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愿第81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是始祖了。hubaoer”傅清玉也笑道,又给了傅三小姐一个教训,她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起来。
七小姐带着春兰从里屋走了出来,显然是去看过三小姐了。
“七妹妹,三姐姐怎么样了?”傅清玉迎上去问道。
“三姐姐也不知咋的了,竟然在自家院子里也能摔着。”傅七小姐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要不是三姐姐自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我还不相信呢。”
她看看脚下:“这些地方都很平坦啊,怎么就摔着了?”
傅清玉心中暗笑,脸上也作出一副茫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啊,我正在这边看着风景,三姐姐忽地就摔倒了。还是我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过来把三姐姐扶起来的。我看着屋子里人多,三姐姐不过擦伤了手而已,也就不进去了。”
然后,她抬起头来,很“担忧”问道:“三姐姐不要紧吧?”
“没什么大碍。”傅七小姐摇摇头,“擦伤了手,不过皮外伤而已。香菱找来了云南白药,已经敷上了,过些日子便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傅清玉“明显”地松了口气,心里边已经笑得不行。
傅七小姐转头看向傅清玉:“三姐姐受伤了,不方便陪我们。加之我们礼物也送到了……六姐姐,我们回去吧。”
“那我们走吧。”傅清玉拉着七小姐的手,朝院子门口走去。再不走的话,她真的快憋不住了,而这院子里的,全是三小姐的人。她要不还赖着不走的话,别人还以为她幸灾乐祸呢。
而摔伤的那位主子呢,已经从晕血之中醒了过来,此刻正躺在里屋的正房里哼哼呢。
香菱找来云南白药,并撕了一些布条,放到一边。再打来烧开的热水,摊凉,给自家小姐清洗伤口。
这水一碰到手掌的伤口,傅三小姐便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啊……啊……疼死我了。”她瞪着香菱,“你这个死丫头,想要我死呀?”
香菱知道三小姐喜怒无常,又娇气得很,慌忙跪下道:“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伤口要是不清洗干净的话,有沙子尘土在里面的话,以后长好了会留下黑黑的,很难看的疤……”
一听到以后会留下很难看的疤,傅三小姐于是不再嚎了,瞪着香菱道;“死丫头,磨蹭什么,想痛死老娘啊?还不快起来,快手快脚帮我洗干净后好上药。”
香菱应了一声,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果然快手快脚地帮三小姐冲干净伤口,再把云南白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起来。
包扎完后,香菱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是说好趁那个六小姐不备的时候推倒她的吗?怎么反倒是你摔倒了,难道是她推的你吗?”
“老娘看走眼了。”三小姐狠狠道,不小心用了一下力,手掌上的伤口一牵拉,一阵疼痛传来,三小姐马上“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小姐千万别动气。”香巧忙走过来,扶着三小姐慢慢躺在床榻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加了一个软枕。
三小姐缓了口气,不敢再用力,瞪着眼睛恨恨道:“那个野丫头,我明明看到她在我面前的,怎地推不到她,难道她有武功不成?”
“六小姐会武功?”香巧讶然地与香菱对望了一眼,“若是六小姐有武功的话,她都入府好几个月了,即使我们这些人看不出来,像大小姐、二公子这两个习武的人也应该看得出来呀。再说了,她会武功的话,那她还瞒着做什么?府里的人若知道她会些功夫,还敢欺负到她的头上吗?就像推倒她,并使她吐血的赵妈妈,哪里是她的对手?”
傅三小姐想想也是,会些功夫,这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大小姐不是也会些功夫吗?在天都,男的大多都会武,女的也有人习武的。所以,女子会武不足为奇。
“不过,她躲得真是太快了,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傅三小姐一想起方才那个场面就觉得憋气,如果知道那个野丫头那么会躲的话,那她就不那么用力了,也不会害得自己摔了个跟头,当众出了丑不算,双手还受了伤。
“小芳那丫头不是在一旁看着吗?”香菱忽然想了起来,“把她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傅三小姐这时才想起自己曾经安排了一个帮手在树后帮着自己。当时那野丫头究竟怎么躲的自己,想必小芳已经看清楚了。
“快去,把小芳给我叫进来。”
小芳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看到傅三小姐不敢抬头,低声道:“夫人,你叫我?”
