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谋夫记第26部分阅读
庶女谋夫记 作者:未知
本便要散了,现下见他美人在侧,便是心照不宣地相携离去。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那两人走后,两人之间静默了一阵,张易的眼睛直直盯着顾宛华,半晌,脱口问道:“你……可好?这样晚了,怎会来到此处?”
她抿唇一笑,摇头道:“这庄园乃是从前世子怜悯我出手相赠,我今日已是被顾府驱赶出来,无奈跑来这处栖身。”
张易惊的张了张嘴,半晌才不可置信地说道:“顾伯伯竟是将你赶了出来?”
她轻嗯了一声,便是听闻上方声音急促地说道:“你身上钱财可够用?若是有需要,便来我府上寻我。”
她抿了抿唇,暗暗叹道:若她不反抗,她本该是他的妾啊!这张易却是个大度之人,心胸宽广非常人能比。
一抬眼,她面上带着感激之色,徐徐说道:“这庄子有些进项,想来是饿不着我的。”
他轻嗯了一声,踌躇一阵,仍是问道:“你可要嫁给世子了?”
顾宛华闻言便是一愣,半晌才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低低说道:“宛华不曾有此意。”
张易闻言便怔住了,许久地,才叹道:“上月我父亲已为我说了一桩亲……”说到此处,他沉默了一下,复又抬头道:“只是无论如何,若有一日你遇上了难处,便来寻我,我定会帮你的。”
他这般说,顾宛华便也不再忸怩,对这张易,她虽是有些欣赏,只是从前每每对上他那痴缠的目光,她便是不敢,更不愿与他相交,只是眼下,他显是放开了从前种种念想,一言一行逐渐洒脱了起来。当下,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
两人又闲话一阵,她便是借口乏了与他告辞。
相谈小半个时辰,对于退亲那事,自始至终他并未多解释,他虽不说,顾宛华却是能猜透一二的。
那日在司徒宴上的花园中,她已是将话说的明了,想来,他便是为着成全自己。
她站在原地笑了笑,便提起步子,漫步走向园中。
这时,一仆远远地跑了来,在他身后急急停下,“东家,侯府来了家丁。”
(铺垫转折章节)
第一百零九章 可疑
她定下脚步,回身微微一笑,“请他进来。”
“是。”仆从匆匆下去。
不一时,便听得一阵脚步声,她转眸一看,便见一人带着六名婢子进了花园。
这小仆顾宛华印象却是深,在他身后,六名婢子姿态容貌均是上等。
在她扫量时,几人已经来到她身前,带头仆从一抬头,便又露出一对机灵的眉眼,他咧开一个笑,“世子交代,这庄园虽好,却是男仆居多,恐小姐平日多有不便,今日便着小仆送来六名使唤婢子。”
她闻言眼睛一转,视线落在几婢子身上,大致一扫,便是低下头,满意地弯起了嘴角。暗暗寻思着,这几婢的容貌,即使是在顾府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想来他定是将侯府的上等婢子送了来。转念她便有些羞窘起来,他竟是消息这般灵通的!自己不过前脚被赶出府,刚刚踏入落霞庄,他后脚便已是着人送来了婢子!
可是,现下她要带些什么谢话给他才好?
