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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王御袖 完第11部分阅读

      双王御袖 完 作者:未知

    ,这是为了方便他人选择参赛者下注而悬挂的,在各个茶馆客栈酒楼都有。hubaowang”

    染袖找到斗舞那一张幡布,果然在中间靠左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乾鑫宫尊等宫女染袖,二八年华,秀美无双。此前名不见经卷,然一场梅花击鼓惊艳四座,技压群芳。

    染袖挑眉,想不到比试的信息传得这么快。

    她问:“关于比试的情况有专人收集吗?”

    “当然。”离若笑道,“众人都是根据这些随时翻新的内容而下注,哪一家信息落后,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染袖想了想,又问:“初选有一百多人,这么早下注,赢率岂不是很小?我想很多人会选在复赛之时再出手吧。”

    离若摇头道:“并非如此,从初选就开始下注的人,到后期回报是翻倍的。若从一场就押对了魁首,那么便会在原有的赔率上再加三倍。”

    染袖恍然,这可真是豪赌。

    这时,戚隐突然将自己的钱袋递到离若面前。

    离若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你也要下注?”一般情况,参赛者是不能为自己下注的,不过若是民间设立的赌局则无防。

    离若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三张银票,每张五百两。

    “你不是将自己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吧?”戚隐做了五年宫廷乐师,薪俸并不算太高,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就差不多这个数目了。想想二皇子禹昊随便的零用钱就是一千多两,真是不能比。

    戚隐没有回答离若的问题,只是转头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静静地品茶。

    离若笑道:“看来你对染袖很有信心,好吧,我现在就去帮你下注,你们在这等我一会。”说着,便起身离开。

    染袖看了看表情冷淡的戚隐,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写到:若是输了,该如何?

    戚隐放下茶杯,同样写到:小心,不会输。

    染袖知道五年前戚隐曾经在大比中被小人暗算过,这一句“小心”表明了他不会在重蹈覆辙的决心。

    “好。”戚隐有如此谨慎的心态,染袖放心不少。

    不过半个时辰,离若赶回来,将钱袋还给戚隐,里面的银票已经换成了注票。

    戚隐淡定地收好。

    看时候已经不早,三人叫了些吃的,填饱肚子之后便回到了彩笙行馆。几人分手,各自回房。

    这一趟虽然有些匆忙,但至少让染袖对宫外的环境有了一定的认识,她开始考虑将来到底要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进入房间。突然,她眼神一凛,关好门,静静地环视四周——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一把椅子被碰歪了一点,梳妆台的抽屉关得太紧,她放在台上的一根头发也不见了。

    拉开抽屉,里面装胭脂和首饰的盒子被人移动过。染袖用手隔着袖子将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查看了一下,胭脂的香味中似乎多了一种味道,首饰也被人翻动过。

    染袖淡淡笑了笑,重新将东西收好,然后弯身从梳妆台底下又拿出一个盒子,翻开一看,并没有被动的痕迹。染袖微微放下心来,若是连这个也被人动了手脚,那到时候还得另外找人重新购置,这样就太露痕迹了。

    收拾妥当,她又在几个放置物件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异状之后,便出门去找琴心。她备用的衣服都由琴心保管,她得确认一切正常。

    然而,她并未注意,就在床尾柱后面,正趴着一只酒杯大小的彩纹蜘蛛……

    是夜,染袖沐浴之后,按时上床休息,累了一天,她很快入睡。

    窗外月明星稀,已是子时,万籁俱静。床尾处,一只蜘蛛穿过纱幔,悄然无声从被子的缝隙中钻进去……

    “啪啪!”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染袖惊醒,刚想问是谁,就感觉左脚脚面一痛。她猛地掀起被子,跳下床。左脚刚一踏地就是一阵刺痛,差点让她站立不稳。怎么回事?

    这时,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随之传来的还有离若略显焦急的声音:“染袖,你在吗?开开门,我有事告诉你。”

    染袖忍住疼,随手披了一件外衣,用火折子点燃蜡烛,然后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离若看到她,呼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了。我刚才在巡视的时候,听到内侍说不久前有一名舞者在睡觉时被虫子咬了,伤口青紫生疼,似乎情况不妙。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睡觉时一定要仔细检查床被与纱幔。”

    染袖苦笑:“你说得太晚,我似乎被咬了。”

    离若脸色一变,走进房间急切道:“快,让我看看伤口。”

    染袖小心地坐到椅子上,抬起左脚一看,赫然见脚面上出现了几个紫红色的小疙瘩。

    离若皱了皱眉,起身朝床铺走去,用剑鞘仔细翻找着,突然,一只彩纹蜘蛛掉了出来,正准备朝暗处遁走,离若眼疾手快将它戳死。

    “果然是嗜血蛛。”

    “嗜血蛛?”

