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愿第115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公子被三公主支使出了京城,也没有留下什么口信,但是赵二公子一直是一个守信的人,他说在赏桂大会那天跟小姐一起走,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hubaowang”
傅清玉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十分信任他。
“夜深了,我要睡了。”傅清玉朝床榻走去,“你们也快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冬梅冬蕊齐齐应了,过来帮傅清玉掖好被子,也各自去睡了。
******
张婆子在床上躺了一天,烧退了,身子依然软绵绵的,又用参须煮了水,喝了去,精神好了不少。这才拖着仍然疲乏的身子,去上房给大夫人请安。
刚走到上房的院子边上,就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仆妇一直冲了过来,直直地撞到了张婆子身上,把她“砰”的一声撞到在地上。
张婆子被撞了个头晕眼花,一下子起不来。那个仆妇长得十分高大健壮,叉着腰正准备开骂,一看到竟然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张婆子,不由吓了一跳,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马上换成一副笑嘻嘻的馋诌之相,慌忙走上前去,把张婆子从地上扯起来,一边陪笑道:“张妈妈,啊,真对不起,我有急事,走得太快,冲撞了张妈妈。张妈妈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怪罪。”
要在往日,凭着自己的地位,张婆子铁定要把这个不知轻重的仆妇训一顿。但是今天她拖着一副病体,实在没有精力去教训这个粗鲁的仆妇了。
她摆了摆手:“算了,这事不怪你。你这么急匆匆的,要赶到大夫人屋子里做甚”
那名仆妇停下为张婆子拍打衣衫上的灰尘,闻言停下手来,定定地看着张婆子:“洗衣房一个叫做小芳的丫头,昨晚解手的时候,撞到了鬼,被吓傻了,现在还在说着胡话,我来请示一下大夫人,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置。”
“小芳撞鬼了?”张婆子这段日子对于“鬼魂“二字颇为敏感,一听到那名仆妇如此一说,本来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分,颤声问道:“什么鬼魂?”
那名仆妇看看四周,低声道:“是以前二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叫做小樱的。上段时间二老太太不是在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吗?那丫头无端端的,就掉到了后院一一口枯井里死掉了。那枯井里还没有完全干涸,有水,那个丫头的脑袋被泡得这么大……”那名仆妇比划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
“原来是那个丫头。”张婆子的心沉了一下。虽然府里对外面是说这丫头在一个暗夜里走路,不小心掉到井里支的,但是张婆子比谁都清楚,与其说那名丫头是自己掉到井里的,倒不如说那名丫头被人推入井里还来得确切些。
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张婆子与傅大夫人密谋的,借一个丫头的性命,来扳倒四姨娘,重新夺回傅府中馈的大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加害二老太太那件事情上,小樱也参与了,并且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大夫人才与张婆子定出这么一个一雕双雕的计策,既杀人灭口,又一举扳倒了四姨娘。
“那个丫头……”张婆子的声音不由颤抖起来,“那个丫头,府里不是请了法师前来,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吗?怎么她的鬼魂还会出现在这里?”
那名仆妇茫然而摇摇头:“我也不大明白,听与小芳同屋的红叶说,小芳前几天就在后半夜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白影飘过。前天又看过一次,跟红叶说了,红叶不信。昨天小芳洗衣裳洗到很晚,还没有回来,红叶就到后院去找。没走几步,就听到小芳大叫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从井里冉冉升起一个白影来。看那个身段,是以前二老太太屋子里的小樱花无疑。红叶当时吓得半个命都没有了,连滚带爬地回来找帮手。叫上几名小厮,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个白影已经不见了,小芳躺在那里,口吐白沫,已经不醒人事。”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丝绸湿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丝绸湿了
“白影?”张婆子狐疑道,心下也有些惊慌起来,这些日子是不是她的运气太背了,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一些与鬼魂有关的东西。
她不由摸摸手上挂着的一串念珠,定定神。那串念珠是儿子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遇到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特地去了一趟天恩寺,替她求来的。
“那个鬼魂出现的地方,就是上次发现小樱尸体的那口井的井边吗?”张婆子问道,鬼使神差的,她忽然想到那个地方去看看。
那个仆妇点点头,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忽然打了开来,向雪走了出来。那个仆妇赶忙走上前去,说要求见大夫人,然后说明来意。向雪听了,也不敢怠慢,领着她进去了。
张婆子定定神,想到这会子大夫人正在处理这桩无头公案,一时半会也无需自己在跟前伺候着。于是,便打算到后院那个出现鬼魂的地方看看。
这个时候,张婆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条细线扯住她要去的那个方向去一般,胆子也大了起来,看看天时,大白天的,再加上府里人多,鬼魂也不可能出现吧?
