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谁家天下第4部分阅读

      谁家天下 作者:未知

    御座前的案几,从要不要变法、要不要实行君主立宪和要不要改变封建制度三方面痛予驳斥。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我知道我唯一所能做就是占据身为羽帝凤凰的正统优势,巧妙地施展其政治手腕,逐渐地减少来自他们的阻力。

    和他们相比,我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一步一步的来,自下而上的慢慢去改变羽族现有的诸多弊端。

    好事多磨,我只能从现有的内外交困的危局来唤起他们的自救意识,在朝廷里起码有朱丹、疏影这些年轻一些、救国的热血还没有完全冰冷的军方首领能理解我的报复和志向。

    而民间有志于改变现状的士子和商户也支持我的变法,我相信这一场变法维新能自下而上,逐步的实施。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毕竟只是羽族的帝王,没有办法去影响别族民众的思想,只能从羽族开始。

    在我的强硬态度面前,起码表面上羽族四大城开始了逐步实现居民可自由迁徙,自由商贸,不受任何限制。

    依照新法,贵族也不能随便的索要贡品,强占平民为奴。

    ……

    这些都受到了士林和平民以及部分成为自由民的奴隶的相应。

    长老们也没有了往日的气焰,再也不能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我以为成功就在眼前,却没有想到一切只是暴风雨前平静的假象而已……

    (19)武运倡隆

    在我行成年礼前的这一年,羽族发生了一件大事,西方的兽族联军又蠢蠢欲动,意图不轨。

    我虽然不情愿,但在没有正式接掌羽族军政大权之前,却也无法反对,只能按照长老会的提议由疏影领军出征。

    或许疏影受之如饴——可以借故避开我的纠缠。

    深邃的天空下,战旗翻滚,征鼓如雷,暗红底色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征西将军疏”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连一向老谋深算、个性阴沉到喜怒皆不现颜色的长老们都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而我只能望着西方,默默祈祷,其实我的担忧也是多余的,疏影一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当夜,征西大营灯火通明,不时有一些身披斗篷的人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

    这到不是什么守卫疏于防范,让别族细作溜了进去,而是羽族的一项传统,在军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几乎是半公开的进行——因为历年征战频繁,没有在军中效力过的人是不能结婚的,所以许多定有婚约的少年一旦出战或许就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从此鸳鸯别偶、阴阳诀别,所以在正式出征之前许多不能一起出战的情侣就会原本将发生在洞房花烛之夜的事情提前举行了。

    虽然官方也不提倡,但是实际上偷尝禁果之后即使留下十之一二的遗腹子,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也能缓解一下因为征战而锐减的人口危机。

    因此很多情侣就在死亡的阴影下抵死缠绵。

    无数小帐篷里低喘轻呻起来,我也偷偷摸摸的混进偷欢队伍里,看着前面羞红着脸低头急行的几个少年,以及守卫行营辕门的黑脸大哥和胡须大叔忍着微笑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正经样子,我也只想苦笑着说一声——大家都辛苦了,为了羽族的未来……

    就在这形式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正在主营查看粮草储备帐目和身边士官商量着行军路线的的疏影,被猫着腰的我突然一下冲进去、揭开斗篷、露出面目这一连串一气呵成的动作给惊诧住了,正好让我将他一把按坐在椅子上。

    我也顾不上装装矜持,顺势扭转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双手颤悠悠的挂在他脖子上,虽然说色胆包天,面对疏影的冷淡,我终究是有些心虚胆怯的。

    疏影虽然恼怒,直斥我胡闹,却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对策,又不好当众我推开。

    而朝帐篷外四散而去的低级士官们却不知我的身份,只当是爱慕自家将军的少年前来投怀送抱,都在跑到安全地段以后起哄着让疏影就此梳拢了我……

    当然他们还算有风度的放下了营帐的布门,虽然薄薄的一层不能掩饰住里面的声音,但是起码让我有掩耳盗铃的勇气。

    气氛正是好极了,天时地利人气都在我这边。

    于是我很英勇的伸出了‘狼爪’,一把伸进疏影的领口,幸好因为还未正式出战,他没有穿厚重的索子甲,大大的方便了我的‘作案’。

    疏影没防备到我居然厚着脸皮就真刀真枪的动手,突然被我满是冷汗湿漉漉的手摸上胸口,因而失态的轻呼一声,却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压低了声音同时,迅速将身子往一旁挪:“陛下,你……”

