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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谋夫记第15部分阅读

      庶女谋夫记 作者:未知

    辰,爹爹怎么过来了?”

    顾怀远自软座上坐下,一脸开怀地说道:“方才刚从四姨娘那处出来,惦记起你,便过来瞧一瞧。玉川书屋”顿了顿,他板起脸说道:“可是你的母亲要禁足你?宛华莫担忧,爹爹一会儿自去与你的母亲说,这禁足实是荒唐,你今日可是为我顾家立了大功,你母亲也是糊涂!”一边说着,他笑呵呵抚了抚顾宛华垂下的刘海,“明日一切照旧,该入书房入书房,该出门便出门,爹爹发了话,谁也不可禁足你!”

    微微扬起唇角,她垂眸说道:“女儿谢过爹爹。”

    “你今日表现实是出乎爹爹意料,如此甚好,爹爹听闻他三日后邀了你去?”

    对上顾怀远一脸期许的表情,她淡淡点了个头。

    “嗯。”顾怀远沉吟片刻,“如此一来,外间却是要议论纷纷了,不过无妨。”他扬起手,“张家那处爹爹自会去说,你只需安安心心侍奉世子便是。”

    说到侍奉二字,他更是别有深意地看向顾宛华。

    不过这眼神却未得到半点回应,微微点头,顾宛华垂眸说道:“宛华定会好生跟随世子学习诗文。”

    这答案虽不是顾怀远想要的,不过思及他这女儿尚小,又素来教养良好,倒是他心急之下太过苛求了,如今这般得了世子赏识并收做徒弟已是很好。

    当下,他仍是朝顾宛华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叮咛了片刻,离去前还不忘赏下许多金银物件。

    第二日。

    这事便在吕阳传的沸沸扬扬起来,午饭过后,张妈妈便来说道:“小姐,几位小姐的拜访晌午都推了,只是方才门房小厮传来话,张家公子现在府外,要见你一面。”

    她面上有些惊慌错乱,看向顾宛华,犹豫地开口道:“张公子必是来兴师问罪呢,这可该如何是好?”

    顾宛华微微蹙起眉,放下手中笔墨,站起身来踱了踱步,摇头道:“你便回了话,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改日再见。”

    张妈妈还想言语几句,见她复又坐在案旁提起笔,这才叹气一声,应声出去了。

    张妈妈走后,她才放下笔,伏于案上静静出神。

    此刻外间该是都在谈论她这顾家六小姐了吧?想想她在旁人眼里该是如何的大胆包天,若是张家借此生了反悔之意,于她却也是一桩好事。

    而那张易,暗叹一声,她却是从头到尾也未喜爱过的。

    时间缓缓过去,房门忽而吱呀一响,是张妈妈再次进来了。

    “张公子执着,却是已在门口等候了一个时辰了,小姐,这可该如何办?”

    见还是不见?

    停顿了半晌,她吩咐巧月道:“替我梳妆吧。”

    第七十章 等候

    张妈妈面色一僵,慌忙迎上前来,“小姐要见他?可是……”

    不待她说完,顾宛华便起身说道:“他已等候了一个时辰,只为见我一见,我却是不好再失礼了。”

    张妈妈低声说道:“却是老奴失了方寸了,只是若张公子问起昨日那事,小姐可想好如何答复?他定是要发火的啊。”

    对镜点了点头,顾宛华一转身朝外走去了。

    刚走上花园小径,突然的,一个刺耳的声音自斜里唤住她,“六妹!”

    不必看,也知是她的三姐顾宛菁。

    在顾宛华转身时,她已经在三五个婢子的簇拥下急急走了来。

    立于她对面,她毫不客气地唾骂出声,“你真是厚颜无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在她的怒视之下,顾宛华却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说道:“宛华不知何处得罪了三姐。”

    顾宛菁登时便瞪大双眼,缓慢却又加重语气地说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乡下女人生出的庶女罢了!竟跑去勾引世子,这不算厚颜无耻吗!如今全吕阳怕都在嗤笑爹爹了!”