不待她想好,那小仆便道:“世子交代,若是您感激,明日便随他一同南下。”
她闻言便是一惊,半晌,红着脸摇了摇头,轻声问道:“明日世子何时启程,宛华愿亲出城门送别一程。”
小仆微微一笑,道:“世子交代,小姐还是好生在此处养伤吧。”吐出这话,他摇头晃脑地吟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每每,她的心思总是那般轻易地被他看透,不消想,也知这话必又是他说的。
她久久地立在那处。直到小仆告辞离去,仍是在心中揣度着那人说出这话时该是什么表情?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一抬眼,猛然间对上几婢,她脸上便是一热,匆匆吩咐道:“先退下,一时安顿好寻了张妈妈领差事。”
几个柔细的声音齐齐垂眸回道:“是,小姐。”
婢女们鱼贯离去,经过她的身侧便是一阵阵好闻的馨香传来。
这时。张妈妈自小径上走了来,一对上她便笑道:“阁楼已经收拾妥当,晚饭也送了来。”
顾宛华抿唇笑了笑,转过身,一路朝内院的阁楼中走去。
温热的晚风徐徐吹来。
此时,她的心情是愉快的,不自觉唇角便绽出一个浅笑,张妈妈看的一怔。半晌才笑道:“小姐从前在府上时也不见哪日笑的这般高兴过。”
她却是心情好,离开顾府后心中生出的那一丝丝怅然与迷茫早在踏进庄子后荡然无存,天地之大,却是有她一处容身之地的,并且,这地方十分令她满意。叫她如何不高兴?自从进了庄子,她心头满满便是欢喜,便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这高兴持续了一夜,直到晚间上了榻。她却是想起了今后的打算。
她虽是在山庄里安顿了下来,然而外间传闻于她却是万分不利。她几乎想象的出,几日后城中必是要沸沸扬扬地传言顾六小姐被世子抛弃。被顾家逐走。
人言可畏,如此一来,她期望中的嫁人为妻,相夫教子定会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绕是如此,她现下也是倍感轻松的,她已是个被家中抛弃的,或许失了些许荣华富贵,然而今后的婚姻大事,却是真正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她虽是被逐出府,于学业上却也并不松懈,第二日一早,仍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了身,挑选了几本书简便坐于案前细细研读起来。
连续几日,她的作息时间与从前并无不同,晨起念书,午饭过后自园中散一会儿步便回房中小憩,午后起床后便是她的弹琴时间。
这日午后,她刚浅浅入睡,耳边却是听闻若有若无飘来的一阵琴声,那琴声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她想要努力听清却只能捕捉到一些飘渺的音律,起初她只觉那是梦境,然而在她睁眼后,那若有若无的琴声仍是飘渺传来。
她高声唤来巧月,问道:“前院可有人奏琴?”
巧月登时睁大眼睛说道:“小姐也听见了那阵琴声?奴婢方才也听见了,断断续续弹了好一时呢,说来奇怪,方才奴婢去前院瞧了瞧,不曾见人奏琴呢!”
张妈妈闻声进来,笑道:“许是外间往来路人弹奏的,再不然便是山脚下那些个成日泛舟游湖的少爷小姐们,定是那些人奏曲了,。”她举步上前,服侍顾宛华换了衣裳,柔柔笑道:“小姐才来此处仍未习惯,过几日便好了。”
当下,顾宛华垂眸寻思起来了,方才张妈妈提及山脚下,却是让她想起了那个隐蔽的去处,这大半年来她虽未再踏足,然而每每一想起那处便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奇门遁甲之术?否则,她立于山顶,为何却瞧不见树林中那座高耸的阁楼?
比起这玄之又玄的奇门遁甲,她更为关心的便是那位奏琴高人,这世上的高人,总是引得一众人想方设法结交了,她也未能免俗,若非她亲耳听见那曲,许会对此一笑置之,然而现下她已是确定了那人的存在,便想着:若是能得他指点个一二,岂不是于琴艺上大有好处?
当然对此她并未抱着太大期望,若是高人不愿相见,她却是无可奈何。
当下,她决定再去那处瞧一瞧,站起身来,吩咐巧月道:“将我的琴带上。”
很快她便出了门。
不一会儿,马车徐徐行至山脚下,她跳下了车,听闻那琴声竟是愈发清晰起来,然而这琴声仔细一听,却是少了些许空灵与雅致,多了几分洒脱不羁,她不由皱起眉头,有些郁闷地想道:这琴音比之从前倒像是连连退步了几层境界。
难道高人已不在那处?若是这样,弹琴那人又是谁?
