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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故人戏 作者:墨宝非宝
”
由于太担心病患情况,沈奚最后买了外卖的面食,送去段孟和的办公室。
这就是她所谓的“请客吃饭”。
段孟和无言以对,在办公室里沏了茶,和沈奚凑合了这顿午饭:“你请我吃饭的花费,还不如我这茶叶值钱。”
沈奚除了那口面坨坨,十几个小时没进食,饿得不想说话,低头吃着自己的面。
她这两年值夜班多,白班也忙,还要顾着妇科那里,脸色大不如前,透着不健康的白。段孟和见她的样子,把茶杯往她眼前推:“病人跑不了的,慢点吃。”
“忘了说,恭喜你。”她已经吃完,放了筷。
段孟和愣了一愣,摇头笑:“你也说了,我家那位长辈上上下下的,也不用恭喜了,说不定很快又要辞职了。”
当今的世道,连总理都是今日辞职,明日复职的,还有什么是长久稳定的?沈奚不由感慨:“还是去看病人吧。”还是人命算的清楚,救一个是一个。
“我陪你一道去。”
这倒怪了,自段孟和升任副院长,从没如此清闲的时候,还要陪他去问诊?
“究竟是什么病人?是我应付不来,还是要你去寒暄招呼?”
段孟和迟疑着,告诉她:“是傅侗文的父亲。”
*1918西班牙流感,也是全球性世纪瘟疫,保守估计全球2100万人丧生,而据现在学者预估,那场流感的丧生者约为4000万人,甚至更多,也有人预估当时死亡人数高达一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开更。
我刚发现楔子把沈奚当年的年龄写错了,光绪三十年是1904,她才十一岁哈哈哈,我去改一下。
话说俺必须抗议一下,刚十五万字,说完结的是啥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啥意思?啥意思?啥意思……0.0哼哼唧唧
☆、第三十六章 今岁故人来(2)
段孟和不像在开玩笑。
“他……”
“我在北京见到傅侗文,聊过肿瘤这方面的东西。所以他才把他父亲托付给我,”段孟和说,“但我看过他父亲的病历,很复杂,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接手这个病人。这样我会更有把握。”
沈奚去拿茶杯,低头喝茶。
这两年他并没有在她的世界消失,《大公报》和《新青年》,还有别的小报上时有傅侗文的消息,不管大小报纸,对他的评价都很糟糕:说他公开支持北洋政府,是背叛革命的叛徒,是北洋派的走狗,也有说他是黑心企业家,军阀背后的吸血鬼。
就是这样的抨击言论,让傅侗文在她的世界一直存在着。
……
她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心,这样的路,他走得太艰辛了。
还以为很难再有交集,没想到……他的父亲被送到了这里。
不过既然报上都说傅侗文支持段祺瑞,那他和段孟和能见到也不奇怪。沈奚将茶杯在手心里轻轻转了半圈:“为什么不送去仁济,或者北京也有很好的医院。”
“在国内,还有谁在这个领域高于你我?”
这倒也是。越是有名,名流病患来的就越多,滚雪球一样,就这样名声在外了。其实想想一开始也是巧合,接诊了个有名的病患,治愈后报社来安排采访,顺势宣传了这个新成立的西医院,也宣传了他们两个。
“走吧,先去看看再说。”她搁了茶杯。
说着轻松,人到了病房外,还是心神不宁起来。她定了定心神。
“你在傅家,和这位老人家是不是有嫌隙?”段孟和问。
沈奚想了想,摇头。
她记忆里的那位老人家十分严厉,只见过两回,一回是在书房里,试着复辟时代的官服,一回是在观戏的楼上。此刻回想,面容都是模糊的。
段孟和推开病房的门,两人一先一后,举步入内。
这间病房是单间,是医院里最上等的房间。
傅家老夫人,也是侗文的亲生母亲在沙发上坐着,身着旧时裙褂。因是长途而来,舟车劳顿,老人家坚持不住地合了眼,在打盹。
纵是如此,也身子端着,连耳边碧玉的坠子都纹丝不动。
沈奚比段孟和落后半步,进屋时,没见病床上的人,先听到傅老爷的声音,虚弱地说:“段公子来了。”自袁世凯倒台,傅家大不如从前,要不是靠着傅侗文的颜面,他这样的“前朝”遗老,绝攀附不上正当权的段家人。
是以,见到段孟和,哪怕人再不舒坦,也殷勤地招手,让丫鬟把自己扶正了。
傅夫人也慌忙着睁眼,对段孟和笑着说:“段公子。”
她瞧见个女医生,本就惊讶,再看清沈奚的脸后,更是怔在那里。
沈奚对她颔首:“傅夫人。”
段孟和把沈奚推到身前,对傅老爷说:“这是我们医院在肿瘤方面最好的医生,沈医生。”
此时,沈奚看清了面前的傅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