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第15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 作者:未知
手指,微微的有些颤抖,轻轻的抚摸着,似在犹豫什么。 秋读阁
“大婚当日我也看过了,除了昏倒并无大碍。”
双眸幽幽,像蒙了一层雾般,深思飘飞,自言自语,此时此刻,也许她连自己说些什么也是不清楚的。
夏夜白心思转动的飞快,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好,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女人说的果真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傻子果真比较容易别人记住他的好,他莫不是傻子装的太久了?
夕颜晃了晃脑袋,再望着夏夜白的时候,那双被烟雾缭绕的眸子已经变得清明起来。
“小白,我若摘下你脸上的面具,你可会像上次那般生气?不会发疯直接咬我脖子上的动脉吧。”
她可没忘记,大婚当日,她不过是想要摘下他的面具,他的癫狂之症便无端端的便发作了,整个王府被闹得鸡飞狗跳,她的脖子还被他狠狠地啃了一口,他喝着她颈脖上的血,那满足的笑意,就像个吸血鬼一般。
今晚,她让府里的下人入夜了便去休息,不准靠近翠竹楼,也让他们无论听到声响都不准进来,就是担心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她不喜王府的下人伤害小白,可若是危及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便是一种本能,可若是这种本能伤害了小白,她依旧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王府上次便卖了一大批人,留下的这些人,倒也还算老实,若是再发生什么事,继续招人,继续训人,岂不麻烦。
可这面具——
夕颜定定的瞧着那银白的面具,觉得甚为碍眼,并未窥探到那银白面具下那双如波涛般翻滚的眸子。
这面具,小白虽说已经习惯,可无论是吃饭,喝茶,还是睡觉,整日都对着一张面具,她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小疙瘩,上次她见着的那张脸,并未有丝毫被烧坏的迹象,这张脸,完好无损,配上那双无辜的眸子,虽说和夏天辰有几分相似,可在她看来,却是举世无双的。
世人都把他当成傻子,她也是,尤其是每每气急,便会用这借口安慰自己不与他计较,但是她心里明白,她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若说一开始她只是护短,若只是这样,今日她便不会与诸位皇子还有太子太傅之辈理论,那可是会掉脑袋的,对于生命,她一向看重。
可当时她却顾不得那么许多,看着他满脸满身的血迹,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一般,即使箭穿黄威右肩,诸位皇子还有太傅等人向小白道了歉,她依旧是愤怒难平。
她对他的好,她为他做的那些事,回头想想,连她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可事实上,那些难以置信之事皆出自她之手,她虽没告诉他自己的出处,可也算是以诚相待了吧。
面具在她看来,只有彼此不亲近,不信任的人才需如此,是为了向对方遮掩住自己的秘密,可她的心底不希望小白对她有任何的隐瞒。
她告诉自己小白终日戴着面具并非针对她而为之,可她依旧希望能摘下他脸上的面具,至少在只有彼此的时候,坦诚相对,她不希望,自己一切的努力,是为了一个整日对自己也要戴着面具的人,到头来,她连自己护着的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世界,可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
“小白,你脸上受了伤,乖乖的,我给你瞧瞧,乖乖的别动。”
夕颜移了移身子,蹲着身子,低头瞧着夏夜白,放在他面具上的手未曾取下,心跳的飞快,连带着的手颤抖也愈发的厉害起来。
“那我摘下来了。”
夏夜白瞧着夕颜,她蹲在自己的旁边,一边移着身子,一边小心的看着他,吞了吞口水,间或伴随着几个深吸气的动作,那双无辜的眼眸刹那间像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多了几分笑意,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紧张,难道是上次那一口让她的印象太过深刻,还是她的心里太过介意自己戴着面具这件事。
夏夜白只是侧着身子卧在床上,见她如此说,眉梢挑起,瞪大着那双无辜的眼眸,依旧沉默不语,也并未出手制止。
夕颜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许是心里太过紧张,跳的飞快,总担心夏夜白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出来,为了避免落得个伤痕累累的下场,她的两只眼睛睁开,瞪得大大的,仔细关注着夏夜白的一举一动。
面具被取了下来,夕颜先是看着手上的面具,似有些不敢置信,等了半晌,略有些呆滞的转过头,她的眼神很好,即使是在这只燃着两根红烛,略有些漆黑的房间,她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莫夕颜的身体很好的承接了她以前身体的一切异能。
那张脸,和那日自己看到的,连日来想象的并无太大差别,脸型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的就像是精心打造的一般,细长的眉,直飞入鬓,鼻梁挺翘,这种人不该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为何他却成为了全流离百姓嘲笑欺辱的对象呢?
