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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第32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个不同的价值观念,蔡氏觉得上佳的婚事,在她眼里,却是未必如是。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至那以后,她便开始稍稍关注一些与秦府来往的那些富贵人家,其中任何一个适龄的男子,都有可能被蔡氏认为是极好的女婿人选,她现在不提前打听清楚,难道等到蔡氏的决定下来了,才去打算吗?那时候只怕已是迟了。

    落巧特意跟她提中书侍郎家,已是说明蔡氏动了心思。

    中书侍郎嫡妻生了三子,其他两子已然婚配,只有第三子尚未成亲,虽然他府上还有庶子未婚,但蔡氏绝不可能让依书嫁给一个庶子,只有中书侍郎府上唯一剩下的五公子有可能了。

    依书漫不经意的喝着汤,微皱着眉头,道:“可是为了府上的五少爷?”

    落巧点了点头,轻声道:“奴婢听着倒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奴婢打听了一下,佟五少爷时年十九,长的倒是俊俏非凡,现今在礼部任郎中一职,很是少年得志,在京城里也有名的很。恕奴婢斗胆,这要说起来,倒也是一门良配。”

    依书鼻子皱了皱,闷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既是这般不错,谁能晓得私底下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还不知道拿不拿得出手呢。”

    落巧轻笑了一下,却是不再多话,她只是跟依书说一下她知道的事情,完成她对依书的承诺,至于剩下的事情依书会怎么去办,这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参汤喝完以后,落巧便回了去。

    依书独自坐在床上寻思,如今她伤势已经是大半好了,但想下地行走,少说还得再有个十日的功夫。自己不能行动,凡事只能靠银珠薄荷她们去打听,任何实质性的事情都做不了,实在是让她郁闷的不行。

    那个佟家五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真如落巧所说,盛名在外?

    依书寻思了一阵,便让银珠将崔嬷嬷唤了过来。崔嬷嬷因得了特赦,每两日可以回去一趟,这整个宝沁楼也只有她会随意的出府。至于银珠薄荷二人,却是难得出府一趟,除非依书哪天想出去溜达了,才会跟着出去。

    崔嬷嬷来了后,依书便将打听佟五公子的事情交给了她,既然崔祥儒是在外面的铺子里当差,少不得会听到不少京师城中私底下传来传去的八卦,问他最是好了。

    崔嬷嬷哪有不答应的,忙不迭的点头说自己肯定会好好去办。

    依书又嘱咐她切莫说是她要打听的。

    佟夫人跟蔡氏之间的交谈虽然没有外流,但府里的下人早对这其中事件猜测一二,崔嬷嬷这些日子受了依书的吩咐,在外打听事情,对这其中关系也了解了不少,晓得依书是姑娘家脸皮薄,直认真的说就让祥儒随意去打听,绝对不说是谁问的。

    待得崔嬷嬷下去以后,依书便又躺下身子,继续休息去。

    蔡氏与佟夫人即使有这个意思,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这么定下来了,现在倒是不用着急,再说了,急也没用。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伤势尽快好,有些事情也得上手去做了。

    十日在依书的殷殷期盼下,终于到来。待府中大夫把完脉后,依书强抑住激动的心情,沉声问道:“我现在可以下地走路了吧?”

    周大夫点头笑道:“可以了,但小姐现在仍旧是不宜久站,若是走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影响后续的恢复。每日少走一些,也可当做锻炼身子骨。”

    依书听到自己可以走动了,开心不已,忙让银珠将周大夫送了出去,又着她好好谢谢周大夫。

    “薄荷,赶紧帮我更衣,我早想去园子里遛遛了。”依书现在心情极好,眉开眼笑的唤着薄荷帮她取衣服。

    薄荷一面去取衣裳,一面却是劝道:“小姐,我看咱们在楼外走走就好了,周大夫不是说了嘛,您现在还是不宜站的时间太长,这院子里那么大,您若是再逛的忘了时间,那可就不好了。”

    依书才不管那些子,欢喜的换了衣裳,在薄荷的搀扶下,新年以来,第一次,自己走着到了外面。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她仰面朝天,微微眯起了眼睛。

    感谢上天,她终于又看到了太阳,终于又可以站到了太阳底下,仿若焕然新生一般。她眼角忽然沁出了一滴泪水,忽然感觉两脚能自主的落在地上,也是这般幸福的一件事情。

    薄荷见她眼角含泪,以为是她伤痛了,忙焦急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后背又疼了?”