    “这种蜘蛛在曦国比较常见,不过多生活在野外,喜欢吸食人或动物的鲜血。”

    染袖看了看自己的左脚,问道:“被它咬到会如何?”

    “轻者会痛上半个多月,重者则会晕眩呕吐,伤口发青,痊愈大约需要两三个月。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这会正值斗舞大比,这种状况对舞者十分不利。”离若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染袖的伤口,皱眉道,“你这只是被叮咬了一下,不算严重,但是……”

    不碰触伤口时,只是有些酥麻感,但只要染袖一走动,就会立刻感到一阵钻心刺痛,就像针扎一样。

    “没有药物医治吗?”

    “有是有,但作用不大,顶多让你少痛几天。”

    染袖轻轻抚摸着那几个小疙瘩,双眉微蹙。

    离若正想抬头安慰几句,却见她长发披肩,衣衫不整的模样,那微敞的衣领下,一对圆润若隐若现,烛光摇曳,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映出几抹迷人的光晕。

    离若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心跳也开始加速,他慌忙移开视线,若是真正的太监也就罢了,但他不是,眼前这名女子又是他心仪之人,则能不令他心生悸动。

    “离若,你赶紧去看看戚隐那边怎么样了。”染袖突然开口道。

    “我待会就去,只是你如今这样,如何参加几天后复选?”

    染袖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冷意,淡淡道:“放心,下一场舞蹈,我可以脚不沾地。”

    那暗算她的人,恐怕要失望了,手段虽然不错,却欠缺了点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天外飞仙

    ☆、37斗舞

    复赛人选在几天后揭晓,染袖果然名列其中。入选的三十人中,有两人意外弃权,其中一个突染恶疾,一个不幸摔伤,腿骨骨折,都无法继续比赛。原本的三十人变成二十八,缺的两人不会在本就落选的舞者重选。

    二十八人重新抽签,染袖抽到第十,在开赛的隔天表演。这一次二十八名舞者都集中在同一个赛场——揽仙台,位于云中园中,高约三十多米,红瓦飞檐,由十六跟石柱支撑,七阶台阶之上是一块两百多平米的大理石地面,周围没有雕木围栏,石柱与石柱之间垂挂着丝帘,开演时,内侍会将丝帘挂起,结束后便放下,等待下一个舞者做好准备再拉起。

    评判和其余人就坐在云中园中,周围回廊之上另有阁楼供身份尊贵之人观舞。

    染袖当初在编排舞蹈时,就将三个赛场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后两只舞都利用了环境。

    比赛当天,染袖叫上离若一起前往看台。她的比试在第二天,今天之所以到场,一是为了观看别人的表演,二是想找出暗中暗算她的人。她不是个闷声吃亏的人,不将躲在暗处的小人找出来,她无法保证自己能顺利跳完剩下的舞。

    离若不方便进入看台,只能留在外面巡视,而当染袖进去时,已有十来人坐在其中,她们的目光在她停了良久,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染袖向众人笑了笑,安静地寻了一处坐下,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众人的表情。一般心中有鬼的人,在见到自己暗算的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时,神色总会有微妙的变化。

    染袖发现其中一人在她即将对上她的视线时,突然移开,手指也下意识地捏起了衣袖,这是紧张的表现。另有一人眼中闪过愤恨,嘴角却挂起一丝冷笑。

    王珍陵与姜凤儿。前者来自北彤国,与她同住一苑,其舞风大开大合,锐气十足,很有张力。后者则以柔软为主,身如扶风细柳。染袖还打听到,姜凤儿是当初谋害过戚隐的乐师姜祖宁的妹妹。

    染袖心下已有计较,光凭这些自然不能断定暗中下手的便是她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得给这几个值得怀疑的人制造些麻烦,让她们没有闲心来算计她。

    比试开始,众人都忍不住站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到揽仙台上。染袖也站起来,状似无意地走到姜凤儿旁边,表情和众人一样,认真地观看着比试。

    复赛比初赛要精彩许多,观舞的人也多了不少,时不时会听到众人的喝彩声,只有舞者的看台一片安静。

    几场结束之后,看台上有几人已经准备离开,染袖也没有多留,对于入选者的实力,她心中有了一定的认识。就在她踏出看台时,里面突然传来怒喝声,只听姜凤儿的声音怒道:“你怎么回事?站都不会站吗?”

