这才认了宗的……”

    “有这种事?嘿嘿,听你这么一说,马德说不定还真就能“认祖归宗”了呢……不过,你怎么就能确定马德是你堂叔,不是你堂侄呢?”于中笑问道。

    “这个,这个……马大人官居显位,又是皇上的亲信大臣,小的哪敢认他老人家是后辈啊?”海六咧着一张干巴巴的嘴陪笑道。

    “亲信大臣?妈的,这个名头倒是不赖。”于中暗暗想道。康熙亲信他们?别人可能会信,反正他们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康熙恐怕只会相信自己。

    “于大人,您老就高抬贵手,放过小的这一遭吧。小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借马大人的名头出来混了……要是反悔,我……我生儿子没屁眼儿。”看到于中没有答话,不知道对方想什么的海六又小心翼翼地讨饶道。

    “嘿嘿,这就不必了!你以后也不可能再出来胡混了。”于中不怀好意的对海六笑了笑,说道。

    “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您饶命啊……”还以为于中要怎么着自己,海六顿时叩起了响头。

    “你急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于中挥了挥手,佯做不悦道:“你知不知道?自从知道你小子是钮钴禄氏的人,偏偏这么不正干,你婶子,噢,就是你马叔的夫人,多罗郡主罗欣,已经找了内务府,给你抬了旗。”

    “什么?于大人……不不不,于大爷,您说什么?我,我抬旗了?”抬旗,清廷为了激励旗人的积极性所采取的一项措施,例如从汉军旗抬入满洲旗,从下五旗抬入上三旗等等。不过,抬旗的要求很高,佟国维祖上本是汉军旗,后来因为立有极大军功,才被从原来的汉军旗抬到了满洲旗。不过,后来抬旗的规定就不是那么严格了。只要有个够格有权的人说一声,基本上就可以了。不过,即便如此,八旗之中能够被抬旗的依然很少。

    “是啊,你小子运气‘好’……被抬进了正黄旗!”于中嘿嘿笑道。

    “正……正黄旗?”海六在这一刹时幸福的差点儿晕了过去。钮钴禄氏虽然满洲贵胄,连康熙初年四大辅政大臣里的遏必隆都是其中的一员。康熙十六年,遏必隆之女还被册封过皇后,虽然只隔了半年就驾薨了,可是,钮钴禄氏也算得上是大清的后族之一了。可是,这么一个大族,不可能人人都沾到族里的光的。他海六就是其中的一员,由于家里没有什么人,跟族里的人走得也不勤快,最终只能沦落到混迹市井。而八旗里面,正黄、镶黄和正白三旗是上三旗,是真正的贵族旗。这三旗出身的旗人子弟,男孩儿可以选侍卫和笔贴式,有点儿才能那升官就像飞一样,就算没啥能耐,会拍马打点,那升官的速度也不会太慢;至于女孩儿,则可以选秀,中选的可能性也远高于下五旗。……而上三旗之一的正黄旗又是皇帝出身的一旗,为八旗之首,更不是其他各旗可以比的。想到自己居然被抬入了正黄旗,海六差点儿就欢喜的咬掉了舌头。

    “果然还是一个姓出来的,终究还是为自己人考虑啊……”海六一边兴奋,一边感激着马德和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婶子”,他突然间觉得,马德有九成九的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堂叔。

    “你婶子是正黄旗的赫舍里氏,所以为了方便呢,就把你归到了自己的旗下。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啊,你就是你婶子的旗下奴了,知道了吗?”于中又笑嘻嘻的说道。

    “砰!”急转直下,脑中一炸!海六惶然的看向了于中!……他当然知道于中嘴里所说的“婶子”是谁,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想起了某个拿着擀面杖打掉了他一口“秀牙”的家伙,听说那些人都是多罗郡主罗欣手下,也就是说,是他“婶子”的手下。

    “完了,原来还是打算接着收拾我……”海六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晋商与晋商中的几大家

