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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狂妃第95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 作者:未知

    空荡荡的。

    绝丽出尘的容颜半边显在暧昧的月色中,半边沉在昏黑的山影里,只那一双略带着失望的眼眸,平日里的温和宠溺都化为了此刻清冷如月般的质问,夏夜白抬头看她,湿漉漉的脸上水珠横流,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也很明白自己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全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那些因为她而拥有的,他一直都很珍惜。

    “夏夜白。”

    夕颜叫了一声,整个人坐直了身子:“武媚娘是个在刀口舔血度日的人,一直以来,她就只有两个目标,活命还有报仇,但是有一天,她附身在一个叫莫夕颜的女人身上,嫁给了夏夜白,她才明白,原来就算是不报仇她也可以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的,原来她也可以幸福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想一直保护那个人,夏夜白,你该知道,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是我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

    夕颜的语气平静,那样煽情的话,夏夜白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是怀疑,只是害怕,因为拥有的时候太过美好,即便只是那短暂的失去,也很让人觉得受不了。

    “颜颜。”

    夏夜白大叫了一声,然后将双手插进贴在身上的衣服口袋里边,然后伸出来,左手指着右手轻握的拳头:“我真想你只有这么大,那样的话,我去哪里都能把你带在身上了。”

    夕颜看着夏夜白的拳头,抿着唇,突然笑出了声,点了点头,因为她也有这样的想法。

    每一次看到他受伤,每一次的别离,还有刚才,她狠心用力咬他的时候,她就在想,要是能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那该有多好啊。

    这一点,他们想一起去了。

    “颜颜,我不想离开你,更加不愿意你离开我,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变老,等你老了,你想去哪里,我背着你,你牙齿落光了,我就把饭嚼烂了喂给你吃,莫夕颜,这一次,我不会比你先死,我一定要等你死了以后我再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谁照顾你我也不放心。”

    夏夜白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夕颜大吼道,那声音,真的很大,那是从心底喊出的最为真诚的誓言。

    那一刻,夕颜是想笑的,从认识到现在,他们两个,到底是谁照顾谁啊?可是嘴角上扬的一瞬间,那滚烫的泪水却顺着眼角慢慢的滑落,夕颜伸手,放在唇边,那僵住的笑容在一瞬间绽放,那泪水,是甜的。

    “莫夕颜,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夏夜白说完,纵身一跃,将夕颜从崖上扯了下来。

    “嘭嘭”,两道齐齐的落水声,夕颜整个人被夏夜白搂进怀中,落进了水里,水花打在脸上,生生的痛,夕颜从崖上被夏夜白扯住的那一瞬,只觉得眼前一白,然后身子飞速向下滑落,电光火石之间,那晕眩的感觉像是这翻腾的水雾,来势汹汹,水花打在脸上,鼻上,夕颜被夏夜白紧紧的搂在怀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双手抵着夏夜白的胸膛,眼前的世界似乎都是旋转的,然后从那带着震惊的眼神中,看着自己一点点,一点点倒在他的怀中。

    “颜颜,你怎么了?”

    夏夜白双手扣着夕颜的肩膀,慌乱的大叫了一声。

    这身子,越来越不行了,不过就是从那么点地方跳下去,居然头晕目眩,如此严重。

    都是小白害的,好端端的拉她下水做什么。

    “颜颜她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的?”

    简单精致的房间,素雅的帷幔一边放下,另外一边缠在金钩之上,箫剑刚松开放在夕颜脉搏上的手,坐在凳上的他整个人便被忧心忡忡的夏夜白给提了起来,那口气,竟是一刻也不能冷静的焦躁。

    箫剑有种无奈的想要抚额的冲动,不就是想知道病情吗?他的公子,一向冷静自持,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对待他吗?

    箫剑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指了指床上尚处于昏睡状态的夕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一招,对夏夜白果然管用,那张喋喋不休的唇顿时就熄了声。

    箫剑看着夏夜白,指了指被他无理拽着的衣领,笑的有几分谄媚,夏夜白侧过身,瞧了眼床上的夕颜,对着箫剑冷哼了一声:“出去说。”

    虽是一脸的不满,那说话的声音却是明显压低了的。

    “夫人气虚体弱。”

    箫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不过这次打断他的不是夏夜白,而是手上缠满了白色绷带的莫青。

    虽然身上有许多伤口,不过都是些轻微的外伤,他又是个好动的人,本就不愿呆在床上,再听到夫人昏迷的消息,哪里还能躺得住。

    “夫人身体强壮,怎么可能气虚体弱?”

