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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狂妃(全)第46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全) 作者:未知

    那些人都要想着法的骗她呢。hubaoer

    父母各自组建家庭,为了钱,毫不留情的将她卖给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组织,等她熬出头了,又千方百计的向她忏悔,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就能改变她手上沾满鲜血的这个事实吗?对不起就能让那些惨痛的记忆全部淡忘掉吗?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说对不起。

    她最好的伙伴,明明说过生死与共的,绝对不会伤害她的,到最后还是兵刃相向,直到被她用刀抵着才求饶悔过,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最让人讨厌的便是对不起三个字。

    没有谁天生就是一副铁石心肠,她也不是,如果不是一次次投入了信任到最后却是伤害,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夏夜白,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难道她真的就那么好骗吗?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其余的人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吗?

    夏夜白,为什么你不是傻子,全天下的人都嘲笑你是个废物傻子,可我却希望你真真切切就是个傻子,不是和你说了吗?哭闹也没有关系,永远就那个样子,我会好好保护你,她的这个要求真的就过分了吗?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将真相残忍的撕裂开来。

    便是拼了性命,也不让你受丁点的委屈,想着法的将那些原本属于你的东西送到你的手上,也许在你的心底,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从来就不曾在意,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那一句是假呢?我还能相信吗?

    夏夜白,看着我那样为你,你心里是怜惜感动,还是嘲讽我的傻,你是不是在想,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比我更笨,到头来,我才是彻彻底底的傻瓜,真真实实的大笑话,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夕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一直跑,不停的跑,整颗心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不想停下,耳畔的风呼呼作响,他是不是也能吹散她心底的阴云呢?

    夕颜对慎王府不熟悉,不知不觉间居然就跑出了慎王府,因为是在晚上,大衙上来来往往的就只有几个零星的几个下人,越过重重的衙道,向着郊外的方向跑。

    “夫人。”

    “夫人。”

    齐谡解决了慎王府的那些人,马上就追在夕颜的身后,他哪想到夕颜受了伤,还能跑那么快,不停的在后边追着,心里着实担心,这伤口一时半会如何能耗的了。

    夕颜直接跑到郊外,外边的古树参天,河水潺潺,她想也不想,直接跳下河去,将水用力的泼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的血渍被洗干,额头上一片青紫的伤痕,一大片一大片的,触目惊心。

    “啊。”

    夕颜大叫了一声,全身的力气早就被抽干,倒在水中,仰望着漫天的星辰,一动也不动。

    齐谡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夕颜呈大字,倒在水中,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水流不是很急,她就那样倒在水中,一动也不动的,额头上满是伤口,脸色惨白。

    “夫人。”

    齐谡大叫了一声,直接跑了过去,边跑边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拉着夕颜的手,差点缩了回去,怎么这么冰?

    “夫人,你怎么了?”

    齐谡叫了声,将夕颜从水中拉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夫人身上的伤口不宜碰水,我还是先送你回王府吧。”

    冰冷的水从自己的身体滑过,可与夕颜的冷冰冰的身体相比,那却是暖和的。

    她原就是适应能力特别强的人,这件事的冲击虽然大,不过这样发泄了一番,神智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夕颜将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拨开,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吓着王爷的。”

    齐谡见她这个时候还想夏夜白,心里更加感动,却不知夕颜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夜白。

    舍弃?舍不得?直接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也做不到,她需要时间,好好冷静的思考一下。

    “那我送你回武府吧。”

    夕颜点了点头,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你是怜园的人吧”

    齐谡点了点头:“是我们园主让人保护夫人的。”

    夕颜的嘴角虚弱的向上扬起,声音轻轻的:“替我多谢你们家园主,我现在已为人妇,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闲言碎语来了,你们家园主也有了夫人,总归是不好的,告诉你家园主,今后不要让任何人跟在我身边,我不会感念他的好的,他若真爱惜我,就自己贴身保护好我,若他还是坚持的话,就让他直接当面和我说。”

