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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24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罐,还有一个画架。 秋读阁傅清玉顿时开心起来,胡三娇想得还真是周全。只不过,在这个偌大的傅府里,不知道有没有桃园?

    帐幔窗帘都换了新的,一个婆子过来说,大夫人考虑得十分周全,日常用的东西早就备下了,就等小姐回来了。傅清玉笑着谢了。

    这个婆子是个嘴碎的,平日里嘴巴闲不住,偏偏这府里头又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她。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外府的人,当然就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这个老婆子把傅清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啧啧赞道:“看这六姐儿,瞧这身段,简直跟以前的五姨娘一模一样。可惜一出生就被歹人掳了去,如今终于找了回来,一家算是团圆了。等老爷回来,见到出落成一朵花似的六姐儿,不是该有多高兴呢。五姨娘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说完用袖子拭泪。

    傅清玉有些触动。这个老婆子,看来像是傅府里的老人,说到她的亲生母亲一时情不自禁,说不定与她的生身母亲五姨娘……

    傅清玉正待要问,雅苹“登登登”走了进来,瞪了老婆子一眼,怒道:“胡婆子,这么晚了,你还在这时唠叨个不休,六小姐还用不用睡了?”

    胡婆子见到雅苹,身子不由缩了一下,忙陪笑道:“是老婆子糊涂了,我这就走,这就走。”慌忙退了出去。

    “这个死老婆子真是讨人嫌好好的北门不去守着,跑来这里干嘛”雅苹恨恨道,转头看傅清玉一眼,生硬道:“六小姐也该睡了,没事少跟这个满口胡话的疯婆子往来”

    傅清玉微一扬眉。这个大丫头也未免太嚣张了,她好歹也是傅府里的六小姐,竟管到她头上来了。嘴上却道:“雅苹姐姐说的是。”

    雅苹满意地看着傅清玉,心道,真是一个软绵性子的小姐。转身招呼雅翠进来服侍傅清玉睡下。

    一夜无眠。半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雅翠竟然与雅苹吵了起来,先是小小声,后来越发大声起来,吵得不可开交,少不得傅清玉起来劝解一番。

    第二天,傅清玉早早起来。见到她起来了,雅苹、雅翠这才慢腾腾地爬起来,服侍完傅清玉洗漱,就坐在一旁一动也不动。

    傅清玉对着桌子摆着的妆奁镜子,取了荷花香膏出来。淡雅的香气立即把雅苹吸引了过来。

    “六小姐,你这是什么东西?”雅苹凑近傅清玉,两只眼睛盯着她手上的荷花香膏。

    “是荷花香膏,是薛大娘教的秘方,要用夏天荷花瓣上的露水,混和珍珠、人参等原料秘制而成。姐姐要不要试试?”傅清玉微微一笑,把香膏递给雅苹。

    雅苹也不客气,拿过来,取出一些抹在手上,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真的很好用。哦,你刚才说的什么薛大娘,是宫里的女官薛红英吗?”

    傅清玉含笑点头。

    雅苹顿时露出羡慕的神色,看看傅清玉,再热切地看着手中的荷花香膏,有些结巴道:“六,六小姐,能把这瓶香膏给我吗?”

    “你要便拿去,我这里有的是。”傅清玉大方道。

    那边的雅翠坐不住了,也凑了过来。傅清玉不厚此薄彼,也给她一瓶。

    两个顿时欢天喜地起来,赶忙替傅清玉梳妆打扮。换上新做的鲛绡镶银边的淡紫色兰花外褂,鬓发上戴枝嵌了翡翠石的金簪子,贴了翠钿,便去上房给大夫人请安。

    既然是作戏,当然要做最早的那一个。

    果然,傅清玉是最早到的,大夫人还未起来,于是,她便领了雅翠、雅苹在外屋里坐着。

    不一会,三姨娘、四姨娘也来了。三姨娘看到傅清玉,便想到是这两天府时传得沸沸扬扬的六小姐了,赶忙走上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傅清玉一番,转头朝四姨娘笑道:“我看这六丫头的模样,倒是与昔日的五妹妹长得有几分相像呢。只可惜五妹妹福薄,孩子一出生便去了……”一想到故人,看着故人的女儿,不禁又想到自己嫁出府去的女儿,不由悲从中来,语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四姨娘忙笑道:“三姐姐,你看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六丫头能找回来是好事呀。夫人说自当年那场灾祸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派人四处找寻你的下落。要不是前不久,二公子在仙女湖区的当铺碰巧看到一只玉镯子,夫人赶忙派人去附近的村落搜寻,不然的话,恐怕还不能把你找回来呢。”

