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庶愿第19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一大早,曹府就喧闹起来。曹大小姐打扮得光鲜靓丽,便盯上了傅清玉。这次,傅清玉抱着死活不能再当第二次展示商品的心态,坚决不让曹大小姐再次装扮自己。只是薄施粉黛,淡妆即可,穿的也不过是平日穿的衣裳,不出众,不抢眼,平平常常就行了。

    到了时辰,坐上了早早备好的马车,朝谭家花场驶去。

    到了谭家花场,刚下马车,她们还未站定,就听到后面一阵喧哗,一辆华丽耀眼的马车横冲直撞而来,车夫大声地吆喝:“闪开快闪开”

    第九十五章冲撞

    此次来赴花会,曹大小姐带了腊梅、素樱,傅清玉本来不想去,被曹大小姐拖了去,顺便把玉梅、紫荷塞给她做使唤丫头。赴这样的花会,身边没一两个使唤丫头哪行?那些人都是通过这些来判断人的身份的。

    这马车一冲过来,旁人纷纷闪避,腊梅已经护着曹可莹退了一大步,退到了安全区域。傅清玉快速朝侧边一闪,而紫荷,一则年纪小,二则极少出府,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见那辆马车直直撞了过来,竟呆愣在原地,忘了闪避。

    傅清玉转头一看,见紫荷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那马车眼看着就要辗压到她的身上。来不及多想,傅清玉扭过身子,凭着练了几年跆拳道,还算敏捷的身手,猛地冲过去,伸出手去把紫荷扯过来。

    人群中有人惊叫出声,眼看着马车就要从两个花季少女身上压过去。

    再跑来不及,傅清玉拽住紫荷朝前仆去,两人都跌在地上,而此时此刻,那辆马车突然长嘶一声,前脚腾空,像人一样直直立了起来,马车里传来一些尖叫,还有“砰”的一些轻响,想必是马车急刹,里面坐着的人由于惯性动作,身子朝前俯冲,撞到了马车的车厢上。

    曹可莹和腊梅几个连忙奔过去,扶起傅清玉。幸好是松软的草地,又没有下过雨,傅清玉双膝跪在地上,只是膝盖处的裙子沾了些灰土,人并无大碍。

    腊梅转头便骂紫荷:“你这个死蹄子,怎么回事,看到马车过来你也不会躲一下啊?”

    紫荷还未从刚才的那场惊吓中回过神来,目光茫然,脸上一副要哭的神情。

    傅清玉连忙说道:“算了,反正人没事就好。腊梅你就不要再骂她了。”

    “你们没事,我们可有事。”旁边一个声音冷冷道。

    傅清玉转头去看,见是刚才马车上的那名车夫,此刻已经跳下车来,正拧着眉头朝她们这边看过来。刚才他凭着高超的赶车技术,紧勒了缰绳,才使傅清玉她们堪堪避过了这一劫。不过,华丽马车里面的人可就没有好么好运了。

    马车上陆续跳下两个人,稍微辨认一下,便可以看出是两位小姐,穿着不俗,只不过由于刚才的急刹与撞击,如今是鬓发有些散乱,特别是额头,各带了一片青紫。不用说,就是刚才马车急刹的时候撞到车厢的缘故了。

    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陆续跳下四个人,分别朝那两位小姐跑过去,嘴里着急地喊道:“小姐,没事吧?”

    看来这些人的排场不小,弄了两辆马车来,主子与丫头们分开坐。

    那四个丫头一看到主子们头发也乱了,额头上还撞了个包,不由大呼小叫起来。

    两位小姐中一位年纪稍小的,用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气急败坏地朝傅清玉这边指了过来:“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拦本小姐的马车,还把本小姐弄成这个样子,快点赔我。”

    傅清玉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这倒是奇了,明明是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横冲直撞,还差点把人撞了,如今却来个恶人先告状,这天理何在啊。

    当下微眯了眼睛,正色道:“我们不是什么东西,这位小姐请把话放尊重点。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你们的马车不顾这里有这么多人,横冲直撞过来,还惊吓了我的丫头,我不找你赔偿损失倒也罢了,如今你反倒恶人先告状,是何道理?”

