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第31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 作者:未知
一头雾水,也是第一次,他有了如此深的疑感还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房间里面只燃了根蜡烛,在风中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不甚明显。
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因为夕颜第二日要早起,便睡在了外边,夏夜白睡在内侧,夕颜背对着夏夜白,不知在想些什么,夏夜白看着夕颜的背影,心里着急,这个样子,比方才更让他觉得不安,他皱眉思索着的自然是如何打破僵局。
“颜颜。”
夏夜白凑了上去,轻轻的叫了声。
过了好半晌,就在夏夜白以为夕颜已经睡着的时候,夕颜这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睡着了吗?”
若是睡着了,还会应他吗?夕颜动了动身子,应都不愿再应他一下。
“颜颜,我就抱抱你,你身子凉,我给你捂热来。”
夏夜白说完,也不管夕颜同意不同意,移了移身子,直接将夕颜楼在怀中。
“你的手好冰。”
夕颜的双手被夏夜白的双手捧在掌心,使劲的揉搓了几下,又放在嘴边呼了几口气,这才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这手是暖和起来了,可另外一只手就不安分了,隔着衣裳又开始在夕颜的身上煽风点火,这类占便宜法早就形成了习惯,夏夜白见夕颜没有抗拒,少不得又得寸进尺起来,那双手解开夕颜的衣裳就要伸进去。
“小白。”
夕颜扣住夏夜白的手:“你说过只抱着我,不动手动脚的。”
夏夜白一张脸顿时耷拉了下来,眼底的光芒减了大半,委屈道:“别的夫妻都是亲密无间的,他们可以做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做,母妃说,母亲最心疼孩子了,只要有了孩子,再要强的女人也会变得温柔如水的,颜颜,你给我生孩子好不好,要是有了孩子,我就让你出去,我一定乖乖听话,天天在王府带孩子。”
夏夜白头靠在夕颜背上,玩起了一贯的撒娇,那稚嫩的嗓音带着他的不满,夕颜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夏夜白,她一向心软,上一刻生气,下一秒就好了,只是觉得不能轻易原谅他,要不然下次他更容易得寸进尺,才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由着他自言自语,她装功确实不错,不过遇上了命里的克星,任你再强,你再能装,也只有破功的命。
“颜颜,你笑了,你笑了,你不生气了啊。”
夏夜白像是得到糖吃的小孩一般,就差没跳起来拍手鼓掌了。
人不要皮,必死无疑,可对象若是夕颜,小白不要脸,必定天下无敌。
夕颜转过身,与夏夜白面对面,将他在半空中挥着的手捉住,又替他盖好被子,眉眼间笑意再明显不过。
“堂堂一个王爷,整日在家带孩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她在的那个时代,女主外,男主内,家庭主夫也不见得多稀罕,不过在这琉璃,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她是可以不介意,让小白呆在王府,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她是一点也不介意他什么都不会了,也不知别人会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她可以没了脸面,但决不允许别人对小白指指点点。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才管不着了,别人要打我,我也不能怎么样啊。”
夏夜白不以为然,一双眼睛盯着夕颜,闪闪发亮,对着夕颜傻傻的笑。
夕颜也笑,将夏夜白揽在自己的怀中:“谁说不给你生孩子了,你这辈子就我一个女人,我不给你生小孩,谁给你生去,身为父母就要对小孩负责,我们王府现在什么都没有,又被别人瞧不起,便是将来有了小小白,小颜颜,也会被别人瞧不起,被别人欺负的。”
夏夜白仰着头,哼了一声,看着夕颜,满是认真:“谁要是敢欺负他们,我把他们统统给杀了。”
他和颜颜的孩子,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汗毛,他必定十倍百倍的奉还。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脱光光睡觉。”
夕颜伸手弹了弹夏夜白的脑门,夏夜白吃痛,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盯着夕颜的眸子委屈的都要滴出水来了:“颜颜,你干嘛打我?”
“你这满脑子的歪脑筋是谁教给你的,整日只知道想着这些,你说,是不是趁着我没在的时候去找别的女人了?”