    另一个人回道:“这只是不小心而已,何必生气?”

    “生气?”姜凤儿叫道,“你将我的玉佩弄破了,我不能生气吗?”

    “大不了我赔嘛。”

    “你赔?这可是祈福宝玉,你赔得起吗?若我因此落选,你赔得起吗?”

    ……

    之后的争吵染袖没有再听,她刚才暗中将一人腰间的流苏缠在了姜凤儿的玉佩上,只要两人稍一分开,流苏就会将玉佩绷掉。从姜凤儿的面相来看,这是一名脾气暴躁、难以容人的女子,若谁不小心招惹到她,那绝对免不了一场纠纷。而她选的另一人亦有些来头,乃是曦国望族之女,非一般人能得罪的。

    往往小矛盾就有可能找来记恨,染袖不求那位望门之女能绊住姜凤儿多久,但至少让她明天没有心情来找她麻烦,至于姜祖宁那边,就得拜托离若了。

    还有几人……染袖浅浅一笑,要玩就一起玩吧。

    是夜,苑中的守卫突然多了起来,每隔一刻钟就有人巡视,不少人惶惶不安地询问情况,侍卫们只说是为了确保所有入选者的安全,安慰她们不要担心。听到此言,有人心中安定,有人疑神疑鬼,还有人莫名火气。

    谁也不知道,在此前,染袖先托离若在厨房偷来小半碗鸡血,有选择性地洒在几个地方,然后写封匿名信上报说有刺客潜入,并砍伤了其中一名舞者。在比试期间接到这样的报案,监正司自然要找人查,然后便发现了那些血渍。虽然不知道是谁报的案,也不知谁受了伤,但加强警备是必须的。

    监正司的人也理解那名受伤的舞者为什么不现身,因为一旦暴露伤势,便有可能引来其他人的落井下石。他们不管舞者们如何明争暗斗,但用上了武力就不是他们能容忍的了。于是,这一夜便出现了如此一番警戒。

    染袖躺在床上,暗道: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风暖花艳,云中园中人头攒动,染袖与戚隐缓步走向那个大舞台。

    准备就绪之后,熟悉地唱名声响起,帘幕被拉开,揽仙台上只有乐师一人,他双手搭在琴弦上,进入起筝状态。

    评判与观众都有些愣神,正在他们想要喝问时,两条洁白的绸缎突然垂下,人们视线上移,这才发现有人正悬在半空中。

    左脚脚踝缠在一段白绸之上,右脚悬空拉直,右手缠住另一段白绸,左手高举,就这样定定地停在半空中。随着古筝之声响起,染袖一个翻身,右脚转为上踢,折叠,同时腰部缓缓曲成一个拱形,有如玄月当空。

    筝声悠远绵长,清音脱俗,如临仙境。

    染袖配合着曲调,利用两条白绸,灵活地舒展缠绕。贴身的舞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在舞台外日光的映衬下,仿佛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o露的手臂和巧足,缠绕、跨跃、扭转,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牢牢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是一段极其考验手力、脚力、腕力以及腰力的舞蹈,出场便能令人印象深刻。无论如何动作,染袖都能稳稳地将身体的柔韧性展现出来,这便是此舞的魅力之一。

    随着古筝之声走向高亢,婉转起伏,染袖两手同时拉住白绸,双脚悬空跨直,带动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白绸交缠在一起,达到极致之后,又反转松开,绸带旋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虚影。

    何为“翩若惊鸿”?何为“体迅飞凫”?