    群众关系一定要搞好,这是最重要的。何况刚才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傅清玉可不怕那位盛气凌人,不知何方的小姐敢胆抵赖。

    果然,人群里有些x福动。来的都是京城及城郊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姑娘。这女儿家之间,可比不得在朝做官,要看别人的脸色,官高位重得罪不起。于是,当下有几个衣饰靓丽的姑娘脸上露出不愤的神情来。

    那位站在傅清玉面前的车夫,忽地眼睛亮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傅清玉看了过来。

    年纪稍大一些的小姐眼看情势不对,赶忙扯了一下那位年纪稍小,正欲使泼的小姐,低声道:“明珠妹妹,我看算了,你也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赵明珠还想要再说什么,那位“车夫”说话了:“好了,明珠妹妹,你就别闹了,是哥哥不对,哥哥没及时刹住马车,回头我淘个新奇好玩的玩艺给你。”

    傅清玉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车夫”会替自己说话,不由多看了那个“车夫”一眼。见他身形挺拔,容颜俊朗,鼻梁挺直,一双丹凤眼深遂明亮。身上穿着一件酱紫暗花锦袍,腰间悬一块荷花鹭鸶纹玉佩,明明是一副贵公子哥的打扮,怎会是一个“车夫”?

    傅清玉心下讶然,这是个素未谋面的公子哥,怎么心里会有一种旧时友的感觉?

    “二哥哥”赵明珠脸上的神色愤愤不平,似乎还想说什么。

    “车夫”笑道:“怎么,二哥哥的彩玉挂坠你也不想要了?”明摆着一副威胁利诱的样子。

    赵明珠嘟着嘴,虽然极不情愿,但明显地在那个叫做什么“彩玉挂坠”面前屈服了。

    年纪稍大一些的姑娘忙道:“好妹妹,你就别气了,回头让二哥哥把挂坠给你。那个玉坠子可是我要了好久,二哥哥也不肯给我呢。”

    “静仪姐姐别取笑我了。” 赵明珠娇嗔道。这一番话说得她转怒为喜,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回头我把玉坠子拿给你。”车夫样子的贵公子替赵明珠捋了一下散乱的鬓发,回头对赵静仪道:“静仪妹妹,你把明珠带进去,跟里面的人说一声,让丫头们给明珠梳洗打扮一下。我还有事情。”看到两个妹妹额头上的青紫,略皱了一下眉头,“跟谭夫人说一声,找些药酒搽一下额头。”

    他这样当场替妹妹捋头发,非但没有一丝尴尬与做作,反而神情坦然,眼里有着浓浓的溺爱,这让周边的小姐丫头们羡慕不已。

    赵静仪低声应了,拉着赵明珠进去。赵明珠恨恨地瞪了傅清玉一眼,转身走了。

    傅清玉转身笑笑,她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跟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姑娘结下梁子了。管他呢,反正自己平民一枚,与这些官家小姐没什么利益冲突,以后说不定老死不相往来。这事一过,那位姑娘那么繁忙,也顾不上跟自己计较吧。

    曹可莹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眉头蹙得紧紧的,傅清玉少不了安慰一番。

    看着两个妹妹进了谭家花场,“车夫”整整衣衫,转头看看傅清玉,淡淡道:“这次,算便宜你们了。”

    傅清玉微一扬眉,这算是恩惠还是施舍?抬眼对上那双丹凤眼。那深遂明亮的眼眸里不嗔不怒,似笑非笑。弧度完好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揶揄的神情。

    傅清玉心中有些茫然,这说话的语气,这神情,怎么像极了她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车夫”说完这句话后,径直朝一旁的肇事马车走去。寂静的人群中不知谁嚷了一句:“二公子,果然是二公子”然后,有七八个衣着靓丽的姑娘马上迎了上去,把这个“车夫”团团围住。

    人群顿时渲沸起来,有的人朝“车夫”那边涌去,有的比较羞涩的,虽没有上前,但眼睛却一直朝那边瞟过去。

    那边,喧闹得如闹市。一个眼睛圆圆的姑娘,是袁通判家的小姐,生性活泼大胆,一把拽住二公子的衣袖道:“二公子,你上回在寒江诗社题的那副字,可否再给我题一副?”

