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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114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子?”太后有些茫然,“那是个什么东西?”

    “太后您忘了?”吕公公笑道,“前两天淳阳小公主不是把一个束了几条漂亮的野山鸡翔毛的东西拿过来让您瞧瞧吗?就是西域那边进贡的,说是可以作为宫中公主皇子们闲暇时候的休闲玩物……太后当时还夸那个东西漂亮呢……”

    太后这时才起了起来:“哦,原来那个东西就叫做毽子啊,我看那个做得也挺漂亮的,尤其那个进贡的人,踢起来真好看。”

    吕公公笑道:“那个人的踢法还不算什么,我看傅六小姐踢毽子的花样啊,比那个技师还多了十多种呢。那个身姿灵活得……”这一回,吕公公可是由衷地赞叹出来的。

    “傅家那个七丫头会不会?”太后突然问道。

    “傅七小姐……”吕公公想了一下,“七小姐不大会,踢了一会崴了脚,就没有再踢了。”

    “两姐妹之间相差这么大啊。”太后沉吟道。

    “傅六小姐的性子直爽,与淳阳小公主十分玩得来。那个七小姐,性子有些扭捏,不大讨喜。”吕公公道。

    “淳阳不喜欢傅府七丫头,却偏偏喜欢那个六丫头……”太后忽然觉得有趣,她知道淳阳与自己那个乖外孙赵子宣一向玩得来,难得两个人的喜好都到一块去了。

    “太后,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呢。”吕公公想了想,又道:“七小姐在踢毽子的时候,把毽子与绣花鞋子都踢飞到屋顶上去了。老奴正要着人爬上去捡,谁知七小姐却说,她的六姐姐会爬树,让她的六姐姐上屋顶去捡。”

    “那个傅七丫头真的这么说?”太后的脸上现出不悦的神色来,“毕竟是姐妹,这在外面本应相亲相爱才对,怎么反倒自己人支使起自己人来了?”

    这样的姐妹之情,倒令太后十分怀疑。

    吕公公看了看太后又道:“那个傅六小姐倒也十分爽快,一下子就爬到屋顶上去了,还真的把毽子和绣花鞋捡了回来,捡了回来以后,还把鞋子亲自拿还给七小姐……”他小心地看看太后,“你说,这位傅六小姐是不是有些傻,这本应下人做的事情,她怎么反倒抢着去做了?”

    太后微眯了一下眼睛,缓缓朝后,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含笑问道:“淳阳看了以后,一定很生气吧?”

    “太后说得没错,淳阳小公主的确很生气,特别是六小姐拿了鞋子给七小姐,七小姐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连句多谢的话都没有时,淳阳小公主就忍不住上前,拉傅六小姐拉走了……其实,换作老奴,也看得很生气……”

    “这样傅七小姐就更加不受待见了,是不是?”太后笑道,“我看六小姐并不傻,反倒相当聪明,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对错由旁人定论……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大智若愚吧?”

    吕公公愕然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不由笑道:“是啊,我正觉得奇怪呢,像六小姐那样的人,怎会由着自家姐妹如此消遣自己?原来如此……”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功劳

    第四百六十二章功劳

    太后又道:“淳阳那个性子,是被我娇纵坏了,一天到晚只会指使人,难得有这么一个与她合得来的。这些年,宫里的姐姐们都大了,一个个陆陆续续嫁了出去,她一个人也怪寂寞的……”

    吕公公笑着说道:“淳阳公主是宫里面最小的一位公主,娘亲又走得早,太后当然疼她多一些。不过,淳阳公主的这个性子,遇到与她有六合的人,就也不是问题了。我看,她对傅家六小姐就佩服得紧,一个上午都跟在人家后面转,非要人家教她如何踢毽子。末了还约定了下次入宫的时间,舍都不舍得让人家走呢。”吕公公想起淳阳公主的小孩子心性,不由笑了起来。

    “那就让傅家那个六丫头多入宫来陪陪淳阳,哀家也想看看这个人物……”

    吕公公心中一喜,听太后的语气,似乎对于傅六小姐颇为欣赏。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袖中的鼻烟壶,这样就好了,总算对赵二公子有个交待了。

    “那……太后,傅六小姐下次入宫的时间……”吕公公征询地看着太后,他想趁热打铁。

    太后拧了一下眉头:“还是先缓缓,等赏桂大会之后再说吧。”她总得顾着三公主的面子,一味帮着外孙的话,自己的女儿也会有意见的。

    *******

    吃过中饭,傅七小姐休息片刻,便带了春兰一瘸一拐地朝上房去了。

    大夫人摒退屋子里的丫头,看到七小姐这般模样,不由讶然道:“怎么,这才进宫一趟,就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了?”