    所有都看呆了,视线不敢稍离,半空中那如仙般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难以形容的美感。

    评判们忘了记录进程,观舞者忘了交谈私语,其他参赛者颜色顿失。

    离若静立在另一边,满心都是那人飘然如仙的身影。

    禹昊表情沉肃,眼中透着难以分辨的、对某样事物的痴迷。

    在这一刻,染袖成为众人心中的唯一……

    音乐逐渐接近尾声,染袖的动作也缓和下来。突然,曲调一转,有如飞瀑直下,染袖两手紧握白绸,身体拉直,与地面形成两条平行线,配合着曲乐,染袖的手一松,身体骤然向下滑去——很多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几名评判甚至站了起来——音乐一顿,染袖也在千钧一发之间拉住了白绸,稳稳地停在离台面不足半米的地方,身体依然保持着平行。

    筝声划出一个休止符,染袖又一个前翻,轻轻地踏在台上,双手展开,向众人一福。

    一舞飞仙,惊艳四座。

    潮水般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为这一段精彩的舞蹈而喝彩。看过此舞之后,才感觉其他舞蹈都黯然失色,若没有第三场比试,染袖估计已经是公认的头名。从来没有哪一届的斗舞,在前两局比试中就决出胜负,舞者们的技艺都是千锤百炼的,不完整的表演完三场舞蹈,很难评判最终结果。可是染袖的舞蹈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人,甚至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标准。

    所有人都认识到,只要最后一场表演还有这样的水平,那么这一届的斗舞头名非她莫属。

    可以想象,今天比试结束后,各个赌场将迎来新一轮的下注热。若发展顺利,很多庄家估计要亏得yu仙yu死。

    染袖深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与戚隐相视而笑。

    第二场也顺利完成,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场。

    染袖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她冲着魁首而来,不拿到那块问昭金牌,那么所有的努力便白费了。她如此高调地表现,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也为未来带来了更多的变数。然而收获往往与危险成正比,失败了固然有可能损人不利己。但若成功,所获得的好处便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最完美的保障。

    缓步走在廊道上,周围一些舞者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在见到实力的差距之后,很多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无力感。即便染袖表情亲善,也无法再让她们平静以待。

    看着染袖的身影逐渐远去,暗处一人眼中闪过愤怒忌恨的光芒,尖锐而艳丽的指甲在红漆木柱上划出几道浅痕。

    绝不能让此人顺利表演第三场!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进了好久,郁闷。

    很多亲希望知道男主,作者个人比较倾向离若,至于能不能在一起,还得看情况,女主已不是贞洁之身,爱情会有些曲折。

    还有,童鞋们,别潜水啊,作者需要激|情,需要动力!

    ☆、38斗舞

    复选的比试时间比初选短了很多,但是结果还需要几天之后公布,民间却已是喧闹一片,所有关注斗舞的人都知道此次出现了一名技艺非凡的舞者,两支舞惊艳四座,染袖之名很快在坊间流传。

    画师文人会将自己欣赏的舞者姿容绘制在纸扇或者画轴上,或者由雕刻师雕琢出姿态各异的泥人或木偶,然后放到商铺贩卖。一般年轻男子对收集这类物件十分热衷,无不争相购买。在第二轮斗舞结束后,通过观舞之人的一致称道,染袖的人气大涨,不少人都想亲眼一睹其出神入化的舞姿。同时补注在她身上的人也是暴增,赔率一降再降,到后来庄家几乎要停注了。

    这是历届斗舞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见染袖之舞确实深入人心。与之相应的,一旦染袖发挥时常或者无法继续比试,那么不知有多少要因此得益,也不知有多少要损失惨重……

    外面的情况染袖不得而知,她为了最后的比试,深居简出,每天按时在房间练习柔术,安全由离若负责,膳食则由琴心亲自准备。几人将所有可能的危险都考虑到了,生怕关键时刻出现差错。

    染袖等人这般的小心谨慎,确实杜绝了不少心怀叵测者的暗算,让他们几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心中暗恨。不过在这段时间,依然时有某某参赛者发生意外的消息传来。在巨大的利益和荣耀面前,能够保持平常心的人实在不多,有手段的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没手段的则需要时时提防被人暗算,神经紧绷。这些都是影响发挥的重要因素。

    数天过去,终选的结果公布,同时定于三天后进行比试。这一次比试的顺序不需要参赛者抽签,而是由评判决定,染袖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显见众人将其当作了压轴。

    终比的赛场是在临瑶湖,湖面上有一座形如荷叶的露天石台,由一条建在水中的蜿蜒石道连接湖岸,碧水环绕,荷花含苞欲放,映着阳光,水珠闪闪动人。这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舞台。

