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谋夫记第12部分阅读
庶女谋夫记 作者:未知
芝邀了六妹以今日这宴席为题为诸位宾客作一首诗。 秋读阁”
顾怀远脸色微变,眼中很快地闪过一丝责备,责备的神情一闪而逝,随即他慢慢露出些笑容,“哈哈,好好!”
“宛华?”这一次,他极快地捕捉到顾宛华所在的位置,期待地望向六姐儿,若她仍能向方才那般出其不意地奏曲便好了,虽算不得好听,可对于她来说,只要不犯错,莫丢了顾府颜面已是不易。
初时弹奏那首曲子时众人并未多注意她,然而顾宛华这姓名却在嫡姐口中几次被提及,当下却引来些好奇的目光,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顾宛华自蒲团上起了身,朝向顾怀远瞪大了双眼,说道:“难道父亲忘了么?宛华从未学过作诗啊!”
这话一说,自是满堂哗然,顾怀远的面上却有些挂不住了,他怎也未料到,一向得体的六姐会这般说,当下,他轻咳两声,半垂着首,借着抿茶的空当停顿了好一会,放下茶杯,他才摇头叹气地朝向诸位宾客说道:“小女不懂事,叫各位见笑了哈。”
随后他一板脸,朝向顾宛华斥责道:“家中先生日日教授,便是进度缓慢些,也不该是不会啊!今日堂中诸多宾客,你便是不善作诗,总也要作出一两句来!”
一人于墙角站起身来说道:“还请伯父息怒,以小侄看来,宛华小姐却是不通诗律,不若便让几位小姐各取所长。”这人却是今日在拱桥上相遇的卢俊,他家中原本是吕阳本地望族,如今虽败落,祖上也是出过一位太傅的,不过那已是前朝旧事,如今他不过平凡的寒门士子罢了,顾怀远待看清是谁,微不可查地一撇嘴,叹气道:“卢小侄不必多说,枉我平日那般教诲她,却连区区一句诗也不会做,叫旁人如何看待?实是不求进取!”
“县伯此言差矣!”一个声音缓缓自贵席间响起。
顾怀远一愣,却仍赔笑说道:“世子这是何意?”
似笑非笑般地瞧着一脸茫然的顾怀远,蔡靖岚徐徐说道:“学所以成己也,岂是求人称之?”
顾怀远翻了翻眼睛,在心中寻味半晌,却是无话可接,好在赵氏适时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这才哈哈一笑,抚须说道:“世子说的有理!却是我糊涂了!也罢也罢!”看向顾宛华,他一摆手,“世子方才说的好,学文作诗乃是修身立己,不求旁人夸赞,因此你虽笨拙,爹爹却也不该强求你,这作诗便罢了,让你的五姐来吧。”
顾宛珍磨磨蹭蹭地,刚从蒲团上起身,席间便有另一小姐起身说道:“王环自请与宛芝小姐一同作诗。”
这人却是王大人之女王环,便在周遭一片叫好之时,她却说道:“只是这宴会为题却是不公,怎知宛芝小姐是否提前便预备?宛芝小姐若真有才学,不若便让太守大人即兴出题可好?”
在她说话之际赵氏便频频皱眉叹气,今日席间,宛芝实在是风头太盛了,好端端的宴席,只因她不知收敛,却引得旁的小姐看不过眼了。那诗却是在她的要求下提前预备的,只是若要即兴,她必是要败下阵来啊!
趁此热闹,顾宛华便悄悄提起裙摆自蒲团上坐了下来,这般好戏,她怎可错过?
只是刚一抬眼,却感受到一道视线极快地投向了自己,她不自觉便露出一个微笑,今日他是为自己解了围啊!朝向那处,遥遥做了一福的姿势,她便重新将目光置于吕太守身上。
吕太守现下却是有些为难,只是不待他开口,顾宛芝便说道:“做一首妙诗,自是要反复雕琢修改,即兴作诗,那却是士子们该钻研的,我可不会。”她还想将预备好那首诗念出来,吕太守便适时道:“宛芝小姐既不会,便也不好强人所难,这便请王小姐以梅花为题作诗一首。”
席间复又筹光交错起来。
微微转过头,朝向刘琳,顾宛华压低声说道:“我的姐姐恼了我,可该怎么好?”
