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愿第173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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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道:“依奴婢看,事情好像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个姓傅的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但有一股机灵劲儿,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狡猾的。还有一直以来关于她的传闻,奴婢觉得此人十分不简单。单是那一份胆识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所以,太师说的是这丫头提点了蝶妃,才让蝶妃顺利晋妃的,这一点我信。“
钱太师沉吟道:“这姓傅的丫头本事倒不小哇,我听得贵妃娘娘说过,近段时间以来,皇上对于这个臭丫头关注比以前更甚,私下里好像有几次不期而遇……”说到这,他冷笑了一声,“不期而遇?我看多半是那臭丫头搞的鬼!还有,现在连皇上也被她迷得七诨八素的,还为她画了一幅画!真是奇迹啊,皇上什么时候替后宫的妃子作过画!”
“太师,那我们不是不能动她了?”玉蝶皱眉道,“看上段时间皇上对她的关注,奴婢担心,如果我们贸然动了她的话,万一以后皇上追查下来,那岂不是……”
“明的不能来,暗的还不行吗??”钱太师的脸上现出狠厉的神色来,“这个姓傅的臭丫头,对于我们来说,终归是一个心腹大患。我们不能明着来,我们就暗着来。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老夫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那个臭丫头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玉蝶点点头:“那好,奴婢马上传话野狼,叫他带领他那个小队马上行动。”
钱太师忽道:“你让野狼注意点,千万不能下毒,那个丫头可是使毒的高手。薛门研究毒药已经研究了几百年了,什么毒能瞒过她的?”
“奴婢明白。”玉蝶应道,这才真正转身走了。
钱太师有些烦躁。甩甩袖子朝前走去。三皇子的房间在院子里面再里面,中间需要经过一道拱门,拱门边上有两名宫女守着,两名宫女没精打采地站在拱门边上,里面则传来三皇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间或伴着太医低低的声音。
看来,是太医例行在给三皇子换药。
而拱门边的两名宫女,一脸的麻木。似乎对于这种惨叫声已经习以为常。
这个拱门有屏风。这里的隔间效果极好,基本上三皇子的惨叫声没有传到外院去。
钱太师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痛苦而凄惨的叫声,他下意识地拧紧眉头,走到门边,想了想,并没有抬脚迈进去。而是透过门边半开的窗子朝里看去。
屋子里,厚重的窗帘却密不透风地拉了起来,桌子上。烛光很亮,把整个屋子照得一片亮堂。不满两岁的三皇子面朝下趴在床上,一左一右是两个粗壮有力的仆妇分别按住他的双手与双脚。他的背部裸露。上面是一个个脓包,还不断地朝往冒黄水,整个背部一片溃烂,触目惊心。不光如此,那些黄水还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使到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恶臭味。按住三皇子的两名仆妇都把头扭到了一边,似乎对于这种恶臭难以忍受。而两个年过半百的太医则十分耐心细致地把旁边矮桌上的药瓶子一个一个打开,把里面的粉末依次倒在三皇子的背上。
治疗脓疮的方法当然是敛水,使其干燥结痂,然后自行脱落形成疤痕之后便算是愈合了。但是,这种药粉虽有奇效,但其刺激性作用又是最大的,这从三皇子凄惨的哭声,还有拼命挣扎的双手双脚就可以看得出来。
三皇子虽然是小孩子,但是也是有着一定气力的。两个仆妇想抓紧他,又不敢弄伤他,弄到两人一头大汗。而两个太医也没闲着,一边上药,这汗一直往下滴,还要一边劝慰道:“三皇子,你忍着点啊,快好了。”
一个在门口上守着的宫女似乎忍受不了这种恶臭的味道,突然跑到外面狂吐起来。在外面看着的钱太师眉头一皱,一挥手,在暗处进行警戒的几个护卫马上跑了过来,在那名宫女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将她拖出去了。
这一来,屋里屋外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了。
钱太师冷哼一声,在他太师爷眼皮底下做什么小动作,不要命了!
屋子里的太医显然也看到了屋外站着的钱太师,慌忙跑过来请罪。钱太师挥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三皇子的病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治疗,能不能好起来不怪你们。但被本太师发现你们没有尽全力的话,可别怪本太师手下不留情!”
