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夫人 全第40部分阅读
司令夫人 全 作者:未知
么阴影?”墨兰倒真是好奇了。 秋读阁这男人是在撇谎吗?如果编织这样一个谎言的目的是什么?要替她抚养孩子?怎么想,都觉得这个送她冰u凹葫芦的男人,不是普通的怪人。安日晨嘴角咧出了一抹苦笑:“我小时候被我父亲抛弃过,所以对于单身母亲特别有感情,绝不能见死不救。”始料未及的答案。关于他的这点过去,或许是由于安家的污点,所以被特意隐瞒了,导致地和aida都没有查到。她瞧得出来,他说这话不似在撇谎。
“兜儿。当然,如果孩子的父亲回来,愿意抚养这孩子,我自然会退出。”安日晨恢复了木讷神态,条理清晰地阐述自己的安排,“我会在外面介绍说你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到首都这边寻找工作。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安先生的好意与盛情,让我无法推却。但是孩子父亲的问题,因我个人原因,暂时不能向安先生坦白。”墨兰答应他,是想,这样一个约定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害处,况且,她本来就是想接近他打探情报的。
“我不会过问你的私事,这点你尽可放心。”安日晨口口声声给予地承诺。
“不知道安先生对于我的工作,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墨兰问着这话时,捏着小心和忐怎的语气,“我不想在要出生的孩子面前成为一个没用的母亲。所以,我想要有一份工作,哪怕是在酒吧里唱歌。”
“这样吧。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照顾病人?”安日晨木讷地笑一笑,让人感觉不出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什么样的病人?”墨兰问。
“你放心。粗重活不用你做。我只需要你每天陪病人聊聊天,给病人宽心。”
听起来,是一份非常轻松闲适的活儿。难道,他是要她去陪碍了老年痴呆症的安元城。如果是这样,也可以。或许安元城不能给她透露信息,但说不定有和安元城接触过的人来探病时给她线索。
墨兰答应下来,姿态当然是满怀感激。
只是,等他将她带到了协和医院。
是协和,而不是他父亲养病的住所。
想到aida提过的,关署长就住在协和等待手术治疗。
墨兰在乘坐电梯的时候提了个醒。
叮咚,电梯门打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表正经宛如阉罗的关浩恩,以及以端庄高雅女官员形象著称的罗婷婷。
墨兰心里头真是为自己感到幸运:若不是在这次计划假扮成歌手兜儿前,与圣杯兵长讨要了变脸面膜,这会儿岂不是穿帮了?
“介绍个人。我表妹兜儿。”安日晨对待两个海关官员并不生疏的样子,随口就把她介绍了出去。
“安大哥,是真的表妹还是假的表妹啊?”罗婷婷眉儿扬起,灵活闪耀的眼珠子,微咬的牙缝,都在表示她是在和安日晨打情俏骂呢。
“好妹子。我的为人,你应该向关大哥了解过了。不三不四不道德的事情,不要说我是不是官员,以我的性格,本来就是深恶痛绝的。”不要看安日晨貌似木讷,其实作为一个在官场打混许久的人,早就练就了四面逢源的官场语言。
罗婷婷听着他这番似真似假的话,明知有几分看着关浩恩面子的官腔意思,但心里还是会美滋滋的。地一扬手,指头几乎点在了安日晨的领子上,带着暧昧的目光望着安日晨那种木讷脸:“安大哥的为人,我怎会信不过呢?爷爷刚刚还在说你呢,怎么到这时候还不来?”
“关爷爷找我是?”安日晨对于老人家一表关切的眼神,往关家兄妹那处征询。
“我爷爷,说是想和你下棋。我,婷婷陪他下,他都不要,说我们不够格当对手。”关浩恩哀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老人家浓浓的敬意与担心,说,“医生明明嘱咐他,不能太劳心劳累了。”
“关大哥,这种老人家玩玩的事情,由我来做就行了。你和好好每天忙于公务,又不像我,八点打卡五点下班的人,中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安日晨诚恳地把自己胸脯一拍,“以后这种事,你和好好叫我一声,我马上随叫随到。”
关浩恩与罗婷婷对上一眼。罗婷婷对于哥哥问话的眼神里写着:这个男人,我很满意。
关浩恩的手便是在安日晨肩膀上拍一拍:“日晨,这事儿就交代给你了”。
“大哥,放心吧。”安日晨向他们两人慎重一个含头。
在墨兰眼里,安日晨的举止就只差像李莲英在慈禧太后面前来句“喳,娘娘”。
对关家的人奉承讨好到这个地步?
