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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45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了一大跳,半天才说出话来:“那不是刁蛮任性的的贺家小姐吗?怎么……”

    远远的,传来贺晓芙的呼救声:“快来人呀,快救救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弄错

    傅清敏口瞪目呆:“这登州知州贺府的二小姐,在姐妹们中骑术算是好的,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傅清玉与刘玉薇赶忙起身去看。hubaoer见那马已经迅速载着贺二小姐窜了出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底下那些仆役丫头婆子们早就慌了神,哭的在哭,跑去禀报的飞快地跑去禀报平远侯夫人,瞬时乱成一团。

    傅清玉看着下面的情况,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几天前自己骑马出事的时候,傅府也应该是如此一番景象吧。只是令她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失事的那一次,是徐娘子受人指使,恶意陷害。那这一次,像贺二小姐骑术如此精湛的人,也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也是有人蓄意而为吗?

    在马棚的一角,那个三角眼的马夫,看着场上慌乱的景象,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转瞬间便消失了。

    大夫人正在与一群官家太太们打着牌,忽然见一个丫头匆匆走过,脚步慌乱,神色慌张地朝那边正在看戏的平远侯何夫人走去。

    大夫人心中一喜,却不露声色。一边打着牌,一边悄悄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只见那名丫头在平远侯府夫人的耳边低咕了几句,平远侯府夫人的脸色瞬时变了,连戏也不看了,匆匆忙忙地跟着那名丫头走了出去。]

    大夫人这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打牌也分外精神,竟一连赢了好几回。

    这时,她看到了张婆子远远地走了过来,便推说要去换件衣裳,把位子让给另一位官家太太,自己则走了出来。

    来到一个僻静处,大夫人停住脚步,等张婆子走近,便压低声音问道:“那边马场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张老三得手了,刚才他来过,我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打发他走了。”张婆子低声禀报道。

    大夫人点点头,不放心地再问一句:“那陶家那边准备好没有?”

    毕竟这是一场人为的意外,弄不好会有所损伤。陶家那边虽说与傅大夫人的交易,是购买一件对双方永久有利的商品,但也希望这件商品能够完好无损。

    张婆子低声笑道:“夫人请放心,一切陶家大奶已经安排好了,已经知会了陶家三爷,听说还请了几名武功高强的镖师,还有几名驯马师,守在路口,保证不会有事。”

    大夫人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那陶家三爷呢,有没有到场?没他可不行。”

    “当然了。”张婆子笑得十分开心,“这一场英雄救美,怎可以少得了陶家三爷呢?这个时候,陶家三爷恐怕已经抱得美人归,嘴唇都已经笑歪了吧?”

    大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张婆子赞道:“多亏了你的好点子,陶家那些银子我们总算拿到手了,放心,到时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婆子殷勤地奉承道:“夫人英明。老婆子只不过从上一次六小姐出的那件事情上得到启发,最后定夺的还是夫人您哪”

    大夫人的脸上露出笑容,张婆子的这些话听得她十分受用。然后,她又仔细叮嘱了张婆子几句,才回到了那些官家太太们的身边继续打牌。

    奇怪的是,整个下午,平远侯府夫人的身影再没有出现过。侯府这边一片风静浪静,似乎根本没出什么事情似的。大夫人不由心下疑惑,难道是平远侯府夫人把这件事情封锁得太死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各府小姐们陆续从马场回来了,看样子不像是有事情发生,谈话之间不过是说贺大人的二女儿贺晓芙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傅大夫人坐在一旁,等着几位小姐过来。首先,她看到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傅清莹。傅清莹的脸上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小嘴撅得老高,不知在跟谁生气。接下来走过来的是傅清敏,走得柔柔弱弱,弱柳扶风一般。再然后,待她看到那穿着一身缀满珠片的鹅黄|色衣裙的姑娘也跟着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如触电般从椅子上惊跳起来。

    不远处,傅清玉正春风满面地朝她走来,简致婉约,如画轴上走下来的优雅仕女。

    大夫人差点把持不住自己。这个野丫头,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那么,马匹失事的那一位,又会是谁?

