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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谋夫记第6部分阅读

      庶女谋夫记 作者:未知

    我面前说真心话,若换成了三妹四妹,定是要阻挠我呢。”

    顾宛华一弯唇角,在转身之际那笑容变得讥讽。

    下一刻,巧月便来为她梳妆,她只简单打理了片刻,扑一层薄粉,仍穿着那件白色绸裙,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跟着顾宛芝一同出了府。

    顾宛芝仍邀她与自己乘一辆马车,身后那辆朴素些的便打发巧月与采荷两个乘坐。

    一路上,顾宛芝不停念叨着刘琳,偶尔问起顾宛华,她便微笑称是,或是由着话头,说些顾宛芝喜爱听的回答。

    此时此刻,顾宛华内心有些发笑,很难想象,前世那样孤高的自己,学起旁人的趋迎钻刺竟也无师自通。

    车辇出了西城门,小半个时辰后,在条小道上停下。

    两人方下车,便依稀耳闻树林中一阵阵嬉闹声,采荷替顾宛芝理了理衣摆,望着前方树林中影影绰绰的身影,顾宛芝很是忐忑,她上前挽起顾宛华,眨眼道:“妹妹看我仪容可端整?”

    顾宛华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很好。”

    两人这才迈着碎步朝树林中走去,穿过一片杨树林,前方那嬉闹声更加清晰,不一会儿,两人站住脚,前方挨着湖边的建筑便是西华亭。

    湖中荷花开的正盛,亭中正有人奏乐,公子小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相谈,顾宛芝一眼便瞧见了张云艺几人,两人款步上前,半路上便听她朗声吟道:“不须攀比百花香,素姿雅秀淤不染。”

    亭中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对上亭中几公子,张云艺谦虚道:“拙咏欠工,公子们多多包涵。”

    她这人向来爽朗,与众小姐关系处的极好,便是顾宛芝也不例外,当下,顾宛芝便提起裙摆上前道:“今个来的巧,正赶上张姐姐又出佳作了呢!”

    她这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数个目光,顾宛芝迅速抬眼打量一番,在对上亭中一人时娇羞地别开了目光。

    张云艺笑着朝两人处看来,嗔笑道:“便连妹妹也来糟践我!”

    几位小姐都是熟面孔,前几次聚会顾宛华便已见过,她们与顾宛芝也相熟,当下也不客套,一见了,便围在一处笑闹起来。

    顾宛芝便笑闹着,一双眼睛也不住瞟向亭中,顾宛华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笑,果不其然,片刻后,在众人不曾注意她之时,她便提裙往亭中去。

    顾宛华亦步亦趋跟上她,顾宛芝猛的一回头,见是她,忙停了步子,指着一处道:“听闻那边还有一条溪流,景色很好,妹妹若有闲,不若叫了张姐姐几个去那处。”

    顾宛华佯装犹豫,道:“可二姐去亭中,不要我作陪么?”

    顾宛芝干笑一声,摇头道:“不碍的,妹妹自去便是。”

    “可夫人说……”

    不待她说完,顾宛芝语气便有些不耐烦起来,“你怎的这样迂腐?便是母亲交代过,现今她又不在,你怕什么?”顿了顿,她语气稍软下来,“今个不必你跟着,便自己寻一处地方赏玩吧。”

    看,自己不过绊住她片刻,她便露出了趾高气扬的本性呢,看来对刘琳,她真是急不可耐啊,可顾宛华却是了解刘琳的,自己这嫡姐若能稍矜持些,兴许他倒会对她生出些爱意呢。

    当下,顾宛华强忍住胸中笑意,淡淡应了一声,抬步朝远处树林中走去。

    第二十八章 琴音 一

    走出十来步远,顾宛华借着阴暗交错的树林掩住了自己的身形,她停了步子,转身向亭中望去。

    顾宛芝正一脸娇羞地朝着刘琳诉说着什么,而刘琳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四下张望着,像在人群中寻找着谁。

    就在此时,自一旁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名身量高挑的少女,她娉娉婷婷踏上了台阶,对上刘琳时,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周围公子们顿时哄堂大笑,惹得顾宛芝皱起了眉头。

    见此情形,顾宛华不由轻扯起嘴角:女人集中之处,永远是非之地,我躲远些总是对的。

    再者,未改名之前,自己仍顶着俗名,还是少在城中诗会中露面的好。

    她收回了视线,信步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像这般公子小姐聚集一处的诗会,众人自是兴致高昂,小姐们愈发娇俏可人,公子们亦卖力吟诗作对,谈古论今,做一副风流倜傥状,若等结束,少说也要日落后,这样想着,她倒有些气恼,这荒郊野外的,让她如何度过一整日?