那声音,着实是醋味十足,整个房间顿时都变得酸酸的。
夕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方才他的那个动作分明就不是亲吻的动作,他如何会这些,那吻比起上次在湖心亭的霸道不知熟稔了多少倍,她差点就意乱情迷了,怎么都不像是第一次。
夏夜白笑了笑,很是无辜的摆了摆手:“没有,我真没碰别的女人。”
夕颜没好气的说:“那你怎么会那些的,你给我说明白。”
夏夜白瞥着嘴,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起身,爬到了床榻的另一边,拿出一本蓝色的小册子,坐在夕颜的旁边。
“呐,就是这个,这是母妃留给我的,说是让我大婚以后看的,说是这样就可以有孩子了,你这些日子天天和豆豆往外边跑,我无聊了才想起来,便翻出来看了。”
夏夜白说完,满是兴奋的躺了下来,凑到夕颜的跟前。
“这是亲亲,我们刚才做的动作,你看,这个女人就是抱着男人的头,整个身体都贴着,颜颜你怎么和她不一样,你都不将手插进我头发里边,也不伸出舌头,害我还以为自己搞错了,还有啊,你看他们都没有穿衣服,我还让你穿了一件那个。”
夏夜白指了指夕颜最里边的肚兜。
“还有这个,颜颜,只要脱光光再把你给压住,就可以生小孩了吗?这个女的居然还用腿圈着他的腰了,颜颜,下次我们也试试好不好?”
夏夜白一页页的往下翻,连带的还替夕颜讲解了起来,若不是这本书是他母妃所留,夕颜真的会把它撕得稀巴烂,然后扔掉。
夕颜浑身冒着冰冷的煞气,夏夜白却浑然未觉,犹自说的开心:“颜颜,你看这个女人的手。”
夕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画面上,一男子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另外的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上身只有一件肚兜,下身只着了一件单薄的亵裤,整个胸部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最最过分的的是她的手,传说中的打灰机,夕颜看了夏夜白一眼,脸顿时爆红,想也不想就抢过他手上的春宫图:“夏夜白,谁让你看这个的,今后不准看了。”
夏夜白看着夕颜的模样,缩了缩脖子,很是小声也很没有底气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这是母妃留给我的。”
萧剑,你该庆幸,今天我放在床头是我母妃留给我的春宫图而不是你的,若是将来被颜颜知道,非得将你生生扒了皮。
“不能看就不能看,你要是在王府觉得无聊,偶尔也可以出去走走,但必须事先告诉相思一声,让她找几个身手不错的跟在你后边,但是倚翠楼那些青楼瓦院你绝对不能去,还有这样的书。”
夕颜挥了挥手上的蓝册子:“你也不能再看,知道了吗?”
夏夜白乖巧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想看,他是男人,每次看了以后都难免会有冲动,颜颜不肯,他又不能找别的女人,每次把自己憋得要死,泡了好几次冷水了。
夕颜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温柔的抚摸上夏夜白的脸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小白。”
她轻轻的叫了声。
“恩。”
夏夜白乖巧的应道。
“一直就这个样子,永远都不要改变好不好?千万不要有一天,我连小白都不认识了。可以对着我撤娇,也可以任性,无理取闹,闯一些小祸也没有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容忍,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不让你受到委屈伤害,还有,千万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夕颜直直的盯着夏夜白,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何故,夏夜白竟觉得那双眸子隐隐的好像是有泪花的,似有若无,像是一场幻觉。
你不怕欺骗,允许我撤谎,却不让我让你知道真相,这世上,哪里有纸是可以包得住火的的,还是你已经发砚了什么。
夏夜白强力压制住内心的伤感恐慌,紧抿着唇,很是认真:“我知道了,颜颜不喜欢对不起,那我就不对你说这三个字好了。”
夏夜白无赖般的捉住夕颜的手:“颜颜,我这么乖,你不是应该奖励我,你亲我一口,好不好?”
夏夜白凑上前去,脸几乎贴着夕颜的脸,银白的面具下的光芒,说不清也道不明。
“夏夜白,别烦我,我要睡觉了。”
“就亲我一口吧。”
厚脸皮的央求。
“再无理取闹就把你踢下床去。”
“不是说无理取闹也没有关系吗?”