    他昂着下巴,看着箫剑,完全就是一副你根本就在撒谎的模样。

    “你懂什么?”

    箫剑也不管莫青是不是全身都缠着纱布,对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敲了敲。

    “哎呦。”

    莫青捂着脑袋,向后退了两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的瞅着箫剑,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不要插嘴,让箫剑说完。”

    夏夜白上前,右手放在莫青的左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站在了箫剑和莫青的中间。

    莫青瘪了瘪嘴巴,乖乖的躲在夏夜白的身后。

    “夫人不是铁打的,当然会虚弱了,她刚生完孩子,原本应该要好好休息的,不分昼夜的往这边赶,风尘仆仆的,有损元气,刚才又落了水,她现在是不能碰水的。”

    箫剑说完,不由叹了口气。

    “箫剑哥哥,你不要吓我,小公子都出生一个多月了。”

    站在夏夜白身后的莫青探出脑袋,看着叹气的箫剑,眼角瞥到脸色煞白的夏夜白,不由担心道。

    他也略懂医术,虽然和箫剑相比还有一段差距,这刚诞下孩子的产妇短期是不能碰水的,不过这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夫人怎么还不能碰水呢。

    箫剑顺着莫青的眼角看去,心知夏夜白是被自己的那番话给吓到了,在没引起暴怒之前,慌忙解释道:“夫人没有大碍,只是暂时的昏迷,不过今后要好好调养身子,要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他看了莫青一眼,继续道:“不怪你们不知道,小公子简直就是魔星转世,明明知道夫人忧心公子,恨不得马上就能到虎门谷与公子会合,居然在夫人的肚子里边呆了足足十一个月。”

    曜石一般的眼眸盯着箫剑,像是出鞘的锋利宝刀,直直的落在那张总是习惯嘻哈的脸上:“调养身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今后我会在她的身边好好照顾她的。”

    扔下这句话,夏夜白头也不回,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边燃着暖香,刚走进来便有暖气迎面袭来,和外边的天寒地冻大相径庭。

    天,已经大亮了,房间里边燃着的红烛已经燃烧殆尽,夏夜白走到桌旁,直接将蜡烛吹灭,走到床边,掀开帘子,直接坐在了床上。

    一直在埋怨,一直在害怕,原来到最后只是一场可笑的骗局。

    “颜颜。”

    夏夜白伸手,略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抚在那柔滑细腻的脸上,顺着眉毛,眼睛,高挺的鼻子,再然后便落在她的唇上,视线也一路向下,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

    不是不相信,就是因为太过信任,信任到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相托,因为是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太过在意,所以在可能会失去的时候,即便只是一丁点可能性,还是会觉得难以割舍。

    “我只是太在意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明明知道并不需要担心,却还是忍不住。

    “颜颜,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带你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开。”

    夏夜白蹲着身子,握紧夕颜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小心的放进被子,将帘子重新放下。

    “你好好休息。”

    一线白光,跳跃在紧闭的视线里,夕颜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揉着自己的脑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单手撑在床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几分,好像是从崖上被小白扯进了水里,然后就晕过去了。

    掀开床幔,那一线白光无限的扩大,直直的撞进自己的视野,夕颜眯着眼睛,伸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小白。”

    夕颜坐在床上,轻叫了一声,干渴的喉咙撕裂般的疼痛,她清了清喉咙,连着又叫了几声,房间里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前几日赶路,日夜颠簸,并不觉得,这刚歇下来,便觉得不对劲,浑身酸痛的厉害。

    夕颜穿好鞋,随意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

    云州的天空,似乎比皇城蓝,透明的亮色,不但不闪眼,反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阳光灿烂,原本凛冽的寒风竟少了许多的凌厉,暖和了许多,倒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夕颜面向太阳,闭上眼睛,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再睁眼的时候顿觉得精神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里的屋子和皇城有很大的差别,朝阳城的建筑奢华成风,金碧辉煌,无一不昭显自己滔天的权势还有无可比拟的富贵,而这里的呢,许是风太大的缘故,加上接近匈奴,墙很是厚实,奔放而又粗犷。