来到后院,见后院围了一些人,正在对着那口枯井指指点点的,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灵异事件。见到张婆子过来,众人忙止住喧哗,叫道:“张妈妈。”
“你们聚在一起说什么呢?”张婆子板起了脸,“大夫人被忌讳你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正经事情不做,专爱乱嚼舌根。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是你们说得的?”
众人见张婆子抬出大夫人来,顿时噤若寒蝉,一下子便散了开去。
见四周无人,张婆子这才慢慢地朝着那口枯井走前几步,目光慢慢朝前看去。
那不过是一口枯井,在阳光下白白的,有些泛光。
什么也没有。
张婆子这才放下心来,心想着这哪里有什么小樱的鬼魂,分明是小芳那丫头生性胆小,看到些什么东西就朝着那个方面想了,这才自己吓自己,把自己给吓晕了。
一想到这,张婆子心也定了,精神也好了一些,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她转过身子,正准备走回上房去。忽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过身来,准备看个清楚。
这一看之下,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仍然是那口井,不同的是,那口井的边缘,慢慢显出一些红色的字,就像是用鲜血写下的字一样,鲜艳夺目,只有四个字,四个大字:“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张婆子脚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她勉强撑起身子,抬头再看向那枯井时,却发现那行用血写成的字已经消失不见,那口枯井仍然是那口枯井,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张婆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认真去看。那口井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婆子的心里发毛,只觉得背脊梁骨冷嗖嗖的,手心不觉渗出冷汗来。她再也不敢在这后院多停留片刻,跌跌撞撞地奔回前院去了。
来到前院,看着那些丫头婆子来来去去地忙碌着,张婆子好像又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一般。
有丫头过来跟她打招呼,行礼,她又变回那个在大夫人面前红极一时的人了。没有鬼魂,没有鲜血写成的井边的字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想了想,还是来到了上房。一进到屋子,便看到大夫人阴沉着脸,底下站了一名小厮。不知道那名小厮禀报了什么,大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先下去吧,到帐房里支十两银子,给他的家人,算是安葬费。”大夫人吩咐道,接着又叹息一声,这人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死了呢?”
“那是他福薄,夫人一直都很关照他了。”那名小厮也是一个极会说话的,说出来的话很中听。
大夫人的脸色缓了缓:“算了,也是他受不起,你先下去吧。”
那名小厮很快走了下去。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张婆子陪笑问道,“谁好端端的摔死了?”
“不就是那个李齐吗?”大夫人哼了一声,“本来因了他帮了本夫人一把,本夫人也没有亏待他,让他做了个收租银的。这也算轻闲活了吧?谁知那人也太经受不起了,这才做了没几个月,居然无缘无故居然从岭岗上摔下来,摔死了”
“摔死了?”张婆子吃了一惊。她知道大夫人口中说的那个李齐是谁。就是替大夫人办事,把小樱杀死,然后抛尸入井的那个人。由于此人帮大夫人办了一件事情,大夫人也没有忘记给他恩惠,就让他做了傅府外放的租地里收租银的。这活儿轻松,正合他那个游手好闲的性子。
张婆子还知道此人酗酒,马上问道:“李齐是喝了酒,上了岭岗,以致酒醉失足摔死的吗?”