呵呵的两声干笑,捉住了夕颜的痛脚。
“颜颜,还有两年啊。”
巴巴的凑了上去。
“才两年而已,不准去找别的女人,好了,我要睡觉了。”
夕颜叫了一声,双手用力的拽着被子,将自己的整个脑袋也给裹住。
“那好吧。”
勉强妥协,却还是不能善罢甘体:“我等你两年,但是到时候你必须把书还给我,然后陪着我从头到尾把上面的动作做一遍。”
开始很是诚恳的与夕颜商量道。
“夏夜白。”
夕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发丝凌乱,额上微微的有些细汗。
“又不是一次性做完。”
夕颜盯着夏夜白良久,奈何他不为自己的气势所动,依旧死缠烂打的凑了上来。
“啊。”
她烦躁的叫了一声,克制住教训那张欠扁的脸的冲动,背对着夏夜白,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边。
夏夜白坐在床的内侧,双手抱着夕颜,看着被被子裹成一团的夕颜,亲手摘下脸上的面具,眉梢上调,嘴唇上扬,黑曜石般的眼眸满是笑意,张了张唇,却没有出声:“从头到尾,一个也不落下。”
昨晚被夏夜白闹了一宿,夕颜依旧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双眸清亮,顾盼间自信满满,没有半分的倦意。
洗漱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梳妆台前,满脖子被啃的红印,眉头皱起,却只能暗自生气,无奈去换了身高领的衣裳,虽有些欲盖弥彰之意,不过也总比大喇喇的被人瞧见的好。
相思、红豆二人知道夕颜今日要出门,起的都比往常早,相思是提着食盒进来的。
昨晚去湖心亭整理,自然知道夏夜白准备的那些东西夕颜都没怎么吃,那怜园是个什么地,她心里也是知道一些的,夕颜一整日没有吃饭,第二天一大清早又要出门,她昨晚一整晚没睡,就是为了让夕颜起早能吃些东西再出门。
“王妃,你吃些东西再走吧,若是来不及,就在路上吃。”
相思走到夕颜跟前,将食盒放到桌上。
夕颜点了点头:“红豆,你拿着,我们在路上吃。”
时辰不早了,从这里到武府马车要不少时间,还要换身装束,只怕她还未准备好,宾客就临门了。
“红豆,你先下去准备东西,我们马上出发,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相思。”
红豆拿着食盒,躬身离开:“时辰不早了,王妃快些。”
夕颜点了点头:“我交代几句,随后就到。”
“相思,昨晚红豆应该和你说了一些吧,我做的事情从来没瞒过你,昨日之行,四皇子夏天辰也去了,对我起了疑心,我暂时是不能回来了,这段时间,王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件事是有些棘手,武府那边,夏天辰定会派人盯着,这段时间我暂时不能回王府了,夏天辰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会寻各种事由来这边要求见我,还有那兰妃,五皇子大仇未报,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现在人手不够,身边就只有你和红豆两个信得过的丫鬟,这边你要多费些心思了。”
相思点了点头,心里担心的直掉眼泪:“王妃既然这么辛苦,还危险,就不要干了吧,我会些针线活,红豆也会张罗,王爷的俸禄也还有些,紧着些,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夕颜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哪里有那么容易,身在皇家,便是无权无势,但那种平淡普通的日子也不是我们想过就能过的,以前还好,现在我把那兰妃、四皇子、太子、皇后都得罪遍了,哪里还想有安生的日子过,左右不过是一死,我见不得王爷受欺负,这样仰人鼻息的生活,我是如何都不能过下去的,再说了,我和王爷才是这王府的主子,偌大的王府如何能让你与红豆撑着,其他的王爷是王爷,荣华富贵,山珍海味,为何我家王爷连他的下人都不如,相思,你眼光该放得长远些,有风险才能有高回报,宫里那些娘娘赏赐的东西都还在吗?”