    另一个正四品参议家的,生怕吃了亏似的,也赶紧道:“二公子,你上回可是应承了我的,要给我淘一个新巧的鼻烟壶的,可不要忘了。”

    ……

    傅清玉看得瞪大眼睛。这些姑娘家,看那通身的打扮,不是富贾就是官宦家的小姐,平日里教导也是十分严格的,怎么见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二公子,竟然什么庄重啊,斯文啊,面子啊,全都不顾了,一窝蜂地扑了上去,唯恐迟了一步的话就会被别人领了先似的。

    看着这位二公子脸上带着笑意,轻松自如地在花丛中应对自如,左右逢源。傅清玉不由有些慨叹,看来这个二公子不仅是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二世祖,而且,还是个多情种子,情场高手,撩拨得那些富贾、官宦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芳心荡漾。

    对于花场门前发生的意外,早就有守在花场门外的丫头婆子们进去作了通报。不一会,谭小环带着几个丫头急急忙忙赶了出来,一眼瞥见曹可莹傅清玉她们,便走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曹可莹一番,担忧道:“可莹姐姐没受伤吧?”

    曹可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马车差点撞到清玉。”

    紫荷马上又显出后怕的神情,愧疚地看着傅清玉,嘴唇动了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傅清玉知道紫荷是个胆小怕事的,忙故作轻松,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没事,本姑娘身轻如燕,这点小事故伤不了我。”

    第九十六章怠慢

    那边,不知何方神圣的二公子已经摆平了一众姑娘们,风淡云轻地挥了马鞭,驾车而去。那些或富贾或官宦之家的小姐们也陆陆续续领着各自的丫环进入了谭家花场。

    这边,不爱看热闹的曹可莹和傅清玉一起,在谭小环的带领下,也进去了。

    谭家的花场果然很大,近两千平米的空地上,摆满了各色奇花异草,时值春天,各式各样的花开得正艳,香气袭人,引得蜂蝶翩翩。

    傅清玉抬眼望去,见整个花场彩旗飘飘,熙熙攘攘全是人,鲜花怒放,而彩装艳服的人流连于花丛之中,竟也成了这万花丛中的一朵。

    当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大平台,是用十几张桌子拼出来的,上面堆满了瓜果糕点、花酒果浆,以便旁边的客人随意取用。

    每隔一段距离,还支了一些桌子,是方便那些小姐太太们打牌用的。

    谭小环知道曹可莹喜静,便带她们在稍远的位置上坐下。这个位置既不惹眼,又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很快有丫环拿了水果糕点过来,摆在了她们面前的小桌子上,再看看附近其他人,并没有这样的待遇,想必是谭小环不想怠慢了自己未来的嫂子,特意让丫头们拿过来的。

    曹可莹见谭小环如此关照,心中过意不去:“妹妹如果有事就先去忙碌吧,姐姐这里就不用陪着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就在这陪姐姐说说话。”虽然是自己的花场,但来的人多且杂,也不是谭小环自己能认得全的,再加上年年如此,也没个新意,谭小环也有些倦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朋友,她就索性坐下来陪曹可莹聊天,让那些人自个儿闹去。

    曹可莹有些不好意思,谭小环倒是落落大方得很,一拨一拨的小姐妹过来约她去赏花,她都含笑拒绝,真是一心一意坐下来陪未来的大嫂说话。

    眼见过来打招呼的人一拨一拨地来,又一拨一拨地走了,曹可莹不由概叹,这商贾之家的人面真是广泛,竟连个女儿家也可以认识这么多人。

    傅清玉的目光落在正前方不远处的一位体形略显发福的妇人身上。这个妇人眉目端庄,脸上堆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外罩一件重莲紫的团纹褙子,下着墨绿的百褶绣裙,整个人看起来亲切和蔼。旁边的人不停地在叫她“谭夫人。”跟她打着招呼,她也笑着一一回应。

    见了每个人都端着笑容,这是生意人最惯用的表情,这样可以拉近人的距离,抓住商机。但生意人也是最会做人的,这未来的儿媳妇来了,过来看一下,说上些话也应该吧。

    退一步说,即使是谭夫人真的忙得不可开交,没有看到未来的儿媳妇来了,谭小环也会告诉她。但她却自己忙自己的,根本连个眼神也没有朝这边瞟过来。

    傅清玉的心沉了一沉。

    见傅清玉的眼睛瞟着自己的母亲,谭小环忙道:“清玉姐姐,你可别见怪,那头全是平日里与谭家有生意来往的人,母亲忙着跟她们叙话,等过一会,我把母亲请过来……”

    曹可莹慌忙摆手:“不用了。既然是谭伯母那么忙,我们这样唐突地请她过来,反而误了她的正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她看看满场的姹紫嫣红,“我们先坐一会,待会再去赏花,这满场的花多美啊,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多种类的花呢。”

