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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谋夫记第21部分阅读

      庶女谋夫记 作者:未知

    肩上起身,扶着案几坐直了身体,将一双手置于桌面上专注地敲打着,口中低低地吟唱起来:“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秋读阁”

    一个嘲讽声音隔着一个案几响了起来,“怎么,世子不过离去了半月,六妹便已是思念难耐了吗?”

    在她身后的席案上,三两个少女听闻这嘲讽便转过头来好奇地盯着低吟的顾宛华,不一会儿便是叽叽喳喳互相低语起来。

    见这情形,顾婉婷却是奇怪起来了。这六妹今日是怎的了,往日是极守规矩的啊,怎的今日举止这般放纵,引了一群少女议论,仍是一脸陶醉样?见顾宛华仍自顾低唱,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看了半晌,忽然转身唤起了赵氏,“母亲,快瞧瞧六妹,定是方才喝多了。这会儿胡言乱语,竟是吟起了子衿呢!”

    赵氏闻言便皱起了眉头,盯着顾宛华看了一阵,在她吟起第二段时,便开口重重地一咳。

    几乎在她刚一咳下,顾宛华双手便静止下来了,静静地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她抬起头来,远远对上赵氏便歉意地一笑。收回眼神,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垂下头喃喃说道:“不过便是痴人妄想……”

    赵氏盯着她的动作看了半晌,转身吩咐身侧婢女道:“六姐儿喝醉了,叫几个仆婢送她回府上歇息吧。”

    “是。夫人。”

    婢子一福,应声退下。

    转眼便自厅外进来两婢,站在顾宛华身后低低唤道:“六小姐,奴婢们送您回府。”

    顾宛华一脸茫然盯着那开口的婢子。恍惚半晌,才摇摇晃晃地起身说道:“来得好。此刻我脑中晕乎的很,正想回府歇下呢。”

    身侧顾宛菁闻言便一嗤。“不过一小壶酒便喝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太没出息了。”吐出这话,她便是抬眸讥讽地看向顾宛华。

    不过,目光所及之处却只瞧见几个远去的背影,方才在她开口之时,一直行为迟缓的顾宛华却是突然抬脚离了席。

    许是走的有些急了,方一出大厅,顾宛华胸中便是一阵翻滚,白着小脸,她不住地干呕了几许,突然间便捂起唇狂奔起来,目光及之处却是宾客喧闹,她只得避了路上行人,朝向另一侧花园中直直奔去,一张口便吐出些许秽物。

    顾宛华苦笑一声,接过婢子递来的手帕,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饮酒实是误我。”

    此刻,外间正是细雨如丝。

    刘琳方踏入园中,便远远瞧见了那个弯腰气喘中的少女,几月不见,她似是又高挑了几分,浅紫的衣裳包裹着玲珑饱满的身躯,许是方才那一阵呕吐,她现下面色极是苍白,饶是如此,那眉眼仍如画中一般精致,单薄的嘴唇因着方才那一呕,现下却是红润饱满,微微嘟起着,娇憨至极,诱惑至极。

    这一次,如以往一般,他又毫不意外地对她生出了些许怜意。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挥退了婢子,举步缓缓走向那处,自她身前两步处停下,居高临下地说道:“既是不能喝酒,何必勉强?”

    顾宛华闻言便是一呆,缓缓抬头,却对上了一张模模糊糊的面容,她蹙起眉头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当眼中那几个重叠的人影逐渐清晰重合时,不及她退后,那人已是突然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你这贪慕虚荣的丫头,已是这般绝情,我却仍是喜爱你。”低低的,叹息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着。

    顾宛华依然白着脸,尽管现下脑中混沌,仅有的一丝清明却是告诉她:这人是刘琳,她的姐夫,今日迎娶顾宛芝的刘琳!并非前世她喜爱的那个夫君!

    她沉下小脸儿挣了挣,禁锢着她的双臂却是愈发收紧,她不由恼怒地低吼起来,“你快放开,怎就这般喜爱欺负弱女子,一时、一时让我的母亲瞧见了,定要你好看!”