    不过,这样的懊恼很快便随着眼前景色的变化而消失了,她便直直朝一个方向慢悠悠抬脚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大会,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的溪流,不远处,溪流两边无数紫色不知名的野化满地绽放着,一阵微风扫过,花海便掀起一阵波澜,扑鼻而来的淡雅花香让她心情顿时舒爽许多。

    正在她全然放松之时,耳中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丝动静,她不由回头看向身后不足十丈远的树林,暗忖道:那头正热闹着,谁有功夫寻来这处?想必只是林间的柴夫。

    这样想着,树林中那脚步声却越发急促了,她不由转身加快了些许步伐,岂料下一刻,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便自身后传了来,“站住!”

    听着略感熟悉的声音,顾宛华身子不由一僵,她缓缓转过身,面前十丈外立着的少年果真便是刘琳。

    刘琳冷哼一声,抬脚向她走来,在她面前两步处停下,冷冷道:“顾嫣红!你那日为何不来?”

    他声音中带着一种强烈的怨忿与责怪,不待顾宛华回答,他又嗤笑道:“不过是个庶女,还恼我妹子那日推你不成?嫣红此名,实是不妥,你不知月楼中有一妓,名叫嫣红么?我那妹子推你也是情有可原。”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顾宛华立时便皱起了眉头,那一日,听得她唤作嫣红时,那些个公子小姐们一个个面露的嫌恶神情她自是不会忘,可能让她羞恼的却只有刘琳一人,自己便是为了那事而对刘琳深深感到了失望,她垂眸良久,脸上浮起些冷意,一抬头,对上刘琳,她缓缓道:“公子实是没说错,我便是顾府中最受冷遇的庶出小姐,既如此,公子为何纡尊降贵邀请于我?”

    听着她讥诮的口吻,刘琳冷笑,“牙尖嘴利!平日瞧你唯唯诺诺,竟也是个惯会伪装的。”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道:“如你这般身份,那日我邀你,你却竟敢不来?”是了,她怎会不来?那日她瞧着自己时流露出的爱意,便连凌霜几个也有所察觉,事后频频取笑与他。更何况自己?可她今日竟敢质问他为何相邀?实是可气!

    转眼,他心中便鄙夷起来:那日还对我倾慕不已,今日便做这冷言冷语状,她现下不过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顿时,他心头稍有些后悔:我这几日是怎的?心中竟惦记着此人,便为了这么个女子,徒步追赶了一里地,为何偏就执着于她这么个庶女?有这那样艳俗的丑名,便是顾府的女儿又如何,日后也断然上不得台面,连日来做这些无聊举动,实是不该!

    好一会,他兀自摇一阵头,嗤道:“你说的对,你实是不配,日后我断不会再邀你。”

    顾宛华垂眸,良久,眼前那人忽一转身,大步离去。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顾宛华冷冷一笑,几乎在他转身下一刻,她便提步朝反方向离去。

    她独自立于溪边,刘琳离去,四周重新沉寂下来,只余下涓涓溪水流淌出的潺潺声。

    自己虽重生,说到底还是那个自己,而刘琳亦是与前世相同的,便这样两个人,却在不同的两世上演了不同的故事,这实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因提早相遇了几年么?因自己这俗气的名么?她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只因现下对她而言,重生已是万分幸运,又何必再累一次?

    四周不知何时响起一阵琴声,琴声悠扬舒缓,使得她心中也变得平静了。

    她也是爱琴之人,便听那琴声已然知晓那把琴必是名品,弹琴之人琴艺更是高超。

    良久,她站起身,小心翼翼踩着溪中小石,循着那琴声迈起步伐,便被溪水打湿了脚她也浑不在意。

    此时此刻,这样好的琴声,她实是想瞧瞧能奏出这妙音之人。

    穿过几个山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石林,她咬了咬唇,毅然朝石林中走去,身处于数百余个长数十丈的巨大石块中,琴声忽地变得激荡高昂,她眉头一皱,暗忖道:这是那人的心境,他不高兴了么?不知怎的,她心下便浮起一个念头,这是警告之音,弹琴之人并不希望她循着琴音继续跟随,她不由想着:那人必定是个方外之人,不愿被世俗扰了清净吧。

    只是脚步仍未停下,好在,便在石块林立的环境下,她对琴声的感应依旧敏锐,循着那声音,不一会,她便来到一处山坳前,琴声一转,忽地变得低沉晦涩起来,她抿了抿唇,沿路寻了一片树林,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和着那琴声吹了起来。

    她并不擅长用树叶奏曲,只能按照心中的曲调断断续续吹出,听了唇边发出的声音,便连自己也哑然失笑起来。

    良久,似那人听出了她的心声,琴声忽变得柔和,她轻笑一声,穿过树林,依稀已能瞧见远处一间两层的阁楼矗立于林中。

    直至此时,她方能断定,琴声是自那阁楼中传来的。

    她停下脚步,稍有些踌躇起来,这般闯入,若那人是女子倒好,若是男子,可安全?