    小桥流水,奇石假山,并非随处可见,相反,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简单,满是自然的味道。

    房间的门口是一座小亭子,四周粉刷着简单而又大方的白色,明明是冬天,可四周却长满了青翠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春天一般,那些树木并不是很高,刚将那白色的台阁挡住,从这个地方看去,白色几乎被绿色掩盖。

    夕颜动了动身子,睡了一整日,身上各个地方都是疲软不堪的,没有一点力气,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合散步了。

    “依我看,就该将那个乌为汗王子千刀万剐。”

    是莫青的声音,夕颜笑了笑,这莫青,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不过这话说得对,那个乌为汗确实该死,他的死期,应该快了吧。

    莫青冷哼了一声,顿了顿,拍案而起:“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夕颜笑了笑,透过树丛间的缝隙,可以看到箫剑等人也在里边。

    一群人,商量这个,夕颜笑了笑,决定避开他们好好散散步。

    “这乌为汗确实狡猾,公子被困在虎门谷,外界的消息被阻扰自然传不进去,借此挑唆公子和夫人的关系,真是太可恶了。”

    是齐谡咬牙切齿的声音。

    挑唆她和小白的关系,转身的夕颜闻言,偏头看着小榭内的那几个人,皆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停下脚步。

    “常人都是怀胎十月,我们夫人却是怀胎十一个月才生下小公子,我们和公子都相信夫人绝不会轻易放弃公子的,但如果是小公子,哼,我们差点就被骗了。”

    一贯冷着脸的莫离低着头,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愧疚。

    夕颜站在外边,隔着树丛看着亭内的那几个人,虽然他们说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却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了,乌为汗借着她十一月怀胎生子的事情挑拨她和小白的关系,再联想到小白在虎门谷瞧见自己的反应,夕颜不由得懊恼,该死的,该不会挑唆成功了吧,要不然小白怎么会那样对自己。

    “乌为汗对小白做什么了?”

    夕颜拨开茂密的枝叶,走到众人的正中,眼神快速在每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冷声问道。

    “夫人,你醒了。”

    莫青看着夕颜,满脸的喜色。

    “夫人。”

    “夫人。”

    齐谡莫离也纷纷对着夕颜弓腰抱拳。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箫剑站在夕颜跟前:“夫人身子虚弱,应该好好休息调养才是。”

    夕颜见他们一个个不回答自己,心里越觉得他们有事瞒着,他们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就越想要知道,一双锋利如刀刃般的眼眸直直的落在最好套话的莫青身上,就是不开口。

    莫青被夕颜看的头皮发麻,想反抗却又不敢,耷拉着脑袋,一双眼睛颇有些哀怨的盯着自己的脚跟,心里一个劲的抱怨,为什么是自己呢?为什么不是别人呢?最后,还是受不了夕颜这样的酷刑,抬头,苦着脸看夕颜,万分悲情的叫了一声:“夫人。”

    “什么事?”

    夕颜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这些人,虽不是一直在她身边跟着,不过她若是想要知道一件事,自认为不难。

    夕颜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经过箫剑齐谡等人的身边,双手撑着冰冷的石桌,刚要坐下,一旁的箫剑忙殷勤的将凳子擦干,脱下身上的外衣放在上边。

    夕颜坦然自得的靠在椅子上,任由箫剑折腾,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想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夕颜看着抬头的莫青,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不过在场的却没一个敢直视她的眼睛,天冷太锐。

    “莫青,你说。”

    莫青刚抬起的头正准备垂下,便被夕颜点名,心里叫苦,这夫人都点名了,难道他还能抗命不成,为什么每一次倒霉的总是他。

    莫青皱着眉头,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夕颜的跟前,点了点头:“其实是公子不让我们告诉夫人的。”

    事先为自己的隐瞒寻到了不错的借口,他们都是公子的人,公子不让说,自然要隐瞒一番了。

    莫青紧抿着唇,颇有几分懊恼:“夫人也知道,公子和我们被匈奴的那些人困在虎门谷,消息根本进不来,我们一直以为,夫人只要生下小公子就会来救我们的,公子和我们一直在等着夫人,不过匈奴那些人却说夫人因为小公子被皇上威胁,不会来找我们了,还有公子,他们说夫人因公子答应成为皇上的女人,还说公子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越往下边听,夕颜的脸色就越差,双手紧紧的扣着那冰凉的石桌,掌心也是冰冷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那石凳太过冰凉还是掌心过于冰冷,那被寒霜浸染的眼眸带上了几分了然。

    她轻笑了几声,那声音,并不小,不过现下几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夕颜,莫青更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现在她不但不发火,反而笑出了声,这不是更让人害怕吗?

