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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红尘应识我第24部分阅读

      数见红尘应识我 作者:未知

    所以是不强迫卖身的!客人的无理要求可以拒绝,我们有全天下最强的护卫。玉川书屋”天水媚笑了一圈,道,“相信你们会有分寸。”那个“寸”字勾起尾音,犹如在舌上绕了圈似的,听的人骨头发酥。

    突然有人轻咳一声,翩跹飞鸿犹豫了一下,道:“你不觉得我老了吗……”

    “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我爆笑出声,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了,又笑倒在温文雅怀里打滚。七日夕一手叉腰站在那,笑的长发一颤一颤。殷红已原本铁青的脸瞬息转换,有点抽搐的趋势。安宁用袖子遮住脸,抿在嘴唇上。

    天水也撑不住了,趴在桌上抽搐。一群人都笑翻在屋里。

    好容易都爬起来,天水吃吃笑道:“好了不玩啦,但这话不是白说的,如今明日楼要出类拔萃,底子都打好了,一时找不到足以鹤立鸡群的关键。我已经说了,半个月后明日楼将有神秘表演,你们自己掂量。”

    屋内一时无声,安宁突然缓缓立了起来。天水眼神一闪,不待他说话,便抢道:“若是咱们的安宁美人上阵,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安宁颔首,柔声道:“我去也好,横竖成天在这,也是无事。”

    心里有东西涌动,突然拍桌而立,大声道:“谁说你没事的,楼内不是没有适合的总管吗?刚好可以给安宁!”

    他们还没有回话,我铮铮的往桌上掷了这么一句。

    “这次,全都要给我上阵!”

    135晏言笑语

    半个月后,明日楼基本步入轨道。

    背后有人撑腰,它实际是以翩跹山庄和天水宫以及一点垂云堡为后台的,稳的很。我在附近官场商行打点打点,就顺顺利利了。

    楼里也比较安稳,茶楼酒店里用点现代手段,再配合一下他们。天水在这方面很拿手,小倌院里都是搜集来的美人,实在无路,自愿干这一行的,而且在这里,总比在别的地方好的多。

    小倌院叫绾袖居,茶楼叫陆羽院,酒楼叫江天阁。目前安宁是绾袖居的总管,温文雅是陆羽院的,我是江天阁的。赚的钱和天水他们分。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请人来干,自己清闲。

    但是目前,我们完全清闲不起来……

    眼见夜幕降临,楼前挂满喜庆彩花金字对联,长廊里也缠绕着轻纱,楼中庭院里用大红灯笼扎成一束高高的礼花,明明烁烁。人越发的多起来,热闹喧哗之极。来的都是城中权贵富商,以及外地慕名而来者。天水这家伙,是动用了十足力量,把明日楼捧的飞天。

    陆羽院和江天阁在开张那天已经热闹过了,但绾袖居今天会迎来第二波的热闹。

    我关上窗子,回头看着正替天水泠泠淡妆的安宁,道:“准备好了么?”

    安宁一边把上好的胭脂玫瑰膏在掌中摊开,一边浅笑道:“我们倒是准备好了,顶个台柱也没问题的,只是那边,可得关照一番。”

    我忍了笑,绾起自己的水蓝槿花衣袂推门出去,把眼睛凑到木雕花走廊对面房间的门上看。却见翩跹飞鸿站在雕花窗菱处,一身如常的锦衣,在那映光调试一个曲颈桃心木的琵琶。他本是高门大户家人物,会奏乐器一点也不为过。只是我见过后,惊讶于他居然还有这一手。尤其拨指含笑间,居然别有一番风流。

    与他相对比,殷红已身着紧身黑衣坐在桌边,脸硬的像块石头。

    温文雅坐在他身边,修剪秀气的月白指甲轻轻拨了拨膝上那琴,不是极古,镶着十三镙钿,声音清越,甚是动人。他抬起头看着殷红已,淡笑道:“殷公子,可是想与我换个位置?”

    这句话说完,我几乎要听到卡嚓一声,是石头裂开吧?

    温文雅往门这边瞥了一眼,温声道:“莫非…我自视高了。”

    我在外面快笑到岔气。

    他说的第一句话还好,第二句细细去想,只觉字面谦虚温和,字内损人不见血,尤其那个停顿,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屋内传出温声,道:“窃听者,不知算不算贼?”

    我推门而入,笑道:“若我是贼,你是什么?”