“兜儿,过来吧。”安日晨在关家两兄妹离开后,唤道。
墨兰跟在安日晨后面,小步跟着走。安日晨一边手插着裤袋,稍微带了公子爷的佣佬,然而一张木讷脸,将他优秀的身材马上拉了下去。路上,过目于安日晨的女人,绝不会回头再看安日晨一眼。相比之下,频频向她身上流连的男人目光,却是不少的。
“兜儿,不用担心。这家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在综合排名中名刊第一。治安是不需要担心的。”安日晨清声嗓子,道这话替她宽心。
墨兰哪会担心这个,自己东南西北闯了那么多地方,监狱都蹲过了。她垂着眉儿,嗫嚅着应道:“安先生的安排,我不会不放心。”
“行。到地方了。”安日晨在病房面前站住,扣扣两声敲打门板。
“谁啊?进来吧。”一个粗哑的老年人声音在病房里面响起。
有护工为他们开门。
墨兰藏在安日晨的背后,走进病房里面。
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刀削般的面孔,阎罗王一样的眼神,像个帝王一样指挥着病房里面所有的人:“都来客了,还不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
此人就是在海关生涯中独占整头多年的关老爷子关莫靖了。
病房里的三名护工,听到病人的命令,立即收拾桌上地上的茶水瓜子等。再有一今年轻女人,帮着整理床头桌上搁放的一沓文书。这些,有可能是关浩恩和罗婷婷走之前留下的。
“关爷爷,身体还好吗?”安日晨走到老人家面前,半弓着腰身说。
“这里的医生说不会有什么大碍,我刨目信自己不会有什么大碍。”关莫靖气势如虹道,“所以,都是家人在瞎操心。”
“大家都关心爷爷,这不是好事吗?”安日晨笑一笑,在老人家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墨兰没有的坐,自然暴露在了关莫靖面前。
“你带了个什么人来?”关莫靖见是他带的是今年轻女人,语气里立马带了丝不悦。
墨兰到此可以推断出:罗婷婷和安日晨的事情,关莫靖是知道的。
“关爷爷不要误会,这是我表妹。她州到北京不久,想找份工作。我希望她一人不要在北京里瞎跑,怕她被人欺骗了,可我本人自己工作繁忙不能整天看着她,就想着,不然让她来这里陪关爷爷几天吧。听说关爷爷一直在医院里喊着无聊。”安日晨把指头往木讷的黑框眼镜中间按了按。
“你小子惫来愈会说话了啊?我无聊,所以给我找个解闷的小姑娘是不是?你小子是不给我安好心是不是?”关莫靖一边气急着,一边又显得一丝无奈的。但他人可以看出,他本人是蛮喜欢安日晨的。
墨兰想:这安日晨虽然很木讷,但是,出乎意外,很会讨老人家欢心。
“你胡说什么啊,关爷爷。我是个官员,怎么会不知道规矩呢。”安日晨张口为自己辩解,凑到了老人家耳边说,“我表妹就是遭人欺骗给怀孕了呢。我才担心她四处乱跑,又害怕她老公找来欺负她。关爷爷,您不罩着她,谁能罩着她啊?”
听了这个原委,关莫靖看待墨兰的目光立马变了,从厌恶瞬间变成了老一辈对晚辈的怜悯:“叫兜儿是吧?”
“是的。关爷爷。”墨兰依着安日晨教导的叫着老人家。
“可怜的孩子。你就先呆在我这里吧。先保证你,三餐吃的保,不受人欺负。”关莫靖出口就是承诺,没有半点犹豫的余地。
这些曾经位高权重的老人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大刀阔斧,一马当先,无畏无惧。
这事办完了,安日晨马上按照自己向关浩恩承诺的,说:“关爷爷,关大哥说你想和我下棋。”
“是。我那孙子棋艺太烂了。嗯假装输,都输的不成样子,让我看了只能冒火。”关莫靖气鼓鼓地说。
“下什么棋好呢?”安日晨按按眼镜架,看了墨兰一眼,“兜儿,你会下什么棋呢?”