两位老太医吓得脚都软了:“太师,三皇子是国家栋梁之材,臣等竭尽全力救治三皇子!”
“你们别慌。”钱太师摆摆手,忽然问道,“三皇子能撑多久?”
两名老太医均一怔,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要听实话。”钱太师又说道。
其中一位年纪稍老一些的,心一横,心想,讲实话就讲实话,反正早晚是个死。他看着钱太师,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月?”钱太师心下一惊,失声说道。
那位年老的太医沉重地点点头:“回太师,如果乐观的情况就是一个月,如果不乐观的估计的话,那只能是半个月……”
“半个月?”钱太师倒吸一口凉气。半个月的时候能够做什么事情?半个月的时间,来得及找出飞虎兵符的下落吗?还有,跟大漠以北那边的草原贵族的合作还在商讨之中,那个突厥新上任的可汗好像也不是吃素的……
“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三皇子的命!”钱太师命令道,“一定要让三皇子活到一个月之后!”
“是,老臣明白。”两个太医虽然不明白钱太师为什么拼尽全力要让三皇子多活一个月,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有胆子敢问的,他们唯唯唯诺诺地答应道。
钱太师再一次站在门口处,看向屋里惨叫连连的三皇子。可能是太痛苦了,三皇子稚嫩的童音都哭哑了,被两名身强力壮的仆妇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叫唤着。
“真是一只废物!”钱太师暗暗骂了一句,转过头来,再不看三皇子一眼,甩袖走了。
“爹爹怎么一脸生气地走了?”回过神来的钱贵妃看着钱太师从内院的内院里走了出来,满脸怒容,连招呼也没有跟她打,就大步走了出去,她不由诧异地问道。
“娘娘,太师刚才去看三皇子。”玉蝶说着风凉话,“三皇子真不像是咱们钱家的人,连上个药都哭得要死似的,难怪太师那么生气。”
“玉蝶你……”钱贵妃听出了玉蝶话里头的冷嘲热讽,不由转过头来,“玉蝶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般说话?”
这个时候的玉蝶,这一次终于看出来了,钱太师对于这个女儿其实一点都不重视,只不过是利用她作为安置在皇宫里的一枚棋子而已。这枚棋子一直都很好用,但是近来,随着三皇子的病危,这枚棋子已经越来越失去它可以利用的价值了,不再被珍惜的棋子,迟早是要丢弃的,这就叫做弃棋。
而钱贵妃,终将会是钱太师的一枚弃棋。
而自己,原本是太师安置在钱贵妃身边一颗静止不动的棋子,而今,开始到动用自己的时候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可利用价值在一点一点增长,而钱贵妃的利用价值,却在一点一点地消退。
多年前对于钱太师的期冀又浮现在脑际之中。她是钱太师的家生奴才,自小就生长在钱府,很贱的奴才命。但是她聪明好学,也肯干,一举成为了正值壮年的钱太师的得力助手,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她不担心,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因为,她与钱太师是同一条心的,不像钱府的夫人,其实对于自己的丈夫一点也不了解……
她很心甘情愿地去帮钱太师,因为钱太师给过她一些美好的承诺。而她至今二十八岁的大龄,却丝毫不谈婚娶之事,与钱太师给的承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很聪明,她不会去向钱太师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要一些过份的名份。这样的地下情人,她觉得很好。因为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坐上钱府当家主母那个位置的。
“你要我怎么说话?”此时的玉蝶,也不以“奴婢”自称了,她咄咄逼人地看着钱贵妃,冷声道,“贵妃娘娘,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父亲一向志向远大,他很想做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本来,他把全副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而你呢,你却令他太失望了!”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钱贵妃惊得坐倒在椅子上,“玉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是你的主子呀,你竟然如此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玉蝶冷哼一声,“以下犯上的人是你才对吧,你如果有些家教的话,应该叫我一声蝶姨才对。”
第六百九十二章 玉蝶的真正身份
(今天忙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了,因为是封推,不得不写多一篇。大家看在素素辛劳的份上,多多支持吧。)
“蝶姨?”钱贵妃的眼睛都瞪大了,蝶姨,那可是对长辈的尊称,难道这个她们家的家生奴才竟然还敢骑到她这个主子头上不成吗?