    他一手放开琴,一手轻轻揽住我腰,笑道:“我是君子。”

    我大为不满,蹭过去,道:“不公平!”他微微而笑,道:“思归,你可知世上君子有两种。”

    我心里一动,只觉得这人实在可恶,字字说的一点边都不沾,等想明白了后。

    又幸福的要死。

    翩跹飞鸿走过来,从桌上倒了杯茶,叹道:“别甜甜蜜蜜的刺激我这孤家寡人了。”我靠在温文雅怀里,得意的笑,道:“你错了,这个叫单身贵族,是前景最高的生活方式,如果是你的话……”我上下看了看,道:“还可以叫做钻石王老五。”

    看见他那张脸垮的更下,实在是种乐趣。

    回眼见殷红已,只觉他更是搞笑。我站起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生气,你大可当堂显示你血魔的身份,震骇那些客人。他们要是知道当场护卫是大名鼎鼎的殷红已,一定会……”

    “对明日楼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突然稳稳的开口,替我说了。

    我一怔,见他看着我,眼里略有温柔,倒有点纵容的意思了。

    突然听到外面有上楼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道:“你们先准备,我出去了。”出门时轻扫温文雅一眼,见他眼神飘渺,不知在想何事,心中突然有些悬起。

    其实…那日在营里,他说的话我没有不信,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没说。

    因为,他不是那种会因外界阻力改变想法的人。

    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我看向楼梯口那边。

    斜斜瞥眼,白底绣粉红花的短装,纤腰一束过来,勾勒出曲线。腕上两个镯子叮叮当当。长发依然扎在脑后一跳跳,眉尖了些,唇描了点。

    “蓝思归,要是完事后你不做一些新奇的菜来,我就把你剥光了吊到城墙上去!”

    七日夕咬牙切齿的模样,把个刚刚辛苦塑造的小可人形象破坏殆尽。

    我细细看她的颊,确定那一枪没留下疤痕才笑道:“知道知道,我敢不给么?你可要好好服侍啊,万绿丛中一点红是很引人注目的!”

    糟了,快跑,她头上起火了……

    终于到了时分。

    专为表演而建立的大厅中,银烛照的亮若白昼,上下两层以及包厢都坐满了人。侍者在其中来来去去,其中带头的就是,七日夕。

    小倌院内有个女侍者,十足的吸引人眼目。尤其是她一被打扮,还真有点“纤腰执素,眉眼流波”的味道。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笑的甜蜜,但我能预料到那如果不是粉底掩盖下的扭曲,就是玩的正开心。

    庭中的银烛忽然暗了下来,厅中只有一层朦胧的光。

    七日夕登上台去,环视一周,落落大方的道:“如果各位准备好,便可以开始了。”

    136泉水东流

    朦胧的光里,台上的纱帐轻轻的浮动。

    先是琵琶清清的响起,叮叮咚咚浮遍全场。旋绕一圈后突然加入了琴声,声音一转,猛的上扬,悠然几转后,缓缓沉下来,只余一点轻颤。

    我立在纱帐后面,手下轻轻拨动,新上弦的安弦,然后清然开口。

    泉水曾是,阳脂玉颈瓶中,一滴露

    它带走了,森林河流山川,的温度

    浅白色绣着团团水蓝粉红云绣锦花的衣袂从右侧旋出来,安宁纤手一盘,凤目一瞥,便勾走了大厅里无数的目光。

    它聚而无形,淡而无情

    装做不在乎

    终有一天,它结伴于江湖

    云绣一扬一收,安宁来到台中间。右肘缓缓的抬高,水袖流云般滑下,纤纤五指露出袖外,轻轻的一颤,再一颤。

    轻颦浅笑间,那身体既软且韧,每一个动作间都显露出衣裳间完美的线条。一举一动,极尽轻柔后,道遍风流。

    泉水头也不回,带着天然的古朴

    试剑石上片尘不染,得鱼肠湛泸

    我轻声唱出,同时微一偏首,纱帐从中分开。缓缓走上台,那轻柔的白又垂了下来。与此同时,安宁轻旋至右侧停住,丝缎般轻束的长发如水一般滑下。

    它纯而无色,淡而无味

    是天赐的甘露

    有多少人,却弃之于不顾

    我轻浅的弹着安弦,眼睛垂下。长发也没有束起,而是用蓝绸点缀着披在身后。水蓝绣槿花衣袖抚过弦上,手臂一动。

    顾字响起时,手指突然急动,铮铮声音猛的暴出!

    流过大漠黄沙戈壁昏鸦落日也驻足

    瞬息扬鞭千里焉支祁连回手已胜负——

    我眉一扬,手抓住水蓝布料一挥,将这件宽大繁复的外衣扔了出去!然后抓住脑后的两头缎带一拢一扯,碎发马尾再次出现。

    与此同时厅中所有银烛一齐爆亮!紧身的劲装,红黑的颜色,撞进众人的眼中!