这般想着,她便想前去一瞧究竟,自巧月手中接过古琴。一踏进树林,没走几步她便想起一事,转眸低声吩咐道:“那高人许是不喜爱多人惊扰,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是,奴婢在此候着小姐。”
她点点头,转过身,徐徐朝向树林中走去。
由着那琴声的指引,她沿着小溪,轻易便寻到了通往阁楼的入口,一路上行走自如。
比之第一次前来。沿途风景未有大变化,在她穿过石林后,面前便出现一条瀑布,瀑布的右侧便是一间木质阁楼。
这次,她并不似头一次前来时那般激动,她自原地环视了一圈,只见这座阁楼被周遭浓密的树木掩映着,她只记得来时树木低矮。却是不知不觉时周遭遍地已是参天高树,在这一片绿意的掩饰下,若自高出看向下方,这阁楼便是隐于无形。
她再次感叹着安排设计之人的心思巧妙。
寻思了一阵,她想不出这其中的奥秘,便不再多想。抬脚走向阁楼。
立在阁楼前,她已是心中忐忑起来,远远地,她便朝里扬声道:“小女子唤作顾宛华。半年前曾在此为高人弹奏过一曲。”
她说到此处,琴音戛然而止。
她本意便是自报闺名以示尊重。谁料吐出这话,琴声竟是突然静止。
她有些不死心地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堪堪立在门前停了下来,大门敞着,然而琴案上已是空无一人。
她有些懊恼,方才若是走近些,岂不是已看清了他的面貌?
当下,在她还未回神时,余光便见一个身影自转角处一闪而过,她急忙抬眼,然而那处已是空荡荡,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想道:方才总不会眼花,定是有一人匆匆地登上了阁楼。
这人是谁,怎会出现在厅里?这地方如此隐蔽,若无琴声指引,即使是她曾经来过,再想拜访,也是断断无迹可寻的。
这般想着,她便是迈步朝阁楼中走去,厅中空无一人,很快,她走向了案前,古琴仍是原来那把,她的目光只在古琴上停留了一瞬便是定在了一侧尚冒着热气的茶盏上,。
定定看了一会儿,她便对方才那身影有些期待,朝向木梯处抬高了声音扬声道:“时隔数月,小女子又来拜访,得知高人在此,不知能否现身一见。”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若是高人不愿相见,我这便离去。”
很快,楼角处便传来一个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却是见一人带着黑色斗笠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
不待那人开口,她便蹙眉说道:“你便是阁楼的主人?”
那人悠悠然踏下台阶,缓缓行至她面前,低低笑道:“我是这阁楼主人的客人,今日来此处取一些琴谱。”
隔着一道黑纱,她狐疑地盯着那人,“既然是客,为何鬼鬼祟祟带上斗笠?方才那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便是你吧?”这时,她忍不住联想到:这人形迹十分可疑,大白日竟然带着斗笠,定是不愿让人认出身份,若真如他所说取琴谱,何惧让人看清面目?他今日来到此处,难不成、难不成要向阁楼的主人图谋不轨?却是正巧被她撞见?!!
想到此处,她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复杂起来,惊疑不定了一阵,不自觉地,她便是缓缓地自他面前后退了几步。
那人静静看着她,见她后退便是上前几步逼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这次他一开口,顾宛华便是一愣,这声音极是熟悉,似乎在何处听闻过。她垂下眸,盯着那一点点靠近的墨色衣衫下摆,暗暗想道:这声音低沉悦耳,有时又带些沙哑的,她周遭分明便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这声音却让她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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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晚饭
想到此处,她猛然间伸出左手,指尖一捏,便是捏住了黑纱,正当她准备挑开时,却忽然被一只手捉住。
那人却不恼,反而意兴阑珊地说道:“手还不够快。”吐出这话,他低低地笑了一阵子,“可惜,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呢,或者你求一求我,我这人向来怜香惜玉,说不准一时心软便摘下斗笠给你瞧一瞧。”
隐在黑纱下的笑容她虽是看不见,却也是能听出那人现下心情十分美妙,于是她抿起唇,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既然你已是不介意,那便摘下斗笠让我瞧一瞧。”
那人闻言便是轻轻说道:“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险,你不知这道理吗?”