夕颜说,相思只是拿帕子抹了抹眼泪,连连点头。
“当了,全部都给当了,你直接把东西放到以前的那些当铺,银子我会让人去取的。”
“王妃急着用银子吗?上次当掉的那些东西,除了给王妃的几千两,我那里还剩了些,我马上就给你取来。”
夕颜拽住相思的手,摇了摇头:“那些银子你留着,莫芸菲不是马上就要和四皇子大婚了吗?送什么东西,你替我拿主意,我与小白大婚,四皇子只是着了下人来,别人怎么待我们的,我们就如何待他,他大婚,你也一样,找人把东西送上门,说的这些可都记下了。”
相思继续抹眼泪:”“记下了,奴婢都记下了。”
“王府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王爷了,他若是发生什么事——”
夕颜顿了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好还好,若是再发生个什么事,我在外面哪里还有心思,到时候不用四皇子,我自己就先崩溃了,你在王府,那些个琐事就不要干了,让其他的下人忙活,王爷一定要照顾好,他若是觉得无聊想要出去,你也放他出去,找几个你信得过的跟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王府的人去找我。”
相思点了点头:“王妃放心,相思会好好照顾王爷的,寸步不离。”
夕颜瞧了眼外边的天色,天已经渐渐的亮了,太阳还没出来,水汽微微的有些重。
夕颜走到门口,看了内室的夏夜白一眼:“他要是胡闹,你只管告诉他,若是他不听话,我便回不来了。”
相思点了点头:“王妃只管放宽心,王府的一切奴婢都会打点好的。”
夕颜前脚离开,相思跟着将她送到翠竹居门口,床榻上的夏夜白突然睁开眼睛,展开右边的手臂,被窝都还是热的。
“颜颜。”
他平躺在床上,轻轻的叫了声,另外一只手取过银白的面具,裁在了脸上。
商途官道 081 演戏
出了王府大门,天还是没有全亮,混混沌沌,像是蛋清一般。
夕颜担心夏天辰动作太快,早早的就让人跟踪自己,方才出了王府,便与红豆二人急忙忙的上了马车,顾不得许多,两人在车上直接换上了男装。
为了以防万一,半路上,夕颜寻了个人少的地方,与红豆分道扬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马车,眼看着天色一点点变得敞亮,第一缕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步行到了武府之时,裙下的衣摆早就被露水打湿,一大半都是湿漉漉的。
时值辰时,旭日早已东升,悬挂当空,夕颜走到武府门口,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才走几步,便瞧见站在门口的武宇,武宇也发现了她,忙迎了出来:“公子,客人们都到了。”
夕颜点了点头,暗道了声好快,在琉璃,还没有哪个人同时与柳逸风,夏天辰,国师还有白怜园园主关系匪浅的,国师大人高高在上,尤其是那怜园园主,身份神秘莫测,最关键的是富可敌国,琉璃的经济命脉皆在他手,对这些人而言,那就是财神爷无疑了。
他们必定是想要以她为跳板,与他们攀上关系,不过很可惜,她不是个合格称职的中间人,因为那些人,她都不熟,不过无论熟与不熟,现下她都是不能得罪的人,昨日怜园之行,果然是值得的。
“等很久了吗?都有哪些人?”
武宇紧跟在夕颜身后:“约莫有三盏茶的时间了,除了昨日被人取笑的尤安,另外一些人并不认识,衣着靓丽,与那尤安甚是友好。”
夕颜点了点头,她料想也是这些人,那些清流之士,自诩高洁,易楼之事,昨日尤安之事,她虽言辞婉转,但那些人未必就不介怀,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笨蛋,如何能不知道尤安之辈会前来拜访,若是碰上,少不得一番冷嘲热讽,那些清流之士如何会承认自己也是阿谀奉承之辈,错开日子,她也能少尴尬。
夕颜微微抿着唇,笑得有些莫名,眼底狡诈的光芒一闪而逝,从一开始摆明了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就更急不需要客气了。
她需要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她需要人脉,能够助她达成所愿的人脉。
“尤大人,王大人。”
夕颜还没走到门口,就瞧见往常空落落的大厅坐满了人,皆是些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一个个果真如武宇说的那般,衣着光鲜亮丽,锦绣华贵,发髻之上,别着的皆是红绿宝石,手上戴着大大的玉扳指,如此还嫌不够,肥硕的手上全是闪眼的黄金戒,不少人的肚子隆起,比起怀孕八个月的女人还要甚,谄笑之际,满脸的横肉堆在一起,双眼微微眯起,拉成一条长长的缝隙,压根就瞧不见眼珠子了,这等富态,岂是那些平常百姓能有,她心生厌恶,脸上倒也还能维持笑容,应付自如。
不过是脑满肠肥而已,她又不是没见过。
那些人见夕颜来了,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争相迎接,如此夕颜倒更像是客人,而那些人则是等待她大驾的主人。
“武宇,怎么办事的,各位大人都是贵客,如何能让他们久等。”
夕颜见众人笑脸相迎,依旧不为所动,冷着脸,怒斥身后的武宇,满是威严,算是间接给了个下马威。
武宇低着头,一脸歉疚。
“武公子,我们才刚到而已,并未等多久。”
一人开了口,其他人纷纷附应:“我等唐突,前来打扰,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点头哈腰,简直把夕颜奉为上宾对待。
“大人如此说可是要折煞晚辈了,各位大人光临寒舍,已是晚辈的荣幸,岂有让各位久等的道理,各位大人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千万不要客气,晚辈必当倒屣相迎。”
态度恭敬,游刃有余,无一丝可挑剔之处。
今日上门的这些,上次在易楼,不少当时就在现场,都是见过夕颜的,也有些是道听途说的,略有些耳闻,上门前还担心害怕,不过夕颜的靠山,任何一个他们也都是得罪不起的,方才没见到人还有些忐忑,现下见她如此,多少都放宽了心。
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本事,不沾沾自喜也就罢了,还能如此谦卑有礼,实在是罕见,不像那些清流之士,卖弄学问,自以为清高,实则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样一对比,众人对夕颜的印象愈发的好了。
“贤侄的衣裳怎么湿了?”