“你这个贱人!你住嘴!”钱贵妃的泼辣性子上来了,一抡起巴掌就朝玉蝶的面上扇去。
她的手掌在就快要碰到玉蝶的脸的时候,忽然失了准头,她明显地感觉到手肘被人一托,用力朝前一拽,力气之大,令人难以想像。
而她,身子失去重心,再也站立不稳,“叭”的一声竟然像狗吃屎般摔在了地上。
“你!”钱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玉蝶说不出话来。同时,她的心里面也恐惧异常。这个玉蝶,什么时候学得这一身好武功的?她身怀绝技,在自己的身边隐藏了那么多年,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是她要杀了自己的话,那自己的脑袋不早就搬家了吗?
一想到这,钱贵妃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而出。
“怕了?怎么不骂了?”玉蝶拍拍手掌,轻描淡写地说道,“老娘今天心情好,还可以跟你再玩玩。”
她的动作看似无意,却在衣袖口处若隐若现露出些许寒光。钱贵妃看看自己的衣袖,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衣袖竟然裂出好几道口子,显然是利刃划破的。
“你到底是谁?”钱贵妃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玉蝶,就好像是从来就不认识她似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玉蝶啊,小姐,你怎么忘了呢?”玉蝶柔声说道。
这柔和的声音一出,果然与平日那个不多事,不多话的玉蝶相差无几,但是这样却令钱贵妃更加的害怕。
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玉蝶。样貌,身形,就连声音都是她。但是,怎么让自己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从来就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先是自己的父亲阴谋的暴露,令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再不是那个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倒像是一个恶魔终于撕去和善的伪装,露出狰狞的面孔。然后便是玉蝶的身份的曝光。她一直以为,玉蝶只不过是自己嫁入皇宫的陪嫁之人。一个家生奴才而已。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不是一个简单低贱的家生奴才,她说不定就是父亲的人,是父亲幕后培植的人。
这些年来,她或在府里,或在宫里,陆陆续续听到过关于父亲钱太师的一些传闻。说自己的父亲一直在拉帮结派,形成一个庞大的幕后组织。不仅如此。在如今的钱府内,还养着一群密人。这些密人全是女子,服务于自己的父亲。也听令于自己的父亲。这些人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专职杀手,杀人不眨眼。早些年的时候,有一个清正明廉的七品官因看不惯自己父亲的一些所作所为,上书给皇上。听说这个奏折皇上没有理会,而那个七品官,竟然郁郁而终。但始终有一种传闻说,那个七品官根本就不是郁郁而终的,是死于那些密人之手。
现在,她看到了玉蝶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她都能感到了背后蕴含的杀机。这个玉蝶就算她是一个密人如何?密人怎么敢杀主子?
钱贵妃的眼睛瞬时瞪大,玉蝶是听令于自己的父亲钱太师的,难道说自己的父亲已经看自己不顺眼,觉得三皇子一死,自己便没了利用的空间,所以让玉蝶来杀自己?
一念于此。她不由浑身颤抖起来,颤声道:“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她慢慢朝后退去,在这个屋子里,立着几个宫女。她看了一眼那些宫女的神色,那些人都木然地看着自己,似乎对于这一切熟视无睹。
“难道这些人,这些在自己身边的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玉蝶的人?”钱贵妃这一惊非同小可,同时也惊醒了自己。是啊,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是玉蝶的人,再不是她钱贵妃的人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钱太师一手掌控的,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要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掉吗?
忽然间,她醒悟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她生的三皇子还没死,她还是这个皇宫里的钱贵妃。在三皇子没死之前,她的父亲钱太师,是不会有任何大的行动的。一则因为三皇子还有利用的意义,可以为他争取时间;二则他与漠北那边还没有完全勾通好,他要篡位,必须有北漠草原贵族的帮助;三是赵皇后生死不明,其身上藏着的飞虎兵符下落不明。在这三个因素没有得到解决的前提下,她的父亲钱太师,绝对不会杀了自己的。
钱贵妃定定神,她一定要镇定下来,她的儿子三皇子还需要她的照顾。在这个世上,她的父亲利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迟早会杀了她,这绝对是有可能的。再说,自己的父亲野心太大,篡夺皇位,这可是天大的罪名,自己的父亲显然是被权力熏黑了心,不顾家人,不顾族人,不顾天下百姓的苍生,丧心病狂到要引入外援来篡夺皇位。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同时,她的心里面,还有一个深深的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那么信任玉蝶?为什么玉蝶非要说她是自己的蝶姨。这等于说玉蝶就是钱太师的姨娘的意思。一般而言,一个家生奴才,与主子有点什么私情,不是太值得惊讶的事情。一个奴婢,要能够抬为姨娘,在得不到现任夫人的承认之下,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生米煮成熟饭,那就是怀上主子的孩子,然后生下来。这样一来,事实成立,男主子当然可以借这个理由把一名奴婢抬为姨娘了,就算是现任夫人也阻止不了的。
这么说,玉蝶自称自己是姨娘,也就默认了自己与钱太师有染,而且还生下孩子了?