眼见着她紧张的后退半步,便连瞳仁也缩了一缩,那人便是呵呵一笑,摇头道:“有趣,也罢,便叫你瞧一瞧吧。”
顾宛华闻言便是一呆,心中暗道这人脾实在是太古怪了,她正要点头,便听他沉下声说道:“怎么,不想看吗?竟是迟疑了这么久,既是这样——”他话锋一转,“我改变主意了。”
他捏起顾宛华的那只手在眼前晃了一晃,忽然间的,猛地一拉,便将她的小手拽向了口唇边,这时,顾宛华却是盯着他暴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尖尖下巴出了神,感觉到他呼吸中的一丝丝热气,她突然间便恼怒起来了,难不成,这人竟是个采花贼?
此刻,她面上虽是沉静,事实上,额头一是泛起了丝丝冷汗,她正寻思着如何应对。手上便是剧烈地一痛,那人竟是狠狠在她手掌上咬下一口!
她飞快地抽出手,便听他悠然说道:“谁叫你方才迟疑,现下再想瞧却是要付出些许代价。”话说着,他一双手伸向了斗笠。
便在此时,顾宛华却是紧紧闭了眼,摇头道:“我不想看了,我不知你的样貌,更加不知你身份,你若是做错了事。赶紧逃离吧。”
对面静了一静,忽然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也不知多久的,那笑声停了下来,便连周遭也静止下来了,她终于忍不住张开眼,这一睁眼,却是猛然间便对上一张精致无比的脸孔,。
当下。她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喃喃说道:“舒、舒公子?”
这却是让她大为震撼,且莫说他为何出现在此处,方才,他竟是那般无赖地啃了她一口!并且,现下。还能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表情看着她?
舒锦斜睨她一眼,下撇着嘴角摇头道:“算你有些记。”
她抿唇不答,现下,她终是大松了一口气。想起这人是蔡靖岚的朋友,想来她总该是安全的。转念。她便记起了来时的目的,迟疑了一下。她低声问道:“你在这做什么?你可认识这阁楼的主人?”
他微微一笑,缓缓走向案前坐下,拿起那杯已凉的茶水轻抿一口,盯着案上古琴久久未移开眼。
在顾宛华险些失了耐心时,才听他低低说道:“我却实并非客人,这处隐居的先生原是我的老师,月前已逝去。”
他却是为此伤感不已,今日来,便是心中思念,前来此处缅怀他,却没料到这顾宛华竟是循着琴声闯了进来。
顾宛华闻言,微微愕然,这下,她才是想通了,先前所听闻的那阵琴声必是舒锦所奏,他既是高人之徒,想来通晓天文地理并非难事,只是想到那高人已经离世,她也是忍不住一叹气,抿唇道:“宛华还未来及见当面拜访,谁料先生已是离去了。”
他听闻这话便是抿唇一笑,这一笑,顾宛华险些又盯着他的侧脸失了神,半晌,她快速收回视线,正要开口告辞,下一刻,墨色的袍子便掠了来,她下意识便后退起来,只见他慢慢扬起一抹笑容,又是上前几步,墨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道:“你真是有趣,难怪靖岚对你如此上心,明知我是那般喜爱那宅子,却是转眼间便赠给了你。”
他这番话说的酸溜溜,顾宛华乍听之下只当他嫉妒了自己,只是一抬眼,对上他双带着勾人的媚色的眼眸时,便是堪堪转了眼,暗暗想道:原来又是在逗弄她,。
半晌,她才抿了抿唇,说道:“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只是不待她转身,那人的声音便冷了下来,“不行。”
他举步走向顾宛华身侧,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被咬过尚带着牙印的伤口上,眼见顾宛华眼中露出了怯意,便微笑道:“既是来了,又是那般辛苦才见我一面,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现下我饿了,你与我一道用过饭再走也不迟。”
这人!迟不迟难道不是应该她说了算的吗?