“你这个死蹄子老娘有难的时候你怎么净知道躲,也不知道出来帮一下老娘”傅三小姐气得起身要打她,才一动又扯了一下伤手,不由又叫了一声。
“夫人,我知道错了。”小芳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可是那人是六小姐,我怕……”
“你怕什么,老娘又没有叫你去杀人”傅三小姐怒道,“你就过来帮老娘制服那个野丫头就成了,怎么……”
“可是,六小姐闪得好快,奴婢看不太清楚。奴婢觉得六小姐,六小姐好像是学过功夫的……”小芳嚅嚅道。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主顾
第三百三十四章主顾
“你究竟看清楚了没有?”傅三小姐又要发怒。
“夫人,我,我看得很清楚…… ”小芳赶紧道,“夫人,我看府上的那位六小姐好像真的会武功,刚才夫人抓她的那一下,就被她轻巧地躲过去了,连我都觉得十分奇怪。”
“难道说,那个野丫头真的会功夫?”傅三小姐的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那我们以后……”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心中忽然有些担忧起来。这位六妹妹如果会武功,而自己却是一点功夫也没有的,那以后就欺负不成她了?
想到这,三小姐又沮丧起来。
走回牡丹阁,冬梅看看傅清玉,忽然问道;“小姐,你会武功吗?”
傅清玉微扬了扬眉头,看着冬梅。
冬梅道:“奴婢想,三小姐的个头比小姐大,怎么就抓不到小姐呢?莫不成小姐有武功?”
傅清玉笑笑道:“我哪有什么武功?不过,防身的招式倒会一些,等空闲下来的时候,我教你们两招防身如何?”
“那太好了。”冬蕊拍手高兴道。
“冬蕊,现在我们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情要赶快去办。”傅清玉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几天前列出的一些物品清单,“你拿着这张清单到作坊去,看看还遗漏了什么。如果遗漏的话,要及时补上。作坊过几天要开张了,日子就按先前选的,就后天吧,后天是个好日子。”
冬蕊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小姐,那我马上通知我二弟还有二弟媳妇。”
“你去吧。”傅清玉舒了口气,筹备了那么些日子,水粉作坊终于要开张了。
当然,还要请几个会调制水粉的师傅才行,这些内行人,才看得懂她写出来的调制秘方。
看到自家小姐高兴的样子,冬梅笑道:“小姐,最近国色天香那边生意好着呢。我看新近制出的那一百瓶夏天用的香膏快卖完了。”
“快了,等作坊那边一备齐,马上开工。”傅清玉吁了口气,“自己亲手制造这些东西,真是累啊 。”
冬梅笑道:“谁让小姐这些独门秘方制出的东西那么好呢?卖到五六两银子一罐也有人买。”
“是啊 。”傅清玉点头轻叹,“天者乃富庶之地,官宦之家,富豪之家数不胜数。那些人银子没地方花去,当然更多的花在这个方面了。”
冬梅想了想又道:“现在固定的主顾有好几十个,每次有了新的香味儿都要来买上几盒回去。出手最大方的有两个,一个是忠靖侯府的二公子……”
“你是说赵二公子?”傅清玉讶然问道。
冬梅点点头:“虽然不是他亲自过来,但那个小厮我认得。我去送信的时候,在寒江诗社那里见过那名小厮,不用说肯定是赵二公子的跟班小厮……”
“他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多香脂水粉作什么?”傅清玉微皱了一下眉,随即便展颜笑了。她差点忘了赵二公子是一个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了。他买那么多香粉香脂香膏回去,当然是去讨身边那些红fen知己,莺莺燕燕欢心的。
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要替赵世子分担事务,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赵世子做事一丝不苟,想必这位悠闲散慢惯了的赵二公子一定很受罪吧?
想到他可能会被认真严谨的赵世子管制得服服帖帖的样子,傅清玉就想乐。
“哦,不是还有一个吗?”傅清玉这才想起冬梅说了一半的话。
“是啊 。”冬梅乐呵呵道,“这二个主儿啊 ,出手比赵二公子还大方。一进门就是五十两银子,也不杀价,让人包好了就拿走了。”
“这是谁啊 ,这么关照我的生意?”傅清玉笑道。
“小姐真的猜不出那人是谁吗?”冬梅望着自家小姐道,“上段时候你们可是不打不相识的。”
“我上段时间哪有跟人打过架?这段时间不过与三姐姐带的人打了一架……”傅清玉忽然怔了一下,睁大眼睛望着冬梅,“你是说,那个外族的耶律公子?”