    “夫人。”

    莫青弱弱的叫了一声。

    夕颜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看着面色焦急的他们,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摆了摆手:“没事,我没事。”

    夕颜直起虚弱的身子,直接离去,步履艰难,双肩颤动,每一步,像是有千斤重。

    夏明旭,你心思玲珑,果真是聪慧异常啊,居然连她十一月怀胎之事也可以拿来做文章。

    夏夜白,你的害怕,你的担心,你的恐惧,是因为不信任还是?夕颜看着那泛着光的绿叶,金亮金亮的,那是可以让人觉得温暖的光亮,可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颜颜。”

    “颜颜。”

    夕颜重新回到房间,单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外边,那眼神,是涣散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门口出现的紫色身影挡住了刺眼的阳光,那眼神伴随着紫色身影的移动,才渐渐有了焦距。

    “醒了,身体好点了吗?”

    夏夜白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桌上的夕颜,不由得一喜,加快脚步,跑到她跟前坐下,双手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放在脸上,唇边的笑容就像是春天的花儿一般,越发的灿烂。

    半天没有反应,仰着头,才发现头上的那张脸是若有所思的,松开夕颜的手,将她轻轻的搂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抚摸一般的动作,尽是柔情:“怎么了?”

    夕颜靠在他的怀中,这是可以让她觉得温暖而又心安的地方,贴近的那一瞬,当那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边,方才那一切的猜忌,烟消云散。

    她的小白,怎么会不信任她呢?

    “夏夜白,乌为汗的挑唆不会成功了的吧?”

    她明明是很肯定的,可到了最后,仍克制不住心里的犹疑。

    她知道,他一直很想要个孩子,生米煮成熟饭,一切皆可成定局,他总以为,孩子可以绑住她,在他看来,孩子一定很重要吧,再说了,爱屋及乌,她爱夏夜白,当然也会疼惜凌飞了,她一定在担心吧。

    夏夜白放在夕颜肩上的手微微的僵住,明显能感觉到夕颜的身子似乎也在同一刻僵硬了,他笑了笑,双手放在夕颜的肩膀,慢慢的将她推开,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似水的柔情。

    “你都知道了。”

    像是意料之中,又仿若预料之外,不想她知道,可是她知道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夏夜白轻轻的刮了刮夕颜的鼻子,点了点头:“没有成功。”

    夕颜仰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小女孩一般的疑惑。

    “一开始听到那样的话,心里觉得很难过,恨不得马上回到皇城,一问究竟,但是细细一想,我的颜颜怎么会是那种轻易受别人威胁的人呢?”

    夏夜白笑了笑,满是自豪,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夕颜的脸。

    “只是他们有句话说的很对,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不算是男人,颜颜,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对莫夕颜来说,夏夜白一定很不男人,一直以来,让一个女人保护自己,替自己承担苦难,颜颜,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无能的人?”

    夏夜白小心的看着夕颜,说到最后,那声音竟带上哽咽。

    那眼角的泪水,是足以融化莫夕颜心里冰山的力量,她想也不想,使劲的摇头,伸手擦他的泪水。

    “情人眼里出西施,夏夜白是莫夕颜最爱的人,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在莫夕颜眼里,夏夜白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谁都不能超越。”

    红玉说,人是有前世今生的,无论是莲儿,亦或是莫夕颜,都是很幸福的人,因为他们都遇上了自己的所爱,而她们爱的那个人也一直在为她们付出,教人感动。

    小白,你为我做了很多,这样的你,值得我生生世世相许。

    “保护夏夜白,是莫夕颜的职责和使命,夏夜白,我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与你相遇,与你相爱,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你能不能保护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对于我来说,你是无法替代的,所以不用因为没能保护好我而伤心懊恼。”