    此时满营的灯火都很食相的被人熄灭了,一轮明月在积云中忽隐忽现,我把头俯在他胸前,什么也不说,空旷的营帐里陡然的安静起来了,只有我们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自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许久没有感到如此刻一般的安宁平和。

    我抬起头,对准疏影红嫩的唇轻触一吻,实际上已经是不喜欢被人接近的疏影所能忍耐的最后极限。

    既然他没有排斥,于是我除了用唇霸占住他的唇不放开以外,还拼命伸出舌头往他抿紧的嘴巴里舔。

    疏影的唇凉凉的软软的,亲起来真的好舒服。

    两片嘴唇交缠良久,疏影狠命将已经全身绵软使不上劲来直往他怀里钻的我拉了起来,让我站在他身前,沉声道,“我很快便回来的,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

    我整理好仪表,掀起帐门,恋恋不舍的对他说:“我走了……疏影,祝你武运倡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多加小心……”

    疏影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沉默的开始召唤部下,忙起公事来。

    我当时只能红着脸,拉起斗篷,低头冲出去,想让夜风把我浑身的燥热给降下来。

    疏影和我都没有想到,那很寻常的一句之后,就是无可奈何的长久分离,厉尽艰难才得重逢……

    天音透过门帘的空隙,望着梧桐宫外的群情激愤,不知道何时起民众聚集在宫门前高嚷:“昏君无道,必遭天谴!”

    “仁兽不仁,天道必反!!”也有一些激进的人呼喊的不是为了一国一族的兴旺而起的口号。

    反对之声此起彼落,情绪高涨沸腾,场面近乎失控。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些侍卫们脱下铠甲丢下武器并入示威的人群中。

    天音隐隐约约地感到这就是他想呼唤的革命热潮,这些觉醒了的民众,开始抗拒来自旧势力的权威。

    这些人似乎都看过由他命人偷偷散布到民间的一些宣传册——用故事来讲述民主的大同世界该如何,每一个人都能自由的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

    “陛下,窗边很危险,有些暴民会拿石头砸进来。”翠喜脸色苍白的走到天音的面前,他似乎是才哭过了,精神萎靡,两眼红肿,总之,一副沮丧憔悴的样子。

    “翠喜,你怎么了?”天音担忧的握住翠喜的手。

    “我撤离外府的时候,府里的侍婢来不及逃跑,连房子一起全部被那群疯子烧光了……”翠喜咬着牙说:“等朱丹殿下回来我一定会亲手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天音万万没有想到情况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近乎暴乱的状况,因为疏影带着羽族近一半的部队去对付兽族,而朱丹则带着另外一半去防守蛇族,造成了穹天城内部空虚,暴乱一起,剩余的近卫人手不够无法镇压,只能收紧战线,把所有的王族显贵们护进了城高墙厚的梧桐宫,等待两位将军带兵回援。

    后来天音才陆续打听到象翠喜这样能逃出来的还算好的,据说很多家是连主人带奴仆全部被杀,连两三岁的幼童都不曾逃出。

    天音脸色苍白的僵坐在御座上,听着七宿等人继续报告穹天城所遭受的损失,什么民房被焚烧,无辜平民被认为是狗腿子而被残杀……

    神色沉重的听着汇报——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想创建的是一个平等的社会而不是相互仇恨着的世界。

    虽然大乱后才有大治,可是乱成如此局面,都不知道如何收拾。

    喃喃自问:“为什么……”

    天音颓废的一挥手,让众人依命退下,但是柳宿却神色有异的似乎有话要说。

    “柳宿,七宿皆我之臂膀,没有什么机密不可以当众说的。”天音伸出手,捏了捏眉头。

    那柳宿听闻此言,却面色一变,跪下重重的一叩首:“我带来一物,事关重大,请陛下过目”

    天音正要说:“是……”——是什么东西?递过来就成,不要行此大礼……

    就见一道寒光迎面袭来。

    柳宿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就刺向天音。

    只见翠喜窜起身,挡在了天音面前,抵住了那个匕首的突刺,而同时星宿一把拉过了天音,伸腿就是一脚,将柳宿揣出去老远。

    翠喜见柳宿躺在墙角挣扎半天也站不起身,才放下心来感到手臂剧痛,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以下犯上,找死啊!”

