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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一家亲第16部分阅读

      庶庶一家亲 作者:未知

    “老三,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叫我吃了你的?我吃了你什么了?”

    “你吃我的住我的,如今还说我欠着你的银子?”

    章泽闿硬着脖子大声嚷嚷着:“我吃的住的你什么了?”他突然又熄火,摆着手道,“老三你别给我扯旁的,你只把欠我的那一两银子给我。”

    原来是章幼闿输红了眼,欠了章泽闿一两银子便耍赖,不晓得为什么,章泽闿硬是要章幼闿还那一两银子,为了一两银子,两个人便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章延闿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一两银子来:“大哥,我替三弟还了。”

    章幼闿跳了起来夺了章延闿手中的银子,反嘴道:“不给他,都是我的。”

    章延闿颇为尴尬地唤了声:“三弟!”

    章幼闿丝毫不为之所动,她根本就不怕章延闿,反而得意洋洋的指着章延闿道:“二哥,你也别拿我的银子当好人,你也吃着我的,用着我的。你们都一样。”

    章泽闿扯过章延闿:“老三你说什么?整个家都是你的?”他随即拉住章幼闿,“走,咱们到大伯面前说话,我到不知道,我跟二弟什么时候花你挣的银子了!”

    章幼闿哪里敌得过章泽闿,不过却是不怕:“我才不怕你,去就去!”

    章太太忙拉着章幼闿:“你闹什么!”

    章幼闿忙攥住章太太:“太太,你看看大哥,他欺负我。”

    章太太叹了口气:“泽哥儿,你弟弟有什么不是,我给你赔不是。”

    章泽闿只觉得好笑:“太太,我欺负他……”他都不晓得要怎么说话了,“太太,我也不是硬要那一两银子,实在是太丢人了。哪里有输了钱,拔腿就跑?还把旁人的钱都抢了。三伯家的润弟抓着我跟二弟要钱。我都没脸说了。”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揭了章幼闿的短,让章太太十分的丢人,她心里已经信了章泽闿说的话,儿子不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在她面前也是这样,若是旁的也到好,还在自家亲戚面前还这样。

    “你到底输了多少银子?给人就是了?怎么能抢旁人的钱?”

    章幼闿硬着脖子道:“我没有,我没有。”

    章太太见他还是一副不懂得模样,只觉得分外的丢人:“好了好了,回去说。”

    章泽闿仍是把章太太拦了下来,把手一伸:“三弟,旁的咱们都不说了,我帮你出那些银子都没话说。但是二弟方才的银子你该还了吧。”

    章幼闿把手一护:“这是我的银子,你看到哪里说是二哥的?二哥,你说是不是?”章幼闿直接将球踢给了章延闿。

    章太太看着章延闿,背着人的她,旁人根本就看不到她双眼闪着逼迫人的神采。

    章延闿忙低下了头不敢看章太太。

    章泽闿扯着章延闿:“二弟,你且说,方才是不是你掏出的一两银子,让三弟抢了去?”

    章太太柔声道:“延哥儿,你且说,有我给你做主。”

    章延闿抿着口,好半日才道:“是,三弟是拿了我一两银子。”

    章太太没想到章延闿居然会说是,他居然不畏自己的威胁。他强忍下自己的不快,深深的吸了口气,扯着章幼闿:“你把你二哥的钱还回去。”

    章幼闿死命的护住自己的钱:“这是我的。太太,你说过,这个家都是我的,他们都是吃我的,用我的。凭什么给他。”

    不等章太太做出什么反应。章泽闿就拉着章延闿往章老太太的正房跑,似乎心有灵犀,杜氏哀嚎一声,也跟着后头跑。世芸接到章延闿随即递来的眼神,也心领神会的跟了过去。这是要故意闹到章老太太那里去,大过年得,这是要做什么,章延闿好像透漏过一些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她们这一跑,章太太到是反应过来,怎么都要把章泽闿拦下来,若是闹到章老太太那里,她所有的心血都废了。

    “快去把他们拦下!”章太太扯着还不知事态严重的章幼闿,“记得,待会就说什么也没有,知不知道。”

    章幼闿转着眼珠子道:“我知道,我晓得怎么说了。太太,这次就乘机把他们都赶出去得了。再也没有比这还好的机会了。”

    章太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你怎么在这同他闹了起来。”就算是待会那么说,她们也不占着礼,若是在家里那里会让他们占便宜。老二这小子也反了。

    章幼闿强辩道:“是他同我闹得,扯着我不让我走。我说的是真的。”