    比试当天,染袖同戚隐一起出现在临瑶湖,十名入选者最终因为各种原因只剩下六人,其中染袖特别关注的任绯、王珍陵、姜凤儿皆在其列,她们比试的次序分别是二、三、五。

    六人一齐向评判们见礼,周围众人无不喧哗,高呼着各自支持的舞者的名字。此次观舞的人数是最多的,其中更有不少王公贵族参加。几人中,染袖自然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前两支舞给众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他们几乎想象不到第三支舞又会是怎样的惊艳。

    见礼完毕,舞者们被分别带入了不同的看台,作为有资格进入最后决赛的舞者,所受的待遇自然不同平常。

    第一个表演的是来自坤焱宫的一名宫廷舞娘……

    染袖此时的心境十分平和,外界的喧闹丝毫无法影响到她。

    第二个出场是任绯,她今天的打扮特别出彩,姿容艳丽,裙如盛开的花瓣,丝带飘飘,仿若花中仙子,一双精致的舞鞋更是夺人眼球。

    然而,就在她翩翩起舞之时,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突变,脚步一个酿跄,差点摔倒在地。

    染袖皱了皱眉,看着任绯面色惨淡地准备摆好姿势,重新起跳。可是脚步已经迟钝,水准大失,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鼓噪起来,骂者有之,笑者有之,最终,任绯捂着脸逃出了舞台。

    在经过看台附近时,染袖敏锐的发现,她右脚脚尖处透出了几点血渍。

    在后间,任绯倒在自己的侍女怀中,侍女扶她坐在椅子上,帮她脱下鞋子。不多时,从鞋尖处取出了一根短小的顶针,仅有几毫米长,穿上时并无感觉,也不妨碍行走,但只要跳舞,脚尖顶地,立刻就会刺进肉中。

    任绯失声痛哭,她处处小心,好不容易进到最后一步,却还是败给了小人的卑鄙手段,数年的辛苦都付诸东流,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参加斗舞……

    染袖眉头微皱,心下替任绯惋惜了一下。虽然她也经常算计于人,却不愿意毫无底线地对付一个与自己没有仇怨的人。她之所以参加这次大比,首先是为了问昭金牌,其次也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若没有信心,就算用卑鄙手段淘汰了所有对手,她所获得的荣誉也会被人质疑,到时反而对名声有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用非常手段,最好能跟这些人公平竞争,进行一场真正高水准的对决。

    当然,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若她遇到了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强大对手,在赢面太小的情况下,她也不能保证不算计别人,任何事情都以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为前提。

    上午的比试结束,中午有一个多时辰的休息时间,染袖回到住处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细检查自己的服装道具,确定无误之后才去吃饭。

    饭后,只是去了一趟茅房的档口,琴心就脸色难看地跑过来,道:“刚才有人趁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偷偷进了你的房间,将舞衣剪破了。”

    “啊?”染袖面露惊色,心中却镇定如常。

    “马上要进场了,时间耽误不得,染袖,怎么办?”琴心倒是真的急了。

    “别担心。”染袖安抚道,“我们还有备用的舞衣,先上妆吧。”她之前做十二套舞衣可不是为了浪费银子。

    琴心一听还有备用的,心下安定,便开始熟练地帮助染袖上妆。

    完后,染袖让琴心去让离若将存在他那的舞衣拿过来。

    琴心这时才知道染袖事先确实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笑着去找离若。

    离若此时正招呼内侍将待会要用到的道具拿出来送往舞场,听到琴心带来的消息,便一边吩咐内侍继续送东西,一边去房中翻出备用的舞衣。

    染袖整装完毕,和戚隐、琴心一起前往舞场。

    下午的表演都进行得很顺利,再没有出现别的波折,姜凤儿表演完毕,终于轮到染袖上场了。人还没出现,欢呼声已经响彻整个舞场。

    刚刚下场的姜凤儿与染袖擦肩而过时,眼中闪过一抹嫉恨,随后又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得染袖直皱眉。不过事到临头,她已经没时间多想,只能调整好心态全力以赴。

    一炷香之后,太监唱名道:“下一位——乾鑫宫染袖,献舞——莲台水袖。”

    报幕完毕,乐师戚隐手执洞箫,徐徐走向湖中的舞台,周围却不见染袖的身影。

    众人面面相觑,细声议论。

    戚隐孑立与舞台之上,右手朝某个方向一展,众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朝那边望去,只见一座造型精美的莲台缓缓朝这边飘来,莲台上似乎载着一个人,卷曲着身体,如同一朵待放的花苞,静静地睡在湖面上。