再者,这人,生了一张狐媚的脸,有什么好见的?方才她已是不想看了啊,即使是看了,也是受他强迫。
她这般想着,下一刻,便是身不由己地被他牵着走出了阁楼,他一转身,便拐进了另一侧的房间内。
盯着空荡荡的炉灶,她眨了眨眼,转眸讷讷问道:“舒公子要亲自下厨招待宛华吗?”
他的嘴唇抿了抿,“去捡柴禾。”
吐出这话,他松开了牵着顾宛华的手,径自朝灶台走去,一转身,弯起唇角道:“师父若在,定会烹一桌素菜,不知比你那别院中的厨子强出多少倍,我每每总是吃的一干二净的。”
这一刻,他虽是带着笑容,眼神却是落寞至极。
顾宛华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暗暗叹气一声,转身走向树林。
不一时,她抱着些许捡好的柴禾进了房,一眼便瞥见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的舒锦,登时,她便撅起嘴,不满地叫道:“你竟然偷懒!”
他眼眸微睁,半晌才坐起身,面色无辜地说道:“只怪你去的太久,我原本并不想睡的。”
她叹气一声,看向舒锦,“菜呢?”
这下,他才自摇椅上坐起身,抿唇笑道:“阁楼后的菜园里有,你方才捡柴禾时竟没见到吗?”
现下,顾宛华已是再不愿同他言语,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快些应付了这人,早早离开这处。
这般想着,她气呼呼地将柴禾一股脑丢在地上,便是随手抄起菜篮朝外走去。
待一切准备妥当,她便是疲累地坐在一旁,想起她从来也未生过火,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
舒锦看了她一眼,兀自起身,走向灶台旁,蹙眉研究了一会儿火石与火镰,很快,他便将火生了起来。
顾宛华盯着他那张精致极了的侧脸,便是微微翘起唇角,若是忽略他扁平的胸部,现下的画面分明便是一位贤惠的……高大女子亲自下厨为家人烹煮佳肴。
这个想法刚划入脑海,便见他转过身,一脸肃容地说道:“糊了。”
她抿了抿唇,终于站起身,走向灶台,七手八脚地翻遍了调味品,她虽是未下过厨,总也是知道油盐酱醋这大致顺序的,在她忙活时,舒锦竟是寸步不离地站在一旁盯着她,这使得原本还想凑合作数的她不得不静下心来烹制人生中的第一餐。
如此折腾了一阵,三样小菜便出了锅。
刚端去桌上,她便是执起筷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入口的菜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味,甚至有些难以下咽,她抿了抿唇,放下筷子道:“若是难吃也别勉强,。”
舒锦闻言,执起筷子夹一口,面不改色地嚼了一嚼,竟是咽了下去。
他抬起头,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我决定将面前这两盘一并赠于你。”话说着,他将两盘色泽更暗些的菜轻轻向她一推,低低笑道:“若我没记错,方才你还急着离开此处,现下怎又不动筷?难不成想宿在此处?”
顾宛华闻言面上便一红,见他笑的欢快,只得硬着头皮重新提起筷,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晚饭过后,她便是生怕他又说出:‘既是来了,好容易见到我,便睡上一夜再走也不迟’这般话,放下筷子,她飞快地起身,弱弱说道:“天色已经暗了,这时若不回去,我的婢子该等的急了。”
谁料,吐出这话,他却微微笑道:“好,既是在我这处吃饱喝足了,便早早回去吧。”
她不迭点头,快步走出了阁楼,走出了几步,她才回味过来方才那话来,当下,她便气的一跺脚,暗暗想道:这人,太可恨!下次若是再见他,定是要闭眼闭口莫去招惹他!
走出竹林,巧月果然正在外间焦急等候。只是今日对上巧月的好奇,她却是无甚心思细说。
马车刚刚在山庄门前停下,正要下车,她便发现她的琴竟是慌忙之下落在了阁楼中,只是一想起舒锦现下或许还在那处,她便是打消了返回取琴的念头。
正逢此时,许掌柜急匆匆迎了出来,她一跳下车,便听许掌柜哎呀一声,“东家今日去了何处?世子已是在山庄里等候了半日了啊!”