    这话,傅清玉听得很明白。她一直觉得奇怪,怎么傅二公子传给她的消息,那么确切地说,近日就要回府。果然,又是二公子在里面推了波,助了澜。

    第一百一十五章早饭

    四姨娘盯着傅清玉的手腕:“我听说那只和田玉飘花玉镯子是个稀罕物,是当年老爷亲自到福鑫坊命人打制的。当时老爷刚升了官,便认定是两个即将出生的小女娃娃带来的福气,所以府里只有六小姐与七小姐有,其他小姐公子都是没有的。六小姐可否让我们瞧瞧?”

    “四姨娘客气了,一只镯子罢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傅清玉说着把袖子捋起一些,把玉镯子取出来,递给四姨娘。她的手腕瘦小,镯子显得有些大,只一撸便出来了。

    三姨娘与四姨娘忙举到眼前细细察看。

    四姨娘想了一想,反转玉镯子,果然,在玉镯子的里侧目,透过光线细瞧,可以清晰地看到篡刻了几个小字。

    “傅清玉。”四姨娘读了出来,然后把镯子还给傅清玉,笑道,“果然是傅家六小姐,这下不会有错了。”

    傅清玉暗想,难道以前有弄错的?即使有弄错的,那证明这个傅府的傅老爷,也就是她的生身父亲,是有些惦记她这个女儿的。

    这样一想,傅清玉便觉得那个印象中的父亲也不那么冷漠了,也许,这么多年来不接她回来,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是不知情的。

    四姨娘忽地“啊”了一声,歉然道:“六小姐,真的对不住,昨夜本来要相认的,可是这种认错亲人的事情闹过几回,后来大家都不那么相信了。我与三姨娘本来打算去瞧瞧的,后来大夫人派了冬蕊过来,说是不用我们过去,所以……”

    四姨娘说得诚挚,傅清玉也笑得真诚:“四姨娘说哪里话呢。昨天我入府的时候都快半夜了,打扰到大夫人与姨娘们的休息,清玉到现在还过意不去呢。”

    “瞧这孩子,虽然是小家小户养的,可真会说话呢。”四姨娘笑着拉起傅清玉的手,坐了下来。

    傅清玉羞涩地笑着,心里却在想,四姨娘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昨天她到了傅府,按理姨娘们是应该到场的。如今四姨娘反倒说是大夫人说不用她们到场,那这究竟是四姨娘的一面之辞还是大夫人真的这么做了?是觉得自己无关紧要,根本无须引见吗?

    接着三姨娘又道:“这府里除了你大姐姐之外,还有两个姐姐,不过都已出嫁,不常回府里。如今府里就只有还尚未出阁的五小姐,想想莹丫头也有十六七了吧,也快了。”

    关于这些基本常识,傅清玉早在入府之前就打探得清清楚楚,如今不过温习一遍功课。她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认真地听着。

    一个穿着蜜合色绣了暗色蔷薇花,腰下系一条宫黄绫裙的姑娘娉婷而来,后面跟着一个丫头。行至跟前,朝三姨娘、四姨娘问好。一转身,看到站在一旁的傅清玉,不由愕了一下:“这位是?”

    傅清玉也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这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这位姑娘中等个儿,极其瘦弱,明显的底气不足。脸色有一丝晕红,嘴唇也是淡色的,即使上了淡淡的脂粉,也掩饰不了脸上的苍白。

    但是,即使这般弱不禁风,但容貌却是美丽的,花季少女的风姿任何病态也遮掩不住。若不是傅清玉真切地看到她的手腕上也戴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镯子,傅清玉真的会以为,自己遇到了第二个曹可莹。

    有了手腕上的这只镯子就好辨认了,刚才四姨娘说了,和田玉飘花玉镯子是稀罕物,府里只有两位小姐拥有,除了她之外,另一个就是傅七小姐傅清敏,傅二公子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保护的,真正的亲生妹妹。

    一时之间,傅清玉有些感慨,也有些羡慕。有哥哥就是好啊,有个哥哥替她张罗,把她保护得跟温室中的花朵一样,哪像自己,身世飘零,还要孤军奋战四姨娘忙殷勤道:“这是你六姐姐。”