到底府里哪个孩子才是玉蝶生下的孩子呢?
钱贵妃的脑子急速地思考着。她其实并不笨,只是在刚才的时候,她被今天发生的两件事情吓着了,所以一时转不过弯来。
如今静下心来,思路愈发清晰起来。
她记得,自己的母亲嫁入钱府之后,第一胎生下的是大哥。但是大哥的出生似乎并不顺利,曾经在生下来几个月内,突发高烧,烧得那个婴儿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自己的母亲那时急得神志有些不清醒,父亲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四处寻访名医。后来,一年之后,父亲回来了,说是孩子的病治好了。当时府里的人都说,这出府去的大哥胖乎乎的,回来的时候变小了,变得瘦巴巴的,都说是病给折磨的。母亲的疯病也一下子好了。从那以后,母亲对于大哥是宠溺有加,从来不舍得骂大哥半句,才造就了大哥现在这副德性。
这些事情是后来府里的那些老婆子告诉她的。当时她就是觉得奇怪,怎么一年之后,这小孩子就变得前后不同,若判两人了呢?当时有很多过来人都告诉她,小孩子不仅仅十八变,而且是一天不同一个样的,何况是一年呢,这变化不管怎么大,都是正常的。她当时那么想想,也就算了。当时的府里,有个接生的老婆子有一天说漏了嘴,说大公子明明在腿上有个胎记的,怎么一年之后这个胎记反而消失了?过了两天那个老婆子就因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被赶出府。而自己的母亲对这个差点失去的儿子是万分珍惜,容不得底下的人说三道四,从那以后,府里面就再也没有人说过怀疑的话了。
如今钱贵妃把这些小时候的事情连串起来想,忽然一下子想明白了。如果她的所有怀疑都成立的话,那就可以肯定的说,如今玉蝶竟然对于她这个主子发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玉蝶根本就是她的大哥的亲生母亲!
钱贵妃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但镇定下来的她,即使是受到惊吓的时候,面容仍能保持着镇静。也许,她该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走下去了?钱府那边的娘家,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她想,一旦三皇子死了,她马上就会被钱家抛弃,而自己蒙在鼓里的善良的母亲,则要一生都受到这个恶毒的玉蝶的欺压!
不行,她得自救才行,救自己,救儿子,还有救母亲。
她定定神,放缓脸色,努力挤出一丝笑脸道:“玉蝶,哦不,应该叫蝶姨才是。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蝶姨与父亲的关系,蝶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才是。”
玉蝶当然不可能在这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钱贵妃的思维跨越古今,把所有的东西都想明白了。她看到钱贵妃终于放下贵妃的姿态,开始向自己示软,她不由冷笑。看来这个娇生惯养的贵妃娘娘还是挺识务实的,终于想到了前程还是要靠着钱太师与她扶持的。这样很好,她不由有些得意地笑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搞好关系
(各位,不好意思,由于这里一整天停电,以致更迟了,抱歉!抱歉!)