冬梅肯定地点点头:“虽说不是他亲自过来的,但他派来的那个丫头我们都认得。那个丫头叫做英姑的,还冒犯过小姐呢。”
“他要那么多香脂水粉做什么?”傅清玉奇道。每次过来都买五十两银子,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是高丽的使者,是金明王子的朋友。但是,似乎并没有听说他有太多不雅的传闻……难不成,他还要多购一些带回高丽去,孝敬高丽的太子妃,或是皇宫里的皇妃?”
冬梅摇摇头:“奴婢也想不出是怎么一回事,问那个叫英姑的丫头,那个丫头也不说,就说是主子吩咐的。”
“这样使钱大手大脚的主子倒也有趣。”傅清玉笑了笑,“管他呢,反正他要,我们就卖给他。这样的主子,越多越好,那我们可就发达了。”
冬梅也笑道;“小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他拿着我们的香脂水粉用到什么地方去,只要他买,我们有钱赚就行了。”
“冬梅,告诉兰芝表姐,对于这样出手宽阔的主顾,一定要热情招待。”傅清玉笑道,“还有,多送几瓶给他吧,也显示一下我们与他合作的诚意。”
“小姐,我等会就去通知兰芝表姐。”冬梅笑着应了。
四姨娘身心疲累地躺倒在里屋的椅子上,问身边的杏儿;“三小姐那么收拾得怎么样了?问他们要不要吃过中饭再走?”
杏儿道:“三小姐那边派人回话说不用了,那边已经于昨天清扫干净了,三姑爷今天一大早就在那边等着了。三小姐怕怠慢了三姑爷,不敢耽搁,说不吃中饭了,等收拾好之后马上就过去。”
“这么着急啊?”四姨娘心中有些不舍,昨天三小姐入府,今天就说要走,娘俩一些贴心的话还未开始说。本来打算昨天晚上去看看女儿的,但是,走到半路丫头来报大厨房失火。这一来二去,弄了整宿,所以这说话的机会就没了。
想到这,四姨娘的心中又把傅清玉恨了一遍。这个野丫头要是她乖乖听话一些,也不至于生于这么多的事端出来,害得她们母子见个面,说个话都那么难
“那个铜子巷……”四姨姨蹙紧了眉头。女儿变了,要在往日,女儿哪肯到那种渺无人烟的地方去?如今为了三姑爷,女儿什么苦都能吃了。
“杏儿,你过去看看,三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的。铜子巷那个地方太偏僻了,前后也没有什么大的镇甸,缺个什么等用的东西,也要到城里来买,实在不方便得很。你看看三小姐那边还需要什么,尽管帮她买好带上,免得再跑城里一趟……”
杏儿并没有动,看看四姨娘道:“四姨娘,我听三小姐身边的丫头香巧说,三小姐受伤了。”
“受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四姨娘蹙眉道,“去拿几管疗效好药膏过去给她。哦对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的?”
杏儿看看四周,凑近四姨娘,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又是那个野丫头捣的鬼?”四姨娘气道,“真是邪门了,怎么我们母子撞上那个丫头,尽是些倒霉的事情发生呢?”
“三小姐的手伤未好,要不要让她多住几天,养好伤再搬出去呢?”杏儿征询着四姨娘的意见,“如今三小姐受了伤,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府里人多,又多些吃的,大夫也容易请得到,这伤也好得快。”
四姨娘沉吟了一会:摇摇头:“算了,既然三姑爷急着要搬出府去,如今连房子也找好了,如果太逆了三姑爷的意思,也不大好。这样吧,先让三小姐搬出去,我再让人送些滋补汤及一些药膏过去。”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头叫道:“老爷,您回来了?”
四姨娘一听,连忙迎了出去,含笑道:“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老爷的脸色有些阴沉,坐定后,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大厨房里怎么会失火了呢?”
