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王御袖 完第7部分阅读
双王御袖 完 作者:未知
象,夏末涵并未失宠,她依然在乾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玉川书屋没见到刚赦免就有大批赏赐送入吗?
外界的猜测并未影响云舒宫,琴心等人为了迎接夏末涵的回归特地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和点心,如今阴云尽去,众人无不展颜。夏末涵虽不在意清苦与寂寞,但能被赦免总是值得高兴的事。看着面前这几个关心着她的人,她的心是暖的。
夏末涵并不知道染袖的心机,但她为了求情在雨中跪了几个时辰,这份恩义却是实实在在的。正如染袖以前承诺过的,无论荣辱,都愿与她同舟共济。在这一刻,夏末涵真正将染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信任。
染袖敏锐地感觉到夏末涵的心理变化,她决定,马上开始下一步。
这天,染袖一边用盒子装点心,一边计算时间,觉得差不多时,便将小盒子抱在怀中出了云舒宫。
她要去的是与禹昊约定的地方。自从上次遇到并承诺经常给他送点心之后,她与禹昊便时常在那里见面。这次与往常不同,她要让乾王亲眼见见自己儿子的现状。
走到转角处,耳中捕捉到另一边的脚步声。染袖微微一笑,低着头行色匆匆地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嗯?”乾王见到一个熟悉身影穿过花园,心中疑惑。他想了想,不动声色地尾随其后。在他印象中,染袖行事一直是不紧不慢的,行止之间自有韵律,从未见她如此匆忙过。
到了地方,禹昊还没来,染袖便将盒子藏在假山内,四周看了看,刚准备离开就见一个小脑袋从另一边冒出来。
染袖笑道:“原来二皇子早来了。”
她又把盒子取出来,拍了拍一旁的石墩,招呼禹昊过来。
禹昊噔噔噔跑过来,顺从地坐在石墩上,熟练地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一副愉快的模样。
染袖又道:“这回哪里受伤了吗?”
禹昊扭了扭脖子,将后脖颈上的淤青露出来,然后又拉起左衣袖,上面有几道血痕。
染袖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弄得?”边说着,边拿出伤药为他抹上。
“二皇子,这样不行,你得将此事告之你的父王。”染袖道,“你贵为皇子,怎能任由宫女欺辱?”
禹昊眼神暗了暗,垂着头,情绪低落。
染袖跪在他身边,柔声道:“不要害怕,你父王会为你做主的。”她大概能猜出这孩子的想法,无非是心生自卑,害怕被遗弃,同时又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自从失去生母之后,他就给自己设了一道障碍,偏偏这后宫没有人能及时开导,即使是乾王也忽略了,以至于现在越来越严重,最后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染袖叹道:“我家主子与你生母交情甚笃,你们一个丧子,一个丧母,若是能成为母子,不知道该多好。”
禹昊吃着点心,表情毫无波动。
染袖又摸了摸他的头道:“听奴婢的话,将你受的委屈全部告诉你父王。”
“什么委屈?”正在这时,一个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禹昊一惊,手上的点心掉落,而染袖则忙回身行礼。
“说,到底怎么回事?”乾王几步走过来,抓住禹昊的手,打量他手上的伤痕。
禹昊捏了捏手臂,脸上满是惊惧。
染袖见状,忙道:“皇上,您吓到二皇子了。”
乾王松了送手劲,依然没有放手,又问:“怎么回事?”
染袖看了看禹昊,又看了看神色阴沉的乾王,低声道:“具体情况奴婢亦不知晓,只是偶然一次见二皇子身上带伤,又饿着肚子,所以之后便时常给二皇子送些可口的点心。”
“带伤?还饿着肚子?”乾王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朕的皇儿何时落魄到任人欺辱,忍饥挨饿的地步了?”
接着又看向染袖,不悦道:“你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朕?”
染袖禀道:“淑妃娘娘宫中的事,奴婢如何敢随便多嘴?”
乾王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染袖,她能大着胆子暗中照顾禹昊已经很难得的。
“那么,这是谁做的?淑妃?”乾王指着禹昊手上的伤,问道。
“奴婢想,淑妃娘娘应该不知此事……”染袖迟疑着回答。
乾王下颌绷紧,一把抱起禹昊就朝永福宫走去。
染袖附身相送,心中暗道:针芒已现,就看乾王如何处理了?原本若没有夏末涵的事,她要夺得禹昊恐怕还要费些心思,却不想这反而是个契机,免去了诸多枝节,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淑妃!”乾王还未进屋就怒喝一声。
卫淑妃忙出来迎接,见到乾王怀抱禹昊,脸色阴沉,心中忧道:莫非这小家伙又惹皇上生气了?