傅大夫人摇摇头:“刚才那名叫做阿三的小厮说了,这两天李齐偶发高势热,也不敢喝酒。这人没喝酒,也没怎么地,竟然在那么矮的岭岗上摔下来,死了,也太奇怪了些。”
“是啊,太奇怪了。”张婆子接口道,“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不知怎的,张婆子突然想到了小樱的鬼魂。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凑得太近了,使人不得不怀疑,难道是小樱的鬼魂去找李齐报仇,这才害得李齐失足摔死的?
张婆子被自己突然萌生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浑身颤了一下。
“张妈妈,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傅大夫人问道。
张婆子看了看大夫人:“夫人,听闻昨天后院出现了小樱的鬼魂,今天早上又传来李齐失足摔死的消息。老身想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傅大夫人沉吟着,没有说话。
张婆子凑上前来,低声道:“夫人,好像最近府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依老身看,不如再请些道行高深一些的高僧来超渡,也好求个心安。”
大夫人看了张婆子一眼,似有所动:“这两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她点点头道:“好吧,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的话,传到府外面去也不大好听。我挑个日子,你去一趟天恩寺,请那里的高僧过来,做一场法事吧。”
张婆子脸上的神情马上舒展开来,笑着应了下来。
其实,她更多的,是求自己心安。
大夫人也怕夜长梦多,很快选定了日子,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的,天恩寺的几位高僧便登了门,一阵敲木鱼、诵经之后,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把事情完全办妥了。
完成了心中的一桩心事,张婆子的心情格外轻松,迎着满天的红霞,一路哼着歌回到了傅府背后的胡同里。
一进家门,凳子还没有坐热,外面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后,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着张婆子怯怯地叫了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水叭叭往下掉,哭开了。
“这……笼烟,这到底怎么了?”张婆子被这个叫做笼烟的丫头哭得一头雾水,“你先别急着哭,又犯什么事情了,先说清楚。”
这个笼烟是大夫人房里保管物品的一个丫头,十四五岁的年纪,平日里处事还算稳重,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这样惊惶失措地跑来哭诉,算是绝无仅有的,正因为这样,才让张婆子心里面“格登”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笼烟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张婆子,欲言又止。张婆子急了:“你这个丫头,哑了?你倒是说话呀”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笼烟嚅嚅道。
“行了,起来说吧。”张婆子胡乱应了,又催促了两声。
笼烟不敢站起来,看着张婆子,低声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张妈妈,那批丝绸子,也就是宫里拨下来的,让七小姐做嫁衣的那些绫罗绸缎……”
张婆子“蹭”的一声坐直了身子:“那批丝绸怎么样了?”
那批绫罗绸缎,由于是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傅大夫人也不敢怠慢,便让张婆子与笼烟一起管理,锁在一间屋子里,张婆子与笼烟各持一把。只有两把钥匙一起开,才能够打开屋子,缺失了任何一把,都是无法开得了那个屋子的门的。
笼烟被张婆子的神情吓得朝后缩了一下,低声道:“前两天下暴雨,我去请示了张妈妈,要不要进屋看看那些丝绸子,当时张妈妈病着,我也没敢多打扰。今天一大早的,张妈妈您让人送来了钥匙,我打开一看,见那屋子有一扇窗子没有关上,半开着,靠近那扇窗子的丝绸有一半湿了。奴婢就寻思着……”
说到这,那个丫头忽然不说了。
“你到是快说呀,可急死人了”张婆子催促道。
笼烟忽然哭了起来:“张妈妈,我不敢说。”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磷
第四百六十七章磷
(多谢狐狸☆宝宝投出的粉红票票,鞠躬感谢书友们多多支持啊多多订阅素素才有努力下去的动力,呵呵。还有,女主的幸福时光快到了。)
“你……”张婆子不由气结。
笼烟看了看张婆子,看到张婆子真的生气了,这才咬咬牙道:“奴婢见那些丝绸有一大半便雨水淋湿了,于是便趁着今天阳光很好,把所有的丝绸都抬到了后院晾晒,谁知道……谁知道……”笼烟又哭了起来。
张婆子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些丝绸被偷走了?”