“我哪会下什么棋。表哥,你忘了,我是没有文化的人。”墨兰两手在裙子上不停地摆动,像是个孩子似的十分局促不安,“最多,和我家小表弟玩过跳棋。”
“跳棋?”安日晨刚一怔。
“跳棋。好啊。我很久没有玩过了。”关莫靖却是被提起了很大的兴趣说,“我们三人都来玩跳棋。”
于是,一盘从医院小卖部买来的全新跳棋,搁在了关莫靖病床上的小桌台上面。
“下次,我几个孙子来,包括婷婷,让他们一起来玩。最多玩六个人呢。”关莫靖边是在棋盘上摆着玻璃珠子,边兴致勃勃地计划。
墨兰这会儿,不得向安日晨过问一句:“碍装输吗?”
“你不必。要装我来装。不然,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在糊弄他。”安日晨指尖认真夹着光滑的玻璃珠子,说。
墨兰看他连珠子都不会摆,当真是愣了下:“安先生不会下跳棋吗?”
“是不会。所以,这回我装输我装定了。”安日晨给她一个“你绝对可以放心”的回笑。
墨兰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不会下跳棋这种事儿,算不上疑点吧。就像她本人不会下象棋。
棋局开始。
老人家不愧是大将出身的孩子王,时而扶下巴领,时而挠挠头,时而指住棋盘中间:嚅等,我再想想。”
墨兰倒是没有什么多想的,因为安日晨都让她不用装样了。她凭着自己的能力,下一步算一步。最后,其他两人都才下了一半,她已经收工了。
关莫靖望着她,有些掉下巴领的样子说:“你在家的时候,应该是整天下跳棋的吧。”
“嗯。我弟弟好玩。”墨兰不会违背老人家的意思。不,现在得一心讨好,才能从这个老人口里获得更多线索。棋局的最终,安日晨输的一塌糊涂。
关莫靖炯炯地望着他,完全掉下已领的样子说:“日晨,我发现,你一点都不会下跳棋。”
“是。”安日晨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这几天一定在家里勤奋练习,下次不会在爷爷面前丢脸。”
“好。好。”关莫靖拍打着大腿朗声大笑。下完这盘棋,他的心情似乎云破日出,相当不错。
刚好,下午有医生来查房。安日晨借机起身,向关莫靖告辞,又叮嘱墨兰留下来。
查房的医生给病人察看的时候,墨兰走到了走廊里头等候。
协和医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病人络绎不绝。
墨兰听着眼前过往的医务人员在谈论:近来这里又住了不少官员,压力真大。
主要是听说解放军总医院那边专科的病床这段时间爆满了,一些军队的官员也往我们这边寻找床位。真可怕。如果再住几个官员,我们可以列一张官员等级表了。
哎,主要是病人都是一些退休的,但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的儿子孙子一个都得罪不起。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那边走来的不是军人吗?
是军官呢
墨兰听到军官两个字眼,总是会想到丈夫的身份,接着就会不禁地把视线投放过去。迎面走来的军官,雄纠纠气昂昂,清爽的阳光笑容。墨兰不止是认得,而且是熟悉得令她一个转头,马上当做没有看见,心里则嘭嘭嘭跳了起来:黎立桐怎么到这里来了?不过,是听说他和他父亲都在北京工作。
然而,黎立桐像是径直向她这边的方向走来。
墨兰不清楚他走到这里探望谁,或是为工作上的事,但面对面是担心会被他认出来的。因此她转个身后,想在他到来之前走到一边去。没想到迎面与一个急匆匆推车子的清洁工阿姨撞了个正着。她第一个反应,在稳住脚步的同时双手护住腹部。
“你没有事吧?”那个阿姨见撞到她,怕了,赶紧停下车子,焦急地问。
墨兰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等着腹部的胎儿稳住。
见她这副样子,四周那些围观的人也都怕了。刚好,关老爷子的查房结束,有护工跑进去和病人说。关莫靖立马从病床上起来,被人搀扶着走到门口指挥:“还不赶紧去请个医生过来!她是孕妇!”