    商途官道 098 痛苦抉择

    夕颜回到武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正门口的两只石狮盘踞在大门的左右两边,屋檐上,一排灯笼高高悬挂,月华琼琼,漆黑的夜空星辰漫布,昭示着明日定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可那月却凉如冰水,照在身上,夜风吹拂,整个人像是快要被冰冻起来了一般,浑身忍不住打着寒颤。

    “夫人。”

    齐谡率先跳下了马车,伸手掀开帘子。

    夕颜全身蜷缩成一团,双手环着肩膀,坐在马车的一角,月光透过那小小的一角洒了进来,夕颜猛然抬头,看着外边的齐谡,牙齿哆嗦得有些厉害,慢慢地回过神来。

    “到了吗?”

    夕颜轻轻地问了声,微微地移动身子,顿时皱着眉头,身子顿了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齐谡将头探了进去,伸手想要将夕颜抱下去,却被夕颜避开。

    “你让红玉出来接我吧。”

    齐谡看了她一眼,坚毅的眸底闪过担忧,夫人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担心得很。

    此刻的夕颜,脸色发白,许是受冻的缘故,嘴唇发紫,额头上全是伤痕,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将罩在她身上的青裳都染红了,夕颜话刚说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得响亮,特别得脆弱,连续咳嗽了好久,像是快要咳出血来了一般,那双幽深的眸子不像往日那般神采飞扬,氤氲着薄薄的一层雾气,无论如何也瞧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可那面上却是一片的平静,不该说是平静,而是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死水一般。

    “外边风大,夫人先在马车上等着。”

    言罢,齐谡转身离开,他并未敲门,而是直接越过了重重的门墙,快速地朝着内院的方向行去,中间未有任何的停留,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轻车驾熟。

    夕颜放下帘子,背靠在车框上,背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酸痛感,可她却不觉得疼,双眼空洞茫然,大脑一片空白,明明什么都不想,心里却莫名地觉得悲哀,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

    “颜颜。”

    “是颜颜吗?”

    坐在马车上的夕颜听到外边急切的声音,千娇百媚的,夕颜忙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车上的帘子就被掀开了。

    红玉站在车门口,看着车上的夕颜,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嘴唇都已经发黑了,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部都是伤痕,红红的眼眶,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不久,全身上下狼狈不堪,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真的差别有那么大吗?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吗?”

    夕颜嘴角向上扬起,苍白的脸上扯出虚弱的笑容,再配上那红红的眼眶,被雾气氤氲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哀伤,这笑容有多勉强,她心里就有多难受。

    “不是天天闹着要我娶你吗?我现在破相了,就想不认我了,这我可不依了啊。”

    夕颜动了动身子,边说那眼眶红得就越发得厉害,蹲着身子,忍着身上的痛楚走了出去。

    “你别笑。”

    红玉见她走过来,忙探过身子,拉住夕颜的手,那双勾魂摄魄的狐媚眼顿时也红红的,盈满了水雾,伸手将夕颜拉到自己眼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将她眼眶不小心渗出的眼泪擦干,小心地将她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脑后:“看着你笑我心里难受。”

    若在平时,夕颜一定会冷笑一声,然后嗤之以鼻,定是要和她抬杠的,可现在,她却没了那个力气,不想动,不想开口说话,就想找个让她觉得温暖的东西可以依靠,温暖不来心,身子暖和也是好的。

    “身子怎么这么冰?”

    红玉握着夕颜的手用力地揉搓了几下,放在嘴边用力地哈出热气,可那双手依旧冷冰冰的,一点用也没有。

    齐谡站在一旁,看着车内车外的两人,微微得有些讶异,夫人一向不喜欢与别人亲近,对谁都是冷冰冰的,眉宇间染着一份高高在上的威严,可现在对着这红玉,一点也不像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倒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亲切得紧。

    夕颜呵呵地笑了两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冷血动物。”

    无论是以前的武媚娘,还是现在的莫夕颜,无论是冬天,还是炎炎的夏日,她的身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怎么都捂不热,也许她天生就是冷血动物吧,而能温暖她的人,除了夏夜白,红玉的身子也可以,她的身子很暖和,也很柔软,抱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件上等的狐裘一般,不过那温度与柔软却是狐裘怎么也比不上的。