    便在她暗自盘算之际,那琴声却忽地戛然而止。

    第二十九章 琴音 二

    思量片刻,顾宛华定了定神,抬脚向阁楼中走去。

    她这一路跟随,费了不少功夫,既寻到此处,若不见一见,心中必留下遗憾。

    片刻后,她便在阁楼前停了下来,二层的木质阁楼外表看起来极其朴实坚固,正中心匾额上题着“环碧”二字。

    顾宛华心中暗赞着:周围绿水环绕,花木繁茂,苍松翠竹掩映,却是一处极幽静美丽的地方。

    她抬脚迈上台阶,刻意放轻了步伐,木质阶梯上依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配合着周遭的静寂,这让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香炉上方正升起袅袅青烟,厅中却空无一人,顾宛华一眼便瞧见矮几上置放的一把古琴。

    她挑了挑眉,这便是那琴么?

    她不由移至近前,伸手轻拨弄一下,立时便响起一串沉着浑厚的琴声,起始的泛音过后,耳中仍余音袅袅,绵绵不断。

    诸多乐器中,古琴之声是最让她迷恋的,她几乎想象的出来,那人便是悠然坐在此处,吟猱注的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用这么一把琴,奏出了方才那委婉缠绵,或平和沉稳,或激越凝重之声。

    她再忍不住在竹榻上坐下,扬起声音道:“小女子出游偶尔听得妙音,慢慢走近了琴声,高人却不愿相见,小女子借琴一用,也斗胆奏上一曲。”

    自是无人回答的,她轻笑一声,两手缓缓置于琴上,《思故人》这一曲便自她指间缓缓流淌而出,一曲终了,许久后,也不曾听得任何点评,她心中终有些怅惘起来。

    谁能知道,重生后,她最想弹奏的便是这一曲,前世无数次的练习,只为了博那人一笑。

    而今日这一曲,不再是款款深情地为刘琳而奏,这一世,自己亦不需整日思念于他,那股思念便化作空气一般四散远去,再见面已是新人了。

    站起身来,莞尔一笑,她知道,如她这般技艺,今个实是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了,然而,她心中却也并不羞恼,于她来说,若能在弹琴之时,奏出那一刻的心境便足矣,世上技高之人又有几个?伯牙可是拜名师苦学三年,又花半旬岁月于东海听浪才得顿悟。

    便在离去时,她转身幽幽道:“今生我已忘了那人,今日弹奏的便是我的心声,高人如此通达,必是能懂的。”

    在她离开后,隐隐听得阁楼中传来一声叹息。

    不知何时起,身后缓缓响起流水般的琴声,这一次,琴声舒缓悠扬,淡淡送别之情弥漫在空气中,顾宛华心中忽然便欣喜起来。

    那高人方才定是隐在暗处听了她的琴声呢,她心中有些小小的自得,自重生来,还是头一次向人倾诉了自己的心声呢。

    她不由加快些步伐,再回小溪边时,她忍不住想道:那样的妙处,她今个不过循着琴音才得以窥见,不知日后还能否寻的见?

    太阳落山了。

    远处公子小姐们欢快的谈笑声依稀可闻。

    这次参加诗会的小姐并不多,往日茶会上常见的小姐,除去张云艺,王凌霜等四五个小姐,便是她与她的二姐了。

    她理了理衣衫,缓步向树林走去。

    待她踏出林外,不远处,正有人赞叹道:“果真好风采!”

    顾宛华顺着那人目光瞧去,远处的湖面上正有一舟急速驶离,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他们呆呆望向湖心那处,不时有人叹道:“只可惜,世子不曾停留于此,若能得见,邀他题一副字,我等也可大饱眼福,好生瞻仰一番。”

    便在众人都看向那处时,顾宛华不动声色在人群后方站定。

    她这一来,旁人不知,刘琳却瞧的清楚,他本与几位士子站在树下,离她不过数步之遥,当下,他一甩袖,朝亭中去了。

    惹得几位小姐频频朝这处看来,她的二姐此时也发现了顾宛华,笑着朝她招手,道:“妹妹这一下午去哪了,难不成还真去了溪边?”她早忘了方才她是如何催促着顾宛华去溪边这么一回事,撇着嘴道:“六妹果真喜静,那头人烟稀少,有甚可玩的?”