刘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怎的听了这话他便生出些许担忧,只是她虽这般说话,可面上哪里有半点恐惧之色?见她仍笑的柔和,他不自觉便气恼起来,这人又在借此嘲弄自己!
刚想讥讽她几句,只听她又说道:“三日后的诗会,公子可会来?”
这邀请却是让他口中一噎,这顾宛华定是看出了他对她存有几分兴趣,便想借着邀他之名再次笼络她的嫡姐!只是,若那般帮她,于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她已是个许了人的小姐!
在他踌躇之时,顾宛华却收起笑容,抹了抹眼角道:“若不是公子席间几番讥讽嘲弄于我,也不会害的我的姐姐误会我与公子亲密呢,方才已是三番四次难为我,公子若不帮我,我的嫡姐定不会放过我呢!”
便在诉说委屈之时也淡然平和的声音让他颇有些无奈,叹息之间,他心中已做出一个决定。
只是迎上顾宛华楚楚可怜的眼神时,他仍讥讽道:“看来你也不是个愚笨的,却总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恐怕也只有张易信了你这副面孔。”顿了顿,不大情愿的,他说道:“三日后我只午后有两个时辰空闲。”
达成了目的,果然顾宛华立即便收起了那副可怜模样,前后不过转瞬,她便又严肃端庄起来。
这人便是这般,每每让他恼恨不甘,可偏偏又想与她多处一刻。
这般想着,他脸色有些难看地在席间寻找着张易的面孔,一会定要拦住他问一问,张家至今尚未与顾家定下帖子,若他对这顾宛华不甚喜爱,便请他成全了自己吧。
第六十章 平息
宴席直至深夜才散,待顾怀远与顾怀安送着几位贵客出了厅,老夫人才从席间站起身,有些疲乏地说道:“今日闹的晚了,都下去歇着吧。”
她一发话,几位小姐才从蒲团上起身依次离席。
一只脚刚跨出门槛,顾宛华的衣袖便突然被人一扯,转过身,她便对上一双带着寒意的双眼。
不待她开口,顾宛芝便道:“好你个六妹,枉我从前那般信任你,你却这样对我!”
盯着她气喘吁吁的胸口,顾宛华满眼无辜地解释道:“定是今日席间让二姐生了误会,席间刘公子并未与宛华说笑。”停顿半晌,她垂下头,艰难地说道:“刘公子实是厌弃我,便因我今日这般素淡的穿着,对着我好一顿讥讽呢。”
顾宛芝闻言却冷冷一哼,不信地说道:“席间诸多女眷,为何他却独独寻了你讥讽?况且,他若讨厌你,该不理睬你才是!上一次在府上,他便与你独处了许久!”
说罢,她恨恨瞪着厅中那处已是空了的矮几,咬牙说道:“你便是存了那份心思,我也不会成全你!”
这顾宛芝,平日倒是有几分长姐风范的,只是一旦牵涉刘琳,她却变得毫无理智,难道她已不记得,那一次,就因她的怀疑,自己可是对着她赌咒发誓了许多遍呢!
不为旁的,只因自己与姨娘现下还需要夫人的庇护,在这偌大的顾府里,她实是没有与顾宛芝叫板的资本啊。
叹了一叹,顾宛华抿唇说道:“宛华知道二姐对刘公子一番心意,今日还特地借了二姐的名义邀他三日后来府上。”吐出这句话,满意地看到顾宛芝呆愣的面色,随即她带了些委屈说道:“二姐怨我却是真怨错了人,我虽与刘公子言语几句,却是为了二姐你呢。”
当下,顾宛芝面上却是有些犹疑不定了,只是不待她再问,夫人身旁的彩碧便来了,对着顾宛芝,她低低说道:“夫人请二小姐去棠园。”
撇一眼奴婢,她仍不为所动,再次抬眼望向顾宛华,她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你便说说,他是如何回你的?”
只是下一刻,厅中侧帘一阵叮当作响,却是赵氏从中走来,对上仍立在门谈的两个女儿,皱着眉头呵斥道:“宛芝,你在做什么!便连母亲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赵氏今日实是气闷,早在离去前顾宛芝那怒意冲冲的表情她便看在眼里,原以为她至少还会收敛些许,谁料半路折返回,却是见她仍在宾客散去后丝毫不懂得悔改,对上自家姐妹也是那般任性与理直气壮,哪有一点长姐风范?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
赵氏便也失了耐心,朝着顾宛芝高声吩咐道:“跟母亲回棠园!”