    依书垂下头,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终于又可以自己走着出来了。”

    薄荷一笑,原来小姐是因为这个事情在激动。

    二人慢悠悠的宝沁楼外面走了走,待坐了歇息一下后,依书便坚决要求去院子里逛逛。

    薄荷苦劝她,一来她不能长时间的走动,二来现在刚开春,院子里的花都没开呢,去了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不去了。

    依书才不理她,兀自往木桥上走去。薄荷无法,只得急忙追了上去,扶着她的胳膊。

    慢悠悠的走了一段路,依书忽然笑着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院道:“哎……怎么走到依画这儿来了,”又朝薄荷问道:“她如今还被关着呢?”

    薄荷蹙眉看了那院子一眼,点了点头,又见依书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狐疑的道:“小姐,你莫不是还想去看看吧?”

    依书挑了挑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兴奋,为何不去看看呢?她好想知道当秦依画知道她没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当她再次见到她好好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她等了这么久,早就想去亲眼看看了。

    依书大步的往那院子走去,恨不得自己再长了两条腿,也好更快的到那儿。

    薄荷想起依书这阵子的变化,只道依书是想去看秦依画的笑话,未曾料到其他,无奈的跟了上去。

    到了那院门外,薄荷想上去敲门,却是被依书给制止了,兀自推开门,提步进屋,一面笑道:“这是来四妹妹这里,敲什么门呢。”

    待得她俩一进去,一个小丫头迎了出来,见是依书,忙蹲身请安,一面道,要去屋里给秦依画禀报一声。

    依书低声笑道:“不用,你家小姐最近可好?”

    小丫头的脸色很是急剧变化了一阵,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兀自垂首不再吭声。

    这边二人刚说了几句话,屋内秋菱已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出来问道:“谁这么大声的在院子里喧哗?”待一见是依书,忙扬声请安道:“原来是三小姐,奴婢给三小姐请安。”

    依书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笑道:“不用多礼,我今儿个终于可以出来走动走动,闻知四妹妹现在还是不得随意走动,便来看看她可好。”

    秋菱勉强一笑,眼珠转了几转,轻声道:“奴婢替我家小姐多谢三小姐的好意,只是小姐刚刚睡下,恐怕……”

    依书微微挑眉,抬头瞧了瞧天上的日头,这现在还是上午,又不是下午,说她尚未起床,她还能相信,这又睡下算是怎么回事?

    依书绕过秋菱,扬声朝屋内唤道:“四妹妹,姐姐我来看你了。”

    屋子里自然是没有应答。

    秋菱见依书执意要进去,忙上前去撩了帘子,将依书让进屋里。

    第一零六章 挑明

    以往,秦依画时常会往宝沁楼跑。但依书因着对秦依画不喜,倒是很少去她的院子,只难得去过几次,对她屋子里的布置,大致还是了解一些。此时进屋一看,只见她屋子里空荡荡的,原先摆在各处的那些花瓶古玩,大多都不见了踪影。

    在外间扫视了一圈,依书摇头轻笑了一声,复往内室走去。

    秋菱说的倒是不假,秦依画正脸朝床内,躺在那儿呢。

    依书冷笑一声,轻声笑道:“四妹妹真是好兴致,这都快午时了,怎的还在床上卧着?可是身子不舒服?我就说现在的下人不贴心,连你身子不适,都不晓得去请大夫。”

    一转身,依书朝秋菱厉声喝道:“秋菱,你是怎么照顾四小姐的?”

    秋菱一吓,眨巴了几下眼睛,一是诧异于三小姐脾气什么时候也这般坏了,一是委屈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四小姐只是心情不爽,所以才在床上躺着,哪里是因为身子不适。可是这理由却是没办法跟依书说的,她总不能说是秦依画对蔡氏的命令心生不满,所以才一直在床上躺着吧?

    秦依画豁然坐起身子,冷视着依书,“你来做什么?”

    依书轻笑一声,“看四妹妹这话说的,四妹妹以前常去看姐姐我,如今四妹妹不能出屋,姐姐我当然也要来看看四妹妹,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四妹妹以前那般的对待吗?”