    章太太如今没有功夫同他扯什么谁是谁非,到是扯着他:“快些去。”她看了儿子两眼,只觉得这么去,实在不像自己受了委屈。

    章老太太静静地听着章泽闿的复述:“老太太,我还是不是家里的子孙?我跟二弟什么时候不是这家的人了。”

    一屋子的人,就算没有出去,也都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章五老爷的那位厉害太太心里想什么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章老太太让人把章泽闿两队夫妻搀扶起来:“起来好好说,大过年得,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章泽闿只是不起来:“老太太……”

    “老太太。”章太太扯着章幼闿出现在碧纱橱外,她板着脸,沉沉的气息带着浓浓的不快,她将低着头的章幼闿推到了前面,“泽哥儿,三儿虽是做错了事,你这做大哥的教导他我不说什么,你也不能这么教导,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

    章幼闿怯怯生生的抬起了头,众人一看顿时震惊了,连带着杜氏都停止了假哭,手悻悻地垂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章幼闿。

    他那种本来尖尖的脸蛋,已经红肿起来,通红的脸颊上还印着泛着白印得手指印迹。这打的颇重,嘴角也好似裂开了,也不晓得是什么了,他的脸上还有戏血迹。

    方才她们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章太太居然对章幼闿下手,下的这么重。

    “幼哥儿,你这是怎么了?”章老太太眯着眼,招呼这章幼闿往前来些,她也不大相信居然会是如今的这幅模样。

    章幼闿得了章老太太的安抚,哇得哭了起来:“老太太,老太太……”他扑通地跪下来,伏在章老太太的腿上大声痛哭起来,他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章太太听了儿子的哭声,自己也受不了哭了起来:“泽哥儿,你恼我,我是晓得的,可三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下的了这样的狠手呢。”

    章太太只觉得自己的掌心火剌剌地发麻着,她是下了狠手的打了三巴掌,儿子的脸就成了那样,儿子长那么大,她都没动过他一个手指,这次,不但打了他,还下了这样的狠手。儿子哭了,她的心都要碎了。该死的,老大老二,打在儿子身上的,她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泽哥儿,这是你做的?”

    章泽闿顿时叫起冤屈:“我没动他,二弟是看见了的。”

    章太太重重地往前踏了一步,向人宣告着她的不快:“老二?老二跟你是一伙的。”

    章老太太仔细地瞧了章幼闿的脸颊,心疼的道:“怎么打的这样的厉害,到底是谁动的手?怎么会这么狠心?大过年的,哎!翠环,去把消肿的药拿来,给幼哥儿抹上。”

    章太太揪着的心看着儿子的脸蛋,还真是打重了,早知道就该轻一些。

    世芸忙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还是用这个吧,这个是最有效的。只是,三叔的脸上沾了血,要把血擦干净了。”

    翠环瞧了一眼,又看了看章老太太。

    章延闿忙道:“我常用这个,晚上睡一觉就能消肿了。”章延闿常挨打,这家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他这么说,章老太太点了点头,翠环忙接了过来。

    已经有丫头端了脸盆过来,翠环拧了帕子。章老太太亲自为章幼闿擦了脸,这一擦,章幼闿倒吸一口气。

    “疼么?”

    章幼闿双眼含泪的点着头。

    到是翠环发现了不同:“老太太……”她只是指了指,却没说出来。

    杜氏瞧了一眼,大惊失色的道:“我的老天,怎么会伤了呢?这是怎么回事?让我看看?这好像是什么划的?大爷,你拿了什么东西,怎么把三叔的脸划了?你就是打也不能划伤三叔的脸啊。”

    章延闿瞧了瞧:“好像是指甲。”

    世芸忙道:“那涂药的时候要小心,可不能沾上这个,怕是会留下印子了。回去有好药,涂了那个就不会留疤的。”

    他们三个人一唱一和,加一个在边上无辜样子的章泽闿,到认了真。

    大家都瞧了过去,那明显的几道划印,再听着他们三人的话,众人已经是心知肚明,章泽闿是怎么打在章幼闿的脸上造成有划痕的印记。这是章太太做的。

    章老太太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涂了药,说了句乏了,便要歇下。

    屋里只剩下章太太等人之时,章泽闿从地上站了起来,搀扶杜氏,掸了掸衣摆:“太太,还是把指甲剪了吧。”

    杜氏更是笑着道:“太太,回头我也给太太送些消肿的药。太太的手也疼了吧!”

    章太太只扯着章幼闿出去:“收了你的眼泪,哭什么?!”

    章延闿跟在后头,扯了扯还站在原地的世芸:“怎么了?”