当着赵氏的面,顾宛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那话了,挎着脸不情不愿跟在了赵氏身后,这时赵氏才向顾宛华投去淡淡一瞥,“你今日表现也不得体,这几日便在院中省过吧。”
赵氏这一路上再也未与顾宛芝说一句话,作为当家主母,她要因着教导无方而受到老爷指责,甚至是各方来客的嘲笑,作为一个母亲,对上这么个不省事的女儿,骂也无用,打又不忍,她实是感到心力交瘁。
一入厢房,打发了下人她便沉着脸说道:“今日席上你太放肆了!”
此时顾宛芝也是一副委屈神色,可偏又寻不出解释的理由,只得低眉顺眼与赵氏频频认着错。
好在赵氏今日却很快熄了怒火,对上顾宛芝,她可谓是语重心长,“今日这事娘暂且不与你计较,只是过几日便要跟随你爹爹去侯府上赴宴,你可要好好表现,再不可任性妄为。世子至今尚未成亲,若能得他喜爱许你一个妾位,娘便心安了。”
赵氏紧紧盯着顾宛芝,并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见她面上毫无欣喜,便叹气一声,温和劝道:“那刘琳家中不过是个商贾,哪里比得侯府富贵?世子风采你今日也目睹了,你可不能糊涂啊!”
顾宛芝默不作声,两行清泪却顺着脸颊滑下,赵氏见此情景,心头却是软了再软,想想她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任性总是有的,心头又有了思慕之人,哪里还顾得上家中大局,回想她年幼之时,不也一眼便喜欢上了顾怀远么?
长长叹气一声,赵氏说道:“娘那时虽答应了你,却也只能再等一等,若世子无意于你,娘便再与你爹说说。”
这已算是极大的退步了!
顾宛芝垂下双眸,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不待赵氏再开口,她转身便退了出去。
这一日顾宛华却是真有些乏了,一回院中便吩咐巧云准备了热水,草草洗一阵子便上了榻。
只是她刚闭了眼,外间巧云便悄悄推门进来了,凑近了顾宛华,她压低声音说道:“二小姐来了……在厅中候着。”顿了顿,她补充道:“二小姐她……似是与往常不一样呢。”
她果然还是来了啊!顾宛华叹气一声,终是坐起了身,低低吩咐着:“掌灯,请二小姐进厢房来。”
巧月麻利地起身掌了蜡,待两婢子退下,过了好一会儿,顾宛芝才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对上顾宛华,她一张口便问:“你代我邀了他,他可应承下来?”
微一点头,顾宛华温温和和地说道:“公子一听二姐邀请,当场便应了下来呢!”
便是这般回答,也未见她面上有一丝欣喜神色,自原地停顿许久,她低着头缓步走向塌旁,在顾宛华尚未反应来时,胳膊已被顾宛芝狠狠掐住,烛光下她的表情十分狰狞,顾宛华心中大惊,忙开口唤道:“二姐?”
顾宛芝死死地捏着她的小臂,低低凑近顾宛华,徐徐问道:“你代我邀了他,便再代我问一问,他可愿娶了我。”
稍一思量,顾宛华立时便应了下来,“好……”
吐出这个字,顾宛芝这才松了手,脱力般地坐于榻旁,喃喃道:“那人换成了世子,爹娘再不会由着我了,那宴会,我实是不愿去。”
这话却是引得顾宛华眉头皱了皱。宴会?那即是说,过不了多久,几位姐姐便要如前世那般去蔡府了么?
那一次,她的爹爹却是无功折返,几位姐姐没一人得世子另眼相看。
而她,却因主母不喜,未能跟随姐姐们一起前去。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有所不同。
只因提早相遇了刘琳,此刻顾宛芝竟已陷得那样深了。
思量一阵,她渐渐有了些条理,连日来心头的急躁与忧虑也平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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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平息
宴席直至深夜才散,待顾怀远与顾怀安送着几位贵客出了厅,老夫人才从席间站起身,有些疲乏地说道:“今日闹的晚了,都下去歇着吧。”
她一发话,几位小姐才从蒲团上起身依次离席。
一只脚刚跨出门槛,顾宛华的衣袖便突然被人一扯,转过身,她便对上一双带着寒意的双眼。
不待她开口,顾宛芝便道:“好你个六妹,枉我从前那般信任你,你却这样对我!”