    “……哈……陛下不是常常教我们人人都是平等的么?既然人都是平等的,那么凤凰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柳宿似乎伤到了要害,咳出几口鲜血,断断续续的说着:“陛下,你没有见过穷得没有饭吃的人家,孩子都饿死了,父母一边哭一边烹孩子的尸体那种悲惨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凤凰的存在,所有的羽族贵裔都是凤凰的后代……都是他们站在平民的头上作威作福所造成的……”

    柳宿说完后颇有听天由命意思,只是有气无力的趴在墙角等待处置。

    天音似有不忍的样子,却被翠喜手上的伤给吓住了,只能听任翠喜的指派,把柳宿关进了大牢。

    折腾了一天,天音只觉得疲惫无比,而柳宿却的确有——凤凰的存在就是金字塔的顶端,如果没有了这个顶端,那么压迫的一层层的大小贵族或许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我会是凤凰,为什么我要是凤凰……

    凤凰是不该存在的吗……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22)凤凰悲歌

    疏影得到穹天告急的传讯之后,也不等将士整营跟随,就急匆匆的离队,焦急万分的骑着飞马往回赶。

    就在能看到天边城池朦胧的影子时,他才发觉不知为什么,今晚的霞光特别艳盛持久。

    若在平时,彩霞满天的黄昏十分短暂,往往才来得及注意到西边云霞红似火,便要眼睁睁看着这云彩黯淡下去。

    而这一晚,疏影却看到天边赤云绵延千里,经久不散,将附近的丛林山峰映得如同披上一层红艳的绢纱。

    夕霞如此美丽,却让他心惊胆战,他还记得凤凰离世的涅磐之火也是如此璀璨——虽然鸿翌那场惨烈却绝美的死亡,让他一扫心底积攒已久的怨恨。

    但他却不愿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这悲惨的场面落到天音身上。

    而那漫天红霞下的穹天城之上,云层下浅浅几缕金光之下却有七只形态各异的华美鸟儿的虚影在天空中翱翔徘徊。

    “七凶玺!他们竟然请出了七凶玺……”疏影先是一惊,随即一想也明白了——爹,你正是好谋算,用自己的命来绊住我,却拿出七凶玺来对付不听你们元老会指派的天音。

    传说太古时期,万鸟争王。无数天生神通,羽毛华美的灵禽,齐聚不元山,为鸟皇之位争个天翻地覆。

    其中最具皇者之风的灵禽共有一十九只,各有无数禽鸟拥戴。

    后来凤凰身具‘智、信、仁、勇、严’五德,非梧桐不牺的高洁品行,为天下之太平祥瑞,成为百鸟之皇。

    其中,阳离、勾武、毕方、鸠鸩、重明、大风、迦楼罗七鸟不服,争执不休。

    却被打的魂神分散,他们的怨气以及凶魂就被封在这‘七凶玺’里。

    自己当时也觉得奇怪,爹把七凶之位传给了自己,却没有把这号称上能处置昏君、下能镇压叛乱的‘七凶玺’同时传下来,原来是留在了穹天,借着叛乱对付不甘心做傀儡的天音。

    好机巧的手段,正好借了个时间差,到时候还能让身为‘七凶玺’现任主人的自己背负这个弑君的罪名。

    天音你一定要没事,否则,我就让穹天城和这漫天的火烧云一般被鲜血染透……

    ——————————————————————————————————— 让疏影松了一口气的是元老会的长老们虽然祭出了‘七凶玺’,但却不具有七凶传承的正统性以及那个无休止的怨恨而进行无法彻底的控制,导致攻击无效。

    紧随疏影回朝的军队已经上了梧桐宫东门协防,这里已经成为了血肉模糊的修罗场,几条攻城的云梯横七竖八地靠在宫墙上,墙根处死尸籍籍,朱红色的墙砖被血水浸润成一种近乎深墨的颜色,一些伤而未死者哀号着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天音身体颤抖地站在露台上看着这个震撼性的场面——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血,如此多的死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话在他脑海里激荡着。这一幕久久留在他的脑海中,多少年后,他还时常被这一副画面从梦中惊醒。

    疏影看到天音紧闭着眼,完好无缺的站在城头的露台上,似乎不忍看着这一幕,却不由心头一暖,放下心来。

    两人一人在城下,一人在城头,中间是纷纷扰扰的人群,疏影越过这千千万万不相干之人向天音望去,如同越过几个世纪的光阴,也如同在三生石上难以舍去的缘分,又如同在越过千山万水所经历的刹那永恒。