    “颜颜。”

    那一声,含着明显的哽咽。

    这样的你,我如何能放得下,如何舍得放下。

    “颜颜,我知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难受,还是觉得懊恼不已,我想要陪着你,我应该陪着你的,我说过,会赶回皇城,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的,可到最后却被人设计,以前的我总是太过自信,直到被困虎门谷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他不是傻瓜,如何能不知道这次被围困虎门谷的蹊跷,他领着的都是天机楼的高手,并非那些乌合之众,再加上人数并非众多,好端端的如何会被堵在这虎门谷,如果这样可以说成是巧合,那后来——

    若乌为汗真的是凭一己之力将他困在虎门谷,以他的手段,早该动手了,敌对的双方,又怎么会给他们活命的粮食,这其中的缘由,他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明白呢?

    这样的现实,让人觉得心寒,心寒的同时,便是恐惧,那是个为达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和曾经的他一样,而现在,他已经多了牵绊,也有了太多的顾虑。

    “夏夜白,你这个傻瓜。”

    夕颜放在夏夜白背上的手高高举起,想要重重的落下,到了最后,只余心里的一声叹息还有那无关痛痒的一个巴掌。

    哭笑不得,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这个人,有些时候比孩子还要小孩子。

    “在我眼里,夏夜白是最优秀的,我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你的。”

    夏夜白看着门外的阳光,将夕颜紧紧的搂在怀中,任由眼眶的泪水横流,在夕颜看不到的方向,一个劲的点头。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回去找凌飞,去那个终年如春的世外桃源,在没有这纷纷扰扰,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夏夜白重重的道了声好,笑着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托着夕颜的下巴,满是心疼:“颜颜你瘦了好多。”

    夕颜眨了眨眼睛:“你给我补回来就好了。”

    夏夜白似是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都是夏凌飞惹的祸,等见到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顿。”

    夏夜白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紧抿着唇,那模样,似乎夏凌飞就在他的跟前,而他也准备撸袖揍人,夕颜猛然想到那张缩小版的脸,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给我正经一点,我可不要当两个孩子的母亲。”

    凌飞不是好惹的主啊,这两个要是凑在一起,夕颜单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头疼了。

    宽敞而又明亮的营帐之中,夕颜坐在夏夜白的身上,两人一同坐在主帅的位置上,隔着一张两米多长的案桌,两排站满了人。

    夕颜头靠在夏夜白身上,手上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口,面上带着笑容,那模样,怡然而又自得,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房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杨路,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夕颜的一只手搂着夏夜白的颈项,另外一只端着茶杯的手送到夏夜白跟前,面上满是笑容。

    夏夜白瞧了她一眼,将她送到唇边的茶一饮而尽。

    两个人,完全就是轻松闲适的。

    站在下方正中的杨路脑袋低垂,额头上不停的有汗珠不停的冒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紧握成拳的手,手心有汇聚成河的涓涓细流,那娇笑的声音,不但不让他觉得轻松,汗流的越发快了。

    琉璃上下,恭王妃对王爷的感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虎门谷,单想想就觉得末日来临了。

    搂着夏夜白颈项的右手,像是变戏法一般多了条白色的手绢,夕颜温柔的将夏夜白嘴上的水迹擦干,那冰冷的眼角像是锐利的匕首,直直的插在杨路的脑门,让人胆战心寒,想要求饶,可好几次张嘴,到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王妃。”

    过了好半天,才勉强用颤音说出了两个字。

    “恩?”

    夕颜拖长声音,应了一声,“嘭”的一声,忽而,碎片四溅,杨路看着被夕颜摔在地上的茶杯,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直接跪在了地上:“王妃饶命啊。”

    “王妃饶命啊。”

    夕颜看了眼跪在地上求饶的人,从夏夜白的身上离开,轻笑了两声,像是意外,却又觉得这是在预料之中的,这样通敌叛国的事情,若是忠义之人,即便是皇上的命令,也不会办吧。

    夕颜走到杨路的跟前蹲下:“令牌交出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命令的声音,没有半点商量回旋的余地。

    杨路抬头,看到的便是那摊开的掌心,雪白干净,那手指,纤细而又修长,十分的好看,没有半点练武之人的粗糙。

    “王妃,这个——这个——”