听说是个孕妇,一时间,墨兰所在的区域变成了沸腾的闹区。
黎立桐没有走到墨兰那里,是中途停在了护士站。他到这里来探望父亲的一位老战友,正想开口询问,见有医生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然后,护士长紧张地指挥手下说:“赶紧打个电话到急诊室,让他们派个妇科医生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黎立桐本着军人热血助人的良好风格,拦住一个医务人员问道。
“有个孕妇受伤了!”对方急匆匆答完,急匆匆跑去救援。
听这话,事态貌似蛮严重的。黎立桐就此站在原地,等着事态发展的结果。
结果又有人跑回来说:病人说自己不是在这家医院进行产检,她的产科医生在解放军总医院,赶紧叫辆救护车把她送到那边去。
但医院里的救护车刚好都出去了。
黎立桐这时候明白是该自己出手了,大声叫住护士光“让我来帮忙吧。我是军委总部的人,开了军车来的。”
“我们可以信得过你吗?”护士长来到他面前,慎重其事地问。
“可以的。”黎立桐将随身携带的军官证亮了出来,“你查看。”
护士长与一名医生仔细查看过他的军官证后,点下了头。
于是,墨兰坐着轮椅,被推到了医院门口,看见了一辆吉普军车。
黎立桐与自己的兵大步走到她面前,朗声说:“别担心,女同志,我们马上把你送到我们部队的医院去。”
要不是担心肚子里的胎儿,墨兰简直想翻白眼过去了:怎么愈想躲,惫是躲不掉呢。
关莫靖因为担心,这会儿追到了门口。见到黎立桐,他双眼一亮,叫道:“是黎少卿的儿子吗?”
黎立桐一个转头,当然认得这个海关里面北斗泰山级别的元老,礼貌地打个招呼:“关老爷子,你好。”
关莫靖可不管他对于自己的态度是怎样,一手指着他万般叮嘱:“这个女孩子,对于我很重要。你千千万万,把她平安送到你们部队医院。然后有什么事情,马上打个电话告诉我,知道吗?”
墨兰便是接收到了黎立桐向着自己的一个眯眼。她扶了扶额眉,明白:他八成是误会了。
第九十九回:是老公!
吉普军车来到了解放军总医院。
墨兰被送进了急诊室。黎立桐跟着进去,站在检查室的门外等候结果。
有个医生给墨兰做检查。墨兰对那医生说:“麻烦,帮我打个电话给这位医生。他是我的产检医生。”
那今年轻的医生接过她手写的电话和姓名,当真是一惊:“六六?”
“是的。”墨兰想也想得到,自己的教官应该名气不小,虽然教官总是默默地保持很低调的形象。
“454的军官?”年轻医生再来一个问题。
“454。”墨兰对这个名词倒是没有听说过,反问。
那今年轻的医生见她露出不解的神态,闭上了口,微笑地点点头道”我帮你联系他。”
黎立桐见医生走出来,问:“病人情况怎么样?”
“你是她亲人吗?”医生反问他。
“不。我只走路过,顺便送她到这里。”黎立桐述说当时的情况。
“这样子啊。”医生既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我现在要去联系她的产检医生。”
“她的产检医生是谁?”黎立桐以为这个女人的疑点很大,尤其是接到关莫靖对自己的叮嘱之后。
医生看他军服上挂的军衔不低,诚实地答:“454的六六。”
“六六?!”黎立桐吃惊不小。六六是费君臣的人,不,是费君臣最碍力的手下。以至于,六六干的活,只有费君臣一人能命令。这女人是什么来历?竟然让费君臣出动了六六?!
“我也觉得蛮吃惊的。谁都知道咽的人,不接普通病人。何况是六六……”年轻医生赞同黎立桐的疑问,只是不敢出声。
费君臣与454有许多秘密,这是全军皆知的。没人敢对这些秘密发出质疑或是窥探。因为一窥,可能牵涉到来头更可怕的人。
“这个电话我来打。”黎立桐拦住年轻医生,表示这件事自己要追踪到底了。
“可是——”年轻医生一方面畏惧他的军衔,一方面畏惧于六六所代表的费君臣。
“你放心。我和费君臣教授是老校友了。”黎立桐响亮地保证,一通电话直拨到了费君臣那里而不是六六。
费君臣在几个接线员转接后接到老友的电话,因手头正忙便有些不耐烦的:“我和你不一样。你在北京总部,可以吃喝玩乐。我现在在沙地里滚呢,你就不体恤一下你兄弟?你无聊想喝酒找人陪,改天,乖!”
黎立桐要不是熟知老四的脾性,早就听见那个“乖”字发飙了,沉住气,开始反击:“老四,你让六六接了个孕妇吗?”
孕妇?费君臣接收到这两个字清醒了,肃了口气问:“什么事?”
“我遇到个孕妇。她说她的产检医生是你家的六六。你说呢?”黎立桐接二连三炮击,“难道你不知道?是六六自己接的?”