夕颜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大脑一瞬间的空白,脸色也一下子便变得惨白起来,虽说不是第一次瞧见这张脸,可她的心跳却依旧无法控制,心一抽一抽的疼,仿佛千万年之前他们便认识的一般。
第一次再见他的脸,灵魂深处依旧有着深深的震撼之感,却并未像上次那般眼前一黑,便直接昏了过去。
“啊,颜颜,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夜白捂着脸,将头埋进被子,不再让夕颜看她。
以前他只知她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一般,可让人觉得心暖暖的,可方才,她脸上并无笑容,甚至带着苍白之色,那双眸子,像是黑洞一般,蕴藏着无限的蛊惑,他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面,像个小孩一般嬉闹着,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这双眸子,像是带着彻骨的哀伤,他觉得熟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半点思绪都没有。
哀伤?那是为何?因为这张脸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吗?两张脸,若不仔细瞧,便不会发现二致,更何况是夜间,所以,是因为那个人吗?
夏夜白蒙着被子好半天,却没听到外面有半点动静,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在她的面前想别的男人想到发呆,今晚别想睡觉了。
夏夜白低咒了一声,用力的掀开被子,正准备发挥自己胡搅蛮缠的功力好生报复折磨她一番,却见夕颜站在床榻外,一只手端着盛了水的盘子,另一只手不知拿了些什么,正朝这边走来。
“脸上还有血迹,我替你擦干了。”
今日的月色并不是很好,月色透过窗户从外面照了进来,不若前几日的亮,房间的两根蜡烛蜡烛摇曳,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裳,现在已经是入夜了,房间的门窗也没关,平日里念念叨叨的说他,自己一点也不注意,要是生病了,别想他照顾。
“也不知道加衣服,生病了我可不照顾你。”
夏夜白整个身子仰在外面,身上的衣裳夕颜方才给他擦身子的时候解开了,到现在还没系上,胸膛裸露在外,夕颜见了,忙冲上去:“方才才给你敷药了,好生躺着别动吧,衣服也不知道系好,我生病了,自有相思红豆照顾,至于你,我当然是要躲得远远地,省得你胡搅蛮缠,不让我有片刻安宁。”
夕颜蹲着身子将盘子放在地上,拧干毛巾,坐在床榻上:“过来,我瞧瞧你的脸怎么了?”
她方才回神刚准备要仔细瞧瞧他脸上的伤势,哪想到他居然故作害羞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去了,不见她了。
“真的受伤了。”
夜里,她的眼神虽好,可他脸上的伤瞧得并不甚分明,这才发现他除了嘴角裂开了,脸上的轮廓虽未有任何变化,可右边的脸颊却有一道明显的青紫伤痕,应该是拳头重击所致,夕颜的手轻轻的抚了上去,指尖动了动,那边的夏夜白痛的立马皱起眉头来:“这么痛,颜颜你谋杀亲夫啊。”
“怎么这么严重。”
夕颜的眉头皱的像小山堆一般,免不了一番心疼满,可心里那团火却燃烧的愈发旺盛起来,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就加大了,直听到夏夜白嗷嗷的叫声,才松开手。
“夏夜白,这世上,除了我,再没有真心待你的人了。”
夕颜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眼角,动作轻柔,满含怜惜,若那力气再多上一分,或是那拳脚再偏上一丁点,他的那双眼睛可不就是废了嘛。
“颜颜,你弄得我眼睛好不舒服。”
微凉的指尖划在眼角的感觉虽然很舒服,可眼眶上的伤口太过敏感,轻轻的触碰却会带来一阵阵的不适,这些疼痛原算不得什么,可他不愿继续隐瞒,疼便是疼了,他连面具都让她摘下了,还如何会在意这些。
这世上,她确是待自己最好的,她果真是真心相待吗?这份真心,又能持续多久呢?若她知道自己一直在骗她,以她的个性,可还会待自己如初?还有那神出鬼没的国师,想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他说的那些话,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琉璃百姓敬仰膜拜的对象,就连那九五之尊也要敬上三分,天下苍生皆平等,可这样一个人,只要不是瞎子,今日慧春坊,还有谁没瞧出来那国师对颜颜的不同?三日后,颜颜进宫与他见面,他可会说些什么?