    大夫人四处搜寻张婆子的身影,但找来找去也不见张婆子。

    这时,傅清玉已经来到面前,含笑问道:“母亲,您在找什么呢?”

    大夫人稳住心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哦,我方才叫梅香替我拿件衣裳过来,至今还未见这个奴婢给我拿过来。”

    这么牵强的理由?

    傅清玉心中明了,面上却是一派波澜不惊,含笑道:“母亲,我们要回去了,就不等梅香了,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到她。”

    其他府里的太太小姐们已经起启,没理由要一府里的夫人与小姐们等一个丫环。大夫人于是吩咐驾马车的媳妇们起程回府。

    一回到傅府,大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疑惑,急忙派丫头去叫傅清莹过来。

    傅清莹一脸不高兴地过来了,一见到大夫人劈头就问道:“母亲,你不是说今天就把那个野丫头的事情解决吗?这不,她又好端端地回来了,到底要把她留在府里多久啊?我快忍受不了。”

    她重重地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余怒未熄道:“本来赵明珠跟我一直交好,还有那个何香凝,与我本来关系也不错的,如今那个野丫头插足进来,倒把她们全部拉扰过去了…… ”

    她把茶杯重重地掷于桌上:“母亲,你真的要把那个野丫头一直留在府里啊,还是快点把她弄走,免得看得我心烦。”

    大夫人不理会女儿如连珠炮般的发泄,只是紧皱着眉头看着女儿;“今天在马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傅清莹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就是那个贺晓芙不够义气,居然在赛马的时候,突然不见了,后来听她府里的丫头说,说她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傅清莹恨恨道:“我看她一直身子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多半是逛我们的,又不知道独自儿跑到哪里玩去了。”

    大夫人没有在女儿口中说的这件事情上考虑得太久,毕竟都是娇滴滴的小姐们,有个头痛发热身子不舒服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那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若是没有发生的话,平远侯府夫人那么突然神色慌张地离席而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张婆子也说,那个马夫来拿过赏银,难道这事真的发生了,却是弄错人了?

    大夫人不由一身冷汗。这弄错人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如果万一弄错的是那些名门望族、高门槛的侯府小姐们,那她如何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万一事情暴露出来,是她指使人干的,那样的话,傅府在京城众官家太太小姐们的眼中岂不是名声尽损了?

    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安抚了女儿几句,就匆匆把女儿打发回去。然后,派人到府外去等张婆子与梅香回来。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张婆子才与梅香脚步匆匆地进入到琼梅院,两人的神色都不轻松。

    一到里屋,梅香马上把屋子里的丫头们全部遣散到外面,像往常一样,自己在门口处把风。张婆子则快速地跟着大夫人走进里面的暖阁。

    “打探到什么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一进到暖阁,大夫人便迫不及地问道。

    张婆子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道:“打探清楚了,夫人,我们弄错人了。”

    大夫人的心里“格登”一下,她最不情愿看到的事情出现了。

    大夫人紧张地望着张婆子,连话音都颤抖起来:“那到底是谁?”她的心里期盼着千万不要是那些侯府望族才好。

    “登州知州贺明详贺大人的二女儿贺晓芙。”张婆子压低声音道。

    大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怎么会是她?”大夫人疑惑道,“我们不是已经交待了那个马夫,让他对穿五彩刻丝石青银鼠斗蓬的那个野丫头下手吗?众位小姐中也只有她的那件赵大奶送的披风最为抢眼……”

    “问题是,事情就败坏在这件斗蓬上。”张婆子唉声叹气道,“难道,那个野丫头能够未卜先知,知道我们要算计她,所以早早把斗蓬给了人?”

    大夫人冷哼一声;“这多半是登州知州那个二女儿太贪婪了,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看一下,穿一下,这倒好,把我们的计划全破坏了。现在看吧,自作自受。”

    “那陶家那边……”张婆子迟疑道。

    “你担心什么,如今陶家三爷美人在怀,事情都隐隐约约传了出来,你以为这事还能捂得住吗?”大夫人有些可惜道,“只不过可惜那几千两银子了,这么久了还是到不了手。”

    第一百九十六章秘密

    “那个野丫头,夫人就这般便宜了她?”张婆子有些不甘心道。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会“亏待”她的”傅大夫人咬牙切齿道。

    停了好一会,大夫人才平稳住心中的怒气,问道:“陶家那边怎么样了?”