    “嗤笑?”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人羡慕却也未可知,。宛华有事,不陪三姐寒暄了呢。”

    吐出这句话,她便速速抬了脚。

    不出意外的,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呸声,“我羡慕你作甚?诗文不通,仅拿得出手的便是几首小曲而已,难道出门在外你便不会觉得羞耻吗?”

    在顾宛华刻意的加快步伐后,这一连串反驳的声音自是小了下来。

    对这无理的寻茬,眼下她无心理会。

    此刻她已踏入了最外间的花园。穿过一道石桥,迎面便是顾府的大门。

    她心中稍有些忐忑。

    只是步伐却未减缓。

    转眼,她便正正对上了门外那个痴痴等候的人影。

    却未料到,饶是她从未喜欢过这人,此刻心中也是存了一丝愧疚的。

    下意识般地,她低下头去。

    张易缓缓向她走来,感觉到身前阳光被一个高大的影罩住,再抬眼时,却意外对上了一张欣喜的面孔。

    脱口而出的却是抱歉的话语,“宛华。今日是我不好,明知你身子不适,却执意等了你来。”

    不大自然地,她笑了一下,说道:“无妨,公子寻我有何事?”

    张易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宛华,片刻后,轻声问道:“外间传闻是真的吗?你真的开口请了世子做你的课业师父?”

    在他目不转睛的盯视下,。顾宛华缓缓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张易,她抿唇说道:“此事是真,公子若是怨怪宛华,宛华也是无话可说。”

    冗长的沉默过后,他却忽然一叹。低低说道:“世子有不世之才学,宛华做了他的徒弟,若能学得几分皮毛,今后势必才情非凡。”呵呵一笑。他道:“我却是个粗人,向来不喜舞文弄墨。整日只会耍刀弄枪,这些却不是我能给你的。”

    这一番调侃却怎也无法令得她笑出声来。只是心念一转,她便努力压下心中那股同情,闭口不言。

    见她什么也未说,张易从怀中掏出一个狭长的木盒递给她,柔声说道:“这一支笛子希望你能喜欢。”

    顾宛华伸出左手接过,随即另一只温暖的大手便附着上她的。

    她惊的登时抬眼,却对上一双真挚热切的眸子。

    有些难为情的,她使劲抽出手来,不悦地说道:“若无事,宛华便回去歇着了呢。”

    张易闻言心中便沉了沉,盯着那只空落落的手无声地苦笑一下,却仍打起精神说道:“你好好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瞧你。”

    顾宛华并未转身便走,而是抬起头对他说道:“虽入春,天仍寒。公子还是多多注意身子的好,若是……若是日后宛华有事,还请公子莫在门外这般等待了。”

    这话却是旁敲侧击地阻止他再来寻她。

    瞥见他失落中带着些难堪的神色,顾宛华却是不待他回答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这日晚间,楼下一阵喧哗,顾宛华侧耳倾听一阵便露出一抹微笑。

    是四姨娘来了。

    自半年前分开居住起,四姨娘已很久不再踏入锦园。

    姨娘的身份自是不好日日来锦园与小姐们叙话,不止王氏,旁的姨娘也是如此。

    今日她却兴高采烈的来了,一进门她便笑道:“你爹爹嘱我近来多瞧瞧你。”

    凝视着顾宛华,一如半年前,她的五官仍是青涩的,却又逐渐出落的有些不一样了,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比起小时白瓷娃娃那般可爱,现下却多了些女人的妩媚。

    是了,她的六姐儿十二岁了。

    走上前去,她欣喜地说道:“这一段娘也未好好打量你,娘的六姐儿又俏了许多。”

    甜甜地她唤了一声“娘”,四姨娘一张脸上便满是欣慰。

    挥退了下人,四姨娘说道:“那日你爹爹与娘说起时,娘还有些不敢相信,今日一见却是信了呢,宛华出落的这样好,世子必是欢喜的呢。”

    压低声的,她问道:“你可喜爱世子?”