    顾宛华微笑着点点头,却没回话。

    顾宛芝在她耳边兀自低低嘲笑道:“方才可瞧见没有,蔡侯府世子乘舟离去,那些个小姐们便像痴了一般,便那些个士子们也是一脸酸气呢。”

    蔡侯府世子?经她这么一说,顾宛华稍稍有了些印象,当年便因蔡老侯爷荣归故里,她的爹爹不知想尽了多少办法结交,他自是知道,顾府是何等的身份,不过为着能送一个女儿去侯府做个妾室罢了,只可惜,顾家的女子,世子一个也瞧不上眼呢。

    她掏出帕子,稍沾一沾因方才赶路而在额头上留下的汗珠,微笑道:“二姐不仰慕世子么?”

    顾宛芝眼中闪过些不以为然,“旁人都说世子有才,却不知刘公子才情更甚于他,世子不过多了个贵族身份罢了,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小姐们自然最是追捧。”她忽然抿唇一笑,在顾宛华耳边问道:“六妹你呢?”

    顾宛华摇摇头,“婚姻大事,母亲做主,嫣红不敢有非分之想。”

    “无趣!”顾宛芝抬起下巴,“若是我,便偏要自己寻一个喜爱之人,若连喜爱之人都嫁不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实是得顾宛华心意的,只她哪里能说出口?她冷冷想道:你不过仗着嫡长女的身份罢了,旁人自是没你这般任性的资格。

    她神色依旧平淡,“这事上头,嫣红定要听母亲安排的。”

    顾宛芝摇摇头,知道与她说不通,便也懒得说道,只叹一声:“你真是迂腐,不过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我便最喜爱你这一点。”顿了顿,看向顾宛华,“母亲对你也极是放心的。”

    顾宛华轻声回道:“得二姐与母亲看重,嫣红实是幸运的。”

    顾宛芝稍一点头,见她话里话外便是这些,便不耐烦再与她说话,又迎去前头与众小姐们说笑去了。

    第三十章 歹意

    树影西斜,众人依然兴致高昂,当中又有人提议不若夜里便在此办个篝火会,公子小姐们难得聚在一处,这般提议,自是引得不少人赞成的。

    当下,他们中有遣下人去置办食材的,愿意留下的小姐们遣下人回府知会的,不愿留下的便也笑着与众人寒暄着告辞离去。

    顾宛华自是不愿留下的,喧闹中,她与顾宛芝道了别,只说是怕出的久了母亲担心,顾宛芝此刻的心思早被人群中的焦点刘琳引去,随意应了一声便不甘人后地加入到小姐们中间与刘琳说笑。

    见她无暇顾及自己,顾宛华便悄声退了下去。

    回府后,顾宛华便朝向自己的园子走去,刚穿过内湖一座雕栏石桥,便瞧见不远处两婢子低着头走来,顾宛华认出那是顾宛箐身旁贴身伺候的春平春倩两人,隔了老远,便听她们埋怨道:“不过为着一次诗会,小姐这脾气也发的太大了些。”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夏日里哪来的梅树,又上哪去采摘梅花瓣?叫我等好生为难啊。”她苦恼地抖了抖臂间空荡荡的竹篮,停了步子,为难道:“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身旁春倩咕哝道:“还能怎样办?只好等着小姐消了气……说来也奇,平日城中有个诗会茶会,向来也不缺了咱们小姐,可自那六小姐出来,二小姐成日便与她一处呢。”她正说着,冷不丁被春平一撞,她轻咳一声,低语道:“慎言,六小姐自前头走来了。”

    春倩眼中闪过些不屑,却仍闭了嘴,在与顾宛华擦身之际,两婢子朝她微福了福。

    顾宛华走后,春平回头瞅了瞅,叹气道:“瞧六小姐那面目,温厚柔和,锦园里的小姐,也只六小姐是个善心的,那巧月可比我们好命的多。”

    春倩一撇嘴,“你可真敢说,再好的主子又如何,那也是别人的主子。”她嗔骂她道:“小姐若听了你这番话,你定是要挨板子呢!便逐你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春平身子一僵,忙道:“这话也只随口说说,你可莫要说给了旁人听。”

    春倩哂笑她两句,待两婢子渐渐走远了,自桥栏后方树丛下走出一个娇俏的身影,她眼珠一转,思量道:没想到三小姐身旁的奴才们也不向着她呢!便是这样,兴许这次便是我翻身的机会。

    她久久地站在原地,半晌,唇间露出一抹笑容,一抬脚,哼着小曲朝反方向去了。

    今个一整日下来,顾宛华着实有些乏了,因此用过晚饭便早早上了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巧月拉起了帘子,吹熄了蜡烛,悄声回榻为顾宛华打起了扇子。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响起,巧云带着些焦急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小姐,三小姐到了,奴婢回您歇下了,三小姐却硬要见您呢。”

    顾宛箐,她怎么来了?自那日被夫人惩戒过后,她明显收敛了许多,便在每日课堂上也不再随意戏弄讥讽于她,今日突然来,为了何事?