    秦依画不屑的哼了一声,借此掩饰心中的惶惶不安。

    依书冷冷的朝秋菱看去一眼,却无意中发现,秋菱的额侧有一道半寸长的伤痕,微红,看来是新伤,被她扯了些头发掩着,若是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到。

    想到秋菱也不过是丫鬟,实在是没必要跟她计较,便轻咳一声,缓了声道:“四妹妹这里可真是好规矩,连杯茶水也无么?”

    秦依画眸子微眯,紧紧的盯视着依书,眼睛随着她在屋里的移动而移动,“你想干什么?想喝茶,难道你宝沁楼里还能缺了茶水不成?”她才不会相信依书只是单纯来看她而已。

    秋菱听了依书的话,本想下去准备茶水,可是秦依画这么一说,她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办了,无措的站在那里。

    依书朝薄荷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又对秋菱道:“秋菱你也出去吧,我跟你家小姐有些体己话要说。”

    秋菱朝秦依画看去一眼,待得了意思,方才退了出去,顺手也将门给带了起来。

    待得她二人出去,秦依画坐直身子,冷冷的看着依书,道:“你现在得意了?自在了?来看我的笑话了?我告诉你,我迟早会出去的,你也别得意太久。”

    依书闻言,掩嘴一笑,“四妹妹这话说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晓得吗?怎么会来看你的笑话,你太多虑了。”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以为姐姐是你那样的人吗?”

    秦依画一窒,皱眉看着依书,“那你是什么意思?”

    依书闲闲的靠在椅背上,一个多月都躺在床上养伤,这一路走下来,她还真有些累了。

    依书正视着秦依画,挑眉冷笑道:“还能什么意思?自然只是来看看四妹妹咯。再来就是特意感谢四妹妹一番。想那日,若不是四妹妹一个不小心,姐姐哪里知道崖下是什么风光?哪里知道卧床月余,是多么闲适?哪里知道,年三十团圆日不在家中,是怎样的孤寂?这一切不都是拜妹妹所赐么?姐姐体验了一番,总得回来感谢妹妹一番,与妹妹好好说道说道。”

    秦依画惊惶的眼珠急转,辩解道:“那日怎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了马,又因着天黑,不小心走错了路,才落了崖,哪里能怪我?”

    依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妹妹就是这样跟母亲说的?母亲信了?”

    秦依画身子轻微的哆嗦着,她自觉说的天衣无缝,但当时就她们二人在,蔡氏虽然没有怀疑是她将依书推落悬崖,但也责怒于她,所以才将她幽闭于院中。

    她忽然又笑了出来,冷视着依书,道:“母亲信不信又能如何呢?你又没证据,谁知道当初是我……”

    她忽然住了口,再不敢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出。

    依书手指轻叩着桌面,嗤笑一声,“四妹妹怎么不敢把话说完了?可是害怕有旁人听到?”

    秦依画起身下地,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只着中衣,愤然走至依书面前,“你想干什么?既然你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你为什么没有跟母亲说?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中有鬼,当日听说依书未死,便已是瘫坐在地,情知自己这次是逃不过了,蔡氏也不知会如何的对她。可是让她奇怪的是,蔡氏竟然未曾有过其他任何行动,也未曾再见过她。以她对蔡氏的了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依书压根就没有跟蔡氏说明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秦依画越是急躁,依书才越是淡定。轻笑道:“看妹妹这话说的,当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念着妹妹当初对我的好,因此才没有跟母亲说,难道妹妹不该感激我吗?况且……”

    秦依画追问道:“况且什么?”

    依书闲闲一笑,“妹妹可还记得六年前的冬日,姐姐落水一事?”轻啧一声,复又叹息道:“那水可真是冷得很哪,妹妹那时年纪虽小,力气可也不小呢。”

    秦依画一吓,猛然后退一步,脸上布满惊惶,拧眉问道:“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怎会……怎会……”

    依书满意的看着秦依画的反应,轻笑道:“妹妹对我这么上心,知道姐姐自打出生,身子就不好,整日希望姐姐不再受这苦,早些去西方极乐世界,妹妹的大恩大德,姐姐怎么敢忘呢?唔……我说四妹妹,你说姐姐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是将你直接送官呢,还是也送去某个土匪山寨,让妹妹当个威风的压寨夫人来的好?”

    秦依画心脏狂跳,耳听得依书将一件件事说来,记性分明好的很,那些事情,桩桩件件,她都心里有数。可是,她究竟意欲何为?还是在等什么?