她闻言,心中一惊,马上快步朝里走去,刚行至内院,便见书房中灯火通明。
(今日的第二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解释
顾宛华走到了近处,一眼便看见纸窗中那个站立的人影。
这人,不是前几日便该去了南方吗?
她的心紧了一紧,迈着小碎步朝向书房走去,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门一开,蔡靖岚便转过头来,浅浅笑道:“进来吧。”
顾宛华抿了抿唇,在他身前三步处停下,带了些忐忑地抬眼问道:“你今日怎会来寻我?前几日不是已去了南方吗?”
下一刻,他的目光却是扫向了她露在外面的一只白嫩的手。
盯了一会儿,他微不可察地蹙起眉,“你过来。”
顾宛华低下了头,此时在她看来,手背外侧的半个牙印分外显眼,当下,她上前几步,抬眼对上了那一双柔润的眼眸。
手上登时一暖,他执起了那只手盯了半晌,便弯起唇角问道:“宛华今日去了何处?”
顾宛华闻言便是心头一虚,不知怎的,现下对上他的双眼她便是不自在起来,她慌忙收回视线,后退了小半步,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今日本是下山散步,却是……碰见一个无礼之人。”
这舒锦,蔡靖岚自是认得的,只是……若她现下将他姓名说出,来日他定是会理直气壮一番,以他口舌之辩,分分钟便能使她哑口无言,当下,她暗忖着:舒锦个却是如传闻那般古怪,若非巧遇,两人本便是无甚交集的。再者,他两人又是旧识,此事还是莫要多提,就此揭过的好。
手上蓦地一凉,却是被蔡靖岚轻轻放下。现下,她是莫名的心虚,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抬眼瞧他,只听他又轻轻问道:“可还记得他的面貌?”
顾宛华闻言,愣了一愣,心中又是踌躇了半晌,最终,垂眸道:“不曾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温和地吐出这句问话,他便是举步走向案前坐下,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浅抿一口,再次抬眼看她,眸中却是失了笑意,“还是不便与我多说?”
顾宛华嗖地抬起头来,咬唇道:“只怪我大意了,不曾带上三两个兵士跟随……”顿了顿,她声音低了低,带了些讨巧的娇声说道:“不过便是个无聊的人,。日后自是不会再遇上了。”
蔡靖岚闻言,垂下的细密睫毛稍颤,下一刻,他抬起头来,眸光又带温色,“你知道便好。”他站起身。徐徐说道:“昨日我派出的人已寻到了那庄子的管家。”
顾宛华蹙眉,只是她还未开口,蔡靖岚便皱眉道:“人是在官道附近的树林中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断气多日。寻那几仆确认身份,证实却是此人。”
在他停顿的空当。顾宛华眯起眼,狐疑地问道:“既已是逃走了。怎会死在路边?难不成他背后那人灭口?”
“不错。”他清声道:“若没料错,便是有人在他他随身所带干粮中动了手脚。”
吐出这话,他转眸看向顾宛华,眼眸专注而认真,突然地,他开口温声叮嘱道:“那王环,远非外表那般简单,日后若再遇,还是提防些的好。”
在他目光温柔的注视下,顾宛华面上很快便一热,垂眸道:“我会小心。”
他点了点头,忽然间,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处,忽地伸手,却是抚上了她胸前的一小快褐色油渍。
细白的手轻轻抚过那一块污渍,见此情景,顾宛华的心便是提了一提,这却是印证了一句话,人啊,确实不该撒谎,既是谎话,便有蛛丝马迹可循,时时便有被拆穿的可能。
正当她寻思着如何解释时,上方便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宛华迟迟不归,原是去做了一日贤惠女子。”
这声音依旧淡雅清澈,只是在她听来,他现下绝不是欢喜的,多时的相处,她已是对面前这人生出些许了解,他便是如此,即使心中郁怒,也定会极力克制的。
思及此,她立时抬头,便是对上一张面带肃容的脸。
她动了动嘴唇,小心翼翼地解释着:“那人强迫我为他做一餐饭……也只那一餐饭,他便再未迫我。”
他闻言,收回手指,缓缓一笑,“既是相处融洽,怎会这般快便忘记了他的面目?”
