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全)第66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全) 作者:未知
夜白的替身,对不对?”
景帝坐在龙椅上,低着头,背佝偻着,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艰难的抬头,看着脚步跄踉的夏天辰,还有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丽妃,双眸沉痛,没有言语。 秋读阁
一开始是替身没错,直到现在,他的心里依旧是这样想的,十二年的时间,即便是替身,也有感情了,尤其是辰儿,他是真的很优秀,他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而这沉默,在夏天辰看来,就是默认无疑。
“夏天辰,你还不知道你的母妃手段有多厉害吧,太子殿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样子,就是你母妃下的手,当时太子殿下也不过十岁而已,比起四皇子小不了多少,对一个和自己孩子差不多的孩子,都可以下毒手,你说说,我与你的母妃,到底是哪个人更狠心?”
夏天辰停下跄踉的脚步,抬起头,那双桃花盛开的眸,满满都是震惊还有乌云般的阴沉,他先是顿下了脚步,而下一瞬,整个身子就像是深秋的落叶,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一直弓着背的景帝突然直起了身子:“明月她不会害人的。”
那声音,如此的肯定,夏天辰瞪着景帝,猩红的眸,像是盛开的桃花,一片的艳红,眼底残留着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
“四皇子以为你母妃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旭儿这些年为什么还没被毒死。”
皇后走到夏天辰对面,突然笑出了声。
“因为她有把柄在我手上,她害怕我把一切的事情告诉皇上,所以她一直不敢对我的旭儿下手吧,不但如此,她还要费心护他周全,就像她保护你一样。”
皇后收住了大笑的声音,神态依旧端庄,这就是她天生就要扮演的角色,任何时刻,雍容大方,可这样的笑容在夏天辰看来,却像是淬了毒药的匕首深深插j他的心脏,可他却不觉得痛,那个地方好像已经麻木了一般。
“太子殿下现在知道了吧,我家王爷与你没有任何过节,相反,要不是我家王爷,你早就被丽妃害死了。”
夏明旭靠在莫云霞的身上,右手轻握成拳,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我知道。”
虽然发着高烧,模模糊糊的,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个温柔的女人不会害自己,想要自己死的另有其人。
“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双手抱着脑袋,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这样的事实,夏天辰真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他从来都知道,母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后宫之中,没有点手段怎么能生存下去,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直疼爱他的女人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皇居然只是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而那个人,还是他最最瞧不起,一直嫉恨着的傻子。
莫夕颜说得对,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他的母妃杀死了夏夜白的母亲,而他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那个女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他根本就是多余的,多余的。
夏天辰双手抱着脑袋,像是发疯一般,跑了出去。
“辰儿,辰儿。”
丽妃看夏天辰跑了出去,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可刚走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
莫芸菲也跟着跑了出去。
丽妃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转过头,用那张完全丑陋不堪的脸,绝对狼狈的姿势看着景帝,那双眸子没有丁点的光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先对你动了心,为什么你爱上的却是她?”