    素樱的脸色显出稍许不愤,显然对自家小姐遭受冷落颇有怨言。傅清玉忙朝她使眼色。这未来的媳妇总不好挑婆婆的不是,这样的话,日后的日子就更难相处了。

    谭小环这时也感到礼数上有些怠慢了,连说了几句:“可莹姐姐别见怪……”然后又有些为难道,“哥哥本来是要来的,不知何故迟迟未来……要不,我叫个丫头去府里催催他……”

    曹可莹忙道:“这怎么能行?宇哥哥公事繁忙,因这点小事去烦他,这不太好……”

    这时,有个女子风风火火冲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嚷道:“小环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呀。害我好找我们那桌打牌正有个空缺,四处找人找不着……”这话是冲着谭小环说的,抬眼看到这边的一群人,不由愕了一下,讪讪道,“我还想拉着你去打牌呢,原来你这里有新客……”说着朝傅清玉看了几眼。

    谭小环笑道:“兰姐姐,我这里有客人呢,我就不陪你们了。”

    转头朝曹可莹道:“可莹姐姐,这是梅同知家的四奶奶。”然后又补上一句,“这个四奶奶,平生最大乐事就是打牌,一天不开牌局心里就不舒坦。”

    梅四奶奶也没反驳,嘻嘻笑道:“小环妹妹说的是呢。我们不比那些当官做将军的,要保家卫国,要正朝纲,要关心黎民疾苦。我们这些人,相夫教子,伺奉公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平日里打打小牌,也算是打发一下时间……”见谭小环真的不去,便道:“我去那边看看,再找找……”

    “妹妹,你跟她们玩去吧,不用专程陪我,我待会自己走走就行了,你这样专程陪我,我更过意不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推谭小环起来。

    既是如此,谭小环也就作罢,站起身来,叫过身边的丫头彩蝶,细细叮嘱一番之后,便随梅四奶奶去了。

    彩蝶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既是自家小姐嘱咐了的,说是曹家小姐不喜人多的地方,便带了曹可莹她们朝人少的地方走。

    傅清玉起身时看看不远处的谭夫人,见她身边的人又换了一拨,是几个穿着大方稳重的妇人,正相谈正欢。

    傅清玉随意问彩蝶:“谭夫人左手边那一位是哪家的太太?”

    彩蝶看了一眼,笑道:“是李家的大太太。”

    傅清玉点点头,看那个妇人头上零零散散几枚簪子,身上也穿着素雅,没有大红大紫,一点也不像暴发户之类的人家,于是再问道:“是与谭家生意上有往来的人吗?”

    彩蝶摇头说不是。

    傅清玉微微有些讶异,指着其他几个再问彩蝶。彩蝶均摇头说不是。这下傅清玉不由觉得奇怪了,刚才谭小环说谭夫人忙于应酬,没空过来打招呼。生意人嘛,这可以理解,可是现在这几个,并不是与谭家有生意往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官宦一流的,谭夫人似乎对她们极为热情……

    傅清玉正思索间,那个叫彩蝶的丫头却自顾自说开了:“这几位太太,先前跟我家夫人并不熟,是近段时间来有往来的。那个李家的大太太,虽然李家现在没落了,但其祖父那一辈,可是打过江山的……还有那一位穿着浅绿衣衫的陈家太太,其夫家祖上也是……”

    傅清玉的脑子里在琢磨着一些诸如“最近”、“没落”、“祖辈”、“打江山”之类的字眼,猛然间,脑海中电石火闪,她明白了。

    这些李家,陈家,还有其他几位,既不是官宦,也不是富商,但她们的夫家都有着与谭家同样的境地。同样是没落的家族,同样是祖父一代为朝廷打过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又是最近来往才密切起来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家,就是不久的将来,与谭家一起封侯的。

    傅清玉的心揪了一下。这些人当然不会是那么巧,单靠一个花会都聚到一会去了。那只能说明,关于封侯一事,消息肯定在这几户人家之间传遍了,而谭夫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看今天谭夫人的态度,无形中肯定了她的推断。

    不知道封侯之前,两家来往热切,知道封侯之后,谭夫人的态度就有所改变了,这说明什么?傅清玉不禁为曹可莹的婚事担忧起来。

    一桩婚事,牵扯到两个人,她与曹可莹的命运。况且,这桩婚事是她摆脱傅府大夫人与傅二公子的掌控的跳板,她不得不小心。

    眼下,只有看谭大公子的态度了。

    既然看清了谭夫人的意图,傅清玉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反倒安定下来。她转过头去看曹可莹,见她神情安详恬静,一副被蒙在鼓里尤不自知的神态,不由暗暗叹息。