    心思转了几转,秦依画强撑一口气,冷眼看着依书,“你没证据,你凭什么污蔑我?我秦依画行得正坐得端,有本事你跟母亲说去,你在这边吓我,算什么本事?”

    依书看着秦依画,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秦依画厉声道:“你叹什么气?你叹什么?”

    她此时却是如惊弓之鸟,对于依书的一举一动,都分外的注意,只觉得依书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了别样的意思。

    依书只手撑着下颌,做出一副极为闲适的样子,满是无辜的看着秦依画,“四妹妹,你紧张什么呢?我又没说拿你如何,再说了,我若真是想拿你怎么办,早将这些事情跟母亲讲了,岂会等到今日?”

    秦依画不解的看着依书,“你不恨我?”

    依书假装诧异的道:“恨你什么?”

    秦依画深吐一口气,紧紧的盯着依书,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只是她看到的只是一个闲适淡笑的依书,再也看不出其他来。她自是不信她若干次想害死依书,依书却丝毫不恨她,世上怎么可能有那样大度的人呢,恐怕圣人也不会这么大度吧?

    第一零七章 慌神

    秦依画满是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依书,总觉得她笑容里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阴谋意味,就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咬她一口的饿狼一般。

    她脸庞微微扭曲,指着依书厉声喝道:“你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一面上去将依书强拉了起来,拽着她往门口走去。

    依书未曾料到她的力气竟会有这般大,一时竟被她生生拽了出去。

    她冷笑着还想说几句,待一见秦依画的神情,狠戾中透着慌张,眼神凌乱,拽着她的胳膊还在不住颤抖着,显然情绪波动极大。此时的她,压根不需要再被刺激。

    依书索性大力甩开她的手,兀自大步往门外走去,一面笑道:“四妹妹好好将养着吧,日后若是能出去了,姐姐再来看你。”

    秦依画睁大了眼眸,脖子直直的杵在那儿,好似被固定了一般,“你走,这里不欢迎你。我会出去的,我会出去的。”

    薄荷守在门外,耳听得屋内的动静,想到依书刚刚伤愈,身子动作还不够利落,本来就没有四小姐彪悍,若是四小姐对她动粗,她哪里有力气抵挡?正左右思量着,要不要闯将进去,就见依书已是开门大步出了来。身后,四小姐正状若疯狂的对她吼叫着。

    薄荷一吓,连忙上去搀扶着依书,一面上下打量着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没出什么事吧?”

    依书朝身后努了努嘴,示意她去看秦依画的样子,一面拽着她往院门口走去,身后那人现在脑子不清醒的很,她们还是赶快走的越远越好。

    薄荷会心一笑,也是大步往外赶去。

    秋菱则是救主心切,连忙上去搀扶住险些欲倒的秦依画,焦急唤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秦依画却已是忽然昏迷了过去,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秋菱一吓,赶忙扬声叫道:“来人哪,快来人哪。”

    院子里仅剩的一个丫鬟和一个老妈子赶忙过了来,与秋菱一道,将秦依画扶去了床上。不管秦依画待她如何,到底是自己伺候主子,秋菱低声泣着,一面与那老妈子道:“李妈妈,烦你现在去将二姨娘请过来吧,小姐如今这个样子,只能去请二姨娘了。”

    “哎。”李妈妈忙应了一声,出去去请刘氏。

    秦依画只昏迷了一会,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也不管秋菱让她继续躺在床上休息,呆愣的下了地,左右手上下敲击着,口中低声的念念叨叨,似乎是在着急的思量着某件事情,在屋子里一圈圈不住的转悠。

    秋菱怔愣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待得秦依画路过她面前的时候,她方才听清楚秦依画口中不住念叨的话语。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秋菱诧异的眨巴着眼睛,刚才只有三小姐来过,三小姐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她家小姐怕成这个样子?

    少时,刘氏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眼见得秦依画在屋中转着圈子,诧异的朝秋菱看去,“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秋菱委屈的摇了摇头,道:“刚才三小姐来过一趟,三小姐走了以后,小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依画听到刘氏的声音,顿下脚步朝她看去,待看清楚来人,一下子扑跪了上去,眼中泪水大颗的落了下来,抱着刘氏的腿嚎道:“姨娘,救我,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

    刘氏哪里还不晓得秦依画这是怎么了,连忙捂住她的嘴,命令秋菱等众丫鬟都下去,又让竹桃立即去煮一碗安神汤来。

    刘氏费了大力气,才将秦依画扶站起身,又扶着她到桌边坐下,一面将她拥在怀中,一面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画儿别怕,姨娘在这呢,没事的,别怕啊。”