笼烟摇摇头。
“没有晒干,发霉了?”张婆子再问道。
笼烟还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婆子急了起来。
“那些丝绸……”笼烟哭道,“那些丝绸居然无端端的着起火来,待我赶到的时候,看到竹篙上晾晒的丝绸全着了火。火势很大,救也救不及,待救下来的时候,那些丝绸大部分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些零零星星的碎片……”
只听“啪”的一声,张婆子的巴掌已经甩到了笼烟的脸上,把她打翻在地上,张婆子气得浑身都抖动起来:“老娘不是特别交待了你,要好好看护那些丝绸的吗?那可是上面赏赐下来的,要等着七小姐大婚那天用的,这倒好,你全烧了,这该怎么办?”
笼烟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哭道:“我也没有想到那些丝绸是晒不得的,一晒就会着火的……”
张婆子怒道:“废话,这好好的丝绸,怎么会无端端地着了火呢,分明是你自己看护不力,却还要推缷责任……”
笼烟拼命磕头,她的力气很大,把地板磕得“砰砰“响:“张妈妈,你可千万不能冤枉我啊。那些丝绸本来是湿的,我只不过拿到阳光下面晾晒,怎么会自己烧起来呢?我实在是不知道呀……”
张婆子怔了一下:“那些丝绸真的是自己烧起来的?”
笼烟哭着点点头:“我一直在后院里,没有离开半步。而且那个时候,后院里也没有什么人,如果有人存心破坏的话,我又怎会看不见?的确是那些丝绸自己烧起来的……”
“有这样的怪事?”张婆子看着哭成泪人一般的笼烟,心想笼烟这丫头平日里处事还算稳重,也算是老实本份的一个丫头,不像府里的其他丫头,一心只想着往上爬。所以,她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了,那么好的丝绸,难道经不起晒吗?不可能啊。
猛然间,张婆子想起一件事情来。很久以前,似乎京城不知哪个大户人家府里也发生过一件怪事,堆放了很多杂物的杂物房突然起火,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灰烬。后来经官府调查,确定那间房子里由于堆放了大量的磷,磷遇热自燃,这才酿制了这一场大火。
如今听笼烟描述的情景,竟然与当年那件事情颇为相似。
张妈妈马上醒悟过来:“笼烟,那些烧过之后的丝绸的碎片,你可曾带过来?”
笼烟点点头,从身上拿出一些布料的碎片来。由于救火的时候是用水浇上去的,那些碎片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张婆子嗅了一下,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来。如果那些磷粉没有被冲洗干净的话,那还有迹可寻。如今,这些布料碎片,被洗得干干净净,一点磷粉的痕迹也找不到。
如果有磷粉的话,那这件事情在大夫人面前还有个交待,可是如今……张婆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由于那些丝绸一直是她与笼烟保管的,所以看来自己是难脱干系了。
“笼烟,你起来吧,跟我到大夫人那里说个清楚。”张婆子疲倦地站了起来。
笼烟一把抱住张婆子的腿:“张妈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真的不是我弄的,不是我啊……”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张婆子叹息道,这件事情禀报于大夫人知道的话,笼烟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大夫人生起气来,说把她杖毙也是有可能的。还要牵连到自己……
“你一整天都在后院里吗?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靠近那些丝绸?”张婆子不怀什么希望地问道。
笼烟哭着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妈妈,有件事情说也奇怪。在后院晒那些丝绸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隐约觉得,好像,好像有一个白影飘过。回头看时,又看不到什么……”
又是后院?又是白影?
张婆子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连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什么白影?”
笼烟似乎并不知道后院边上枯井发生的事情,有些茫然地望着张婆子:“我也看不大清楚,只觉得好像,好像有那回事…… ”
那个白影,会不会就是小樱的鬼魂?不是说鬼魂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的吗?如今大白天的,那个鬼魂居然出来了,那是怎样的厉鬼?
难道说她死得太冤屈,怨气太重,以至死后都无法超度?