她盯着他的眼,这时,她才是发现,即使他沉默愠怒之时,细细看来,那一双剪水的双瞳仍带着丝丝的柔情,他却是生了一双极动人的双眼,那双眼睛无论何时都是柔光潋滟的。
在这柔光盯视下,下意识地,她便是不愿让他生了误会,她几乎便要将舒锦脱口说出。只是转念,她想到,原本她商贾庶女的身份便与他悬殊极大,眼下,她又成了一个被逐出府的庶女,两人身份更是云泥之别,即使他仍是愿意纳她为妾,她却偏偏又是个天生心高不愿做妾的,既是这般,为何要艾艾解释?
两人现下的关系,分明便是暧昧至极,这些日子来,他的举动时时使她心烦意乱,当下,她心中,隐隐便生出将这关系打断的念头。是了,她需要做些什么,将目前这状态彻底打乱,她已是不能再与他那般暧昧下去了。
她抿了抿唇,低头道:“却是忘了。”
蔡靖岚闻言,静静看着她,出声问道:“今日之事,你便不想对我解释吗?”
她垂着头,想了一下,轻轻反问着:“需要解释吗?”
听闻这话,他便转了眸,不再看顾宛华。
此时,顾宛华不消看,也知他的面色该是极难看的,她想:兴许他会勃然大怒?
然而,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是一挥袖迈着从容的步子转身离去,便在退出去后,仍是优雅地,轻缓地将房门缓缓关闭。
许久地,顾宛华也未回神,她静静站在那处,心里想道:他今日却是生气了,往日里,无论他如何的愠怒,仍会温声与她道个别,今日这般不告而别算是头一遭。
她虽是按心中所想做出了这些举动,然而这时候,她内心却是涌上一股失落与丝丝的怅然。
想起刚那日她才挨了几板子,他便是不迭派人前来唤她,那日,她刚踏入这处庄子,他便是后脚送来了六名贴身婢子,而今日,他急匆匆前来,又是独自候了半日,定是得了那管家的消息,迫不及待便来告诉她,好让她稍稍安些心。
他总是微笑着的,情绪总是那般克制的,然而今日却是不告而别。
她的呼吸便有些发沉。
苦笑一声,她从书房里缓缓走出。
一连几日,他都再未唤仆前来,这多少在顾宛华预料当中。
只是当下,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感,这几日,她被逐出顾府一事却是传的满城风雨,有那些个耳目聪敏的查探出了她住在此处,这几日已是传扬开来,自前日起,前来拜访的小姐们便未断过。
除此之外,她收到的请帖不计其数。
这其中,对她现下处境最感意外的便是顾府。
昨日清晨,她便是收到了四姐顾婉珍递来的帖子:几日不见,甚为挂念,邀请她出门一叙。
瞧瞧,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她想也不想的便将帖子丢去一旁。
她自是不会介意传扬出去旁人说她不近情理。她这几个姐姐,便没有一个对她安了好心的,现下,不过便是诧异于她竟是没有流落在外,竟是住进了华美的庄园之中,竟仍是过着有吃有穿,有仆侍奉的日子。
一连几日,白日里她尚有许多事情可以做,只是每每入睡前,心底便忍不住有些挂念。饶是如此,她也是不愿因自己的喜爱,因对他的情感而影响了她对未来诸事的判断,现下,她需要更多的时间让自己静一静。
她缓步走出了厢房,按着往日习惯,又是走向了内院西侧的花园中。
她坐在被婢子铺上软垫的石椅上,捧起一本诗集轻声吟了起来。
没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乌云遮住了烈阳,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她便是合起书本,正要起身,便听着东边传来一阵喧嚣,她蹙起眉,挥手招来不远处的两个婢女,吩咐道:“去看看,谁在那处喧哗。”
再坐下时,她心中没来由的便生出一丝烦躁。深吸一口气,静静坐了一会儿,便见两婢急匆匆跑来,细软的声音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小姐,方才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闯进了院中,说是您的……”
那婢子忐忑地抬眼看了看顾宛华,见她眉目安定,继续说道:“那妇人自称是您的嫡姐,今日要见您一面,却无拜帖,原本门仆已是拦了的,谁料那妇人趁着前院客多,却是闯进了后院来。”她恭敬地抬眼,“已被张妈妈阻拦在外,可要奴婢唤人驱走她?”