    天音此时恰好回头,两人眼神相碰,都是安心一笑。

    却就在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柳宿挣脱了约束着他的士兵,从长老的尸体上拿到了‘七凶玺’,凄厉的大喝一声,七只羽毛华美却凶悍异常的鸟影从虚空中出现,直攻向凤凰天音。

    柳宿自是被这个‘七凶玺’吸干法力变成一具干尸,而‘七凶玺’上的七凶鸟影却将天音从高高的宫墙上冲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疏影面前。

    疏影的心情从极喜中变得难以置信的极悲,如同失去动力的木偶般,呆滞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着摔在自己脚下的情人。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天音是凤凰,怎么可能从羽族的天空上摔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

    翠喜推开所有阻拦他的人,如同一只失去幼崽的母狮般拼命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天音:“陛下!陛下!你醒醒!”

    随着翠喜的哭喊声,宫墙上下都响起了绝望的哀号。

    凤凰生死不明,而唯一能控制局势的疏影只是半跪在抱住天音的翡喜面前,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相信现实的呆滞在半空。

    此时暴乱再起,士兵也随之哗变起来。

    而万幸的是朱丹也赶了回来,稳定了大局,冷静的命令医官开始救治:“除非涅磐之火再现,否则不准给我停!”

    乱民终于潮水般缓缓退去,兵士正整队步步紧跟,城头还不时有施术的光芒流溢,但是所有人眼睛中都只有茫然——凤凰离世!

    不死的神兽凤凰竟然被乱民杀死……

    漫天的鸟雀都随着不知明的苍凉自声而齐声凄凉啼鸣。

    因为没有多少人知道鸿翌之死的真相,在大家的认识中天音他或许是在羽族历史上唯一死于自己族人之手的凤凰。

    朱丹忙的焦头烂额,此时他才从别人口中辗转得知天音受伤的原由——再早先的突变中,元老会长老们突然倒戈,祭出‘七凶’,想控制凤凰,却在天音陛下极力抵抗中,失手被擒,而天音陛下却因为抵抗而脱力,连光翼都无法展现,导致再次被袭的时候摔下宫墙。

    朱丹终于明白疏影失控的原因,当时恰好在场的他,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飞翔的能力或许就能接住天音而不至于……

    七凶玺:传说太古时期,万鸟争王。无数天生神通,羽毛华美的灵禽,齐聚不元山,为鸟皇之位争个天翻地覆。其中最具皇者之风的灵禽共有一十九只,各有无数禽鸟拥戴。

    后来凤凰身具‘智、信、仁、勇、严’五德,非梧桐不牺的高洁品行,为天下之太平祥瑞,成为百鸟之皇。

    其中,阳离,勾武,毕方,鸠鸩,重明,大风,迦楼罗七鸟不服,争执不休。

    却被打的魂神分散,他们的怨气以及凶魂就被封在‘七凶玺’里。

    如果不牵扯到私人的感情,朱丹是绝对信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因此在他处理好穹天城叛乱的善后以及安置好自己以及疏影所带回的队伍后,才去探视凤凰的情况。

    这倒不是说他不担忧天音的伤情,而是他理智的明了并不擅长治疗法术的自己在这上面完全无能为力,只能静观其变,就算要伤心也等天音真的不行了再说,何必哭泣诅咒呢……

    看着自己的好友失魂落魄的站在殿外,只是神色凄然的看着殿内来来去去的侍从和医官进行救治,却也不和翠喜一般哭天喊地的冲进去帮倒忙。

    朱丹只是安静的走过去拍了拍疏影的肩膀,好心的权威:“你也别和翠喜他们一般见识以为哭天喊地就能唤回命中注定该死的人,现在只有医官才能帮到天音,我们这些插不上手的人最好就别打岔。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疏影却依旧没有从呆滞状态中恢复,只是慢慢的推开朱丹搭上他肩头的手,固执的说:“我要在这里陪着天音。”

    “你要陪也别这里陪……”朱丹真是拿他这好友没办法,指了指大殿内,众多亲随环绕的床榻方位,说:“进去和阿翠一样抓住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自知将死的时候灵魂都似乎离体空荡荡的在飘,但如果有你牵挂着的人在不停歇的呼唤,你似乎马上就能克制死亡,魂魄归位,然后活过来,好起来……”