“在皇宫的时候,脸上全都是血,什么都看不清,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瞎了呢。”
指尖划过,夏夜白的头靠在夕颜的大腿上,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五皇兄的脚踩在我脸上,痛死了。”
夏夜白似想起当时的场景,眉头鼻头皱起,嘴唇嘟起,一副痛痛的模样。
夕颜收回的手僵在半空,微微的顿住,紧握成拳,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双眸子,十足的冰冷,可眼底却有火焰燃烧,骇人的紧。
仁义礼智信,那些人身为皇子,从小便接受这些教育长大,却比那些市井无赖还要不如。
若说那些人殴打小白还能发泄不满,或逞一时威风,那那些好修养的皇子们呢?小白对他们而言并无任何威胁,可他们却一点都不顾念兄弟的情谊,如此打骂,毫不留情,此等人,比之畜生还不如。
方才消下去的几分怒火,现在燃烧的愈发旺盛起来,那些人,如何能放过,夏明旭,夏俊驰,夏天辰,这些没一个是好人,若他们心里还有一点良知,便不会对夏夜白做出此等事情来,若不是小白脸上戴着面具,这张脸,还不知会被伤成什么模样?
“颜颜,小白一直都很乖很听话,从来不给他们找事,他们干嘛对我那么凶啊?我们还是兄弟呢。”
最后一句话,声若蚊蚋,细不可闻,带着惆怅。
夕颜垂着脑袋,正给他上药,小白的声音虽轻,可这夜里,原本就安静,夕颜的耳朵又是贴着他嘴巴的,如何能听不清楚,手微微一颤,盯着夏夜白的那双那张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其实,他的轮廓虽与夏天辰有几分相似,可若细看,便会发现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小白的脸部轮廓分明,夏天辰脸部线条看起来更柔和一些,两人的眉毛皆是细长如鬓的,可小白虽傻,怎么瞧都比那夏天辰多了几分英气,小白的嘴唇略偏菱状,不厚,却也不薄,当他无辜的舔着嘴唇,或者闹着肚子饿的时候,那模样,比夏天辰那妖孽不知要可爱多少倍,若说两人最大的差别,那便是眼睛和微笑了,那人长了一双还算得上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笑,便是千种风情万般风华,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抵挡的住这样的魅力,可偏偏她却喜欢上那双整日隐藏在面具下的眸子,干净而又无辜,笑起来的时候,傻傻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呵护,即使是用一生的时间,所以,瞧着他脸上的那些伤,她才会如此的愤怒。
她的愤怒,从来都要用血来偿,可今日,她却只能用那黄威泄愤,可到了这一刻,看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她却有种想要杀回皇宫的冲动。
夕颜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夏夜白牢牢的锁住那张深情恍惚的脸,眉头不由得皱起,她如此模样,到底是在看他,还是因为他这张脸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不愿猜忌,更不屑与他比较,可就是忍不住会如此想,他的手轻轻的覆上了自己的脸颊,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憎恶自己这张脸,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颜颜你是不是想到四皇兄了?”