    七小姐恨恨道:“都是那个野丫头,明知道我不会踢那个叫做毽子的劳什么东西,居然还与那个淳阳一起,非得要拽着我去踢。这下可好,面子全丢光了,还把脚崴了”

    春兰马上插口道:“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六小姐的不对。六小姐自己会踢毽子也就罢了,明明知道我们小姐是大家闺秀,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竟然还强行拉着我们小姐去踢,害得小姐崴了脚,真是太可恶了夫人要好好惩戒她一番才行”

    “叫大夫看了吗?”傅大夫人淡淡地问道。

    七小姐看看自己的脚,低声答道:“宫里的太医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开了一些药膏回来自己敷。”

    “不要伤了筋骨就好。”傅大夫人点点头,“你自己也是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这般不小心?淳阳公主你大可不必理会,照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想了想,又问道:“过几天就是忠靖侯府的赏桂大会了,三公主还期待你在会上有些出彩的表现呢。你的脚……到时候应该全好了吧?”

    一想到几天后的决定她的命运一般的赏桂大会,七小姐便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顿觉气血上涌,忍不住咳了一下,慌忙用丝帕掩住口,但丝帕的一角,已隐约露出些微鲜红色。

    看到大夫人朝自己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七小姐忙用力抓紧手中的丝帕,尽量不让大夫人看见。极力忍住心中的不适,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母亲请放心,女儿这些日子正在抓紧时间练着呢,叫做‘桃夭’。”

    大夫人点点头,天都的女子大都喜爱舞蹈,不论大官小官的女儿,从小就请了乐师教习舞蹈,即使那些家道中落的,如果有女儿的话,为了女儿的前程,也会省吃俭用,省出一笔费用来给女儿请教习的乐师。是以一个不会跳舞的小姐,在京城是很奇怪的。

    如今傅七小姐选了这么一个大众化的专长,那么要想胜出的话,要跳出与众不同来,那可就要多下功夫了。

    大夫人看看七小姐,见她这段日子似乎有些清减,以为她是勤于练舞而致身子消瘦,便柔声道:“你也不必太焦急,到时候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即可。可别为了争头彩而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七小姐低下头,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一天连吐了几次血,难道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吗?吃了止血的药好像效果没有那么好了……看来,在加大“离忧散”剂量的同时,傅清玉开的止血药也该加大剂量才可以克制得住。

    “你们在永寿宫里坐得好好的,那个淳阳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跑了过来?”傅大夫人想起一事来。

    七小姐抬起头来,眼中有些恨意:“女儿看那个淳阳纯粹是无聊得紧,没事找事到永寿宫来,还说什么是奉了太后的命,当时我们都在永寿宫里坐了将近半个时辰,如果太后在的话,早就出来召见我们了。怎么会在我们坐了那么久之后,才通知淳阳过来陪我们呢?这个淳阳分明是在说谎。”

    “我听说淳阳公主性子直耿,如果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来骗你们的话,又不大像她会做的事情……”傅大夫人沉吟道。

    “兴许她是跑过来找太后的吧,后见太后不在,我们又坐着等得无聊,她就胡乱编个理由,目的是让我们陪她玩。”七小姐气咻咻道。

    “淳阳是宫里最小的公主,她的娘亲是一个妃子,由于死得早,先帝便将淳阳交与太后抚养。由于太后的宠爱,还有当今圣上的偏袒,难免养成淳阳公主娇纵的性子。”傅大夫人含笑看着七小姐,“七丫头,你也别太跟她计较,她也快十四了,再等个一两年也该嫁出去了,用不着跟她生气。”

    说到这,傅大夫人笑了一笑:“说到底,我们还得感谢淳阳公主呢。如果不是她来搅了一局,你又提了一个建议的话,金明王子哪能见得到你六姐姐?”