    张婆子看看大夫人道:“夫人,当时我一听说弄错了人,整个人一下子蒙了。然后我赶快到陶家打听。听说当时那场景,陶家那个三爷一下子就搂住人家姑娘,死不松手……”

    大夫人冷哼一声:“看这三爷就是一个登徒子,登州知州那个二女儿样貌也不俗,好歹也是五品知州的千金小姐,那个陶家,还不是赚到了。再说了,这事情都出了,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看到那个五品官的女儿对人家投怀抱的,难不成她还能够嫁给谁去”

    数落完人家,大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个野丫头也真是好命,这样的事情都被她逃掉了,也不知是她哪里修来的福气。”

    张婆子忙道:“夫人,并不是那个丫头好命,是我们的计划出了差错。要是我们每一个都算得精确,那个野丫头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大夫人点点头,如今的她,看到那位容颜秀美,大方温婉的六小姐就觉得如鲆在喉,不吐不快。一来那野丫头的容貌在她所生的女儿之上,令她的自信心深受打击。二来那丫头才进府没多久,就在京城众小姐里打响了名气,如此下去,必成气候,等到她羽翼丰满之后,要想折她的冀恐怕就难了。

    这一颗重要的棋子,她白白养了这么多年,要怎么做,才能发挥出这颗棋子的重要价值呢?

    大夫人的脸色凝重起来,她觉得不能如此贸然行事,一定要好好筹划一番。

    夜色朦胧,京城胡同尽头,一个窄小的院落,门前的“气死风”灯笼发出惨白的光芒,照着门前的一小片地方。

    一辆马车的“哒哒”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踏着青石板,瞬间来到这所窄小的宅子面前,下了车,走下两个披着黑斗蓬的人,头上的斗蓬遮住了脸庞,快步闪身进了这所小院落的后门。

    后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领着这两个披着黑斗蓬的人,朝正厅方向行去。

    川陕总督府贺云明正在正厅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双手朝后拢着,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纪轻轻,容颜娇好的女子,那是他的第七个妾室七姨娘。

    听到脚步声,他瞬然转过头来,看着来人,脸露喜色:“弟妹,黄夫人,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快请座。”

    来人正是通州知府黄大山的正室夫人,古月美。还有一个是贺云明的弟妹董玉贞。

    七姨娘亲自奉了茶上来,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待这两人一落座,贺云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二位来信说,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打探到什么新情况了吗?”

    古月美喝了口茶,略带得意道:“我今天收到一个重大消息,是有关忠靖侯赵冀的哥哥赵军夫妇的。”

    “忠靖侯赵冀的哥哥赵军夫妇?也就是有关那位护国公的?”贺云明讶然道,脸上露出惊喜和探究的神色。

    当年银沙江一役,赵军夫妇宁死不屈,双双自悬崖上跳下滚滚大江之中。先皇感念其夫妇恩德,特地加封为护国公。

    “正是。”古月美语出惊人,“不过,赵军夫妇并没有死,而是身在石国。”

    “什么”贺云明猛地站了起来,由于极度震惊,他硕大的身子撞翻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水“砰”地一声脆响,摔碎在地上。

    石国为匈奴的首府,安国公夫妇在石国,那不就说明他们夫妇已经变节投敌……

    在门外望风的七姨娘赶快走了进来,亲自动手收拾起碎茶杯,退了出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云明还未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古月美的目光中带着疑惑,“消息可靠吗?要知道这事不可靠的话……”

    要想推倒赵家,为自己的胞弟报仇,这当然是一个十分有利的证据。一举可以使到赵家全家满门抄斩,毕竟这牵扯到通敌叛国,但是,此事也非同小可。万一是误传的话,那么存心诬蔑的罪名……