四姨娘心下一惊,傅老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恐怕待会又会埋怨自己连个家都管不好,对于下人疏于管教,才会酿出此等祸事来。
四姨娘眼珠一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老爷,这件事情都是妾身的错。这全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的事务都压到了妾身的头上,妾身初次管家,难免手忙脚乱,再加上夫人又不管事,所以妾身……妾身就对大厨房那边疏忽了,这才,这才……”四姨娘故意停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傅老爷。
傅老爷盯着四姨娘,见自己的这位爱妾鬓发散乱,头蓬脸脏,眼窝深陷,想必昨夜为了救火,劳累一夜,一夜未眠。再听了刚才的话,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些。
“你也太不小心了,我只不过外出一夜,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傅老爷缓了缓语气,数落道,“这么大的一个家,要管理起来着实不容易。你要多向夫人学学,夫人掌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火烧房子的事情。”
“是是是。”四姨娘一听傅老爷的语气松动了,赶忙诚惶诚恐地应道,“老爷教训得是,妾身才疏学浅,又初次管理这么一大家子人,心中难免恐慌些,以至弄得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的。今后,我一定多向姐姐请教,管好这个家,让老爷放心。”
“夫人那边……”傅老爷想起五小姐那件事情,心里还有些气,“如今夫人不理事,你就学着多做一些,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四姨娘大喜。虽说目前她暗里握了实权,但名义上还是大夫人与她一起持家。有些大方面的事情,她还得咨询一下大夫人的意思。如果日后她全权掌家的话,那么大夫人那边,她根本看都不用看一眼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亏空
傅老爷想了一会道:“等眼下这闷热的日子过了,一入秋,就是我那侄子迎亲的日子,你先筹备一下,看看什么样的贺礼最为合适。记得,别送得太寒碜,那毕竟是我大哥的大儿子,小时候也曾在我们府里住过一段时日,说起来跟我们也挺亲近的。”
傅老爷有五兄弟,他排第三,上头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最大的一个哥哥是做营生的,在京城开了好几家米行,也有一个大宅子,日子过得还算富足。膝下有三儿一女,这个大公子便是嫡出的正经公子,所以,傅老爷这才这般重视。
说起这个大公子,浓眉大眼的,人长得不错,继承了其父的特点,在算盘上的功夫十分了得,一拨一弄之间,就把账目算出来了。所以,一直深得父亲的赏识,并决定把家里的营生全部交于他。
这一次,就是这位公子娶亲,娶的是京城一位珠宝行的女儿,也说得上是门当户对。
两个富豪之家结亲,这贺礼当然不能太轻薄了,四姨娘觉得开始头痛起来。
大厨房那边,一场大火弄得全府上下的人吃饭成了问题。虽说大夫人那边有个小厨房,她这里也有一个小厨房。但小厨房顾名思义,就是小厨房。这些个面积狭小的小厨房能抵什么用?煮上十多二十个人的饭菜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自今天起,傅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不得不分成好几批拿饭,小厨房里更是全天候有人在做饭,弄些那些厨娘们,还有烧火丫头们疲惫不堪。
所以,四姨娘本来打算斥资尽管把大厨房建起来,先解决府里众人吃饭的大难题。谁曾想,傅老爷此次来,又给她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幸好,还有一个夏天的时间,到时候,大厨房已经重新修缮完成,傅府在外也有田产,足够应付贺礼的事情了。
四姨娘刚放下来的心,又因傅老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提了起来。
傅老爷想了想,又道:“我那位跟着五弟住在一起的老母亲,下个月便是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我们几个兄弟合计着,要给老母亲大办。地点就在我们傅府,你看着点,该怎么大办一场,先弄出一个清单来,让我看看,可不能丢了我们傅府的面子。”
傅老爷的这几位兄弟中,有经商富起来的,有靠着家里的田产富庶无忧的。但论身份地位,还是傅老爷这位老三有出息,才四十出头就混到了朝廷的二品尚书的位子,在傅氏族人里是大大的出了风头。所以,傅老爷的这几位兄弟,都以傅老爷的马首是瞻,反而那位傅老大渐渐被人忽略掉了。
这一次老太太的六十大寿,不用说也要在风光无限的傅府里大办。按照傅老爷的意思,当然免不了要请朝堂里的同僚们同聚一堂,为老太太庆贺。