    还没等朱丹说完,众人就只见红影一闪,翠喜就被拉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天音,疏影立刻取代了他的位置,动作轻轻的却紧紧的握住了天音的手,妃色的唇开合着不知道低喃着什么。

    被拉开的翠喜正要悍然大怒破口大骂,却被朱丹捂住了嘴巴:“阿翠,你认为你的呼唤能比疏影的有用么?在那孩子的心中,恐怕谁都没有疏影重要……”

    翠喜倒是停止了动作,小声咕咕囔囔的:“没良心的臭小子,有了老婆就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听闻此言,让朱丹沉静的面容上黑线一片。

    ———————————————————————————————————

    与此同时,蛇族主城,翡翠冷。

    千载寒潭之下,万年冰魄之上,密布着银白色鳞片的尾巴轻轻的一抖,从盘旋的状态变为近乎人类的直立,一双明亮的金瞳猛然圆睁。

    清冷的声音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急噪腔调呼喊着:“宝宝,快来!帮我一把,你爹爹他出事了!!”

    同样布满银鳞的软绵绵的小短尾巴急匆匆的在水晶地砖上滑动着:“父亲大人,爹他怎么了!”

    寒潭下的水晶宫殿内,紫色寒芒大盛:“你爹的魂魄似乎被幽明召唤。”

    “啊!那不就是说爹爹他要死了?!”清脆无比的童音也开始焦急起来:“父亲大人,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金色竖瞳不悦的一瞪,似乎在责怪童言无忌的随便提到‘死’这个不吉利的字眼。

    “父亲大人,我该怎么帮你!”小小圆圆的金瞳被吓的眼泪珠子直掉。

    “我们施展唤魂法……”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将没有持着法杖的左手递了过去。

    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粉嫩圆短的手指交扣着,结成法印,父与子同样瑰丽无比的金瞳都期待着法术施展开所产生的效果。

    远方有一个他们都关心担忧的人正在与死神较量……

    ———————————————————————————————————

    年老却因为保养得法身体稳健的医官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确是老了,全身打着摆子流着冷汗禀报着:“疏阁下,经过我们的检查,陛下的身体已经在法术的救治下完好无损,只是似乎摔下来的时候脑袋先着地,所以才暂时无法醒来……”

    “暂时,那你们认为这暂时是多久?!……”怀抱着经过自己亲自检查,全身没有一道擦伤的情人,疏影怜惜的抚摩着天音细嫩的尤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似乎是不经意的一问,但是那偶尔扫过的冰冷眸光却让医官们都胆战心惊起来。

    “这……关系到灵魂的问题,不是我们羽族法师所擅长的,如果是蛇族的巫祝或许有办法解决……”战战兢兢的推卸着责任,生怕这个有凶残名头的将军阁下会翻脸无情。

    “不擅长?那留着你们有何用?”极其冷酷的语气让人觉得疏影似乎随即就会杀人灭口,徘徊在医官周遭的毫无生机的死气却因为他怀中人一声轻吟而变如沐春风,温暖和谐。

    “天音。”干涩的唇凑到情人的耳边继续全伸投入的低唤着。

    本来自恃逃不过一死的医官们都在不知何时走进大殿的朱丹悄悄一挥手下,全部死里逃生,连滚带爬的逃出殿去。

    还没等朱丹开口劝慰,疏影连头都没有抬就开口:“朱丹,现在……对于我来说,就算羽族被灭族都无关紧要了……”然后就沉静下来,无言的送客。

    朱丹叹息一声,走出大殿,关上了殿门。

    月光被云层遮盖,黑暗再度笼罩下来。

    而殿内却温声细语绵绵,虽然只是疏影在自言自语,却别有一种温馨的味道。

    唤魂咒:擅长巫术的蛇族法师所能施展的一种法术,功能就如其名,能呼唤已经消逝踏入幽明的灵魂恢复,如果能力不达到七级,那么就会法力不足,以夺取施术者的生命为代价。

    天空湛蓝,高远而深邃,蓝天上是白云朵朵,而白云之上则是一座精致且磅礴的城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俯视尘埃,那就是羽族的主城——穹天。

    如果有人能将神识伸展到白云上,那么他就可以远远的眺望到那座仙境般景色如画的城池里。

    隐约有人站在它的边缘,任防护结界遗漏的微风卷起几缕发丝,云雾飘渺间,华服上的丝绦当风而舞,更有一种悠闲的神仙中人的味道。

    保养得法而显得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抚过雕刻成一张带露荷叶的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沿着杯中鲜血般艳丽的葡萄酒荡漾起的涟漪缓缓的滑动,最终带着醉意的声音划破空气的沉寂:“大丈夫难得功成名就,满饮此杯,特为你我庆祝,一切皆心想事成!!”