“我是问,这个孕妇出了什么事?”费君臣依旧比他沉得住气。
“被人撞了下。现在在解放军总医院里准备接受产检。可是她指明要六六来。”黎立桐说到这儿意识到费君臣等于承认了这事,女人来头不小,便降低了声音继续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样吧。”然费君臣避开了他的问题,“六六现在在我这边,可能没法马上过去。但是,六六会安排人的。你转告她,让她放心。”
咔!电话挂了。
黎立桐对着话机,瞬刻真想骂:你他妈的老四!留个胃口想吊死人。
于是,他把费君臣的话转给年轻医生听,让她转告给病人知道。
等医生进去陪病人,他坐回了外面的长凳子止,一时半会儿打定主意不离开了。嗯看,费君臣没法把六六指派来的话,会让谁来代替?看是谁来,就大致能推测这个女人对于费君臣有多重要,等于这个女人来头有多大。
嘟嘟嘟,十五分钟后,同样一辆吉普军车停在了急诊室门口。
车门“啪”打开后跳下来的人,让黎立桐“刷”跳了起来。
接诊墨兰的年轻医生听到通知,从检查室出来,看见来者,也一表惊讶:“奉总参!”
因此,来的这个军官,虽然没有佩戴军衔,着的是普通陆军服,只要认得他的人,都会怀带不可思议的敬意。固然,这个军官看起来年纪比黎立桐还要年轻一些,脸廓没有一般军人的削骨豪放,一脸清淡无味的恬静笑容,一如他的名字:奉书恬。
黎立桐所知道的奉书恬,名义挂在454下面,是费君臣部队的参谋长。但是,他的身份有多重含义,有人说他不仅经常被中科院那群老头子招去工作,而且在总参部有特殊职位。因此,很多人习惯叫他“奉总参”的外号,代表他神秘的岗位。
不无意外,奉书恬的地位比六六是要高的。
费君臣没能把六六及时派来,让奉书恬过来。黎立桐忽然有些呆。
“黎参谋,好久没见了。”奉书恬走到他面前,主动伸出手。
黎立桐没有回神,麻木地接握他的手。
奉书恬在哪里都有人气,归于他人缘极好,与任何人都能打交道。
所以奉书恬不对任何人怀有尊卑之分,握完黎立桐的手,又与年轻医生的手握了握,亲切地问:“病人在里面吗?”
“是的。”年轻医生很高兴地答道,“您是要进去见病人吗?”
“不了。”奉书恬摇摇头,恬静地微笑着,“你把你给她做的检查结果给我先看一下就行了。她的产检医生,正赶往这里。”
“六六要过来?”黎立桐听到这儿,精神回来了。
“病人信任六六。”奉书恬解释说,“只是六六在作训区,来这里需要点时间。政委担心病人有事这里处理不了,让我先过来看看。主要是我今天没有在作训区,去了趟中科院办点事,离这边比较近。”
“中科院啊——”黎立桐还是没法一时把思想理清楚了,兜着圈子,喃着,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怀疑什么。
“哦。”奉书恬被他一提,像是醒悟,眯着如猫一般慵懒的褐色眼珠子说,“我在中科院遇到费镇南省长了。我要来这里见你的事和他说了。他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许久没见,他也想念他妹妹,能否一块出来吃个饭。”
“行。我等会儿给他打电话。”黎立桐爽快地应道。
这边奉书恬看完了检查报告,与年轻医生说:“你告诉病人。问题不大,等会儿六六就过来了。让她安心先休养,孕妇最主要的就是要心情调和。”
黎立桐这时整理完思绪了,在他要走之前几步上前追到他,小声说:”我知道你和那边的人在合作,进展怎么样了?”
费君臣委派与十圣心进行研究接洽的人,便是奉书恬。
奉书恬将头顶上的军帽转了转,露出一丝孩子气的顽皮笑意说:“这个是军事秘密。”
黎立桐刚张口便被添了个堵,胸口闷得不行。老四的兵和老四本人一样,都有把人捉弄疯了的本事。
奉书恬跳上军车走了。
墨兰躺在病床上,一边等自己教官过来,一边听年轻医生说:有个厉害的医生先给她看过检查报告了,说是没有问题。
费君臣派来的人,比六六快一步来到?
墨兰眯了眯眼睛,问:“可以告诉我这个医生姓什么吗?”