    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傅清玉先出生,所以按排行,傅清玉为大,是六小姐。傅清敏居后,是七小姐。

    “原来是六姐姐到了。”七小姐傅清敏很热情地扑了过来,抓住了傅清玉的手,她也注意到傅清玉戴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镯子,这无形中拉近了她们俩的距离。

    “六姐姐,你终算回府了。”傅清敏的声音很温婉柔和,“昨天夜里我喝过药睡下了,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很吵杂,隐隐约约听不大清楚,我也没在意,没想到姐姐真的回来了。”说完,脸上是一副欣喜的神色。

    傅清玉也拉住她,笑道:“我也没有料到呢。昨天绣了一天的花,傍晚的时候张妈妈就来了,说是老爷夫人等得急,不敢耽搁太久,连夜就赶山路,才在半夜时分进入府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半夜三更的,打扰到大家了。”

    “六姐姐说哪里话呢,”傅清敏嗔怪道,“姐姐能找寻回来,爹爹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有多开心。这些年爹爹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六姐姐,如今姐姐终于回府了,爹爹也该放心了。”

    这话说得贴心,傅清玉感激地朝她笑笑。这一番谈话中,傅清敏的脉像她已经诊断得清清楚楚,想必是早产体弱,再加上后天得不到及时护理,所以这小时候的病状就一直拖到现在,不过,只要加以有效的调理,这样的贫血虚弱的症状应该可以得到改善。

    这种症状,比曹可莹好太多了。

    这时,一个身穿绮丽春装的少女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上房的院子,见到屋子里的一群人一点讶然的表情都没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习惯了自己最后一个到来的特权。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不同,无端端地多了一个人。她的目光在傅清玉的身上绕了两圈。看到傅清敏亲热地拉着这个人的手,眉头便皱了两下。

    “你是谁?怎么到我母亲院子里来了?”她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质问傅清玉。

    傅清玉微微扬眉。面前这位姑娘,十六七岁,容貌平庸,是扔到人群里马上消失不见的那种。但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并不是在这个规矩颇严的傅府里人人都拥有的。敢于这样并经常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府里的天之娇女,五小姐傅清莹了。

    傅清玉见过她,在谭家花场入口处,一边发着牢x福,一边疾走的那一位,就是这位傅五小姐。

    傅清敏忙引见道:“五姐姐,这位是六姐姐,昨天晚上刚进府的。”

    傅清玉朝傅清莹行礼:“五姐姐好。”

    傅清莹并不还礼,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傅清玉一番:“哦,你就是那位被歹徒掳了去,大难不死的六妹妹呀?”语气里尽是不屑与嘲讽。

    三姨娘与四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傅清敏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里面一声喝斥声传了出来:“莹儿,休得对你六妹妹无理。”

    这时候,傅大夫人已经穿戴整齐,并梳洗打扮好了。

    傅六小姐傅清莹嘟着嘴进去了,三姨娘四姨娘进去了,傅清敏朝傅清玉安慰地笑笑,拉了她进了里屋。

    请完安,喝了丫头们端上来的香茶,又闲扯了几句往事。有丫头进来道:“夫人,现在开早饭吗?”

    大夫人点点头,命人开饭。

    傅清玉原本以为,这大户人家的早饭,应该是清淡为主。谁想到,丫头们一个托盘一个托盘地捧了进来,竟有十几种之多。

    傅清玉细细看了一下,桌上有小笼包,有水饺,有煎饼,有梗米熬制成的粥……这倒是有些像南方地区的早茶样式了。

    傅清莹迅速地溜了桌上的菜式一眼,大呼小叫道:“我的炸鸡腿呢,怎么今天没有我要的炸鸡腿?”

    “鬼叫什么”大夫人狠狠地瞪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眼,“也不怕你六妹妹看了笑话。你六妹妹在外面历尽颠沸流离,生活一定相当艰苦。今天这菜式,都是依照你六妹妹的口味来做的。”

    傅汪清心中暗呼:这个大夫人,也未免太……这不是在挑拨自己与这个傅府女霸王的矛盾吗?虽然无形中安抚自己的情绪,但在暗地里,却让五小姐对自己的误会更深。

    果然,傅清莹的目光狠狠地朝她扫射过来。

    傅清玉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坐着,微笑着,尽量不掺和到这无形的战局中去。

    早饭在寂静而怪异的气氛中结束。

    出了大夫人的琼梅院,傅清敏一把拉住傅清玉:“六姐姐,我到你房里坐坐。”