    这时,一阵空幽婉转的啸声响起,如晨起的鸟鸣声,为大地带来了动人心弦的韵律。

    莲台上的人儿,也像被惊醒了一般,缓缓舒展身体,动作慵懒而抚媚。直到她站起来,众人才回过神,那莲台之上果然正是染袖。随后,众人又立刻露出惊异之色。

    因为那莲台直径不过一米,沉沉浮浮地飘在水面上,一般人恐怕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在上面跳舞了。

    光看这一亮相,众人就有了一种即将见证奇迹之舞现世的预感。

    一脚抬起,一脚于莲台之上,一手叠于胸前,一手高高举起,摆出起舞式。她今天的衣袖窄而长,长出的部分被握在了手中,只垂下一截随风轻摆。

    缓缓闭上眼睛,倾听着悦耳的啸声,感受着湖水的流动,身体随之拂动。

    所谓柔术,是对力的平衡掌握,达到极致时,便成了一种节奏,与呼吸相合,与水流同源。

    前世时,她从未想过将柔术融入到舞蹈中,因为她既不需要做舞蹈家,又没有机会挖掘自己跳舞的才华,柔术只是为了塑体和防身而存在,同时也是她攻敌的手段。

    可是到了这里后,柔术的运用终于又有了新的方向,创造术之舞,真正绝无仅有的技艺。

    脚尖一点,莲台先是一沉,然后又轻轻浮起,水面晕开层层涟漪,染袖有如羽毛一般,翩翩起舞。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婉转的箫声流连于天地之间。

    此时谁也不知道,染袖的这支舞将创造一个传奇。

    之前无论是梅花击鼓,还是天外飞仙,两种舞蹈都在几年之后被众多舞者效仿学习并且发展出更多的变化,唯独这莲台水袖,没有一人能够学会,即使是技艺再高超的舞者,也仅仅只能在上面做几个简单的动作,在那时,人们才真正认识到这支舞的难度,绝对称得上天下无双。再之后,这支舞被慎重载入了史册,成了举世惊叹之绝响。

    而在最初,这支舞仅仅是染袖为了赢得问昭金牌而创造出来的。

    凌波起舞莲花开,绝世惊仙踏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留言,嘿嘿嘿嘿~~~

    ☆、39斗舞

    一只小巧的o足探出莲台之外,在湖面上轻轻一点,仿佛点开了众人心中的涟漪,他们眼中看到是莲花上婀娜翩翩的蝴蝶,是灵动飘逸的精灵,时而如云端漫步,时而如飞鸟展翅,身姿绰约,茕茕孑立。

    莲台随着染袖的舞动缓缓地旋转着,始终与染袖保持同一个节奏,沉沉浮浮,带起阵阵细微的波浪声,原本平静的湖面,以莲台为中心,泛起一层又一层水韵,水天之间,仿佛只剩一人独舞。

    箫声逐渐拔高,染袖一个起跳,做出了第一个高难度动作,在空中疾旋一圈,然后准确而平稳地落在莲台之上,莲台一沉,莲身大部分浸入水中,随后又浮起,激起片片水花,如朵朵莲花绽放,异常美丽。

    所有人齐齐发出一阵低呼,想要喝彩却又害怕惊动了正在湖中起舞的人儿。

    箫声又趋于婉转平缓,染袖右脚立在莲台上,左脚向后高高屈起,双手展开,上身后仰,然后以单足为轴心,带动莲台转动起来,染袖嘴角带笑,眉目含情,柔美、婉约、楚楚动人……

    正在这时,染袖眼中神色突变,余光不经意中瞥见一条不过一指粗细的小蛇从莲台的缝隙中缓缓爬了出来,蛇头微微抬起,嘶嘶地吐着信子。它全身银白,与莲台的颜色相近,湖边的众人必然发现不了。

    一滴汗珠缓缓地从染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条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变故突生,失败仅在须臾之间。此舞的难度非同一般,若想顺利跳完不仅需要高超的技艺,还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稍有差池就无力回天。染袖绝不甘心在这一步失败。

    但是,这条蛇该如何处理?心理素质高如染袖,此时亦忍不住心跳加速。

    小蛇就在距离右脚不足半米地方,正绕着莲台爬行,蛇身似乎在随音乐摆动,又似乎在寻找下口的时机,那徐徐移动的蛇影实在令人心生寒意。若是一般女子,恐怕早已惊叫着落下水去。