悲伤的口吻,带着全然的不理解和愤恨。
景帝看了她一眼,双目越发的沉痛,马上别过了头,一句话也没说。
“真相大白了,小白,我们可以回去了。”
夕颜拍了拍手,嘴角上翘,一双眼睛晶光闪闪的,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满脸笑容,挽着夏夜白的手。
真相大白了,丽妃得到惩罚了,景帝心里也不好过了,天下大乱了,她心里高兴了。
“丽妃娘娘,众叛亲离,这个中的滋味,你且细细品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阵,人还犯我,即便不能马上斩草除根,她定要她生不如死。
“莫夕颜,你该死,该死,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仇恨。
夕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拉着夏夜白的手,刚出了琉璃殿,便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就像是在风中熄灭的烛火,被雨水打湿,再也不可能燃起来。
夕颜转过身,灯火下,隐隐看到景帝蹲在丽妃的跟前,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不管他说了什么,这个男人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狠话,也足以让丽妃痛不欲生。
那叫声凄厉而又绝望,这一次,丽妃也该死心了吧,不过这团死灰生命力太强了,太过容易复燃,丽妃她,非死不可。
兰妃方才狠毒和得意的眼神她不是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再不是以前那个温婉乖顺的陈兰香了,等这次的事情过去,解决丽妃的时候,就顺带把她也给解决了吧。
“小白,我走不动了。”
夕颜蹲在地上,浑身软绵绵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丽妃给她灌的那些药并非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过以前她身上的药水太多,比起常人,免疫能力更强,再加上心智坚毅,自然不是那一般的药物可以控制得了的,不过现下那些人不在,她自然也没有再强撑着。
夏夜白笑了笑,转过身,点了点夕颜的鼻子,颇有些无奈:“你啊。”
边说边将夕颜抱了起来。
两人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的莫青莫离赶了回来,夕颜和夏夜白二人什么也没问,他们什么也没说,直接跟在他们的身后。
夕颜与夏夜白一行人回到武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
马车尚未停稳,一直站在大门口等候的红玉瞧见了,眼睛徒然一两亮,忙跑了过去。
“颜颜,你回来了。”
夏夜白掀开帘子,跳下马车,脚跟刚落在地上,顿时觉得身边有一阵风经过,这阵风还相当的粗鲁,直接将他从马车旁卷开,毫不客气的就抢了原先属于他的位置。
夕颜整个人躺靠在马车上,浑身虚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颜颜,你怎么了?”
红玉掀开帘子,马车里边燃着油灯,外边的风透过帘子的缝隙吹了进去,灯火摇曳,衬得那脸色越发的苍白。
红玉垫着脚尖,头探向马车,顿时就发现那素白的衣裳上,一点点斑斑的血迹,触目惊心。
夕颜见红玉面色焦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双手撑在摆在马车正中的小桌子上,勉强坐直了身子。
“这血不是我的。”
红玉没有说话,眼眶却红了,拉起夕颜的手,慌忙将她的掌心摊开,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了一番。
雪白的掌心,生命线很长,事业线也很顺利,感情线分明,可到一般半,却被鲜红的血液淹没,红玉放在鼻尖闻了闻,看着只和自己隔了一重帘幔的夕颜正满是好奇的盯着她,红玉笑了笑,将她的手轻轻放下,喃喃自语:“这一次,真的躲不开了。”
夏夜白看着站在马车门口的红玉,心里来气,正准备过去教训她一顿,可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下脚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那颗只为莫夕颜柔软的心,在那一刹,居然对自己的情敌产生了怜惜。
月光下,一身艳裳的红玉像是被重重的浓雾弥漫了一般,她就站在马车门口,对面是她两年多来日夜守护的颜颜,挺直的脊背,她一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老长,像是可以延伸到世界的尽头一般,而即便是天边,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千百年的积淀,带着说不出的沧桑,那般的忧郁苍凉,让人的心忍不住一颤,妖媚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却又极尽的勉强。
是绝望了吗?夏夜白在心底忍不住这样问自己,不待自己思考,心底却早就给了另外的答案,不是绝望,是从来都没有有过希望。
这个红玉,到底是谁,他和颜颜似乎从未仔细了解过。
“你说什么?”
夕颜方才没有听清楚,看着红玉,再问了一遍。
红玉渐渐的回过神来,见夕颜正看着自己,忙笑着摇了摇头,青丝飞扬,挡住了眼底浓浓的水雾还有红红的眼眶。
夜里的风有些凉,夕颜穿得有些单薄,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卷缩成一团,忍不住打了个抖,整个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我背你进去。”
红玉爬上马车,从里边随便拿了件外套,披在夕颜的身上,这才转过身,背对着夕颜。
夕颜笑了笑,上了红玉的背,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夏夜白,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又吩咐站在夏夜白身边的莫青莫离两兄弟:“莫离,让武宇来见我,莫青,找几个下人,让他们起来准备热水。”
这么晚了,按着武府的规矩,下人们早就歇下了,三日后就是她和那个芷凝公主比武的日子,今晚手上的伤要上些药才行。
红玉阁内,燃烧了火烛,恍若白昼一般,红玉直接将夕颜放在了床上,坐在床榻上,将她浑身上下的伤口检查了一番,直到确定了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弄了一身的伤?”