乾王将禹昊放在椅子上,斥道:“朕将禹昊交给你,是让你履行母亲的职责,细心照顾,而不是让你撒气的!”
“皇上何出此言?”卫淑妃心惊胆战道,“臣妾自认并未亏待过禹昊。”
“并未亏待?那这些是什么?”乾王将禹昊的衣袖拉开,露出上面的伤痕,冷道,“你别告诉朕,这是他自己弄的!”
卫淑妃一脸惊异,跪道:“皇上明察,臣妾断不敢如此对待禹昊,此事……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乾王不去理她,直接问:“照顾禹昊的宫女是哪个?将她叫出来。”
卫淑妃忙命人将荣兰找来。
不多时,一个样貌普通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见到这场面,心中惊惧,慌忙跪拜:“奴婢荣兰见过皇上。”
“朕的皇儿是由你照顾?”
“是。”
“那么告诉朕,他身上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乾王双手握拳,青筋暴露。
荣兰颤抖着回答:“回,回皇上,二皇子好动,奴婢看顾不及,以至皇子受伤,请皇上恕罪。”
“禹昊好动?”乾王冷笑,“好动到三天两头受伤,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大胆奴婢,你还想欺瞒朕?仗着禹昊不能说话就自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皇上明鉴,奴婢冤枉。”
乾王看向禹昊,问道:“禹昊,告诉朕,平时是不是这个宫女欺负你?”
禹昊看了看荣兰,又看了看乾王,终于点了点头。
“你还有何话可说?”乾王咬牙切齿道。
荣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东西,欺人欺到朕的皇儿身上了,简直罪无可恕!”乾王手一挥,喝道,“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仗毙!”
“不,皇上饶命。”荣兰跪着向前移动,眼泪纵横地求道,“奴婢有罪,但罪不至死,奴婢,奴婢也是受人胁迫的。”
乾王眼神一凛:“受人胁迫?谁?”
“是……是皇后娘娘。”荣兰颤声回答。
乾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皇后会胁迫你做如此下作的事?简直是胡说八道!”
“奴婢没有胡说。”荣兰似乎豁出去了,“奴婢也不想,但皇后以奴婢的性命作威胁,让奴婢暗中折磨二皇子,让他永远做个哑巴,反正二皇子说不出话,也告不了秘……”
“哈哈。”乾王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来人,将这个女人拉出去仗毙,其三族以内的血亲全部处以极刑。”
荣兰立时惨无人色,呆若木鸡,任由侍卫将她架了出去。
淑妃小心地开口道:“皇上,那皇后……”
“皇后的事,朕自有打算,你认为威胁一个宫女,需要皇后亲自出马吗?那个女人的话根本不足为信。”虽是这么说,但乾王心中依然留下了些许阴影。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皇上何不留下此人,慢慢盘问?”
乾王冷眼一扫,卫淑妃立刻噤若寒蝉。
“卫淑妃,你连自己的宫女都管不好,还有闲心管别的事?”乾王冷声道,“朕信任你,将禹昊交给你,到头来却在你眼皮底下受尽欺辱,你说你该当何罪?”
卫淑妃脸色一白,立刻俯身道:“是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好在她还没在这时推脱责任。
乾王道:“你的处罚自有太后和皇后定夺,至于禹昊,你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做他的母妃。从今天开始,朕将撤除你们的关系,往后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说完,拉着禹昊就离开了永福宫,独留下跪坐在地上发呆的卫淑妃,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宫女身上……
☆、23初具其形
乾王带着禹昊离开永福宫,直接去了太后那里,将事情一一叙说。
太后说道:“淑妃那里,哀家自会处理。不过禹昊,你打算如何办?”
乾王看了看静立在一旁的禹昊,迟疑道:“母后,能让禹昊暂时留在您身边一段时间吗?”