一听到老太太的寿诞要在府里举办,四姨娘的头“嗡”的一声。看了看傅老爷,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傅老爷并没有注意到四姨娘的神情变化,续续道:“这一次要宴请的可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是同朝为官,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这一次日寿宴无论如何要做得体面一些。”
四姨娘应了声,脸色有些发白。
顿了一下,傅老爷又道:“如今距老太太的诞辰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你要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尽管把大厨房修缮起来,该添的东西要添,该换的东西要换。”说到这,傅老爷摇摇头,“大厨房的一场大火,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烧得差不多了,那就全部换新的吧。还有客厅的……”
四姨娘的脑袋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到了后面,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傅老爷在说什么了。
“记住,这一次的寿宴,可不能怠慢任何人,也不能出什么乱子。菜色要丰盛些,但不能太奢华。要多派一些人在门口迎接,那些来庆贺的家眷要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傅老爷交待了一大通,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再看看四姨娘,早就听得傻住了。
“老爷,您……您就尽管放心好了。”四姨娘这句话说得软绵绵的,明显的底气不足。想不到要操持一个老太婆的寿宴竟会如此麻烦,人事的安排上就令她头痛不已,还要花费上那么一大笔银子
虽说五兄弟里也没有家里穷得响丁当的,但是,毕竟主办的地方在傅府里,那傅府当然是出大头的,其他的兄长弟弟们不过表示一下罢了。而且,像傅老爷这样好面子的人,既然把这件大事揽上了身,自然就没有让其他兄长兄弟们出太多钱的意思。
傅老爷点了一下点,又交待了几句,便出去了。
四姨娘呼了口气,瘫软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把杏儿唤来;“杏儿,你让曹管家把府里的账本拿来,我看一下。”
给老太太办寿宴,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况且老爷说了,要丰盛些。这笔银子是砸定了。
杏儿应了一声,很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把府里的曹管家叫了过来。
曹管家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头,须发有些发白。他是傅府的家生奴,自小就就在府里长大,自幼就跟着傅老爷,后来老太爷病逝,他就成了傅府的管家。十几年来如一天,勤勤恳恳,是傅府的老仆。
“曹管家,账目拿来了吗?”四姨娘问道。
曹管家毕躬毕敬地把账册递给了四姨娘,四姨娘刚翻到第一页的总账目,就叫了起来:“什么,这账目怎么亏空这么多?”
她指住账页上的一处问道:“这三千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曹管家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答道:“四姨娘,这是年前老爷借给道台老爷修缮房舍用的,当时大夫人问老爷的时候,老奴也在场。那个道台老爷是写了借条的。”
四姨娘忍住气,又指了一处五千两银子的地方问道:“这五千两银子,又不会是借与他人了吧?”
曹管家呵呵一笑:“四姨娘,这您就不知道了,这五千两银子,是泽哥儿出生的时候,老爷大办酒席的开销。还有这个……”
四姨娘看到一处的“八千两银子”,不由蹙紧眉头,“这八千两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曹管家看看四姨娘,笑了:“四姨娘,您忘了?这八千两银子,是您上段时间举办生辰宴席的开销啊……”
“八千两”四姨娘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就是办了十几桌的宴席而忆,怎么使了这么多的银子,莫非是你这个老家伙记错账了?”
曹管家慌忙道:“四姨娘可别冤枉了老奴。这笔帐的数目,老奴可是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的……”
曹管家摊开一本记事本,把里面夹着的一些条子拿与四姨娘看:“四姨娘,这是从南地采购珍珠蚌的清单,共三百两银子;这是南地买过来的海参,共五百两银子;这是鲍鱼,共四百两银子;这是……”
曹管如数家珍般一个一个读下去,四姨娘听得心跳一阵紧过一阵。她不过是一个姨娘,办一个生辰宴席就用了八千两银子,老爷回来看到这本账簿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里还有五千两银子,是那座红珊瑚的价钱……”曹管家拿过最后一张条子,看着四姨娘道。
“还有五千两银子?”四姨娘一个站不稳,差点要摔到地上去。她的声音都变了:“菲儿对我说,由于是三姑爷那边一个族人的东西,所以一千两银子贱卖给我们了,怎么现在反成了五千两银子了?”