    那口气,带着淡淡的调笑,若不是这张苍白的脸,若不是那双死寂的眼,真的一点也瞧不出她的异样来,既然知道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心思剔透,这样瞒她,又是何必。

    红玉没有再说话,低着头,伸手默默将夕颜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番,转过身子,看了齐谡一眼:“谁做的,哪个混蛋做的?居然敢这样对我的颜颜,不要命了是吗?老娘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把他们家的祖坟都给刨了。”

    月光下,那人一身艳丽的红妆,发丝如瀑,白玉一般的肌肤,熠熠生辉,轻眯的双眸,媚眼如丝,上次在倚翠楼瞧见了是勾魂摄魄,可现在,这个千娇百媚的青楼女子却让人遍体生寒,望而生畏,那双眸子与他们夫人在瞧见公子被欺负时,几乎如出一辙,惊涛骇浪,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那双眼明明比毒蛇还要让人觉得恐怖,却让人仍然忍不住被那潭深水吸引。

    “四皇子设计,这身上的伤全是五皇子造成的。”

    齐谡据实以告。

    “夏天辰,夏俊驰,这两个死人,总有一天,老娘要他们好看。”

    齐谡真觉得难以置信,倚翠楼的花魁,艳名远播,玉石台阁之上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居然也会满口粗话。

    “你不是一直跟在颜颜身边吗?你是干什么用的?居然让她受这样的重伤?”

    其实红玉心里明白其中的缘由,不过看着满身鲜血的夕颜,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发火,这么重的伤,那夏俊驰没了命根,就成了个变态。

    “红玉,我没力气,走不动了。”

    夕颜淡淡地开了口,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在月光下越发的惨淡起来,从不曾见过她如此的脆弱,就是因为以前没有见过,她的这个样子才更加让人心疼,方才她一个人在马车上,定然是哭过的,可人一来,她就生生止住了,既然心里难受,何苦这样压抑着?把自己装扮成个没事人,她这个样子,又是逞强给谁看。

    “你背我吧。”

    夕颜对着红玉招了招手,蹲在马车门口,张开双臂,一副等人背得模样。

    一个人,太累,想叫,想哭,可瞧见了齐谡,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哭不出来,今晚上她已经太反常,反常到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明显得不对劲,身受箭伤,也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那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若然只是身上受伤,她定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该让他知道吗?她现在心里真的是一团乱麻,拧在一起,完全理不出情绪来。

    不过只是忍而已,这不正是她最擅长的吗?便是不能装做若无其事,但是至少她不会让其他人瞧出端倪来。

    “你身上有伤,我还是抱你进去。”

    夕颜摇了摇头,相当地坚持,现在的她真得很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觉得安心温暖的肩膀靠靠,不能是夏夜白,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红玉,有一个可以在难受时依靠的肩膀,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欺骗自己,她的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

    “算我怕了你了。”

    红玉睁开眼睛,她的眼眶和夕颜一样,都是红红的,走到马车门口,转身背对着夕颜:“上来吧。”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颈脖,头靠在她背上的那一瞬,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苍白的脸色,只是静静地流泪,环抱着红玉的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没有丁点儿的声响,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微微一眨,滴落在红玉的衣裳上。

    红玉挺直的身子微微地有些僵硬,而后恢复了自然,将夕颜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背上:“身上这么多伤,好多天都不能下床了。”

    这大热的夏天,她以为谁都像她一样穿得那么厚,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吗?真是个傻子,和以前一样傻,一样的固执。

    “齐谡是吗?不要再跟着我了,告诉你们园主,我想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

    夕颜伸手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子,开口对着齐谡道。

    齐谡刚抬起腿准备跟进去,听见夕颜这样说,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发呆,如果他早点赶到,夫人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是不是很痛?”