夏夜白站在床榻上,看着那举止亲密的两个女人,气得牙痒痒,不过他心里明白红玉是真心关心夕颜,也就只能含恨收住心里的那股酸味。
“你是怎么照顾颜颜的?怎么你好端端的,却弄得她一身的伤。”
红玉转过身,狐媚双眸很是不满。
夏夜白想解释,动了动唇,好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颜颜是她的女人,她是因为自己受的伤,铁铮铮的事实,这确实就是他的疏忽和过错。
“有些事情防不胜防,这次不关小白的事情。”
夕颜似乎想到什么,眉头拧成一团,十分不悦。
“夫人,武宇来了。”
夕颜看着门口的方向,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公子,你找我有事?”
即便知道夕颜是女的,他依旧称呼他为公子,一方面是因为习惯,另外一方便是因为需要,男子的身份在外行走,比一个女子要方便上许多。
“你在匈奴长大,今天来的这个王子,你可认识?”
武宇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双肩垂落,握着剑的双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像是在挣扎纠结着什么。
“武宇。”
夕颜并未继续追问,只淡淡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是武宇,而非塔其宇,他是她是人,她才是他的主子。
武宇抬头,看着夕颜,有片刻的沉默,过了半响,点了点头:“大阏氏为单于育有一子一女,乌为汗王子还有芷凝公主,大阏氏相当于琉璃王朝的皇后,一般都是草原上极有势力的部落大臣的女儿,不过草原的大阏氏和琉璃的皇后不同,可以参与国家正事,乌为汗王子天姿聪慧,很小就随投奔匈奴的琉璃能臣学习治国为君之道,据我所知,现任的单于绝非野心勃勃之辈,绝无可能做出侵犯琉璃的事情来。”
对于这样的回答,夕颜嗯了一声,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芷凝公主呢?骑射怎么样?”
“素闻公主喜欢琉璃的文化,单于还有两个儿子,就只有大阏氏生的这样一个女儿,非常疼惜,便让她和太子一起学习,草原的女子和琉璃养在深闺娇生惯养的女子不同,个性爽朗,大阏氏是土特部族长的女儿,最擅骑射,芷凝公主是她亲手教的,在整个草原都是数一数二的。”
武宇的话音刚落,一旁静默着的莫离走到他的跟前,那冰冷的眼神,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你对匈奴的事情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声音,饱含质疑。
“莫离。”
夕颜仰着头,扫了莫离一眼:“武宇是我的人。”
五个字,表明了自己对武宇的信任,其实不是完全信任的,红豆都可以背叛自己,更何况还有武宇呢?
只是现在,除了信任,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夫人,水烧好了。”
莫青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像是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一般。
“夏夜白,你去洗澡,莫青莫离,伺候你家公子沐浴,”
莫青走到夏夜白的身后,可莫离却依旧愣在原来的位置,动也不动,看着夕颜,动了动唇,半天才开了口:“夫人,三天后的比试公子就不去了吧。”
“告诉你家公子,若是不像她手上白骨森森,就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三年之内,不要参加皇家的任何狩猎庆典。”
莫离想到白凤在观莲节那日说的话,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越发担忧。
夕颜是了解莫离性格的,见他这样说,略微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不过只是比试而已,就不要去了。”
匈奴人喜欢狩猎,到时候若是那乌为汗提出狩猎之类的要求来,景帝定然无法拒绝的,小白若是一起,她心里也不放心。
“红玉留下来照顾我,其余的人离开。”
夏夜白什么也没说,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转动得飞快,什么也没说,也没闹夕颜,乖乖的跟着莫青莫离离开了。
武宇走到门口,突然退了回来,走到夕颜跟前:“公子切莫小瞧了乌为汗王子,没有十足的准备,他不会来。”
“我有分寸,你下去吧。”
对于自己的敌人,她从不轻视,那个王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你身上受了伤,不能碰水,我给你擦擦。”
夕颜看着红玉,呵呵的笑出了声:“还是红玉对我好。”
“我去打水来。”
红玉回来的时候,一只手提着水,另外一只手拿着毛巾,夕颜靠在床榻上,紧抿着唇,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考些什么,见红玉进来了,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红玉,该是彩云那些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让她们分批,乔装打扮,两日之内,必须赶到皇城。”