    在刘氏的轻声安抚中,秦依画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定了下来,口中也不再胡乱念叨。此时竹桃已端着安神汤过来,喂了秦依画喝过以后,又扶她去床上躺着了。

    刘氏让竹桃也出去,屋内只她一人陪着秦依画。

    轻柔的将秦依画散乱的发丝梳理整齐,又与她将被子盖好,刘氏靠在床柱上,眉头紧皱。

    显然秦依画今日这般反常,完全是因为依书来过,并且对她说了很多话。秦依画做的那些事情,刘氏都知晓,但是依书知道了多少,她却是不晓得。现在秦依画昏睡了过去,也只能等她清醒以后再问了。

    刘氏陪着坐了一会儿,出了内室,在外间坐着。此时她方才发现,几日未来这边,屋子里竟是空空荡荡的很,一点器物也无。她也晓得秦依画脾气不好的时候,爱摔东西发泄,但作为秦府小姐,打碎的东西收拾了,总该立即补上吧?不然这屋子空空荡荡的,多难看?

    刘氏眉头一拧,心下猜测肯定是秋菱办事不利,如今秦依画被禁足,只她贴身伺候着,什么事都要她一人做,有火也是往她一人身上发。这么一来,只要不添上器物,秦依画没的摔,不也是给她省事?

    刘氏越想越是着恼,径直开门出去,将秋菱招了过来,柳眉倒竖,低声喝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像个什么样子?可是你躲懒,不愿意去布置?”

    秋菱委屈的不得了,但刘氏当前,哪里容的她说什么借口,便只垂首道:“奴婢现在就去找器物房来布置。”

    刘氏哼了一声,冷声道:“秋菱,你也是在依画面前伺候多年的,若是再办事不利,以后就不用再在秦府待着了。”

    秋菱一吓,她是秦府的死契丫鬟,若是离了秦府,那肯定就是被秦府给卖了出去,依刘氏与秦依画的为人,怎么可能将她卖到什么好人家?顿时眼眶一红,连忙出去找器物房的人领东西。

    刘氏又进屋坐了,竹桃与她倒了杯热茶,一面等着人重新将这间屋子布置好,一面等秦依画清醒过来,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上一问。

    刘氏一盏茶喝完,又换了一盏,却迟迟不见秋菱回来,心中怒火愈发腾大,真个的气的险些掀了桌子。

    终于,秋菱步履维艰,慢腾腾的回了来,低声在刘氏的面前说了句什么。

    刘氏没听清,抖手就将那杯盖朝秋菱砸了过去,蹙眉喝道:“大声些,没吃饱饭吗?”

    这些日子以来,秦依画将屋子里能摔得东西都摔了,秋菱下意识错身一让,未让那杯盖砸到自己。待意识到是刘氏砸的,慌忙跪倒在地,“器物房的杨管事说前些日子过年将东西都安排了,如今器物房没有存货,若是想取,还得跟杨妈妈说一声,待杨妈妈同意以后,方才能出去采买。”

    刘氏紧紧的抓着手中的茶盏,恨不得立刻将之摔在地上,只是想到秦依画如今还在内室沉睡,若是这一个杯子砸下去,肯定会将她吵醒,只得强摁了下去,拧眉低声道:“杨管事真的是这么说的?他不知道是我让你去的吗?”

    秋菱忙点头道:“奴婢说了,可是杨管事说器物房有器物房的规矩,不能改。”

    刘氏哼笑一声,“那帮狗奴才,风向倒是转的快的很。”她眼珠转了几转,却是拿杨管事没有办法。杨管事是杨妈妈的侄儿,杨妈妈又是蔡氏最为心腹的下人。她可以责罚其他下人,唯独却是拿杨管事没有办法。

    以往蔡氏尚对秦依画不错,屋子里欠缺什么东西了,只管去器物房取,从来未曾得过什么刁难。如今蔡氏已将秦依画在院中禁足月余,显然重新宠幸她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那帮子下人也不拿她当回事了。

    刘氏暗自咬牙,暗怪自己今日才来,让秦依画受了这么多日的委屈。若是有她盯着,那帮下人哪里敢这般放肆?