太后回道:“若只是暂时,那就留下吧。但是你要知道,皇子终究是要有一个母妃的,哀家不适合抚养他。”
曦国的制度与其他朝代孑然不同,这里竞争激烈,从上至下,皆以能者居之,特别是在皇族中,考验的不单是皇子皇孙自身的能力,还有其母族及其母亲的声望。比如二皇子禹昊,其生母去世后,乾王便将他过继给了卫淑妃,以卫淑妃的地位和家族势力,对禹昊将来角逐皇位是一大助力。可惜禹昊遭逢变故,不再说话,而卫淑妃亦少了一名母亲该有的胸怀,他们的关系无法维持。而且经此一次,禹昊恐怕将成为宫中嫔妃避之惟恐不及的存在。
乾王思考了一下,说道:“母后,您也知道禹昊的情况,若无法恢复,将来便没有资格成为朕的继承者。既然如此,将他交给您,朕反而放心一点。”
“哀家不同意。”太后毫不犹豫地否决,“哀家不会放弃自己的皇孙。禹昊很聪明,只要给他寻一名合格的母妃,细心照顾,哀家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可是如今后宫,谁愿意接受禹昊呢?”乾王为难地皱了皱眉,突然他脑中想起染袖说过的话:“我家主子与你生母交情甚笃,你们一个丧子,一个丧母,若是能成为母子,不知道该多好。”
他眉毛一动,开口道:“不知夏婕妤如何?”
“夏婕妤?”太后沉吟道,“哀家知道她与孙妃生前关系不错,但她的家世地位似乎……”
“朕知道。”乾王点点头,“但她人品出众,贤良淑德,前段时间在秋丰宴上更是表现出彩,拔得头筹,虽家世低微,但其品性才学对禹昊的成长甚有助益。”
“你如此一说倒是不错。”太后认可道。
“那么母后的意思?”
“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夏末涵正是得宠,要再次怀上孩子并非难事,她是否愿意抚养口不能言的禹昊呢?
云舒宫中,当夏末涵听到乾王的询问,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皇上,您真的愿意将禹昊交给臣妾抚养?”她忍不住再次确认。
乾王点头:“没错,仅此便是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臣妾愿意。”夏末涵急不可耐地同意。自从失去孩子之后,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她知道以自己对乾王的抗拒,恐怕再也无法怀上孩子,本来早已绝了此心,却不想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禹昊虽不是亲生,但她一定会视如己出。
见她如此干脆,乾王反而迟疑起来,他道:“你应该知道禹昊如今的情况,他可能失去角逐皇位的资格,将来再好也只能做一名闲散王爷,对你的将来没有丝毫助益。”
“皇上,无论您信不信,臣妾从未在乎过这些。”夏末涵笑道,“禹昊能成为臣妾的孩子便是臣妾最大的福气,他让臣妾了却了成为一名母亲的心愿,臣妾一定会好好对待他,无论他将来成就如何。”
乾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静立在她身后微笑的染袖,这一对主仆,一个无欲无求,一个温柔纯良,这样的品质在后宫实在太难得了……
半个月后,太后和皇后对卫淑妃进行的处罚,因其放纵宫女欺辱皇子,德行有亏,被罚薪俸一年,取消侧一品之权印,两年内不得封赏。这意味着卫淑妃在两年内都只能做个有尊号而无实权的侧一品夫人。
与之相反,夏末涵被提升为昭仪,正二品,二皇子禹昊过继云舒宫,正式尊其为母。
对这一旨意,其余人持观望之态,禹昊如今就像烫手山芋,一个不好就会因此步上卫淑妃的后尘。夏末涵可没有卫淑妃的背景,一旦犯下大错,便无后路。
不过这些全然不在夏末涵的考虑范围,她对于禹昊的到来是欢喜的,她一点也不在乎禹昊的缺陷,反而满心怜意。受夏末涵的影响,云舒宫众人对禹昊亦是充满善意。
染袖相信,打开禹昊的心结只是时间问题。
未成年的皇子,会安排在南宫居住,天未亮就要起床,进行武术学习,而后休息一个时辰,前往书阁听教授讲课,下午教授会布置课业,由皇子自行完成。皇子会在各自的母妃宫中用膳,闲余时间可向母妃请教学业上的疑难,其母妃不但要派人照顾其饮食起居,还有义务督促其学业。
为了给予禹昊最好的照顾,夏末涵命染袖做他的贴身宫女,她看得出禹昊对染袖非常信任。不过这一决定却让乾王有些不满,因为他每次来云舒宫,基本都见不到染袖,即使见到了,她也被禹昊占着。
自从那次宠幸之后,乾王食髓知味,对染袖的渴望愈加强烈,即使召幸其他妃子,亦无法再体会到那种快感。前段时间因为各种杂事缠身而没有亲近,如今有了空闲,却又发现染袖抽不出身了。作为贴身宫女,染袖晚上还要跟着禹昊去南宫夜宿。
乾王对夏末涵道:“禹昊身边只安排一个人似乎少了些吧?”