    “金明王子见到六姐姐了?”傅七小姐讶然道,脸上已经隐约露出喜色来。

    傅大夫人含笑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七小姐听。

    七小姐这才恍然大悟:“这件事情真是曲折,我本来以来淳阳一来,坏了我们的计划,不知道如何向金明王子交待,没想到那丫头居然自己撞上去了。”

    “还多亏你的那个提议。”傅大夫人含笑看着七小姐,“三公主说了,这件事情,你的功劳最大。”

    “多谢三公主的夸奖。”七小姐笑道,“如果没有三公主的神妙计策,我们又怎么会误打误着,还是让金明王子见到了那个丫头呢。”

    傅大夫人笑道:“金明王子只见了那个丫头一面,便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我看,我们府上快办另一桩喜事了。三公主说了,这件事情她会禀明皇上,在金明王子回国之前把婚事办了,这样的话,金明王子也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这件亲事对于两国的交好,也是十分有利的。”

    七小姐点点头,掩口而笑。她虽然未见过金明王子,但也听人说起,说这个金明王子其貌不扬,生得肥头大耳,又生性好色,在高丽的宫中就有好多的妃子。如今来到中原,又看上了中原的女子,竟然还厚颜无耻地向当今皇上要求,要再娶一位中原女子为妻。

    如今六姐姐竟然要嫁与这样的人做妾室……七小姐心想,难道真的连老天都在帮她吗?帮她消除这个后顾之忧。

    “这件事情,只怕六姐姐不会答应……”七小姐抬起头来,幽幽说道,“六姐姐虽然出身低微一些,但是心高气傲,这样的男子,恐怕她未必愿意……”

    “由不得她愿不愿意。”傅大夫人恶狠狠道。这么多年来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目前对于她来说,迫使那个贱人所生的女儿远嫁他方,是对死去的那位,还有活着的傅二公子最沉重的打击。而且,只要这桩婚事定了下来,事关两国交好,便再没有更改的理由。而她,可以漂漂亮亮地完成了一个心愿,从此高枕无忧。

    七小姐有些担心地看着傅大夫人:“那位金明王子毕竟是高丽的王子,日后会不会接任王位……如果金明王子是未来储君,那丫头岂不可能是未来的王后?那样的话,对于我们……”

    傅大夫人冷哼一声:“这个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人打听过来,那个金明王子,只不过是草包王子一个。未来储君人选已定,那个金明王子来到中原,不过是那边的人故意支走他而已。这个王子不学无术,就连现在的高丽国君都不正眼看他,哪里还能够与王位沾上边?”

    七小姐听罢,这才放下心来,含笑道:“母亲果然深谋远虑,连这一层也想到了。女儿今后真得多向母亲讨教讨教才行。”

    傅大夫人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只要把握住机会,再努力一些,这入主忠靖侯府,指日可待。”

    “多谢母亲相助。”七小姐起身致谢,这也是她今生今世最大的心愿。

    又说了一会话,七小姐便告辞出来。在外面的林荫小道上,撞到了张婆子。

    张婆子一见到七小姐,马上眉开眼笑起来:“七小姐,老身先恭喜小姐。方才老婆子奉了大夫人的命,去华锦坊看了一下姑娘的嫁妆。看来,宫里赐下来的料子果然不同,全都是上等货色,摸起来那个柔软啊……”

    张婆子自顾自唠叨了一大通,这才想起要去回复傅大夫人,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七小姐,老婆子还要进去回过大夫人……嗯,这天色也快变了,暴雨快来了,小姐还是走快几步吧。”

    七小姐点点头,带着春兰,转回丹霞阁去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复活

    第四百六十三章复活

    天边几声雷声轰隆,不多一会果然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冬蕊冬梅急急忙忙出去关窗,看到傅清玉站在门边,忙叫道:“小姐,你不要在屋檐下站着了,快进屋避避雨吧,待会淋湿了身子,得了风寒可不好了。”

    傅清玉含笑道:“不碍事,我站进一些,那些雨淋不到我的。”

    雨果然很大,顺着屋檐落下,在地上溅出朵朵水花,傅清玉朝后退了两步,不让那些雨水溅湿自己的衣裙。

    她看着面前的滂沱大雨,脸上露出微笑:“冬梅,给雷公子的信放到了长白居酒仙楼的柜台的边角上了吗?”