    说罢自己先将酒饮尽,又从一旁的白玉壶中给自己倒满一杯。

    朱丹望着疏影,目光灼灼的问:“疏影,这些年来,你真的觉得一切都称心如意吗?!”

    而现在羽族千万人之上的疏首辅似乎醉了,眼神迷离的呵呵笑着,眼睛半开半合:“现在早就该死的那些老顽固们已经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我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天音,那孩子……”朱丹不由的叹息一声:“我听翠喜说那孩子失了魂魄,一直痴痴呆呆的,你……”

    “……呵……我自然是一切都好……”疏影又是一阵轻笑,暖风中的花枝一般的摇曳着,懒洋洋地说:“你知道么?天音说,我要多笑才好看……”

    “疏影,你别多想,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羽族的大局,一定能找到法子让那个孩子清醒过来的……”朱丹深怕疏影因为天音无法治愈的事而失去常人的理智,那经年的疯症又发作——当年天音先是昏迷不醒,后来经过救治睁开眼睛以后却是一副木木的呆傻样子,也不知换了多少医官,就是不见效。

    “我从来都没有为他的病而着急过,就因为他痴傻才好啊!这样才没有人能说我配不上他……”疏影依旧笑得风淡云清,对朱丹告了声罪:“我先失陪了,要回去陪天音了……”

    朱丹见此情形也只能摇头叹息,再也不提。

    ———————————————————————————————————

    梧桐宫,凤凰寝殿。

    疏影脱下外出时所使用的披风,将它递给一名前来躬身行礼的侍从。

    虽然人来人往,但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却安静的有些诡异,只见那名侍从肩头所停着的一只鹦鹉张嘴说:“一切安好,陛下一直在房间里等大人。”

    疏影只是奖赏般笑着抚摩了一下鹦鹉华丽的翎羽,不用它回禀,他也知道一切安好,这座宫殿里已经排除了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出了柳宿的事情之后,他连号称对天音忠心耿耿的其他六宿都打发出去,所有内侍都用上了不会编排是非的哑巴。

    穿过沉静的掀不起一丝风浪的宫殿,走到位于寝殿后部的天音的房间。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无数串的各种不同质地材料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而那一直说喜爱风铃之声的人却是安静的坐在几条从殿顶上垂下的七彩丝绦连接而成的秋千上,如人偶般依在秋千上的人看着自己进来却连一根睫毛都不曾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颤动。

    水晶帘动微风起,装饰着大殿四周的精致饰物上的羽毛旋起,四散开来,如梦似幻。

    “天音。”轻唤着那永远无法回应自己的人,疏影一跃而起,一朵紫藤花般轻盈的落在秋千上,秋千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起伏晃动。

    “你知道么?今天最后一个忤逆我的元老会长老也被我铲除了,朱丹他问我是不是真的万事如意……”在秋千上下回荡中,疏影抓起情人软绵绵着不上力的双手放在脸侧,细长的双眼眯起,而在眼睛的缝隙中却没有一丝喜悦的味道:“人快乐不快乐,就如饮水一般,冷暖自知,我知道我不快乐……”

    “我不知道你快乐不?但是你说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应该是很开心吧?!虽然我不讨厌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责任……”疏影将天音的双手摊开,用唇细细的吻着他手心柔嫩的肌肤:“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你知道么……”

    风起云动,但是漫天的白云朵朵和如冷梅般娇艳的疏影一样都无法在天音空洞的眼瞳里留下任何痕迹。

    (25)比翼齐眉

    四翼飞马全速地飞行着,山川和河流从下方不断的掠过。

    不过疏影萨却知道这看似的缓慢其实只是距离太远而产生的错觉而已,即便是最快的千里良驹也赶不上这只飞马的一半速度。

    而且这是完全直线的前进,只要再过一天就可以到翡翠冷了。

    四翼飞马从一片轻云中穿过,把棉絮般的云撞得支离破碎。

    云中所含的寒气高速刮在脸上甚至有点隐隐生痛,如果不是四周已经由随行法师们布上了防护的结界的话,除了自己能以8级战士的斗气张开一个防护网以外其他的人骑在上面大概连眼睛都睁不开。