刚与奉书恬握手,对奉书恬印象极好,年轻医生兴致勃勃地与她讲述这个军中的传奇人物。
墨兰听完这些描述,在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系列的演绎推理。如果自己没有料错的话,这个善于做研究的军官,应该就是费君臣派出去与十圣心的研究人员进行合作的人吧。
当年轻医生走出去后,她合上了眼,睡了会儿。
这一睡,等醒来时,是被王医生晃醒的。
“你不用担心。我和六六都看过了报告,孩子和你都没有事。”王医生握一握她的手说。
“六六带你过来的吗?”墨兰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孩子的过度紧张,有些令人大惊小怪,麻烦到他人了。
“不麻烦。都在作训区。你教官就顺路把我带过来了。”王医生似乎能看出她的想法,解释说。
说是军区过来的。墨兰头脑醒了下,问:“几点了?”
“快晚上八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送医院的营养餐过来。你今天最好在这里观察一晚。”王医生答她。
墨兰惊的是:时间这么久了,关老头没有告诉安日晨吗?还是,中间出了什么曲折?
——《司令夫人》——
“关署长。有位叫黎立桐的军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兜儿要在那边的医院留医一晚,您看这事几尸一”秘书在接到黎立桐的电话后,向关莫靖请示如何处理。
关莫靖仔细盘问兜儿与孩子都是没有大碍后,松出长长的口气说:“让她在医院里呆一晚吧。如果需要支付医药费什么的,你帮我给她垫付。”
“是。”秘书点点头,又问,“需不需要通知安日晨先生。毕竟兜儿是他的家属。”
“不需要了。不是孩子和母亲都没有什么大碍吗?”关莫靖摆摆手说。
秘书明白到:老人家拉不下这个脸。因为安日晨可是夸着老人家多能干,让兜儿留在老人家这里被罩着的。要是第一天兜儿就在他这里出事,多丢人啊。因此,秘书找了个借口,告诉安日晨说兜儿很讨老人家喜欢,老人家有意思让兜儿今晚就住医院里陪伴自己。
黎立桐打完电话给关莫靖时,六六还没到。而且,不以为六六到了,就能被自己套出话来。六六那张嘴巴,与老四的每个兵一样,都是层层上锁的。
他疑惑重重,心里烦恼。
妻子一通电话过来,他接起时方想起了奉书恬留给他的话,说:“海楠,你三哥到我们这儿来了。你收拾一下,我去接你,一起去外面吃饭。”
费海楠与老公正式办婚礼,是在上个月。婚后请了个长假,主要是为了装修家里的那套新房子。现在在北京住着。
听到老公说自己家人来了,她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好好地整齐打扮一番,兴高采烈地站到家门口,等老公开车来接自己。
黎立桐的车到了,接上老婆,说:“你三哥在酒楼订好位子等我们了。”
“可惜。四哥没有来。四哥是在军区吧?”费海楠一边高兴,一边叹息着说。
“是。”黎立桐下牛才接到奉书恬证实的话,点下头,“你三哥这次,也是因公务过来的,顺路来看你。”
“什么公务?参加人大的代表大会吗?”费海楠问这话,纯粹有口无心。
“你不要问你三哥太多。你三哥压力很大的。”黎立桐提醒妻子到场后小心点说话,主要是怕妻子在费镇南面前提起墨兰。
知道自己丈夫担心什么,费海楠绑绑嘴巴:“是。今晚我会牢牢地缝紧自己的嘴已。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担心我三哥啊?”
然而,过了会儿,她又抓着丈夫问:“你说我三嫂是去了哪里了?本来说好三个月后回来举行婚礼,怎么不见人影呢?”
黎立桐无法回答妻子,因为这是费镇南本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到了酒楼,费镇南看见他们两人携伴来到,脸上露出了欣悦说:“来,入座吧。”
“三哥,就我们三人?”费海楠以为好不容易在名店里弄到个清净的包厢,可这席上的人数太寒碜了些。
“没办法。你三哥现在头顶着个官,想招呼人吃饭,都得先想一想。”费镇南对妹妹苦口婆心地解说。
“你这个省长要坐到什么时候?”费海楠不是不知道他这是临时委派的活儿,也替他痛苦。
“等——”费镇南一时是无法给妹妹个准确答案的,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黎立桐把妻子拉开,坐到兄弟身边说起了悄悄话儿:“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人了?”