笼烟抬起头来,看到张婆子的脸色白得吓人,目光呆滞,双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着。
“张妈妈,你怎么了?”笼烟被张婆子的神情给吓住了。
“我们走,我们要赶快告诉大夫人去,这件事情,太奇怪了。”张婆子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就朝外面走去。
笼烟不明所以,也赶忙跟了过去。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人“砰”的一声大力撞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见到张婆子大声喊道:“娘,不好了。”
张婆子本来精神有些恍惚,被这个人的大嗓门一喊,吓了一大跳,回到神来,看到是干儿子王五这个愣大个儿,不由怒道:“慌什么慌,有话好好说。”
王五被契娘这么一喝斥,马上安静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道:“娘,家里出大事情了,你那个孙儿他,他……”王五突然结巴起来。
“我的孙儿……”张婆子的脑袋“嗡”的一声,“我的孙儿怎么样了?”
王五咽了一下口水,这才说得出话来,他困难地看了一眼张婆子,“你那孙儿,不知何故爬到了桌子上,说是要把那个穿白衣的大婶要蝴蝶,然后,然后从桌子上摔了下来,摔了个头破血流,到现在,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穿白衣的大婶,她在城郊的那个家里,哪里有什么穿白衣的大婶?莫非是……是林氏的鬼魂?
张婆子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一翻,身子直直地朝后面倒了下去。
******
“小姐,听说张婆子疯了。”冬蕊一蹦三跳地跳进了牡丹阁,直直朝着里屋跑去,一看到傅清玉,马上把这个好消息说了出来。
“小声些。”冬梅转身将窗子及房门关上,脸上却忍不住笑意流淌,“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冬蕊低声道,但声音里掩不住的兴奋与欣喜,“这下大夫人可就像被人砍去左臂右膀一般了。”
“大夫人的反应如何?”傅清玉沉着地问道。她目前最关心的是大夫人的反应。
“听大夫人房里的向雪说,张婆子一夜之间忽然疯了,嘴里说着什么林夫人饶命。林夫人不就是我们府里原来的夫人吗?大夫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都白了,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上,急急地叫了梅香去堵她的嘴,不许她再胡言乱语。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传开了,说是原夫人林氏前来寻仇了,张婆子可能是害死林氏的凶手,所以才会吓傻了。”
“这下好了。”冬梅忍不住拍手,“那个张妈妈可是大夫人身边最信得过的人,现在这个传闻一出来,大夫人可就难逃关系了。”
“看来二哥哥做得不错。”傅清玉含笑道。
冬蕊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要说是二公子做得好,倒不如说是你的计策好呢。只不过用了几招,就吓得张婆子把真相说出来了。我看那个大夫人,表现上看好像没什么事情,其实内心一定震憾不小。”
“我觉得二公子这一次肯采取小姐的计策,这样做实在太对了。”冬梅也说道,“我还以为二公子还在赌气呢。”
傅清玉笑笑,她太了解二公子了:“二哥哥这个人,最大的心愿是替他的母亲报仇,如果有人提供计策,而且这个计划又是可行的话,二哥哥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二哥哥把我弄进傅府的真正目的,如今,我们为了各自的目标走到一块,等完成目标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小姐”冬梅有些于心不忍,“二公子毕竟是你的亲生哥哥……”
“我没有这样的亲生哥哥。”傅清玉淡淡道,这件事情伤她太深了。她与傅二公子之间,抛开亲情,只作生意伙伴,她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小姐……”冬梅还待要说什么,她觉得亲兄妹反目成仇,那毕竟是一件互相伤害的事情。而且,自家小姐毕竟太孤单了,如果有二公子疼着的话,那自家小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傅清玉苦笑:“冬梅,你不懂的,我之前有多么期盼有一个亲哥哥,如今我真的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哥哥。”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他来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他来了(呼唤一下粉红与订阅)
(各位童鞋,女主报了仇之后,幸福时光就来临了,呵呵。顺祝各位书友五四青年节快乐)
日子一天一天滑了过去,七小姐在废寝忘食地练习着她要夺取头彩的舞蹈“桃夭”。傅大夫人在积极准备着自己与府里两位小姐参加忠靖侯府的赏花大会的衣服头饰。而傅清玉呢,则在抓紧时间筹划着离开的路线,所乘的车辆。
赵子宣依然音讯全无。
就连冬梅与冬蕊都快对赵二公子失去信心了:“小姐,你说,赵二公子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与小姐的约定了?”