夏末涵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妾正在考虑这事呢。”
“哦,有何打算?”
“臣妾想再派松韵和泉声去南宫轮流守夜,这样也能让染袖轻松一点。”夏末涵并不笨,她早就看出乾王对染袖的宠爱。对此,她是乐见其成的。
“如此甚好。”乾王颇为满意。
厨房中,染袖正在给众人做饭,自从夏末涵身体好了之后,她便不再天天进厨房,只是偶尔嘴馋时会亲自动手。
突然,她似有所感,回头一看,正好见到一个小脑袋贴在门口向这里探,那双灵动的眼睛实在可爱。
染袖笑道:“二皇子,厨房油污重,可别进来了。”
禹昊听话地收回脑袋,靠在外面的墙边蹭脚。
不过一会,染袖端着一盘子红烧肉走出来,蹲在他面前问道:“是不是饿了?来,奴婢偷偷给你吃一块。”
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他嘴边。
禹昊张口咬下,腮帮子一鼓,眉眼弯弯。
染袖向四周看了看,又问:“松韵呢?她怎么没跟着你?”
禹昊吊了吊眼珠子,一副无辜的样子。
“啊,你又偷跑?”染袖又好气又好笑道,“这都多少次了?松韵她们肯定又要着急了?以后来找我跟她们说一声就好了,偷跑可不行。”禹昊以前在永福宫偷跑惯了,到了这里也是时不时闹失踪,虽然只会在云舒宫附近跑跑,但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禹昊乖巧地点点头,但会不会听就只有天知道了。
正在这时,松韵从另一边跑过来,待看到禹昊之后才送了一口:“哎呀,二皇子果然在这,真是吓死奴婢了。”
染袖站起来道:“禹昊很乖,不会跑远的,你带他去洗漱一下,待会就吃饭了。”
“好。”松韵走过来拉禹昊。
染袖对着自己的嘴巴做出一个抹嘴的姿势,禹昊舔了舔嘴角的油渍,不好意思低下头,乖乖地跟着松韵离开了。
染袖忍不住笑出声。
“咳!”一个低咳声传来。
染袖偏头就见到乾王从拐角处走出来,她早就发现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多时,心中了然,脸上却带着些许诧异,躬身行礼。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禹昊。”乾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染袖回道:“二皇子聪明乖巧,云舒宫所有人都很喜欢他。”
“嗯。”乾王靠近染袖,后者却退了几步。
“怎么?朕是洪水猛兽吗?”乾王颇为不悦。
“不是。”染袖柔柔道,“奴婢刚刚下厨,身上沾有油污,恐令皇上不适。”
乾王眉头舒展,几步上前,勾起她的柳腰就带进厨房,将她压在墙边,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今晚朕就在云舒宫过夜,你留下来陪朕。”乾王灼热的气息喷在染袖耳畔,引得她一阵轻颤。
“可是二皇子……”
“禹昊又不是奶娃,不用你时时刻刻照看着。况且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太过溺爱并非好事。今晚就让其他宫女跟着吧。”乾王在她脖子边吻了吻,又道,“你放心,此事是你家主子首肯的。”
染袖羞怯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推了推乾王,柔声道:“饭香了……”
“哈哈,好,先用膳。”
晚膳后,乾王早早地命松韵将禹昊带走,禹昊十分不情愿,不过摄于乾王的y威,不得不垂头丧气地离开,这还是他第一次由染袖以外的人带着。
没了小家伙碍事,乾王泡在浴池中,愉快地享受染袖按摩,然后就在水中了一番,染袖娇嫩的身体和带着妩媚的羞涩都让他欲罢不能,几次占有都不满足。
染袖不想让夏末涵撞见她与乾王亲热,便低声拒绝去房间继续的要求。但乾王哪里肯退让,抱着她就去了云舒宫的另一间主卧室。
“唔……嗯……”染袖压抑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样的隐忍显然让乾王兴致更高,变着法地让她出声,或突然深入,或侧转摩擦,手段尽出。
染袖似乎快到极限,忍不住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乾王一个坐身,染袖毫无准备坐了进去,深到极点。
“啊……”终于低呼出声。
乾王一阵抖动,满脸餍足……
染袖沉沉睡去,乾王则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染袖自然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在感觉到乾王的动作时,心中一动,暗想这个男人是希望她怀上他的孩子,还是不希望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管这个男人希望如何,她都没打算为他生子。皇宫非久留之地,如今的殷勤伺候不过是顺势而为,只为平安地活到二十五岁,同时稳固夏末涵的地位,为将来出宫铺路。