    顾宛华闻言面上便有些发热,喜欢么?似乎是的,只是转眼她便收敛了笑意。

    事实上,她心里是清楚的,之所以从未正视心中对他那般想法,只因他是贵族啊!这样的身份却是她无法高攀的。

    这一羞一愣的面色,四姨娘却是大约猜出她的心思的,当即便劝说道:“娘自是希望你能嫁个喜爱之人,只是世子那般家室……”她叹了一声,“你若不愿做侍妾通房,便也别再念想了。”

    顾宛华闻言便抬了眼,四目相对,四姨娘见她眼中清醒几分,便说道:“娘想着,嫁去张家做个妾室总比入了侯府做个侍妾好些。”她继续说道,“贵族们最是不缺美人,世子喜爱兴许也只一时,今后他若厌了你,这一生却是要在那侯府高墙之中耽搁了,。”

    四姨娘说的却是在理,无论如何,贵族不是她该念想的,如她这般身份,便该老老实实嫁于平凡人家做个正妻。今后她所思所想,一言一行都该为着这目的才对。

    这般想着,心头却仍有些烦乱。

    四姨娘站起身,拍拍她肩头说道:“张家那事,你爹心思却是不定。娘那处还有些银两首饰,过几日便送来你一并置办了产业吧。”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在她的目送下,四姨娘缓步离去了。

    时间过的极快。

    这日清晨顾宛华便起了身,想起顾怀远的嘱托,她换上了一身华贵的衣装,只是临行前,再三踌躇,她又吩咐巧月将衣裳脱下,取了一身素淡白衣换了上。

    对上巧月不解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那般打扮,世子必是不喜的,他平日也总是一袭简单素雅的白衣呢。”

    吐出这句话,她却蹙起眉头来。今日这一身装扮谈不上刻意为他所准备,然而心中却仍是介怀。事实上她现下内心是十分矛盾的。世子不喜,本该是她所期盼的,只是下意识她仍愿意留给他一个较好的印象。

    她听见内心一个声音柔和地宽慰她:便只是师徒关系,也不能让他那样轻易便厌烦了自己。

    马车在城中绕了半个圈,便在一处庄严肃穆的大院外停了下来。

    少顷便有门仆上前来问:“可有拜帖?”

    听着外间老刘支支吾吾的声音,她便掀开车帘,微笑地对那小厮说道:“我是顾府六小姐,世子请我今日来府上寻他,。”

    小厮恍然间想起什么,探究般地眼神在她身上游移半晌,经她微微一咳,这才回过神,抱歉地说道:“却是不巧,今日一早世子便出门去了,现下却是还未归来。”

    老刘不禁看向顾宛华。

    她沉默了一会,放下帘子说道:“在此等候。”

    隔着帘子,小厮露出些许嘲弄的眼神,对着老刘说道:“烦请将车辇停的远一些,这侯府门外却是不给停车的。”

    老刘面露不解,朝向小厮说道:“我家小姐已是得了世子邀请呢,若停得远了,一时世子归来却是要耽搁了,小哥可否通融一二?”

    小厮不耐地翻了翻眼睛,说道:“莫说你家小姐,便是太守大人也是不许!世子大人归来,我自会去告知你家小姐。”

    老刘哼的一声,却是有些气愤了,只是不待他开口,车厢内便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将车停的远些。”

    老刘叹气一声,挥动马鞭。

    马车咕噜咕噜朝巷子外去了。

    小厮站在原地撇嘴嗤叫道:“一个商贾之女,不过得了世子随口应承,竟也想这般自由出入侯府?好生在那处候着吧,世子日日应酬,不定何时回来呢!”

    这难听的叫骂自是传入了车厢中,顾宛华还未说话便听巧月气恼道:“这侯府小厮怎能这样无礼?!小姐为何还要坚持亲自等候,一时派几个奴仆来等消息便是了!”

    挥手打断巧月,她静静说道:“旁人如何说我却管不着,我只知道世子却不是那种人,那日他应下我,是极认真的。”对上巧月,她晚起唇角笑了,“因此那小厮说的话我全然不放在心上呢。”

    第七十一章 开怀

    老刘隔一段便去侯府门前打听一番,如此又等候了一个时辰,已是日头当空,正当午间。

    连巧月也是失了耐心,撅起嘴说道:“小姐不若回府用饭吧,耽搁了半日,却是什么也没做成呢。”

    顾宛华一时不语。巧月不耐地将脑袋伸出车帘朝巷内张望一眼,带着浓浓的埋怨口气道:“世子定是忘了今日与小姐之约呢!”