“不会的。“傅清玉摇摇头,她知道赵子宣一向是个守信的人,如果到时候他没有来的话,那就说明他出事了。
她已经决定了,如果等不来赵子宣的话,那就自己先走。走的路线是以前他们二人商量好了的,就连各种突发事情,如万一失散了如何应付,要去哪里会合,他们全都想到了。所以,即使赵子宣没有准时出现的话,一切还是按着原计划进行。
因为,她始终相信,赵子宣一定不会负她的。如果他没有出事的话,那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如果他出了什么状况的话,那她会照着他们先前的约定,在约定的地方一直等他,一直一直等下去。
赏桂大会是一个关键的日子,对于傅清玉而言,那将是一段过往的结束,一段新生活的开始。
当然,她与傅府的所有恩怨,也会在那一天里终结。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之中,焦虑不安之中,忠靖侯府里的桂花香飘十里,而赏桂大会也如期举行了。
这一天,京城里十分热闹,市井坊间,甚至于京城的每个角落,都在津津乐道这件京城盛事。
一条街边小巷边上,聚了好些人,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道:“……听说忠靖侯府的桂花今年开得比往年都要好,也更香,所以,听说这一次的盛会,要比往年都热闹……”
“谁说不是呢,我在忠靖侯府门前走过,远远的就闻到了那浓郁的桂花香味,如果真的有幸进去看一看的话,那真是不枉此生了……”说话的是一个胡须密匝,有点肥头大耳模样的一个人,一看便知是一个屠夫。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瘦弱得像风一吹便倒的书生道:“李屠夫,你若真能混得进忠靖侯府的话,我从此以后,这圣贤书就再也不读了”
那个屠夫受了抢白,有些不服气:“我要真的混进去的话,那又怎样?”
人群中,一个道:“我们赌一赌,李屠夫,你若真能混进去的话,我赔你一百文钱。”
另一个道:“我赔半两银子”
还有一个道:“如果你能进去的话,我赔你一两银子”
这个李屠夫也是一个愣头青,脸上有些挂不住,跺跺脚道:“你们等着,我去试试,要是我能进去的话,你们马上给我准备银子去”说完竟朝着忠靖侯府去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那个李姓屠夫便满身灰尘,灰溜溜地回来了。
早收到消息的那一群人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中年儒士道:“李屠夫,莫说你进不去,就是我们这些读书人,也是进不得的。”
瘦弱书生也笑道:“莫说我们这些人,就是一般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若是没有收到请柬的,一样也不得入内。听说今年的赏桂大会,与往年的很不相同。听说,不仅是当今皇太后要过来,就连皇上,也要携皇后与钱贵妃一起过来观赏桂花……”
“听你这么一说,那忠靖侯府的守卫一定相当森严罗?”人群中有人问道。
“那是当然。”瘦弱书生点点头,“皇太后,皇上,皇后,贵妃娘娘全来了,你说这阵势,可是百年一遇,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说这能不谨慎一些吗?要是出了事情的话,谁担待得起这样的责任?”
“他奶,奶的”李屠夫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脏话来,“难怪呢,要在平日里,老子可是天天都送鲜肉到忠靖侯府里的,平日里那些小厮们也没拦着,怎么今天一下子就不给进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
正好一队马车驶过,那些人的议论声便传入了马厢内。
最前头的一辆马车上,坐着穿着光鲜靓丽的傅大夫人,闻听此言,冷哼一声:“粗俗”
第二辆马车上坐着傅七小姐傅清敏,还有两名大丫头春芳与春兰,分别半蹲在马车内的长榻之侧。听闻此言,春兰还掀了窗帘子朝外看了一下,转头对七小姐道:“小姐,是一群无聊的市井之人,小姐大可不必理会。”
七小姐点点头,眼中却亮光一片。因为她方才听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一个人说了,这次的赏桂大会,不仅当今皇太后会来,皇上与皇后,还有最受宠爱的钱贵妃都会来……这可是她表现的大好机会啊。
她咬咬嘴唇,暗自深呼吸一下。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知道今天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药剂她特地又命春兰再多加一分剂量,当然,六姐姐傅清玉开的药方,她也相应加生了分量,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抵得住“离忧散“的毒害。
目前,她感到自己的状态还是十分好的,就连往日一早起来就忍不住要呕血的症状也消失了。
说不定,这是一个好兆头呢,她心想。
车子快要驶远的时候,那个李姓屠夫忽然又加了一句:“老子就不信了,忠靖侯府不是大宴宾客吗?难道他们办的是素宴,不吃荤的?”