琉璃的商人中,尤安虽好色,为人也算仗义,虽不及柳家富有,那也是万贯家财,非在场的一般商人能比,要不然如何能为搏倚翠楼红玉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呢?
他见夕颜态度谦卑恭敬,与人亲近,加之上次怜园外为他解围之事,往日里的那些朋友没一个站出来替他讲话,而夕颜这一陌生人却为他出头,心头哪里能不感激的,那一番话更让他有种遇见知音,相见恨晚之感,这亲近之意,首先就体现在了这称呼上。
闻言,夕颜心生欢喜,昨日怜园外,她替被众人围攻的尤安解围,自然不是出于好心或是仗义,能为美人一掷千金,万贯家财不在话下,那些清流之士越是攻击,就说明他愈发的有钱,再者,她与夏天辰,柳逸风等人方才到了平顶山顶,他最先迎了出来,心下便猜测这人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柳家的名望财富毋庸置疑,身后却有一个她最不喜打交道的夏天辰盯着梢,哪比得上这尤安。
现在看来,他在琉璃的商户中颇有影响,她初来乍到,若能得到这样的人全力相助,很多事情做起来必定可以事半功倍。
也因此,虽不喜别人称呼她为贤侄,不过心里的那份欣喜远远胜于那淡淡的不悦。
夕颜笑了笑,蹲着身子取下裙摆下的杂物:“早上空气清新,对身子最好,方才出去走了一圈,没想到衣裳都湿了。”
“没想到武公子还能有此雅兴。”
夕颜闻言,笑得愈发开心,心里却暗想,这人还真是会联想,这早上散步,有益身心与雅兴有何干系,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各位大人下次不妨一试,身体可是根本,早上起来舒展舒展筋骨,一整天下来都会很有精神,白日里也不会觉得昏昏欲睡。”
几句话,亲和力十足。
“贤侄可要去换身衣裳,这湿漉漉的,穿在身上,着实不舒服的很。”
其余的人见尤安这样说,也纷纷附和:“是呀,公子还是去换身衣裳,湿气太重,若是受了凉,岂非得不偿失了。”
夕颜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仪容不整,实在是愧见各位大人,晚辈去去就来,劳烦各位大人稍等。”
“武宇,好好招呼各位大人。”
夕颜离开大厅,直奔主院,红豆又换了身衣裳,一张脸黑漆漆的,像是涂了炭灰一般。
“小童,你这是做什么?”
夕颜指着红豆的脸,眉头微微的皱起。
“公子,我担心今日四皇子会再来,单是看见你的模样,他就已经心生怀疑了,他以前是见过我的,若是我再被他瞧见,那如何得了啊,今日四皇子没来吧?”