    流到大漠之北黄河之西化育了路途

    才有倾酒入泉,封狼居胥

    望着萧萧大旗去怀念京中长袖舞——

    我左右走了两步,右肩轻轻一耸,侧脸抛了个眼神。手指勾弦一挥,便是一声破金!那些射过来惊艳的目光,齐齐撞进我眼中。

    扬眉回转一笑,作破军之音,唱飞扬之歌!

    暴起的声音又盘旋了下来,恢复到原先的轻淡。我唇中发出的声音也随之轻柔下来,配合起背后的琴声与琵琶。

    泉水,曾是荆轲喝剩下的,一滴酒

    风萧萧兮易水寒,抛却爱恨情愁

    如果有人念起,抽刀断水水仍自流

    如何明白,是谁默默承受

    雪缎雪绸雪纱,一身雪色的妖媚人儿从左边飘舞而出,带来满台朦胧。落在台中央,突然静止。然后抬眼,勾魂的扫了一圈,小巧柔媚的足尖轻轻滑出衣裳下摆,从前到后划了个半圆,竟是赤的。

    我手下猛的加力,精铁弦再发铮铮!声音随之突出拔高,飞越九天任遨游!

    流到天涯尽头逃离虎口天地任遨游——

    佳人凌波微步罗衫飘忽十步一回头

    安宁旋舞了过来,身形一背,长袖轻托。天水脚尖一踮翻了上去,立在安宁纤手掌心里。唇边媚笑,另一足缓缓上勾,直到盘成不可思议的姿势。安宁一手托着他,一边放柔了腰,缓缓的慢舞。天水与他方向向反,舞袖一挥,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雪绸雪缎雪纱都飞扬开来,满厅急舞!

    流过春风拂袖无人携手

    何日再回眸

    歌声缓了下来,旋转也缓了下来。天水最后一转借力飞退而出,将隐在纱内的银色长发皆尽扬出,却余袖中长长一截雪缎握在安宁的手中,两人顿分左右,遥遥相望。

    才有一语千斤,倾城不悔

    仗剑千里微躯敢言不负信陵候——

    我歌声随之拔高,然后右手拨弦一挥,将那截空中飞舞的雪缎刷的削成两半!两截雪缎各飞舞下落,安宁松手旋指,那支萧出现在掌中,跟上了乐声。天水落在另一边,吃吃一笑双手一转,一支玉笛横吹,同时融入。

    身后纱帐渐渐被拉开,左是温文雅端坐垂眸奏琴,右是锦衣人斜靠手挥琵琶。

    徐徐落幕。

    大厅中坐满的权贵,没一个发出声响。

    七日夕步步走上台前来,响亮的拍了三下手掌。唤回他们的神志,道:“各位大人,对这表演可还满意?”

    “满意,实在满意!”

    下面突然有一人站了起来,啪啪鼓掌致意。这人一身红紫绸缎衣,肚子微凸,正是个土财主模样的。他下一句话就是:“不知前面这三人开价多少?”

    他话音未落,就又听得有人道:“老赵,你看不见后面那两个美人么?”

    这人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个么,貌美虽好,还要年轻者为佳。”

    我在纱帐后偷看,听到这句话笑抽了肠。

    蹁跹飞鸿下台后会不会公报私仇啊……

    七日夕眉一挑,道:“这位大人,我们事先说过,居里卖艺不卖身。更何况,卖艺也要自愿。”她退后一步,看向纱帐后,道:“各位想必听见了?”

    我忍着笑,听出她同样忍笑的声音,道:“请恕我等一时疲累,大人回罢。”

    那人面子给扒了个精光,周围都是权贵,自持身份保持表情,却还有窃笑声传出。他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又由紫转白,我真担心那张脸会啪的,就炸了。

    “我说能卖就能卖,不行也得行!”

    他大喝一声,身边几个手下纷纷站了起来。桌子被哗啦掀翻,茶壶茶盏都打碎在地上,落的一地狼籍。身边的人纷纷避开,眼看就要上来了。

    “坐回去。”

    冰冷的声音。

    殷红已出现在他身后。

    这人还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重力下压,啪的一屁股坐在打碎的茶盏上,痛的大叫。那几个手下纷纷怒喝扑过来,殷红已一手一个,隔空把他们按趴到了碎瓷上,一个一个都在哇哇惨叫,却又挣不脱,扯不掉。七日夕从台上下来,两步晃到了几人身边,看了看地上,掐了掐手指,道:“一张桌子一百两,一个茶壶五十两,三个茶盏三十两,还有果盘等等…合计五百两,还请大人掏钱起身。”

    “五百两?”那人惨叫出声,道,“你们抢劫?”七日夕一脚踩在他脸上,冷笑道:“大人你可以选择不砸,既然打碎了,就是你的了!”