夏夜白推开夕颜,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口气,像极了捉口茭的丈夫,冒着酸气。
夕颜盯着夏夜白瞧了几秒,不明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他们两个虽然长得极为相似,不过她自信,他们两个若是同时站在她跟前,她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小白来。
“你是你,他是他,我看着你,如何会想起他来,不过若是同时见过你们两人,怕都会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兄弟。”
夕颜猛然想到什么,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小白:“你脸明明没毁,为何终日戴着面具不敢示人,还有,你上次说有个丫鬟被你吓成了哑巴,可你和四皇子如此相像,那四皇子被无数春闺少女视为梦中情郎,被评为琉璃第一美男子,你如此样貌,丝毫不逊色于他,怎么也不至于把人吓成哑巴吧。”
夕颜一手托着下巴,那眼神,恍若扫射的雷达一般,在夏夜白的身上来回上下扫描,比起那刀之锋利剑,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夜白抿着唇,也学着夕颜的模样,托着下巴,那黑如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瞬间就黯然了下来,不知想起了什么,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使劲的锤了夕颜。
夕颜吓了一跳,脸色也跟着变了几分,忙丢下手上的东西,整个身子扑了过去,用力的扣住夏夜白的手:“小白,怎么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夏夜白使着力气想要挥开她的手,可夕颜又岂是一般的女子,任由夏夜白如何挣扎,都未能挣脱开夕颜的手,漆黑的夜里,那张满是伤痕的脸此刻都上了一层白白的膏药,眉头,鼻头皱成了一团,紧咬着唇,脸色难看,甚至有些狰狞。
夕颜看着他,方才她不过是随口一提,早知他会如此激动,便不说了,有哪个人愿意终日戴着面具,在别人的影子下生活,若是小白以真面目示人,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吧,这面具也是就是有先见之明的高人让他戴上的。
“跟着我深呼吸。”
夕颜盯着夏夜白的脸,手上却不敢有一点放松,这厮的力气大得很呢。
“吸气,吐气。”
“对,跟着我做,吸气,吐气,不要紧张,什么都不要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夜白终于安静了下来,却因为方才的一番波动,满头的大汗,微闭着眼睛,还喘着粗气,神情甚为疲倦。
“累了就睡了,我给你把身上的汗擦擦。”
夕颜坐在一旁,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夏夜白嘴巴吧唧了几声,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一会,便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夕颜停下手上的动作,双脚曲起,双手抱着膝盖,呆呆看着小白的睡颜,安静而又无辜,夕颜的手忍不住去抚摸着他的脸,脸上的肌肤很好,紧致且富有弹性,这张脸,原该是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伤痕的,这些伤口,都是那些人加在他身上的,拿着毛巾的手不由得握紧,心怒实难消。
“小白。”
她叫了一声,很轻很轻,在这寂静的晚上,像风一般。
“若是你不傻,该有多好。”
若是不傻,便不会无理取闹,她也就不会如此的吃力,若是不傻,她在这陌生的地方,无论做些什么事,都可以有个商量的人,她知道,她的身后也还有个依靠,若是不傻,两人便可以一起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可她,偏偏却还是喜欢上他的傻,傻傻的甜言蜜语,傻傻的为她做那些常常男子都不屑做,却让她感动的事情。
若是不傻,如何会被皇室抛弃,那些皇子便不会从他的身上寻找优越感,更不敢把脚踩在他的脸上,琉璃上下,也便不会有人敢轻视怠慢了七皇子。
那些人,凭什么如此欺负小白,越想,越觉得烦闷,心也愈发的躁动起来,像是有一个火球,越滚越大,只觉得要从那颗心分成两半,然后从她的心脏里奔跳出来一般,夕颜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整张脸像是被火烧一般了,烫得吓人,就像是一座即将要喷发的火山,寻着机会,跳出她的身体,这种感觉,即使是她杀了自己的伙伴,也不曾有过。
夕颜想要大叫,可刚张开嘴,便被手捂住,她随手扔掉拿在手上的毛巾,紧咬着手臂,连衣服也没来得及加一件,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方才睡着的夏夜白突然睁开了眼睛,掀开床幔,侧趴着身子,瞧着夕颜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头不由得皱起,他真的任由她拿下了脸上的面具,这是为何?