    满含着温柔爱意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脸上,她听见一个声音缓缓说道:“若是你的母亲瞧见了,我便再求了她纳你为妾好不好?”

    纳妾?!听闻此言顾宛华脑中便是轰地一响,当下,她一扁嘴,却是双肩一耸一耸地,低低啜泣了起来。

    见她这副模样,刘琳心中却是顾忌起来了,听闻园外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他便猛地松开了制住她的双臂,暗暗想道:今日是我成亲的日子,园中人多眼杂,我却是不该与她这般纠缠。

    只是眼瞧着那脱离了他怀抱便急急逃脱的娇俏身影他便是一阵懊悔,在他冲动之下几乎要追赶上去时,方才那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后,片刻后,一人恭恭敬敬地禀道:“世子车辇已是在门外了,少爷可要去迎?”

    “自是要亲去!”沉着脸吐出这话,他一转身,便甩袖大步朝园外走去。

    历经方才那一幕,顾宛华现下脸色却是更加发白了,方一出园子她便顺着大路急急朝外走去,她脑中虽是昏沉,却有一个声音不住提醒着:你已是喝醉了,快快离开刘府,。

    脚下一阵狂奔,方出了府门,她心下便是大大的一松,随后靠在跟来的婢女肩头气喘了一阵。

    便在她歇息之时,眼角似是瞥见一抹白影,当下她便蹙起眉头嘟哝道:“近来公子们怎都爱好穿起了白衣?”

    吐出这话,却是听见一个极清晰的叹息声,她一抬眼,便对上了一个模模糊糊中带着几分淡雅高贵的修长白影,她歪着脑袋盯视了那人半晌,心跳便不可抑制地狂乱不止。片刻后,她伸出一只手抚着左胸,却是突然间盯着他咯咯大笑起来,“宛华尚在吟诗思玉人,哪知君已是在此了啊……”

    这话却是大胆至极!裸表着思念之意!外间诸人听闻登时便盯着她吃惊起来了。

    在她的身后,一袭新郎装扮的刘琳此刻面色铁青,而他身侧的家仆已是忍不住当场呵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即刻速速离去,莫要在此撒酒疯冲撞了世子!”

    听闻这话顾宛华便呆了呆,一转眸,她又盯上了那个白影,伸出一指隔了老远描摹着他的轮廓,喃喃说道:“却是有七八分相似呢!”

    便在此时,铁青着脸的刘琳忽然快步走上前来,在顾宛华面前站定,他鄙夷地盯着她,忽地便扬起了右手。

    “啪!”地一声过后,众人却只见他挥落的胳膊被入画一只手钳住。

    面无表情地一甩,刘琳登时便后退了四五步。

    入画一转身,对上顾宛华,躬身说道:“我家主人请小姐上车。”

    顾宛华闻言肩膀便一缩,缓缓后退着,茫然地说道:“你家主人?”

    话音未落,那头马车旁便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上车。”

    转瞬,她便被人一带,一阵恍惚过后,她已是在马车中坐定。

    呆愣了几许,她才清楚地瞧见,车外那一袭白袍笔直地站立着,便在此时,听他说道:“贺礼已送至府上,刘公子请回。”

    下一刻,带着一股湿气的,那白影一弯腰,踏入了车中。

    白衣沾染了外间细雨,胸前隐约透着内里的青色衣衫,看着看着,她不觉痴了,竟是脱口说道:“你是来接我么?”

    他闻言嘴角便逸出一丝笑容,淡淡向外吩咐道:“驾车。”

    马车在闹市中疾驰开来,这一路上她却是目不转睛盯着对面那人。

    不一会儿,马车再次停下,外间入画说道:“主人,已是到了顾府外了。”

    蔡靖岚闻言便放下手中书简,微一抬眸,却是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朝向窗外半垂了眸吩咐道:“去城外。”

    “是,主人!”