    正乱间,突然有人惊道:“血魔殷红已!血魔居然是护院!”一语喊出,接来下就热闹了,有叫长鞭七夕的,有呼天水宫主的,更有甚者,指着台上后面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眼熟,翩跹庄主在里面!”

    全堂哗然,有这些人在,其余的人是什么身份,这个楼又是什么地位,一目了然。

    我估计那闹事人也有些势力的,所以敢一闹。只可惜,撞了一群硬钉子。

    137变故陡生

    “我要葡萄。”

    我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把嘴巴张开。

    一声轻笑,被剥了皮的葡萄轻塞了进来,微有粗糙的指尖离开葡萄后继续在我的舌尖上游移,迟迟不去。我哼了声,一口咬了下去,临时却又放轻了力道。张开眼睛,见坐在旁边的他淡笑抽回手指,又从石桌上拈起另一枚葡萄,剥净送入自己口中。

    天气真好,阳光真好,我的生活是如此美好。!

    墙外远远的传来歌声,宛然是那首一炮走红的泉水

    “仗剑千里,微躯敢言,不负信陵候。”温文雅轻声的随着乐念了一句,道,“是你写的么,思归。”

    我吐掉葡萄籽,点头。

    他微微的笑,道:“难忘吗。”

    我不答,只是翻身坐起来,笑道:“师父,你猜天水在干什么?”

    温文雅浅笑摇头,我道:“他跑到居里客串头牌去了,现在大概把那些男人都吊死在那,上不上下不下了。”

    他的手轻点我鼻尖,道:“别学坏。”

    我笑了一番,往后轻靠去

    古代的才艺男倌,和现代的明星,我倒是看不出本质的区别。最大的区别是,一个受人压迫,一个受人抬举。

    我就要把这个倒过来,让那些权贵看看自己是怎么被男倌压迫的。明日楼里美人云集,才艺动人,只可惜要进去除了钱,还有一个愿意。也难怪天水不但赞同,还玩的那么开心,看吃鳖的脸能不开心么?

    谁要敢踩老子的场,老子第一个灭了他

    往温文雅那边蹭了蹭,突然发现楼里就我们两个比较闲,汗。安宁当总管当的劲头上来,乐此不疲,常常把我们的工作也包揽了过去。

    或许过一段时间我就该发展发展了,把明日楼改成一个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

    我已经自动移到了温文雅怀里,自动享受着他在腰上的按摩。果然日子太无聊就是不行啊

    无意识的那只手越揉越里面,轻探进衣衫下摆去。我软软的靠着,横了他一眼,道:“又来?”

    他淡淡一笑,手指越发的向上,一勾之下腰带滑落,衣襟敞了一半,道:“原来都在房里……”

    我吐血,不在房里难道你想去大街上?

    不过说实话…我也兴奋起来了……)

    回身吻住他,轻咬那带着夏日清新的唇,然后舌尖…婉转的交缠。

    外衫缓缓的滑落一点,再滑落一点,即将都滑落到地上时给他一把抓住,扯上来遮住我的后背。心里有些疑惑,却给他贴过来的唇吻的失了神。

    翻过来,我跨坐到他的身上,手指探进他被撩开的衣衫里。两人不时碰触的下体都火热硬挺,我轻喘着气在他腿上扭动,却给人一手握住了腰。

    “思归…你的腰真漂亮。”他在我撩开一半的衣衫下活动,长指带来腰上一片酥麻,“尤其在这个时候……”

    我笑起来,在他侧颈项上又吮又咬了好几口,道:“只有腰么?”

    “当然不是——”他的指来到我脸上,轻轻抚摸,修长的指尖探进唇里轻搅,然后拖出暧昧的银丝。我脸一红,这么限制级的实在手足无措。

    他的指渐渐下移,从唇划到颈项,道:“还有这里……”又从颈项划过锁骨,轻弄我左边的果粒,道:“这里……”

    我全身都红起来,自己实在斗这人不过。往前一扑顺势压住他的手,狠狠的吻上去,下面使劲摩擦着他的火热。耳边只听得一声轻笑,然后手开始探进裤子里。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少年有些欣喜又有些惊慌乓的推开院子门,脱口就喊道:“蓝公子,温师父,圣旨颁下,当今圣上准备大婚!命点选民间有名的艺人入宫献礼,官府派到明日楼头上,安公子命我来请两位……”

    声音蓦的刹住,那少年尚生嫩的紧,呆滞半晌后人啪的跳了出去。

    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棒打鸳鸯。

    等到衣衫穿好,两人匆匆进到小偏厅里来。安宁沏好了茶坐在那,眉头轻锁。见我们进来,连忙立起,道:“思归,温师父,你们知道了么?”