    杨路看着夕颜,踌躇不定,十分的为难。

    “胆敢动我们家王爷的歪脑筋,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不过呢,我现在不想杀人。”

    夕颜看着自己雪白的掌心,仔细瞧了瞧:“凌飞还没满月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杀人,不是碍于他身后的那个人,而是她想给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积福而已。

    杨路哪里敢应,这虎符可是权利的象征和代表,要是他现在把这东西交出去,违抗了那人的命令,要是满门抄斩怎么办。

    夕颜却不想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他耗,猛然起身,一脚用力的踹在杨路的胸膛上,杨路不防,吃痛的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在地上,身子一侧,躺在地上,令牌从身上掉了出来。

    杨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夕颜,夕颜的视线却是直直的落在那铜色的令牌上,他侧过身,居然愚蠢的想要将令牌重新放回去。

    莫离抢先一步,一掌用力的打在杨路身上,从他的手上抢过虎符,递到夕颜的跟前:“夫人。”

    夕颜接过东西,掂了掂,转过身,挑眉看着夏夜白,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把这个人给我拉下去。”

    夕颜嫌恶的瞧了眼地上的杨路,马上就有人上前将他拖了出去,杨路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知道出声。

    杨路被带下去,站在两边的人却没有一个开口制止的,仿佛夕颜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夕颜将虎符扔在桌上,绕过桌子,重新回到桌旁,将夏夜白往旁边的位置挤了挤,夏夜白笑了笑,直接将夕颜抱在自己的怀中,夕颜挣开,拍掉他揽着自己腰肢的手,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现在说说这鼎城怎么破?”

    夕颜瞧了眼站在两边的人,这些人当中,箫剑齐谡他们是一直跟在小白身边的,后来在她的身边呆了一段时间,而另外一些人,他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自己的提携,她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不过这些人,夕颜的嘴角上翘,她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信任,该不该信任,因为有过太多失败的惨痛教训,所以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大丈夫当有一番作为,现南域已是琉璃的天下,只剩下匈奴,一统九州的能臣,你们有那个本事。”

    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励人心的力量。

    纤细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在上的紫檀木椅子上,清脆的响声,还有“嘭嘭”的回音,一下下的像是擂鼓。

    两旁的将士神情紧张,转过身,聚精会神的看着夕颜身后的地形图,眉头皱起,不知在想什么破城的大计。

    一直以来,匈奴过着的都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多为水草丰厚的平原,除了隔绝云州和鼎城的祁连山,再无任何天险,皆是人工铸造的城墙,对夕颜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

    只要破了鼎城,那匈奴到最后必然是琉璃的囊中之物。

    “鼎城两面环山,我们从云州到鼎城,虎门谷是必经之地,这虎门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现已被匈奴士兵把守。”

    顾叶安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喃喃自语道,其余诸将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

    “夫人怎么知道东瀛山上有路通往鼎城的?”

    他们在云州已经好些年了,期间也让手下去探查过,不过都没有发现,一直以来他们认为只有虎门谷一处可以通往鼎城,想来匈奴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也不会驻重兵把守。

    夕颜转身扫了吴国豪一眼:“你们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里确实有一条路可以直通鼎城,这几天我已经派人证实过了。”

    众人见夕颜这样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密道的话,若是能一举拿下鼎城,攻破匈奴,指日可待。

    “夫人可是有妙计了。”

    那些脸上,写满了喜悦,诚恳而又期待,眼底燃烧着跃跃欲试的火焰。

    “顾将军,吴将军。”

    夕颜叫了一声,顾叶安,吴国豪两人马上出列。

    “你们带五千士兵去虎门谷,绊住那五万士兵。”

    “是。”

    两人抱拳,对着夕颜躬身道。

    “叶将军,你领两万士兵后援顾将军和吴将军。”

    “水火无情,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东西,水灾现在当然没有,不过火灾。”

    夕颜没有往下说,而是以笑声结束,在别人看来,那些匈奴百姓无辜,这样做有些残忍,不过这些问题,不在她顾忌的范围。

    夕颜的指尖慢慢的指向城楼,那双眼睛,却闪动着灼亮的光芒,冰冷的声音,那是对生死的漠然:“若是城中起火,城中的百姓必定会慌乱,在满城百姓慌乱而起之时,我军便发兵攻城,小白,你领五万大军亲自前往,莫青莫离,叶将军你们同他一起去,势必要突然且声势浩大,守兵见之必是惶恐不已,六神无主,此便为乱其军心。”