    顾宛华心中暗暗琢磨着,嘴上淡淡道:“请三小姐在厅中坐等片刻,我这就来。”

    巧月刚替她穿戴整洁,外间便传来巧云带着哭腔的哀求声,“三小姐您不能!小姐交代,您就在厅中候着,她即刻便出来了。”

    “滚开!”

    话音刚落,房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顾宛华一惊,不待她开口,顾宛箐怒气冲冲的声音便响起,“顾嫣红!你不过是个农妇生出的庶女,竟敢在母亲面前巧言令色!”

    顾宛华叹一声,吩咐巧月掌了灯,在四周烛光亮起时,她抬眼静静对上顾宛箐怒意冲冲的脸,抿唇微笑道:“三姐今个来的好生焦急,便这话也是奇怪,不知嫣红做了什么,竟惹恼了三姐呢。”

    “你还敢装傻!”顾宛箐气急,“若不是你在母亲面前巧言令色,今日的诗会又怎能轮的上你?”

    她的罪状可不仅如此,今日她才得知,这顾嫣红竟将主意打在了自己园中奴婢上,实在是欺人太甚!此事若换做了旁人,她兴许倒不这样气急,便这么个平日里柔柔棉棉的六妹,竟存了这样害她的心思,这让她胸中好不气恼,她凭什么?若非如此,她又怎会急匆匆便跑来寻她算账?今个便不将这事摊开,她总也要狠狠羞辱她一阵,出了这一口恶气才好!

    顾宛华咯咯一笑,“原来却是为了这事啊,三姐若气恼,不妨寻了母亲处置我便是,只是我现下却要歇下了呢。”她呵欠一声,叹道:“今个诗会好不热闹,妹妹我累了呢!”

    “你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她实是不相信,她竟敢用这般气人的口吻回话,听了她母亲是农妇这样的话,她面上无论是羞恼也好,气愤也好,痛哭流涕也好,她万万没料到顾嫣红竟能笑的出来?

    “厚颜无耻!”她大叫一声,一阵风般地冲去床帐前,一把掀扯开帘子,尖声叫嚷道:“莫以为有了二姐撑腰我便拿你没办法!”

    说到这里,眼看着顾宛华笑容僵在了脸上,便连身子也几不可察地抖了抖,顾宛箐总算得意一笑,顾宛华此刻的表情最是让她舒坦,她不顾临行前那婢子的嘱咐,一弯腰,对上顾宛华的眼睛,咄咄逼人道:“也不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便想打我的主意?你那些个伎俩我早便识破了,你可知春平现今如何?”

    见顾宛华仍是呆呆愣愣,她直起身子,缓缓道:“你自是不愿见到的,你这般身份低微的,定是一心攀附了嫡姐与主母,妄想抢了我的风头去,只你却记着,若有我在,必定要日日踩着你!”

    “你便走着瞧吧!”凶狠地撂下这么一句话,她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一甩袖子便扬长离去。

    这一路上,顾宛箐冷静过后心头却有些发慌,那婢子方才说的有理,若将此事早早说出,便等于是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她那六妹定会有所警觉,她不由暗恼自己方才为何那样沉不住气?

    转而,她又自我安慰道:怕什么?今个这般说出,瞧她顾嫣红一副傻眼的模样,实是痛快,她定是惧怕了自己,委顿于自己异常强大的气势之下。她不由又数度回忆起方才的情形,妹妹回想起顾嫣红那哑口无言的惧怕模样,她心头便欢快不已!

    在她走后,许久,顾宛华仍蹙着眉,她这三姐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今个原也不惧她,只她方说的春平那事,着实让自己糊涂了,那婢子与自己有个什么关联?

    第三十一章 请安

    回到园中,顾宛箐便急不可耐地唤来那婢子,对上她谄媚逢迎的脸,她扬起了唇角,得意道:“我不过用春平吓唬吓唬,你那主子便魂不守舍了呢!”