    古月美肯定道:“我的父亲以前曾在忠靖侯爷手下听用,也曾参加过银沙滩一役。回去以后,我去问过他老人家。他说当年援兵到达的时候,赵军那一支军队已经全军覆没,至于当时的情景,他没有看到,所以,他也不肯确定当时赵军夫妇的情形如何。”

    “由此,赵军夫妇的死顿成一个谜。”古月美继续道,“关于他们夫妇俩的死讯,我听说,是当时一个濒临死亡的士兵说的。当时那个士兵神志昏迷,只记得当时赵军夫妇在悬崖上,至于后来怎么样,并没有一个人看到。”

    贺云明不停地在正厅里踱步,脸上的神情又喜又忧。喜的是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赵世子害得他的胞弟家破人亡,还断子绝孙的大仇终于得报。忧的是不知这个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他虽然死不足惜,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大仇未报之前就把身家性命先丢了。

    “此事当真,是何人所说?”贺云明脸色凝重地问道。

    “一个在石国做生意的商贩,他说他在石国见到一对夫妇,中原口语,长相与赵军夫妇极为酷似。”董玉贞看看贺云明,神情有些奇怪。

    “那个人在哪里,我要见见他,问个清楚。”贺云明马上道。

    “我去安排,两天内约那个人出来见面。”见贺云明如此一说,古月美的脸上露出喜色,殷勤地接口道。

    贺云明没有察觉到她的神情有异,点点头:“如果那个人所说属的话,我胞弟的大仇就有望得报了。”

    在正厅边上一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里,一个蜷曲着的身子如秋风般的落叶般不停地抖动着。过了半晌,才扶着墙壁,悄悄地回了后院。

    古月美与董玉贞不便久留,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告辞而去。依旧从后院小门里出去,一上马车,古月美便大大地松了口气,瘫倒在马车上。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声音:“黄夫人,事情办妥了?”

    黄董二人大惊,借着外面的微弱的月光,看着里面坐着的一个身穿黑衣,面蒙黑布的男子,骇然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黑衣人取下黑布,露出饱满的额头,浓眉大眼,眼窝有些深,鹰钩鼻,薄唇微抿。尤其是那双眼睛,折射着凌厉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奇怪的是,这人长相一点也不像中原人氏,却操着一口纯正的中原口音。那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冷漠淡定,绝非寻常人家可能做得到的。

    “耶律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黄夫人对着黑衣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您的要求,我们已经一一替你办到了。贺大人过两天会与您联系,不过,你答应了我的事情…… ”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令尊当年所做的事情,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半句。”耻律公子冷傲道。

    “这就好。”黄夫人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定定神,方道,“你的话,我们已经替你转达给贺大人了,只是,你所说的这些事实,有证据吗?要知道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我们告上朝廷,就是诬陷之罪,那可是要抄九族的……”

    “黄夫人尽管放心好了,我在中原数十年,对你们这里的律治熟悉得很,不用你来提醒我。既然是双方合作,当然是互惠互利,这一点,尽管放心好了。”黑衣人用流利的中原话语清楚流利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黄夫人定定神,如今夫家这边落了魄,如果娘家那头再出事的话,那她还能靠谁去?

    她不知道面前这位黑衣人是什么身份,是如何知道她父亲的那些事情的。那些事情如此隐蔽,何况又过了十多年,这位耶律公子最多二十多岁,他是如何神通广大到竟然连几十年前的事情也知晓?真是太奇怪了。

    虽然黄夫人暂且不知道这位耶律公子到底抓了父亲的什么把柄,但父亲见了他一面之后,面如土灰地回来了,她就知道那些事情非同小可。

    这位找上门来的耶律公子,不仅掌握了父亲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还大言不惭地说,他竟然还知道当年银沙滩的事情,并且还一语道破天机,说赵军夫妇并没有死,在石国隐姓埋名几十年。

    黄夫人不管他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只要不把她父亲当年的事情说出去,而且,能为她的夫君报仇,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两天之后,让贺大人到怡倩院找我,我会给他他想要的答案。”黑衣人冷冷扔下一句话,掀开帘子,纵身一跃,瞬时消失在迷茫夜色之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分析