武宇,绝不只是普普通通的匈奴人,匈奴在这乌为汗王子的带领下,这几年不断壮大,边境不知有多少百姓痛恨匈奴人,匈奴单于是个无能的人,又不止这一个儿子,要是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在琉璃发生了什么意外,想来依他软弱的性格,也不敢对琉璃举兵,少了这能干的王子,匈奴就和以前一样,不足畏惧了。
红玉低着头,拉着她的手,轻轻擦拭,嗯了一声:“颜颜将来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顾及自己的安全,不要太冲动了,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红玉的声音很低,夕颜却明显听出了其中的哽咽,捉住她替自己擦拭的手:“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红玉吸了吸鼻子,半响才抬起头:“我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我也是要嫁人的啊,你看看你,这才多久,就弄得浑身是血,满身是伤的。”
红玉的眼眶红红的,边说边流出了眼泪。
夕颜的心没由来的一抽,那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红玉摇了摇头:“我好好地,能发生什么事,还不都是因为你,明知道给我关心你,每次出去,还弄得一身伤回来,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吗?”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环住了红玉的腰,仰头看着她:“不要生气,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红玉闭上眼睛,笑着抚摸着她的脑袋,以前的她抱着自己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摸着自己头头上的毛发,那样的温暖。
“这几日你就在武府吧,明日我和武宇去王府一趟,让红豆离开。”
夕颜嗯了一声,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喷怒的声音打断。
“你,你们——”
夏夜白推开们冲了进来,便看到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得醋劲大发:“给我松手。”
夏夜白取代红玉原来的位置,夕颜横了他一眼,夏夜白倒是很主动将夕颜抱住,不过因为担心她身上的伤口,也只是轻轻的拥抱。
“颜颜是我的。”
红玉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又恢复了那千娇百媚的笑容,仰着头,笑着凑到夕颜跟前:“颜颜,你好好看着我现在的模样,笑着的红玉,记住了吗?”
夕颜用手肘推开夏夜白,低头看着红玉,笑着闭上了眼睛:“红玉的样子,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想得出来,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我的呢,闭着也能想得出来吧。”
夏夜白闹着夕颜,两人谁也没有发现,红玉在听到这句话时候,眼底亮光跳跃。
“手镯呢,也带在身上吗?”
夕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的位置,碰触到上边硬邦邦的东西,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红玉:“红玉,你今天好奇怪。”
她却还来不及细想,夏夜白已经开始闹她,凑到她的怀中:“什么东西,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夕颜被夏夜白压在床上,起身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红玉的身影。
“夏夜白,我受了伤,晚上不行。”
“别闹。”
“哈哈,别闹。”
房门已经关上,却依旧可以听到从里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再然后便是暧昧的娇吟,红玉手上拿着毛巾,颤抖得厉害,脊背挺得笔直,站在门口。
“红玉。”
白凤一身白衣,飘然若仙一般,出现在她跟前。
红玉胡乱擦干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为她渡劫而来,千百年来,无怨无悔。”
商途官道 121 骑射比试(又出风头鸟)
眨眼间,三天已经过去。
琉璃国郊外十里处,是琉璃皇室的狩猎场,足足占据了好几座山头,里面豢养着大量的动物,供皇室成员狩猎之用。
时值初秋,树上的叶子泛黄,尚未落下,阳光高照,秋风习习,正是狩猎的好时机,景帝应匈奴王子的请求,比试完之后还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围猎。
夕颜携齐谡赶到的时候,狩猎场上,该来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来齐了,校场的四周,各色的彩旗迎风扬展,身着银色铠甲的羽林军分成好几排站开,偌大的一片空地上满是长鬃骏马,又有柳条立靶围在场中。
树枝繁茂,古木参天,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山林间的小空地上,摆满了美酒还有桌椅,景帝、诸位皇子、还有各国派来的使臣,后宫之中稍有些位份的娘娘也纷纷来凑这次热闹。