    “老太太,都知道啊。”

    章延闿握住世芸微凉的手:“所以,咱们不用做太多,有时候做多了还不好。”

    第五十八章 中举(上)

    回去之后,谁也无事,只有章延闿被章老爷罚跪了一夜。早上章延闿一瘸一拐地在世芸的搀扶下回了放,世芸端了热水,要让章延闿泡脚。

    云凤站在一旁,颇为紧张的道:“不能用热水,要先拿了红花油把膝盖的寒气揉了,这才能用热水。”

    簇水道:“你瞎说什么。”

    章延闿不以为意的道:“她说的是,这一定要揉开了。”

    世芸微微一怔,这她到不知道。只是这要怎么揉,她侧了身子,将位置让给了云凤,自己打算站在边上认真的看着。

    章延闿却摆手道:“不用了,我要睡一会儿”

    “二爷……”

    “揉开再睡,寒气淤在里面以后会不舒服。”世芸按住章延闿,只让云凤为章延闿揉膝盖。

    章延闿或许经常挨罚,云凤做的很熟练,她手上的力气也不小,章延闿面上不时的转化各种表情,都是吃痛忍耐地表情。

    “轻些,你轻些。”簇水不住的告诫着云凤,下这么重得手做什么。

    “一定要揉开,要不化散不了。”云凤说着手中的劲道更重了,直将章延闿双腿自膝盖以下一直到脚都揉了个通红,这才罢手。她揩了鼻尖冒出的汗珠,“这下可以泡脚了。”

    世芸帮着章延闿躺在炕上,取了被子为他盖上。自己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沉睡的章延闿。他好像有什么伤心的事,即使是睡着,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下来。

    一个是原配生的嫡长子,一个现任妻子生的嫡子,两边都是肉,只有这中间的骨头,无论怎么做,无论做了什么,到头来,都只有章延闿受罪,无论他有没有做什么。

    她没有为章延闿擦眼泪,让他尽情地落泪。

    “奶奶。”簇水挑了帘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瞧了眼睡在那的章延闿,凑到世芸跟前,“奶奶,大奶奶跟前的喜鹊来了。”

    世芸点了点头,跟着出去。

    喜鹊带来了红花油:“我们奶奶说,这比旁的好,让二奶奶给二爷揉揉。”

    世芸瞧了那匣子一眼,也不打开,就让她放下,又让人拿了一百钱给她:“大冷天的难为你跑这一趟,替我多谢你们奶奶。”

    “二奶奶,你怎么同我们奶奶一样,我们奶奶也一定要我多谢谢二奶奶。只是大爷被老爷关着不许出来,我们奶奶也不好亲自来。”

    “大爷……”章泽闿被章老爷关了起来,怎么都没听说。

    喜鹊凑到世芸的跟前,轻声道:“大爷被老爷骂了一通,还动了板子……”

    这样隐秘的事情,没有章泽闿杜氏的默许,喜鹊怎么会说?只是章泽闿杜氏让喜鹊传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今日他们的帮忙?她现在不知道是后悔没有能进一步推波助澜,还是后悔帮了章泽闿夫妇,当是是出了口气,可是,这事后,章延闿却是半点不讨好。

    世芸起身取了章延闿平日里用的棒伤药:“你拿了这些给大爷,等二爷醒了,我们就过去看大爷。”

    回了屋子,章延闿却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正摸着本书。

    “怎么就起来了?”这睡着不过是一刻的工夫。

    章延闿笑道:“我已经睡够了。大嫂派人过来了?”

    世芸点了点头,将匣子递了过去:“大嫂身边的喜鹊过来了,送来了红花油。”

    章延闿瞧了那匣子一眼,随即接了过来,将匣子打开。匣子里没有放红花油,而是放了一张纸,章延闿展开看了看,随即一笑,又将纸张叠好重新放人匣子里:“这个好好的收起来,等过了年,大嫂闲下了再去瞧大哥。”

    世芸也拿了那张纸看了,只是那上头的东西相当的奇怪,她怎么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上好的红花油。”章延闿神秘的笑了笑,并不多解释。

    正月十五吃了拿酒水滚开的粉丸,团圆饼,瞧了花灯,这大年就过完了。到了明日章延闿兄弟三人就要开始念书,真正的战争开始了。章幼闿被章太太送到了章太太舅舅家念书,章泽闿章延闿兄弟俩却是在章老爷为他们找的先生那读书,两个人到很认真,每日到很晚才回来,早上又很早出去。