盯着她气喘吁吁的胸口,顾宛华满眼无辜地解释道:“定是今日席间让二姐生了误会,席间刘公子并未与宛华说笑。”停顿半晌,她垂下头,艰难地说道:“刘公子实是厌弃我,便因我今日这般素淡的穿着,对着我好一顿讥讽呢。”
顾宛芝闻言却冷冷一哼,不信地说道:“席间诸多女眷,为何他却独独寻了你讥讽?况且,他若讨厌你,该不理睬你才是!上一次在府上,他便与你独处了许久!”
说罢,她恨恨瞪着厅中那处已是空了的矮几,咬牙说道:“你便是存了那份心思,我也不会成全你!”
这顾宛芝,平日倒是有几分长姐风范的,只是一旦牵涉刘琳,她却变得毫无理智,难道她已不记得,那一次,就因她的怀疑,自己可是对着她赌咒发誓了许多遍呢!
不为旁的,只因自己与姨娘现下还需要夫人的庇护,在这偌大的顾府里,她实是没有与顾宛芝叫板的资本啊。
叹了一叹,顾宛华抿唇说道:“宛华知道二姐对刘公子一番心意,今日还特地借了二姐的名义邀他三日后来府上。”吐出这句话,满意地看到顾宛芝呆愣的面色,随即她带了些委屈说道:“二姐怨我却是真怨错了人,我虽与刘公子言语几句,却是为了二姐你呢。”
当下,顾宛芝面上却是有些犹疑不定了,只是不待她再问,夫人身旁的彩碧便来了,对着顾宛芝,她低低说道:“夫人请二小姐去棠园。”
撇一眼奴婢,她仍不为所动,再次抬眼望向顾宛华,她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你便说说,他是如何回你的?”
只是下一刻,厅中侧帘一阵叮当作响,却是赵氏从中走来,对上仍立在门谈的两个女儿,皱着眉头呵斥道:“宛芝,你在做什么!便连母亲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赵氏今日实是气闷,早在离去前顾宛芝那怒意冲冲的表情她便看在眼里,原以为她至少还会收敛些许,谁料半路折返回,却是见她仍在宾客散去后丝毫不懂得悔改,对上自家姐妹也是那般任性与理直气壮,哪有一点长姐风范?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
赵氏便也失了耐心,朝着顾宛芝高声吩咐道:“跟母亲回棠园!”
当着赵氏的面,顾宛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那话了,挎着脸不情不愿跟在了赵氏身后,这时赵氏才向顾宛华投去淡淡一瞥,“你今日表现也不得体,这几日便在院中省过吧。”
赵氏这一路上再也未与顾宛芝说一句话,作为当家主母,她要因着教导无方而受到老爷指责,甚至是各方来客的嘲笑,作为一个母亲,对上这么个不省事的女儿,骂也无用,打又不忍,她实是感到心力交瘁。
一入厢房,打发了下人她便沉着脸说道:“今日席上你太放肆了!”
此时顾宛芝也是一副委屈神色,可偏又寻不出解释的理由,只得低眉顺眼与赵氏频频认着错。
好在赵氏今日却很快熄了怒火,对上顾宛芝,她可谓是语重心长,“今日这事娘暂且不与你计较,只是过几日便要跟随你爹爹去侯府上赴宴,你可要好好表现,再不可任性妄为。世子至今尚未成亲,若能得他喜爱许你一个妾位,娘便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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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叹气一声,赵氏说道:“娘那时虽答应了你,却也只能再等一等,若世子无意于你,娘便再与你爹说说。”
这已算是极大的退步了!