    面前婢子吃了一惊,当下便在心中腹诽起来:这三小姐行事怎的这样愚鲁冲动?面上却也只得赔笑道:“论起风度,六小姐远不及您,见您大驾,必是惶惶不安呢。”一抬眼,见顾宛箐笑的开怀,她忍不住接话道:“俗语说的好,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只是对上旁人,如今六小姐必定对您怀恨在心呢,日后您若碰上了六小姐……”

    “闭嘴!”不待她话说完,顾宛箐便沉了脸,怒不可遏道:“我如何行事,还须你一个下贱婢子来教?”

    “是、是,三小姐校训的是,奴婢知错了。”她不迭弱弱称着错,顾宛箐仍是未消气,怒斥道:“你这婢子,我实是瞧不上眼!日后还是回你主子身边吧,我院中不需要你这般自以为是的奴才。”

    那婢女忙跪了地,重重磕头哀求着,“求三小姐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留下奴婢吧,那后厨……奴婢是万万不想再回去了呢,奴婢愿为主子您做牛做马。”

    顾宛箐嗤笑一声,冷冷丢下一句:“那顾嫣红且还看不上的奴才,还妄想留在我身边不成!”

    婢女身子一僵,咬唇道:“是、奴婢知道了。”

    顾宛箐走后,许久,婢女才站身来,直至浑浑噩噩走回翠玉轩中,她才倚着廊柱低低呜咽起来,痛哭一会,她摸干了眼泪,踉跄着朝后厨方向走去了。

    重新换上了帷帐,巧月自榻旁蹲下,托腮静静瞧着顾宛华,柔声劝慰道:“小姐别生气,奴婢听说,三小姐平日便骄纵的厉害,行事素来任性些,她院中的奴婢,成日被罚站也是轻的呢。”

    顾宛华点点头,唤来巧云一看,她的脸上果真带了青紫色的手印,她一手捂着脸,一手仍不停擦着眼泪,带着哭腔懦懦自责着:“奴婢没用,方才没能拦住三小姐。”

    顾宛华强压下心中不快,抬手淡淡吩咐巧月上外间替她擦药。

    在巧月离去后,她面上神情便一冷,便是重生后,对于这几位姐姐,她也并不愿招惹谁。当然,同为顾府庶女,自少不得各方利益的牵扯,可她这三姐,前几日才挨了罚,便在此时也不知收敛。

    她冷冷想着,既然这样,明日她便再去添一把火。

    躺在榻上,她再次猜度起来,方才顾宛箐口中说的春平与她有何关联?

    想了一时,得出数个猜测,她复又揣摩起顾宛箐方才说起春平时阴狠的神情来,她不由想道:婢子是她园中的,莫不是她认为那春平投靠了自己?

    只她与春平只有点头之交,便连话也是没说上几句的,顾宛箐能得出这么一番结论,不定便是听了哪位下人的谗言,她这三姐行事向来冲动,自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一夜过去了。

    天刚亮,顾宛华便起了身,吩咐下去匆匆用过了早饭便出了门。

    今日她带着的婢子是巧云。

    她面上的掌痕仍未褪下,便在一跨进棠园之时,立时便吸引了园中数道下人的目光,她们三三两两揣度着,低语着,更有人耐不住兴奋,一溜烟前去唤了薛妈妈。

    薛妈妈闻声而至,对上巧云也是一愣,转瞬她便恢复了平静,笑道:“六小姐稍候,老奴这便去禀告夫人。”

    顾宛华微笑着谢过她,轻声叮嘱了巧云几句便不再言语,静静自门外等候着。

    不一会,薛妈妈便传顾宛华进厅中,在她进门后,兀自上前几步,在廊前等候的巧云面前停下,笑道:“你这丫头,可是做错了事,挨了小姐惩罚了?”

    ……

    对上赵氏,顾宛华神色如常,“近来天热,母亲虽免去了晨昏定省,可几日不见母亲,却十分挂念,因此嫣红今日特来给母亲请安。”

    听了这话,且不论真假,赵氏心中却是满意的,面无表情的脸因此变得和蔼几许,笑着吩咐顾宛华坐下,又问了些她近来念书的情况。

    顾宛华自进门请安那一段话后便沉默下来,赵氏问话她便答,态度一如往常般恭恭谨谨,并不多言。

    中途,薛妈妈进来在赵氏面前耳语几句,赵氏轻叹一口气,问她道:“你今日来,可是有事要母亲替你做主?”