    傅清玉笑着应了:“我这次来,备下些礼物给各位姐妹。”看到傅清莹从身边走过,忙叫道:“五姐姐,一起来吧。”

    傅清莹走得极快,恍若未闻。

    傅清敏蹙紧眉头。这个傅清莹,不待见六姐姐,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

    她转头朝傅清玉歉然地笑笑,傅清玉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一边走,傅清敏一边道:“这府上有两位哥哥,一位是大公子傅光义,三年前成了亲,搬出府去,一年也难得回来一两次,恐怕很难见到他。另一个就是二公子,近段时间跟老爷说了要专心攻书,也搬了出去,不过隔三岔五会回来一趟,这个倒是不难见到的。”

    傅清玉看着她,心想,这个二公子也挺重视亲情的,虽然搬出去住,但心中还是牵挂这个亲生妹妹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亲近

    “听说六姐姐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傅清敏紧张起来,打量了傅清玉一番,眼中有担忧,“没伤着姐姐吧?”

    傅清玉摇摇头,笑道:“多谢七妹妹关心,我福大命大,哪里这么容易伤着我呢?有个歹徒爬上马车来想抓我,还被我一踢下车去了呢。”

    想起来不由好笑,谁想到那名车夫居然是歹徒呢?虽然蒙着脸,但那酱紫色的绸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么说,是内贼混进了接她回去的队伍里,还是张婆子一早就与那伙歹徒勾结好了呢?不管从哪方面猜想,大夫人与这件事情都脱不了干系。

    傅清玉这话说得风趣,傅清敏这才轻松起来:“那伙歹徒也真够大胆的,竟敢连堂堂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府的家眷也敢拦截姐姐当时没报出名号吗?”

    报出名号?那不是死得更快?傅清玉苦笑着摇摇头。

    “报官了吗?”傅清敏问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傅府里,的确有损傅府的威望,她气愤道,“让官府去办差,把那些狗胆包天的歹徒抓回来,好好拷问一番。”

    傅清玉微微摇头:“张妈妈说,这种事情张扬出去,于傅府名声不利,再说,我也刚进府,就闹出这些事情来,别人看来,不知道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不吉利的人……”

    傅清敏急忙道:“六姐姐说哪里的话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反正是不信的。”她晃晃手腕上的和田玉飘花玉镯子,“姐姐不要忘了,当年我们可是有福气的,父亲才命人打造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玉镯子,给了我们两个。后来虽然府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但傅府不是越来越发达了吗?”

    看着傅清敏焦急的样子,傅清玉不禁莞尔,她拥紧傅清敏削瘦的肩头,笑道:“对,我们是一对吉祥宝宝。”

    说话间走到了傅清玉居住的牡丹阁,看着门口处嗑了一地的瓜子壳,还有一大滩水迹。傅清敏蹙了一下眉头,她的贴身大丫头春兰已经忍不住出声了,她指住院子里当值的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头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办事的?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打扫一下”

    那个老婆子与小丫头慌忙跑过来,看着地面,老婆子的嘴巴张了张,有些纳闷道:“这可不关我老婆子的事情,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说着拿眼睛去看屋子里的雅苹,被后者一个狠狠的目光瞪了回来,马上噤了声,忙与小丫头一起,拿了扫帚过来打扫。

    春兰小心冀冀地扶了傅清敏,趟过水迹,朝屋里走去。

    屋子里摆设简单,光线充足。

    傅清玉让雅翠把木箱子打开,取出一套银制的碗碟出来,摆在桌子上:“这是水边村的江大娘让我带给太太姨娘们还有各位哥哥姐姐们的。”

    话虽这样说,其实是她在入府之前向傅二公子提的要求。

    傅清敏走过来,看桌子上摆了一套器皿,有银碗,银碟子,银汤匙,银筷子,做工精美,碗边、碟边、汤匙边、筷子边缘都有细致的花纹,银光闪闪,富丽堂皇。

    她不由伸手拿起一只银碗,细细看了,欢喜道:“真是漂亮,没想到这器皿也能做成这个样子,真是好看。”

    傅清玉暗笑,京城里闻名的福鑫坊的制成品,哪里会有不好看的?就连宫里的贵人们也常出来选购一二。

    傅清敏让春兰把桌上的银器收了,想了想,从另一只手腕上撸了只玉镯子下来,套到傅清玉手上:“六姐姐,这是我上回我生辰时,二哥哥送我的玉镯子,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好歹也是我的一回心意。”