曹管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姨娘:“出账的时候是五千两银子,这里还有写给三小姐的字据。老奴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三小姐过来支银子的,说是四姨娘的意思,让她拿五千两银子。”
四姨娘眼前一黑,身子朝后倒去。杏儿慌忙扶住她,叫道:“四姨娘,您怎么了?”
四姨娘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口中喃喃道:“真是作孽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女儿?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我生出的女儿怎么跟个贼似的,尽朝家里拿东西为了夫家那边,竟然连老娘也不顾了”
曹管家愣愣地看着四姨娘:“四姨娘,那些银子,不是您让三小姐过来取的吗?老奴看到三小姐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也就给了她了……”
四姨娘真是悔青了肠子,当初三小姐跟她说的时候,说是难得给她办一次生辰宴席,当然要办得好一些。还说什么南地的东西都很便宜,花不了多少银子。正因为这样,四姨娘这才放手让三小姐替她去办这场宴席。没想到,这一不留神,竟然让三小姐钻了空子,把这大把的银子都拿走了……
三小姐此事做得也真够绝,竟然为了给自己夫家谋利益,竟然在自己的生身母亲的生辰之上大作手脚,也真是世间少有的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请饭
香脂水粉作坊终于如期开张了。开张那天,傅清玉借口到天恩寺上香,祈求傅府平安,一大早就出去了。
马车直直开进了香脂水粉作坊的后院,由于赶马车的小顺是傅二公子的人,二公子又是知道傅清玉开铺子的,所以她也不避着他,让人招呼他到外面喝茶。
“国色天香”的兰芝表姐也过来帮忙,叫了一个小伙子,在外在放了一通鞭炮,挂了红绸,放正匾额。由于是只是一个作坊,也不对外开放,所以只是随便取了一个名字,叫作“香味园”。
冬蕊本家姓田,她那个二弟,由于排行第二,家里人都叫他田二。这个田二长得挺壮实,个子不高,结实黝黑的胸膛,一看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的媳妇也是普普通通的乡下姑娘,头发很粗也很黑,用一块蓝花印底的小手绢包着,浓眉大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爽利的人。
见到傅清玉进来,田二与媳妇微微愣了一下,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位傅六小姐,这其中都是冬蕊代为传达傅清玉的意思的。所以,一见到这位美丽的傅六小姐时,夫妻俩不由怔了一下,竟忘了上前行礼。
“瞧这两人,没见过世面似的。”冬蕊不好意思地朝傅清玉笑道,用力推了这对夫妻一下。
田二夫妇这才醒悟过来,赶忙上前行礼。田二媳妇嘴快,马上道;“这位是傅六小姐吧?看我们夫妻俩,真是失礼,见了小姐到来也没有认出来。”
傅清玉微笑道:“你们是冬蕊的二弟与弟媳妇吧?常听冬蕊说起你们……现在我们聚到了一起,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大家通力合作,共同把作坊弄好,赚的银子多的话,大家的分红也会多的。”
田二眉开眼笑道;“六小姐尽管放心好了,精细的活儿我们干不了,这粗活我们可是天天干的,有的是力气,六小姐尽管吩咐便是。”
傅清玉笑笑:“那以后就要辛苦你们几位了。”
关于制作方面,自然有请来的两位略有些香脂香粉研制经验的女师傅负责。而那些看似简单,又敏琐无比的工序,如采集露珠,采集花瓣,挑水,清洗,捣碎,晒干……等等工作就由田二夫妇负责。
田二夫妇、两位女师傅,以及屋子里的几位帮工齐声道:“六小姐尽管吩咐就是。”
傅清玉又查看了一下作坊四周,果然,一切都按照她画好的图纸,请了泥水师傅镶砌好了。并且四周都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来田二夫妇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傅清玉满意地点点头:“趁着大伙儿兴致高涨,现在就开工吧。等晌午的时候,我请大家到京城南街的醉仙楼聚一餐。”