夕颜推开门,赤脚跑了出去,夜里有些凉,那冰凉的露珠打在脸上,身上,可她身上却依旧滚烫的厉害,地上的鹅卵石,因为时间有些久远,早就被雨水打磨的光滑,可赤脚踩在上面,夕颜跑的又快,偶尔还是会有尖锐钻心的疼痛,雪白的鹅卵石上,一点点的艳红盛开,可夕颜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于疼痛,她早就习惯,刀剑之伤,即使是子弹穿肩之痛,她也可以咬牙忍下,更何况只是这般。
身子烫的厉害,大脑也是一片模糊,夕颜一路跑,直到了翠竹居最大的一块空地,方才停了下来,额上香汗淋漓,可她却仍觉得不甚畅快。
喘气的机会也未给自己,那方停下的身子,用力的跺了一下脚上的土地,虽无山崩地裂之势,却让这一大片空旷之地,顿时尘土飞扬起来,只见那身子,灵活轻巧如飞燕,脚尖点竹,飞上了枝头,手用力一扯,竹竿上的枝杈便被她取了下来,同时,手心之上便多了一道割痕,顿时流出了血。
夕颜只觉得心怒燃烧,拿着手上的竹叉,毫无规律的乱挥了一阵乱砍,仿佛那风声便是她心头愤恨之人,出手毫不留情,竹叶呼呼作响,方才立于指头的竹叶随风飘舞,顿时落了满地都是。
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翠竹居屋檐上的红灯笼悬挂,在风中飞扬,夏夜白站在一块假山石的后面,背靠着假山,看着正中间的夕颜。
他不敢靠的太近,担心受伤是一方面,另外一点,他并不想被她发现,上次桃花林之事,他便知她的警惕性非常人能及,若被发现,一番唇舌,她少不得会生疑。
因为隔开了一段距离,她的脸在夜里瞧得不甚清楚,更遑论她脸上的神情了,他靠在假山上,看那尘土飞扬,绿竹晃动,竹叶飘飞,一直都知道她的力气大与常人,至少他还未见哪个女人可以把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抱起来,生气愤怒的时候单手就可以把人给扔飞了。
不过即使未能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可他依然能够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腾腾杀气,还有滔天怒火,即使是王府前几次清理门户还有回相府也未见她如此,今日这般,是为了自己受伤这事吗?
可今日受伤的是他不是吗?太傅今日因她的一番话颜面尽失,那些皇子也逼不得已低头向他赔礼道歉,还有那些欺负了他的太监们,乱棍打死,太子手下的那猛将黄威也险些被废,若只是为了颜面,还有什么让她失了面子的?那她为何还如此愤怒?难道是因为他受了伤?
夏夜白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正中的位置,夕颜心中的怒火得到了宣泄,也似是累了,直接就躺在铺了一地绿竹嫩叶的地面上,双手双脚张开,抬头仰望着并不算是美好的夜空,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喘着粗气,倒觉得舒畅了。
来这里这么久,满肚子的怨气,今日终于小小的发泄了一番,那些人,太子,四皇子,五皇子,无论是哪个人,就算是当今来的圣上,但凡那些欺负了小白的,总有一日,她都会为他讨回公道,她就不信,她在这里闯不出一番天地来,总有一日,她的小白可以在这琉璃为所欲为,却再无人敢对他不敬,今日之事,只是让她这个认知愈发的强烈罢了。
“这辈子,你为我放下屠刀却落得如此下场,下辈子,我便是化成嗜血恶魔,手染鲜血,也定要护你周全。”
夕颜呆呆的望着那漆黑的夜空,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画面,却也只是一瞬,模模糊糊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可她却不自觉的念叨出这样的话来。
方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夕颜不由得一愣,隐隐觉得这句话很是熟悉,眉头皱起,却如何也想不起是在哪听过,还是自己曾经说过。
夏夜白原以为夕颜只是太累了,才躺在地上,可谁知,等了半天,也未见她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懊恼起来。
平日里像老妈子一般念叨着自己不要着凉,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现虽比不得冬日的寒冷,可大晚上的,湿气这么重,就躺在地上,若真生病了,那也是活该,可若是生病了,相思便要忙着照顾她,那她的绿豆桂花糕怎么办?
“颜颜。”
“颜颜。”
夏夜白闭着眼睛,四处乱窜,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之意,间或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哭。
夕颜听到声音,忙侧过身子,便瞧见往这边走的夏夜白,不是睡着了吗?大半夜的,他如何就来了?
“这里呢。”
夕颜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并未起身。夏夜白见到她挥手,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乐呵呵的跑了过去,冲到她的怀中,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也在地上坐了下来。
“我醒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说,大半夜的出来,是不是想和别的男人幽会。”
夕颜见他一副慌张的模样,原还想安慰几句,可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恼火起来,也不知这脑袋装的是什么,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每日想的却尽是这些有的没有的。
“累了,出来走走,你起来,地上湿气重。”
夏夜白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看夕颜:“为什么你可以坐我就不能,我还是男的呢。”
夏夜白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捉住夕颜的手,冰冰凉凉的,不由得握紧,身子也不由得向她靠近,将身上的热源传递给她。
“冰冰凉凉的,别靠。”
“就要,就要。”
夏夜白耍无赖,整个人将夕颜抱在怀中。
“随便你,生病了可别怪我。”
“不怪你怪谁,就怪你就怪你,累了不和我睡觉,跑出来干嘛。”
夕颜瞧了一眼夏夜白身上披着的外套,两人的距离如此近,里边的衣裳也该是系好的,先是微微愣了片刻,眸底微闪,带上了笑容。
“夏夜白,别人如何待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我待你是真的好,等再过两年,我便把那些属于你的东西都要回来,你既知那些人不把你当兄弟,今后便离他们远些,也好过再发生类似今日的事情。”
夕颜深吸了口气,双手缠住了夏夜白的颈脖,疲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脖。
“那颜颜会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吗?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夕颜松开手,挣开夏夜白的身子,倒在地上:“我不在你身边,别人欺负你了怎么办?”