    一听到是那个狂妄嚣张的傅二公子送她的生日礼物,傅清玉连忙推辞。把他送心爱的妹妹的镯子拿过来戴,不知道那个二公子看到以后会是一副什么神情,傅清玉不敢想像。

    “六姐姐难道嫌弃我这只镯子低廉,不肯收下?”傅清敏目光闪闪,眼中分明有一丝委屈。

    傅清玉苦笑摇头,她低头看手腕上那只镯子,通体碧翠,温润通透,哪里看出低廉了?说贵重不为过,以傅二公子对胞妹的疼爱程度,送东西当然是捡最贵重的送。

    不过,她总不好说:“我不是不收你的见面礼,只是因为我怕你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哥哥”吧?

    见傅清玉摇头否认,傅清敏马上高兴起来,四处打量起傅清玉的新居。忽然,她惊呼一声,朝一个半人高的画架子奔了过去。

    这个画架子是在曹府时,因为画桃花的需要,傅清玉特地画了图纸,让附近的木匠做的,一边放宣纸,边缘上有放水墨的地方,很是方便。

    昨天夜里她初入傅府,路上发生太多的事情令她睡意全无,为平复烦乱的情绪特地起身掌灯作画。直至她把一整幅桃花图画完,外屋睡的那两个丫头仍睡得如死猪一样,连个转身都没有。

    傅清敏奔过看的,正是她昨天夜里画的那幅画。

    “六姐姐,这是你画的?”围着桃花水墨画转了两圈,傅清敏啧啧有声,“姐姐画的这幅桃花水墨图,真是传神,可以与我二哥哥的画技媲美了,改天让你们两个比比,看谁能比下去。”

    傅清玉怔了一下,那个傅二公子,也会作画?随即又释然,这个二公子乃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画画,自然不在话下。

    傅清敏仍盯着那幅画看,画画是她的弱项,不知为何,她虽然有个画技出色的亲生哥哥,听说她的母亲生前也是画得一手好画,但她并没有继承到母亲的优良基因,琴棋书画中,她最不擅长的就是画画了。所以,对于那些画技出色的,她自然而然又觉得亲近几分。

    “六姐姐,什么时候你也给我画一幅这样的桃花水墨图?”傅清敏收回羡慕的目光,转过头来,见到傅清玉的神情有异,不由讶然道,“姐姐身体不适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傅清玉深呼一口气,说到画画,令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隔了这么久,有些心里面的阴影还是无法消除。

    “改天吧,等我安顿下来,就给七妹妹画一幅好的。”傅清玉笑道。

    傅清敏点点头,又道:“要不,今天晚上我来姐姐屋里,姐姐教我画画好不好?”她的神情有些羞涩,“我老是学不会,二哥哥又忙,没时间教我。”

    哦,原来这样。傅清玉刚才正想问她,怎么摊个画技高超的亲哥哥在那里,都不让他教,反而来求自己了,原来是那个傅二公子太“忙”了。

    傅清玉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傅二公子这么“忙”,是在忙着盯着自己吧?不然的话,怎么这几年来,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这个二公子完全知晓呢?

    “那我晚上过来再与姐姐讨教。”临出门时,傅清敏特意又加重语气说了一次,看来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并非随意说说,而是真心要学习画画的。

    这个府里,讫今为止,算是这个七小姐与自己最为亲近了,况且又有个厉害的亲生哥哥罩着。傅清玉心想,傍着大树好乘凉,自己有机会也傍一下这棵大树吧。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时,一个人影借着暮色,由一个婆子从后门引入,悄悄地朝上房去了。

    冬梅走出门外,便看到梅天成用袖子捂着半张脸,遮遮掩掩地走了进来,不由讶然道:“表少爷,你怎么了?”