    我和温文雅对视了一眼,点头道:“知道了,凤自若要大婚,下旨叫我们给他去表演,就是这样。”

    安宁轻蹙一声,道:“思归…我看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上次与他联手,虽然没有任何举动,但字里行间……”安宁轻轻摇首,道,“恐怕这次…是有备而来。”

    我突然有些惘然。

    现在三国势力已平息,我虽然是那个什么神,但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他完全可以放心,因为我不可能去统一天下或者帮别人坐上皇帝的宝座。

    他还找我做什么呢。

    我看这安宁,想了会,道:“通知了他们没?”

    安宁颔首,道:“殷红和小七应该很快就到,翩跹庄主在自家里,恐怕一时不得过来。”

    我抿了抿唇,道:“别叫了——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安宁还未开口,我接着道:“他是皇帝,横竖棘手,我和师父去就好。如果他是为了我,那你们不必去也无事,如果他不是,你们就更不能去,以防一网打尽。你通知他们下,作好警惕为上。”

    安宁显也明了,张了几下唇,就是没说出话来。我笑着过去抱住他,磨蹭那柔滑的脸蛋,道:“安宁安宁,你要好好帮我看着明日楼啊,我可不想一回来,又变成穷光蛋!”

    安宁拥住我,又看了看温文雅,半晌道:“我会把这边打理好的。”我笑开,道:“是啦,你还不信我的本事?”

    138 三进金銮

    到官府那领了铜牌信物,估算了下日子,我和温文雅就出发了。

    不紧不慢,坐着马车往京师移,一路上甜甜蜜蜜,好不幸福。

    “师父,我买了荷叶糕。”我高高兴兴钻上车来,向他递过去,看着他含笑接过。我们两个,不像去见麻烦人物,倒像在蜜月旅游。

    看他纤指拈起荷叶糕,实在是秀色可餐啊……

    外面人来人往,喧闹的很。我皱了皱眉,抬头道:“师父,我们先出城吧。”温文雅略一点头,我掀了帘子对车夫说一声,再靠进来,就感到车子摇啊摇啊开始跑路了。

    喂他一块,自己再吃一块。两人在车厢里缠绵良久,低声说笑,一个时辰过去那包糕才解决光光。东西吃完了,突然觉得口渴,伸手去摸水袋,忽然黑线。

    居然空了,刚才忘了装水。

    我叫了车夫停下,回头在温文雅唇上亲一口,道:“我下去找水!”

    他淡笑点头,道:“小心。”

    下了车,一片绿色扑进眼里,已经走出很远了,附近是山路。

    这座山…倒是有点认得,是那天从皇宫逃脱,和蓝回一起葬身崖底的山。

    我提着水袋走进林子里,听得右边有些水声。

    拨开一大丛深绿的宽叶子花,我凭声音和原来记忆,踩着落叶越过一个坡,走了十几丈,看到山石耸立,一团团特别茂密的绿叶植物,一排排的长着,把后面都拦住了。

    放低身段,挤进去。如果没错的话,里面有条干净的小溪

    头伸出来,眼前一亮,我微怔。

    两株参天大树间,不知谁筑了座小木屋,手工的木板墙,带着树皮的房顶,门虚掩着。房周围一圈栅栏,却是紧锁着的。栅栏里除了那座小屋子,一个木棍搭的晒衣架,右侧边还有一座坟墓。

    仿佛鬼使神差,我走前几步,翻过这栅栏踏在潮湿的土地上,向那座坟墓走去。矮小的土堆,却筑的十分紧实。墓碑不是白石雕刻的,只是一块削平的粗糙木板。

    我转了个弯,来到墓碑前面,看到上面刻着五个简单朴拙的字:蓝思归之墓。

    怔了许久。

    抬头看向那虚掩的门,顿了半天,回身翻出栅栏。来到后面,小溪在那里安静的流淌。

    我轻轻拨了几下,赶开落叶,装了一袋水。

    然后钻出一丛丛的绿叶,回到马车旁边。

    只留一缕曾经来过。

    由于恍然,我走的极慢,既慢又轻。回到车旁时阳光一闪,透过车窗看到温文雅坐在那出神,神情轻黯又惘然,手里蓦然捧着一块淡青的玉璧,和那日在萧国祭台上看到的玉璧形制完全一样,只是没有血丝。