夏夜白也躺在地上,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盖在两人的身上,两人同时躺在地上,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如此良辰,却苦无美景应场。
“如果你发现我欺骗了你呢?”
夏夜白仰望着夜空,自言自语了一声,他本想问她,可话到了嘴边,却没了问出口的勇气,只改成了喃喃自语,却不想夕颜还是听到了。
“那便永远不要让我发现。”
夕颜望着漆黑的夜空,幽幽的说了声,夏夜白瞪大着眼睛,心微微一颤,侧过身子,用力的将夕颜抱进了怀中,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颜颜也看了我的脸,为什么还可以说话?那今后只有我和颜颜两个人的时候,我就不戴那冷冰冰的面具了,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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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风云 061 神秘来信
三天过去,转眼便到了夕颜与白凤约定的日子。
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略显得阴沉灰沉,就连往日那淡蓝炫目的云彩也变成了厚重的黑色,乌压压的,这鬼天气,很难让人的心轻松愉悦的起来。
夕颜的身子骨不错,那晚出了汗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即便是第二日受了凉,在床上躺了一日吃了些药便好了,连着两日,被夏夜白缠着,房门都未迈出一步,数日的讨好,好说歹说,再三保证,今日才有了这单独进宫的机会。
一大早,相思便准备好了进宫的马车,王府大门口,夕颜前脚坐上马车,掀开帘子,看着正准备跟上马车的红豆,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红豆见了,凑到她的嘴边:“瞧瞧我们看上的那块地能不能买过来。”
红豆瞪大眼睛,瞧着夕颜,点了点头。
“国师大人宽厚仁慈,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们不必跟着了,留在王府好生照顾王爷,相思,给王爷做些好吃的,别让他乱跑,我尽快回来。”
夕颜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放下帘子,道了声:“走吧。”
马车夫恭敬的应了声,扬着手上的鞭子,轻轻的抽打在马屁股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直到了皇城正东大门方才停下。
夕颜刚下了马车,便瞧见皇城门口一身着淡蓝青衫,长相清秀的小童迎了上来:“小的范统,奉国师之命特在此地恭迎,姑娘请吧。”
范统弓着身子,对着夕颜做了个请的姿势。
“饭桶?你这名字可是那天仙般的国师给取的,怎如此的恶俗搞怪?”
因着夕颜一句话,范统的耳根子都红了,低着身子,轻道了声:“小的是皇上赏给国师大人的,并无名字,初见国师大人被他如此一问,一时答不上来,皇上便笑说我个小力大,食量更是惊人,名为范统如何,如此便有了这名,国师大人只道了声,规范,统一,确是不错的名。”
夕颜见他说话,始终面带着笑容,无丝毫受辱之屈,提到国师时,眼底恭敬之色难掩,盲目崇拜,没有自我,不过倒像是那人的调教出来的人,温和的没一点脾气,却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夕颜跟在范统身后,皇宫之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路上,抬头低头所见皆是成群的太监宫女,还有来回巡逻的守卫,每每碰上,总会停下脚步,弯腰低头给范统让道,而范统便以笑容致谢。
越走到后面,来往的太监宫女越少,来回巡逻的侍卫也未瞧到,快到天凤殿之时,连一个人也没见到,四周的古树参天,葱葱郁郁的,加上这阴沉的天气,周围显得有些阴森,不过倒是安静的很。
“小的就送到这里了,国师就在里面,姑娘进去吧。”
范统停下脚步,态度恭敬。
“知道了。”
夕颜点了点头,重重的道了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再加上这周围都是些高大的树木,光线阴暗,推门进去,大殿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虽说是青天白日,可这天凤殿如此暗沉,难道非要伸手不见五指不成?堂堂国师大人,明知今日有客来访,却连像样的灯都舍不得点嘛,还是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国师实际则是如这天色一般的阴暗之人。”
夕颜瞧了四周一眼,空荡荡的,人影也没瞧见一个,只有她说话的声音回荡,没有半分的人气。
夕颜见没人回应,索性站在原地,任由白色的纱幔轻拂她的脸颊:“白凤是吗?若你再装神弄鬼不出现的话,我就走了。”
夕颜大喝一声,将那拂在脸上的纱幔拿开,用力的扯下,扔在地上,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你的脾气何时变得如此暴躁了?”