顾宛芝垂下双眸,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不待赵氏再开口,她转身便退了出去。
这一日顾宛华却是真有些乏了,一回院中便吩咐巧云准备了热水,草草洗一阵子便上了榻。
只是她刚闭了眼,外间巧云便悄悄推门进来了,凑近了顾宛华,她压低声音说道:“二小姐来了……在厅中候着。”顿了顿,她补充道:“二小姐她……似是与往常不一样呢。”
她果然还是来了啊!顾宛华叹气一声,终是坐起了身,低低吩咐着:“掌灯,请二小姐进厢房来。”
巧月麻利地起身掌了蜡,待两婢子退下,过了好一会儿,顾宛芝才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对上顾宛华,她一张口便问:“你代我邀了他,他可应承下来?”
微一点头,顾宛华温温和和地说道:“公子一听二姐邀请,当场便应了下来呢!”
便是这般回答,也未见她面上有一丝欣喜神色,自原地停顿许久,她低着头缓步走向塌旁,在顾宛华尚未反应来时,胳膊已被顾宛芝狠狠掐住,烛光下她的表情十分狰狞,顾宛华心中大惊,忙开口唤道:“二姐?”
顾宛芝死死地捏着她的小臂,低低凑近顾宛华,徐徐问道:“你代我邀了他,便再代我问一问,他可愿娶了我。”
稍一思量,顾宛华立时便应了下来,“好……”
吐出这个字,顾宛芝这才松了手,脱力般地坐于榻旁,喃喃道:“那人换成了世子,爹娘再不会由着我了,那宴会,我实是不愿去。”
这话却是引得顾宛华眉头皱了皱。宴会?那即是说,过不了多久,几位姐姐便要如前世那般去蔡府了么?
那一次,她的爹爹却是无功折返,几位姐姐没一人得世子另眼相看。
而她,却因主母不喜,未能跟随姐姐们一起前去。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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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祈福
在她思量的空隙,顾宛芝已经悄然离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第二日顾府却是十分热闹,顾宛华一下学,巧月便迎上来笑道:“今日老夫人在府外搭了棚子施粥,一大清早起百姓们就在府外排着长队呢。”
想起家中父母,她双眼却是红了红,悄悄埋下头去,下一刻肩头却被一双手柔柔拍了拍,对上巧月差异的神色,顾宛华微笑道:“却是我大意了,这旱天,你家中必也是颗粒无收的,这几日取些银子着人送回家吧。”
细长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感激与欢喜,“奴婢谢过小姐。”
是了,上一世,便在这时她的母亲是生了一场病的。
这样的旱天,如顾家这般富裕的商贾自是应对自如,苦的却是数以万计的百姓。
眼下,赵家纵然得了自己那四亩地,怕也是揭不开锅了吧?
这般想着,她脚步登时加快了些,低低吩咐着:“备车,去赵家。”
巧月自她身后恭敬地应一声是。
吃过了午饭,主仆便出了府。
马车出了城,这一路上处处残垣断壁,这原本是许多贫农的家啊,!田间也不似夏日里那般,虽杂草丛生却仍有一丝生气,在这冬日里荒芜一片更显凄凉。
照旧在岔路口留下老刘,只是这一次他站在原地却有些犹豫,指着不远处一方塌了的屋说道:“城郊盗匪猖獗,小姐可要老奴跟随?”
摇了摇头,顾宛华心中却也有些动容,温柔地朝他说道:“不碍的,你便在这候着吧。”
比起盗匪。她更加担心的却是身边奴仆的背叛啊!
冷风吹的凌厉,紧了紧斗篷,她提步朝村子走去。
不一会几间土屋便出现在主仆面前,院中一片萧瑟,往日拴在牛棚里那头老牛也不知了去向,空荡荡的院中唯有烟囱处袅袅升起炊烟。
顾宛华见状,叹气一声,站在院中对巧月说道:“将来时拿的银两都赠了吧。”
巧月应了一声,朝那炊烟升起的灶房走了去。
不一会,门口便出现一个农妇急匆匆的身影。看向顾宛华,却是激动的语塞起来,赵石头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朝向顾宛华淡淡点了点头。
只是还不待她告辞,许氏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激动地说道:“小姐恩情,赵家是如何也还不完的呀!”看向石头,她大声骂道:“还愣着。快向恩人跪下!”