一听说到“醉仙楼”聚餐,大家顿时欢呼起来。说到醉仙楼,那可是京城最有档次,也最有品味的一家饭馆,就连京城的一些达官显贵,如果真的要宴请什么身份尊贵的客人的话,自己的府里若是不方便,一般都会到“醉仙楼”里来。
那里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想吃什么有什么。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听说有的时候一顿饭可以花上一百两银子。一般中等水平的人家是不敢到那里去的,何况这些乡下的人呢?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这位“香味园”的老板傅六小姐出手如此阁绰,不仅开张当天每人给了一封十两银子的利是,还要宴请大家到“醉仙楼”去饱餐一顿,大家又怎能不欣喜若狂呢?自然,对于这位六小姐满是感激之心,做起事情来也格外卖力起来。
傅清玉笑笑,看来银子用得好的话,真的能使大家都开心的。她也不太计较银子的花销,反正这银子总是赚得回来的。再说了,她的原则一直是,银子总是赚得回来的,也不要太苛刻自己,人生苦乐,及时行乐。
当然,为了能逍遥自在,及时行乐,这银子还是必须得储备一些下来,以备应急之用及跑路的费用。
回去的时候冬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她一直担心着二弟一家的生计,不想这位六小姐一下子就解决了她的难题。对于这位六小姐,她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感恩与敬佩。
晌午很快到了,傅清玉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不好出头,便让田二夫妇代劳,在“醉仙楼”代为招呼作坊里的一帮人。冬蕊则过去帮忙打点一下。
晌午过后,冬蕊从“醉仙楼”回来了,笑得更是开心,傅清玉给她拿去付账的二百两银子分文未动地拿了回来,看得傅清玉十分讶异。
“冬蕊,这银子,那家酒楼的老板不收吗?”傅清玉纳闷道。
“店老板说不收的。”冬蕊呵呵直笑。
“为什么?”傅清玉更纳闷了,“难道今天是京城所有酒肆大赦天下的日子,所以分文不收?”
冬蕊笑道:“哪有这样的好事而且,这大赦天下的事情,也只有皇帝才有的特权呀。”
“那么说,这醉仙楼的老板是你的亲戚?”这回是冬梅问道。
“呵呵,即使是亲蹙,也不能做这样的亏本买卖吧。况且,又不是什么小数目。”冬蕊呵呵笑道,“真是越猜越不着边际了,还是我说了吧,这顿饭,是赵二公子请的。”
“赵子宣?”傅清玉讶然地看着冬蕊,“你们在酒肆里遇到了赵二公子?”
“结账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他。”冬蕊笑道,“我们今天的菜肴十分丰盛,很多是我们没有点的东西。问了店里的伙计,伙计说是有人送的。等吃过饭后,我琢磨着起码得一二百两银子,到前台结账,那个老板的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肯收我们的银子,说是他们的老板吩咐过了,这顿饭钱免了。”
顿了一下,冬蕊又道:“后来我们追问他们的老板是谁,问了许久他们才悄悄告诉我,他们的老板就是赵二公子,这家酒肆,就是赵家的产业。”
“这毕竟是赵家的产业。”傅清玉沉吟道,“待会还是把银子送过去吧,免得赵二公子难做。”
冬蕊摇摇头道;“赵二公子哪里会在乎这些银子?后来我们出去的时候,看到他就在附近一个雅间与几位秀才模样的人在吟诗喝酒呢。我看到他身边的小厮阿海站在外面,便拉他过来,把银子给他。阿海说,赵二公子在柜台上放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鸿通柜坊的凭信,一早就把我们的饭钱算进去了。他还说,这是二公子早早就交待了的。”
傅清玉翻翻白眼,这位赵子宣,怎么动不动就让她欠他的人情呢?
要是欠得太多,还不起的话,那不要她拿自己去抵债?
这样的想法毫无前兆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傅清玉呆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的?