    第一零八章 怠慢、怒火

    刘氏拧眉坐在外间,待听的秋菱的回报以后,气的不行。无奈管着器物房的是杨管事,她就算是想责罚杨管事,也没有那个借口和权力,就算是闹到老爷子那里,老爷子也肯定会问秦依画房里的器物都哪里去了。以往少个一件两件的,尚可以跟老爷子说是失手打破了,可是一屋子的器物都没有,老爷子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张眼,也是不好交代。

    刘氏思忖了一阵,又对秋菱道:“你再去与杨管事说一声,就说四小姐屋子里如今是一件器物也没有,空荡的很,若是哪日老爷晓得了,他这办事不利的罪名,也逃脱不了。”

    秋菱诺诺的听了,待听完刘氏的吩咐以后,便又去了器物房一趟。

    再次回来时,脸上稍稍带了些笑意,回禀刘氏道:“禀二姨娘,杨管事说,下午便会送来。”

    刘氏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兀自坐那喝着热茶。

    小半个时辰后,秦依画终于悠悠转醒,经过刚才那一番动荡以后,脑子已然清醒许多,慢慢的坐起身子,轻声唤道:“秋菱……”

    刘氏赶忙站起身子,去了内室,红着眼眶,唤道:“画儿,你没事吧?可担心死姨娘了。”

    看到刘氏,秦依画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顿时脸色又是一白,眸子惊恐的瞠大,口中念叨,“姨娘……我该怎么办?”

    刘氏忙坐至秦依画身侧,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又着所有的下人都出去,而后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刚才依书来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来跟姨娘说说,姨娘也好帮你想法子。”

    秦依画轻推开刘氏,直视着她,细声将刚才依书在这边说的话都说了一遍,落着泪道:“姨娘,她竟然连六年前的事情都想了起来,还知道是我推她落水的,若是……若是……”

    刘氏闻言,也是浑身一个激灵,若是这事被捅了出去,谋害嫡女之罪可轻不得,一不小心,可是要送命的,何况她还三番两次的置依书于死地。

    刘氏两手紧紧的抓住秦依画的胳膊,紧张的迭声问道:“那她有没有说想怎么办?她既是早已晓得这些事情是你做的,她为何没有跟夫人说这些事情?”

    秦依画满脸泪水的摇了摇头,哽着声道:“我也不知,我问了她,她哪里就告诉我了。”

    刘氏双手微微松开,心里也开始思量起依书的意思。

    作为秦府嫡女,蔡氏又手掌秦府内府大权,秦子明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这样的身份地位,这样的处境,她到底想做什么呢?若是执意想讨回公道,直接跟蔡氏说了便是,依蔡氏的心性和手段,依画这辈子只怕是毁了。可是让她想不透的是,依书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将这些事情跟依画挑明了。

    刘氏此时也是万分猜不透依书的心思。以前总以为依书是心思单纯,易与之辈。如今见她此番作为,却是再也不做那等想法了。

    看着面前不断颤抖的秦依画,刘氏心中一揪。若是当年自己没有执意嫁入秦府为贵妾,以她御史嫡女的身份,到哪里,不是一个嫡妻呢?又怎可能让自己的儿女受这样的磨难?好好的嫡妻不做,偏来这秦府做妾,当年她的这番行径,已是彻底伤透了她爹娘的心。若不是当年秦子明尚且春风得意,他们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刘氏轻抚着秦依画的发丝,叹道:“画儿,娘先前也跟你说过,让你不要与她计较,你只管哄着夫人便是,你偏生不听。若是直接除了她便罢了,如今留的她在,还记得那些事情,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依画紧紧抱着刘氏的腰肢,整个人都缩在她的怀里,好似躲在避风港里一般。

    此情此景,却又让刘氏不禁触景伤情。

    多少年了?自打画儿懂事,晓得府里权力的重要性后,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窝在她的怀里了?都是那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相公,抢走了她的地位,最后连她的女儿都抢了去。

    刘氏不禁暗自流下泪来,轻柔的拍着秦依画,好似在哄着一个婴儿,口中温柔而坚定的道:“画儿放心,没事的,有姨娘在,姨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许久后,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秦依画的身子随之哆嗦了一下,眸子惊恐的望向门边。

    刘氏拧眉喝道:“谁?”

    竹桃的声音传来,却是透着一丝小心翼翼,“主子,现在快要过了饭点,可要奴婢去准备些吃食来?”