    顾宛华摇头,轻声道:“嫣红不敢为琐事扰了母亲清净。”

    她自是知道,如赵氏这般的当家主母,多年来审人行事必有自己那一套分寸,若今日大张旗鼓前来告状,定让她对自己生了成见,这样一来,便是顾宛箐受了惩罚,自己未免也得不偿失。

    她今个专程带来了巧云,在赵氏眼中无论是巧合也罢,故意也罢,这事她必定会着人调查前因后果,她只需仍在赵氏心中维持着自己一贯懦弱诚恳的形象便好,旁的话实在不必多说。

    赵氏便也不再提,微笑道:“那日诗会上你表现的极好,往后若有了这般诗会,便跟你二姐去,先前你常在院中幽居,如今多上外头瞧瞧,见见世面也好。”

    顾宛华淡淡点个头,“多谢母亲。”

    赵氏一点头,笑着挥手,“且回去吧,别耽搁了念书。”

    “是。”

    经过珍云阁时,眼角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二姨娘引着两个婢女进了拱门。

    顾宛华了然一笑,心知定是她昨日惩罚奴婢那事传了出去,惹得二姨娘担忧了。

    二姨娘确实担忧,一见了顾宛箐,顾不得挥退婢子,她便苦口婆心劝道:“前些日子你惹得你嫡姐不快,这几日在书房里,一定要多与她赔罪,便是姨娘见了二小姐且还要客气三分,你怎就那样不省事?外间公子再好,你若要嫁,还不得瞧着夫人意思?”

    顾宛箐却浑然不在意,“姨娘再过几月便临盆,若生下个弟弟来,爹爹必定欢喜,日后还怕母亲不成?”

    二姨娘听了这话险些背过气去,当下便急道:“你便听娘一句,万不可再任性,昨个那婢女被你打个半死,姨娘都听了消息,你母亲能不知?”她叹一声,放软了语气哄劝道:“听姨娘的话,往后定要与你二姐重修于好,于你父亲母亲好生孝敬,姐妹们融洽相处。”

    顾宛箐沉思一会,知道二姨娘一心为着自己好,可想起顾嫣红,她仍撇嘴道:“那嫣红想害我,我还要与她融洽不成?”

    二姨娘见她仍不知错,又急又气,哪来的心思好言好语,当下便沉声道:“今个下了学便去棠园请罪,你嘴甜些,你母亲定能原谅你的。”

    顾宛箐一跺脚,不耐烦地转身进了里间,气恼道:“姨娘可真啰嗦,不过处罚个丫鬟,便打死又能怎样?父亲也不见得会怪罪我,姨娘却偏要让我向母亲请罪!”

    二姨娘见状,只得长长叹出一口气,黯然离去了。

    第三十二章 惩罚

    二姨娘走后,顾宛箐一脸阴沉地唤来春倩,尖声问道:“你说,昨日打了春平那事,母亲可会怪罪我?”

    春倩昨夜守着春平一夜未眠,此刻正满面愁容,面对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她实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她满意,想起春平如今的模样,她哪里还敢敷衍?心中衡量再三,咬唇道:“春平是小姐的奴婢,自是由小姐调教,夫人定是不会……”

    最后那半句却是不愿说也不敢说了,春倩飞快地抬眼瞧向顾宛箐,见她仍皱着眉,顿时又为难起来,吞吐道:“只是打的稍有些重、呃……春平今晨发起了烧,大夫说怕是没多久了……”想起可怜的春平,她心头便伤心不已,还想再说,一抹泪的功夫冷不丁便瞧见顾宛箐阴沉的面色,忙抖抖索索改了口:“不不,不碍事,春平歇几日便能好,小姐打的并不重的……”

    便答话着,她额间已冒出一层冷汗来,见顾宛箐半晌不言语,心中越发害怕,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迭磕头道:“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只听小姐的。”

    “行了,你下去吧。”顾宛箐声音有些无力,她实是想不明白,只处罚个下人,二姨娘何以这样紧张?一大清早便来劝说自己,以至于自己也莫名心虚了起来,原本经过昨晚那事,她该高兴才是!

    便连贴身伺候的春倩今日瞧见了她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惧怕模样,至于吗至于吗?不过处罚了个不忠于自己的奴婢罢了,难不成还不对?她越想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一抬眼,春倩那副抖抖索索的模样更让她心烦,这些个喂不熟的狗,平日里待她们再好,转瞬便忘了自己往日待她们的恩情!

    她挥挥手遣退了春倩,在她临出门之际冷声道:“春平便是不忠于我的下场,你若忠心伺候我,也不必那样怕我。”

    春倩走后,顾宛箐心中越发六神无主起来,一时想起二姨娘劝慰自己那番话,一时又觉不甘心,她不由想到:原先嫣红尚在杂院时,自己在府中是多么的如鱼得水,爹爹宠爱,妹妹们艳羡,便主母与她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自嫣红出来,便巴结上了嫡姐,抢了她许多风头去,就连爹爹也因着母亲前些日子的惩罚对她多有微词,昨日那诗会,她顾嫣红凭什么跟着嫡姐去?

