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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 作者:九斛珠
榻旁起身的人。
脑海里某根弦霎时绷紧,他下意识伸手,牢牢握住伽罗的手。旋即睁目,朦胧看到正欲离去的身影,坐起身的同时用力一扯,口中低促道:“别走!”
伽罗哪料熟睡的人会突然出手,被他大力拉扯,身子一倾,结结实实撞进他怀里。
谢珩的睡意已然散去,右臂却就势收住,紧紧将她抱住,胸腔犹自砰砰直跳。
伽罗低呼,身体跌在他腿上,脑袋撞在他不着寸缕的胸膛,将他硬鼓鼓的肌肉亲得结结实实。猛然袭来的男人气息,令她有片刻懵然,唇边就是他光裸的胸膛,那是从未有过的刺激,令她脸上迅速涨红。
旋即,残留的理智让她想到另一个问题——
“伤口!”她顾不得羞窘,握住谢珩手臂。
谢珩满脑子旖念被她所惊,反应格外迅捷,嘶的一声皱起眉头,左臂没了骨头般垂落下去,微微颤抖,仿佛痛苦之极。
伽罗吓得声音都变了,“伤口如何?要不要叫……”
“不用。”谢珩抽着冷气回答,低头瞧见伽罗滚烫红透的脸,不待她爬起来,就势伸出右臂将她压回怀里,握拳咬牙,沉声道:“能忍。”
他果然能忍,右臂将伽罗越抱越紧,叫她烫热的脸颊贴在胸膛。
谢珩眼底渐渐带了血丝,声音都似嘶哑,咬牙切齿道:“伽罗,你闯的祸!”
伽罗满心满脑都是他的炙热胸膛,只剩三成理智还能思考,愧疚道:“我也不知道殿下会突然……手臂不是不能动了吗?”
“是几乎废了,不能用力,免得伤势更深!”谢珩强词夺理,胸膛起伏,疼得声音都哑了,“我正睡着,哪里防得住。这回拉伤,又得废半个月。”
伽罗很委屈,又很担忧。
她纵然不笨,对毒。药这类东西毕竟知之甚少,虽觉得谢珩方才那用力一拉跟从前的凶悍无异,被谢珩这般指责,心里也犹豫起来——谢珩当时说手臂几乎废了,没法动弹,她只当是伤及筋骨无法用力,如今看来,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原来是不能用力,免得加重伤势。
然而这回的事终究怪不到她头上,伽罗挣扎着从谢珩怀里爬起来,满脸通红。
“我哪知道殿下会突然……”
——突然发疯。
谢珩当即镇压她的反抗,咬牙道:“谁让你先逃出京城,让人担惊受怕。”
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伽罗脑子都发烫似的,片刻之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她逃出京城,他日夜悬心,连梦里都紧绷着怕她再逃走,才会有方才过于激烈的反应。
罪魁祸首又是她。
原本烫热的脸,因这句话而愈发灼烧,她对上谢珩的目光,心跳愈来愈快,又担心他伤口,道:“伤口要不要重新包扎?”
“包扎没用,毒。药伤的是筋骨。”
“我是怕方才扯开箭伤……”
“反正这条手臂归你调理,何时痊愈,何时算清!”谢珩咬牙,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有烈焰涌动,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扑过来将她吞下去吃掉似的。
他既然这般说,想必方才并未扯破伤口,没有太多血渗出来。伽罗被谢珩灼热的目光盯得心慌,即便未经人事,也能猜出此刻他快要化身凶兽,脸上烫热难以褪去,满脑子又是方才他起伏炙热的胸膛,再也没法呆下去,拎起尚且凌乱的药箱,当即拔步往外走。
谢珩怒道:“回来!”
“夜已深了,殿下早些歇息。”伽罗哪敢再回去闯祸,匆匆回应,到得帘帐后面,回身粗粗行礼,便仿佛被火追着似的,快步走了。
到得门外,冰冷的夜风吹到脸上,浇灭火热,她走了几步,才稍稍寻回镇定。
胸腔里犹自咚咚直跳,伽罗没敢再停留,匆匆回屋。
*
次日清晨,伽罗醒得很早。
冬日夜长,已经到了卯时三刻,天依旧黑漆漆的。
伽罗躺在榻上,回想昨晚的事情,又担心谢珩伤势,睡不着,索性披着衣裳坐起来。直等到天快亮时,才听见侍卫过来传召,说谢珩已用完了饭,请她过去照料伤口。
这日天阴,风刮过来,刀子似的往脖子里钻。
伽罗到得谢珩住处,里头谢珩已经脱了衣裳等着了。
昨晚的事两人都绝口不提,谢珩右手里端着一本书,看得十分认真。
伽罗小心翼翼拆开细纱,好在昨晚那用力一扯并未将伤口撕裂眼中,只是渗出了些微血迹。她瞧着心疼,又怕谢珩临战时被这伤口拖后腿,心里担忧,遂将昨晚从谭氏那里学来的按摩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