丽妃娘娘因为脸上的伤势太重,仪容不端,身体欠佳,夏天辰还是和以前一样,桃花眼眸,嘴角微微上翘,便是风情万种的笑容,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红衣,整个人像是春日盛开的桃花一般,不知羞红了多少姑娘家的脸。
想到丽妃,夕颜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个女人,活该。
现在景帝知道了真相,她又没了那张让景帝怀恋的脸,她倒是要看看景帝还会如何对她念着旧情。
虽然小白并未提起他与夏天辰的关系,不过依夕颜的推测,明月和丽妃应是失散的姐妹无疑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像。
明月没有争宠之心,丽妃抢了她的人,不顾念姐妹之情,对明月下手就算了,陷害太子栽赃嫁祸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后宫之中,朝堂之上,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登上皇位的,这些呢,她都无所谓,丽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坏主意打到小白的身上,因为她的坏心肠,小白已经受了很多欺负了,她居然想他一辈子都痛苦,居然还把这仇恨的怒火迁移到她身上,这就完全不能原谅了。
“夕颜。”
三天不见,夕颜却觉得他脸色难看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那笑容虽还是和以前一样,但人却没什么精神,消瘦了好多,精致的桃花美目蒙上了一层怎么都化不开的水雾,多了一层哀愁,这一点她倒是不奇怪,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天上的天之骄子,那种从云层一下子跌进尘埃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
夕颜原以为他会恨,没想到三天之后,他的反应却是如此的淡然,其实她心里清楚,夏天辰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没有对错,不过大家的立场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他们彼此都没什么可怨恨的。
井水不犯河水,河水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井水,对着这张脸,一刀直接砍下去,这一点,她真得做不到。
“你今天很漂亮。”
那口气,听起来有些轻佻,却没有半分的邪气,甚至带着说不出的认真。
夕颜今日穿了件紧身的绛紫色的骑装,因为是畏寒的缘故,外边披了件大红色的袍子,就像是深秋香山上的枫叶,站在山脚下,一眼看去,像是天上燃烧的晚霞一般。
她的装扮一向素雅,即使是男装打扮,除了两年前,和尤安、柳逸风等人去倚翠楼的时候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裳,作为莫夕颜,从未这样装扮过。
衣带将她的身子勒出玲珑的曲线,凹凸有致,一头黑发束在软弁之下,耳边落出的几根发丝荡在一旁,愈发衬得她脖颈白皙柔嫩,自信坦然,眉宇间尽是英气,英姿飒爽,夏天辰一时间竟移不开眼来。
夕颜低头瞧了一眼,抬眼的瞬间,便瞧见莫芸菲走了过来,笑了笑:“为免惹祸上身,我还是离四皇子远一点的好。”
夏天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转过身,看到急匆匆往这边赶来的莫芸菲,脸上的笑容徒然消失,想也不想朝着莫芸菲相反的方向跑。
将近三年的时间,为了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也不是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个女人,真得已经够了。
“就知道勾三搭四,说,你刚才和他说什么悄悄话了。”
夕颜刚走几步,整个人便跌倒在一个结实的怀抱,温暖的下巴贴在自己的颈项,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夕颜抬着下巴,完全把来回的人当成空气,唇贴在夏夜白的脸上,轻轻地笑出了声:“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谁让你今天穿得这么好看?”
她是没看到吗?那些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狼看到羊一般,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的模样,看得他简直恼火。
今天这样的日子,让他如何能安心呆在王府。
这边,夏夜白还没放开夕颜的手,一道身影突然硬生生插了进来,将他和夕颜撞开。
“颜颜,我也来了。”
夏夜白不防,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愤愤地看着几次三番和他抢女人的红玉,顿时火冒三丈,莫青站在身后,捂着嘴,笑出了声,莫离一脸的正色,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国师大人的话言犹在耳,一切又是如此的吻合,他心里不可能不担心。
“你怎么也来了?”
夕颜看着拥抱着自己满脸笑容的红玉,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双精致的狐媚眼不是在笑,千百年的悲伤,似乎即将要流成河一般。
“颜颜今天可是全场的焦点,我怎么能不来呢?”