    (昨天出差回来太晚了,抱歉,现补更。)

    “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城南别院里,林丰之看着趴在床上的傅二公子傅光烨,有些怜悯地说道。

    床上的二公子一身伤痕,尤其是双膝的膝盖,由于在祠堂潮湿的地板上跪了一夜,湿气侵袭,如今疼痛无比,任他是一个钢铁汉子,额头上也崩出细密的冷汗。

    脸上虽然一副痛苦的神情,但二公子依然笑道:“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是多得皇上的存心袒护与赵世子的求情。要不然的话,你从今往后也别想再见到我了。”

    林丰之不由有些感慨:“你这又是何苦来呢?不过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哪里就用得着你违抗圣命,耽误军机,费尽心思去搜寻她呢?”

    林丰之摇头,对于傅二公子这种情感代替理智的行为表示十二分的不解:“如果换作是七小姐,你这样做,我可以理解,因为七小姐是你的胞妹,再加上有你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可是这位六小姐…… ”

    林丰之叹了口气,虽然傅二公子救了他的未婚妻,他从心里感激二公子,但是,对于他这种意志坚定的人,居然会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事情,又觉得十分困惑。

    “觉得我这样做不值?”二公子笑笑,笑得十分痛苦。他自己也弄不清怎么回事,觉得这位六妹妹只要一出事,他便能感应得到。而且,心里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去救她。

    这种感觉,与他的胞妹七小姐出事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值不值得这么做,在于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大仇未报,自己却先把命送了。”林丰之看了他一眼道。

    “放心,我死不了的,我要是死了,不是正合了她们的意吗?你难道认为我会主动去让她们称心如意吗?”二公子脸上现出坚定的光芒,“她们也想得太美了。”

    林丰之转头,忽然望见有几个锦盒,不由凑了过去,一一打开来看。

    “这个,应该是你七妹妹送的吧?”林丰之拿起一只约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瓶,摇了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上次狩猎时,皇上赏赐下来的。当时你不是手受了点小伤吗?没想到你全拿给你七妹妹了。”

    林丰之望着药瓶上精致的纹理,再看看二公子:“有个这么疼她的二哥哥,傅七小姐真的让人羡慕。”

    傅二公子不置可否。

    林丰之放下手中的玉瓶,拿起另一只锦盒。这只锦盒很是别致,周围都是盛放的兰花,姿态各异,清雅美丽。

    “这个,怕是你的那位红颜知己送的吧?”林丰之捉狭地笑道,“这个世上,能与你一样,喜欢兰花喜欢到发狂的人,也只有一个人了。”

    傅二公子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却也不否认。

    “这个……”林丰之拿起最后一个锦盒,取出一只胖嘟嘟的小猪模样的玉罐,讶然道,“这个,谁送的?”

    傅二公子没好气道:“你打开闻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林丰之依言打开罐盖,一股荷花清香流溢出来,弥漫了整间屋子。

    林丰之皱皱眉:“荷花香膏?”再看看傅二公子,神情有些古怪,“送给你用的?”

    傅二公子闷声道:“你看看罐子旁边的字再说。”

    林丰之翻转玉罐来看,果然看到罐身旁边贴了一张小纸片,写着“秘制薛氏荷花露”。

    “谁送的?这么奇怪的名字的药,听都没有听过。”林丰之嘟噜一句,忽然看着傅二公子不会动了,“你是说,这是,这是……”

    “在傅府里,你还能找得出一个会做秘制药膏的人吗?还是薛氏的?”傅二公子摇摇头。

    “可是,为什么要盛装在一个小猪模样的罐子里呢?”林丰之看看傅二公子,脸上露出一些玩笑的意思,“难道,她认为她的这位二哥哥,长得像一只猪?”

    “她是希望我像猪一样笨。”傅二公子看看那只小猪,又好气又好笑。

    “二公子,你是太聪明,又太好强了,所以你的六妹妹才会希望你能够大智若愚一点,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林之的眼睛有些晶亮,“看来,你的这位六妹妹对你也是挺了解的。”

    傅二公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道:“这几天怎么了?好像听说平远侯府的马场又出事了?”

