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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作者:容光
听到的标准对白根本不同。
吃饭时,那里的人对她说:“Time’s too short. Do, just binge。”
她一头雾水,揣测对方让她及时行乐,别吃东西,出去嗨?
再三沟通,她才明白,对方告诉她训练太紧张,午饭时间有限,细嚼慢咽来不及,还是狼吞虎咽吧。
飞机上,她的澳大利亚籍教员坐在一旁,要她在起飞前汇报各项数据。
她自己汇报就很顺利,他一问起来她就卡壳。卡壳的原因是,澳洲口音简直可怕,她总是听懂一半,还剩一半全靠猜。
去加拿大这一年,路知意觉得自己进步最快的是想象力。
听了上半句,联想下半句。
看着对方的表情,揣测他的意图。
有时候只听懂几个单词,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自动补全对话= =、
苦。
日子真苦。
可那段日子里,她过得充实忙碌,紧张到一空下来就只能睡觉的生活节奏里,她竟也能找到些许乐趣。
机窗外的蓝天不见一丝雾霾,起飞后,广阔无垠的山河逐渐变成微缩景观。
食堂的三餐无比丰盛,中式西式二者有之,同行的人全都胖了一圈。
苏洋摸着自己的腰,第一个月说:“我怀上了。”
第三个月说:“怀半年了。”
临走时,面无表情:“可能要生了。”
她听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口音,看着加拿大地广人稀的壮丽美景,总是忍不住去想,她正踏着他的足迹,看他看过的美景,体验他有过的艰辛,朝他坚定不移地走去。
那条路的尽头,她也许不能和他并肩而立。
但对她来说,喜欢他、仰慕他、靠近他,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转机出现在快离开加拿大的时候。
那一天,当她出色地完成飞行任务,将大型客机停稳在陆地上时,她的澳籍教员侧头问她:“Susie, you know there’s a boy in your college named Sheng?”
Susie是她的英文名,有的中文发音对西方人来说很难正确读出来,为方便外籍教员称呼,同行的人都起了相对简单的英文名。
路知意听闻陈声二字时,表情一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蓦地抬头看着Tim,问:“You know him? You saw him two years ago?”
看她这反应,Tim基本上确定她认识陈声了,咧嘴一笑,答道:“Certainly. All of the coaches here know him. He is the best, the best among all the students from your college I’ve ever met these years.”
他是最棒的,这些年来,中飞院年年都有学生来,陈声是最棒的。
Tim说,他基本上不需要教员做过多指导,就能出色完成各项任务,最后还拿到了唯一一个优秀飞行员的称号。
当然,陈声的英语也是最好的,和各个国家的教员都处得极为熟络,每逢休息日,还会呼朋唤友一同去登山远足、PUB小酌。路知意脑补,这可能不止是因为他有个人魅力,还和他有钱分不开……要不然,这些严厉的教员为什么单单和他成了朋友?
路知意的训练已经结束,不再需要Tim的指点,因此剩下的日子,多是一边实训,一边聊天。
从Tim口中,她得知了与陈声有关的更多事情。
于是这一趟加拿大之行,仿佛不只是踏着他的脚印往前行,更多的,是参与他曾经的人生。
最后,Tim对她说:“Do you knoart of him I like most?”
你知道我最喜欢他什么吗?
Tim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放着大好的民航公司不去,他选择去了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中国南海,加入海上飞行救援队,年纪轻轻就这么不怕死,真叫人佩服。
那一刻,路知意在八千米的高空,险些忘了自己在飞行。
她血液一滞,脑袋一空,不可置信地问Tim:“What he is doing now? Say it again!”
Tim一愣,头一次听见路知意用这样直截了当毫不客气的命令口吻对他说话,还真是懵了一瞬,重新说了一遍。
你不知道吗?
他在加拿大一边实训,一边和已经签订的中国民航公司毁了约,好像还赔了不少钱,最后加入了中国南海海上飞行救援队。
这一刻,路知意的眼前仿佛有烟火炸开,四肢百骸都不听使唤了。
事实上,大脑也失灵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