脸上蓦地有些发烧。
“小姐,这个应该怎么办?”冬蕊扬了扬手中的鸿通柜坊开出的凭信。
鸿通柜坊是京城最大的一个钱柜,拥有多个联号。大额的银子不方便带在身边的话,放在家里又不安全,都可以存入鸿通柜坊里。京城里发生大额交易的时候,通常不以现银作交换,都执着柜坊开出的凭信就可以成交,然后凭着凭信去支银子,只认凭信不认人,所以也方便许多。
在临近晌午的时候,傅清玉就是拿了柜坊的凭信给冬蕊,让她去结帐的。
“既然我们不提银子,不进行交易,那这笔钱入了作坊的帐目里吧。”傅清玉收起有些尴尬的神色,“这样总欠着人家的人情不好,以后,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冬蕊点点头,按傅清玉的吩咐由后门出府去了。
作坊由于人数并不太多,田二夫妇又是勤劳的乡下人,请的那两位女师傅都是二十多岁已经出嫁的妇人,在傅清玉的指点之下很快上了手。终于,五天之后,“香味园”的第一批,共两百盒香脂香粉便新鲜出炉了。
傅清玉把的是最后一关,当那些成品中,各拿了两瓶给她过目的时候,当看到玉瓶里装着或红或粉红,或白色的香脂香粉时,傅清玉赞许地点点头;“色泽不错,很清新。”待揭了盒子,闻了闻里面的气味,她便笑了:“看来,这第一批的成品制得相当好,艳而不俗,香而不浊,气味清雅芬芳,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看来,要给作坊的员工们加工钱了。”
冬梅笑道:“作坊里的人等着的就是小姐的这句话。”
傅清玉笑道:“多劳多得嘛。”心下却想,这可是激励措施,要不然的话,辛苦了几天,却没有一点回报,谁会卖力帮你干活?
“当然,国色天香那边也要加加工钱。”傅清玉笑道,“我看最近兰芝表姐起早贪黑的,可别累坏了。”
“国色天香那边的营生出奇的好。”冬梅笑道,“小姐不是让兰芝表姐请人手吗?兰芝表姐说不用,大不了把自家女儿唤过来帮忙。”
“那也成。”傅清玉点点头,“自己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赏桂大会
作坊步入正轨之后,供应着“国色天香”的所需,这条供应链连接上之后,傅清玉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
这个时候,傅清玉这才想起,七小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
“冬梅,你说,七小姐这段日子在做什么呢?怎么也不过来与我说说话?”傅清玉立于书房内临窗的一张书桌前,认真地描绘着一张夏日垂柳图,从阁楼的窗子望下去,可以看到后院花园里的垂柳。
冬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傅清玉;“小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这回轮到傅清玉惊讶了,“难道说,最近府里有事情发生吗?”
冬梅看着傅清玉,笑了:“小姐,我看你肯定是忙作坊的事情忙了个晕头转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真的有事情发生啊?”傅清玉顿时来了兴趣。
冬梅看着自家小姐摇摇头:“小姐好健忘,我把那张帖子放到了小姐的案头上,小姐连一眼都没看?”
“什么帖子?”傅清玉把案头的水彩拿开,终于发现一张烫金的帖子。
“好气派的帖子”傅清玉掂起烫金帖子,赞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帖子呢。”
冬梅有些无奈地望着傅清玉;“小姐,这张帖子在你的案头上都躺了整整五天了,你真的一眼都没有看到?”
傅清玉读着金帖上的字:“忠靖侯府,金桂大会?”她转头问道,“忠靖侯府的金桂大会又要开了吗?
冬梅点头道:“对啊,夏天一过,就是秋天。仙女湖区的公主府里有一个很大的金桂园,里面栽种了好几十株金桂。秋叶一落的时候,金桂花就开了,十里桂香,可香了。忠靖侯爵夫人是一个喜爱热闹的人,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大摆宴会了,还有公主府特别酿制的桂花酒……”
冬蕊也插口进来道:“小姐,听说当今的皇太后也是爱热闹的人,这次的金桂大会,皇太后肯定会过来观赏一番。小姐,我们此番前去,说不定能看到当今皇太后呢。”
“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傅清玉暗自嘀咕一句,抬起头来,问冬梅,“这与七妹妹不来我这与我说话,有什么关联吗?”
“哎哟,我的小姐,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啊?”冬梅急道,“那些不相关的事情,不相关的人,像小梅啊,睛紫啊,小姐倒是挺上心的。怎么反倒对于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傅清玉听得更是糊涂:“这忠靖侯府的金桂大会与我有关吗?”
冬蕊忍住笑道:“小姐,忠靖侯府的金桂大会,可是关系着京城数百家官宦小姐一生的幸福呢,你说与你能没有关系吗?”
傅清玉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冬梅只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