    夕颜双手紧紧地环住红玉的颈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头靠在她的背上,慢慢地,慢慢地靠在了她的肩头。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夕颜一双眼睛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漫天的星辰一闪一闪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并不刺眼,她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是不是很痛,自她记事以来,好像就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以前的那些人都巴不得她不好过,最好是死了,那样的话他们就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了,而另外一些人恨不得她是个不知道疼痛的怪物,受伤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躲在角落,咬着牙,从来都是自己处理伤口。

    而夏夜白,是不是那个人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样的吧,因为受过太多的伤痛,早就习以为常,在他心底,他认为自己也应该是和他一样的吧,不怕疼痛,也许他们两个真得是一样的,有着强烈的自虐心理,而她更不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因为她是强者,身为强者,无论是自保,还是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没有谈论疼痛的资格。

    “红玉,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夕颜靠在红玉的肩上,突然问出了声,红玉瞬间愣住,再原地停留了数秒,直到夕颜拍她的肩膀,才渐渐地回魂过来。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夕颜的膝盖,眼底带着说不出的怅惘:“你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

    两个人绕过回廊,就要回到内院,却被一高大的身影拦住,夕颜蓦然抬头,看着眼前的武宇,清楚地捕捉到他在望着自己时的震惊之色,可她却好像没看见一般,不是没有看见,只是现在的她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了一般,死也好,活也好,突然间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武宇呆呆地看着红玉肩上的夕颜,披散的头发,幽深而空洞的眼眸,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隐隐可以看到一大片的血迹,但这些却不是最让他震惊的,而是此刻她的扮相,绫罗裙衫,还有尽管凌乱却依旧可以看出是琉璃女子挽成的发髻。

    武宇细细地盯着夕颜的那张脸,一双眼睛像是要掉出来了一般,完完全全地愣在了当场,虽然受了伤,不过他仍然瞧得分明,如果没有眉宇间的朱砂,她与公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你是七王妃?”

    武宇呆呆地问出了声,跟在夕颜身边那么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七王妃莫夕颜除了没有眉间的朱砂,和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蠢货。”

    红玉冷哼了一声,径直经过他的身边:“今日之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她正准备离开,夕颜却拉住了发愣的武宇,笑道:“武媚娘就是莫夕颜,莫夕颜就是武媚娘,你要是不愿意再跟着我,我也不勉强,你弟弟就在恭王府,你可以随时带他离开。”

    武宇愣了片刻,眼见着红玉背着夕颜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突然转过身子,眼底闪过惊慌,急忙忙地冲了上去,拽着夕颜的手,看着那青色衣裳上染着的血迹,夕颜转过身,看着一旁的武宇,满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一点小伤而已。”

    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一点小伤。

    “公子。”

    武宇红了眼眶,突然抱拳跪下,跪走到夕颜跟前,近乎膜拜地吻上她的脚尖,仰着头,满是虔诚:“只要公子还是公子,就永远是武宇的主子,若是我有半点背叛之心,就让我遭受天神的谴责。”

    眼底有微光划过,夕颜笑了笑,是那种很愉悦的笑容,漆黑的夜,四处的灯笼悬挂,映照在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那双明明还是茫然而又空洞的眼眸瞬时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闪闪发光:“你倒是忠诚,我知道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因为一身二用的关系,夕颜经常半夜出府,与其他府邸不一样,武府亥时刚过,所有的下人就不得再在行动,那些下人能早点休息,乐得清闲,一路上,除了武宇,再没遇上其他的下人。

    红玉直接将夕颜背到了她所住的内院,刚准备将夕颜背回房间上药,一直静静靠在红玉肩上的夕颜突然开了口:“红玉,你背我在院子里再走走吧。”

    “嗯。”

    红玉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

    “红玉会骗我吗?”

    那声音淡淡的,像是鸿毛一般,轻飘飘的,无法负荷任何的重量,随着夜风一起送到她的耳畔,柔柔的声音,听在她的耳里,像极了低低的呜咽声,悲伤而又无助。

    红玉低着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一般,难受得紧,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星空:“颜颜被欺骗了会很难受吗?”

    夕颜没有说话,靠在红玉的肩上,眼角上挑,轻轻地嗯了一声。

    “红玉怎么舍得让颜颜难受呢?红玉永生永世永不会做让颜颜为难伤心的事情来的。”

    红润的眼眶,冰冷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地滑过。

    “也许红玉永生永世都不能成为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也永远都成为不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会伤害颜颜的话,那一定就是红玉,颜颜相信吗?”