    皱了皱眉头,顾宛华轻斥道:“不许胡说。”

    巧月讪讪闭了嘴,看向顾宛华,从矮柜中取出一包点心,问道:“小姐可饿了,奴婢今晨准备了几样点心,眼下是派上了用场呢。”

    靠在软座上,双目微闭,她轻轻摇头,“现下还不饿,取一些分与老刘吃吧。”

    巧月眼巴巴看着顾宛华,见她不再言语,只得抱起点心跳下了车。

    与老刘在外间用过点心,又过半个来时辰,才远远地看见侯府门仆朝这处跑了来。

    几乎听见她欢呼的同时顾宛华便睁了眼,掀开车帘便对上气喘吁吁的小厮,她微笑着问道:“可是世子回来了?”

    小厮点点头,嘻嘻笑道:“世子已回府,这便请小姐入内。”

    点了点头,她便跳下马车,吩咐老刘在外候着,带着巧月跟随小厮进了侯府。

    一进门便有一个高壮仆从前来引路,顾宛华定睛一看,不是入画是谁?

    见了顾宛华他却是憨憨一笑,说道:“小姐今日来的早。”

    轻嗯了一声,她笑道:“世子相邀,宛华不敢来迟了。”

    说话间,入画已是举步朝内走去。主仆二人急忙跟随着他,穿过重重院落,最终进入了东南角的院落中。

    停在正厅前,入画笑道:“世子就在堂上,请小姐入内。”

    点了点头,举步上了台阶,她的手心却不觉有些湿粘。

    原本她以为今日该是去他的书房,不想却在这窗明几净的大厅之中,不过现下她却没心思感慨,隔了数丈远她便隐隐约约看见了厅中那一抹白影。

    见她入内。蔡靖岚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说道:“请坐。”

    顾宛华朝他略略一福,垂首坐在下首,不待开口,便听他道:“今日出门办些琐事,不想却是让你候了半日,抱歉。”

    顾宛华抬头朝他一笑。摇头道:“世子有事,宛华自是等得。”

    这一笑虽是温柔大方,却是少了些许亲近。不知怎的蔡靖岚便想起那日在郊外被这人开口索去五十两那一幕,便是在寺中也是那般放松与她调笑,忆起她面上狡黠的笑意不禁莞尔。

    半晌,他回过神。对上顾宛华毕恭毕敬的笑容不禁轻咳一声,朗声问道:“家中可请了夫子?如今都学了些什么?”

    他这一问顾宛华却是有些发窘,低声说道:“便是一般小姐……才入书房的进度罢了。”

    抱琴正站在蔡靖岚身后伺候,闻言便清脆地说道:“我家公子在问你学的什么。怎就这般搪塞?一般小姐的进度我家公子怎会晓得?想我家公子四岁读完《孝词》,七岁诵《诗论》。八岁诵《论语》,十岁诵《尚书》。十一诵《易》,十三诵《周礼》,十四便入了京城太学,十六便有幸为皇子伴读,这般进度,世间有几人可及?”

    得意地瞧一眼顾宛华身后正对她皱起鼻子的巧月,还待再说,便被蔡靖岚敲一记脑门,朝向顾宛华,他微微一笑,“小姐如实说便可。”

    抿了抿唇,顾宛华迎上他的目光说道:“只念了千字文。”顿了顿,她垂下眼眸说道:“并不曾念过诗集。”

    却见他从座上起身,自厅中闲闲迈步,沉吟半晌说道:“诗词乃是胸中见闻的累计,因此还需博览精读,俗语说的好,‘读的古诗三百首,不会作对也会吟’便是这般道理。”

    顾宛华闻言便虚心地点了点头,才听他又道:“你如今不过识了些字。我这里有一本《诗论》,几本七言律集,这一年里你便先将这些熟读,如此待一年后,我再与你细细讲解诗韵格律。”

    他话音刚落,肚中便咕咕作响。

    顾宛华眨眨眼,瞪大眼睛看向他,带了些笑意问道:“世子这是饿了么?”