    虽然中国自古都有重文轻商的传统,但中国人善于经商的传统却传承了数千年,在人类历史上,中国商业大多数时间都处在世界的第一的位置,对中华民族的进步、经济的繁荣、文化的建设起了很大作用,其中晋商应该说是龙头是老大,特别是进入明清以后,这种现象更为明显。山西商业资本开始的时间很早。先秦时代晋南一带就有了商业交易活动。晋文公称霸时,榆次、安邑就已成为有名的商业集镇。秦汉时代,太原、平陆、平遥、汾阳等地已成为重要商品集散市场。唐朝定太原为北京,使太原城成为商业繁华的有名城市,韩愈形容当时的太原是“朗朗闻街鼓,晨起似朝时”。尽管如此,这一时期的山西商人还没有一定组织和突出的地位。到了宋代,山西商人与徽州商人并称,成为当时中国商业的中坚力量。北宋王朝所需要的战马大多数依靠北方的辽来供应,辽也急需要宋的手工业制造品。据历史文献记载,宋朝庆历年间(公元1041—1048年),宋王朝出藏绢2000多匹在山西岢岚买马,又出绢30000多匹在山西各州府买马,非官方的民间贸易更是频繁。《马可·波罗游记》中写着:“从太原到平阳(临汾)这一带的商人遍及全国各地,获得巨额利润”。

    从明代到清代初年,山西商人势力得到进一步发展。明代全国较大的商业城市有33个,山西就有太原、平阳、蒲州(永济)三处。这时,山西商人的资本积累已相当可观:“平阳、泽、潞富豪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明代末期,山西商人已进入了东北地区,1618年努尔哈赤占领抚顺时,对在抚顺的山西等地的大商人写了“七大恨”,命令他们退回山海关内,可见当时山西商人已经和后金进行着贸易活动。清兵入关后,蒙古地区归入清王朝统治,归代城商业开始蒸蒸日上。康熙中年,山西商人进入外蒙古草原贸易。从此,东北的松辽平原和内外蒙古草原,就成为山西商人贩运贸易的新市场。当时,蒙汉贸易必须经过张家口和杀虎口(后改归化城),俗称东口和西口。张家口的八大家名商都是山西人,其中最大的企业是祁县人范家开设的“兴隆魁”,这个商业性的企业有职员1000人左右,是清代中国对外蒙和俄国贸易的第二大型企业。在对蒙贸易的西口—杀虎口,山西的行商经常在大青山和西营一带贸易,并得到清政府的特殊照顾,获得了很高的利润。这些行商会说蒙语的被称为“通事行”,其中最大的“通事行”就是山西人开办的“大盛魁”,从业人员达六、七千人,人们曾形容“大盛魁”的财产能用五十两重的银元宝从库伦到北京铺一条路。在宁夏,著名的大商号多是万荣、平遥、榆次、临猗一带的山西商人开办,宁夏的名药材枸杞半数掌握在山西人开的“庆泰亨”手中。在青海,山西商人以西宁为根据地活动于各州县。在北京,粮食米面行多是祁县人经营;油盐酒店多是襄陵人经营;纸张商店,多是临汾和襄陵人经营;布行多为翼城人经营,鲜鱼口以西有布巷,全为翼城人;到了后世的21世纪初的北京,还留有招牌的大商号“都一处”、“六必居”、“乐仁堂”等都是浮山、临汾等山西商人首创和经营。此外,山西商人还到四川、云南、贵州、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广东等地贸易和经商。广州的濠畔街,多数房子是山西商人修建的。“广生远”、“广懋兴”、“广益义”等实际都是山西人在广州开设的企业。由海上出口茶叶,比如运往印尼的茶,都是由山西人在产地收购,运往广州,由潮帮商人从山西商人手中购进再转运南洋的。至于长江中下游一带,扬州的盐商、江西和福建和茶商以及由长江口出海与日本的贸易,也数山西人最为活跃。除了国内贸易外,山西商人还开拓了国外市场,我国从陆路对俄贸易最早最多的是山西人,在莫斯科、彼得堡等十多个俄国城市,都有过山西人开办的商号或分号。在朝鲜、日本,山西商人的贸易也很活跃,榆次常家从中国输出夏布,从朝鲜输入人参,被称作“人参财主”;介休范家,几乎垄断了对日本的生铜进口和百货输出。在清朝统治期间,能够兴旺发达二百余年的商业世家,最有名的是:榆次的常家、聂家、太谷的曹家,祁县的乔家、渠家,平遥的李家,介休的侯家、冀家,临汾的亢家,万荣的潘家,阳城的杨家等等。他们既是大商人、大高利贷者,又是大地主,都拥有极为雄厚的资本。