    冬梅正在关窗子,闻言转过头来,点点头:“小姐,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把信笺交给了那个掌柜的。”冬梅这时才发觉,那个掌柜并非是一个寻常的人。

    傅清玉的脸上又露出了笑脸:“天恩寺的那个慧觉小师父,自到离了光华寺到了天恩寺之后,这天文地理的倒学了不少,也会看天时了。他说这两天准有暴雨,果然,这天就下起雨来了。”

    冬梅笑道:“我看那个慧觉和尚是一个悟性极高的,小小年纪,听说在天恩寺的地位已经算是高的了,又深得住持大师的赏识,我看不久的将来……”

    “将来的事情谁能预测验呢。”傅清玉笑道,“不过学得一技傍身也是好的,就如这看天时的绝活,博大精深,也难免慧觉那个小和尚有这样的慧根与悟性。”

    “小姐,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和尚肯帮你,我听说,那个小和尚是二公子的人……”冬梅低声道。

    傅清玉这时才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她与二公子闹翻之后,二公子的人她应该用不了才对。但是,她发现,事情与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难道说,二公子还承认与她的同盟关系?

    这样也好,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况且,她也是一个守信的人,为了自己从此可以摆脱二公子的控制,她宁愿去帮他,也帮自己,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了彼此的心愿。

    “这雨下得真好啊。”傅清玉看着那漫天的“珠帘”,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小姐,快进来一些,这外面风大,雨水顺着风势吹过来了。小姐还是到屋子里去,在窗边看也是一样的。”冬梅忙拉傅清玉拉进屋子里。

    傅清玉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看着那漫天的雨幕。

    冬梅不由失笑:“小姐这么喜欢雨啊。我看府里的小姐们,每到雨天,总是愁眉苦脸的,哪里也去不了,只好呆在这个屋子里做做绣活。要是下个五六天的,都快把人闷坏了。”

    “其实下雨天也很好玩的,像我小时候的时候,经常去田边……”傅清玉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她说的是以前与奶奶在乡下相依为命的事情,那时的光阴,是最快乐无忧的。

    “哦对了,冬梅,慧觉说这雨要下多久?”傅清玉问道。

    冬梅想了想道:“我记得慧觉小师父说,这秋天里不常下雨,但是这一次的雨来得有些特别,大概得下个三两天吧?”

    傅清玉沉思片刻,微微颌道:“三两天……足够了。”

    “小姐,足够什么?”冬梅莫名其妙地望着傅清玉。

    傅清玉含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傅府后院的一个胡同里,一个老婆子撑着雨伞,走在滂沱大雨之中,她的脚步匆忙,脸色惶急,大步踏着地上的积水,就连裤管被雨水溅湿了大半,也不管不顾,只一味地朝前大步走着,似在躲闪着什么。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坐在屋檐下王五抬起头来,就看到自己的契娘张婆子,浑身水淋淋地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惊慌失措,进到屋子里还朝外面张望了几眼,不知在看什么。

    “干娘,你在做什么,去过傅府了吗?怎么淋得浑身湿透才回来?”王五忙走进厨房里,拿出一条毛巾来,递给张婆子擦拭身上及头上的水珠。

    张婆子的眼神有些涣散,看了王五好一会,才把毛巾接过来。

    “干娘,你到底怎么了?”王五更是讶异了。他觉得张婆子的行为十分怪异,一副受了严重惊吓的样子。

    见张婆子一丝反应也没有,王五忙再叫道:“干娘家……”

    张婆子对于干儿子的话惘然未闻,只一味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他怎么会活过来的?不可能啊?”

    王五慌了,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张婆子,用力摇着她:“干娘,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到傅府里去见大夫人吗?见到什么人了,什么人又活过来了?”