    我静静的立了一会儿,见他怔了一会,翻手又把那玉璧收进了怀里,从座位上摸起一本书,卷了翻开来看。

    “师父!”我掀了帘子,抓着水袋爬上来,啪的坐到他身边,道,“我找回水了,喝一口?”他放下书,噙笑看了我一眼,接过来喝了两口。我又接手喝了几口,把口扎紧扔到座位下箱子里,往他怀里蹭了过去。他轻轻环抱住我,任我把头靠进去,蜷缩起来睡觉。

    熟悉的手温柔的在我背上抚摸,我却觉得心空落落的。

    又驶了半天的路程,便进了京城。

    找了家客栈要了房,休息了一天,次日便去宫里报到。

    直到那面无表情的大总管念完一长条条规矩,我们才得以和其他艺人回房。我们的房也是临时腾出来的下人房,听说庆典要三天,为排好节目随传随到,不得不住在这。

    避开那些雕彩画凤,精绣细缝的舞狮器具,我回到自己房里。院子里摆的东西是异彩纷呈,都是各种各样的表演东西,只有我和温文雅带的简单,一把安弦,一把桐琴,便全部搞定。

    安弦是安宁新安的弦,这次不同,特地上了精金铁弦,大可拿着它到处以声杀人,也断不了。

    进屋来,见到温文雅的手从琴上放下,看向我道:“思归,过来。”

    我乖乖的过去,坐到他身边床上,不知他要干什么。那长指探到我腕上,轻声道:“最近感觉如何?”

    我点头,道:“没有什么不对,基本上都恢复了。”

    伸指往地上一弹,又挖了一次石油

    我们身体里的力量可以互相感应,他如果探我的脉,就能感到我体内运转情况。

    他颔首,松开。我趴在他身上,双臂伸过去,搂住他的腰,抬眼道:“我会小心的。”

    他微笑,手指拨开我的碎发,印上一吻

    我们都是很乖的人,完全无条件遵守那总管的告谏。一连两天除了在院子里走走,绝对没出过一点院门。因为前两天的表演大都是固定的,皇上大婚时必须跳的舞啊,必须经的程式等等,第三天才是真正的娱乐

    而第二天晚上,是皇上与皇后洞房的时候。

    我和温文雅也窝在小屋里,甜甜蜜蜜。

    那个,虽然为了表演不能做到底,怕腰酸,可还是得了一身吻痕。

    害的我不得不穿上层层叠叠的衣衫,领口都要往上竖了。

    明日楼的表演排在中间,我们一早起来,等在那里,直到太监来唤。随他迈过我所不熟悉的长廊,高高红墙中的小石板路。眼前突然一开阔,缤纷夺目,热闹十分的情景蓦然出现。

    中间很宽阔的平台,铺着红色撒金大地毯。十四个长袖舞者在上面动作,秀美风流,其柔其软无比,貌似就是安宁说过的软舞绿腰。台后配乐者有坐有站,乐音飞舞飘扬。

    而舞台的对面高处不远,坐满了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前面红漆精雕小几上,美酒美食,银盘金杯,时不时互相说话,笑语晏然。

    而正中央坐的男子,龙袍锦带,俊美非常,那双微细长的凤目,仍是旧时模样。他身旁过去一段,坐的凤冠清丽女子,举止优美,动作安详,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却正是我原来见的那个聪慧的安妃。

    一时台上歌舞止歇,表演者纷纷下跪谢恩。凤自若微笑击掌,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吩咐台下领赏。

    那批舞者乐师行礼退下台去,听上面人报完:“截阳城明日楼歌者蓝思归,温文雅,入宫献礼!”

    我们缓缓上台去,踩上红地毯。

    温文雅仍是一身旧白衣,在台上准备好的琴桌后坐下,琴稳稳放好,优雅的伸指搭在弦上。我着的是件蓝色槿花镶银边的外袍,长发也束着一把,在前面站定,扣好了安弦。抬眼看向凤自若,那人端在座位上,一丝风也没动,稳若磐石。