依旧轻柔的嗓,像极了夏日晴空的浮云,响在耳边,像是清风一般拂过耳畔。
“暴躁吗?王爷还在府里等我回去呢,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夕颜豁然转身,如炬的目光瞪着不远处那如沐春风的脸,昏暗的光线下,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暗处,整个人却像是会发光一般,整个大殿一瞬间被照亮点燃,满身的清贵,说不出来的优雅,那双眸子,不似那日的初见,无波无绪,那里面,是她看不懂也不愿看懂的情绪。
“看来,你适应的很好。”
白凤笑了笑,长长的衣袍一挥,满室顿然生辉,柔和的夜明珠光芒将整个大殿照得恍如白昼。
“以前的你很讨厌黑,我还以为你适应了呢。”
那双带笑的眸子看着夕颜,却似望着别处,神思飘忽。
夕颜眉头皱的像小山丘一般,那张绝美出尘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黑暗?这世上还有她不能适应的环境吗?即使不是莫夕颜,哪怕被丢弃在乱葬岗,与那些尸体为伴,她也可以让自己活下来,因为她曾有过如此的经历。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目的何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对她愈和善,她就越讨厌,看着他带笑的脸,她就觉得刺眼,恨不得在上面狠狠的揍上几拳。
“你以前那么乖巧,从不会大声对我说话,那件事,真的就让你如此恨我吗?都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你也轮回了好几世,孟婆汤让你忘记了前尘往事,你忘了他,却处处保护怜惜,你忘了我,却时时戒备警惕。”
白凤走到夕颜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动作,如此的自然,带着那仙人般的人物难有的宠溺和感伤,像是曾经的他们便是如此的亲密。
一身的白衣飘飘,多了几分人气,少了几许仙气,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鲜活了起来。
夕颜一头的雾水,抗拒的挥开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国师是没听清楚方才我说的话吗?我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是不是和你有关,还是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有什么目的?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我莫夕颜并非仙人,听不懂仙言仙语,还请国师直言不讳,直接相告,省去彼此的麻烦,你该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未曾施恩于我,我也不喜盲目崇拜他人,我相信的就只有我自己。”
白凤轻轻的笑出了声,一扫方才的感伤:“是呀,我怎会不知你是不一样的?不过你这倔脾气要好生改改。”
任是夕颜再怎么无礼,白凤就是好脾气,温言相待,可那双眸子,并未有任何怜悯之意,他对她,自也不像对其他人那般亲近之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让人想要靠近却不敢太过亲近。
“你原本就属于这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夕颜听得怒火中烧,险些笑出了声,土生土长在21世纪,十几年刀口舔血的非人生活,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可他却说,她是属于这里的,这如何能不好笑?