红玉笑着,恋恋不舍地松开夕颜的手。
今日的她里边穿的是一身红衣,脚踝以下的地方裸露在空气中,外边披着夕颜上次送给她的斗篷,不时引来路人的侧目,夕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那些人顿时绕道而走。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等下记得给我加油。”
夕颜昂着头,雪白的下巴在稀疏的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那么的倔强,又那样的高傲。
“相思没有赶红豆出府,现在还在王府,形迹可疑。”
红玉贴着夕颜的耳畔,低声道。
夕颜的脊背有瞬间的僵硬,点了点头,脸上马上又恢复了如花一般的笑容。
“夏夜白。”
夕颜转过身,对着夏夜白招了招空空的右手,夏夜白哼了一声,过了半晌,见夕颜还是站在原地,终究还是服了软,呵呵笑了几声,露出雪白的牙齿,很是傻气,可在场却再没有人敢把他当成傻子对待。
“红玉,给我放手。”
夏夜白侧过身,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染上了点点的艳红,冲着红玉嚷嚷道。
红玉横了他一眼,险些笑出了声,冷冷地却又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好戏就要上场了。”
夕颜笑了笑,对着夏夜白还有红玉眨了眨眼睛。
“今天来了好多人。”
红玉看着眼前那一大群人,笑着松开了夕颜的手,夏夜白见状,头靠在夕颜身上,挑衅地看着红玉:“算你自觉。”
红玉的眼底暗芒一闪而逝,笑了笑,瞬间,那张一贯笑容妖娆明艳的脸上,无限的悲伤还有不舍倾泻而出,深深地凝视着夕颜的背影,刺痛人的眼睛。
夕颜没有看到,夏夜白头靠在夕颜的肩上,身子是向后仰的,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一凛,这红玉好生奇怪,尤其是最近,那悲伤的气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红玉见夏夜白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顿了顿,追了上去,看着夏夜白,补上了两个字:“讨厌。”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因为颜颜,他都看她不顺眼,尽管心里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却从没有动她分毫。
现在看起来是深沉了不少,可面对感情,却还是幼稚得要命。
夏夜白挽着夕颜的手,身后跟着莫青莫离齐谡还有红玉四人,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那些人见是夕颜,自觉让开一条路。
人群中,景帝站在匈奴王子身前,却不见那一直黏着乌为汗的芷凝公主。
“夕颜来了。”
景帝背对着夕颜,似是感觉到人群的x福动,转过身,对着夕颜招了招手,见她左顾右盼,笑了笑:“芷凝公主已经下去准备了。”
夕颜却并不怎么领他的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挽着夏夜白,拉着红玉,站在景帝的跟前。
“恭王妃。”
乌为汗走到夕颜跟前,夕颜对着他笑了笑,惋惜之意,越浓。
今日这狩猎场,就是这乌为汗王子还有芷凝公主的葬身之所。
夕颜看着乌为汗,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对,恭王妃,唯一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位置。”
远处忽然传来三声响亮的箭啸之声,有数骑人马奔纵驰来,正中领头的那人,和夕颜一样,都是一身艳丽的红裳,小麦色的肌肤,在这碧天灿阳下甚是引人注意,娇小的个子,大大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满是自信,不是那芷凝公主是谁。
身后的那几个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魁梧,一看便知道不是琉璃的男子。
“哥哥。”
她叫了一声,对着乌为汗的方向笑着挥了挥手,那笑声就像是草原上的马蹄声一般,在人群中溅开,却没有丝毫的矫情,纵身跳下了比她人还要高大的骏马,其余的人也纷纷下了马,跟在她的身后。
“哥哥。”
她跑到乌为汗的跟前,甜甜地叫了一声,看了眼就站在他身旁的夕颜,眉宇间满是自信。
“我不会给哥哥丢脸的。”
草原上的人,都是在马背上成长的,那天下,也是从马背上抢来的,匈奴人擅骑射,岂是琉璃比得上的,这一点芷凝自是自信满满,她却不知道,这个夕颜并非琉璃人,而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骑射,于她而言,不是难事。
芷凝说完,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夕颜一眼,夕颜觉得好笑,是草原的人太过健忘的吗?那日的事情至今才不过三日而已,还是她对自己的骑射太过自信?