这顾宛芝虽是生了一副柔弱的面孔,可她内心却并非小女子一般柔顺的,相处两世,顾宛华对她不可谓不了解,她这人,骨子里是万分骄纵的,一旦对一件事起了心思,便是会想方设法地做到,若是今日见不到自己,她定是不肯死心的。
这般想着,她便是轻轻一叹,摇头道:“不必了,我去见一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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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胭脂
吐出这话,顾宛华转身,直直向后院走去。
还未及近前,便听闻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怒气说道:“我已是出嫁了的小姐,今日特意来寻我的六妹叙旧,怎就不能与她见上一见?!”
张妈妈语气照旧恭敬,“小姐不在这处,还请刘夫人改日再来。”
顾宛芝冷笑一声,刚想回话,这时,余光却瞥见小径上徐徐走来一人。
她眼珠一转,顺着小径处看去,登时便呆了一呆。
面前的少女生了一副花容月貌,竟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看的痴愣了,只是她呆了一呆便是奇怪起来了,明明是那般娇柔的五官,从前她怎就从来也未看痴过?
仍是那同一张脸,然而今日她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又与从前在顾府时却略有些不同了。
她愣愣想了一时,才是暗暗叹气,只看她步履轻缓,面容沉静,一举一动从容至极,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怯懦迟钝?
她心中不由泛起阵阵苦涩。
当下,顾宛华行至园中,一眼扫过周遭数个面色惶惶的婢女,不悦地挥手道:“都下去吧,这人是我的二姐,不可无礼!”
婢女们垂着头,一一退下,她便朝向愣怔的顾宛芝扬起一个浅笑,“宛华不知二姐今日前来,婢子们先前多有怠慢,二姐大人大量,莫与小妹计较。”
顾宛芝这才回过神,只是方才顾宛华所说,她却是一个字也未听进,当下,她强作镇定。悠然笑道:“六妹好福气,何时得了这么个大庄子?”比起她出嫁时顾怀远与赵氏赠的那几处庄子加起来还要气派!
顾宛华一愣,未料到她竟是先问出这话来,当下她抿唇一笑,“想来二姐也是听说了。”吐出这话,她便是不理会面露诧异的顾宛芝,率先转身走向厅中。
顾宛芝盯着那背影,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很快的,她便快步追随上前,。一进厅。便是挨着顾宛华坐在软椅上。
顾宛芝落了座,见顾宛华沉默着,她便敏锐地察觉了她这举动远非从前那般小心恭谨,她心中立时便是升起丝丝愠怒,从前在府上时,对上她这六妹,说不说话,想说什么话一律由着她的心情。即使是沉默着,也该是自己不愿搭理她才是,然而现下,她却是被晾在了一旁!
她踌躇了半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盯着顾宛华说道:“前些日子六妹怎就惹了爹爹发怒。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你且去打听打听,如今城中议论的便是六妹你了。”
“议论?”顾宛华弯起唇角,轻轻说道:“二姐也知。宛华最不惧便是外人如何议论。”
顾宛芝没吭气,一时之间。她却是难以适应这被逐出府的六妹了,她还是那个随时倾听、随时点头附和的顾宛华吗?她似乎一言一行都随意了起来。若非要在她身上寻出个不是来,她却也说不清哪里不是,她口吻虽然随意自在,却也?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