    喃喃的声音,带着低低的颤音,更多的却是伤感还有希冀。

    “我也不知道。”

    夕颜靠在红玉的肩上,老实回道。

    “红玉相信会有前世今生吗?”

    红玉脚下的步子未停,仰望星空的眸子渐渐变得迷惘起来,思绪翩然而飞,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那双迷惘的眼眸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愉悦:“当然相信了,前世的颜颜是天宫开开心心的小仙子,我是被你救下的小狐狸,那个让你伤心的就是绑架了你的坏魔王。”

    夕颜并未将红玉的话放在心上,低低地笑了两声:“这样说来红玉是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我原本就是红玉的有缘人喽。”

    “对呀,红玉的存在就是为了能帮助颜颜渡过浩劫。”

    夕颜靠在红玉的肩上,轻轻地嗯了一声,再没有开口,红玉笑了笑,眼角的泪水滑过:“小荷仙,这就是命数,你永远都不可能放下他。”

    就像我永远都不会放下你一般。

    前世,你欠了他的情所以今生穿越千年前来偿还,而我呢,欠了你的恩,修炼千年,许你生生世世的幸福。

    皓月当空,照在清冷的小院,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夜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漫空飘零,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依托,呼呼的声音,低低的呜咽,也不知道是谁在黑夜里哭泣。

    夕颜头靠在红玉的背上,双手渐渐地松开,一点声音也没有,环住颈脖的手一点点地松开,像是睡着了一般,可那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空洞而又茫然,眼底清晰地倒映着那一轮满月,盈满了水雾,荡漾着悲伤,凉如清水,就像是个灵魂被抽空的娃娃一般。

    夕颜不在武府的这段时间,红玉便住在夕颜以前住着的院落,夕颜是个懒人,从未给府上的院落命名,在这些于她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她从来就不会花任何的时间和精力,红玉完全将这院落当成她个人私有的,直接挂上了红玉阁的匾额。

    以前的红玉,虽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可那才情却是天下皆知的,倚翠楼的妈妈待这摇钱树自然是极好的,丫鬟成群,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以前的红玉阁用的是上等的夜明珠,而现在那些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大都被变卖折合成了夕颜创业的本钱,她知道她喜欢亮堂的地方,就像她突然从现代来到琉璃,定然是会不适应的,房间的两边摆满了烛台,入了夜,就会有当值的下人将房间里边的蜡烛点燃。

    红玉小心翼翼地将夕颜放在床上,因为背上有伤,左肩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她现在也就只能侧躺着,又从柜子里边找了些柔软的垫子铺放在床上,轻轻地搬过夕颜的身子,让她躺在上边。

    “你身上的伤口必须清理上药,你先躺会儿,我去去就来。”

    外边的那层被鲜血染红的青裳被红玉脱了扔在地上,夕颜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从王府出来时的那身,湿漉漉的,方才在外边被夜风吹了那么久,渐渐地已经干了。

    红玉的衣裳,背部一大块也全部给染湿了,这伤口,受了这伤,如何还能在水里浸泡,红玉心疼地看着夕颜,背上的一大片血肉模糊,可见夏俊驰当时下手半点都没有留情的,那个畜牲。

    她往前走了几步,床上的夕颜突然睁开了眼睛:“红玉,你找人知会红豆,让她告诉夏夜白还有相思,说我遇上急事,暂时回不去了。”

    红玉僵直着身子,勾人的狐媚眼划过一丝了然,这些话于她而言,完全就在预料之中。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夕颜看着红玉僵直的身子,眉头皱起,轻声问道。

    红玉伸手抹去残留在眼睛里边的泪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转过身子,走到床边蹲下,也不管她身上干净不干净,细心地替她将被子盖好,握住了夕颜的手,使劲地揉搓:“你便是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是因为你家王爷吧。”

    夕颜瞪大眼睛,没有说话,她因为谁而难受,这并不难猜,琉璃上下,但凡稍微知道内情的人就会知道,七王妃把那傻王是宠到天上去的,处处护着,唯恐受了丁点的委屈。

    红玉笑了笑,少了倚翠楼的千万种迷人的风情,那双狐媚眼带着点点的怅惘,说不尽的苍凉,洞悉世事,像是世间所有的一切她都了然于心,和白凤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一般,像是世间没有什么是他看不透看不清的一般。

    “因为你家王爷骗了你?”