石头抿了抿唇,看向顾宛华,神言又止,好一会,他才直直屈膝跪了下来,半垂了头。讷讷说道:“小姐,请让我跟随你。”
低低一叹,顾宛华上前扶起了许氏,在她还未开口之时。许氏便道:“小姐大恩,我跟他爹却是无以为报。只求小姐答应下来,允了石头跟去伺候。”
顾宛华四下打量一番,。心知赵家确实已揭不开锅了,只是这事却让她有些踌躇,停顿了半晌,盯着石头问道:“你甘愿卖身为奴?”
几乎没有犹豫的,赵石头坚定地点了点头,看一眼许氏,他的头又低低垂下了,“爹爹尚在病中,只求小姐额外恩赐,每月允我回家一趟侍奉爹娘。”
叹一口气,顾宛华才缓缓点了头,如今她身边正是缺个得力仆从之时,他们既有这意思,她便也默许了。
得了她的允诺,赵石头便自地上起身,小跑着回了屋,约摸半盏茶再出来时,他直直走向顾宛华身后,低声对许氏道:“爹爹得知我日后跟随了小姐,十分心安。”
离开了赵家村,远远便见着老刘在路口焦急等候着,迎上前来,他十分诧异地打量着这十五六岁的黝黑少年,张着嘴唤道:“小姐?”
对老刘的疑惑顾宛华并没多解释,只淡淡吩咐着:“这人叫石头,以后便与你一同伺候我,今日你先带他回去安顿,明日与管家签了契我便将他要来。”
含笑看着石头,她说道:“日后来了我院中也不必拘束,只是平日说话办事仍要谨慎的好。”
赵石头点点头,有些倔强地开口回道,“都明白。”
当着赵石头的面,她从袖中取出半颗银子朝向老刘递了去,此时她已收敛了笑意,淡淡地说道:“我不希望旁人知晓他的来历。”
这下老刘却是有些诚惶诚恐了,半伸出去的手不知该接不该接,半晌,他终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接过银子说道:“此事老奴却是为难……若是管家自去查,老奴也无法。”极快地,他又道:“只是老奴必定是不会对旁人提起的。”
这老刘,虽是贪财,本质上却是个胆小又保守的奴才,似乎家中尚有老小,因此她是有些自信他能安安分分在她手下做事的,然而这仅是在没有外界诱惑之时,因此提前对他作适当的鞭笞仍是必要的。
转眼便过去三日。
这日正午,赵氏便将五位小姐齐齐召去了棠园。
在城中各贵族商贾悄然兴起施粥散饼之时,顾家已跟风施粥三日,然而近几日顾怀远又听说城中几位贵夫人纷纷带着女眷们入寺诵经祈福,因此他便也几次三番催促起赵氏,如今他封了爵位,又风风光光大办了一场,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不是原先单纯的商贾,一举一动便有许多人盯着瞧,在贵族们响应朝廷号召救济难民之时,他自是不能甘于人后。
赵氏想想也是,顾家现下虽未受影响,若这干旱再持续,举国上下势必更加艰难,届时老爷的生意定也会受极大影响。因此比之广施甘霖自散家财,这诵经祈福却是一件不须肉痛又博名声的好事情。
喝止了叽叽喳喳的女儿们,赵氏徐徐说道:“各地干旱,久未甘霖,朝廷上下甚是忧心,你们爹爹如今封了爵位。咱们顾家理应为朝廷出一份力,今日你们便跟着母亲一起入寺祈福。”
“母亲!”顾宛芝闻言立即不满地站起身,叫道:“换成明日可好?今日我还有诗会呢!”
赵氏面上当即一沉,一挥手便拂落了茶盅,强忍着怒火,她道:“举国大灾之时你竟惦记着你那小小的诗会?可是母亲往日对你太过纵容了?”
她这一摔茶盅,厅中几位庶女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了。
顾宛芝实在是太了解赵氏的脾气了,她面上越发平静心中便越是震怒,赵氏吐出这句话她便知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无商量余地,若她仍与母亲作对。母亲定会惩罚她闭门思过几月的!