    远远的可以看到如同一块上好的翡翠般碧绿的冻湖,湖的四周的高大建筑以及湖下隐约可见的华丽宫殿就组成了这号称东地明珠的——翡翠冷,蛇族的第一大城市以及主城。

    飞马不断的降低高度,疏影虽然依旧看似闲适的微笑着,心底却思虑着朱丹的叮嘱感到心情沉重起来。

    想到两族边境被莫名其妙的残杀在营帐里连反抗都不曾有的士兵,尸体的面容上竟然残留着一副和熟人打招呼的微笑,而另外一些尸体经过检验竟然是死了许多天以后还曾活动过的疏影就觉得毛骨悚然。

    控魂术……实在是很可怕,自己亲眼看到被分割着无数碎肉片的部下完整无缺的尸体竟然被人送到穹天城,听朱丹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是蛇族的巫帝新开发出来的法术,能将人体的一块肉片或者一根头发复制成一整个被他们控制着的人偶,而亲近之人却完全无法分辨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法子虽然恶毒却对自己无效,就算是朱丹翠喜这些亲近之人,自己都不曾失去防备,因为越是亲近之人才能越伤害自己至深……

    这世上除了那个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的傻子以外,恐怕没有人不被自己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哼,本首辅就怕你们不用这法子对付我……

    冷冷的一哼,疏影操纵飞马下降,眯着双眼,将这漫天风雪中的城市里的繁华景象,一一瞧在心中。

    一行人在蛇族巫师所派遣的双头飞龙的引导下将飞马停在翡翠冷郊外丛林中的一块空地上,虽然谨慎,但是蛇族前来迎接众人的竟然身份不凡。

    那少年一身纯白丝袍,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虽然没有记忆中曾出现过四处游弋的小小蛇尾,但是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依旧。

    “宝皇子,好久不见了。”疏影一掀袍角,微微欠身,就此为礼。

    “原来是风雪故人来,疏首辅,你也别来无恙……”宝贝双手合一,抱了个拳,笑眯眯的说。

    心怀鬼胎的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闲聊起来,一路走到了看起来似乎是匆匆而起的一座典型的蛇族水晶建筑。

    “疏首辅,这琉璃傲雪阁就是特别为了欢迎你而建的……”宝贝粉嫩的脸蛋上两朵笑旋浮起,罗嗦了半天,在准备离去之时,特别伸出一只肉肉的食指,提醒道:“还有哦,阁下除了外城以外什么军营、皇宫、法师修炼的塔楼都不要随便去哦,因为您能来我们翡翠冷是我爹爹力排众议所达成的,元老会里的长老包括我父王大人都是不赞成的哦……除了由我爹控制的外城以外,都不是安全的地方哦!”

    “多谢提点!”疏影依旧笑得清高,似乎没有看到对方眼睛中的恼怒——似乎这位皇子殿下也是不欢迎自己的人之一吧……

    连身为巫帝陛下唯一的子嗣的皇子殿下也要屈从于其权威的人——那位据说让蛇族起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南明亲王到是值得一见的人。

    想到这里,疏影不由失笑——自己身为羽帝的‘比翼’,就要和这位身为巫帝‘齐眉’的南明亲王会面,真是奇妙……

    比翼、齐眉:出自比翼双飞,举案齐眉,羽族结婚后两人互为羽翼,别人就称他为谁谁的比翼,而蛇族则是成为齐眉。

    翡翠冷,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城市,如果说穹天城是火焰,那么翡翠冷就是寒冰,这到不是说它的天气,而是人,其实走在翡翠冷的大街上,你可以很明显的分辨出谁是翡翠冷的本地居民,谁又是外来客,那些悠闲漫步,缓慢四顾的似乎在享受着暖冬阳光的人一定是本地人,而步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时被本地人讪笑几声的就是外乡客了。

    不过,疏影发现在他所处的翡翠冷的外城,那些熙熙攘攘的外乡商人竟然占到街上出现的总人数的一半,这倒不是蛇族比较能容忍外来人,而是因为这位城市的主人南明亲王亦不是蛇族人,巫帝为了安抚不能忍受蛇族孤寂生活的他才会允许外族商人来翡翠冷进行贸易,结果就是在翡翠冷城外又扩建了几乎和内城一般大小的外城。