“贵妃娘娘,你这样很好。”玉蝶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其实,蝶姨这个人也并不是太计较名份的人,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还在你的身边了。你爹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我们这些人都必须为他的远大理想而感到自豪。”她一眼不眨地看着钱贵妃,“所以,贵妃娘娘,你一定要从家族的利益出发,全心全力地协助你的父亲。只要你父亲的大志得能达成,到那个时候,我们钱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好日子?”钱贵妃故作疑惑地望着玉蝶,心里面却在骂,“什么好日子,这个玉蝶只会作梦罢了。通敌叛国的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言?这种道理这个狠辣的玉蝶怎么会不懂?她可能是被那些看来似乎近在眼前的利诱迷惑罢了。”
玉蝶看到钱贵妃一脸茫然的神色,不由笑意更深。在她的印象中,这位虽然贵为贵妃娘娘,但其智商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在她看来,这位养尊处优的贵妃娘娘只会冲动,不会思考。只会被她们利用,不会去清醒意识自己的行为。她喜欢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更加容易掌控。
她轻轻地拍拍钱贵妃的肩膀:“贵妃娘娘,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不是一名贵妃了,你是皇太后,皇上的亲娘,整个后宫的掌控者!”
钱贵妃在玉蝶所描绘的美好画景里笑意渐浓,仿佛真的好像十分享受这种即将到来的生活。
玉蝶十分细致地注意着钱贵妃的变化,她希望钱贵妃能够在自己所编织的美好的梦里沉睡,永远不要醒来。
时值今日。她有了另外的想法。三皇子能够活着,做一个傀儡皇帝那是最好不过。不过,万一三皇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还有很多的人选。毕竟皇上有那么多的妃子,怀上孩子的有两个,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唯独让玉蝶成了漏网之鱼。
玉蝶的事情让她很头痛,她没有料到,玉蝶会得到皇上的宠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宠爱。而玉蝶也终于聪明了一回,一被晋升为嫔妃之后。马上把原来的那个傅司药招至她的手下。这样一来,她要落了玉蝶肚子里的孩子,从药物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了。其他的暗杀活动呢,也似乎不太可能,毕竟蝶妃目前恩宠正盛,要是这个时候出了差错的话,皇上要追查起来的话,是会扯出她们来的。
这个时候。她又想到了钱贵妃的利用价值来。
钱贵妃目光短浅,一向又善于猜忌,善于吃醋。她在贵妃身边多年。对于这位娇生惯养,心胸狭隘的贵妃娘娘的性子可是了解得很。只要她稍加挑拨,还愁引不起贵妃娘娘的怒气吗?然后她在一旁当军师,出主意,还怕钱贵妃不听自己的?
当然,兼顾到自己这一方的利益,她当然不会让钱贵妃去闹,那样一来,不等于暴露自己了吗?
她要的,是钱贵妃与蝶妃和睦相处。最好的话能够成为好姐妹。
只有在别人最信任自己的时候下手,方能百战百胜。
当然,下手的那一天,也就是三皇子夭折的时候。
“什么,你要我去接近蝶妃?”钱贵妃果然马上发作,她瞪着玉蝶。恨声道,“那个贱人,居然跟本宫抢皇上,本宫怎么还能和和气气,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对待她?本宫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玉蝶冷冷道,“贵妃娘娘,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倍受皇上宠爱,高高在上的钱贵妃吗?”玉蝶毫不示弱地回瞪着钱贵妃,“娘娘你错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或许蝶妃有求于我,而现在,是我们有求于蝶妃。”
钱贵妃被玉蝶的话噎住。她细想一下自己的处境,不由一阵心灰意冷。是啊,自己现在在这里摆什么威风呢?还有什么威风可摆呢?
皇上已经好久没来自己的寝宫了,就连三皇子,皇上也来得越来越少了,这证明皇上已经越来越不重视三皇子了。换句话说,对于现在变成了丑八怪的三皇子,皇上似乎已经不想视他为自己的皇儿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皇上也在渐渐地遗忘自己,而自己,也一步一步地被皇上抛弃!