她的初期目标已经达成,现在的云舒宫,有夏末涵、禹昊和她,他们三人足以牢牢抓住乾王的心。但是禹昊若是恢复不了,那么就会像乾王所说的那样,将来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这样无论是对夏末涵还是对她,都毫无好处。夏末涵可以无欲无求,因为她不明白若无法在后宫站稳脚跟,一旦失宠,迎接她们的将是灭顶之灾,她们目前唯一依托的只有乾王的宠爱,今后她们需要的,是名望和实权。
她所布的局已经初具其形,剩下的便是慢慢落子,谁能下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24第一次尝试
“嗯,这个字写错了,这个字也错了,这个……”染袖拿着禹昊刚才默写的诗词一字一句地检查着,随着她口中冒出一个又一个“错”,禹昊的眼睛也瞪大了。
“呵呵。”一旁正在刺绣的夏末涵扑哧一笑,道,“染袖,你别逗禹昊了,刚才他默写的时候我都看过了,哪里会有如此多错?”
染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应该是奴婢认差了。”
禹昊拿过自己的卷张,然后对染袖露出一个“控诉”的眼神。
“二皇子生气了?来,吃颗蜜枣,消消气。”染袖将一个托盘捧到禹昊面前。
禹昊头一偏,很有骨气地抵制了诱惑,跑到夏末涵身边,继续瞪染袖。
夏末涵抿嘴笑着。自从云舒宫多了禹昊之后,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她很享受下午陪禹昊学习和玩耍的时光,有句话叫做什么,嗯,有子万事足,她现在大概就是这种状态。至于禹昊将来能不能重新开口说话,她反而不是那么在意。
但是染袖却不这么想,无论是对她们,还是对禹昊自己来说,能够恢复正常都是必要的。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得顾及世俗的眼光,更何况是皇子?
禹昊现在属于语言自闭,声带并无问题,只是莫名地抗拒说话。染袖用了很多方法进行引导,比如给他讲故事,然后在关键处进行提问;又或者写写画画,让他猜谜;还会陪他用面粉做动植物或者文字模型,制成糕点后,让他认……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成效,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禹昊逐渐开朗,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时常流露戒备。
有了这个变化,染袖有信心帮禹昊跨越心理障碍。不过在跟着禹昊去了一次课堂之后,染袖开始有了紧迫感。
曦国的皇子到10岁之后便会定期进行统一考核,两宫的皇子都将参与,到时禹昊的缺陷很可能成为众人嘲笑攻击的目标,那么这个孩子必将再次受到伤害,这是染袖不愿见到的。
如今在乾鑫宫,两位皇子虽不在一起学习,但时常会碰面。大皇子性格外向,聪明倨傲,眼中也透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特别是在乾王对他们进行考核时,大皇子出口成章,而禹昊却只能书写作答,高下立分。
不同于染袖的忧虑,乾王反而颇为满意,才几个月,禹昊便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仍不能说话,但起码有了皇子该有的面貌,举止得当,进退有度,而且光以书法而论,大皇子都及不上他。显见云舒宫众人对禹昊的教导与关怀确实是不遗余力。
这天,染袖带着禹昊前往南宫,手上还拿着前些日子准备的一副拼图,打算晚上和禹昊一起玩。
谁知快到宫门口时,正好遇到了大皇子禹珏和他的内侍。
“咦,皇弟,真巧啊。”禹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背着手走到禹昊面前。
禹昊对他躬了躬身,毕竟是兄长,这些礼节还是必要的。
“今天父王对你可是赞不绝口。”禹珏睨着他,嘀咕道,“一个哑巴,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夸的。”
禹昊低了低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禹珏嗤笑:“看你这可怜样儿,难怪没人要,最后只能过继给一个名不见经卷的夏昭仪。”
禹昊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悦,却依然不发一语。
“呵,还知道瞪人了?”禹珏摆摆手道,“本皇子随便你瞪,反正你也吐不出一个字。”
禹昊忍不住伸手拽了拽染袖的裙摆,染袖见状,正要开口,不想禹珏也朝她看来,一眼就看到她手中的东西,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回大皇子,只是一个小玩意。”
“拿过来给本皇子瞧瞧。”禹珏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禹昊一听,跨了一步挡在染袖身前,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怎么?看看也不行?”