    “那边种的是什么花?”曹可莹指了指溪流边上的一株五色花,眼里闪着新奇的光。这株植物如一棵小树,开的花却是五彩的,显然是经过精心培育,怪异的是这花只长在溪流边上,不然的话,挪动花场中央去的话,早就被那些喜欢新鲜事物的太太小姐姐们围上了。

    彩蝶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她朝左右看看,想找个花农来问问。

    “多漂亮的花啊,我们过去看看吧。”曹可莹顿时来了兴趣,抬脚就朝溪流边走去。见自家小姐过去了,腊梅也忙紧走几步,跟了过去。

    这时,腊梅只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一晃而过,吓了一大跳,正要细看,就听到走在前面的曹大小姐低哼了一声,整个人竟然蹲到了地上。

    第九十七章被咬

    “银环蛇”看到那条黑白相间的“带子”飞窜而过,转瞬消丛在水这的草丛之中,傅清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银环蛇,是含有毒性的蛇种之一,傅清玉在乡下居住的时候也见过,那种带着黑白相间呈环状花纹的毒蛇,咬起人来绝不含糊。

    她看到曹可莹吃痛蹲了下去,再看看逃逸而去的银环蛇,马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曹可莹捂着脚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整个人摇摇欲坠。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腊梅看着自家这副样子,叫声里都带了哭声。旁边的素樱、玉梅眼眶也红了,胆小的紫荷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素樱哽咽道:“小姐,你忍着点,我这就扶你回去。”转头朝带路的丫头彩蝶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彩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见素樱花吆喝她去找大夫,这才醒悟过来,拔腿就跑。

    “站住”傅清玉喝道,把刚跑出两步的彩蝶给喝了回来。傅清玉已经镇定下来,她冷静吩咐道:“这里地处偏远,等大夫过来的时候恐怕毒性已经漫延全身。这样好了,彩蝶,你去附近的屋子里找找,给我拿一把切水果的刀和一把火折子过来。”

    来的路上她已经看到,附近就有几间零零星星的房子,想必是花农的住所,这样的话,屋子里一定会有刀和火折子。

    彩蝶拼命点头,这时的她慌得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有人指示她应该怎么做,她马上得了指令似的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曹可莹挣扎着要起来,傅清玉连忙按住她:“姐姐切不可乱动,这蛇毒剧烈,如果乱动的话,毒性流到全身各处,那就难以诊治了。”

    曹可莹不敢再动,傅清玉撩开曹可莹的衣裙,果然,在离脚踝约一寸的地方,有两个极深且发黑的黑洞。

    傅清玉迅速撕下衣裳里衬,做成布条的样子,然后在伤口稍上的地方用布条扎紧,避免蛇毒随血液流走全身。

    见旁边稍干的地方有块大石头,傅清玉让腊梅、素樱、玉梅几个把曹可莹抬到大石头上坐下,然后汲了水过来清洗伤口。

    这时,彩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狭长的水果刀和一把火折子,正是傅清玉要的东西。

    傅清玉取过火折子,点着,对曹可莹道:“姐姐忍着点。”

    曹可莹不知是蛇毒的原因,还是伤口痛楚,神志有些模糊,听了傅清玉的话,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事不宜迟,傅清玉把火折子凑到水果刀的刀刃上,把刀刃烤灼一番,算是消过毒。然后,她手起刀落,在两处伤口各划了一个“十”字,这是扩创疗法,目的在于放出蛇毒。

    曹可莹痛得尖叫,纤纤十指紧紧抓住腊梅,十指关节皆尽泛白。几个丫头惊恐万状地看着傅清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姐姐忍着点,我给你放毒,我在乡下的时候被蛇咬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傅清玉朝曹可莹解释道。曹可莹脸色成了一张白纸,她紧咬了嘴唇,点了点头,对于傅清玉的医术她是信任的。

    “去取些水来。”傅清玉吩咐道。

    划开的伤口流下黑乎乎腥臭难闻到的血水,傅清玉用清水反复冲起之后,看到曹可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怕她支持不住,猛地俯下身子,用口替她吸起毒来。

    彩蝶等几个丫头差点惊叫起来,她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治疗方法。

    傅清玉把蛇毒一口一口吸出,再一口一口吐掉,直到吸出的血水呈清红色为止。

    这时,住在附近的花农也赶了过来,看到傅清玉的处理方法,赞许地点点头:“这位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

    曹可莹对傅清玉展现出一个虚弱的笑颜:“清玉,多谢你。”

    傅清玉摇摇头,这不过她力所能及罢了。解下了曹可莹脚上绑着的布条,她就着溪流的水漱了口后,转头问花农:“老伯,可有蛇药?”