    “是啊。”林丰之桌子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方道:“这事说来也是奇怪,平远侯府的赵家马场一直都是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的。不知为何,偏偏就在那天出事了,而且手法与你六妹妹那天出事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么说,赵家马场出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傅二公子皱眉道。

    林丰之点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你想,那位贺家小姐,听说骑术在京城众小姐里算是上游的,怎么那么容易中招呢?一般的马失了惊的话,她还是可以控制的,怎么会直直地就摔到了那个做陶瓷的富商陶三爷的怀里呢?”

    傅二公子猛然抬起头来,望着林丰之:“你是说,那位出了意外的贺家小姐,是被陶家三爷救的?”

    林丰之点点,对上傅二公子的目光,忽然有些明白了:“二公子,你是说……”

    傅二公子这时才露出笑容:“这下,我府上的那位,又该失望了。千算万算,终于成全在别人身上。”

    林丰之忍住笑道:“是啊,你府上的那位本来是想兜陶府的银子的,如今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到了,白费了一场心思。”

    二公子沉吟片刻,道:“自我那六妹妹出事之后,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好端端的,那匹赤兔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狂呢?后来,在六妹妹回来之后,我潜入了马棚,果然发现了马前腿的伤。”

    “果然是有人作了手脚”林丰之怒道,“竟然敢谋害林某未过门的妻子,要是被我抓住的话,我一定要让她五马分尸”

    “那位徐娘子呢?”傅二公子沉声问道。那个教骑术的徐家娘子,还是平远侯举荐的。他看在平远侯的面子上,便答应了下来,没想到,这反倒害了六妹妹。

    “竟敢在本公子的面前做手脚,不想活了。”傅二公子的语气凌厉起来,“丰之,你去彻查一下,看看那个徐娘子到底有什么来路……还有,”他的眼睛微眯了一下,“最好查查她与赵家马场有什么瓜葛,”

    林丰之有些讶然地看了傅二公子一眼,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傅二公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式,问道:“丰之,你那只蓝猫呢?不会送出去了吧?”

    林丰之马上垂头丧气起来:“那只蓝猫……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傅二公子十分好像地看着他“难道说,我那六妹妹是你那只蓝猫的原主?”

    林丰之摇摇头:“怎么可能?当时那个波斯人高价跟我要回那只蓝色长毛猫的时候,说对方是一个侯门贵族,他得罪不起。怎么可能是你们傅家呢?”

    傅二公子很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我那六妹妹手上的确有一只蓝猫,就是你的那只,不会有错。不过,这猫儿是安国公府里的二小姐送的,可不是你说的什么侯门贵族……”

    林丰之惊跳起来:“什么你六妹妹手中真的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蓝猫?”

    看到傅二公子再次肯定地点点头,林丰之不由沮丧起来。虽然那个波斯人说对方是一个侯门望族,但从那个波斯人惊惧的目光之中,林丰之隐约猜到这个侯门望族一定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傅六小姐得到了蓝猫,送蓝猫之人当然不可能是安国公府的二小姐赵明珠,想必是有人托她而为。而那个人,就是波斯人口中的神秘的侯门望族……

    一念至此,林丰之更沮丧了。

    傅二公子不由笑了:“放心好了,我那六妹妹抢手着呢,还不知道府上的那位要怎么对付她,只要丰之你能解救她出苦海,我作主了,我这六妹妹,非你不嫁”

    “谢谢二公子。”林丰之这才转忧为喜。心想着一定要想个好法子把傅六小姐从苦海中解救出来,这样,就不用如此天天挂念着了。

    夜幕下的怡倩院亮如白昼,里面歌舞升平,人声喧哗,人来人往,香衣飘飘。

    当然,如果没有银子的话,也是来不了这种地方的。

    门前,站着几个花枝妖娆的女子,浓装艳抹,正在招揽着街上的行人。

    一辆马车停在了怡倩院的门口,走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穿着黑斗蓬,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容颜。