虽然自己最终的结局,自己早就预料到。但是自己的皇儿呢?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病死吗?自己一量完全失宠,宫里面那些早就对自己满怀仇恨的人势必落井下石,踩上一脚。到那个时候,就算三皇子想要活下去,也会因为没有太医,没有药物,而活活病死……
钱贵妃心中一凛,三皇子是她的心肝宝贝,就算不做这个贵妃,就算失去所有的尊严,她也要竭尽全力维护及延续自己的儿子的生命。
“蝶姨,你说得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容我再考虑考虑。”钱贵妃低声道。这可是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的低头姿式。钱贵妃既然肯答应,就说明钱贵妃已经打算与蝶妃重新修复关系了。
玉蝶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如果太师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来与你商量的。”她转过身去,看起来要走,“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知道。”钱贵妃答道。
玉蝶转过身来,施施然走了。钱贵妃望着玉蝶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第二天,有消息传来,说是钱贵妃出现在蝶妃的寝宫面前,可能是为着与蝶妃重修旧好吧,一大早的就奔蝶妃的寝宫去了。
蝶妃的寝宫外面,钱贵妃一身崭新的粉红色宫装,头上插着数枝珍珠簪子,呈扇形排列着,还有一支金步摇。虽然钗子很多,但是排列有序,反倒一点也看不出凌乱的感觉。钱贵妃粉腮失唇,面含笑意地对着值守的太监道:“这位公公,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钱贵妃来看望蝶妃来了。”
守门的太监不敢怠慢,当即转身进去传话,不一会儿,就把话带回:“蝶妃娘娘有请钱贵妃娘娘到正厅里叙话!”
钱贵妃似乎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对于自己的前往,自己也没有抱大太的希望。毕竟以前她与蝶妃的过节太深,深得有些无从化解。
她没有想到蝶妃居然这么快就让人请她进去,在她看来,以以往她对于蝶妃的羞辱,蝶妃必定十倍百倍向她要回来。对于这个难得的,自己求上门来的机会,蝶妃一定会好好利用,不把自己数十次拒于门外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蝶妃真的请我进去?”钱贵妃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第六百九十四章 竹园
前来领路的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宫女,叫做秋竹,她点点头:“贵妃娘娘,我们娘娘是这么说的。我们娘娘还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娘娘了,该好好叙叙旧才是。”
钱贵妃脸上一凛,不自觉地转头看看身边的玉蝶。玉蝶老成地笑道:“那是当然该好好叙叙旧的,我们娘娘这段日子一直叨念着蝶妃娘娘呢,但由于三皇子一病,一直抽不出空来,这才拖到今天,蝶妃娘娘不要见怪才是。”
秋竹颇有深意看了玉蝶一眼,点点头:“贵妃娘娘有心了,请吧,我家娘娘正在里面等着呢。”
秋竹前头带路,玉蝶搀扶着钱贵妃,一行人朝着竹园走去。
竹园,顾名思义,以竹子居多。这里种植的竹子并不是像山里的那些竹子一般,这些竹子都是竹中精品,是名种,是从外邦引入的。这些竹子的叶子多为墨绿色,所以又称之为“墨竹”。这种竹子叶子狭长,比普通的竹叶稍长一些,显得更加清秀。叶子的边缘有一层淡淡的透明色彩,看上去更具竹韵。
这样名贵的竹子,引入一株要耗费近五两银子,而这个竹园之大,里面的竹子之多,只有皇家才有资本弄出这样的规模来。
钱贵妃看得口瞪目呆,就连一旁的玉蝶,眼中也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来。这样的竹园,明摆着就是一处十分幽静的避暑山庄啊。里面,雕栏玉砌,凉亭水榭,应有尽有。
一路看去,钱贵妃的心里更是酸楚。这样的园子,较之她盛宠的时候还要令人神往。她的园子,虽然到处是金碧辉煌,但这一切,都是她靠着自己争取的结果。而这一座园子。是皇上特地为蝶妃盖的,大兴土石造了最新的宫殿,从海外迢迢万里移植名贵的竹子品种,然后看这一切均出自皇上之后的设计样式……钱贵妃垂下头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与这位新宠的蝶妃娘娘抗争。
玉蝶看到钱贵妃一副垂头垂气的样子,不由心中有些恼怒,暗骂:“真是恨铁不成钢!”暗下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了钱贵妃一把。
钱贵妃吃痛,想叫唤,又不敢叫出声来,眼中蓄了泪。咬着朱唇,半带委屈半带怨恨地瞪着玉蝶。
“娘娘,小心路滑。”玉蝶根本不理会钱贵妃,搀扶钱贵妃的双手加大力气,半拖半拽扯着钱贵妃朝前走去。
远处的一处阁楼的二楼上,傅清玉倚在栏杆上,看着钱贵妃步伐踉跄地朝着走着,不由摇摇头:“我看。这个玉蝶虽为奴婢,大有强迫主子的气势在内,这个奴婢。不简单。”
蝶妃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怎么?要去查查她的底吗?”