    看向顾宛华,他紧抿着唇,叹息道:“日后不可再这般饮酒。”

    顾宛华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直到这时,她却是真有些发困了,盯着他的目光恍惚了几许,眼皮不由自主便耷拉下。

    这时,一双手轻轻地按下了她,低低地说道:“睡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转时,鼻尖却是熟悉的檀香味。

    (今晚争取再更一章,不过也许比较晚,大家可以等到明日再看。)

    第九十二章 要挟

    身上已是被人盖上了一层薄被,身下是厚实的软榻,微微侧目,视线所及之处便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今日是她的嫡姐与刘琳的大婚之日啊,她恍惚记起,她原本正在厅中宴上饮酒,只是现下怎的稀里糊涂躺在了这处?

    蹙起眉,她细细回忆一阵,这才堪堪记起刘府外那一袭白衣,似乎那时,她还借着酒意胡言了什么,想到此处,她面上便是一红,悄悄地一转眼,书案前果真便坐着一袭白衣的蔡靖岚。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她才冷静下来。

    再次抬眸看向那处,他正坐于案前提笔书写着什么,低垂下的浓密眼睫,随着每一次眨眼的动作便轻轻一颤。

    寻思一阵,她很快闭了双眼假寐起来,心中期待着他下一刻便从书房中离去,只是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仍是在那处奋笔疾书着。

    犹豫了一番,她一咬牙,直直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蔡靖岚的面色。

    她这起身动作立时便引得他手中一顿,下一刻,带着笑意的眸子便向她看了来。

    微微一笑,他说道:“可还要再赖上一会儿?”

    她闻言心头便羞恼起来,难不成,自己方才那副心虚羞赧的模样,竟是一丝不差地被他瞧去了?当下,她涨红着脸,咬唇道:“已是歇足了。”

    蔡靖岚瞟了她一眼,放下毛笔,弯起唇角说道:“既是歇好了,我便问问你,可还记得方才在刘府门前说了什么?”

    顾宛华闻言便是一呆。方才假寐时充裕的时间已是足够她将前后回忆了一通,只言片语的些许片段已是让她思及便脸红不已,当下她便是底气不足地小声回道:“不记得了,大约便是一些胡话。”

    他闻言便微笑不语。

    尽管他目光柔和,顾宛华面上仍是有些难堪,垂下双眸补充道:“便是些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吐出这话,便见他前一刻还绽放的笑容忽然间便凝固起来,薄唇轻抿,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胡言乱语?”他眯了眯双眼,“当真?”

    听闻他这般质问,顾宛华心中便紧了一紧,只是当下,她仍点头说道:“宛华不胜酒力,每逢喝醉便是要乱语几句,那些话自是当不得真的。”

    “原是如此。”他重新提笔,淡淡笑回道。

    顾宛华一怔。下意识便抬眼看他,只见他面上仍是带笑的,只是这笑容却未达眼底,她张了张嘴,原本要吐出的话却是临出口前一转,说道:“世子身份尊贵。又与公主有了婚约,宛华自是不会生了旁的念想。”

    他闻言眉头便皱了皱,半晌才抬起头静静看着她,“你这丫头却是倔强。外间那般传言,你便不惧?”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下。顾宛华便低低地回道:“世子曾言,宛华于你便如幼妹一般。世子好心庇护。宛华却是知晓并感激,只是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做他人妾室。”

    与此同时,她起了身,走向角落放置古琴的矮几上,于蒲团上坐下。

    好一会,他才说道:“那相思曲未免太过悲情,我知道你是极有天赋的,今日便换一曲吧。”

    点了点头,她微微抿唇,两手置于琴弦上,幽幽的琴声立时便响起,却是一首孔雀东南飞。

    一曲毕了,他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一声,低低地柔声说道:“待我离去后,你若真遇难处……便去寻舒锦,他名下产业遍及四处,却是能护得你隐姓埋名离开此处的。”

    她闻言双眼便瞪大,飞快地起身,立于厅堂中,朝向他郑重地一福,颤声说道:“宛华谢过世子。”

    “不必谢我。”弯起眉眼,他微笑道:“我与舒锦相识十余年,从也未听他赞许过哪位小姐,你却是得了他的欣赏,想来他自是肯助你。”

    盯着他依旧温和的眼眸,顾宛华却是忽然愧疚起来了,这一切分明已是认定的结局,然而心中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强压下心中的沉闷失落,她突然开口说道:“宛华今日又是唐突了,若是累及了世子名声……”

    不待她话说完,蔡靖岚便站起身,自身后书架上取出一卷,转身微笑道:“这是闲时摘抄来的文帝十三年童生试,可有几分把握?”