禹昊坚定地摇了摇头。
禹珏也是小孩子心性,越是不让做的越是要做,他也不理禹昊,直接对染袖道:“拿过来。”
染袖本不想跟禹珏起冲突,便准备将东西递过去,谁知禹昊死死拉住她,不让她动。
染袖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个不错的契机。温和的方法不见成效,不知外部刺激能否有所作用?
于是她护着禹昊对禹珏道:“大皇子,奴婢手上的东西乃是二皇子心爱之物,他不愿与人分享,还望大皇子莫要强求。”
禹珏大概没想到这个宫女会拒绝他,先是诧异随后便是愤怒。他咬牙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皇子说话?”
染袖跪在地上道:“请大皇子恕罪,奴婢是二皇子的宫女,当以二皇子的命令为先。”
“好好,好得很。”禹珏握紧拳头,狠声道,“本皇子可以马上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禹昊又挡在染袖前面,冷冷地看着禹珏。
禹珏嘲笑道:“我不跟你这个哑巴计较,但是教训一个宫女还是有这个资格的!海清,给本皇子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禹珏在宫中倍受宠爱,从来没人忤逆过他,特别是在禹昊出事后,宫中巴结他的更多,长此以往,那种高傲的优越感自然成形,年纪不大,却霸道十足。
“遵命。”那名叫海清的内侍也是个不怕事的,一接到命令便毫不犹豫地上前朝染袖踢去。
禹昊去挡,可是他这小身板哪里能经得住成年人一踢?染袖连忙将他护在怀中,后背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脚。
“继续!”禹珏犹不解气地喝了一声。
那内侍又朝染袖踹了几脚。染袖咬唇忍着,而禹昊则张着嘴巴,似乎想阻止却始终发不出声音,越是着急越是无措,眼中逐渐蓄满泪水。
“哼,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禹珏夺过染袖手中的拼图,朝墙上一扔,顿时四分五裂。
禹昊看得双目赤红,躺在染袖怀中狠狠地瞪着禹珏。
禹珏大笑,胸中一口闷气总算舒解,接着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带着内侍扬长而去。
禹昊看向染袖,眼中满是难受和担忧。
染袖暗自叹了口气,可惜,还是没成功,自己这顿揍算是白挨了。
“没事,一点也不疼。”染袖安慰道。这倒也不完全是虚言,那内侍踹得是很重,可是她对身体构造了如指掌,懂得如何泄力,最后也不过受些小伤,大概只会留下几片看起来可怕的淤青罢了。
禹昊却是不信,他刚才听到染袖的闷哼,还有那踢人的响声,怎么会不疼?
染袖又道:“天色晚了,我们先回去吧。至于拼图,坏了就坏了,以后奴婢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禹昊看了看地上残破的拼图,不甘地点点头。事实上比起拼图,他更担心染袖,刚才染袖对他的维护深深印在了心中,那种触动难以形容,既酸涩又温暖……
进入南宫,染袖将禹昊交给老嬷嬷,让她带去沐浴。在南宫,另有几名内侍和守卫以及一名照顾起居的嬷嬷。二皇子虽然未成年,但依然要注意男女之防,以染袖的年纪,是断不能伺候沐浴的。
染袖反手揉了揉背,虽说伤势不严重,但还是会隐隐作痛。
禹昊今晚倒是乖巧,很快就入睡了。染袖又守了片刻才悄然离开。就在她离开不久,原本应该熟睡的禹昊竟然又睁开眼,他望着染袖离开的方向,心中默念:希望她尽快上药,明天我要更乖一点……
染袖并未留在南宫过夜,而是回到云舒宫。夏末涵等人已经入睡,只留下琴心守夜,她有些奇怪染袖为何这时候回来,却没有多问,只是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
染袖回到房中,脱下上衣,透过镜子看到背上果然出现了几块淤青。拿出伤药,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够不到伤口,不过她不想节外生枝,只能靠自己慢慢来了。
正在这时,耳边隐约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染袖背对着房门,却知道来者是何人,她装作随意道:“琴心姐姐,能过来帮帮我吗?”