隐下不甘与恼怒,她只得服软说道:“母亲息怒,诗会明日再办。”
她这般说,赵氏面上仍不见缓和,此时薛妈妈进来说道:“夫人,香烛备好了。”
叹出一口气,赵氏起身道:“走吧。”
今日赵氏发火,几位小姐却不敢放肆了。沉默地跟随着赵氏出了府,依次上了马车,坐在车中,顾宛华才稍稍松一口气,心头暗忖着:今日赵氏这般强硬,这诗会却是要泡汤了。日后再遇,那刘琳定是要借此埋怨自己一通。
只是转眼她便弯起嘴角来,在前世,他也是喜爱自己的。只是那时的两人却是相敬如宾的,而这一世。两人之间却成了这般情形,这实在让她感叹世事无绝对。
这一路上甚是无趣。在赵氏特意的吩咐下,车夫走的极缓。
约摸一个时辰后,马车才在灵怀寺山脚下停了下来。
这几日灵怀寺也在布粥施舍,因此山脚下人潮如水,一下车顾家护卫们便齐齐拥了上来。
见此情景,赵氏也皱了皱眉头,嫌恶地说道:“怎的这样多饥民?”
一个仆从接道:“回夫人,饥民多是从北边来的。”
赵氏摇头一叹,转身而去,众小姐簇拥在赵氏身后踏上了台阶。
行至灵怀寺外才见四处停放着马车,这让赵氏也是一愣,不可置信地指着一辆不甚华贵的马车说道:“平民们也来祈福?”
望着拥挤不堪的四周,顾宛芝抱怨地接道:“母亲说的是,那些平民们真是不自量力!本就贫穷,却偏要来凑个热闹,方丈怎就由着他们来?”
她今日本就恼火万分,对上周遭拥挤的人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谁料这随口抱怨一句便引得周遭数个目光投来,眼瞧着这些人穿着打扮俱是中下,她更是不为所动,依旧昂首挺胸地站着,。
便在此时,顾宛华微笑地开口了,“今日人多,二姐定是有些不耐了,只是菩萨面前却是人人平等,平民当然能来得。”
人群中的愤懑这才平息了些许,便连赵氏也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眼光。
碍于周遭愤怒的眼神,顾宛芝却是不吭声了,只在心中嘲讽着:怨不得她不喜那般说法,她的生母便是个平民。
下一刻,自身旁那辆平凡至极的马车中走出一位中年妇人,方才情景她在车中看的一清二楚,一下车她便有些诧异地瞧一眼顾宛芝,低低叹气了一声,却是走到赵氏跟前说道:“你家小姐这般说话,实是寒了众人心,我等前来诵经祈福,不过出于一片赤诚之心。”
且不说那妇人穿戴却是有些考究的,那番话却让赵氏无可反驳,当下,赵氏沉了脸,低低责骂顾宛芝道:“你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失态了!身为长姐,这便是你的教养和风度?可听了旁人是如何看的!”
在那妇人的注视下,她这当家主母越发脸红了,朝向顾宛芝,没好气地说道:“今日你还是莫要在人前开口了!”
以上正文超过3000字,因此以下感言不会扣大家的币呢。
今日上架,颇有些忐忑。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还有些难以驾驭的感觉,所以我想本文缺点和毛病不会少。所以每一个订阅了的亲,我都非常感谢你们对本文的包容。
然而抛开订阅,我想,这部文是我开坑以来坚定想写好的,即使是订阅不好,我也会抱着极大的热情去完成它。
第六十二章 拜访
再次对上那妇人,赵氏报以一个淡淡微笑。
转眼她便一挥衣袖转身朝寺内走去,在她转身后,几女也毫不犹豫地快步跟上。顾宛华跟随在最后,趁着人群涌动之时,她不动声色地顿了顿步子,回过了头去。
一眼便对上了那中年妇人。
在两个护卫的严密防护下,她款步来到了顾宛华面前。
顾宛华含笑朝她福了福,柔柔说道:“我的二姐心直口快,她心中也许不是那般想的,只是今日失言了,还请夫人见谅。”
妇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赞许,点了点头,她问道:“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
对上妇人,她依然淡淡微笑着,“吕阳顾府,。”
“哦?”妇人了然一笑,“原来是朝廷新封了县伯的顾家。”
顾宛华微一点头,看向后方,带了些歉意地,她告辞道:“夫人,我要去寻我的母亲与姐姐们,这便先告辞了。”
妇人颔首,“好孩子,快去吧。”
在她转身后,双眸便是一眯,方才那妇人即使穿着打扮刻意低调,仍掩不住浑身雍容的气度。言语几句,她更加能肯定那位夫人即使不是贵族,也必定是个官家正室夫人。
无论她身份是否高贵,自己方才那番举动都是妥当的。
事实上赵氏也是这般想的,在她对上那妇人双眸那一刹那,她甚至生出些怯意,那样一双沉静凛冽的眼神绝不是一位惯于战兢讨巧的妾室所能有的,那是属于上位者的,然而惯来对贵人的审判标准与矜傲感却未让她如顾宛华那般付诸行动。
兴许只是一般官家夫人。她想着。
经这一事,顾宛芝沉默了许多,便连赵氏也有些暗悔方才多言了,吕阳当地贵族虽少,然而此地繁华,难保贵人们不会意外出现在此,方才那位妇人便给了她足够的警醒,因此在入殿前,她刻意停下步伐叮嘱了众女儿一阵。
接下来一切顺利,为表诚意。赵氏带领着众女儿在偏殿足足跪念了一个下午。
直到日头落了山,才吩咐众人起身。
用过晚饭,顾宛芝便风风火火地跑了来。
一进门她便哭丧着脸说道:“他果然生气了,果然气恼我了!”