    蝶在花前,月下的你太过美丽,让我为你留恋

    我,的房间,有你留下的倒影让谁一笑为红颜

    轻浅的扣弦,歌是婉转飞行的句子,曲折千变。

    江南梅雨,还在细说春晓分外艳

    小桥流水落花飘浮又见到雨花潜,我,煮酒浇愁夜未眠

    天蓝的大袖拂过,我轻迈一步,垂睫而歌。指尖轻快的拨动细弦,一绺长发从背后滑下来,落到胸前。

    谁把春风得指袖你蜜语甜言,回想天天的月月的年年的我在你身边

    当年红墙绿瓦驳落的碎片,为你铺满——成飞语流言

    音符蓦的加快跳跃,我轻蹙眉,绾袖转了半圈。扬起层层衣袂长发,轻轻颔首。

    谁赏月落乌啼为何繁花飞满天,你我朝朝的暮暮的时时的飞蛾扑火焰

    画下你容易,很难留心底,逝水成往昔浮流年

    唇边轻轻勾起个笑。

    铮的弹了下弦,反手一勾,把蓝色缎发带扯了下来。顿时满头披洒,如瀑而落,遮住了半边脸。双手往里面一环,将安弦搂在怀中,冉冉而立起,仰了头来。

    “大胆!”一声尖细的怒喝,带着些恐惧。我瞥眼向台下看去,是那个在凤自若身后伺候的太监总管,他拈着兰花指指着我,急道:“当今圣上大婚,福与天齐,你们怎敢唱如此不吉利的乐曲?实在是大逆不道,罪该当诛!”

    身后温文雅的琴声仍在不急不缓的弹奏,我抬起眼,和凤自若对了一眼。

    他的眼神,难以形容。

    我微微一笑,轻轻往前连踏了几步,将安弦捧了起来。然后拈发一甩,团团的旋起来。我穿的是件宽大的舞衣,又特意层叠了好多层,此刻完全显出了它的效用。长发乌黑的纠缠飞天,天蓝的颜色全部旋展开来,将众人眼睛统统遮没。

    我在层层叠叠的舞衣里,展现清浅的笑。

    突然,骤停,我就势坐下,宽大的天蓝舞衣在身周铺开一圈。安弦再次环抱手中,十指连动。

    雾在水榭间吻你的脸,太多香甜,让我随风飘远

    爱从未改变,仿佛昨天转眼回到,离别那一年

    窗外月落寒山却悬挂,彩云间,等月老做媒,我和你一线牵

    乐音止歇,我抱安弦颔首。身后的琴音也徐徐停止。一理遮住眼睛的长发,我淡淡开口道:“圣上大婚乃普天同庆之事,小人怎敢作词诅咒。只是此词较为曲折,要等到最后一句完时,方知其真意。”

    那太监总管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脸都要青了。

    “你就是蓝思归么。”

    清秀的女子声音,居然是刚戴冠的皇后陛下。

    我立起来,再次颔首,道:“回皇后娘娘话,在下蓝思归。”

    她一双秀目瞟着我,又似哀怨又似痛恨,又似无奈,半晌开口道:“不错,倒是才色双绝的孩子。”

    我眉微挑,不语。

    她再次开口,话中突然冷静起来,道:“作词新巧,聪慧敏捷,本宫颇为欣赏你,可愿进内院,单独为本宫歌一曲?”

    139 旧事重提

    我微微一怔。

    身后安静的很,无人出声。

    轻默一声,我淡淡的道:“只听从皇后娘娘意愿。”

    从头到尾,凤自若未发一声。

    整个一天的表演全部结束,天色也临近黄昏。

    回到屋子后,有人来领我,去皇后那。

    我站在门口,瞥了身后的温文雅一眼,他的温滑的长指轻抬起来,搭了下我的腕脉。我心里一甜,抱着他就亲了一口,道:“师父等我,放心吧。”

    跟着这人一路走去,过窄窄的宫道,进了偏院。这里并不是皇后的寝宫,那我不可能进去,除非皇上亲自宣召。这里是皇后出行,临时休息的地方。前庭空旷,两边放置着昂首的铜雕仙鹤,铺着整齐上好的青砖地,多位宫女打扇捧香侍立,摆了张红木雕花小几,几上有少少几样瓜果等,那安妃皇后一身华服,就端坐在后面。

    我环抱安弦上前,颔首行了礼。后面宫女纷纷呆住,吃惊不行。那为首的宫女一点我,抖道:“你忒大的胆子,面见皇后娘娘,居然不跪?”

    我眸子一瞥,和皇后对了一眼。她突然一皱眉,道:“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那些宫女纷纷下跪,尤其是那大宫女,跪下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后冷冷扫了她们一眼,淡淡道:“蓝公子才艺双绝,身娇体弱,本宫先有谕旨,免去一跪,你们不必再多嘴,退下罢。”那些宫女连连跪谢,便要退出,她突然又道:“等等,去看看本宫房里香熏罢了未,今日烦杂良久,需龙涎静养。”

    其中两宫女双双道了声是,退回了后面的屋里,熏香去了。

    她倒聪明,请我进来想必不是听歌那么简单。把宫女摒退吧,又怕别人说闲话,孤男寡女。于是命宫女去屋里熏香,这么一来,嫌也避了,话也可以说了。

    一转眼,庭中只剩下我们两个。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蓝公子,不知你还有什么拿手长才?”