    山西商人经营商品之多、投入资金之多、从业人员之多,在其它所有的商帮里面都是首屈一指的。晋商控制了几个重要的行业,比如金融业完全由晋商来控制,还有一些颜料业也在晋商手里控制,他们在当时商人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从南自香港、加尔各答,北到伊尔库茨克、西伯利亚、莫斯科、彼得堡,东起大坂、神户、长崎、仁川,西到塔尔巴哈台、伊犁、喀什噶尔,都留下了山西商人的足迹。有些商人甚至能用蒙古语、哈萨克语、维吾尔语、俄语同北方少数民族和俄国人对答如流。可以说,从蒙古草原上的骆驼商队,到吴淞口正在出海的商船,都有山西人在计价核算,从呼伦贝尔的醋味,到贵州茅台的酒香,都有山西人在酿造叫卖。无怪有人说:“凡是有鸡鸣狗叫的地方,都有山西人”。山西商人活动过的地方遗址,到了后世的21世纪仍然到处可以看到:甘肃的老西庙、新疆的古城塔、昆明金殿的铜鼎、江苏扬州的亢园、安徽毫州的花戏楼,大都是山西商人创建的;安徽雉河集(涡阳)的山西会馆,曾经是捻军起义的发源地;著名的贵州茅台酒是1704年山西盐商雇杏花村汾酒厂工人和当地酿造工人共同首创的。以山西商人字号命名的城市街巷也是如此:张家口的日升昌巷、包头的复盛西巷、外蒙古科布多的大盛魁街、呼和浩特的定襄巷、宁武巷等等,无怪在东北流传着“先有曹家号,后有朝阳县”,在内蒙流传着“先有复盛西,后有包头城”,在西北流传着“先有晋益老,后有西宁城”的谚语。山西商人经商的地域之广,人数之多,确实是相当可观的。晋商能够在全国呼风唤雨也就是他们抓住了明清时期全国统一市场的形成,这么一个历史性的机遇,这样才使得晋商的足迹遍布全国各地。苏州,明清两朝的商业都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是中国最富庶的地区,人们可以想像到的最奢侈的享受、最精致的生活都可以从这里找到。在后世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当这座城市的人们准备建立一个戏曲博物馆时,他们选择的馆址竟然是一座当年山西商人修建的会馆,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座精美的戏台。会馆并不是山西商人主要的活动场所,这里只是他们听戏、聊天、联络乡情的地方。著名学者余秋雨在讲到这件事时说:苏州也算富庶繁华的了,没想到山西人轻轻松松来盖了个会馆就把风光占尽,要找一个南方戏曲演出的最佳舞台作为文物永久保存,找来找去,竟在人家山西人的一个临时俱乐部里找到了。会馆不论如何精美都只是当时的山西人偶尔盘徊稍稍放松一下的地方,他们居家过日子的地方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山西平遥民居,这样的院子在很多山西县城中几乎随处可见,而昔日这些院子的主人即使在县城中都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正是这种普通更加衬托出一种气度,当高耸的屋脊、厚实的院墙密密匝匝地挤成一片时,这样的规模就汇成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象征—富裕。当大多数中国普通百姓还居住在土坯垒成的房舍里的时候,山西人已经把自己的生存环境提升到一个令后世数十年后的人们都羡慕的境界。1822年,当时中国最著名的文化思想家龚自诊为了缓解内地日益严重的人口压力、稳固边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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