    蔡靖岚面带尴尬,正待说话,便听抱琴颇为不满地说道:“你怎的还笑的出来?若不是公子惦记今日唤了你,怎会推了刘公子设宴便急急匆匆赶了回来呢!”想起因为此人损了公子名声,他便又继续说道:“便都是因为你,我家公子近来才日日跑去应酬那些个贵人们!”

    蔡靖岚双眉微挑,微笑说道:“我瞧你近来愈发得闲了,今夜便再与我下棋吧。”

    抱琴登时愁眉苦脸退了下去。

    看向顾宛华,蔡靖岚歉意地说道:“我这仆从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却是有些缺乏管教,今日失礼了。”

    微微摇摇头,顾宛华笑道:“你的奴仆很有趣。”她心中感动,顿了顿,忍不住软语说道:“那日请求却让世子为难了。”

    “我虽于府学教授数月,却从未收过女学生,这般甚好。”定定瞧向顾宛华,他笑的双眼微弯。

    顾宛华闻言心中便是一松。

    犹记得两人起初相遇时不是这般拘谨的,只因在那之后他多了贵族的身份,然而经此一事,初见时对他那份紧张顿时消散,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觉便热络起来,凝神想了一想,他方才似乎说起下棋,难不成他喜爱下棋?当下,她便仰头看向蔡靖岚,如那日在寺庙中那般娇嗔,问道:“宛华可否请教世子棋艺?”

    这话却是正中了蔡靖岚下怀,当下便面露喜色,唤人摆开棋盘,叹道:“自离京起,已是数月未能寻得一棋友,那日在宴上,我本邀了舒公子,谁料他却是无趣的紧,侥幸胜我一盘便早早脚底抹了油。”

    顾宛华只当他随口一说,不料一盘过后,眼瞧着惨不忍睹的棋局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蔡靖岚见她久久不语,又见棋盘上七零八落的白子,颇有些不忍,当下便笑道:“你虽念书少,棋艺却着实不弱。不若这次我让你五子可好?”

    顾宛华抬眸,便见他殷殷的目光,当下便一笑,点头说道,“世子棋艺远超于我,这却是无甚趣味了呢,若要再下,世子须得让我十子才好。”

    他寻思一番,却是欣然点头,在顾宛华即将落子之时他却笑道:“只是若你输了,须得再与我下上一盘。”

    顾宛华点头,将心思全数放在棋局之中。

    起初她虽占据了数个有利方位,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却不知不觉越发被动起来,每每落下一着便要沉思半柱香时间,饶是如此,待一盘结束,蔡靖岚依旧胜出两目。

    这让她暗暗有些气恼,不觉忘记了他的身份,蹙眉叫道:“这一次你须得让我十目半才好。”

    蔡靖岚闻言暗暗发笑,收起棋子说道:“也好。”看了看外间天色,他不动声色说道:“若再输,三日后可要再与我下一盘。”

    棋盘上你来我往。

    紧盯着局势,顾宛华随口说道:“自是可以的,只是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路数,实在险狡诈。”她指着棋盘一处冷笑道:“你便诱我到此处来,却全数收了回去,可恶至极!”

    蔡靖岚闻言便朗朗一笑,有意般地,落下那颗棋子却并未落在原本打算那处。

    这一局结束,却是顾宛华胜出了一目。

    这却让她十分欢喜,仔细想想,自重生以来,她还从未这般开怀过。

    当下她便笑道:“我棋艺不精,也并未请夫子专门教授过,不过是闲来自己琢磨个一二,今日与世子下棋,却是让我大开眼界。”

    蔡靖岚起身吩咐仆从将几本书呈了上来,交给顾宛华,他淡笑着叮嘱,“你是个聪慧的,回去便勤读一读,我既应承下来做你的老师,总不能只顾下了棋,若不能好生栽培你,却是不配做你的老师了。”

    顾宛华点了点头,见天色不早便告辞离去,只是刚转身走了几步她便想起一事了,转过身笑吟吟地看他,“那日世子所赠的玉佩可还作准?”