芷凝蹬脚自鞍上起身,右脚离镫,屈身轻挂马鬃之上,左脚踩镫,左手同时探前抓着马儿长鬃,右手持缰绕场驰行,再然后弯身下去,两手抓住马镫,用肩膀顶住鞍桥,人在马背上倒立起来,任马儿疾驰慢行,却自岿然不动。
场下的人哪里看过这样的马上表演,纷纷拍手叫好,一个接着一个花样的转变,精彩绝伦,众人看得是目不暇接,乌为汗看了夕颜一眼,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偌大的狩猎场,除了那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拍手叫好声贯绝于耳,就只剩下那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的爽朗笑声。
白色的骏马已经全部发力,场上的芷凝突然松开双手,一个漂亮的转身,利落地扯出长弓一柄,张弦搭箭,根根白羽雪亮刺眼,就听弦鸣声铮铮不断,那一根根横镞利箭便破空而出,一簇簇地扎在了场边事先立着的纤细柳靶之上。
全场惊诧,那拍手叫好的声音,在山林间飘荡,像是要把整座山给震倒了一般。
即使是站在夕颜身旁的夏夜白还有红玉,也是忍不住的惊诧,没想到这匈奴的公主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本事,看着夕颜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担忧,很快的,这担忧就被信任压制了下去。
两人一左一右,拍了拍夕颜的肩膀,力量不大,却寄托了自己满腔的信任。
所谓的情,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不求回报地付出确实很重要,而能让这份情谊维系下去的,最为关键的还是信任,只有信任,才能天长地久。
张弦搭箭,根根白羽雪亮刺眼,弦鸣声铮铮不断,眨眼的功夫,那纤细柳靶之上已经插了数十根箭羽。
今日前来参观这场比试的那些人,不少人把视线投注在夕颜身上,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像是等待着看她的笑话一般。
夕颜转过身,对着夏夜白还有红玉莞尔一笑,一左一右分别握住了他们的手,而后将他们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移开,眉宇间依旧是那份弹指间可改变天地的自信和从容:“看我的。”
一旁的乌为汗看着自己的妹妹,如鹰一般锐利的眸满是骄傲:“轮到恭王妃了。”
夕颜看都没看他一眼,解开身上红色的披风,扬手一挥,顿时落在夏夜白身上,一身绛紫的紧身骑装勾勒出苗条玲珑的曲线,顿时将场上的目光吸引去了一半。
“齐谡,备马,长弓一柄,羽箭十支。”
红玉笑了笑,紧跟着夕颜冲出了人群,不远处响起了击鼓的声音,一声声,像是捶在了人的心中,夕颜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萃灿如金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漫天撒网似地罩下来,马上之人,一身绛紫的衣裳,如旌旗般飞扬,青丝如墨,青天之下,满身的金光,嘴角上翘,姿容绝丽脱尘,山间的树木在风中飞扬,周围的人瞬间黯然失色。
座下骏马通体全黑,虽没有白马的靓丽,气势却更是十足,单骑如箭,势出迅猛。
疾驰如风,马挺人立,没有好看的招式,却在出场的瞬间就完全将众人的眼神吸引了去。
“只是射箭靶那多没有意思,芷凝公主的骑射如此精湛,我们换个花样玩如何?”
夕颜轻轻地踢了踢马腿肚,慢骑到芷凝还有匈奴王子的跟前,芷凝公主没有说话,更是将视线投注在乌为汗的身上,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匈奴王子以为呢?你们匈奴女子不是喜欢打马球的吗?我也略知一二,不如我们玩那个如何?”
夕颜沉眉,思索了片刻:“将一红色的球抛在空中,对着运动的球体发箭,这不是更有意思吗?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众人见她这样提议,这样的热闹,自然是不愿错过的,纷纷表示赞同。
乌为汗看着夕颜脸上的笑容,心下觉得不妥,刚想推脱,却被夕颜抢了先:“莫不是王子害怕了?”
芷凝公主听见夕颜这样说,顿时觉得不快,气得脸都红了:“比就比,谁怕谁?”
说完就要上马,却被乌为汗拉了回来。
“王妃若是一定要比,那也要等这回合结束了才成。”
乌为汗原是为了推脱,芷凝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昂着头看着夕颜:“哥哥说得没错,要是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能和我玩马球?还要射箭?我若是射伤你了怎么办?”