来人在身后停下来,伸手拿过床边的瓶子,随后o露的脊背上就传来既清凉又温热的触感。
染袖微微一颤,回身望去,就见身着单衣的乾王坐在她身边,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揉着她的背。
染袖慌忙拿过一件衣服,准备行礼。
乾王阻止道:“不用多礼了。怎么回事?这伤是怎么弄的?”
“只是奴婢不小心撞的,皇上不用担心。”
“是吗?”乾王眯起眼,道,“能撞出好几块?”看着染袖洁白的背脊上多出的那几片淤青,真是要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他的女人也敢动?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皇上今晚怎么会在云舒宫?有叫人伺候吗?”染袖问道。
“别转移话题。”乾王帮她上好药,沉声道,“回答朕,怎么弄的?”
染袖偷眼看了看乾王,小声道:“只是小事,皇上不用为奴婢计较。”
“你真的不说?”
染袖连连晃着脑袋。
“那算了。”他要查还怕查不出来吗?
目光不经意落在染袖的胸口,乾王忍不住勾住她的腰,低头含住那有人的樱桃。
“啊,皇上,奴婢待会还要回……唔。”
“别管那些,朕想你好几天了。”说着,手探进裙底,细细摩挲。
乾王还顾及着染袖后背的伤,让她侧躺着,衣服一褪,便长驱直入……
乾王还知道节制,要了两次之后便罢手了。第二天一离开云舒宫便着人去查染袖的事,在得知两个孩子的冲突之后,他陷入沉思,一方面因为禹珏的霸道,一方面也因为禹昊的病情,另外染袖的维护也令他心生怜惜。
明年的第一次考核即将来临,禹昊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他能在考核之前恢复如常吗?
☆、25再次尝试
几天后,乾王找了个由头将大皇子禹珏身边的内侍海清给调走了,伺候皇子的人虽然主要由其母安排,但皇帝有权过问,若是突然调走某人,便代表那人犯了错,今后将不能再被皇子启用。
皇后略有疑惑,仔细问过禹珏之后才明白事情原委,她表面上不动声色,重新给禹珏选了一名内侍,可心中却对乾王偏宠禹昊颇有不满。同时她也意识到那个宫女对乾王的影响力。他们的关系,大部分人不知道,可是皇后不可能不知道。皇子教训宫女实属平常,即便那个宫女事后告状,以乾王的性格,多半会认为此人恃宠而骄或不知进退,结果乾王还是为了那宫女处罚了她的人。皇后并不在乎一个内侍的生死,她在乎的是自己孩子的地位。
这云舒宫,夏末涵,禹昊,染袖……皇后眼中闪过几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她该庆幸禹昊现在只是一个说不出话的哑巴吗?
皇后在这边深思熟虑着,禹珏这个孩子却没那么好的修养。他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本来那天教训了宫女之后,心情已经转好,谁知没几天,自己就受到父王的处罚了,虽然调走的是内侍,可打的却是他的脸,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从这一次开始,他就想方设法地找禹昊的麻烦,反正他不能说话,被欺负了也只能憋着,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去告状。而且他也学精了,专挑没有染袖跟着的时候,除了染袖,其余宫女都很识相,不敢与他起冲突。
当然,禹珏也不敢动武,只能弄些吓人的恶作剧,以看禹昊的笑话为乐。
这样的情况很快被云舒宫众人发现,夏末涵在心疼之余,也不时叮嘱禹昊要忍,她认为皇后势大,大皇子又聪敏,而禹昊却有缺陷,将来肯定会退出竞逐,与大皇子对立毫无好处。况且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过段时间,大皇子肯定会消停了。
染袖也承认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毫无意义的忍却只会得到反效果。禹昊正处在建立人生观、价值观与荣辱观的成长阶段,一旦被欺负惯了,忍让退缩根深蒂固,那对他才是真正的灾难。在这个朝代,只有能力才能获得尊重,否则即便你出身再高贵,将来也只能被人遗弃。染袖并非一定要将禹昊推上王座,但即使只做王爷,也要做有实力的王爷。在这里,因为政治格局的特殊性,可不会忌讳王爷坐大。
目前只有让禹昊重新开口说话才行,可是她用尽了方法,除了让禹昊更粘她之外便一无所获。难道他真的不能说话了吗?