    蛇族和羽族不一样的是,因为凤凰永远不死,所以羽族是万代同一传承,帝王之位是永远不变的,而蛇族是强者为尊,帝位似乎总在变动中,所以历任巫帝陛下都没有立太子,就算是立了,在他死后自己的子嗣也未必能继续坐在这至尊之位上。

    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疏影有些恶意的想——南明亲王,难道你就不知道眼前的繁华只是建立在沙砾上的城池,随即可能崩溃的么……

    疏影发现街市上竟然有羽族的商人在交易一些羽族特产的水果,正要走近去问,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他眼前晃过。

    天音!怎么可能?!……

    那人似乎和摊主很熟,在丢下几枚星币换了一些水果的同时,还和摊主说笑了几句,那熟悉的阳光般的笑容,让疏影更是一怔。

    “天音!”疏影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

    那人却象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悠闲的向下一个摊子逛去。

    疏影正要追上前去,却被一人拦住:“疏大人,您也对我们蛇族的集市有兴趣啊?!”

    就被这么一耽搁,那和天音极象之人就转过街角,就此不见。

    疏影收敛起面具般的笑容,冷冷的瞪着眼前的还在喜滋滋的鼓噪着的宝皇子。

    “哎呀呀!疏影大人不笑的时候好可怕啊!难怪凤凰陛下那么怕你!”眨眨眼,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宝贝故意如此说着,却被无视。

    “皇子殿下前来找在下,恐怕是有事……”疏影恢复了常态,依旧亲切的微笑着。

    “是啊!我爹他想见你呢!”宝贝抬起有着竖瞳的大眼睛,闪耀出一阵兴奋的光芒,伸出手就去拉疏影:“快走嘛,我爹爹一大早就出来说要见你哦,我陪他到驿馆却没有找到你,让他好失望哦!!”

    疏影不留痕迹的躲过宝贝伸过来的手,清傲的一笑:“南明亲王有请,疏影自当遵命……”

    ———————————————————————————————————

    回到了馆舍,却见一队极其华丽的仪仗等在馆舍之外,疏影心中不由的轻蔑的一笑——如此嚣张跋扈,亏得我之前如此推崇……

    走进馆舍内厅,却见一人早已经等在花窗前,闲适的看着窗外几枝傲雪的寒梅。

    那人头戴雕刻成无数枝细碎骨朵的金箔花冠,身穿着描金的绚彩华衣,只是轻轻的一回头,所簪的花钏就反射出一阵让人晃眼的富丽堂皇的金光。

    而这浮华的行头之下却有着一双温润的眼睛,素净的面容上是让疏影熟悉无比的温柔笑容。

    “天……”音!!

    疏影正要开口,却被人打断,只见宝皇子一下子就冲进那人怀里,撒着娇:“爹啊!我把你要见的人找了回来,你有什么好东西奖赏给我啊!”

    疏影才找回理智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男子——虽然他怀里抱着撒娇乱蹭的宝皇子,却依旧气度雍容,笑容亲切,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

    眼神很清明,自信的神采经过掩饰在眼中不时闪过。眼角眉捎上带着几丝岁月的无情,但那面容上的悠然笑容让他平添几分成熟男子才有的魅力。

    不错,的确是自己误认了,他绝不是天音……

    虽然他极象天音,但尤带几分淘气和狡诈的童稚神情与岁月流逝所带来的成熟稳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疏影在观察人,那人也在观察他——这位内阁首辅虽然此时笑容满面,但是眼睛里却只有冷酷,据市集上的羽族商人说这位大人才华横溢,精忠为国,计谋深远,与红鸾殿下可以说是一时瑜亮,这几年同心协力,成就了不少大事。

    他这种人恐怕是最不好对付的,因为冷酷所以才内心坚定,不容易收买而且固执的难以相处。并且他此时面带笑容,看似温柔,恐怕……

    虽然两人都在戒备的打量着对方,却依旧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来,亲切的握住:“疏影大人(南明亲王),我对大人(殿下)真是一见如故……”

    然后转入了公式化的寒暄,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开始进入了两国间的商贸谈判,而略有空余的宝贝则窝在爹爹的怀里,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27)家宴

    没多久疏影和南明亲王就以兄弟相称起来,这到不是他们关系有多好,两人都心知肚名这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