    张婆子定定地看着王五,看了许久,这才慢慢道:“小五,干娘累了,先躺一会。”

    说着站起身来,慢慢地折回自己的房间里,连衣裳都没有换,就全身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刚才那一幕,仍然清楚地呈现在脑海之中……

    临近黄昏的时候,她从上房出来,刚出了后院,雨就劈里啪啦地下了起来。她寻思着自己带了油纸伞,再加上就住在傅府背后的胡同里,几步路就到家了,所以,也没有等雨停,就径直走到了雨幕里。

    那个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了她一声。

    很奇怪,按理说,这么大的雨下个不停,那“沙沙”的雨声是十分大的。再说处于雨幕之中,即使能够听到,也听得不大清楚才对。

    但是,那个声音,却清晰得如响在耳边一般,一个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这使她不得不回过头去看。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在雨中伫立着的人。

    那个人离她约有十几步远,中间隔着浓重的雨幕。虽然天色已近黄昏,但是由于距离很近,张婆子还是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矮矮胖胖的样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以前曾试图想租凭“华锦坊”,与林家娘子抢生意的那个南方客商。

    张婆子很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不自量力,她还出手做了一件事情,让他知难而退。不过最后,她与林家娘子给了这位南方客商一些甜头之后,南方客商贾安果然没有再与林家娘子争夺“华锦坊”,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的。这样,事情也算终结了。

    事情过了这么久,张婆子也差不多把这件事情忘了。如今她见到这位南方客商,不由心中“格登”一下,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心里不由一阵发虚,毕竟那件事情中有一个人丧命其中。

    “原来是贾老板啊。”张婆子在雨中撑着伞站定,努力从脸上挤出笑容来,装作一副自然平和的样子,“贾老板,这大雨的天里,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贾老板笑着说道:“我刚从铺子回来,张妈妈,听说贵府要办喜事,这大红的喜服,要不要我们铺子来帮你裁制?我们的手艺好着呢,包你满意。”

    张婆子嘿嘿地笑道:“这个老婆子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我回去帮你向大夫人问问看?”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贾老板朝张婆子做揖表示感谢。这时,张婆子才发现贾老板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张婆子睁大眼睛望过去,忽然觉得脖子像被人紧紧扼住一般,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个人,不是南方客商身边的小厮吗?在她设计的那个阴谋里,这位小厮曾因奋力救主,溺水而亡。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张婆子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张妈妈,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南方客商说道,转身与那名小厮一起走了。

    在临走的时候,那名小厮突然转过身来,朝张婆子阴恻恻地笑着,眼睛却射出迫人的寒光来。

    张婆子吓得浑身一震,差点跌在了地上。手中一软,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油纸伞。那伞飘落在地上,随风吹到另一边去了,而她,则被雨淋了个浑身湿透,宛若落汤鸡一般。

    张婆子慌忙去捡雨伞,待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南方客商和那个小厮已经消失不见。大雨之中只剩下浓重的雨幕,还有一团雾气,仿佛那个南方客商与那名死去的小厮不曾来过一般。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婆子茫然道。猛然想起前几天,在自己城郊的家里发生过的事情,浑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难道,这大白天的,她撞鬼了?

    而那个被她与林家娘子害死的小厮,此刻与林氏一样,来向她索命来了?

    张婆子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有疼痛的感觉。不是梦,在梦里是没有痛觉的。

    可是,那名死去的小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明明在城北义庄那里见过那位伙计的尸体,被水浸泡得足足有两个人那么大,眼睛还大睁着……

    难道说,这名小厮又复活了,还是今天她见到的,就是一个鬼魂?

    张婆子再也不敢想下去,拿起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傅府背后的家,踉踉跄跄地奔去。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传话

    第四百六十四章传话

    张婆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一个晚上,连晚饭也没有胃口吃。第二天便发起高热来,不得已再向傅大夫人告了假,傅大夫人虽然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草草请了个大夫过去给她看了病,叮嘱了一些让她好好养好身子的话,再拿来一些中等的参须,就打发了张婆子。

    此时的张婆子,也顾不得这些了,想起那天在城郊自己的家里遇到的怪事,再想起自己昨天又遇到了那个死去的小厮,这些人都好像是来向她索命似的,看来自己坏事作绝,命也不久矣。