    鬓发皆白的花农为难道:“我们这些种花的,一年也没有见过几次这种毒蛇,更别说被它咬了,哪里想到备些什么蛇药呢?通常都是请大夫过来。”

    傅清玉心想,现在唯有这样了。幸好自己先做了一些紧急措施,暂缓了蛇的毒性,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傅清玉看看曹可莹,见她脸色依旧苍白,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毫无血色的嘴唇,知她身子一向赢弱,如今又遭蛇毒侵袭,必定不堪重负,不宜剧烈挪移。再说一个昔日太子太傅家的小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抬出去,面子上也不好看。眼下之计,唯有请大夫过来诊治,开了药方,服了解药,再让轿子进来,把人送回曹府。

    于是,傅清玉向花农讨了一间屋子,做为曹可莹暂时歇息之用。再让彩蝶去请大夫过来,顺便把这个意外告诉曹夫人一声。

    彩蝶应声去了,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曹可莹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内。花农早早把这个小屋子收拾出来,众人把曹可莹放在一张藤椅上,这时,谭夫人带着大夫,还有几个丫头婆子赶过来了。

    看到谭夫人,曹可莹支起身子,想起身行礼,谭夫人忙按住她:“贤侄女受伤,这些虚礼就免了。”

    谭夫人一脸焦灼,忙着催促大夫给曹可莹诊治,一边又把彩蝶骂了一顿。傅清玉看看这个中年妇人因了紧张和快速赶过来而有些泛红的脸,总觉得她关心的成份居少,推缷责任的成份居多些。

    大夫很快做了诊治,开了药方。征得大夫同意之后,谭夫人让人找来一顶轿子,把曹可莹抬到花场里专供客人休憩之用的屋子里。

    此刻,曹可莹因劳累呈昏昏欲睡之态,谭夫人也不多留,说了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留下些丫头婆子,叮嘱她们要好生看着,自己便走掉了。

    素樱终于忍不住抱怨道:“这谭家怎么回事呀?小姐都病成这样了,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尽让些丫头婆子在旁边伺侯”

    傅清玉也暗叹这人情淡薄,又不好在曹可莹面前多说什么,免得她的心事又多一重。于是便把素樱支开,让她到外间去熬药。

    傅清玉翻捡了一下大夫开的解毒药包,见不过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草药,解毒效果缓慢且作用不大。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本《医通》,上面写着:“欲解蛇毒之剧毒,应辅以了刁竹、八角莲、七叶一枝花、三叉金……外敷兼内服,疗效奇佳。”她知道是这具身体的原来记忆在发挥作用了。想不到这具身休的原主人酷爱医术,竟然连毒蛇这一类也有猎及。

    傅清玉当即吩咐腊梅玉梅她们好生照顾曹大小姐,自己则到外面去采摘记忆中的草药。

    光华寺后面的被她戏为“百草园”的那块荒地长有各式草药,但路途远,时间上来不及。人常言,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必定有解毒药草。傅清玉当机立断,朝刚才银环蛇出现的地方走去。

    顺着刚才的溪流,果然找到了几味《医通》上所描述的草药。傅清玉放一些草药在口中嚼几下,吞咽下去。刚才情势迫人,她才用口吸毒。这种方法危险极大,弄不好自己也会跟着中毒,所以,先用一些草药,以备后患。傅清玉一路走,一路采摘,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一阵宝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声音清脆,尖锐,与飞溅而下的巨大水声合在一起,隐隐有千军万马的雷霆之势。

    傅清玉抬眼望去,发现自己立于一处涧水前,从山际飞流直下的水柱喷溅在下边碧幽幽的深潭里,而潭边的草坪上,一袭宝蓝绸衣的男子正执着一把长剑在上下翩飞。

    天都人自幼习武,就连女子也不例外。傅清玉也曾见过做了女镖师的胡二娇摆弄着长剑长枪,但能把一枚长剑舞得如此精湛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那个身影竟是那般熟悉。