夕颜听了,大笑出声:“各位大人可都听到了,那等会还望公主不吝赐教。”
乌为汗见她这样子,心里越发担忧,瞪了芷凝一眼,芷凝却不服气,她的身手是好,不过自己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她就不相信,她的骑射能比自己还要厉害。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乌为汗心里也明白,担心也没用,这个女子再怎么诡计多端,难不成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凶不成?
“驾。”
夕颜用力地踢了踢马腿肚,四只铁蹄踏沙而过,掀起一阵黄风,夕颜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夏夜白,得意一笑,张弓拉箭,夕颜弯下腰肢,双眼瞄准芷凝公主方才箭羽所在的位置,身子拉弓后仰,眨眼之间便闻风啸箭鸣之音,声声不歇,如利剑割耳一般令人陡痛,疾风凛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三箭齐射,再然后便是五支,箭羽刚脱开弯弓,最后的两只羽箭便急急地追了上去,没有丝毫多余花俏的招式,没有眼花缭乱的视觉盛宴,可那一瞬间,整个围场之上,却是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就连那方才还呼呼作响的秋风,也忘记了吹动。
一片的肃静无声。
场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汇聚在同一个方向,不远处的十根纤细柳靶犹在狂颤,先前被芷凝公主射中的那些靶头已然尽数断落,十支雪羽横镞射入靶后黄沙地上,整齐利落得好似被人细致地铺摆过一般。
夕颜扔下手上的弓,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射箭就和杀人一样,要那么多华丽花哨的事做什么?如果要看表演杂耍的话,他们可就找错人了,她可不是卖杂耍的。
那些能当饭吃吗?在关键时刻能保命吗?如果不能的话,那学来有什么用?她学习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颜颜,好样的。”
击鼓声越响,像是要把所有人没有喝彩的声音补回来一般,一记记,像是敲在他们的心窝上,嘭嘭地响。
夏夜白呆呆地看着黑马上那一身绛紫的夕颜,即使是脸上戴着面具,也无法抑制住脸上的笑容,一只手对着夕颜用力地招了招,另外一只手将那艳红的披风抱在怀中,手指尖又凉又烫的,可那颗心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一阵阵的抽紧,激动,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这就是他的女人,万里挑一的女人,放眼琉璃,不,即便是天下,就只有这样一个女人,独一无二的,这世上,无人可以超越,更没人可以匹敌。
“颜颜。”
“颜颜。”
夏夜白挥着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傻傻的笑容,傻傻的动作,彻头彻尾的傻子。
“颜颜。”
他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说不出的兴奋,像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她回身望了一眼夏夜白,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然后慢慢地收弓松缰,挑了挑眉,依旧是那自信从容的模样,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狂笑出声。
夏天辰呆呆地看着夕颜的方向出神,这样的女子,天地间,有谁可以占为已有?他不行,转而看着朝着他兴奋奔去的夏夜白,为什么这份幸运可以降落到他的头上呢?
夏明旭没有说话,那双如他的眼眸一般平静的心此刻却是翻江倒海,他深深地凝视着场上的夕颜,尘土飞扬,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想要用力的咳嗽,一张脸一边脸涨得通红,一边脸色苍白,就那样直直地盯着,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直到众人听到她的笑声,这才回过了心神,一时间人群像是炸开锅了一般,开始沸腾了起来,高呼喝彩之声比比皆是,响震云天,经久不息。
夕颜双手勒住马缰,仰着身子,突然狂笑出声,狂妄自大,蔑视一切,可这一刻,众人却用着近乎赞赏还有膜拜的虔诚听着这笑声,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子,只要她愿意,她的光芒便可以压过任何一个男子。
狂笑声止,夕颜扫了底下的人一眼,众人的欢呼喝彩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公主,我可配做你玩马球的对手?”
乌为汗王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藏在宽大袖袍下的那双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却被那些欢呼喝彩声盖过,如刀一般的鹰眸直直地落在夕颜的身上,没想到,他真得没有想到,琉璃国内,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骑射的高手。
“琉璃,果然是卧虎藏龙。”
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景帝弓腰说道,那双鹰眸的果决埋进了土地,五箭齐发,这其中不但需要力气,还需要技巧,整个匈奴,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
五箭齐发之后,还能以那样的快速度再射两箭,他没有尝试过,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行。
这个女人,不但骑射的技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