    顾宛华闻言便抿唇一笑,“师父出题,宛华自是要试一试的。”

    见她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蔡靖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时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放下试题,他便挥袖朝外走去。

    站在案前静静立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走向案前坐下,此时软椅仍残留着一丝温热的气息,伸手捻起他方才执过的笔,她心下感慨了一阵,摊开试题,一时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恍恍惚惚寻思了一阵,她才收了心,将目光专注于试题之上。

    这一专注,一个下午她便坐在案前不曾抬头,

    时间过的飞快,待她再抬起头时才蓦然发觉,外间天色已是有些灰暗。

    开口唤来仆从询问,才知蔡靖岚主仆早便乘车离去了。

    站起身来,她吩咐道:“天色不早,备车回城吧。”

    “是,东家。”仆从应声退下。

    推开门,外间雨势却是比清晨大了几分,见她走出回廊,立即便走来一个小厮为她撑起一把雨伞。

    挥退了仆从,她独自撑伞立在院中静默着,立时便想道:今日刘府花园中那一幕却是惊险,若在嫡姐成亲当日被人瞧见了,这梁子却是结大了,不仅是如此,她的爹娘定会因此而埋怨她,坊间传闻也会将她描述成那魅惑姐夫的无耻女子。

    好在那时她虽是有了醉意,却是牢牢地记住了他那张面孔,一撞见他,本能便想要逃离避去。

    想到此处她便是一阵叹息,前世也不见刘琳对她这般执着过,难不成便因她屡屡对他冷眼以对,因此反倒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刘琳是如何想的她自是百思不得而知,当下,她便决定不再寻思,即使他仍对她存了念想,只要她日后小心行事,规避了与他独处之时,想他那么一个看重名声的人,定是拿她无法的。

    这般想了一阵,她便提步朝花园中走去,连日下雨,园中却是有些泥泞,使得短短一刻钟的路程她却是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夜色袭来。

    出了大门,一辆马车已是停靠在外,快步上了车,她便靠在塌上闭了目。

    顺着山路绕行,马车颠颠簸簸向山脚下驶去。

    便在刚行至大道,身下刚刚平稳时,迎面却是响起了一阵纷杂的马蹄声,随后她所乘坐的马车便是猛地一顿,在她险些扑倒,抓紧了车窗惊魂未定时,外间便响起一个男子高亢的声音,“车中所坐可是顾小姐?”

    定了定心神,她蹙眉回道:“是我。”

    那个声音闻言说道:“我家主人请小姐一聚。”

    她掀开了帘子,静静对视上说话的青年仆从,黑暗中看不清对方面目,却见那周遭只有他一人,顾宛华稍稍定了定心神,挑眉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仆从闻言呵呵一笑,上前两步走向她的车窗边,有意地瞟向她的车夫,“小姐的车夫现下已是晕了过去,恐怕一时半刻不能为小姐驾车了,不若便跟随小仆前去见主人吧。”

    顾宛华闻言心下便一凛,不过片刻,对方已是将她的车夫打晕,现下她该如何是好?

    那人见她眼珠转了半晌,又开口说道:“小姐若是不愿今日花园中与主人相拥缠绵之事传扬出去,便随小仆前去见过主人吧。”

    听闻这话,她立即便反应过来,这人竟是刘琳的人!

    她几乎要脱口答应,只是转瞬她便想道:今日刘琳大婚,此时定是忙于应酬,怎能脱身见她?再者,在她眼中,刘琳虽是年少气盛,气量狭小,却不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啊!更何况,这假冒他名义之人太不了解刘琳,他向来重视名声,爱惜羽毛,怎会以这事要挟她?

    眼下这幕后之人却是神秘,寻了她去,却为何以着刘琳的名义?