    长剑划破长空,龙吟隐隐。那男子反手刺出,忽地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傅清玉心中震憾,转身急走。这一声响惊动了那名男子。他倏然收起宝剑,脸上也是一片震憾的神色。缓了一下,他低沉地叫道:“清玉,是你吗?”声音竟抑制不住的激动。

    傅清玉猛地顿住脚步,背对他呆立,不动,也不转身。

    他忽然低叹一声:“初次见卿,满树桃花,扑眼迷离;再次见卿,丹墨画卷,惠质兰心。如今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声音更是低沉,“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后面吟诵的,竟是汉代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傅清玉动容,慢慢转过身来,对上谭大公子谭靖宇明亮的眼眸。

    第九十八章信物

    傅清玉看着面前的男子,宽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薄唇,后面是飞流直下三千尺,而他整个人在水墙之前,凛冽而落拓。

    谭靖宇也在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娇容绝世,却又沉静安宁,仿佛平静的海洋,没有汹涌澎湃的浪潮,却能容纳百川。

    他走了上来,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不确定地问道:“清玉,是你吗?真的是你?”

    傅清玉脸上蕴含着微笑,点头,再点头。

    谭靖宇再也忍不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有一种她久违的温暖,甚至,她能感觉到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是不是在做梦?”他有些惊喜过度而无措,“我在梦里会经常梦到我这样拉着你。”

    “那好,我掐你一下试试,如果真能感觉到痛那就不是做梦。”说着傅清玉果然使劲掐了他一下。

    谭靖宇吃痛,皱着眉头看她。而她,已经笑弯了腰。

    “你笑得真好看。”谭靖宇看着她说道。

    傅清玉敛了笑容,该说正事了。谭夫人那边靠不住,眼下,只有看这位谭公子的态度了。她与曹可莹的命运,就握在面前这个男子的手上。

    面前这个男子,她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她与他爱好相同,兴趣相投,一定会很好的相处,会是一对很好的伴侣。

    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她,非常喜欢她。如果这种喜欢能长长久久的话,那她也就无所求了。

    现在,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但是,他真的会救自己脱离苦海吗?他真的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吗?

    “你什么时候来提亲?”见他有些茫然,于是便特意提点他一下,“你如果提亲的话,一定要提两家,一家是曹家,一家是胡家。”

    谭靖宇呆了一呆,随即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清玉,你是说……”

    傅清玉笑着点头:“可莹姐姐一直当我是亲妹妹看待,她不想单独嫁过去。昔有娥皇女英姐妹同嫁帝舜,可莹姐姐说,不想与我分开,想我与她一起嫁过去。”

    这话尽管说得别扭,但傅清玉想,这样一方面能借此摆脱傅府那边的掌控,别一方面能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她决定试一试。

    “那就太好了。”谭靖宇神情激动地望着傅清玉。这个女子,能在不为难他的情况下,又能成全他的心愿,令他对她的爱意又多了一分。

    如果傅清玉要求他不娶曹大小姐而娶她的话,他或许会觉得为难。毕竟这是自小订下的亲事,悔亲对于他而言,是另一种性质的背信弃义。特别是对方是与他青梅竹马的人儿,他无论如何也做不来。

    如今傅清玉似乎能勘破他的内心般,提了一个最不会让他为难的要求,这怎不令他心中激荡难平?

    他再次执起她的手,慎重道:“清玉,你放心,我绝不负你。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待日后我成了侯……”他自知说漏了嘴,马上改口道,“等日后我家重振家风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做这个当家主母的。”

    这话的意思像是承诺。其实傅清玉一听说明白他的意思,她与曹可莹嫁过去之后,曹可莹的身体状况不宜操劳,那么未来的侯爷府上上下下的管事之人,自然就是她了。

    傅清玉含笑点头,现在的她,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摆脱傅府那边的控制不过是第一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她。而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天空,也等着她去打拼。

    “订情信物呢?”傅清玉侧头看他,神情娇俏可爱。

    “怎么想到要订情信物?”谭靖宇拉着她的手在草丛中缓缓穿行,看到她俏皮可爱的神情,不由心里某个地方柔软起来。

    “订情信物,每个姑娘都要的啊。”傅清玉瞅着他笑,“拿个订亲信物套住你,免得日后你反悔了,不娶我了。看,这就是我们曾经订过亲事的证据。”

    “你呀,”谭靖宇失笑,“你这话虽然说得顽皮,心里却是怕我x后会反悔,故意拿话套我是不是?”