    被夕颜点名的将军看着夕颜,傻傻的点了点头,眼神带着痴迷之状:“到时候,鼎城一片火海,军民惶恐,那些守军也会给我们大开城门,即便他们不开,那些慌乱的老百姓也会给我们帮忙的,届时我军可一举入攻,只要城门打开,那鼎城就是我们的了。”

    说到最后,那叶将军竟不由的笑出了声。

    “不但鼎城,整个匈奴都会是我们的。”

    营帐之中,有片刻的安静,可每一个人的脸上却是兴奋的不能再兴奋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匈奴的王对他们的皇上俯首称臣。

    箫剑托着下巴,随着众人一起,看着夕颜,邪邪的笑出了声:“夫人,那放火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他拍着匈奴,对于这放火一事十分热衷:“我绝对会让它成为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火。”

    夕颜恩了一声:“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和你一起去。”

    夏夜白闻言,捉住了夕颜的手,刚要开口劝阻却被拦住:“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要用火亲手点燃鼎城。”

    她要亲手毁了乌为汗的心血,想要称霸天下,野心勃勃是吗?那好,她就让他什么都没有。

    夏夜白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让齐谡跟着你。”

    “王将军,挑选些个高强壮的。”

    夕颜抿着唇,看着夏夜白的眼眸像是有焰火绽放,夏夜白伸手一带,夕颜很快就坐在他的怀中:“前往突袭的人都换上匈奴的服装,你混在他们中间,会安全些。”

    “箫剑,放完火以后,你就以匈奴士兵的名义,趁机放出谣言,那样鼎城的军民必定溃散成一团。”

    这样的计划,正中箫剑的下怀,他一定要好好的煽风点火,也不枉费乌为汗一番用心。

    十二月十五日夜,北风呼啸,月隐星暗。

    如此晦暗的夜色,冷寒的风,那空气在瞬间被风凝结成了冰块,吹在脸上,就像是大块大块的冰雹打在脸上。

    “王子,您怎么还不休息?”

    鼎城的城楼上,守城的将领站在乌为汗的身后,追随着他的视线,遥望着远方,夜里,漆黑的一片,灯火闪烁,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耳畔听到的也只有呼呼的风声。

    “宋丰,你说她会来吗?”

    乌为汗看着远方,那如鹰一般的眼眸带着深深忧虑,那燃烧着的焰火似乎又带着跃跃欲试,这是难得的对手,想要一战,可是一贯自信的他现在却胆怯了,没有自信,虎门谷一役之后,他就已经输了。

    宋丰看着远方,没有说话,恭王妃,琉璃最为传奇的人物,王子是在担心吗?

    “属下不知。”

    宋丰向前走了两步,面色同样露出担忧,那个女人会来吗?如果来了,带给他们的会是毁灭吗?

    鼎城,对于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有信心,更何况王子在这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除非她有翅膀,要不然如何能到这鼎城来,可现在,看到自己一贯敬仰的王子也如此担忧,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这个人,在匈奴百姓心中如神明一般存在的人,他一直相信,他会践行他的诺言,让匈奴的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

    “王子,她要是来了,属下定让她有去无回。”

    铿锵有力的嗓音,像是对乌为汗说,又像是安慰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乌为汗笑了笑,转过身,轻轻的拍了拍宋丰的肩膀,几年前,他也曾这个样子。

    “不知道芷凝怎么样了?”

    乌为汗叹了口气,想芷凝从小娇生惯养,却因为自己像是人质一般被囚在琉璃,吃尽了苦头,不由觉得愧疚。

    “琉璃的大军进攻鼎城,必须取道虎门谷,虎门谷地势险要,有我们的五万大军驻守,王子既然担心,更要好好休息才对,否则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真的兵临城下,何来的力气杀敌?公主深明大义,知道王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匈奴,她一定不会责怪王子的。”

    宋丰劝道,遥望着夜空中迎风招展的旗帜。

    “王子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末将守着,若真的有事定会马上报告王子。”

    宋丰抬头,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眸染上了血丝,神情疲惫,这几日,每到了这个时辰,王子都会来这城墙上视察,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

    乌为汗望了眼夕颜军营所在的方向,转身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威力如此之大,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可他们却觉得脚下的这片天地都在抖动。

    宋丰还有一旁的士兵身子摇晃了几步,稳定了身形,呆呆的看着那冒烟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王子,是虎门谷。”

    瞪大的眼睛看着乌为汗,满是惊恐和错愕。

    “这是什么东西?”