    当下,她便冷笑出声,“今日已晚,便回了你家主人,明日再会。”

    那人盯着她徐徐说道:“小姐莫要疑心,主人自是从喜宴上抽了身,这时已在城中醉仙居候着了。”

    不等她回话,他便伸手将晕在马背上的车夫推了下去,拉起马绳,轻一跳便跨上了马,转身说道:“此处离城中尚远,小姐若是跳了车,即使身体无恙,此时月黑风高,却是危险重重。”

    吐出这话,他便挥动起马鞭疾驰起来。

    顾宛华自是不会跳车的,这么片刻的功夫,她已是在心中琢磨起来,若那人所说是真,只要能平安进了城,却是比这荒郊野外安全许多,这醉仙居她是知晓的,城中最大的酒楼,若去了那人来客往之处,却是不敢对她怎样的。

    此时她虽闭着目,耳中却是仔仔细细听闻着外间动静。

    半个时辰后,外间灯火通明起来。

    这仆从竟然未骗她,马车果真是进了城。

    这让她心下稍感喜悦,在她刚刚伸出一只手掀开窗帘时,突然间的,身子便随着马车一顿,下一刻,身侧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年长的老婢女走了上来。

    第九十三章 着道

    “小姐,那顾宛华已是带到了醉仙居。”

    青年仆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眉目清秀的女子于书案前端坐着,烛光映照着她沉静的面孔,她闻言便从书案上抬起头,审视着青年仆从一阵,满意地说道:“你做的很好,下月我便推荐你随我父亲一同入京。”

    青年面上登时便是一喜,只是很快的,他收起笑意,蹙起眉头,有些不安地说道:“小仆便按小姐交代那般说法,岂料那顾小姐却是极不情愿,小仆只得打晕了她的马夫,强行将她带入城中。若是她与刘琳二人并非……”

    说到此处,他却是停顿了一下。

    不等他继续接下去,那少女便是猛地站起身,拍案厉声道:“今日在刘府上你可瞧清楚了?”

    青年闻言浑身立时绷紧,挺直着脊背回道:“小仆远远地看见她二人相拥着,姿态极是亲密,那刘琳看向她的眼神满含爱意,分明便是一对有情人。”

    少女眉头愈发紧蹙,她起身自书房中踱了几步,垂下双眸低低沉吟道:“若非有私情,那顾小姐如何与他那般亲密?必是你今日露了破绽,使得她心生疑虑。”

    青年仆从登时欲张嘴解释,只是不待他开口,那少女便平静地说道:“即便她生疑也是无妨,人已是制住,一时便暗计行事吧。”她转眸望向青年,“人可准备妥了?”

    青年点头,郑重道:“小姐放心,早已安排妥当,待事成,自有人会通知刘府内应。”

    少女轻嗯一声。说道:“此事若能办妥,我定会许你个锦绣前程。”吐出这句话,她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下去吧。”

    青年应声退下。

    在他正要出门时,少女突然转身说道:“且慢——”

    少女直直盯着他,“今夜之事,知晓之人越少越好。”

    青年微微一笑,“小姐放心,那几名婢子并不知我身份。”

    ……

    在那婢女上车之时。顾宛华便敏锐注意到,在这短暂的停顿时间里,外间那驾车青年已是与人做了交接,她刚想掀开车帘一瞧究竟,那婢子便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面无表情道:“小姐还是老实些的好。”

    盯着那婢女,顾宛华低声问道:“你是谁?你家主人又是谁?”

    久久地,那婢女不曾答话。

    深吸一口气。她摇头道:“现下我已是被控制,想来一时便能见到你家主人,为何此刻却不能对我说?”

    在她再三的追问下,那婢子眼珠终于动了动,她沙哑地开口道:“主人便是刘公子,小姐不一会便能见到主人了。”

    顾宛华摇头一笑。“我知道,并不是他。”

    这次,这婢女没有直面回答,她垂眸说道:“婢子不过便是听人办事的下仆。小姐还是莫要再打听了。”

    听闻这话,顾宛华却是软软地靠在榻上。闭起了双目。心头暗暗思忖道:这人假冒了刘琳之名,原便是想将她诱去一处。他既是知晓今日园中一事,若非刘府之人,便是众多宾客之一。那人若想对自己不利,大可悄无声息将此事传扬出去便是,却又为何借此掳走她?他出于何种目的?