红豆隐隐含着焦灼,夕颜见她这个模样,眉头皱的愈发的厉害,敛着眉梢,一脸正色,找了个位置坐下。
“红豆,看样子是我错看了你,你回王府吧,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原本焦灼的红豆听夕颜这样说,忙回过神,一脸吃惊的看着夕颜,呆呆的叫了声:“王妃。”
夕颜心里的火苗腾腾的上窜,却被她强力压制下去:“还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话吗?在我看来,这世上只存在两种人,有利用价值的与没有利用价值的,能站在我身边,得我讨好之辈,那必定是与我有益的,你既然没有价值,与王府的那些下人有什么区别,我又何必费心教你那么多的东西?”“你一直跟在我身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不曾瞒你,原本我是该杀了你绝了后患的,但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你聪慧有余,但冷静不足,一遇上事情就惊慌失措,没有一点主见,这样我还如何能指望你独当一面,我原以为你只是缺少锻炼,假以时日,必可成才,哪想到你还是如此不争气,做起事情来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如此不稳妥,你以为你这个模样,就没叫人怀疑了。”
“王妃,奴婢知错了。”
只听得咚的一声,红豆跪在夕颜的跟前,眼泪刷刷的就流了出来。
“奴婢真的担心,我虽然跟着王妃出来,但私心里还是希望王妃能碌碌无为,一段时间以后便会安心的回到王府,日子过得清贫些,至少王爷王妃安好,昨日怜园之行,公子一曲成名,几乎无人不知,今日街头巷尾必定都在谈论公子之事,四皇子到现在还不知是何态度,若是被他知道上次桃花林之事是公子有意为之,定会报复,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公子是女扮男装,那些人定会以为公子是在戏弄他们,到时候该如何收场才好?”
夕颜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一心为了自己,却不知她现在做的只会将自己推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那你以为你把自己的脸涂黑就可以了事了吗?且不说武宇,武府上上下下哪个是没见过你的,你突然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岂不更教四皇子怀疑,还有那与夏天辰交好的柳逸风,红豆,她自以为是,做事也太过莽撞,以我现在的身份,那些人便是知道我是女子,他们又能如何?杀了我?他们若是想死,或是一败涂地,大可那样做,古人有云,吃一堑,长一智,我时时处处调教你,可你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遇上一点事情就自乱阵脚,每次我训斥你,你只会哭哭啼啼,说自己错了,你可知自己是错哪里了?如此不成器,我是万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了。”
“王妃。”
红豆仰着头,眼泪直流,脸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黑黑的,弄得满脸都是。
“我原是想借着回来换衣裳的事情交代你一些事情,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只能另想办法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我去换衣裳了。”
红豆一听夕颜是有事交代她才回来的,忙冲了上去,一只手拉住夕颜,另外一只手不住的擦脸,到最后却是越擦越脏,狼狈不堪。
“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能放心?我要的是在皇宫牡丹亭外能蹲着身子给那李公公帕子的红豆,知其长,晓其短,才能扬长避短,可你呢?这么久,与你不知说了多少次,你却一次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武府的下人虽多,王妃信得过的却没有,这件事非奴婢不可,王妃说的极是,是奴婢莽撞了,王妃只管告诉奴婢何事,奴婢定当全力完成。”
夕颜一只手被红豆拽着,另外一只手拿着衣裳,思索了片刻,终道了声:“好。”
红豆顿时喜上眉梢。“这次的事情不难,但你若是搞砸了,今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夕颜蹲着身子,在红豆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可明白了?我只交代这么多,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我要换衣裳了,不能让那些人等的太久,你且把脸洗干净,像往常一样着装,不要说是那些人,就算是夏天辰,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在这方面,夕颜也算是未雨绸缪,她身边没有可用之人,相思已经代她坐镇王府,能用的也就只有红豆,好在这丫鬟也算聪慧,嘴巴也巧,便将她带在身边。
因为担心有人认出他们二人来,便在自己的眉间点上了朱砂,红豆自不用说,她的脸早就被她弄成面无人色的饥黄,再加上左边脸颊上的那一大块艳红的巴掌胎记,一般人如何能瞧得出来,若不是心虚,如何会惊慌?如此这般,岂不是自乱阵脚,越发的欲盖弥彰?