    虽是疑问的语句,可眉宇间却是万分地笃定,没有丝毫的迟疑。

    夕颜笑了笑,伸手轻佻地点了点红玉的鼻尖:“红玉果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颜颜,并非我心思玲珑,但凡是了解你的人都可以猜得到,你不怕痛,也不怕受伤,这背上的鞭伤,你早就是个习惯了疼痛的人,胸口上的裂开的伤口何至于让你如此,还有你的眼睛,充满了哀伤,还有些迷惘,我这样说应该还说得委婉,你的眼睛,大而无神,一片空洞。”

    红玉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夕颜的眼眸,继续道:“我方才检查了一下你的身子,并没有任何印记,不是因为这个,能让你这样的,除了夏夜白还有谁,你喜欢夏天辰,那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我红玉只相信自己瞧见的。”

    “原来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红玉。”

    红玉的眼睛顿时一亮,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点头附和道:“当然,我不但是最了解你的,也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人。”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红玉拍了拍她的手,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我私心里自然希望你能够对他完全死心,最好与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床上的夕颜一愣,看着红玉的身影,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绵针刺了一般,一点点像是水上的波纹一般,慢慢地荡漾开来,生生的尖锐的疼,心乱如麻,紧咬着嘴唇,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冒了出来。

    红玉没有回头,轻笑了一声:“看吧,你根本就不可能会那样做,无论他是什么人,你都不可能放开他的手,既如此,你还在纠结什么?”

    夕颜轻叹了口气:“你下去准备热水和给我清理伤口的药吧。”

    莲步轻移,香风阵阵,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丝上前行一般,便是步步小心却还是沉重万分,好不容易走到门口,转过身子,看了躺在床上的夕颜一眼,屋内的红烛摇曳,映衬的那张脸愈发得苍白憔悴,额头上的伤口更是狰狞万分,红玉红着眼眶,一点点将门合上,红着眼睛,仰望着星空,泪眼汹汹,像是雨水一般,不知道何时方休。

    无论我为你做了什么,你的心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停留,永远都不可能为我停驻片刻,这就是命。

    夕颜面向着门,眼见着那房门一点点地合上,门窗紧闭,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边就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周的红烛摇曳,除了那略带暗黄的光芒,几乎与那夜明珠一样,一事一物,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可现在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夕颜掀开被子,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曲起双腿,丝毫不在意背上的鞭伤,弯着腰,头靠在腿上,捉过一旁的被单,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握成拳,含在口中,发出如受伤的动物一般呜咽的声响,泪如雨下。

    红玉说得没错,她放不下夏夜白,真得放不开夏夜白的手,他是她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目标和动力,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现在,却有人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她,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护,那她以前做得那些是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她接受不了,真得接受不了。

    王府清理门户,相府大打出手,老太君的生日宴上,那两个人参果到底算是什么?因为他,她心甘情愿地变成了小偷,在吃着人参果的时候,他到底是怎样想自己的,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慧春坊比试,东宸府她真得是用命在给他博尊严,在自己因为他受伤,因为他难过,因为他而操碎了心的时候,他对自己,到底是怜惜心疼,还是觉得她做得那一切都是多余,是她太爱多管闲事了吗?所以闹出了这么多的笑话,受伤难过都是她咎由自取吗?一切都是她活该吗?

    她想这么多,到底是因为欺骗愚弄,还是担心,自己对他一无所用,和那些人一样,他在和自己玩着的不过是猫和老鼠的游戏,将自己玩弄于掌心之上吗?如果只是玩弄,为什么又要说那些话呢?而她又是什么时候那样心软,因为那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动心了呢?