    皇后先开口了。

    我微微一笑,道:“回皇后娘娘,在下别的的长才恐怕不便表现。”

    她秀眉微挑道:“可否说说?”

    我粲然笑起,道:“我不信皇后娘娘真不知道——娘娘大可去叫萧明两国再打过来,思归必定全力表现。”

    她的眼神急剧变幻。

    我淡淡的道:“我们说明白了吧,你到底叫我进来干什么?事先说明,区区一个皇后,还奈何不了我。”

    她缓缓的立起,目中似有千百种颜色,最后道:“公子好气魄,不愧是蓝思归。”

    我看着她,并不打算接口。

    她步出几后,向我踱过来,长长的金丝绣裙裾拖在青石上。眼睛一直盯着我,里面复杂之极。然后,缓缓的开口,道:“你是不灭之魂。”

    我笑笑,道:“可以那么说。”

    她迈了一步,道:“在最开始,你是叫林夏天吧。”

    我眼皮一跳。

    随之道:“皇后真是消息灵通。”

    她淡淡的笑一笑,道:“何必消息灵通……”

    我心里微动,她又道:“我朝皇上,可是心心念念都是你。”

    我脸色微微一变,道:“皇后说笑了,新婚伉俪,怎的如此丧气。”

    她淡道:“你们都当我傻瓜么。”

    我冷道:“不敢。”

    “我也觉得。”她轻笑一声,转了个身,“他并不刻意提起你的名字,也不会忌讳蓝思归或者林夏天这些字眼,生活行止,一如平常,至少别人看来,他对你并没有什么感觉,一直都是。甚至那天,你换了个身体,再次回到皇宫,不管是屋子还是摆设,他临时布置,将我们全部驱开,就是为了骗得你的信任。”

    她轻轻摇头,道:“但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又怎么看不出?”“宫里有关林夏天的东西,林夏天死后被毁了一半…然后又恢复,第二次逃走后,都被他毁了个干净——在出征之前。甚至人,都找借口杀光。”

    “他的手指,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

    我一震。

    那片右手中指,狰狞剥落的指甲么。

    “你一定不知道那是如何而来的。”

    她微微冷笑,道:“那日你在朝堂上自杀,好大的气魄,可谓震惊全场。他退朝回到寝宫后,一切如常。如常倒是真的,只是那片指甲,就是鲜血淋漓,都剥落到根了,他却完全无所觉的样子,直到宫女心惊胆战的提醒他。”

    “如此,我还不懂么?”她笑起来,笑的有些咬牙切齿,道:“真是讽刺,天大的讽刺,他要忘了你,毁了与你有关的一切东西和人物,可惜!那片指甲记录了一切,可惜他永远不可能毁去!而且正是他自己造成的!”

    我只觉的什么从心里震出来,一直震到全身,震的我微微发抖。虽然眼睛一直盯在皇后脸上,神魂却不知去了哪里。

    她飞快的说完一句话,也蓦的沉寂了下来。我们就这么站在这里,双双沉默。

    半晌,我先开的口。

    “别开玩笑…这种大事。皇后今天叫我来,就是说这个么?”

    她立着,神色逐渐平静下来,然后脸上轻漾了一点笑。

    “但是,他这次叫你来,知道为什么吗?”

    我恍然后再次恍然。

    “他是要和你了断,所以才会选择大婚的时候!”

    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真的不知道。

    百转千回后,我黯然。

    这个女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淡淡道:“皇后娘娘,你既然喜欢他,又这么聪明,他的为人你一定知道,今天你把我请进来,算不算是擅自行事呢?”

    后面人一阵寂静,然后缓缓道:“既然他肯让我唤你进来,就是下决心不在乎了,只是……虽然他未必能预料到我干的事,但一切却总在手里。”

    140 相顾惘然

    我心里有点苦,这个聪慧的女人也不过是爱上了凤自若。她不会干些除掉我的蠢事,更不会采取暴力手段,因为那根本奈何不了我。她也知道,伤人莫过于伤心。

    跨出门的最后一步,笑了一声,道:“既是如此,烦皇后替我告知他一声,蓝思归爱过他,却不可能与他共度余生,以后,大概也是桥归桥,路归路罢。”

    我快步往回走,穿过方才记忆的路,来到小院。推开门进去,正想叫温文雅走,一眼撞进去,屋内情形一扫便清楚,居然空空的,只有桌上一架瑶琴横摆,温文雅居然不在!

    血液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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