    染袖轻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绝决,她一边舞动身体,一边看向戚隐,然后不着痕迹地改了几个动作,原本应该抬起的手臂竟然向下划去。

    一直注意着染袖的戚隐眉毛一动,视线顺着她的手臂望去,脸色顿变。然后他抬头与染袖对视一眼,无声地传递了同一个信息——随机应变。

    在提醒了戚隐之后,染袖发现小蛇考试朝莲台边缘靠近,待它盘上莲花瓣时,她突然一个沉身,将莲台压入水中,水流渗入,然后她又高高跃起,莲台随之一弹,可惜,当染袖落回台面时,小蛇并未如想象中那样掉入湖中,而是依然稳稳地盘在那里,仅仅晃晃了蛇头。

    染袖心中暗叹。

    戚隐的精神亦是高度集中,在染袖跳起之前,他的箫声亦随之变动,配合着她的舞步进行即兴创作。在这一刻,他表现出了惊人的音乐天赋和机敏的应变力,与染袖配合得天衣无缝,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两人开始了一场危险而华丽的表演。

    一次失败,染袖只能另寻时机。她一心二用,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依然微笑如常。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她的神经有多么紧绷。虽然不知道这条蛇的毒性有多大,但即使没有毒性,被它咬上一口,也必然会使她失去平衡,一旦失去平衡就意味着表演提前结束,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时,小蛇开始向中间靠近,染袖将抬起的一只脚放下,以极快的速度前后掠步,准确地踩在莲台边缘,空出中间的位置,同时上身后仰,一手舞袖,很自然地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姿态。

    小蛇似乎被拖长的衣袖惊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又朝莲台边缘爬去,染袖轻轻一踩,再次跃起,在空中跨出一个“一”字,然后重新落回莲台中央,双脚拢于中心一点。

    戚隐离染袖最近,也只要他能将一切看清楚,见染袖几次险象环生,不由得心惊胆战。好在他表现镇定,箫声调音自然,只是原本一支轻柔婉转的曲子,此时却如瀚海波涛一般,层层起伏。少了几分平和,却多了几分澎湃,听得众人激扬屏息,专注异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计划的□还未开始。这时,小蛇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它扬起半身,做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染袖眼神一凛,成败就在顷刻之间,恐怕只此一次机会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甚,轻轻抬起一只脚,顺着莲台边缘做逆时针划动,慢慢接近小蛇,同时用摆动的衣袖吸引小蛇的注意力,就在脚离它不足十厘米时,她以极快的速度踢向刚刚跃起的小蛇,两者交锋就在一瞬间,只听得“咕隆”一声,小蛇落水,危险解除!

    染袖和戚隐同时松了一口气,但谁都知道蛇是会游泳的,所以染袖不能保证它不会再爬上来,正好此时也即将进入舞蹈的□,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微微点头。

    染袖放松身体,深吸一口气,听着箫声的节奏,双手缓缓交叉到胸前,然后微微上举,接着,用力向两边一展,原本一直收在手中的长袖倏地抛开,最前面的一截沉入水中。

    此时,曲子重回原本的节奏,开始高扬,染袖微微一笑,两手突然向上一扬,长袖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幅度,同时水珠漫天,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宝石般闪闪发光,待落回湖面,又如珠洒银盘,水花炫目。

    紧接着,染袖轻身跃起,疾旋,落下,再跃起,再疾旋,长袖化作圆弧,有如仙云环绕,水珠飞洒,银光点点,涟漪成韵——这是怎样一种美丽?天人舞袖,疑似梦境。这一幕,深深地印入所有人的脑海中,成为了他们终生难忘的永恒。

    箫声低转,染袖落回莲台,静立其上,身体随着莲台缓缓旋转,她抬头看向众人,笑容如暖风晓月,头微微偏垂,一手抬起,一脚弯曲,最后将动作定格在这一瞬间。

    一舞倾城,绝世无双。

    众人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一舞颠覆了他们从前对舞蹈的认知,几乎达到一种令人仰止的高度。华丽、炫目、柔韧、平衡、新奇、变化多端、超凡脱俗……观看这样的表演,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众人欢呼着,毫不吝啬地送出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他们都知道,这一届斗舞的首名已经出现了,在御前表演之后,魁首亦非她莫属。

    染袖和戚隐相视而笑,他们心中的喜悦是难以言喻,这种经过考验而获得的成功,是对自身能力最大的肯定与赞誉。

    魁首,他们受之无愧!