    蔡靖岚怔了一怔,随即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摇头失笑道:“却是又不忘索要些好处。”顿了顿,他收敛起笑意,郑重说道:“当初只觉与你有几分缘,既赠给你,自是算数的。”

    顾宛华心下一喜,朝向他感激地一笑,这才转身快步离去了。

    老刘仍在外间等候,见她出来时面带喜色心头便踏实了几分,主子结交了贵人,于他总是有好处的。

    回到府邸已是晚饭时分,只是刚进了院子,张妈妈便急匆匆迎来,“几位小姐都在厅中候着您呢。”

    顾宛华挑了挑眉,张妈妈便凑去她耳边悄声道:“三小姐,四小姐与五小姐,已经候了半个时辰了。”

    敛去笑意,她淡淡点头,朝阁楼缓步走去。

    刚进了厅中,她便垂首朝向几个模糊的身影说道:“宛华见过几位姐姐。”

    不待她走上前来,顾宛菁便蹙眉冷声道:“你一未出阁女子,怎在侯府上呆到这时才回来?你可还知避嫌?”

    (文中书名号不一定是古人一定要学的课业,因是架空所以就随意安排了几样,请大家万勿对号入座,也切莫被蝈蝈误导了哈。在此感谢订阅的亲对本文的支持哟!)

    第七十二章 苟且

    顾宛华定定站在厅中,在几个姐姐的盯视下微红着双颊说道:“听三姐这样说,宛华心中实在委屈。只是三姐如此说来,却是将世子说成那玩世不恭之人,世子尊贵,若知晓了,必是恼怒的。”

    顾宛菁面上登时一白,急急解释道:“我不是那般意思,世子定是身洁如兰,我,我是怕你勾引了世子!”

    这时顾婉婷咯咯捂唇笑了起来,看向顾宛菁,娇声道:“三姐这话却是不妥,若世子知晓了,没得恼怒了爹爹,累及了顾府。”

    顾宛菁闻言便抬起下巴,鄙夷地盯着顾宛华,“我不过在自家姐们跟前说一说,还能有哪个不长眼的传出去不成?”

    淡淡一笑,顾宛华却朝向几人说道:“宛华有些乏了,这便告退了。”

    如她所料的,登时她的三姐与四姐便仓促起身拦住她的去路。

    今日她们齐齐前来,本就为打听她在侯府的遭遇,现下还未听得半句,自是不甘愿就此离去的。

    顾婉珍率先说道:“六妹还未与我们讲一讲今日见闻呢。”说出这话时,面上却带了浓浓的酸气,顾府设宴那一回,加上亲去侯府拜访,两次机会她们都未能得世子另眼相看,谁料却是顾宛华先着一步结交了世子。

    这般带着妒意的想着,见顾宛华不说话,只当她如今有了世子庇护便端着架子,便忍不住嗤道:“如妹妹这般身份,世子定是不会许你一个侍妾的,我想再好不过便是个通房罢了。有什么好得意?”

    顾宛华沉默半晌却是在心头暗暗寻思着如何打发这几人,听闻顾婉珍这般说。当下她甜甜笑了,直视着顾婉珍,她说道:“世子赠了我几本书,叮嘱我细读,日后必是不会再愁作诗了。”

    “哦?”饶有兴致地自雕花木椅上起身,顾婉婷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柔柔问道:“可否请教六妹是哪几本书?姐姐却是好奇,也想读一读呢。”

    在几女期待的目光之中,她微微一笑。抱歉地说道:“只是这些书却是世子家传,宛华是万不好泄露的。”

    眼瞧几女面上妒意愈发酸浓,她便也收起微笑神色,朝几人略一欠身,轻声细语地说道:“不过赠了几本书,其余时间便是宛华独自研读,姐姐们,现下可容宛华歇着去了?”

    吐出这话。她便转身朝厢房去了。

    重重关上门,便听得外间格相似的顾宛菁与顾婉珍你一言我一语的咕哝声。

    这顾婉珍虽与顾婉婷同胞姐妹,两人日日同进同出,却未学得她半分弯弯绕绕,任何时候心思俱摆在面上,而比之顾宛菁。她偏又少了几分争强好胜的心,好在她这般子,与她说话却不必拐弯抹角。

    不消一会,厅中便静了下来。

    疲惫地叹一声。刚自榻上坐下,便听外间悉悉索索的一阵脚步声。半晌,一个敦厚的声音隔着房门低低说道:“小姐。事情办妥了。”