    这个梅天成一向风,流成性,即使进出大夫人的院子,看到那些漂亮的丫头们,仍忍不住东望西望看个不停,明摆着是一个好色之徒。因此,一见到他到来,丫头们都避而远之。

    如今见他一改常态,萎萎缩缩的样子,好像不敢见人般,冬梅不由觉得好笑,再看看他遮住的半张脸,隐约露出些青紫来,想必虽风流不成,反被人追打了,又觉得十分解气。

    这时,屋子里传出大夫人的声音:“冬梅,让表少爷进来,你到外面守着。”

    冬梅心中疑惑,但仍恭敬地应了,依言掀起湘妃竹帘,让梅天成进去,自己则在外面站着。

    梅天成一进暖阁,就听到大夫人斥道:“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来见我”

    “姑母”梅天成声音带了哭腔,把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

    光线从窗户透了进来,梅天成就站在窗子旁边光线最充足的地方。大夫人一抬头,大吃一惊,用手指指住他:“你的脸……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张婆子也张大眼睛望去,待看清梅天成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生生憋着。

    往昔风,流倜傥的梅天成,此时完全像一只猪头。半边脸颊青紫成片,肿得发亮,眼角青黑,鼻子也歪在一边,根本找不到以往清秀白晰的小白脸的模样。

    “姑母,你要替侄儿做主啊。”梅天成干嚎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表少爷

    张婆子慌忙走过去,近距离又把梅天成脸上的伤势仔细看了一遍:“表少爷,你怎么弄得这般模样?”

    她再看看梅天成又脏又破的衣衫,再次惊讶道:“表少爷,你的衣裳……”

    大夫人气愤难平,前几天这小子还在她面前吹嘘他养了一群打手,如何如何的了得,如今看来,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一点用都没有。

    心绪难平,大夫人端着桌上的茶盏狠狠地呷了一口。

    “大夫人,表少爷这伤可耽搁不得,再延误下去破相就麻烦了。”张婆子转身朝大夫人,并刻意与梅天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个梅公子,不知是从哪个猪圈钻出来的,头发蓬松散乱,又脏又臭。

    大夫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梅天成干嚎一阵,见没有什么效果,这才收起声势,哀声道:“姑母,侄儿前天夜里被人踢下山崖,在山崖下躺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爬上来,马上就来见姑母了。”

    大夫人这才稍稍缓了脸色,让张婆子搬了张凳子给梅天成坐下。

    “你的那些手下呢?不是说如何如何的骁勇善战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全成了饭桶了?竟然连一个十四岁的姑娘都搞不定”大夫人冷哼一声,语气里全是鄙夷。

    “姑母教训得是。”此时的梅天成哪敢再说什么,忙一味地点头认错。他的那帮手下其实也不赖,他也尽心尽力训练了三个月,可是他们不好彩,碰到了威名远播的名扬镖局,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说吧,怎么与名扬镖局的人杠上的?”大夫人盯着梅天成问道,她要搞清楚是不是傅二公子插了手。

    梅天成茫然地摇摇头:“这……我也说不清楚,我的人一围上来的时候,我马上调转车头,把马车引到小路上,然后我就去抓马车坐着的六小姐……”

    大夫人猛地坐了起来,厉声道:“那丫头有没有认出你来?”

    梅天成忙摇摇头:“姑母,那丫头哪能认得出我?我是蒙了面的。再说,天色那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连盏烛火也没有……”

    大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没有认出就好,要是认出来的话,日后会有一些麻烦。不管怎么说,这个六丫头,绝对不能在府里留得太久。

    再说陶家那边,虽然明里不敢要人,可那么迅速地把钱划了过来,暗地里就是催促她快快把这事办妥。

    对于京城陶家,大夫人本来就看不上眼,看中的无非是他家的财势罢了。这一桩生意做成,自己赚了一大笔不说,还能长期掌控这个傅府六丫头。

    陶家急于攀亲,还留了正室的位置,当然是希望娶了傅府的小姐进门,以后商路上会畅通无阻。这嫁过来的六小姐只不过起一个桥梁的作用而已。

    大夫人对于掌控这位六小姐有绝对的把握。陶家要通过六小姐看她的脸色。如果她对六小姐好,娘家那边靠得住,陶家自然会对这个六小姐好。如果她对这个六小姐不上心,弃之不理,那娘家这边没有靠山,陶家无利可图,六小姐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以后这个六小姐嫁到陶家后,她的生活处境,完全还是要看娘家这边,也就是看大夫人的脸色。

    大夫人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她不相信那个六小姐看不清这层厉害关系。

    梅天成继续道:“……我本来想假扮歹徒把她掳走,然后送进陶府去,让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怕那丫头以后不跟了陶家三爷。谁知待我一伸手进去抓人的时候,冷不防一只脚踹了出来,正中我的面门……”说到这,梅天成下意识地捂了捂脸,好像那神来之脚又朝自己踹过来一般。

    大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目光,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丫头踹的?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度?