    很快,她便想到,这人既是没有暗地算计,定是怀了更加险的目的。

    在她苦苦思量时,马车已是在一处灯火辉煌的建筑前停下,她刚自榻上起身,那婢女便跳下车,伸出一手来定定看着她。

    顾宛华无视那一只手,扶着车厢自行跳下车,一站定,她便在原地环顾起来,婢女见她眼眸微转,搀扶着她的手便紧了紧,冷声说道:“顾小姐莫想玩花样,现下已是到了醉仙居门前了!”

    顾宛华认命地一叹,幽幽说道:“进去吧。”

    婢女的眼中有着瞬间的错愕,不过,顾宛华这般配合却是让她无话可说的,当下她便不疑有他,搀扶着顾宛华径直朝醉仙居走去。

    在那婢子看不见的另一侧,顾宛华左手隐在袖中却是紧攥着随身手帕,便离醉仙居数步远时,捏紧的手忽地一松,那帕子便悄然落了地。

    婢子自是未发觉她这小动作,一进厅,她便穿过喧闹的人群,熟门熟路地上了楼。

    连上了三层,周遭却是冷清起来了,许是眼见到了目的地,那婢子像是放松了许多,竟是开口说道:“小姐现下不愿,待一时入了厢房,怕是撵也撵不走的。”

    听闻此言顾宛华便是一惊,暗暗想道:那厢房里有什么?

    只是不待她开腔,婢女身子便是一拐,朝向通道的最深处走去。

    光线愈加黑暗。

    片刻后,婢子停在了一扇门前,刻板的一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请小姐进去吧,婢子在外守着,不会有旁人来打扰。”

    深吸一口气,顾宛华伸手推开了门。

    这是一处装饰极其讲究的上等厢房,她刚踏进半步,不待环视一圈,立时便觉的四处弥漫着一股浓香,嗅了便让她生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她立时便捂了口鼻,刚一转身,便对上了门外婢子防备的目光,下一刻,房门却是被她自外用力的关上。

    站在原地,顾宛华暗忖:这香气绝非普通香料!她不过吸入些许,现下便是只想舒舒服服躺在塌上。这感觉立时便让她联想到青楼楚馆中惯用的催|情香料。

    这般想着,心中便暗叹糟糕。

    当下,她定了定心神,努力压下那股奇异的感觉,环视一圈,发现这厢房极是大,在她的正对面便有一张大窗。

    这时,她脑中却已开始有些恍惚了,身体也是软绵无力起来,盯着窗户寻思了好一阵,她才缓慢地抬起脚朝那处走去,只是还未待她走近那处,另一侧珠帘微动,却是走来两个婢子。

    两婢不由分说上前,半是推搡半是搀扶的将她拉入了内间。

    她神思恍惚地被按坐在榻上,侧过头愣愣盯着眼前大红的床帐,呆呆地说道:“我有些渴了,。”

    两婢闻言便相视一笑,一人走向一旁矮几,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笑道:“小姐可觉得身子发烫?”

    顾宛华端起茶杯便是咕嘟连喝几口,经这婢子一提醒,才感到身体忽然间有些燥热,此时她已是确定了这香料必有不妥,当下,她便强自撑着榻站起身,沉着脸说道:“我要回府。”

    那婢子闻言便伸手将她按下,咯咯一笑,说道:“小姐还未见到主人,怎就急着要走?若是热了,婢子为您更衣。”吐出这话,她仔细地盯着顾宛华的眼睛看了半晌,见她眼中已是没了正常人该有的清明,这才将手伸向顾宛华腰间。

    便在此时,顾宛华忽然便后退了几许,惊的那婢子手上一顿,才见她将脑袋乱摇一通,尖声说道:“别碰我。”

    婢子收回了手,静静地盯了她半晌,直到她吐出这句话便无力地躺倒,才与身侧婢子对视一眼,两人齐齐上前,将她的衣裳一件件剥落。

    做完这件事,其中一人便低声说道:“这西域香料果真厉害,若非咱们提前服用了草药,也不知要变成什么模样。”

    另一人闻言便叹气一声,轻柔地为顾宛华盖上一层薄被遮掩住她的身体,感叹的语气中带了些许怜惜:“这顾小姐却是个通体雪白的玉人,听闻她才情非凡,又是世子之徒,也不知今夜过后,她可会寻了短见?”