“白凤,你少在这给我装神弄鬼,别以为你是万民敬仰的国师,我便不敢动你。”
他凭什么?凭什么操控她的灵魂宛若提线木偶?他以为他是谁?宇宙之神吗?简直荒谬,她莫夕颜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控,他凭什么横插一脚,将她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
夕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子宛若游龙一般,腾空而起,抬腿就朝白凤踢了过去,几乎用了十分的力气,双手曲起,就朝他咽喉的位置袭去。
白凤见她动手,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只见白衣和半空中的白色纱幔一同飘飞,夕颜的踢腿便落了空,白衣翩跹,即便是那躲闪的动作也丝毫无损于他的优雅与清贵,转身的瞬间,侧首的一个回眸,便见夕颜的拇指与食指曲起,呈倒勾状,毫不留情的朝他颈项的位置袭来,那双无波无绪甚至是带笑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眸底染上了一层愁绪,眼见夕颜越来越近,他却停在原地,没再动一下。
夕颜愤恨的瞪了他一眼,顺势就收回了手上的力气,可若是出手,必要见血才能休,她想也不想,双脚借着高大的朱红柱子,整个身子腾空飞起,一脚踢在了白凤的胸膛上,安然落地,一系列的动作顺畅自然,舞蹈般的优美。
“为何不躲?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国师大人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琉璃上下,除了我家王爷,其余的人,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有觉得心疼,还是你觉得对不起我,觉得这是你该受的才没躲开,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善良的莫夕颜,我没有她的菩萨心肠,你得罪我在先,我不过是发泄心中的愤懑而已。”
夕颜冷冷的盯着被她一脚重重踢在地上的白凤,眼见他倒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流出的竟是鼻血,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依旧是那般的优雅,发丝凌乱,鼻翼上甚至还挂着血痕,可他看起来却丝毫不显狼狈,盯着夕颜看了半响,微微的叹了口气。
经过夕颜的身边,走到了门口,夕颜随他转过身,片刻便瞧见了方才消失的范统,白凤也不知吩咐了什么,范统垂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便又消失了。
“国师不该是光明磊落的吗?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
“不过是几个迷路的人闯进了天凤殿罢了,我已经让范统去处理了。”
夕颜淡淡的哦了一声:“怪不得天凤殿不需任何的侍卫巡逻,国师本领高强,如何需要那些个废物。”
“本领再高,也并非事事都能有所及。”
白凤似有些感慨。
真是没料到,国师大人不是仙人吗?仙人不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吗?何以国师大人有如此受伤的表情?唉声叹气,不是国师所为,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听国师叹气的,你为何把我带到这地方,有什么目的,不要和我说那些我原本就属于这里的话,你不是神棍,我也不是会受骗的信徒。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过是遵从你的意思,把你带来这里。”
夕颜一听,愈发的生气,两只眼睛盯着白凤,险些要喷出火来:“国师大人还是要和我开玩笑吗?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能把我到来这里,就该知道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若说十二岁以前你把我带到这里,带我逃离那满是杀戮的生活,我也许还会相信,甚至感恩,可从十五岁以后,我便彻底死了那条心,我克服了重重困难,你该知道那掌门之位有多么的不易,也该知道我有多想报仇,就算是想来,我也会将那些老匹夫通通杀掉,用他们的血祭奠我的童年和那些伙伴,我并非仁慈无私的人,但有些人,确实不是我想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这般坚硬如铁,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我这般,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牺牲,他们有些人是为了而死,国师你既有怜悯苍生之心,就该早点让我脱离苦海,现在唉声叹气,一副疼惜的模样,只会让那张清润的面容变得可憎可恨,更何况,我也不需要。”
白凤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苍凉,满室的夜明珠,也不知有多少,光芒柔和耀眼,那笑容就像是风一般,怎么也捉不住,这般的模样,这般的笑容,若是其他人瞧见,就算是站在白凤跟前,也未必能认得出他来。
“你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不信,又何必来?就算你报了仇,杀了那些人又如何,便会觉得开心了吗?那些人罪大恶极,自然会有报应,你又何必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
夕颜笑了笑,那笑容竟是有几分嘲讽,走到白凤的跟前,突然将掌心摊开在他的跟前,雪白的掌心,覆盖这桃花一般的红,光滑细腻,没有厚厚的茧子,干净的甚至有些剔透,一看便知是千金大小姐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你觉得干净吗?”
夕颜笑着在白凤的跟前挥了挥手,嘴唇微微的向上勾起,那双清亮的眸子,转动间,流光溢彩倾泻而出,明明是笑容,却让人欢喜不起来。
“国师大人,可看清楚了,这双手可是相府的四小姐莫夕颜的手,平日只用来弹琴作画,连一只鸡都没杀过,这双手,没有半点的血腥味,就像你说的,这双手,干干净净的,可国师大人真觉得她干净吗?这绝美的容颜,这完美的不带一点瑕疵的身子,这般干净剔透的人物,你既觉得干净,有何故让我这般肮脏的一个灵魂毁了她?我武媚娘可是恶魔,比那武则天还是狠上三分,我不为天,不为地,只为自己而活。”
夕颜似想起了什么,脸色顷刻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睫微垂,再抬头,那双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