    傅清玉脸上一红,这样也被他看出来了?其实她的确对这桩婚事没有太足的自信心,所以要拿件信物来打打气。

    “好吧,我答应你。”谭靖宇把左手执着的宝剑拿出来,递到傅清玉手上,斩钉截铁道,“这是我祖传的宝剑,锋利无比,现在我把这个给你,就当是我们的订情信物,他日我上门迎娶,以此剑为证。”

    傅清玉把宝剑接过来,沉甸甸的宝剑,代表沉甸甸的情谊。她看着剑鞘上错综复杂的纹理,正色道:“谭大哥一诺千金,日后上门迎亲,此剑再行归还。”

    “这下放心了吧。”谭靖宇含笑瞅着她。

    傅清玉神色庄重:“谭大哥,请一定要记住,三天之后一定要上门来提亲。”

    她昨晚得了消息,说是皇上会在未来的三天内,对几位祖上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后辈进行论功行赏,赐封爵位。那么三天之后,谭大公子就是新鲜出炉的侯爷了,那时,等谭大公子上门提了亲之后,就算傅夫人不答应,也不容她不答应了。再者,傅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怎会为了她这个庶女而去得罪侯爷呢?

    谭靖宇含笑点头,目不转睛地望住她。

    傅清玉觉得脸热得发烫,不由羞涩地低下头。看到草丛中生长的草药,不由惊呼道:“糟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谭靖宇被她的大呼小跳吓了一跳,拧了眉头问她:“怎么了?”

    傅清玉拍拍自己的脑袋,她真是健忘啊,居然忘记曹大小姐现在身上余毒未清,正等着她回去救命呢。

    “可莹姐姐被蛇咬了,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我还有几味药要采,你等会,我先采药。”傅清玉说完转身朝草丛深处行去。

    一听到曹可莹被蛇咬了,谭靖宇也紧张起来,“我帮你,对于草药我认识一些,你告诉我,你要的是哪种……”谭靖宇捋了衣袖跟了过来。

    傅清玉知道他关心曹可莹,便把草药的样子告诉他,两人一起采,这样速度快一些。

    看着谭靖宇弯着腰在草丛中认真搜寻的身影,傅清玉有些感动,对一个幼时玩伴尚能如此体贴,那对于深爱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傅清玉的心这才觉得踏实了。

    采了草药,两人急匆匆地折回谭家花场,去休憩之所看望曹可莹。

    曹可莹喝了大夫开的解毒药,精神好了许多,侧靠在榻上,看到傅清玉与谭大公子走了进来,不由笑了,招呼二人坐下。

    “姐姐觉得好点了吗?”傅清玉仔细地看看曹可莹的脸,并没有发黑,看来蛇毒制住了,余毒要慢慢清,像曹可莹这般赢弱的身躯,没有三五天恢复不过来。

    “我没事,喝了药之后感觉好多了。”曹可莹笑道,意思是让周边的人放心。

    “可莹,你没事吧,好些了吗?”谭靖宇看着曹大小姐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曹可莹眼中蕴含着感动,觉得这一整天所受的委屈,都因他的这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傅清玉悄悄地退了出去,拿了草药到厨房里熬药。素樱走进来帮忙,悄声道:“谭大公子对小姐真是好,跟小姐说话温温柔柔的,又细心又体贴,刚才我都看到小姐哭了……如果这未来的姑爷能一直对小姐那么好的话,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也不用看他老娘的脸色了。”

    傅清玉笑笑,给炉子添了把柴火。是啊,如果谭靖宇一直对她这么好的话,那她也就不用怕什么傅夫人啊,傅二公子等人的威胁了。而她是傅府庶出的六小姐这个事实,她总有一天会告诉谭靖宇的。

    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傅清玉从厨房的窗子望出去,见从花场里边走出两个姑娘的身影,一个高挑窈窕,一个略显矮小。高挑身形那个穿着水红锦袄,系一条湖蓝百褶裙,而身形矮小的则是一身草绿的衣裙。那个身材矮小的人似乎在抱怨什么,心中不愤,走起路来步伐跨得很大。后面,谭夫人紧紧跟在后面。

    那个身材矮小的姑娘嗓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