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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故人戏 作者:墨宝非宝

    一份留下来送给他。

    总不能到了她读完医,还寄不到吧?

    翌日,她把信交给婉风时,反复确认这封信是否真的会寄出去。婉风连连保证,她绝没有收到过任何“吩咐”,阻止沈奚和傅家通信,说完还笑着用信敲她的头:“早说了,海上变数大,书信这种东西你要随缘。”

    沈奚摸摸额头,对婉风含糊解释:“写一封信耗心神,丢了可惜。”

    “好了,我保证这信能到傅家。还有一桩要紧的事,明天是耶稣诞节,我带你去我的老师家做客。”婉风神秘地对她笑笑。

    这个节日沈奚也曾听同学说过,但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这是当地人的节日。而且据婉风所说,傅侗文因为猜到这里的基督家庭都十分热情,会响应号召招待从中国去的留学生,所以特地嘱咐了他们两人,让沈奚尽量避开这些。安心读书,静心读书。

    可是婉风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早已将庆祝耶稣诞节作为了习惯。

    沈奚晚上也无事,跟她赴了晚宴,宴后倒是有趣,主人搬出一筐收到的节日赠礼,一一拆开。临行前,招待的主人也给沈奚和婉风备了礼,幸好婉风早有准备,替她备了回礼。

    到了家里,两人嬉笑着拆开盒子,是两份精致的月份牌。

    沈奚翻看着,婉风竟然探手,从她的棉被下掏出了一个被绸缎包裹的物事。

    沈奚笑着,用光着的脚去踩婉风的脚背:“干净吗?放在我睡觉的地方?”

    婉风摇头,啧啧感慨:“漂洋过海,不算干净。”

    沈奚呆了一呆,心忽地被顶了上来。

    婉风轻笑,催促她:“快拆。”

    手指触上绸缎,拆开,是个扁长的木匣子。

    什么?装信的?要如此大吗?

    掀开盒盖,又是两个用绸缎包裹好的东西。没有信。

    沈奚忙乱地拆开,是巧克力和钢笔。

    “这个东西,我刚听到同学说,”婉风先抢过来尝了一口,惬意地蹙了鼻尖,又拿起一颗塞到她口中,“你那颗是什么味道?里边有什么?”

    “像糖……奶糖。”

    婉风还想要再吃,被沈奚拦住:“你行行好,不要都给我吃了。”

    婉风笑起来:“好,好,我们看这个。”

    她拿出钢笔来,仔细读上边的字:Mont Blanc。

    “哦天啊,这钢笔太漂亮了,”婉风抓住沈奚的手,“你太让人羡慕了沈奚。”

    沈奚反握住她的手:“信呢,还有信对不对?”

    婉风笑,变戏法一般将信交给她,还颇为识相地趿拉着鞋,先一步离开了房间:“家书万金,哪敢私藏?慢慢看。”

    她将那信封裁开,展开信纸。

    时隔一年,他的回信仍是惜字如金:

    带给你的软心巧克力,是领事馆所赠,比利时的新物事,想能抵消苦中带涩。钢笔亦是。卿勿念,善自珍摄。

    傅侗文

    九月二十八日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哈嘿

    ☆、第二章 前朝一场梦(2)

    沈奚的信到的当天,来了个年轻人。

    那人穿着蓝麻布褂子,底下是灰布裤子,入了书房,见到傅侗文就红了眼眶:“我家先生要我来的。三爷,出大事了。”

    傅侗文身子稍向前倾,目光沉下来:“慢慢说。”

    “宋先生遭暗杀。”那人轻声说,眼中隐隐有泪光。

    傅侗文和医生草草对视一眼。

    “先生中弹后,托付了三件事。第一,将所有在南京、北京和东京存的书,全捐入南京图书馆。第二,先生家穷,老母尚在,嘱人照顾。第三……”那人喉头哽住,“请各位继续奋斗救国,勿以我为念放弃责任。”

    话音落地,房内陷入死寂。

    傅侗文半晌,轻声问:“先生可还活着?”

    “含恨离世。”

    傅侗文的眸光微动,冷笑:“Hell is empty and all the devils are here.”

    医生知道他在说着什么,他们在英国留学时听过的歌剧里,曾出现过这句:

    地狱已成空,厉鬼在人间。

    国民党代党魁遭暗杀,举国震惊。

    二爷对宋教仁先生很是崇敬,受此事打击极大,他在报刊上设有专栏,对此事愤慨异常,连写了几篇大骂总统的文章。有人悄悄递了话给傅侗文,让他劝劝二哥,傅侗文表面上答应了,却没对二爷说半个字。

    傅侗文反倒掏了钱,打点那些报社,授意他们想办法保护二爷。

    于是,不久,二爷的稿子再没机会见报。大家都以为二爷是被打压了,连二爷也常在饭席间抱怨,反倒被傅老爷抡起椅子,砸伤了,让他管着自己的笔杆子,不要连累傅家。

    不久,有人递了张名片进府,给傅二爷的,是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