    现在看来,桃花林夏天辰还有莫芸菲的迷|药应该是他所为,那些人应该也是他引去的,还有夏俊驰李建辉,他们二人如此下场,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既然都狠下了心肠,为什么又要做那么多的事情呢?

    易楼,怜园,还有百草堂的守卫,王府的生日宴,既然那么绝情,为什么又要做这些事情呢?

    “如果你发现我骗你了呢?”

    不是没有怀疑的,甚至心里也早就生出了那样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多次试探了,但是夏夜白,你既然如此本事,为什么不给我精心打造一个囚笼,将我牢牢囚禁,为什么要让我出来,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呢?不是说了吗,便是骗我也不要让我发现啊,原来可以自欺欺人,那也是一种幸福。

    怪你没有向我坦白一切吗?可是自始至终我都不想知道这个事实,你让我如何怪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你的错,难道是她错了吗?你要那么多的保证,是不是担心有这样的一天,我会离你而去?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

    我人生所有的不幸皆来自于欺骗,可你为什么要让我在品尝了幸福的滋味以后,跌入地狱呢?我不是无坚不摧的完人,这种落差感,我也会接受不了的。

    “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甚至闯祸也没有关系,可为什么要骗我呢?”

    夕颜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心乱如麻,含在口中的手背不停地流血,血迹斑斑,牙印深深,倒在床上,整个头埋进被子。

    她真得是很想大声地哭一场,可从小到大,十多年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怎样才算是大哭了,只是不停地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在寂静的夜晚,让人忍不住心酸。

    红玉走到门口,转过身子,将门合上,整个人颓然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仰望着天空,眼泪像是雨水一般,掉得越发得急。

    房门一点点的合上,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夕颜一个人,四周的红烛摇曳,坐在床上的夕颜突然曲起了双腿,弯着腰,捉着床上的被单,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握成拳,含在口中,发出如动物一般受伤的呜咽声。

    红玉就靠在门口,很快就察觉到里边的动静,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几次想要转身,却生生忍着,背靠着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不停地掉着眼泪,在她的身边,不就是想要替她挡掉一切的灾难吗?可为什么,现在是为了什么,她这样的难过?

    “啊!”

    夕颜掀开被子,看着房间两边明明灭灭的红烛,那双黯然而又空洞的眸子也像是着了火,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一般,越烧越旺,火势越来越强,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突然发了疯一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黏在背上的衣裳突然裂开,凝着斑斑的血迹的伤口,由于水浸泡过的关系,被风一吹,已经开始发炎,因为动作太大,流脓像是流水一般,说不出的骇人,前边的胸口一大片血迹黏在身上,早就是鲜红的一片。

    那张脸,惨白如纸,没有半分的人气,嘴唇一边嫣红,另一边却和脸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一样,发丝凌乱,披在脸上,遮挡住半张脸,黑白相对,触目惊心。

    “啊!”

    夕颜大叫了一声,赤着脚跑到了地上,发了疯一般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茶壶、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她一边哭,一边将四周挂着的帘子也用力地扯下,扔在了地上。

    她真得觉得好难受,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毕竟她今年也才十六岁,可她经历的事情却比八十岁的人还要多,长期的隐忍压抑,今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两边的烛台也被她掀翻,手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痕,鲜血直流,她的脚踩在碎片上,可她却完全没有丁点的感觉,蜡烛倒在地上,却始终没有遇上那易燃的纱帐,只是在地上静静地燃烧。

    红玉迅速拾掇好东西,听到夕颜的尖叫声,手颤抖得厉害,脸色微变,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轻轻地推开门,看着在里边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夕颜,脚底踩在碎片上,手上鲜血直流,可她却没有一点知觉,落在地上的红烛静静地燃烧,月光透过门缝,洒进了房间,照在她的脸上。