    另一人哂笑道:“你倒想的多,这些个富贵小姐,便是失了清白,仍是每日锦衣玉食的。我却只惦记着办成此事,张管家能多赏赐些银两为爹爹治病呢。”

    两人絮絮叨叨低语了一阵子,见顾宛华已是昏昏沉沉地睡下,便轻手轻脚地自内间退了出来。

    转眼便是一刻钟过去了。

    这时,刘府上已是宾客散去,大门紧闭,只剩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自微风中摇摇曳曳着,忽然间,大门吱呀一响,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内缓缓驶出。

    车中之人正是刘琳!

    此刻他正低着头,一瞬不动地盯着手中纸张,那纸上仅有寥寥数语,却是每一句都让他心神向往。

    只是,开怀了一会他便生出些疑虑:她竟是真对自己有意的?现下既是约他相见,为何白日却要那般对他?

    他并不是个蠢笨的,仔细想了一想,便觉其中可疑之处颇多。

    这顾宛华,分明便从未将他放在心中,何来的思念不已,并是这般迫切地要与他相会?

    对上一侧小厮,他冷声询问着:“你家小姐真那般交代?”

    小厮忙道:“自是,自是,小姐已是等候了许久了,公子去了便知。”

    刘琳闻言便是冷哼一声,从小厮这不迭的口吻便能听出他此刻是极为心虚的,若非有诈,他怎会这般不自在?

    自己却是心急之下着了道,竟是不疑有他便丢下了洞房中的妻子,瞒过爹娘跑了出来,现下冷静地一想,那顾宛华怎会邀了他?若是对他有意,如何不愿做他的妾?!这般想着,他心下却是有些怒意。

    忽然间的,他朝外喝道:“回府!”

    小厮一听,面上登时便焦急起来了。

    (非常抱歉,今天出门去了,更的有些迟,明天会更两章作为补偿。)

    第九十四章 误算

    那小厮朝外急急喊道:“驭夫莫停车,刘公子方才乃是说笑的。”对上刘琳,他哭丧着脸,急切地哀求道:“公子不可!您若不去赴约,小姐必是会责怪小仆办事不力的啊,求公子大发慈悲,便去见见我家小姐吧,醉仙居客来人往,小仆哪里敢欺瞒公子啊?”

    此时他面上确实有些惶急了,吐出这一连串的话,不待刘琳开口他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上前去,“这是小姐今日所戴朱钗,公子请过目!”

    刘琳迟迟未伸手,只消一眼他便认出了,这钗子却是顾宛华今日所戴,转眼他便踌躇起来了,心头暗暗想道:此事虽是疑点重重,仅凭一封不辨字迹的书信他原本是无法断定对方身份的,然而这人现下却拿出这钗子来,他一眼便认出这只钗乃是顾宛所有,现下即使无法证明顾宛华在那处,至少已是说明她是与这小厮见过的。

    那仆从见他仍犹豫不定,沉不住气说道:“公子与我家小姐那般相爱,难道便忍心见着我家小姐日日忍受那相思之苦吗?”

    他不说这话倒好,这般说出口,刘琳立时便想起了今日在府门前,这人当众向世子示爱那一幕,眉头登时便蹙起来了。

    小厮不知他想的什么,又劝说道:“小姐那般思慕公子,公子便不愿见一见我家小姐吗?”

    刘琳闻言面色便一青,她怎会对自己存了相思之意?!他现下更是确信此事有诈。

    他脑中快速地闪过几种可能,起先,他本能地便想避开麻烦折回府上去,只是随后他便担忧起来,若是这顾宛华被人掳了去。可会遇险?

    他焦躁起来了,暗想着:我刘琳虽有些贪生怕死,称不上为大丈夫,却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怎能眼睁睁瞧着她遇险?