    章太太原本是想拉着章延闿的,可是这几次晚上都能闻到这两人身上淡淡的酒味,章太太放心下来,到底是不成大器的两个人,没好几日就原形毕露,竟然去喝酒了。

    世芸为章延闿换下衣裳,只将他身上的荷包丢的远远的:“别用这个荷包了,吃上两杯也是无事的。”

    章延闿摇着头:“我到无事,大哥是真喝酒了。”

    世芸不明白,章泽闿这是为什么,若是作假,像章延闿这样在身上带个装了酒曲的荷包也是可以的,却不明白他要喝的大醉,还每日都喝醉。

    是有什么事么?她总觉得这两人成日里在谋划着什么人,从那次大奶奶送来那张纸后,章延闿兄弟的关系到是近了许多,到是杜氏有时候还是随着心情冷嘲热讽的。

    ……

    二月很快就来临了,章延闿兄弟三人纷纷去参加县试,县试到是很顺利,三人都顺利通过,紧接着就要准备府试,章泽闿还是老样子,章延闿连看书的日子都不够,只是世萱要嫁人了,少不得要他去帮忙,他只得上下的跑着。

    考完府试的那日正是世萱回门的日子,章延闿一脸的疲倦样子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跟器宇轩昂,腰背挺直的郑濬比起来,着实是一个天一个地。谭老爷耐着性子同章延闿说了两句话,偏他回答的都是有气无力的,谭老爷也不想多说,只是跟着郑濬在一起,他又不晓得该说什么,让他端岳父的架势他是怎么都端不起来。

    女眷这里世萱的装扮是更富贵了,大红五彩妆花对襟袄,同色通袖四兽朝麒麟袍儿,再着同色金枝挑线缕金拖泥皮裙,头上戴着貂鼠镶红宝石卧兔儿,整个人通身的华贵,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她笑盈盈地面对着每个人,家里有人说她嫁的好,她则红了脸低着头,并没有多的话。

    吵着要去看新姐夫的几个小姑娘跑了回来,一个个说着郑濬的气势有多逼人,有多么的知礼数,甚至学问还很好。只有谭二老爷家的姑娘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你们看到一旁的四姐夫,只觉得五姐夫好的天上无双一般。若是四姐夫精神一些,穿得跟五姐夫一般,你们就不会觉得了。”

    那几个小姑娘到不承认,不过一直承认章延闿很丢人:“就算是穿的一样又能怎么了?大伯问四姐夫学问,四姐夫支支吾吾的都答不出来,到是侯爷什么都会,大伯都没有难倒他。”

    有个小丫头突然奶声奶气的道:“四姐夫这样的都能去考秀才,明儿我也要去。”

    童言无忌,一家子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世芸的身上。她低着头,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裙摆上的花纹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奶奶孟氏突然掩口笑道:“女状元,小的给您见礼了。”

    偏那小姑娘还跟小大人似的,手一摆,学着自家父亲的语气:“免礼。”她学的颇像,谭二太太率先笑了起来,一把将孙女拉到自己的怀里,笑着接住她。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世萱复杂地看着低着头的世芸,那个四姐夫就那么的不成器?她还未来得及出手,四姐夫就过了县试跟府试,是运气还是真的有本事?若是真的有本事,怎么父亲问他学问都回答不出来?嫁到泰宁侯府后,她才明白许多事不像是她想的那样的简单。作为泰宁侯妻子的她,并没有直接接管泰宁侯府的家事,什么事都轮不到她做决定,还要应付着各种刁难。对四姐的承诺怕要落空了。

    孟氏想着待会拉了世芸过去,好生的安慰着她。一面又气四妹夫怎么是个那么不知事得人,怎么能在今日弄得那么不成样子,明显的让人说道,还是在泰宁侯的面前。

    孟氏拉着世芸,方说:“小孩子家……”

    世芸笑着截了话:“相公是不及侯爷甚多。大嫂子,我想去看看纶哥儿,好些日子没见着他来,又长大了不少吧,不晓得他还认不认识我了。”

    孟氏复杂地看着这个小姑,这样好的人就嫁给了那样不成器的人,同样处于一个地位的两姐妹,现在到成了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叫人心里不难受。

    她忙道:“自然是认识。”她将儿子交给了世芸。

    世芸抱着纶哥儿,低着头,轻轻地道:“大嫂子,可以请亲家老爷指点相公一二么?”她怕孟氏以后不再理会她,硬着脸面的求着孟氏。如果能得到国子监博士的指点,院试就算是没有世萱的帮忙说不定也是能过的。世萱……她虽然打扮的华丽,面上也一直带笑,可是瞧着她似乎有些寂寞,她一定不方便。