“什么人?”费镇南听他口气捏得那么神奇,就是顺着他的意打探。
“关老头的小情人怀孕了。我把她送到我们部队医院。”
喷!费镇南口含的茶水差点儿喷到桌上。黎立桐说的关老头是谁,他当然知道。但是关莫靖有小情人?就太惊天动地了点儿。这关老头内外向来是标榜了一身清骨,哪怕真的是包养了个小情人,能被黎立桐抓到吗?
“你,会不会搞错了?”费镇南冒出这话,是为了黎立桐的前途着想。这诬告也是一门罪的,何况以关老头那种个性。
“我就在想我会不会搞错了。”黎立桐与兄弟说这段悄悄话,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可大可小,这不,请兄弟给自己分析一下,“可你猜,这小情人找了谁给她做产检?”
“谁?”费镇南听得兴趣盎然了。
“老四的兵——六六。”黎立桐得意地抖出了料子。
费镇南双目缩成了圆,在兄弟脸上几乎要印上两个大字:白痴!
黎立桐能清楚地见到兄弟的脸色忽然变得异样,却嘴上继续“白痴”地问:“怎么了?”
嘭!费镇南把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台上,忽地起身,往外走。
“三哥,你不吃饭了吗?”费海楠站起来忐怎不安地问,担心自己丈夫是和哥哥闹别扭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费镇南在冲出门口时,不忘给妹妹一句宽心的话。
见兄长真的飞也似地跑了,费海楠走到老公那里,对着老公肩膀就是一个拳头:“你做什么?干嘛惹我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
黎立桐拿手使劲儿拍打自己额头: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儿。嗯一想,打个电话给老二白烨吧。白烨脑子好使一点,而且不会像老四费君臣趁机踩人一脚。
这边费镇南开着车急速赶往解放军总医院。
黎立桐使命打白烨的电话。
白烨和费君臣也在赶往医院途中。
那是由于,费君臣想着好歹是兄弟的嫂子,得去探病尽到做小叔的责任,免得以后墨兰拿这个来反击他。白烨正好下牛都与他呆在一起,听说了这件事当然是一块去偷偷看望嫂子墨兰,免得以后墨兰拿这点来说他事。
可见,墨兰在一帮兄弟中的腹黑形象已经根深蒂固。
接到黎立桐求问的电话,白烨相当的震惊,嘴头上仍表示镇定地安抚黎立桐:“什么事都没有,你多想了。”挂了电话后,白烨对费君臣忍不住吐实了:“这老大怎么这么白痴!”
“怎么了?”开着车的费君臣稍微竖起耳朵问。
“嫂子都当面认不出来,等着欠收拾吧。”白烨一点都不同情这个笨蛋,黎立桐活该的。毕竟黎立桐能抱得美人回家,真是得多亏了墨兰的推波助澜。
“他还有说什么吗?”费君臣在这个关键时候问正经的。
“哦。他说老三听了他的话就跑出去了。”白烨赶紧答。
费君臣立马加了车速。
——《司令夫人》——
墨兰白天睡的过多,晚上饥肠辘辘地喝了两碗粥,有点儿撑,这不,扶着医院走廊的扶手,慢慢地散步消化,调养心境。
费镇南的车杀到了解放军总医院的急诊部,听黎立桐谎了病人应送往了观察室,就直接奔往了观察室求问:“我听说今天有个孕妇被送来这里。”护士疑问地看着他:“病人没有名字吗?我们每天收的急诊病人是很多的。”
费镇南着急地摸出手机,想再问黎立桐详尽。
墨兰便是在走到一半路的时候,猛地刹住了脚。是老公!孩子的爸!
三个月没有见面了,他的脸颊貌似瘦了些,烁烁的精神却没有丝毫减弱,从他那双刚毅的眼中散发出军人的光。他身上穿的那件西装,是她帮他买的。她清楚地记得里面衬的那件白衬衫,应是她离开前帮他送去洗衣店洗的那件。
一切的点点滴滴,没有因三个月的时光磨灭半点,相反,这一刻在她脑海里变得如此鲜活,好像那些事,不过是几个钟头之前的事。
然而,当她把身体往前倾一点,想把他样子再看清楚一些时,护士回答的声音忽然如股猛风刮进了她的耳朵里:“真的不知道对方姓名吗?那是很难找到这个孕妇的。说不定已经送到其它地方去了。”
墨兰的脑子被飓风一刮,清醒了。刚刚,她才马上把六六给遣走了,就因为担心关老头那边会不会让人来探病。现在能接近敌方到这个地步,她不能功亏一篑!