    看到赶过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还有聪明伶俐的孙儿,张婆子不由落下泪来,拉着儿子的手说不出话来。

    “娘,你到底怎么了?”不明所以然的儿子脸上一片茫然,他前两天就看出张婆子不对劲,好像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一般,如今又一下子病倒了,这病来得十分蹊跷。

    “娘,你心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就对儿子直说了吧。”儿子对张婆子诚挚道,“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帮娘亲做到。”

    张婆子只是流着泪不说话,这是报应,她如何对自己的儿子说,这是因为自己这十多年来,做了太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如今那些冤魂来找她索命来了。这些话,她如何说得出口?

    “没事,娘只是淋了雨,受了风寒,躺两天就好。”张婆子拭了泪,勉强道,“你要顾着衙门里的事情,也不用太担心我,有五儿在,我也有个照应。你们尽管安心吧。”

    儿子想说什么,儿媳妇已经嚷开了:“我就说没事嘛,你偏说有事,如今扔下个娃儿在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你在瞎嚷嚷什么”儿子不悦地瞪了自家媳妇一眼。

    张婆子一听说把孙儿和厨娘留在家里,联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再也躺不住了,忙推自己的儿子:“你们两个,怎地这般粗心大意,把小孩子留在家里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快快回吧。”

    儿媳妇听婆婆这么一说,马上站起了身子,儿子有些担忧地望着娘亲,不情愿的样子。

    张婆子一拍儿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看看。”

    见儿子没动,张婆子不由气了:“你不走是不是?那老婆子我自个儿回去瞧瞧。”说着竟然真的要翻身下床,看来真是对于那个孙儿担心得紧。

    “娘,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儿子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媳妇一块走了。

    张婆子复又躺下来,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眼皮也沉重得很,睁也睁不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迷糊中只觉得烧得厉害,有人给自己喂水,喂药,眼皮太沉重了,她的意识还有些清醒,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再后来,听到好像有府里的丫头过来,不知要请示什么事情。那个丫头的声音轻轻飘飘的,听不清楚。她听到王五说什么晕迷了,是她吗?她在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听到王五对那个丫头说,让她看着办。

    夜半,滂沱大大雨中,一个偻着身子的人影敲开了牡丹阁的门。

    冬蕊睡眼蓬松地走了出来,打开院子的门,就着院门口处被狂风暴雨吹得摇摆不定的灯笼一看,讶然道:“胡妈妈,这么晚了,这大风大雨的,你怎么过来了?”

    胡婆子满脸焦急,带着惶恐不安:“冬蕊姑娘,老婆子我,我本来是不想打扰六小姐的。只是……”

    冬梅也起来了,看着张婆子一身水渍,浑身都差不多湿透了。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这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婆子也不会求到门前来。于是,她和气地问道:“胡妈妈,有什么事情你说说吧,小姐刚刚躺下,还没有睡着。”

    胡婆子不安地绞了绞衣角,这才说道:“不瞒姑娘,我前不久认了个干女儿,这好端端的,竟然在这大雨天里烧了起来。本来老身以为没什么事情,也没在意。可是如今额头是越来越烫,整个人开始说起胡话来,可把老婆子吓坏了,这才想劳烦六小姐过去给瞧瞧……”

    “这大风大雨的,怎么出门啊?”冬蕊抬头看着倒水似的天空,有些忧虑。

    “看病要紧。”从里屋的门口处,传来了傅清玉的声音。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起床梳妆完毕。虽然头发有些蓬乱,但是依然掩不住神采奕奕。

    “小姐”冬梅冬蕊齐声叫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傅清玉提了一下手里的药箱:“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救人要紧,我们快走吧。”

    说完就进杂物间拿蓑衣,还有斗笠,和自制的高跟木屐。这种木屐的作用是不影响走路,而且不会湿了脚。

    见自家小姐风行雷厉地一一准备妥当,两个大丫头也不敢怠慢,一个拿了油纸伞,一个提了灯笼,跟着自家小姐与胡婆子朝后院的北门行去。

    胡婆子的年纪并不很老,不过四十多岁的光景,但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是长年辛劳与病痛折磨的结果。