    那几位女子马上迎了上去,正待招揽那位客官,却被那人推了开去,那人直直地朝里走去,一直上了二层阁楼,来到了一间雅间,才停下脚步。

    “贺大人,你来了。”一个阻恻恻的声音自屋里响起。

    “你是何人?找贺某有什么事情?”川陕总督贺云明冷声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好消息

    “贺大人,别那么恼火,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话吧。”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后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这人,十分年轻,饱满的额头,浓眉大眼,眼窝有些深,鹰钩鼻,薄唇微抿。尤其是那双眼睛,折射着凌厉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衣装有些奇怪,看起来不像中原人氏,却操着一口纯正的中原口音。那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冷漠淡定,绝非寻常人家可能做得到的。

    贺云明愕了一下,没有想到约自己面谈的竟然是番邦之人,不由怒喝道:“你是何方贼子,竟然潜入我中原地区,如今又私下约我贺某,莫非是前来刺探军情不成?”

    “贺大人稍安勿躁。”那人十分悠闲地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暴怒的贺云明,伸手执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来来来,坐下来喝杯茶。”

    “有话快说,本总督没那闲功夫跟你废话。”贺云明不耐烦道。

    “贺大人,不要着急,我们有很多话要。”那人看看贺云明,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我们该从哪里说起呢?比如,从十多年前,你与当年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古海廷耽误军机,拖延粮草的事情说起如何?”

    贺云明脸色顿时大变,他惊疑不止地看着面前这位神秘的外邦之人,声音也止不住颤抖起来:“你休要血口喷人无证无据的,本总督可以置你死罪”

    那人一点也不理会贺云明的威胁,反而十分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贺云明:“贺大人,我今天能说出这番话来,手中必然掌握了你与古海廷的证据。你大可不相信,不过等你看了这个就会明白了。”

    说完从身上取出一封书信,放到桌子上。

    贺云明举目望去,顿时面如死灰。这封信,正是当年古海廷写给他的一封信,也是他与古海廷进行合作的开始。

    “你……”贺云明呆了,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的证据被人抓住了,这等于自己的命运把握在了别人的手中。尽管不愿意,却也别无选择。

    “你……你的条件是什么?”贺云明稳住心神道。这样一说,无异于他已经决定与面前这个人合作。

    “贺大人果然是爽快之人。”那人站了起来,举起杯子,“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你放心,你不是一心想替你的胞弟报仇吗?只要你能给我我想要的,那么,我也会给你你想要的。”

    贺云明也举起了杯子。事情沦落到这个地方,也只能这样了。看如今这情形,那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古海廷,想必已经屈从于这个人了。那么自己,还有什么方子可以逃得掉呢?

    那人显然对于目前的结果十分满意,他收起了桌面上的信封,然后拿出一个布包,放到桌子上:“贺大人可以先看看这个,然后,如果贺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到石国一趟,到时,会给贺大人一个惊喜的。”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贺云明收起布包,他的目光带着惊疑地看向面前的那个人。

    那人喝完最后一杯茶,笑笑道:“这个,贺大人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乖乖地按照我的话去做的话,我保证,你不仅能替你的胞弟报仇,还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说完,扔了茶杯,翻过窗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贺云明呆呆地坐了半晌,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未知的阴谋里,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深渊走去。

    这日,阳光很好,傅清玉正在院子里教傅清敏画画。阳光照射下,两个俏丽的身影分外耀眼。

    “小姐”冬蕊飞奔着冲进牡丹阁,还未进院子就大叫了起来。

    冬梅忙一把拉住她:“看你,这么猴急的样子干什么?没看到小姐正在教七小姐画画吗?”