带着心头那股酸猴涩涩的滋味,她转了身,往回走。
必须在丈夫发现之前离开丈夫的视线。
可是,费镇南在这会儿发现她了。哪怕只发现个背影,妻子的一毛一发,妻子的皮肤身高,在他心里边,是印到了骨髓里头的感觉。不需要多想,只要见到一眼,绝对不会像黎立桐那个白痴一样犯错儿。
因此,墨兰在感受到沉甸甸的目光往自己背后施压时,把手机摸了出来,拨打费君臣的电话。
费君臣这时开着车,与白烨杀到了总医院的停车场,接到她的电话,蹙了眉:“嫂子,有事吗?”
“你赶紧想个办法把你哥叫回去!”墨兰切齿道。丈大能突然杀到这里来,肯定是哪个大嘴巴走漏了消息。她朝这只货等一帮兄弟喷火是必定的。
“哦。我哥到你那里了。刚好,你不是说要和他说清楚吗?”费君臣若不是在这时刻折腾一下人,就不叫费君臣了。
“好。你不听我作为嫂子的话。你等着,我怎么教弟媳折腾你!”墨兰在愤怒的够峰,使出了杀手锏。
费君臣将领口上的衣扣解开,透气,心想:自己和白烨都有先见之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老婆见到她。话虽这么说,他也明白墨兰没有错,这时候他们夫妻见面是不大好。
于是,他迅速给白烨使去一个眼神。
白烨拨了费镇南的电话。响了很久,费镇南都没有接。两人这才马上跑进了医院大楼里。
第一百回:以后不要接近她
“我扶你。”
这个声音,三个月前三个月后多了些疲惫,划出了一丝苍楚,却不失气魄。
墨兰心头升起股麻麻的涩,心知道自己作为妻子太过任性,欠他良多。然而,此时真的不大合适。于是,她一心期盼着有人能来阻止这个场面发生。她一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很怕,如果自己与他面对面上,是不是会让面戴的假面具瞬间崩溃。
他的手伸了过来,逐渐靠近,在快要握住她单薄的小臂时,忽然,是两人背后又响了一个声音:“你想对我表妹做什么?!”
墨兰牙齿咬到下唇,一丝血当即冒出了唇口:最怕的结果到来了吗?安日晨大步走了过来,举态带的是公子爷的倜傥,木讷的脸顶着一股正气凛然。
费镇南在妻子的手上便抓紧了一分,眸子里蕴藏了寒意看着这个男人。
“放开她。”安日晨冷丁丁的目光从黑框眼镜后面射出来,傲睨地俯瞰费镇南的手。
墨兰纵有万般不舍,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心头带着股疼,用力一挣,从丈夫的掌心里脱出了小臂。
费镇南忽觉手里落了空的刹那,心头某处也落了个空。
“过来我这边,兜儿。”安日晨木头似的脸孔咧出了条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然,墨兰对他的话宛似听而不闻,只一个劲儿往前走。安日晨的脸啡间冰上几分,在费镇南那张变得木然的脸上深沉地掠过去,口吻冰寒道:“以后不要接近她!她是我的人!”
费镇南的眼珠子动了,比对方要阴沉上几度的眸子射出了寒光,狂风巨浪聚集在面上的刹那,蹦出一句:“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她是我表妹。”安日晨依然纹风不动的,一只手指头伸到了费镇南上好的西装领子那里弹了弹,“你想接近她,需要经过我同意。”
费君臣和白烨冲到病区,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面。安日晨白暂的指尖搁在他们兄弟的衣领上,宛如给乞丐施舍的帝王那般,把费镇南视如草包地弹着指头。这样的当众侮辱,谁能承受得住?哪怕真是个乞丐,也是士可杀不可辱的。
但是白烨一眼认出了安日晨是谁,一个并步上去,按下了费镇南挥起的手臂。在兄弟的臂上强压上重力,白烨咬着唇,对兄弟道:“这人是中行的安日晨先生。”
费镇南迅速掠过白烨的脸,对上其眼神,明白到对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眉间一个蹙紧,是在用尽心力压抑胸口滚滚的怒气。
“没想到你的人竟然会认得我。”安日晨笑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拔出一张名片,掷到了他们两人面前,“如果不认得,现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