方才在红豆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夕颜换了衣裳,便匆匆的往大厅赶。
“各位大人久等了。”
夕颜赶了进去,那些人自然少不得起身相迎。
“尤大人请上座。”
眼见尤安就要坐下,夕颜忙上前,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尤安顿了顿,脸上笑得开花,扫了四周一眼,皆是得意,这些人原就是以尤安马首是瞻,说得通俗些,那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尤安有了好处,自然也少不得他们的,心里虽然介怀,不过还是纷纷附和邀他上座。
夕颜哪里不知道,这尤安定会推脱一番,等众人再三相劝,最后才会来一句,那就却之不恭了。
“尤大人既唤我一声贤侄,那我就是晚辈了,你不上座,我如何敢一个人坐在那里。”
尤安呵呵的笑了几声,那些人继续说了些奉承话,尤安不负众望,果如夕颜之前预料的那般,大义凛然的来了句:“承蒙各位看得起,那尤某就却之不恭了。”
“武宇,各位大人等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上茶,让人速速上茶,各位大人见谅,武宇并非中原人士,不识礼节,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
“武公子太客气了。”
时辰原本就不早了,几个人寒暄了一番,马上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各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一同与晚辈用午膳吧,吩咐厨房,今日有贵客到访,多准备些菜,各位大人切莫推辞,若是推辞,就是不给晚辈面子了。”
夕颜淡笑道,言罢,席下的那些人纷纷面露喜色,夕颜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双眼眯起,狡诈之光一闪而过,笑得比那些人还要开心。
夕颜方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便见换装后的红豆急忙忙的冲了进来,面色慌张,在场的众人纷纷看着她。
红豆直接跑到夕颜的跟前,不知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言罢,夕颜面色铁青,甚是难看,转过身,狠狠的瞪了红豆一眼,大喝了一声:“你说什么?”
众人见她如此,不明所以,皆是一头的雾水,夕颜见状,忙坐回了原位,面露尴尬:“一点小事,各位大人继续喝茶。”
“公子,你再不能如此了。”
红豆跪在夕颜的跟前,心急如焚,不停的冒着眼泪。
众人见了,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豆,愈发的好奇,就连一旁的武宇也忍不住猜测他们家公子有何意图。
“贤侄,发生什么事了?”
夕颜佯装道:“一点家务事,各位大人继续喝茶吧。”
“小童,还不快些退下,吩咐厨房多做些菜。”
夕颜板着脸,眼神却躲闪的厉害。
“公子,我知道你心善,平日里也爱与人结交,在外游历了这些年,认识了不少大有作为的人,散尽家财,救助了不少人,奴才可有曾拦过,这次也幸亏有贵人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就在皇城安定下来,可现在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以前四海为家,以天为盖地为庐,花不得多少银子,可现在要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这宅子还是别人送的,这么大的礼,我们如何受得?公子万不能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的,既然现在我们决心要在皇城久居,你就该继承老爷的衣钵才是,大手大脚,坐吃山空,便是剩下了一点家业也会被公子败光的。”
“小童,谁让你多嘴的,速速退下,别扰了各位大人的雅兴。”
“让各位大人看了笑话,媚娘实在是羞愧难当。”
夕颜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张白玉般的脸颊染上了如火红云,一副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模样。
“这样的奴才确实该死。”
夕颜面色愈发的尴尬,惊慌失措下的眼眸却是沉静如水一般:“这是从小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童,是父亲从大街上接回来的孤儿,他也是一片忠心。”
“武公子可真是心善,若我家的仆人如此,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
那人盯着地上的红豆,恨不得上去踹上一脚,替夕颜出气。
“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对我寄予了厚望,从小就找了最好的师傅教我诗书礼乐,我也学了些拳脚功夫,就是不善理财,家父离世以后,因为经营不当,只得折卖了家财,这三年来,一直在外游荡,他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却始终不离不弃,这些年,确实结交了不少知心好友,钱财也所剩无多,若不是得贵人相助,肯定不能这么快就在皇城立足,府上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我身边的小童处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媚娘实在是无颜面见各位大人了。”
夕颜抱拳弯腰,头低的差点垂在了地上。
没脸就没脸,与在场的其他人相比,她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有的,什么事情都只得从零做起,想从一碌碌无为的小辈变成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她压根就没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
面子,那是什么东西,能值几个钱?能比命还重要吗?比小白还要重要吗?这些人今日前来,都是别有所图,反正他们现在心里已经认定自己与白凤等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她现在是乞丐,他们也是不会放手的,既如此,自然就不需要与他们拐弯抹角了。
与其等他们费时揣测,还不如开门见山,各取所需,不是更方便吗?