    说来说去,那顾宛华不过便是个弱女子啊,她那般样貌,若是被人掳了去,失了清白可怎生好?想他还从未有机会一亲芳泽,怎能叫旁人欺负了她去?!再者……他今日若是遇上些许麻烦便仓惶地躲回府上。脸上却有些无光了,日后若被她知晓了,也不知该怎样看他?

    这么小半会儿,他捏住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无声地挣扎了半晌,他僵着脸,沉声说道:“启程吧,便去见一见。”

    马车复又驶开。小厮终于大松一口气,现下他虽不说话了,却是微抖着双腿,不住瞧向窗外。

    刘琳见他这般焦急便是一嗤,警告地说道:“我之所以答应去,不过便是想瞧瞧你玩的什么花样。一时若见不到人,我自会要你好看!”

    小厮忙道:“请公子放心,小姐便在那处侯着。”

    刘琳听闻这话便瞪了他一眼,伸出手。一把将小厮手中钗子夺了来,在小厮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神情中。他面无表情地将钗子揣入怀中。

    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刘琳率先下车。大步朝醉仙居走去。

    小厮急急追赶上他,在他耳旁说道:“小姐在三楼的留仙居中。”

    他淡淡嗯了一声,抬脚迈上了台阶,此时他心中却是懊恼地想着:我竟是为这么个不将我放在心中的女子以身犯险,若是这事毕了,定要寻她好生计较一番!

    这想法划过脑海,他便不再踌躇,迈着大步朝三楼行去。

    不一会儿他便踏上了幽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灯火通明,此时那小厮已不见人影。刘琳久久地停在留仙居门前,望着厢房里隐约闪动的人影,不知为何,他心下忽然便紧了紧,在退缩的想法还未及付诸行动时,他的手已先一步推开了门。

    甜腻惑人的香气登时扑面而来。

    只消一闻他便明白了,眼角一瞥,瞧一眼珠帘后那个喘息的娇俏身影,他便转了目光,直直盯向面前两婢,冷笑道:“我当是何种手段,原来是掳了这丫头,以她之名义引了我来,这房中点了迷香吧?若我在此行了风流之事,只怕过不得片刻便有人要前来捉个现行了。这般下作的手段,也不知你们的主子是谁?”

    见两婢子沉默不语,他扭头看向珠帘后那人影,蹙眉思索道:此事并不难想明白,定是这幕后之人漏算了他与顾宛华的关系,误以为两人之间有私情,今日他定是借了两人的名义邀约对方,使得两人齐齐深信不疑,便在幽会之时,便要引人来捉个现行,此人心肠却是毒辣,但也因他误算,行事却是大有疏漏,竟是毫不担心他二人逃离,难不成,仅凭两婢子便能阻挡他吗?

    这般想着,他已是眯着双眼上前一步,刚想伸手将婢子打晕,余光便见屏风后曼妙地走来一人,唇红齿白,媚眼如丝。

    他立时呆了呆,举起的手也顿在当空,她只着一层纱衣,将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包裹着,便那般妖娆地朝他缓步走来,直看的他有些痴住了。

    他直愣愣地盯着那白嫩的脖颈看了半晌,随即涨红了脸,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液,张大眼指向她,抬高了声音说道:“你、你这蠢笨女子!定是又在何处得罪了人,你不知这四周满是催|情香吗?若再这般放纵,名节却是要毁了。”

    吐出这话却是无人回应,眼见着少女已是带笑的,眼波流转地倚入了他怀中,感觉到柔软的身躯隔着一层纱紧紧贴着他,他登时小腹便一紧。他不得已地闭了闭眼,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那股冲动,只是身前那人却是又在他怀中蹭了一蹭,他一睁眼,便对上一双魅惑的眸子,在这极致的诱惑下,他已是万分难耐了!几乎是爆发一般地,他大力地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这般抱了一会,便感到浑身热流乱窜起来,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将这人抱上榻好好地享受一番。

    此时他脑中尚余一丝清明,若在这处行事,不待快活完,十有便要入了旁人设的套了!

    只是盯着怀中那张娇媚的侧脸,他立时又生了不管不顾的想法。

    当下,他双臂一提,稍一用力便将怀中顾宛华腾空抱了起来,随即他大步地穿过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