    孟氏到没想到世芸会这么直接,只是四妹夫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到了父亲的跟前,父亲会指点么?她终究还是不忍伤了世芸:“后日让你大哥带着妹夫去见见我父亲吧。”

    世芸怔了怔。她没想到孟氏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孟氏浅笑着道:“我父亲虽没什么大学问,以前也在翰林院待过,文章还能说的过去。”四妹夫既然过了县试府试,若是院试不过着实有些可惜,父亲若是能指点一二,想必进学是不成问题,多大的指望到是不希望,能有这个秀才的名头,将来就是做个私塾先生至少还能养家糊口。

    世芸感激地望着孟氏。孟亲家老爷在翰林院待了多年,哪里学问不好,有他指点,即使是这一个月,相公得益也将不少,只是大哥的那几份手稿,章延闿就有那样的进益,有了孟亲家老爷当面的提点,这次一定错不了。

    五月是煎熬的,放榜的那日,世芸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章延闿的好消息。

    最先传回来喜信的是章幼闿,他得了第九名,还得了主考的夸赞,章太太喜气洋洋的打赏了报信的小厮,只等着章幼闿回来。

    等了半日也不见再次报信的人,世芸渐渐地觉得没有希望,是啊,若是章延闿考上了,又怎么会只报章幼闿一个的好信呢?

    努力了这么多日子,章延闿心里定是很失落吧。

    她一直站在二门,等待着章延闿的回来。

    第五十九章 中举(下)

    章延闿进学了,这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真正为他感到高兴的只有李姨娘同世芸。李姨娘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双眼含泪,满是欣慰地看着表情依旧的儿子,在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到因为喜悦而透露的神采,坚定的目光却更让她感到快慰。

    章老爷特地开了家宴,他今日在族人面前很是得了面子,他三个儿子去参加考试,两个儿子考上,小儿子在考上的子侄里面考的最好,最不成器的二儿子居然也考上了,还有谁比他更有面子。章老爷连连的喝了两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他也是庶子,也是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日。

    吃了两杯酒后,章老爷放了酒杯:“八月有乡试,你们兄弟也都去试试。”

    章延闿章幼闿忙站起来应下。两人的心情却是完全的不一样,章幼闿心里是可有可无,他不觉得举人能给他带来什么,而章延闿的战场却由此展开,能不能在此次中举,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留给他专心读书的时间,也就是这三个月了。

    章延闿比以前还要用功,以前他还会在章太太面前作假,现在他一门心思都趴在了功课上,饶是章太太找他做什么,他不用推却,章泽闿就抢着道,章太太要背着他做什么。

    “太太是不把我当儿子?我的名字还在族谱上。”

    章延闿进学似乎给章泽闿夫妇带来了更多的不快,原先还能和平相处,到如今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令对方不快。

    章太太要让章延闿做什么,章泽闿就明着暗着的说杜氏要分家,要他净身出户,章太太到是想,只是却不能放在脸上;就连杜氏也趁着章太太偶尔去见章幼闿而把家里的事管了起来。他们俩做什么都照章办事,到让章太太什么法子也没有,却是常常把杜氏叫过去,时不时的骂上两句话,杜氏却难得不回嘴,认真的在一旁听着,动不动还缠着章太太问这问那,缠得章太太想分神去对付章延闿的工夫也没有。

    夏季已经到来,一连半个月都没下过一次雨,空气燥热,一大早就热得喘不过气来。章延闿早上才穿的衣裳便已经汗湿了,他随手抹了把汗又埋头进入书本,一动也不动。

    世芸站在他身后默默地为他打扇,希望可以好过一些,可是那汗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热的天啊!”小燕儿跳着跑进来,忍不住的同人说道,“一出去就是一身的汗。”她一看到从里屋走出来的世芸,忙收了声,讪讪地笑了笑。

    “果子取来了?拿到井水里湃着吧。”

    小燕儿嘟着嘴:“我还只当大奶奶当了家就是好,分给我们的东西会比以前好了许多。奶奶,你看看,这连以前的都不如了。”

    世芸看着那些个果子,好的少烂的多。

    “把好的挑出来吧。”或许是因为章泽闿夫妇明显地作法,章太太已经不大管他们,时常去舅家看儿子,一大早去了,到晚上才回来。明显的是不想管这些事。

    小燕儿只得点了点头,心里道,还是太太当家的好,至少还能吃到一两个好果子。

    横云抬脚进屋,见了世芸:“奶奶,泰宁侯夫人打发人过来了。”