    她不由睁开眼,起身叫道:“进来说。”

    “是。”

    进来的人是赵石头,紧闭了房门,转身看向顾宛华,他点头道:“昨日小姐给的钱,全置办了田地。”停顿一下,他不解地抬眼,“现今大旱,田地最是不值钱。”

    淡淡一笑,顾宛华看向窗外缓缓说道:“此时置地却是个好时机,要不了多时便会落雨了。”

    挥退石头,她便着巧月点了灯,主仆二人将手中现有的产业清点一番,商铺三家,田地六十亩。

    这数目却是连个富户也算不得,在吕阳这富庶的地方,随意一户中等人家便有百亩良田,如顾家这般大商贾,数千亩良田不过抵得上一位姨娘带来的嫁妆罢了。

    顾怀远前些日赠下百金,加上姨娘送来数百金,便也只够她在吕阳周边置办了几十亩田地,若不是正逢旱灾,产业却更是要缩水。

    若今后真有那般无依无靠,没有着落之时,这些产业却是远远不够的。

    第二日一大早便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张妈妈进门笑道:“天晴好了,老奴瞧着园中女眷们穿着花红柳绿,甚是简薄,不若小姐也将内衬换下吧?”

    点了点头,脱下臃肿的内衬薄袄,身形却是清减了不少。

    走出院子,她却忽然起了心思,自大路上朝前方花园中一拐,笑道,“时候尚早,散一散步再去书房也好。”

    巧月自旁点点头,“小姐好些日子不曾这般惬意了呢,。可是近来心情好?”

    淡淡一笑,她声音柔了几分,“或许是吧。”心头却想着,下一次再与那人下棋,她该怎样出其不意才好?

    这时却是有些后悔,早该趁着顾怀远那日赏赐之时求他为她请一位教授师父。

    转瞬她便摇起头来,那人本就是个中高手,自己若要学,哪里还需另请师父?

    说来她这棋艺却是前世闲来无事自己琢磨出的,她自是认为棋艺在诸多小姐中算是不弱,似乎前世也与刘琳下过一盘,那一回,他险险赢了半目,便直说她棋艺不精,自那侯,怎么也不肯再与她下了呢。

    她闲来研究围棋,本就是为自己谋得一项不错的才艺,而那日得知刘琳不喜,似乎自那之后却也对下棋了无兴趣了呢。

    而现下,她竟然无时无刻不在念想着那日侯府棋盘之上的你来我往!

    这般想着便觉那人可恶,她每每精心布局,却被他不知不觉加以利用,被他屡屡算计过后,她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念想。

    他便是那般,谈笑间便不知不觉将她引入一局中,而自己却是毫无知觉地频频被他耍弄。

    使得呆愣的自己一抬头,便每每对上他促狭的笑意。

    这般凝神想着,却也未注意巧月已是脚下一顿。

    突然的,袖口便被巧月使劲扯住,下一刻,便见她将食指竖于唇边,示意她别做声。

    这时,便连顾宛华也是依稀听见了前方树丛之中依依呀呀的声响。

    顾宛华蹙起眉又侧耳倾听一阵,才惊觉那声音分明便是男女苟合之声,当下她面上便是一红,想想在这锦园之中,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般龌龊之人她便是一恼,正踌躇着是否该上前撞破,便听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那声音的,是她的三姐大声训斥着奴婢的暴喝声。

    只一眼,顾宛华便快速收回了目光,这下她却是弯起唇角看向那树丛,果然的,方才那隐约的欢爱声便是陡然停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两人已是慌忙起身,顾不得拾掇衣裳便躬身逃离了。

    当下顾宛华便朝那处快步走了去,不大的一方小园中已是空无人影,只余满面疮痍的草皮。

    在她的三姐离去后,巧月才皱了皱婢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闻着这股子香粉味儿却是熟悉的很。”

    顾宛华登时面色一凝,问道:“你好生想想,用这香粉之人可是翠玉轩的?”

    巧月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小姐这般一问,奴婢却又记不起来了。”

    顾宛华点点头,寻思了一阵子,却是抬脚朝外走去了。

    这日晚间,她便唤来张妈妈,在她耳边耳语交代了几句。

    张妈妈领命去了,巧月才问:“小姐可是说白日那事?”