“嗯?禹昊今日为何还未回?”夏末涵朝外面看了看,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染袖放下手中的宣纸,说道:“奴婢去看看吧。”今天跟着禹昊的是松韵,脾气比夏末涵还软,若遇上那小霸王的刁难,恐怕只有哭的份。
“也好。记得别跟大皇子起冲突。”夏末涵不放心地叮嘱着。
染袖点点头,提着一个篮子转身而去。
前往书斋时会经过一座花圃,那里种植着大片花草,主要用来供给三品以上的嫔妃当作日用,或美容,或沐浴,或制作花茶和糕点等等,平时少有人至,染袖打算趁着接禹昊的空档,顺便摘些新鲜花瓣回去。
走到花圃附近时,抬头便见到水潭上的亭榭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禹珏和禹昊。
但奇怪的是,他们身边的奴婢却不见踪影。两个孩子在亭榭上纠缠着,主要是禹珏在戏弄禹昊。染袖猜测是不是禹珏叫人将宫女松韵给支开了?
正在她要靠近时,赫然见禹珏抢走禹昊手中的某样物件,然道站到亭榭边的石台上挥舞着。禹昊一激动,也爬上了石台,想抢回自己的东西。
染袖暗惊,两个孩子真不知危险,这亭榭下的水潭不但深而且常年四季的冰冷,一旦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染袖加快脚步,想趁着没出事前将他们拉下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听“砰”地一声,水花四溅,亭榭上呆站着的是禹珏,那么落下去的便是……
“禹昊!”染袖心中一紧,丢下手中的篮子,想也不想就跳入了水潭。
潭水果然如想象中那么冰冷,深秋时节,寒意逼人,饶是她身体素质不错,也有僵硬的感觉。
染袖奋力朝正在潭中沉浮的禹昊游过去,她不敢想象,若今天没来接人,那么遇险而不能呼救的禹昊,很可能就此一命呜呼。到时只要禹珏否认,又没人在作证,最终责任只能由松韵和整个云舒宫来背。想到此处,染袖就忍不住一身冷汗,真是一点也放松不得啊。
终于够到禹昊,染袖将他托起,迅速往岸边游去。看禹昊的情况,除了脸色苍白,多喝几口潭水之外,并无大碍,只要回去之后喝完姜汤驱驱寒即可。
很快到达岸边,岸边环绕着许多光滑的大石头,位置很高,落在水下的石面布满青苔,染袖费了点力气才将人推上去。
就在她准备爬上去时,突然心中一动,一边看着正跪在地上咳嗽的禹昊,一边抬脚踩在石块上。
“啊!”染袖装作脚打滑,仰身落入潭中,水花溅到禹昊身上,将他惊动,转头看去,潭面上除了几圈涟漪,哪里还有染袖的身影?
禹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瞪大眼睛看着静悄悄的潭面,身子微微颤抖。
不过一会,染袖又从水中冒出来,不待禹昊惊喜,就见染袖不停拍打水面,神色慌张,似乎不知着力,人竟然离岸边越来越远,情况十分危急。
禹昊张着嘴,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路过,可是四周安静异常,原本在亭榭上的禹珏也早已吓得逃走了。
“救……救命……”染袖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传来。
禹昊整个人仿佛都僵直了,他眼中蓄满泪水,两手无意识地掐紧泥土中,张着嘴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一长小脸涨得通红。看着染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他也越来越着急。
不,不要死!
染袖,染袖,染袖……
终于,在染袖彻底沉入水中时,禹昊闭上眼睛,憋着力气大喊:“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禹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一只手搭在了岸边的石块上,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影露出水面。
禹昊一脸呆滞地看着,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呼救的声音并不大,若染袖真的溺水,恐怕是等不到别人找来。好在刚才不过是染袖临时起意,当她听到禹昊第一声叫喊时,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染袖虚弱地笑道:“二皇子,奴婢没事。”
这一瞬间,禹昊仿佛做梦一般,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斥心中。
在染袖艰难地爬上岸后,他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