“公子,我知道你好面子,老爷临死前可是谆谆告诫,你可不能不听吗?定要重振家业啊。”
夕颜转过身,瞪着地上的红豆,一副恼火羞愤的模样:“小童,我对你好,你就可以胆大放肆了吗?谁允许你说这些的?少拿父亲来压我。”
在场的不少人是见过夕颜乖张张狂的模样,唯恐她抽出武宇身上的宝剑发疯乱砍,又是害怕又是尴尬。
“国师是好人,待公子又极好,你去求求他,说不定就能重振家业了。”
红豆跪在地上,丑不拉几的小脸哭的是梨花带雨。
“国师大人那天仙一般的人物,我岂能为这点小事去烦他,你给我住嘴。”
“可是公子。”
红豆趴在地上,抱住了夕颜的大腿,夕颜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将她踢开,转而看向一旁的武宇:“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拖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她,看着就心烦。”
武宇站了出来,单手就将红豆提了出去,红豆却还是不依不饶,双手挣扎的厉害:“公子你可不能让老爷死不瞑目啊。”
夕颜看着红豆被拎了出去,半晌才转过身,脸上虽笑着,面色却难看到了极点,几次开了开口,却没说出一个字来,着实难为情的很。
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如此丢脸的家务事,却被他们给碰上了,但愿他不要恼羞成怒了才好。
夕颜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她不开口,其他人也不开口,她是面露难色,心里却一点也不尴尬,甚至开心雀跃的紧,就是有些担心红豆的伤势。
其余的人是面上尴尬,心里更是像被蚊蚁咬了一般,看了这一场笑话,顿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贤侄父亲以前是干什么的?”
还是尤安先问出了口。
“米粮药材买卖,虽无法和在场的各位大人相比,经营的却是极好,可到了我手上,哎。”
夕颜叹了口气,面色恢复了平静,没有再继续说话。
“谁没有个难处,贤侄有话尽管直说,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是呀,武公子不说,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人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若是此刻他有难处,他们能伸出援手,他定会感激在心,方才他自己也说了,是因为有贵人帮忙才得以在皇城定居,暂且不论那人是谁,国师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便是当朝的皇上也要给他三分的薄面,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就是想见一面也难,想要亲自巴结自然不成,往日里也没听说他与谁的关系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亲近的机会,如何能错过?
再说了,这武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等贪慕虚荣的肤浅之人,如若不然,凭他与柳公子的关系,只要开口,何愁大事难成,又何必在众人跟前丢了脸,让人笑话了去,这样想着,愈发觉得这个忙自己该帮了。
这些人前来,目的明显,那就是与夕颜攀上关系,他们最怕的便是她什么都不缺,那样如何巴结,若是银子可以解决的问题,与他们而言,这便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承蒙各位大人看中,媚娘深觉惶恐不安,各位大人如此热心直爽,若我再见外,便是矫情了。”
这些商人,虽爱拐弯抹角,不过比起那些文人墨客,倒也算的上直爽,这本就是夕颜乐见的结果,也就没有再三推诿。
“家父一直想我继承家业,偏生我志不在此,现在他老人家已经西归,我也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也该定下心来了,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已。”
在场的都不是笨蛋,有些话只需点到为止,不用完全说出来。没错,她就是缺银子,她恨不得自己能有个金山银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些人不清楚,她是明白的很,若是她能垄断琉璃的经济,掌握命脉,便是当今皇上,又能耐她如何?
“我初来皇城,人生地不熟的,虽有几个朋友,但他们已经帮了我许多,着实不好再去打扰,一没人脉,二又没有钱财,想在这地方立足,谈何容易。”
夕颜叹了口气,把话挑明,未再言其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有何为难的,张谦刘虎他们做的就是药材的生意,许焕他可是有几十家米铺,你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向他们要,那银子,我替你出了,至于铺子,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东大街我有好几个门面,过几日你与我一起,看上了哪家,只管告诉我一声,就当是我送给贤侄的见面礼。”
这般的豪爽,便是夕颜也微微的吃了一惊,他这一开口,可是帮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心里不由得窃喜,没想到那日她随口说的几句话,竟有这么大的用处,没想到自己还捡到宝了。
“尤大人,你这样说可就是瞧不起我们了,我等与武公子一见如故,他要的东西,我们如何还能收尤大人的银子,我们是那等贪财好利之人吗?”
“对呀,武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最近从芷兰进了一批上等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