    而她认的一个女儿,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丫头。一天胡婆子在街上看到这名丫头在沿街乞讨,可怜她父母双亡的身世,胡婆子便带了她回到傅府里,做了厨房里一个烧火的丫头。

    如今胡婆子口中说的,病倒的就是这名丫头,胡婆子的干女儿。

    一行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后院北门的那间狭窄的小屋子门前。那屋子里点着灯笼,但从窗子里透出的光,可以看出点的烛火很微弱。

    屋子里不寻常的平静。

    傅清玉想也没想,马上推门而入。在进去的那一刹那,她愣住了。

    屋子里根本没有胡婆子的干女儿,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娘子。那个娘子大约三十岁左右,昏暗的灯光下脸面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十分陌生。

    傅清玉托着药箱的手放了下来,只拿眼睛征询地看着胡婆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婆子的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对傅清玉道:“六小姐,这是忠靖侯府的管事娘子,是三公主身边的徐妈女儿。她说是受徐妈妈所托,有急事要找六小姐。”

    傅清玉主仆三人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与忠靖侯府的徐妈妈并没有交往,怎么那个徐妈妈会来找她?而且还是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半时分?

    看起来好像真的有急事。

    “找我有事吗?”傅清玉看定那位管事娘子,淡淡问道。她注意到这位管事娘子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如若没有急着要做的事,而这件事情又十万火急的话,谁愿意在这个鬼天气里出门

    “你是傅六小姐?”那位管事娘子特地多看了傅清玉几眼。

    傅清玉含笑道:“在这个府里头,六小姐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我没有必要去冒充一个不受待见的人吧?”

    管事娘子看向胡婆子,这才信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傅清玉手中:“我娘私下里与胡妈妈有一段交情,所以先找到胡妈妈,让胡妈妈代为通传。我娘要我把这封信交与小姐,说只要小姐看了信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傅清玉看看手中这封信,这位管事娘子浑身被雨水打湿,但藏在她怀里的这封信,却完好无损,一滴水珠也没有溅到上面。

    由此,可见这封信的重要性。

    胡妈妈对冬蕊冬梅说:“我们到门口处守着罢,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早通知小姐。”

    冬梅冬蕊点点头,随着胡婆子到外面去了。

    在管事娘子的示意下,傅清玉拆开了信,只看了一半,顿时脸色大变:“这件事情是真的?”

    管事娘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小姐请把信看完,就什么也明白了。娘亲让我捎话给小姐,说现在的情势对小姐十分的不利,请小姐早做准备。还有我娘交待,小姐看完信之后,务必把信烧掉,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

    傅清玉点点头,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人家冒死帮自己,自己没理由去害人家吧。

    她很快把信看完,就着灯笼里的烛火,把信烧成灰烬。然后,有些疑惑地望着管事娘子:“我不明白,徐妈妈……她为什么帮我?”

    管事娘子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人,似乎料到傅清玉会有这么一问,沉稳答道:“我娘亲,是忠靖侯府二公子的奶娘,一向视二公子如己出。如果小姐明白这层意思的话,就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帮您了。我娘亲是一个心慈的人,不忍心看到二公子天天酗酒,伤害自己的身子。更不愿看到,二公子因为小姐远嫁外邦,而更加痛苦。所以,先通知小姐,好让小姐有个准备。”

    “二公子知道这件事情吗?”傅清 玉问道,她好像觉得,有段时日没有看到赵子宣了。

    管事娘子摇摇头:“二公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三公主向皇上请旨,让二公子到外省一些州县巡视民情,大约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由于二公子居无定所,我们也无法知会二公子。”

    傅清玉的心猛然一沉。如今连赵子宣的消息也失去了,那就是说,她现在是在孤军奋战?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见鬼

    第四百六十五章见鬼

    管事娘子看了看外面:“六小姐,信我已经带到了,话也传达了,该怎么做,小姐自己思量清楚,夜色已深,我也不宜逗留得太久,先告辞了。”

    傅清玉点点头,道了谢,并让冬蕊把她送出后门。

    “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那封信上说了什么?”冬梅关切地看着傅清玉苍白的脸色,再看看地上的灰烬,她看到了信笺被烧的情景,她想,那封信一定是绝密。

    “看来计划要尽早进行才行,不然的话……”傅清玉叹了口气,“没想到皇宫一行,还是被人算计了那个金明王子,他在后宫里吗?他是如何入得了戒备森严的后宫的?”

