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惹尘埃 作者:九月鸢尾

    了一眼夜色，摊手撑在身后的引擎盖上：

    “烟儿，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嘭的一声，万千灿烂的烟火，接二连三的在夜空中盛开。

    新年的第一天，这个人说了一句无比温暖的话：

    ——他说：烟儿，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

    ——

    从大坝上返回去的路上，黎言川给了她三份红包，二叔黎言霖的红包背后，还是写的好好学习，周博云的红包，则是写了一句话：好好听你小叔的话。最后一个，是他的红包，这个人小气的什么也没写，连名字也没有留。

    黎若烟的心情比刚刚要好很多，就当着他的面把红包拆开，像个小财迷一样的数了数：

    “小叔，我以后长大了，还有没有红包收。”

    那个人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有。”

    这一次回去，黎言川从后备箱里拿了年货，和她一并上去，前来拜访的未来姨夫一家人都还没睡，大伙儿围坐在屋子里聊天，家里小的容不下多少客人，看到黎言川进来，小姨先把唯一的椅子让出来，邀请他入座，他只礼貌的和屋子里的人问了好，单独把小姨叫出去说话了，黎若烟大概知道也许是聊大年初二她要和小姨去未来姨夫家里的事情，一直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

    客厅里只有未来姨夫一家，姨夫的妈妈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有几句话，不偏不倚的闯进了耳朵里：

    “孩子十八岁，是不是就不用她小姨养了，你们也得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

    姨夫只闷声点头，只支吾的说：

    “还得上大学，花钱的地方很多的。”

    “她小叔家那么有钱，是不是应该丢给小叔养？”

    她作为被讨论的中心，这时候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只默默的低着头写作业，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好像自己就是个累赘，既连累了小姨，也连累了小叔，像个皮球一样的，被人推来推去。

    人性本就自私，大家不过都是想要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只是这样推来推去的过程，受伤的那个人从来没有人察觉到罢了。

    黎若烟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小叔和小姨回来，后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第二天起来自己已经被人挪到了小床上，姨夫一家在客厅打了地铺，他们正在忙着收拾地铺，屋子里有点拥挤，小姨在厨房煮早餐，看到她起了，招呼她过去：

    “若烟，大年初二你要是不想出门，就去你小叔那里玩吧，他说他在家，他来接你。”

    这么说，小叔昨晚的确和小姨说起了关于她们要去拜访的事情，小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说完，又提到：

    “你也带些年货过去，我买好了给你放屋子里。”

    黎若烟当然愿意去小叔那里，只是没让小姨通知黎言川，免得他开着车来回折腾。

    终于不用跟着小姨去那个担心去了就不回来的地方，黎若烟长松了一口气，大年初一安心的在家里写了一天作业，大年初二目送小姨离家，黎若烟才带着年货去小叔家里拜访。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像个大人，满心骄傲的带着年货辗转了两辆公交车，这才抵达小叔家。

    到了家门口，黎若烟喘了口气，嗯响门铃之后故意把身子藏在墙壁后面，那个人没在猫眼里看到人，果然没开门，黎若烟准备再去按一次，那人就把门打开了。

    看到猫着身子的黎若烟像只小老鼠一样缩在门口，黎言川勾了勾唇角，让她进去，那丫头这才把拎着的东西拎出来：

    “小叔，我来你家拜访了。”

    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拜访，又把他昨天送过去的年货送回来了，黎言川哭笑不得，帮她把年货拎进去：

    “我以为你还是选择和小姨去乡下了。”

    他没听到那个人说话，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正好瞧见她东看西看，他放好东西，走回去敲她的额头：

    “没藏着谁。”

    黎若烟果然笑起来，还真是担心大年初二尤启莹前来拜访，抬起头对他吐了吐舌头：

    “小叔，过年不出去玩啊。”

    他每年都这样，倘若身边的好哥们没什么活动的话，肯定就宅在家里了，他给坐在沙发上的黎若烟倒了杯水，又把年前买的巧克力和糖果倒出一些放到小盘子里推到她面前，问她：

    “那你想去哪里玩？”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以前小叔在国外的时，她过年也是和小姨宅在家里看电视，然后就是期待一整天他从地球那端打过来的春节问候电话，现在这人近在眼前，好多想说的事情，都能在这时候和他说。

    黎言川看她没有提起那件事情，大概是知道她小姨还没说，于是便问她：

    “你小姨还没和你说吗？”

    黎若烟剥开一颗巧克力递给他，见他摇头，便塞到自己嘴里，很满意的点着头回味了好一会儿，问他：“说什么啊？”

    “来我这里。”

    “她说了，所以我今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