    刘氏此时方察觉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想来此时秦依画也需要吃些东西,暂且填一下肚子,便道:“去吧,”又道:“让秋菱进来。”

    竹桃便嘱咐秋菱进了屋,而后独自去了厨房取饭食。

    秋菱略有些畏缩的进了屋,杵在外间,隔着内外室的帘子,垂首道:“主子。”

    刘氏帮秦依画抹去脸上的泪水,而后道:“进来吧,去帮你家小姐取些亮色的衣服来,待会儿吃了饭,我带她出去转转。”

    秋菱闻言,猛然抬了头,想说小姐如今还在被禁足,又不敢言语,便只得去橱中帮秦依画取衣裳。很快就找来两件嫩黄|色的外衫,与秦依画换上了。随后刘氏又亲自帮她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支玉簪,其余的头发就那么披在了肩上。

    此时的秦依画穿戴整齐,衣衫颜色也简单,眸子虽然不甚清明,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比以往透着一股子娇弱的味道来。

    竹桃取了食盒来,却是没有打开,直接将之放在了外间的桌上。

    刘氏细声在秦依画耳边道:“画儿,陪姨娘去吃饭可好?”

    秦依画微摇了摇头,此时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焦虑,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噩耗,让她如何还有心思吃饭?

    刘氏却径自将秦依画扶了出去。待得到了外间一看,整整的一个食盒放在桌子正中,却是没有摆好的盘子碗碟。刘氏眉头一皱,朝竹桃看去,冷声喝道:“竹桃,连你也不办差事了吗?”

    竹桃连忙屈膝垂首道:“奴婢不敢,只是厨房拿来的饭食,奴婢觉得实在不应当是给四小姐吃的,所以便斗胆没有拿出来。”

    竹桃是跟在刘氏身边多年的人,可以说是她的心腹,对于竹桃是什么样的人,刘氏还是了解的很的,自然不会认为竹桃也转了风向,肯定是这饭食有问题。

    将秦依画扶了在桌旁坐下,秋菱忙倒了杯茶水给秦依画,刘氏则打开了食盒的盖子,一盘盘的看起那些菜肴来。

    共计只有两菜一汤,两个菜都已是凉透,还都是素菜,再一细看,方能发现,这两个菜原本是跟荤腥炒的,只是里面的肉竟然全被人挑了去,只留下了一盘的素菜。再看那汤,上面飘着一些油花,但下面却是空空荡荡,显然就是纯汤水,一点料都没有的。

    刘氏气的额侧青筋直跳,一手死死的抓着食盒手柄,一手紧握成拳,朝秋菱看去,问道:“四小姐这些日子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秋菱早已是垂首站在一旁,听的刘氏的问话,点了点头,却是不敢吭声。刘氏狠狠瞪了秋菱一眼,厉声道:“这次小姐还需你照顾,我且不发落你。若是下次小姐再有什么事,而你却不去告知我一声,小心你的贱命。”

    秋菱哆嗦着,应了声是。

    刘氏缓了口气,脸色却依然冷的可怕,朝竹桃吩咐道:“你再去厨房一趟,就说是我要的,看她们有什么狗胆,敢给我什么样的东西。”一手猛然在桌子上捶了一记,砰然作响。

    竹桃应了声是,赶忙又往厨房奔去。

    第一零九章 条件

    少时,竹桃又拎了个食盒回来,脸色却依然不好看。但还是将食盒里面的盘子都端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还有一应碗筷都摆放整齐。

    这次却是取了四菜一汤来,微热,只是比之以往,那菜色却还是个天上地下的差距。按说,那些菜只怕平常都是给下人吃的,哪里是她这个主子吃的?

    想到现今时候已经不早,刘氏强摁下胸中的那股子怒气,坐在桌旁,由着竹桃和秋菱给她们布菜。

    因着菜色不好,刘氏只少少吃了一些,一想到秦依画这些日子都吃的是这些东西,刘氏更是食不下咽。吃完以后,刘氏便走至秦依画身边,细声对她道:“画儿,陪姨娘出去走走可好?”

    秦依画抬头朝外看了一眼,想到蔡氏的禁足令,脖子微微一缩,整个人蜷在了桌边,故作神秘兮兮的对刘氏道:“姨娘,现在不能出去呢。若是被母亲再抓到我的错处,那可……”

    说着,她手在脖子上一横,做出一个刀割的动作来。

    刘氏柳眉倒竖,震惊的看着秦依画,又伸手在她额上触了一下。

    温度正常,没发烧啊,那这是怎么了?