    世萱……

    世芸点了点头,让人引到西边的屋子。

    来人是跟着世萱嫁过去的南浦。身上穿着白银条纱衫儿,桃红色裙子,蓝纱比甲,头上戴着两样精致的首饰,整个人的气色也相当的好。

    南浦笑盈盈的向世芸行礼:“府里的莲子结了,夫人让我送给奶奶尝鲜,还有几样家里做好的点心。”

    她说着将手中的两只菱花形攒盒放在炕桌上,一个个揭开,让世芸看了:“这是茯苓膏,夫人说这个对身子好,章二爷读书正费神,是该好好的补身子,特地包了一包。”

    茯苓膏。世芸看着那一大包茯苓膏,这么一大包。

    “多谢你们夫人。坐。”

    南浦捧着茶闻了闻只小小的抿了一口,便捧在手里再也不吃。这的茶连她平日里吃的都不如。再瞧瞧这屋里的摆设,那就跟府里更没得比。她不由地挺直了腰身。

    世芸简单的问了两句世萱。

    南浦都笑着答了:“我们夫人一心记挂这姨奶奶,只是现在家里预备着中秋节,我们夫人头一回办这样的事,少不得要细心打点。再则,章二爷眼见这就要乡试了,夫人说奶奶现在必是很忙的,等节后再请奶奶到府上玩玩。”

    中秋。那时候乡试也放榜了。有个举人老爷的姻亲世萱在泰宁侯府的腰杆更直了些。

    “我们夫人常说章二爷此次若是一举中举就大好了。”

    世芸的目光不由地转向了东边,这些人明着不给章延闿压力,可一个个都以自己的方式向章延闿施加压力。

    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既然来了,就去给太太行礼吧。”章延闿就在对面,她不想同南浦多说打扰了他读书。

    南浦笑着道:“已经见过亲家太太了。好久没见到奶奶了,过来跟奶奶说说话。”

    横云一见南浦的眼光若有若无的瞄向她们,便同簇水避到外头去。

    南浦笑着道:“夫人打发我来问问奶奶,前会儿托奶奶的事办得如何了?”

    世芸起身去了里屋,将章延闿那日交给自己的东西找了出来,拿了个锦袋装了:“这是五妹妹要的东西,这是另外得的。”

    南浦瞧着那鼓囊囊地一大一小两个锦袋,颇为坦然的收到那腾空的攒盒之中。又跟世芸说了一会子的话,这才告辞离去。

    世芸看着那一大包的茯苓膏,分出一份茯苓膏,叫了横云进来:“厨房那里送来了月饼,你拿些送回去。”又将另一份茯苓膏拿了出来,“你带回去吧,在家住一日再回来吧。”

    横云默默地接了茯苓膏,却是道:“我去了就回来。”她说毕转了身子便离开。

    世芸的目光落在桌上世萱命人送来的点心上。泰宁侯府的点心做的这样的精致,想空了一切心思只为了这些点心。

    “你在想什么呢?泰宁侯府送节礼来了?”

    世芸挑了一些茯苓膏,让人倒了滚水让章延闿吃了:“要过中秋了,五妹妹事又多了。”

    章延闿笑了笑,吃了茯苓膏又去看书。他留给自己空余的时间相当的短,整个人都扑在了书上。

    九天的乡试是折磨人的事情。八月初九的凌晨就要在考场外准备进场。八月的天虽然热,但是清晨却很是清凉,入考场前要脱了衣裳任搜捡军检查是否有夹带,然后再关在七尺高,五尺宽地小号子里,忍受着天气的闷热,蚊虫的x福扰,一题一题的做着。

    终于到了交卷的时候,章延闿疲倦地抬起头,九天的日子让他消瘦了许多,整个人也颓废了很多,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努力的也都努力了,能做的只有回家等待着最后的放榜。

    章延闿疲倦的从马车上下来,门房老杜一脸紧张的跑了过去:“二爷,老爷叫你过去呢。”

    章延闿点了点头,抬脚往里面走。章老爷是要知道他考得好不好,他在贡院外没瞧见三弟,随口问道:“三弟回来了?”

    老杜拦着章延闿,不让他进屋答非所问的道:“二爷,老爷发火了。你且到外面避一避。等晚上再回来。”

    章延闿收住脚:“老杜,怎么了?”

    老杜急着道:“二爷,你弄的什么书,老爷看了后很是生气,直要拿你。二爷,你弄的是什么书?”