    落在乌为汗身上的视线不变,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却越瞪越大,乌黑的眼珠像是要凸出来了一般。

    乌为汗看着一旁的宋丰,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弓箭手,准备。”

    乌为汗吩咐完这边,转过生,见宋丰还愣在原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召集诸位将军,让他们领兵前来。”

    “嘭嘭嘭”,连续的几声响,虎门谷那边已经彻底翻了天,振聋发聩,这高高筑起的城墙,似乎要坍塌了一般。

    乌为汗和宋丰两人站不稳,两人手挽着手,彼此的眼底映出的那张脸,脸上镶嵌着那乌黑的眼眸,惶恐和不安清晰可见。

    “王子,你先走。”

    宋丰掩护着乌为汗,想要将他送离这危险的地方,乌为汗想也不想甩开宋丰的手:“为了匈奴的百姓,养育我的子民,你们的亲人们,将士们,绝对不能让琉璃的人攻进我们鼎城。”

    乌为汗跑到一旁,取出插在一旁的匈奴旗帜,跑到正中,用力的挥舞着,而那些原本慌乱的士兵看着冲在最前头的乌为汗,纷纷欢呼。

    “王子万岁。”

    “万岁。”

    那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盖过那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那是——”

    宋丰背对着乌为汗,鼎城内,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变成了橘黄|色,宋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有片刻的失神。

    “王子。”

    宋丰转过身,大叫了一声,那一声,响彻九天,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可是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大,乌为汗专注于自己带来的一阵阵的士气芓宫,没发觉宋丰的异样。

    “将军,那是我们东城囤粮之处。”

    一旁的侍卫吓得愣在了当地,那模样,那声音,都是呆呆的。

    宋丰已经不是被惊吓了,一边脸色铁青,一边脸色苍白,疯一般的冲到乌为汗的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乌为汗转过身,看着宋丰,转身的那一瞬,也发现了那冲天的火光,瞧了眼脸色难看的宋丰,微抿着的唇颤抖的厉害。

    “难道?”

    乌为汗的话还未说完,数道火光接连而起,顿时整个鼎城都在一片火光之中,夜风扫过,火势更展,火苗跃向半空,漆黑的天空都被映得红艳艳的。

    “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

    惶恐的叫嚷声四起,砰砰当当的开门声同时响起。

    “啊,西城那边也起火了。”

    “北边也是。”

    “东城的火势已经蔓延整条街了。”

    “天啊,到处都起火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火该怎么救?”

    “逃啊,快逃命啊。”

    霎时,整个鼎城便乱作一团,忙着抢救家财的,忙着救火的,忙着呼唤家人的,忙着逃命的,伴随而起的是各种慌乱的尖叫声,夹杂着各种大火被烧伤呼痛的声音,吓破胆而起的逃跑声,小孩、妇女慌乱无主的啼哭声,以及咒天骂地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众人提着水桶,慌张着要求救火的声音,可渐渐的那个声音,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完全被惊呼着逃跑的慌乱声掩埋。

    远处的天边,那半边天似乎已经完全烧透,从城墙的方向看去,整个鼎城全部都是火光,那些人抱头逃窜,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正朝着这边跑来。

    “不要慌,不要慌!”

    宋丰大声斥责着身边那些逃跑的百姓,奈何众人方才才被那震天的爆炸声吓破了胆,此刻火光冲天,任他的声音再大,也不会有人听到,即便听到了,可此刻的他们一个个都忙着逃命,哪里还会顾及其他的东西。

    “王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着火了?这——这怎么办?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宋丰见那些人不听他的话,望着那冲天的火光,双手紧握成拳,乌为汗面色看似一片平静,可事实上,那双眼睛印出的完全是冲天的火光,透着点点的慌乱。

    “那些人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鼎城已经是火海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