    “张妈妈,你带表少爷下去,然后去找个大夫进来,给表少爷看看。”大夫人挥挥手,不再看梅天成一眼,显然对这个内侄失望之极。

    梅天成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几句替自己辨解的话,见大夫人脸色不佳,终究不敢再说什么,跟着张婆子下去了。

    过了一会,张婆子又转了回来,朝大夫人禀道:“何大夫来了,已经给表少爷看过了,夫人请放心,表少爷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她看了看大夫人,接着说道,“只是鼻梁骨断了一根,以后也许会破相……”

    “什么”大夫人“豁”地站了起来,“破相?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她这个侄儿,乃是她同胞弟弟的唯一独苗,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她这个弟弟对她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个侄儿不生性,如今又破了相,虽然她那个同胞弟弟不敢埋怨,以后少不了要多花费些银子去安抚她这个侄儿与她胞弟一家的情绪。想到这,她不由感到一阵心情烦躁。

    说到底,都是那个无端端接回来的六小姐惹的祸。

    大夫人一想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那个陶府,那个六丫头是嫁定的了冷静了一下,大夫人沉吟道:“张妈妈,你说像那刚进府的六丫头,她有那么大的力气把成儿踢成那副模样?”

    张婆子摇摇头,她也觉得梅天成的话有些天方夜谭。那个刚入府的六小姐,怎么看都是个柔弱的样子。她今天一大早,就听暂时调过牡丹阁听用的小红说,昨天夜里半夜的时候,里屋闹成一片,雅翠与雅苹吵了起来,那位六小姐低声下气地去劝架,一点主子应端的架子都没有。还有,今天上午,七小姐过来玩,看到雅苹吐了一屋子的瓜子壳直皱眉头,但那位六小姐连句责备的话也没有。那么软绵的性子,不被丫头们骑到头上才怪大夫人听了张婆子的叙述,也觉得不大可能。

    张婆子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六小姐在水边村胡家时,认的干姐姐胡二娇,也就是那个女镖师出的手?”

    那个胡大为的二女儿胡二娇,长得人高马大,像尊黑铁塔般矗立着,如果是她踢出那一脚的话,应该可以造成梅天成脸上的这种效果。

    说来说去又说到突然出现的名扬镖局上来,而这个镖局的人那么巧,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偏偏在她的人下手的时候出现了,这令她感到惊疑不止。

    一阵烦躁袭上来,大夫人又呷了一口茶。

    张婆子想想,又道:“六小姐拿来了江氏孝敬给夫人的东西,刚好这会子夫人要见表少爷,就把人拦下,六小姐留下了东西,并问大夫人好。”

    大夫人“嗯”了一声,对于水边村的江氏送的东西不大在意。转头,见张婆子的脸上露出笑意,不由问道:“怎么?”

    “没什么。”张婆子笑道,“我还道这几年胡大为家发达了,会送些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来,打开一看,还是脱离不了金啊银啊的俗气”接着补充一句:“送来的是一套银碗筷”

    大夫人点点头:“这胡大为本来就是暴发户,这些年发迹了,当然脱离不了铜臭味。这银碗筷……”心下暗忖,这不是明着送礼,暗地里送银子吗?银碗筷变卖了一样可以换银子,这一点,倒挺合她的口味。

    当下命人拿进来细瞧,见这副银碗筷虽说是银制器,但做工精巧,不仅实用,还可供玩赏,可谓一举两得。

    张婆子笑道:“我看这胡大为家的,倒真是个暴发户,我在他家吃过一顿饭,盛饭的碗果然是银制的。今见了六小姐用银碗银筷子吃饭,还道在他家住久了,沾染了铜臭味。如今看来,原来是他家的习惯养成的。”

    心中忽然一动,这六小姐习惯用银器,虽然趋附风雅,学了那些公孙大家的风俗。但这样一来,想要在汤里或菜里下药的话,那岂不容易露馅?

    这位六小姐,是真的习性如此,还是聪明至此?