    便顾宛芝也是个是非不分的,偏生要护着顾嫣红!

    是了,嫡姐这些天这样瞧不惯自己,定是那顾嫣红从中作祟!

    她深深吸一口气,便带着胸中这么一股子恼恨,一脸阴霾地进了书房。

    在她踏入厅中之前,尚能听着几个说笑声,自她进厅后,书房中的气氛也凝固了起来,往常惯于穿梭在她与顾宛芝中间的双胞胎四妹五妹今个竟破天荒地沉默了起来,竟连个招呼也不与她打!

    便在课间十分,气氛也是极微妙的,那顾宛珍瞧着她的眼神竟带了一丝兴味,她往常对上自己可是低三下四的!

    再瞧顾宛婷,她正与顾嫣红说笑着,做出那一副亲密的样子,恨不得半个身子都与她黏着在一起!

    顾宛箐恨恨一挥手,桌上笔墨书本顿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不待她开口,顾宛芝便自桌前起身,皱眉训斥道:“三妹今个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教训了奴婢还想再教训姐妹们不成?”

    “要我说,三姐近来可要多学学规矩才好呢!便是惩罚奴婢,也要有个由头,三姐说打便打,真是一点不将府中规矩放在眼里。”

    这声音好不讥讽,顾宛箐实是无法相信,那是自己那四妹说出口的!

    不待她回话,另一个声音柔柔道:“三姐,按说这话原不该做妹妹的来提,可你真是太任性了,那丫头春平可是薛妈妈的远亲,薛妈妈若得知了,也不知该怎生难过呢。”

    薛妈妈?

    那是夫人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啊!

    她突然有些头疼,为何从前从来也没人提醒过自己?自己园中那些个下人该是知道的啊!为何却没人阻拦呢?

    在她恍惚之际,她最不愿听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还请三小姐跟随老奴去棠园见过夫人。”

    便在数道各异的目光中,顾宛箐忽地大叫一声:“我没错!为何母亲却要怨我!”她伸手指着顾宛华,“是她,串通了我那奴婢要加害于我!”

    顾宛华一脸惊怒地站起身来,委屈道:“三姐这话让人好不难过,怎的惩罚奴婢却是因着我?天知道,春平春倩两个,我至今仍未能分清呢!”

    不待她再开口,薛妈妈已站在她面前,“三小姐还是莫让夫人久等的好。”

    她一边说,一边靠近顾宛箐,一伸手,将她衣袖扯住,“夫人正在气头上,三小姐还是莫要在此生事。”

    顾宛箐一甩袖子,“去便去!”她一回头,对上顾宛华时,趾高气昂道:“莫要得意,母亲定不会责罚我的!”

    顾宛华原本打的主意便是依靠着嫡姐与主母,好能让自己在府中的日子过的惬意些,当下,当着薛妈妈的面,她后退一步,垂眸道:“嫣红并不得意,只是担心三姐这脾气,一会见了母亲,三姐可要好生认错,别再惹了母亲生气才好。”

    这顾嫣红,何时学的这样牙尖嘴利?旁人听不出,她怎会不知,那话便是在讥讽自己!

    当下,顾宛箐冷冷一哼,转身跟着薛妈妈离去了。

    过了许久,顾宛华才抿唇道:“实是我的错,我方才不该与三姐顶嘴,可我……”顿了顿,她委屈道:“我并不认识春平啊,三姐怎能那样诬陷我!”

    顾宛芝自她身后拍拍她的肩头,“嫣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有我替你做主,她定不敢在母亲面前诬陷你。”

    “是了,二姐说的是,六妹莫放在心上,三姐定是嫉妒妹妹那日跟着二姐去了诗会呢!”顾宛婷目光对上了搭在顾嫣红肩上的手,柔柔劝说着。

    第三十三章 公子

    直至下了学,姐姐们仍聚在一处不肯离去,眼瞧着往日里一口一个三姐叫的极热络的四姐五姐,此刻却兴致勃勃拉着顾宛芝讨论着顾宛箐,顾宛华却是没心思,便推说身子乏了早早告辞回了园中。

    今日夫人发了火,一传十,十传百,下人们早有耳闻,整个园中都因着此事热闹起来,未至房中,便听得花园里几个婆子绘声绘色描述起今晨薛妈妈来锦园那一段。

    近来天儿热,下人们成日无事,府中但凡一点点风吹草动她们便乐的相互转告,顾宛华听的真切,刘妈妈说的便是薛妈妈今个领着顾宛箐离开锦园时,那一路上阴沉的面色,她们说的兴起,隔一阵子便传来一阵哄笑。

    只是这人后议论主子的事儿,还是莫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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