傅清玉微微一笑:“那就多谢蝶妃娘娘了。”
“不用。”蝶妃摇摇头,“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帮我的忙,让我能够成为皇上的妃子,我什么条件都能够答应你。而且,我也答应过,要救赵皇后的命的。没想到,冷宫里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意外……”
傅清玉的神色黯了一下:“蝶妃娘娘,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奇怪,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冷宫里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功夫就烧起来了呢?”
“这场火肯定不寻常。”蝶妃冷静道。她入宫几年了,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她知道皇宫里面波涛暗涌,表面看上来一些因为管理不慎等原因造成的事件,背后都是一次有预谋的活动。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
“是人为的?”傅清玉拧紧眉头,自那天她去冷宫见过赵皇后之后。一出来就听说冷宫着火了。火势十分的大,那个地方已经实行了戒严,任何人都无法接近。
她的心猛然觉得紧了一紧。她努力想着那天的情形,赵皇后虽然身陷囫囵,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很是乐观,并没有表现出赴死的决心,想必不会那么快就要来个同归于尽。
如果排除了赵皇后放火的可能性,那又是谁在暗中操纵这一切的呢?
玉蝶看到紧蹙眉头的傅清玉,不由笑了笑:“我听说在你出了冷宫之后,又有一批人进了冷宫送吃的……”玉蝶虽然成了贵妃,但是感激傅清玉让她重新为人,她在傅清玉的面前,一直都是以“你我”称呼,这样一来也亲近不少。
“一批人进了冷宫?”傅清玉一惊,“难道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人也进入了冷宫?”
蝶妃点点头:“不错,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的确是有一伙人跟在你的后面进入了冷宫。那伙人听说由七八名仆妇组成,抬着一些食盒,说是御厨房多做了一半糖水汤圆,各个宫里都分了,还是吃不完。所以,钱贵妃难得的大发善心,让人抬到冷宫,给那些弃妃们改善一下伙食。当时,还有人起哄说钱贵妃是观音菩萨转世,宅心仁厚呢。”
傅清玉不由笑了:“看来这个钱贵妃也不笨,也知道拢络人心了。”
“拢络人心?”玉蝶冷哼一声,“以我在宫里的这些年看来,钱贵妃根本就知道善心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钱贵妃做事一向不择手段,这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所以,我敢肯定,那些人肯定就是钱贵妃派过去对付赵皇后的。”
“这么说,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傅清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意。
“成功了一半。”蝶妃娘娘道,“我们成功利用了钱贵妃他们埋伏在我们身边的人,让她把消息传给钱贵妃,打草惊蛇,迫使钱贵妃快速采取行动。傅司药,一切果然如你所料,钱贵妃马上就派了人到冷宫里去,依我看,派出的那伙人明摆着就是冲着赵皇后而去的。”
傅清玉的神色有些凝重:“飞虎兵符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赵皇后为了这个兵符,如今生死不明,值得吗?”
“傅司药,你可不要小看这个飞虎兵符。”蝶妃转头对着傅清玉说道,“虽然这是一个传说,一个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传说,由于这几百年再也没有打过仗,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类似宫廷政变的事情,飞虎兵符再没有使用过。但是,我们不可小看这枚飞虎兵符的威力,要不然的话,钱太师那边也不会千方百计去寻找这枚飞虎兵符。我还听说,为了搜查这枚飞虎兵符,钱太师还派人暗暗进驻赵皇后以前居住的东宫,掘地三尺,把整座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搜到吧?”傅清玉笑道,心中暗暗佩服赵皇后的机智,“如果搜到的话,那他们就不必大费周折进入冷宫去搜查了。”
“对呀,事情就是这样。”蝶妃道,“我想这一次,钱太师那边肯定是一无所获。”
“这一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钱太师也知道派了那些仆妇进去公然搜查,不管成不成功,事情都要败露,所以他早就留了后着,这些仆妇终究难逃钱太师的毒手。”傅清玉惋惜地摇摇头,为那些没有大脑的仆妇们可惜。
“可是,我们这边的人并没有打探到那些仆妇出冷宫的消息。”蝶妃纳闷道,“这么说,钱太师到底搜到了那枚兵符没有?”