“李屠夫,你有本事你就再去试一次啊。我看,这一次可不是被人扔出来那么简单了。”有人说道,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那个李屠夫躁了个大红脸,更加不服气了:“去就去,你们等着,我今天要是不把这些肉送进去的话,我就不姓李”
那个李屠夫在众人的起哄中,真的抬起了放在地上的两只装了猪肉的箩筐,又朝忠靖侯府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看,那个屠夫真是有趣”冬蕊也掀起窗帘朝后面看去,见那个屠夫的执拗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傻的人”
突然,一直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傅清玉猛然睁开了眼睛,侧起身子:“冬蕊,你说的是一个屠夫?”
“是啊,真的是一个屠夫。”冬蕊朝自家小姐笑道,“小姐若不信的话,就过来看看,长得胖胖的,又是这副性子,难道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
傅清玉抑制住内心的狂跳。那个屠夫的声音,在粗声粗气的表面,带了一丝低沉。而那一丝低沉声线,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太熟悉了,这个声音,曾经一度萦绕在她的梦里……
她不再避讳什么,也不再顾忌什么,掀起了全部窗帘,极力朝外面搜寻着,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与她乘坐的马车相隔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一个胖胖的,脸上带着几颗麻子的,一身屠夫模样的人,挑着两只大箩筐在路上一晃一晃地走着。
那个人身形略显胖硕,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身影。
她的心头覆上些许失望,她原以为是他,细看之下根本就不是。
这个时候,阳光照在了那个李姓屠夫的身上,他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阳光照射在那名屠夫身上挂着的一块,用破布裹了一半的东西上,那个东西遇光反射,晃动在傅清玉乘坐的车厢上。
傅清玉只觉得有道绚丽的亮光自眼前飞逝闪烁而过,心中忽然一动,忙定睛看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姓屠夫身上的那个东西上的布条脱落下来,露出一块玉佩来。
是一块荷花鹭鸶纹玉佩。
傅清玉顿时觉得天地间忽然开阔起来。
赵子宣曾有一块这样的荷花鹭鸶纹玉佩,是在他把身上一直挂着的紫色玉佩送给她之后,才换上去的。
他曾对自己说过,这块荷花鹭鸶纹玉佩也不是寻常之物,平日里看不出奇特的地方,但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奇特瑰丽立现,很宝贵的一种玉质。
如今这个屠夫的身上竟然挂着这样一枚玉佩,也说是说,这个人是……
傅清玉觉得心快要跳出喉咙了。
正在这时,那名李姓屠夫显然也看到了傅清玉,忽然对她笑了一笑,那眼角的神情,似笑非笑,是傅清玉熟悉的那一种……
傅清玉掩住嘴,有一种呼唤差点要冲口而出,而激动的泪水,却忍不住浸湿了眼眶。
原来,她一直不会孤单,无论她在哪里,他都会在她的身边。
“小姐,你怎么了?”冬梅首先发现了自家小姐的异样,她略带讶异地看看自家小姐,再顺着傅清玉的目光,朝外面望了几眼。
“他来了。”傅清玉抑制不住兴奋的神色,她眨眨眼睛,想眨掉眼中的泪水。但是,眼眶中的泪水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他是谁?”冬梅冬蕊齐声问道。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毒蛇
第四百六十九章毒蛇
(多谢美目盼兮同学、yxqcup99同学、virgia888同学投出的粉红票票,鞠躬感谢你们的支持呵呵。)
傅清玉含笑不语,脸上已然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小姐,他真的来了?”冬梅跟随傅清玉已久,怎不了解自家小姐的心事?见自家小姐笑得如此甜蜜,冬梅心头一热,不由激动起来,“小姐,这是真的吗?小姐,您终于把他盼来了……那,赵二公子在哪里呢?”