    红玉的心揪紧,只觉得呼吸在一瞬间窒住,紧握着嘴,眼泪啪啪地落在地上,她蹲着腰,站在门口,却始终克制自己没有冲进去。

    凌乱的发丝也沾染上了血迹,像是被染红了一般,那张脸,倚翠楼再见,她从未想过,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她会有如此狼狈的模样,那张脸,和鬼无异,皆是没有半点血色,冷森的,有些骇人,满地的狼籍,娇小的身子像是在风中摇晃的青柳,不堪负重,嘴角向上翘起,红玉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被那似有若无的笑容揉碎了。

    这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坎,而非劫,她现在尚且如此,若真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数百年的时间,白凤殿下说你早就不是那个在温室长大的琅玕花了,完完全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可现在的你为什么还是这么脆弱呢?还是因为是他,你就无法坚强起来,那些假仁假义的人果真是心狠呢,他们正掐着你的伤,等着你万劫不复呢,不过,我会帮你的。

    红玉转过身子,看着站在窗边那戴着银白面具的身影,微微有些讶异,却也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走到他的跟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能让她痛得这样死去活来的就只有你。”

    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冰气骇人,黑矅石般的眼眸染上了嗜血绝情的艳红。

    “好好照顾她。”

    夏夜白冷冷地瞧了红玉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止痛的,她伤口泡了水,可能会发炎,很容易就发烧,那颗蓝色的药对她好。”

    言罢,又从怀中掏出另外一个精细的圆圆的小铁盒子:“给她抹在额头,好得快些,也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红红的眼眶将那微微的泪意和感伤掩埋,深深地瞧了夕颜一眼,扬身而去。

    累了,倦了,便是发泄的力气也没有了,夕颜浑身上下再没有了力气,软软地坐在地上,直直地倒下,看着天花板,轻轻地笑出了声。

    方才发泄了一番,心里却还是有些闷,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到底该怎么办?”

    夕颜自言自语,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轻轻地笑出了声。

    放手?舍不得,她心里留着疙瘩,坦然面对?她又做不到,摊牌?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红玉眼见夏夜白离开,匆匆忙忙地端了热水,又去取了药,走到门口的时候,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夕颜,应该说是倒在血泊中的夕颜,吓了一跳,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忙走了过去。

    “颜颜,发泄过了就算了,你这样自残又算是什么?”

    伤在她的身上,痛得却是她的心,她这个样子,她如何看得下去。

    红玉小心地将夕颜扶了起来,满身的伤痕,手根本就不知道摆在哪里才好,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个鲜红的印记,红玉看不下去,将夕颜直接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清理伤口,肩上的伤口定然是裂开了,你的后背也是。”

    红玉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脸上的伤痕一定要消了。”

    夕颜看着红玉的背影,摇了摇头:“反正我毁容你也还要我的,干嘛要费心折腾这些。”

    夕颜的嘴向上扬起,微微地带着嘲讽。

    红玉怒气冲冲,指着夕颜:“莫夕颜,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给谁看,你喜欢自虐,自己不爱惜自己,我来爱惜,我见不得你这丑丑的样子,我可是将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了,就当是我求求你,不要再这个样子好不好?”

    夕颜嘴角向上扬起,笑着点了点头。

    红玉摁住她上扬的嘴角,眼底带着恳求和薄怒:“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要笑。”

    夕颜不停,笑出了声,眼角上挑,带着挑衅:“可是怎么办?我真得觉得好好笑,就是想笑。”

    红玉松开放在她嘴角的手,转过身子,将那些东西全部端到夕颜跟前,直起身子,看着带笑的夕颜:“刚才他来过了,一直站在窗口。”

    夕颜愣住,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闪过震惊和丝丝的紧张,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红玉,脸上再没有丁点的笑意。

    商途官道 099 该原谅他吗?

    夕颜坐在床上,红玉站在她身旁盯着她,也不说话,夜里静悄悄的,两人一坐一站,半点声响也没有。

    “先把房间收拾下吧。”

    夕颜坐在床上,指着即将要被红烛点燃的纱帐,淡淡的先开了口。

    “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红玉瞪了夕颜一眼,转过身子,没好气的说了声。

    “不是你说的吗?前世的我是天宫开开心心的小仙子,你是被我救下的小狐狸,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自然是你欠了我的。”

    夕颜一副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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