    “老爷怎么知道的?”章延闿下意识反应是自己手抄的那些个话本,只是老爷怎么会晓得…

    老杜摇摇头,焦急地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才好了没几日,又要被打,老杜看的都心急。

    章太太一脸狞笑地看着被章老爷赏了板子的章延闿,她不是不出手,只是一出手就要他好看。

    章延闿昏昏沉沉地躺了几日,他大伤了身子,又被章老爷赏了板子,这一次比上次严重了许多,趴在床上几日也起不来。

    这一日,章老爷下衙才到家门口,就瞧着一帮人蜂拥朝自家而来,报喜的人来了:“给章老爷道喜,贵府章少爷,上延下闿高中顺天乡试第九十七名。”说完,就瞧着一群人涌上去,将章老爷家至大门一直到仪门到大厅的窗户全部打烂,接着一伙瓦匠漆工迅速地又将窗户重新修正一新,一面道:“改换门庭。”这是报喜的讲究,还要重重的打赏,有那些个瓦匠漆工专门侯着那报喜的,只为拦下生意。

    章老爷一听到中的是二儿子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那打赏的还是管家打点了的。

    “老爷……?”

    二儿子居然中举了?

    最震惊,最难以置信的是章太太,她一直等到太阳落下,没有人再来报喜,她才不得不接受了,她儿子没中,那个混账却中了举的事实!

    那个混账,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超过了她的儿子!

    李姨娘一听到消息,再也忍不住,顾不得章太太处于愤怒之中,跪子地上掩着口痛苦出来,她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痛苦终于可以借着儿子的腾飞好好的发泄一下。

    是悲是喜,是怒是愤,这一日章家众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第六十章教谕(上)

    世芸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激动,章延闿中举,只不过是一日的工夫,局面便转变了许多。长房也派了人过来,口中奉承之话连篇,再也不似以往的倨傲。

    她到是极为佩服章延闿的定力,这样大的事情,他居然平静的毫无反应,平静的就跟往常一样。

    世芸不禁望向了那个坐在身边的人。只是一年不到的工夫,他完成了旁人几年要做的事情,是早先便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最后一次振飞,还是他原本就很聪明……他一直隐忍的日子结束了。

    “我想同你说件事。”章延闿突然开口了。

    他没看书?她以为他又投入了下次的考试中:“嗯?”

    章延闿坐起身,酝酿了很久:“我不打算参加会试了。”

    世芸怔怔地看着章延闿,不参加会试,只在眼前的会试,他要放弃。一个中举就为他带来了不一样得局面,若是能通过会试,对他来说那才是真正的“改换门庭”。他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日么?怎么轻易放弃呢?

    “那你想怎么做?”他既然决意放弃会试,也就是说还有更好的途径,会是什么呢?

    “我打听清楚了,举人可以到县里任教谕。”

    “教谕?”

    “就是官学里的先生。只要是通过会试便可以,如今大家一心挂在科举之上,到无人愿意去。”章延闿为了说动世芸,继续道,“虽是不入流,却是个随时都能补上的缺儿。任期满,若是考评为优,是可以提拔为县令或是县丞的。”

    这是一条挤进官场,改变他地位的捷径,也许以后的事情不晓得会如何,但是如今,他可以离开这个家,不再受章太太的白眼。

    世芸伸出了手:“要怎么打点?我回去问问哥哥。”

    “我已经打听好了,我又是正式通过乡试的,入选不成问题,只是分到好省差省而已。”他要做的事,她或许不明白,但是她却始终坚定的支持着自己。

    章延闿握住世芸的手,合在手掌之中,凝神地注视着她。

    世芸被他瞧的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低着头。

    妻子害羞了,章延闿微微一笑,倾身将世芸搂入自己的怀中:“多谢你。”

    世芸靠在章延闿的肩上,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二爷,老爷叫你过去。”好容易的宁静到叫人打断了,世芸红着脸推开章延闿,端端正正的坐着。

    云凤急促地站在外面,面上带着红晕,却大胆地看着他们。

    章延闿点了点头,撩了衣摆:“我去去就回。”

    云凤紧跟着章延闿便出去了。世芸注视着容光焕发的云凤,她再也不小心翼翼,整个人都活跃起来,发梢还别了红色的绢花。

    世芸垂下了眼睛。

    章老爷坐在书房,很是欣慰的看着章延闿:“你既然中了举,就好生准备明年的会试。大老爷派人来说了,寻了一位好先生亲自指点你跟大侄儿。”

    章延闿抬起了头:“儿子不打算参加会试了。”

    “你……”

    “儿子能中乡试已然是到顶了,会试是万万不敢去的。”章延闿又低下头,在章老爷看来是完全的没有底气的表现。

    “糊涂!你不去会试还能做什么?”

    章延闿再次抬起头,平静地望着章老爷,清晰而坚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儿子想去做教谕。”

    “你说什么?”