    冬蕊看看院子里阳光最充足的那个角落,两个人影并排而立,相得映衬,就如这院子里百花丛中最耀眼的两朵牡丹花。她不由吐了吐舌头,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兴奋的心情。

    “到底你听到了什么消息,高兴成这个样子?”冬梅摇摇头,替她抚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发。

    “冬梅,你听了这个消息,一准比我还高兴呢。”冬蕊的脸上红扑扑的,望着冬梅,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忽闪着。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冬梅微笑道。

    “是京城那个陶瓷大家的陶三爷,听说今天给登州知州贺明详贺大人府上下聘礼去了。”冬蕊高兴道,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真的?”冬梅脸上顿时绽开笑容,“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冬梅,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小姐终于不会再嫁给那个花花大少了。”冬蕊笑得十分开心。

    作为六小姐的贴身奴婢,小姐的幸福关乎着她们的幸福。如果小姐嫁得不好,那她们也会跟着遭殃,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而言,她们还是希望小姐能嫁个好人家的。

    冬梅点点头,继而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登州知州贺大人能答应吗”

    冬蕊撇撇嘴道:“这有什么能不能答应的?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陶家三爷抱着贺府二小姐,你说,那个二小姐不嫁给陶家三爷,还能嫁给谁去?”

    “说得也是。”冬梅点点头,“这个贺府二小姐,除了嫁给陶家三爷之外,除非寻死,别无选择。不过……”她看看冬蕊,有些迟疑,“听说那个贺府二小姐一向侍宠而骄,又仗着自己是嫡出小姐,平日霸道得很。她会同意嫁给那个花花大少吗?”

    “冬梅,还真是被你说中了。那个贺二小姐,如今正在府里觅死觅活的。后来贺知州一怒之下,就把她关了起来,不准出房门一步,一天到晚派几个粗壮的仆妇日夜看守,一直到出嫁那天为止。”

    “这样啊。”冬梅不由觉得一阵唏嘘,“这样的话,真是便宜那个陶家三爷了。”

    “谁说不是呢?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其他房里的丫头都在讨论着这个事儿,说贺二小姐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冬蕊嘻嘻笑道。

    “说得也是。”冬梅也笑了。

    “我还听说,”冬蕊凑近冬梅,压低声音道,“我们府上的五小姐一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不得了,在大夫人房里摔杯摔碟的,说是有人陷害她的好姐妹,非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后来被大夫人一通数落,这才乖乖的不出声了。”

    冬梅“哦”了一声,以傅五小姐那么执拗的性子,大夫人居然几句话就令她不出声了……

    “冬梅,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大夫人特意安排的?”冬蕊看看四周,低声道。

    “你别胡说。”冬梅急忙去掩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让人听去了有你好看的。”

    冬蕊无所谓道:“我这可是有证据的。那天在马场上,有一个马车死死地盯着我们六小姐的斗蓬看,然后贺二小姐出事了,那个马夫也不见了。我记得那天,贺二小姐就是披着我们小姐的那件斗蓬……”

    冬梅的心猛地一跳:“不错,那件斗蓬是赵大奶给的,十分的名贵。旁边的人都看得羡慕得不得了,不要说那些丫头婆子马夫们,就连各府的小姐也是一脸的爱慕。后来在赛马时,贺二小姐非要我们小姐把斗蓬借给她,没想到就出事了……如果我们小姐不把斗蓬借出去,而是自己披着的话,说不准出事的就会是我们小姐……”

    “姐姐分析得太对了。”冬蕊道,“当时我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有几个丫头婆子就是这样猜测的。还有,听外面的消息说,当时守在城郊路边陶家三爷,一看到披着斗蓬的贺二小姐,第一句话就是:傅六小姐,你别着急,我救你来了。”她看着冬梅,肯定道,“我想,这个陶家三爷,应该一早就知道应该出事的人是谁,所以,才会这样露出马脚,说出了对方的名讳。”

    冬梅又要念阿弥陀佛:“看来是好人有好报,我们小姐那么有善心,老天都保佑着我们小姐,那些人想害她,还真是不太容易。”

    “是啊。”冬蕊也道,“我也觉得我们小姐的命真是好。”

    “你们两个,又在说我什么了?”傅清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冬梅抬头看去,见傅清玉傅清敏这两朵姐妹花正携手并肩,在阳光下娉婷地朝她们走来。

    冬蕊抢先道:“小姐,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陶家三爷今天向登州知州贺大人提亲去了。而且,贺家那边已经收下了聘礼。”

    “真的?”傅清玉的眼睛放出光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前几天她还在提心吊胆呢。虽说陶家三爷英雄救美地救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