    顾宛华淡淡一笑,点头道:“若是园中下人,我必是饶不了她。”

    见她笑的开怀,巧月却是不解了,“若真是咱们园子里的,小姐为何还那般高兴?”

    收起笑意,她起身上了榻,徐徐说道:“是不是园子里的下人,过些日子便见分晓了,偷行苟且之事,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日子一晃便过去两日,。

    这日又是她与世子约定好登门侯府教授课业之日,因此她起了个大早便出了府。

    这次为她驾车的是石头。

    刚出了巷子,身后便传来一阵甚快的马蹄声。

    顾宛华自是听见了,当下她便掀开车连吩咐石头避开车辇让一让,很快的,另一辆比她稍华贵的马车便并肩跟了上来。

    掀开车帘,入眼便是顾宛菁面带得意的微笑,对着一脸愣怔的顾宛华,她抬起下巴说道:“我求了爹爹,今日亲自送六妹去侯府呢。”

    垂下眼眸,在她目光不及之处顾宛华便是暗暗一讽,放下车帘,她静静吩咐石头道:“三姐既来送我,便让三姐先行吧。”

    “是。”

    马车缓缓再次驶开。

    刻意般地,行至街中她便低声吩咐石头道:“驶的缓些。”

    到了侯府门前,顾宛华悠然下车,果然便见顾宛菁狼狈万分地立在门外,对上顾宛华,她面色铁青地叫道:“你怎么才来?!”

    指了指方才对她不依不饶的门仆,顾宛菁大声命令她道:“你快告诉他,我今日是得了爹爹嘱托前来送你的!”

    门仆闻言板起面孔说道:“侯府却有侯府的规矩,谁管你的爹爹是哪个?!便来相送也只能行至于此,若要放您入内,小仆却做不得主。”

    当下,顾宛华便是抿唇一笑,迎上前去笑道:“既然侯府有规矩,三姐便先回府吧,小妹不送了呢。”

    第七十三章 承诺

    她面上这恬淡平静的表情,悠然的语气,无一不深深刺激了顾宛菁。

    好一阵子,顾宛菁气恼地说不出话来,狠狠盯着顾宛华,她恼怒地想道:世子那样俊逸无双,她顾宛华何德何能,竟要世子待她另眼相看,而自己现下却是被阻拦于门外,这截然不同的待遇是她绝不能忍受的。

    只是这顾宛华实在是太厚颜无耻,往日不论她如何讽刺挖苦,她也不曾表现出半分羞恼与惧怕。

    眯着眼,她定定想了片刻,一时倒也想不起更为打击她的狠厉话语,当下,她一甩袖便跳上了车辇,恨恨吩咐车夫道:“还愣着作甚!回府!”

    车夫不迭点头,快速地扬起了马鞭,马车扬长而去。

    只是刚出了巷子,她却是越发不甘,扬声吩咐车夫道:“停车!便在此处候着,我倒要瞧瞧她何时出来。”

    当下,顾宛华已是由入画引领着再一次踏进了东南角的静心居。

    踏入正厅,便见蔡靖岚正于书案前沉思。

    见她进来,抱琴撅起嘴提醒道,“公子,你那徒儿来了,莫再发呆了。”

    蔡靖岚嘴角微扬,笑道:“终于来了。”

    朝向他略略一福,这次,不待他吩咐,她已是走向最下首处落座,看向蔡靖岚,抿唇一笑,叫道:“师父。”

    抱琴见她竟是顺着自己那话,不由悻悻抬头瞪了她一眼。

    蔡靖岚点头,站起身笑道:“这般叫着却也亲切,今日天色正好,徒儿可想跟随师父去城外别院?”

    见她不解地眨眼,抱琴忍不住嘟哝着:“我家公子千金之躯。难道成日却要困在这厅里陪着你用功不成?既是别院,自是有笔墨纸砚的!”

    这话却是招来蔡靖岚冷冷的一瞥。

    抱琴立时垂下头说道:“是我失言了。”看了看蔡靖岚的脸色,他一溜烟跑向门外,说道:“公子,我与入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