    刘氏轻声道:“画儿,是姨娘,有姨娘陪着,没事的。”

    秦依画却还是摇了摇头。

    刘氏却越看她越觉的不正常,似乎哪些地方出了错,强将她拉了起来,又着竹桃在另一边扶着,二人好不容易将她扯到了门边。刘氏指着外面的骄阳,与她道:“画儿,我们不出院子,你就陪姨娘在院子里走走可好?”

    秦依画怔愣良久,终于点头笑道:“好。”说完,脸上又露出了笑意,竟是主动扯了刘氏的胳膊出去。

    刘氏对竹桃使了个眼色,却是要只她跟着,其他丫鬟都留在屋里。竹桃心知刘氏肯定还是有些事情想问秦依画,便让众丫鬟都原处候着,自己则离一丈多远,跟在刘氏二人的身后。

    此时恰是初春,院子里大多栽种的是常春的植被,鲜花却是见不到几朵。

    刘氏一面故作悠闲的走着,伸出一只手轻拂过深绿的枝叶,一面状似不经意的与秦依画道:“画儿,可看这院中景色可美?”

    秦依画扫视了院中一圈,拧眉嗤道:“不过是一片绿叶,有何好看的?”说着,伸手打落无数叶片。

    刘氏眼见得秦依画如此作为,方才放下心来。刚才秦依画的神色,着实是吓了她好大一跳,还以为她受了惊吓,神智都出了问题。此时再见她如以往一般行事说话,方才放下心来。

    刘氏又细声说道:“画儿,姨娘在这边跟你说,你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先不管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既然她没有跟夫人去说,你也不用过于忧心。再者,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没有人知道,现在也不会有人知道,没有任何人证,谁能知道是你做的呢?你且放宽心,不要自己胡思乱想,姨娘会帮你想着法子的,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秦依画嘴角微弯,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抱着刘氏的胳膊,道:“依画省的,只是以后却是累的姨娘麻烦了。”

    刘氏见她笑了,心下也是大定,不管事情会怎么发展,只要人没事就好。就凭依书那一张嘴,难道还真能拿依画如何?她爹虽然不管她了,但要真是到了他外孙女被人随意欺负的时候,这御史之位可也不是白坐的。

    刘氏此时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依画以后收敛一些,再加上她本来在外面就甚是乖巧,依书空口无凭,她若是敢说,那她就咬定她是神思错乱了。这整个秦府,谁不晓得依画跟依书的感情最是要好,总是时不时的去宝沁楼主动探望于她,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想明白其中关节,刘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欢喜的陪着秦依画在院中绕了几圈,而后便将秦依画送回屋中,着秋菱好好伺候着,她则领着竹桃等人走了。

    刘氏与竹桃走至院外,刘氏淡笑的面庞蓦然转冷,沉声问道:“刚才那个食盒可有收好?”

    竹桃忙回道:“收好了,被我放在耳房呢。”

    刘氏点了点头,径直回了去。

    下午,器物房遣了几个小厮过来,送来了一些摆设花瓶等物,但那数量却只相当于原本屋中的四分之一左右,勉强使得屋子里不那么难看。

    秋菱想到刘氏之前的吩咐,连忙又让小丫头去跟刘氏汇报一声,免得又怪她一个失职之罪。

    却说依书回去以后,心情却是大好。此番看来,秦依画还是蛮怕的嘛。她最担心的一种状况就是,秦依画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对于她的说辞完全无动于衷,也死不承认那些做过的事情,那她就拿她完全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如她一般,特意找些匪人将她绑出去吧?先不谈能不能找到,就秦府这守卫森严的程度,能把个大活人绑走,那也奇了怪了。好在,她还是怕的,貌似还是很害怕,不然也不会情绪波动那般激烈。

    想到秦依画刚才精彩的反应,依书忍不住拊掌大乐,她现在虽然拿不出秦依画谋害她的确切证据来,但只要秦依画自乱阵脚,总会将把柄送到她手上。到时候,不担心不会将秦依画置于难以翻身的死地。

    依书时不时的偷笑几声,惹得薄荷狐疑的看了她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被四小姐给骂傻了?”

    刚才秦依画在屋子里的吼声可是吓了她好大一跳,往常秦依画在宝沁楼虽然有些嚣张,但总是笑脸迎人,从来没当着旁人的面虎过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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