    与他们心情相反的,是其他进入决赛的舞者们,特别是那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完全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染袖与戚隐依然完美地完成了最终的表演,他们嫉恨之余亦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过事情并没有完,表演结束后,染袖便找来离若询问有关莲台的事。

    离若脸色阴沉道:“我想他们应该是趁我去帮你拿舞衣时下的手。”

    “声东击西吗?”染袖低喃。破坏她房中的舞衣是假,接近莲台是真。

    “我问过送莲台的内侍。”离若又道,“确实有几人趁着我离开的空档找他们攀谈,其中一人是王珍陵的仆人。”

    “王珍陵?”染袖微微一愣,她以为会是姜凤儿,在上场前,姜凤儿明明露出了诡异的表情,显示她确实动了什么手脚。

    对了,姜凤儿的表演也在下午,她和她的同伴可能没有时间和精力亲自动手,所以她找王珍陵合作也并非不可能。

    “这群女人实在可怕,刚才戚隐给我画出了那条蛇的样子,那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蛇,一旦被咬,一炷香的时间若没有服下解药便会毒发身亡。最后再去查,恐怕也只会当作意外。”向来爽朗的离若一想到染袖差点被人害死,便忍不住怒意勃发。

    染袖垂下头,眼中也闪过寒意。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她们最后消停了,她也懒得再计较前一场的暗算,毕竟求胜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手段各有不同而已,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本份的人,没有资格讥讽别人。但是任何事都有个限度,竟然连她的命都算计进去了,她如何还能忍气吞声?

    “染袖?”离若唤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找个机会教训她们一下?”

    染袖摇头道:“不,你一出手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传到别人耳中,会对我们的名声有损。”

    “难道就这么算了?”离若一脸忿忿。

    当然不。染袖嘴角微微扬起,目前最好的报复,便是彻底将她们拒于三名之外。即使她们都被看好,只要最终结果还未公布,那么便仍有可趁之机。

    姜凤儿,王珍陵,可做好了迎接惊喜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更新时间一般是晚上9点到12点,以后若不更会提前通知,免得大家白等。抱歉,不能保证日更,请大家原谅。

    ☆、40反击

    染袖将一条白色手帕铺在桌子上,然后用朱红笔在手帕上一角勾出一只凤凰,寥寥几笔,倒是形神具备。接着,又将一千辆银票整齐地叠好,再将它包入手帕中。

    离若在一旁看得有点奇怪,忍不住问道:“染袖,你在做什么?”

    染袖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从箱子中拿出一件颜色艳丽的肚兜放在桌上。离若脸色一红,立刻转过脸去,一时间也忘记再问什么。

    染袖用一块米黄|色锦缎把肚兜包起来,然后她先将包着银票的手帕递到离若面前,道:“你把他悄悄送给吕迎晨大人。”

    “胡修大人?”离若惊异道,“你,你难道想贿赂评判?”吕迎晨正是此次斗舞的评判之一。

    “你认为我还需要多此一举吗?”染袖笑了笑,又将包着肚兜的锦缎推过来,道:“这个就送进胡修大人的房中。”

    离若看着手上两样东西,满脸疑惑,不知道染袖究竟想干什么。

    染袖笑道:“放心,我这么做自有道理。只要你别让人发现东西是你送过去的,就没我们什么事。”染袖对离若的功夫还是有信心的,况且这里又是在曦国境内,行宫的侍卫们多少会给他一些面子。

    离若在脑中转了几个念头,没再多问,将东西妥善地收起来,起身就准备离开,染袖又叮嘱道:“别弄混了,手帕给吕迎晨大人,锦缎给胡修大人。”

    “知道,不会错的。”

    待离若离开,独坐在房中的染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嘴角微微带笑。

    她刚才所说的胡修与吕迎晨两人皆是斗舞评判,在比赛前,每个参赛团体都会收集评判的资料,染袖自然也不例外。这些评判皆是选自各国颇有名望的人士,其中吕迎晨此人在士林中风评上佳,文采不凡,品味极高,特别是对女人的才貌品自有一番见解,时常流连风月场所,却不沾之气,称得上是风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