对上顾宛华询问的眼神,她强自耐心地说道:“他着奴婢留下了些话,今日这诗会我不守约定,日后他再不愿来拜访了!”
顾宛华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问:“二姐不请。怎知他明日不来?”
顾宛芝听闻这平淡的语气便不满起来,双眉立即便蹙起,脱口而出道:“你这是在责问我么!难不成我会蠢到不知此理?!这日子明明是你定下的!”
顾宛华心中冷笑一番,面上却又连忙做出一脸焦急之态,咬了咬唇避过那话题说道:“是我此前欠考虑了,二姐说。宛华于此事上可能帮上一二?”
吐出这话,顾宛芝却是凝神想了又想,突然间,她直直盯着顾宛华说道:“我便派人对他说你病了。你说他可会来?”
对着她那灼热的眼神,顾宛华却摇了摇头。道:“二姐若这般说了,刘公子定是不会来了呢。”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咄咄逼人的,顾宛芝继续追问着。
“不若便请三姐想想法子。”垂着眸,顾宛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日席间,三姐频频望向刘公子……他们似有些交情的。”
顾宛芝闻言面色登时便变了变,想起早先在张家湖畔那一幕,她深吸了一口气,半垂着眼,神色不明地说道:“你说的有理,她既有本事与我抢,我便让她去请刘公子!”抬眸看向顾宛华,她不大欢快地说道:“以后再有这般事,六妹定要早些告知我才好。”
说出这句话,她便一阵风般地消失在了厅里。
这一晚上却是将顾宛菁的珍云阁搅的不得安宁,对上嫡姐的疯狂,迫于无奈的,顾宛菁只得答应顾宛芝明日试一试,这才送走了顾宛芝。
诗会如期举办了。
刘琳果然还是来了,这让顾宛芝心头既高兴且吃味。
因此刻意地,她吩咐奴婢婉言告知顾宛菁,今日不必她来了!
说是诗会,目的不过是想见他一面,因此她不过请了自家几个妹妹来,席间她一直脉脉地盯着刘琳,顾婉珍与顾婉婷两人自是看在眼里,这会儿她们的心思早已放在几日后拜访蔡侯府一事上,对于嫡姐这般执着于一位商贾公子,却是乐见其成的。
在顾宛芝娇羞的注目与她们一唱一和下,刘琳甚觉无趣,几次想拂袖离去终是忍下了,望向顾宛华,却见她敛目垂首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又伪装成了那副懦弱可怜模样。
自己是那般担忧她在顾府上是否遭人欺凌,即使无甚兴致,思来想去今日仍是来了,然而她却看自己一眼也不曾!更别提做出什么感激的举动来,这让他忍不住思考着,那顾宛华到底对自己有没有爱意?初时相遇在舟上,她明明是那样满含倾慕地看着自己,后来却是三番五次欲擒故纵了!
思量一番,他却是有些动怒了,伸手便拉起一侧顾宛芝,在她尚未反应来时便拽着她匆匆离了席。
这突然的举动看的几人一呆,很快的,四姐顾婉婷便吃吃说道:“天哪,二姐她……”
连连“她”了半晌却是吃惊地再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