    “我如今是有妻子的人,总要想着法子养活妻子,老爷太太待我虽好,可我也知道日后总是要分家,要有个养家的营生。老爷也知道,做教谕还是可以做官的。”章延闿跪了下来,“还请老爷替儿子疏通一二,选个好些的地方。等儿子任期满了,替儿子疏通一二,儿子也能做个父母官,同样是光宗耀祖。”

    “延儿……”

    “老爷,儿子有出息了,老爷怎么还不高兴?”章老爷还在犹豫,章太太却连连应下。她听人说章老爷把章延闿叫去,只怕章老爷要给章延闿什么,索性到跟前偷听,却听见章延闿说放弃科举,去当教谕,忍不住走了进来,“你若是这么坚持,那我就替你寻寻,老老实实的准备会试多好?”她心里着实高兴,如今中了举又如何,在京城这块地,进士都多的数不过来,举人又算什么?自家儿子再努力三年,中了进士,就可以了。趁着这个机会,把章泽闿也撵出家门好了。

    章延闿立马谢过章太太:“多谢太太,多谢太太。儿子告辞了。”

    章太太注视着章延闿离去的身影,给他谋划个好的去处?她会好好的谋划,就让他一辈子都回不来,当一辈子的教谕好了,她明日要跟舅舅说一说,要好好的拜托一二。

    李姨娘在书房外拉住章延闿:“二爷……你快同老爷说要考会试啊。好容易……好容易有了今日,怎么也要考一次才是……”

    李姨娘一听到章延闿要放弃会试,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了下来,就在眼前的前程儿子说放弃就要放弃。

    章延闿笑着为李姨娘拭泪:“儿子是奔了大前程去的,姨娘怎么伤心了呢?”

    有了章太太的帮忙,分发教谕的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世芸看着札子不由的疑惑了,兴义这地方,章延闿起身寻了一本方典纪要翻开递了过去。

    世芸在书上细细的寻找,这才发现,是远在西南贵州布政司的一个小县,是个在三个布政司交界的地方。她仔细的阅读着,书上所说到是个不错的地方,“九峰摩空,一泉奔注,林木郁然,下有小溪流入山||狂c|,四面峭壁,一径可通……

    这么看来,到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只是要苦了你,那地方很是苦。”深山之中,跟荒蛮之人在一处,不服教化,当地甚是清贫,被分到那些地方的官员,任期满三年便会上下打点,意图另谋他处。

    “学风如何?”

    “从未有一个举人。”

    世芸微微一怔,从未出过一个举人。做教谕的,所谓的政绩便是任期内中举多少,一个也没有,何来政绩?是个不好的地方,可是……世芸站起身对着章延闿蹲了礼:“还要恭喜二爷了。”

    章延闿笑着道:“有什么喜事?”

    “正是二爷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章延闿笑了,他的想法她居然都知道,他居然在不利的因素里面看到了有利的一面。若是去了江南等地,二爷也不敢称什么教谕,就算是一年中了十名举人也是寻常之事。从未有举人,只要出了一个举人,这就是政绩,虽然地方是苦了些,可是却是容易出政绩的地方。

    “太太帮着寻的?”章老爷虽说对章延闿并不如何,可,章延闿毕竟是家里最有希望获得官职的人,章老爷希望章延闿考进士,即使畏于章太太,也会挑选一处平稳之地让章延闿就任,以图他年再来应试。只有章太太会选一处让章延闿无处翻身之地。

    章延闿的笑容越来越深。他就知道,老爷叫他过去,章太太心里会有些不自在,必然会命人去听墙角,只是没想到章太太会亲自去。所有的事都朝着他努力的方向去了只是,贵州那地方自己万万是没有想到的。

    “什么时候走?”

    “半个月后。”

    新年也无法在家中渡过,世芸想了想:“要带些什么人过去?”

    “跟着我的顺儿跟高安是要过去的,你再带两个丫头就好。”他去做教谕,一年的俸禄只有三十六石米,过多的家人他也养不活。

    “云凤呢?”

    章延闿看着鼓起勇气向自家开口的世芸,成亲这么多日子,她头一次开口向自己提起以前丫鬟的事情。

    “她爹妈是太太那边的,自然有太太做主。”

    世芸望着章延闿,她好像摸到了些什么,可是又不清楚那抓住的又是什么。

    ……

    簇水闷闷不乐地做着针线,奶奶把她们叫去,问她们哪个愿意跟着去任上。她不想跟着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那样的地方……她抬头瞧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云凤,奶奶把她留了下来,她哭天抹泪的。

    “好姐姐,姐姐?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