    “以三公主的势力,要让一个人入宫,也不是难事。”冬梅沉吟道,“如果加上太后的话……”

    傅清玉摇摇头:“不可能是太后的,如果是太后的话,那她为何会让淳阳前来把我们带出永寿宫呢?你没有看到七小姐当时的表情,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分明就是暗暗埋怨我们破坏了她的计划”

    冬梅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如果说来,太后是不知情的了?”

    三公主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太后的话,自家小姐还逃得出去吗?

    而且,太后的话在现在的情势而言,也算是有威信的,三公主总不可能不听母后的话吧?当今圣上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也会带几分尊重吧?

    只要太后是明事理的话,那么自家小姐的处境就会有一丝转机。

    往回走的路上,傅清玉一边走一边沉思。她已经把当前情势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她被逼到这个份上,无论如何,也要与赵子宣一起逃离京城了。

    不错,这个世道,聘为媒,奔为妾。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一个人好端端的,若非万不得已,干嘛要选择私奔呢?

    傅大夫人的手段,再加上三公主的势力,她要想扭转乾坤,似乎不太可能。那样的话,为了自己不嫁入外邦,为了赵子宣不会对着一个不爱的人痛苦地渡过一生,所以,她也唯有朝着这条路上走了。

    有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成功例子,再加上她与赵子宣又是四肢健全的人,总不至于会饿死吧,况且还带了那么多银子一起走呢。

    走回到牡丹阁的时候,傅清玉的心境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把刚刚看到的那封信的内容告诉了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并叮嘱道:“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走漏风声。还有,事情既然发生了变化,我们的计划也要加紧进行才行。我推测,金明王子可能要看了忠靖侯府的赏花大会之后,才会回国,到那个时候…… ”

    “小姐,你千万不要嫁到外邦去。”冬蕊急道。

    “放心,如果计划进行得好的话,我会全身而退的。”傅清玉想了想道,虽然她也不太有把握,但她会尽力去做的。为了自己,也为了赵子宣。

    冬梅握紧了傅清玉的手:“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计划进行得顺利,二公子那边也开始行动了,我看,扳倒大夫人指日可待。在这一方面,二公子与小姐倒是心照不宣的。”

    一提到傅二公子,傅清玉的心瞬时冷了下来:“我们还是同盟,有着共同的目标。他要为他的母亲报仇,我也要为我的母亲报仇,这一点,我们还是有默契的。”

    冬梅看了傅清玉一眼:“小姐,其实……其实二公子心里面还是有你这个妹妹的。我听思雨说,二公子那一次与小姐吵了一架之后,回到城南别院就病倒了,拖了很久方好了起来。”

    傅清玉心中一动,但仍冷着脸道:“那是他活该,自作自受谁让他不听我的解释?还说我什么居心叵测的,一想起来就来气。”

    冬梅不由笑了起来:“小姐还在生气啊。”

    “我怎么不生气?我这个好端端的妹妹他偏偏不信,一味去袒护那个……他真的瞎了眼了”傅清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算了,不提这事了,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只求他别再碍着我的事情就好了。”

    “小姐,现在二公子不明真相,他是被与七小姐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兄妹之情蒙蔽了。如果哪一天他醒悟过来的话,七小姐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冬梅对于傅二公子还是抱有希望的,“而且……而且像二公子那么精明的人,等气消了之后,怎会想不到这是七小姐使的手段?到时候,二公子肯定会帮着小姐的,说不定,还会帮着小姐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呢。”

    “如果他能识破七妹妹的诡计的知,那再好不过……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傅清玉微微叹息,“现在离忠靖侯府的赏桂大会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我们要早作准备……子宣那边怎么样,能联系得上吗?”

    冬梅摇摇头:“这两天我去了好几趟寒江诗社,那里的人说,二公子这几天都没有过去。”

    她抬起头来,看到傅清玉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忙又说道:“小姐也不必太担心,虽然二公子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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