冬蕊也醒悟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是说三公主怕赵二公子与小姐再有什么瓜葛,特地请旨让皇上支开赵二公子了吗?怎么他……他回京城了?”
傅清玉点点头,用手指指了一下一直跟着马车走的那名屠夫:“你们看,呶,那不就是他了?”
“他?那个屠夫?”冬梅冬蕊惊讶地瞪大眼睛,“小姐会不会认错了?”
傅清玉摇摇头,收回目光,放下窗帘,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他为何这副打扮,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说不定,这一次他是偷偷潜入京师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京城的四个城门,一定暗中布置了三公主的眼线,所以他才不得不乔装入京城。”
“难道他也要这副样子进入忠靖侯府吗?”冬蕊不解地摇头,“难道三公主连家都不许儿子回来吗?”
“三公主一向为人霸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傅清玉沉吟道,“要不然的话,赵子宣也没有理由如此装扮,若不是我还辨识得出他的声音的话,恐怕连我也认不出来。”
一想到赵子宣那副猪头装扮,傅清玉忍不住低头笑了一笑。这副样子,不要说别人,就算是三公主来到面前,恐怕也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来了吧?
如果他们二人这样装扮出京城的话,那也就会省了许多麻烦。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傅清玉思索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忠靖侯府门前,前面马车里的傅大夫人已经把请柬拿了出来,让张婆子递给了把守在侧门口处的侍卫。侍卫验过无误之后,便在手上的一个册子上划了一道横杠,便让傅府的三辆马车进去了。
马车驶进去的时候,傅清玉特地揭起了窗帘子,看看后面跟着的那个屠夫。
那个屠夫没有帖子,当然进不了。于是,屠夫急了起来:“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连老子也拦?原来一直替贵府送肉的张大个病了,怕担误了贵府的宴席,这才让我代替他把肉送过来,你们再这样执意阻拦的话,误了事情我可不担待哦。”
为首的那个像个侍卫队长的,听了那名屠夫的话,迟疑片刻,终究怕误了事情,还是派了个人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走来了一个厨娘打扮的人,看了看那名屠夫箩筐里的肉,点点头,傲慢道:“进来吧。”
远远的,傅清玉看到那名屠夫经过一番折腾,也进到了忠靖侯府,不由轻笑了起来,放下帘子,在马车里端坐好。
冬梅低声笑道:“我看,那个赵二公子也真有两下子,这么糊弄几句,居然也被他混进来了。”
傅清玉低笑道:“他在这个府里住了十多年,要是连自家的人都进不了的话,要是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继而有些伤感,这个本来就是他的家,他本来就是这忠靖侯府里堂堂的二公子,如今倒好,为了自己不但要乔装打扮,还要花费心思编个理由,才得能得了家门,也真是难为他了。
那些围在街口处的那一群看热闹的人,看到那名屠夫进去了,大家互望了一眼,为首的那个中年儒士道:“我看头儿已经进去了,大伙散了吧。”
那些人纷纷抱拳,继而散了开去。
马车进到了后花园,停了下来。那里早早就筑起了一个大大的台子,下面摆了许许多多的圆形桌子,上面摆满了各地进贡来的新鲜瓜果,还有各式点心。这些都是供前来赴宴的宾客们享用的。
这个后花园看起来像是一个大花园里其中的一角,这一角的后花园里,各种奇花异草不少,但最抢眼的,也最多的,就是那一树树金黄的桂花,一株连着一株,竟有数百株之多,一眼望去,一片连着一片金灿灿的黄|色,香气浓郁得就要让人马上醉了去。
傅清玉等一行人不算是来得早的,这一角的后花园里,已经聚集了好多衣着光鲜靓丽的官家太太,和娇滴滴的官家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