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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空 作者:罪加罪

    王玦的车走,许轻言被安排在最后一辆车。

    梁见空停下脚步,回过头说:“许医生跟我一辆车吧。”

    王玦很快笑了笑,对许轻言说:“许医生别跟我们客气,过来吧。”

    她并不是很想跟某人在一个封闭空间,但她还是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刚靠近梁见空,这人突然脚下不稳,一个晃荡,眼看就要倒下去。许轻言愣了下,连忙伸手扶住他。梁见空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许轻言刚伸出手,他便顺势抓住,然后就不放开了。

    “二爷!”边上的人全都冲了上来。

    梁见空稍微站直了些:“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许轻言尽可能撑住他的左臂,帮他稳住重心,可当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脸色越发难看。他正在发烧,所以掌心很烫,许轻言冰凉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不一会便暖了起来,连带着她觉得从脖子到耳后根都热了起来。

    萧酒先一步替梁见空打开后座的车门,许轻言慢慢扶着他进去,等他坐好,她刚打算放开手,却发现这人握得还挺紧,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梁见空靠在后座,斜过眼,眸色很沉,手上稍一用力,许轻言压根没准备,立刻被他拉进车里。

    还有力气拉她,刚才怎么就站不稳了?

    “快点上车,要出发了。”

    “……”

    她忍了又忍,只得跟着梁见空坐在后面,王玦站在一旁,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她很快恢复微笑,对着其他兄弟关照了几句,坐进副驾驶座。

    听他们言谈中的意思是不能回Z城,要先去F市迂回。

    许轻言心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多久,别说医院里的事,曹劲和凌俏估计都会察觉异常,还有家里,妈妈时不时会到她家里看看……

    许轻言正思索着,只听王玦问道:“阿豹呢?”

    “他走另一条路。”

    “今晚怎么会突然闹得这么大?”王玦试探性问了句,“如果不方便,不必回答。”

    很知进退的女人。

    “幸亏你在这里。”梁见空果然避而不谈。

    许轻言小心地转了转手腕,想把手挣脱开来,梁见空完全没反应,干脆闭上了眼睛休息,可手上的力道不减。

    她的手机在这时震了震,许轻言终于找到了借口:“能松下手吗,我拿下手机。”

    梁见空半睁开眼,好半天,才缓缓松开手,然后又闭上眼。

    许轻言忙往边上靠了靠,拿出手机看,程然的消息发来:死了活了?

    许轻言回复:活。

    程然:阿豹已经被捕。李家势必动荡,找机会把梁见空下一次行动的消息告诉我。

    许轻言抬起头望向窗外,看不清外面的风景。

    车子行进到第二天清晨,终于出了高速。梁见空带着手下中途下了车,王玦友好道别,这回也算是患难见真情,王党与李家关系估计会更进一步。

    临走前,王玦特意跟许轻言握手,许轻言虽不明白其用意,还是顺势跟她握了。

    王玦和风细雨地微笑道:“许医生,难为你了,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女人天生的敏锐感令她立刻领会王玦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只不过,许轻言觉得她们不应该有什么劲敌关系。

    天还未亮,王玦走后,他们一行6个人站在路边,许轻言还担心他们得找什么落脚点避难,谁知不出15分钟,就有三辆车停靠在他们面前。

    许轻言还在猜测这里是不是又有他们的据点,为首的车后座缓缓放下车窗,里面露出一张深邃严谨的脸。

    李桐。

    会在这里见到李桐,这是许轻言怎么都没想到的。

    李桐之于李家有点像太上皇,地位在那里,但好像不怎么管事,一切都有梁见空把控,偶尔听说李桐为人沉冷,虽不如梁见空霸道,但也是非常有气魄,手腕之强,有孤狼称号。

    他没开口说一句话,只冲梁见空点了点头。显然,梁见空对于他的到来是提前知晓的,他带着许轻言上了第一辆车,其他人跟着上了后面的车。

    “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桐的嗓音很低,语气很慢,却不由令人神经紧张。

    “是我的失误。”梁见空干脆道。

    交谈完这两句,二人再无他言。

    许轻言不知道是李桐顾及梁见空的身体状况,还是因为车上多了她这个外人。

    车子开了有一段时间,直到太阳东升,他们终于在一栋三层楼的仓库前停下。

    不同于X市的老宅子,这个地方更加隐蔽,钢筋水泥粗糙地构架出四方的结构,透着浓浓的秃废感,纵使已被旭日光芒包裹,依然闻不到一丝温暖的人情味。

    李桐下车带头走了进去,梁见空被人扶着进去,许轻言跟在最后面,她望着这栋灰蒙蒙的大楼,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巨大的阴影吞噬。

    许轻言以为李桐会马上安排梁见空养病,但没想到所有人集中在一楼,这里设施简陋,空旷得说话都有回声,四面漏风,许轻言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

    李桐坐在为首的沙发上,梁见空坐在他旁边,行动如常,许轻言不太确定他的状况,他的脸色还是苍白,除此之外,并不能看出太多痛苦之色。

    只有他们二人是坐着的,其他人全部有序地排成两列稳稳站着,许轻言在最末端找了个位置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