傅清玉笑笑道:“钱太师永远也得不到那枚兵符的。”
“为什么?”蝶妃不解道。
“事实是,赵皇后已经提前把兵符送出冷宫了。”傅清玉说道,她并不打算把一些事情具体告诉蝶妃,有些东西,蝶妃不知道反而是好事。“蝶妃娘娘,你让我去冷宫看望赵皇后,伺机救出赵皇后,可是赵皇后不肯走,她说,她要留在那里。”
“赵皇后真傻,留得青山在,何惧没柴烧呢?”蝶妃真替赵皇后惋惜。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傅清玉轻声道。之前她也不太明白赵皇后怎么那么笨,一直留在那个险象环生的地方不走,现在她有些明白了。这场大火起得突然,又烧得如此旺盛,说不定有赵皇后的一些作用在内呢。毕竟自己以前曾经教过赵皇后不下十种在冷宫逃生的方法,如果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赵皇后逃离冷宫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这件事情,要做的话,就做得万无一失,让钱太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恐怕才是赵皇后的真正意图吧。
这时,蝶妃忽然拉了傅清玉一下,两人朝后退缩几步,隐住身子,朝下望去。
这个时候,钱贵妃等人已经快来到这幢阁楼前了,秋竹正走进来通报。傅清玉看到一个宫女忽然朝四周鬼鬼祟祟地看看,然后朝着钱贵妃走了过去。
再然后,她看到钱贵妃身边的玉蝶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从怀中迅速掏出一样东西,塞到那名宫女的手里面。她的动作奇快,但傅清玉一直在注视着她们,她们的动作丝毫逃不脱傅清玉的眼睛。
“蝶妃,叛徒现出原形了,你看……”傅清玉指了指迅速走远的那名宫女。
“我晓得。”蝶妃点点头,“她逃不了的。”
楼下,传来了秋竹的声音:“娘娘,钱贵妃娘娘过来看你来了。”
傅清玉转头对蝶妃道:“我该走了,与钱贵妃在这个时候碰面,终归不太好。”
蝶妃点点头,傅清玉转身进屋,顺着另一条秘道出去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先下手为强
傅清玉一回到自己的居所,就看到迎出来的冬梅的神色有些不正常。
自从流璃得蒙皇上宠幸,紧接着被封为蝶妃,傅清玉就被蝶妃从杂役房里调了出来。然后,傅清玉又私底下通过关系,把冬梅也调到了身边。如此一来,主仆二人便暂且跟随蝶妃,在竹园安身。
蝶妃也是一个不忘本的人,当然,她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那是因为她为了保持身上的香味永存,需要傅清玉的地方还很多。她给傅清玉主仆在秋园盖了一座小小的平房,三个房间,一个小小的厅,两个房间住人,一个房间用来专给傅清玉为她研制香料而用。至此,傅清玉就暂时仰仗着蝶妃娘娘,在竹园里住下了。
这个地方是竹园稍显僻静的一处,平日里没有多少人走动。而蝶妃为了不让太多的人知晓她已经将傅清玉招至门下,也有意无意隐藏傅清玉的行踪。这样一来,来到这里的人更少了。
而今天,冬梅的这副样子……
“冬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傅清玉低声问道,眼角飞快地朝里面掠了一眼,“难道说,有什么人在里面吗?”
冬梅摇摇头:“没有,只是太奇怪了。”
“奇怪?”傅清玉马上警觉起来,“怎么个奇怪法?”
“小姐,你看,这一排屋子只有我们主仆二人居住,没有其他的宫女与婆子。所以,这日常用品的摆放,我们二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但是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里面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对了…… ”
“什么东西不对?”傅清玉警惕地问道。她这个时候突然无比怀念傅家她的闺房里的那只蓝猫来。如果有那只颇通灵性的蓝猫在的话。不要说人,就算是别的什么东西,也休想进得屋来。
冬梅走近傅清玉,压低声音道:“小姐,我感觉到,屋子里的东西有人动过。就好比梳妆台上的那个粉盒。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摆在左边的。取用方便。但今天一回来,我就发觉它居然被移到了右边!”
傅清玉赞许地看着冬梅:“冬梅,你真行,这么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