    且不说张婆子这边惊疑惑不定,那边,大夫人一副疲累的样子,挥挥手,让张婆子下去,吩咐丫头们今天的晚饭迟些端来,自己则到里面的暖阁里歇一会。

    傅清玉去大夫人的上房送银器,不想被拦了下来,她也不介意,吩咐雅翠把银器放下便离开了。

    回到房里,又差雅翠去给各个姨娘、小姐公子们各送一套过去。

    三姨娘与四姨娘接了,说了些感谢的话,各送了一套珠花作还礼。二公子不在府里,他屋子里的丫头雪雁接了过来,又把二公子吩咐过的,作为回礼的画作拿给雅翠。

    不过,到了五小姐傅清莹院子里的时候,雅翠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不但一个谢字没有,还被五小姐拿茶盏掷了出来,溅湿了半幅罗裙。五小姐傅清莹把今天早上所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把雅翠拿来的银碗筷狠狠地扔了出去。

    这雅翠一直在大夫人的上房里当差,比傅府里的其他丫头的身份地位高贵多了,几时受过这般冷遇?如今跟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六小姐,处处不顺。先前去大夫人房里的时候,被挡在外面,她心中就积了一股怨气,如今在五小姐这里又受了委屈,忍气吞声拾了银器,提了裙子奔回牡丹阁,当即发作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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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翠回到牡丹阁,阴沉着脸进到里屋的暖阁,把手头上的东西,诸如珠钗啊,画作等什么的,一古脑全摔在桌子上,生硬道:“这两套珠钗是三姨娘、四姨娘给的,这画轴是二公子给的,还有,”她把手中的一套银器朝桌子上一摔,震得桌上的茶水溅得离得最近的画作湿了一片,她也不理会,气咻咻道:“五小姐把东西摔了出来,说看不上六小姐,以后别叫我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完,也不理傅清玉如何反应,咚咚咚地走了出去,坐在外屋里大口大口地吐气。

    傅清玉柳眉一扬,这倒是奇了,如今她竟然连自己屋子里的丫头也使唤不得了?虽说是大夫人那边过来的,但丫头就是丫头,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也太嚣张了。

    她低头沉思,由于这两个大丫头是大夫人那边派过来的,说不定暗中得了大夫人的授意,暗中弄些事情出来。如果将这些琐事闹大的话,大夫人虚张声势质问一番,那两个恶婢肯定会矢口否认,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冠一个罪名给她,说她一入府就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这样一来,大夫人就会在傅老爷的耳边吹吹枕边风,说她如何如何没有教养,这样一来,她在府中的处境就会艰难起来。

    当然,任这些恶婢骑在头上也不是办法,这种日子她也没法过。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大夫人的眼皮底下,低眉顺眼,事事躬谦,混到大夫人发发善心,赐她一段好姻缘。但她心里明白,这次的主动进府,并非为了混一段好姻缘而来的,没有自由,谈什么好姻缘再说,自归府途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表明,大夫人已经对她下手了。想必是她的生身母亲五姨娘的死对于大夫人而言,就好像一条梗在心房里的刺,时不时刺她一下,令她把自己视作眼中钉来看待,恨不得除去而后快。

    试想,谁愿意把仇人的女儿放到身边养着?谁又愿意把一个炸药存放在身边留着呢?如此想来,关于自己生身母亲的死因绝对与大夫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外面又传来“乒乒乓乓”的,茶碗与茶壶撞击的声响,想必是雅翠觉得一口气不顺,还在找东西发泄。

    果然,不一会儿,“砰”的一声极大的声响传了进来,是茶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傅清玉冷眼旁观。机会,她要一次机会,一次绝胜的机会。

    一转眼,瞥见摆在桌上的画作湿了一大片。对于喜欢绘画的人而言,对于画作尤其有感情,何况刚才雅翠说了,这是傅二公子的回礼。

    傅清玉忙一手抓起画轴,一手把倾洒了一半的茶杯挪开,再用桌上的抹布把画轴及桌上的水迹擦干净。

    画轴很潮湿,她把画轴摊开,准备放到窗台边上晾干。忽然,她的目光落在画轴上面的空白处,不动了。

    这是一幅水墨山水画,润湿的地方有一块空白的地方,清楚地显出四个字出来:“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傅清玉微微一笑,这算是傅二公子对她的暗示吗?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外面又传来争吵声,原来是雅苹拿了食盒去厨房打饭回来,看到一地的碎瓷片和茶渍,便责怪雅翠打碎了东西也不打扫。雅翠正憋了一肚气没处使,言语不合,两人便吵了起来。

    对于这种景象,傅清玉已经司空见惯,自顾自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个吵累了,各自拿起食盒吃了起来,谁也不搭理谁。

    傅清玉放好画轴,再把姨娘们送的珠钗放入妆盒里,看看天时,已经全黑了,这个时辰,应该拿饭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丫头捧饭进来。

    傅清玉冷了脸色,走了出来,见两个大丫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