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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第21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依画再次以双手捂住脸,泣道:“三姐姐,你一定要没事儿,不然妹妹回去如何跟母亲交代啊。 秋读阁”

    落禾走至程侍卫身边,低声问道:“程侍卫,你打算怎么办?”

    程侍卫蹙了蹙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连个线索和可能怀疑的人都没有,如何下手去找?思忖了一番,道:“我看还是这样,我先派手下的人出去找,另外再赶紧派人去报官,让县衙派些人协同来找。再者也得赶紧去京师去一封信,报告这边现在的状况,也好让王爷尽快派得力的人手过来。”

    落禾点了点头,赞同道:“嗯,就这样办吧,你赶紧派人出去找。信我待会儿来了,官府那边我也亲自去一趟,不然怕是他们不上心。”

    程侍卫点了点头,一转身便赶紧出去,吩咐手下的人分散去寻找可能的信息。

    落禾也赶忙往自己的屋中走去,尽快与京师去信。

    秦依画忙拦在了落禾的面前,悲痛的泣道:“落禾,你说我能做些什么呢?三姐姐这一失踪,回去我可怎么跟母亲交代啊?”

    看到秦依画,落禾方才想起刚才在她屋中看到的情形,也许这是同一拨人所为也不一定。

    蹙了蹙眉,落禾复问道:“四小姐,你的金银首饰全被偷了?”

    秦依画不知其意,便只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落禾蹙眉道:“我怀疑这是同一拨人所为,你那些金银首饰既然被他们偷了去,也许他们会拿去当铺当掉,以换取金银,若是四小姐可行,不妨带几个人,去镇中的当铺看一看。”

    秦依画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还真被落禾猜到了一丝,不过只要他们没有证据,找不到人,那也对她没有影响。

    如此一想,秦依画复又放下心来,那个匪徒应该没那么傻,这才没多大点的功夫,就将那些东西拿去当了吧?不过不管如何,既然落禾说了这样的话,她总是要去做的,便道:“也好,只是这边的人都被程侍卫派出去找人了,我带谁出去啊?”

    落禾眉头一皱,也是,现在三小姐已经不知所踪,若是再搭上个四小姐,那可就真玩完了。

    落禾思虑了一番,道:“那四小姐你还是现在客栈待着吧,等衙役来了之后,再让他们派个几人与你一同去找。”

    秦依画勉强的点了点头,叹道:“也只能这个样子,也不知三姐姐现在究竟如何了。”

    第七十章 强盗窝

    却说因为依书的失踪,客栈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各人尽皆分头行动,以期尽快将依书找回来。

    依书揉了揉额际,感觉还是昏昏沉沉的紧。她犹记得昨晚睡的挺早,一夜也没有做梦,怎么会感觉头这么晕呢?她又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过了会子,睁眼看去,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破屋子里,并不是先前入住的那个客栈。

    莫非她又穿越了?

    这个荒唐的念头是依书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看到手上仍旧带着蔡氏送她的玉镯,脖颈上也挂着秦府子女独有的玉佩,方才肯定自己还是在那个时代,只不过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地方。

    虽说清醒了过来,可还是感觉浑身无力的紧,依书挣扎的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在的这间破屋子。

    这屋子似乎是泥土和木头搭成,里面只有简单的家具,一张八仙桌,四个凳子,一个矮橱,剩下的就是她现在坐着的一张木头床,床上垫着的似乎是稻草,挪动之间还会发出响声,而她身上现在盖着的也是一床破棉被,上面还有着一些补丁。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不是正在客栈里面休息的吗?

    诸多的问题在依书的脑子里翻腾不休,可是她却连一个问题都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去亲自查验一下,她就不信她连自个儿现在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

    依书气哼哼的挪到床边,正想下地,却发现床边连双鞋子都没有,难不成就让她这么光脚下地走?这寒冬腊月天的,想冻死她啊?

    一想到现在是寒冬腊月天,她才忽然惊觉身上感觉冷的紧。忙双手互搓了搓双臂,复又钻到了被窝里。身上还是原本的那些单薄的睡衣,这屋子里又没有炭盆,自然冷的很。

    依书缩在被窝里暖了好一会子,外面天色都大亮了,却还是没有见到有人来这屋子里看看她。

    不管怎么样,哪怕她就是被人给绑架了,也该有个人来看看她现在有没有醒吧?

    正想着,房门被人推了开来,进来一个着装素朴的妇人,如她盖得那床被子一般,那妇人身上的衣服也打了不少的补丁。

    那妇人一进屋,发现依书竟然已经清醒过来,吓的又要往外面跑。

    依书忙叫道:“这位大婶,等一下。”

    那妇人听见依书唤她,又探头进屋,忙不迭的摆手道:“小姐,这事儿真不怨我,我也只是在这边帮忙干活儿的,可不是我让他们将你绑来的。”

    依书一阵犯晕,她有怪她吗?

    不过她倒是从这妇人的话中听出那么点意思来,她竟然是被人给绑来的。想想也是,既然不是又一次穿越,而她又不会半夜梦游,肯定就是被人给绑来的咯。

    依书抚了抚额,谁那么无聊想绑她啊?她可是一直深居简出,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仇人的。

    “大婶,我没怪你,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来这边多久了?”依书尽量细声细气的问道,不给那个妇人压力,免得又将她吓跑。

    妇人看依书一副无害的样子,踟蹰了一番,便又进了屋,一面将那门给关了起来,免得冷风吹进来,凉的很。

    妇人一进屋,就站在八仙桌旁,两手相互搓着,一副无措的样子。

    依书无语望天,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她绑了别人似的。

    过了好一会子,那妇人方才道:“这里是九枝山,也就是这里有九座山,我们现在就在其中一座山头上。那些绑你来的人,就是这几个山头上的土匪强盗们。你被他们绑来这里也有个时候了。”

    依书眸光微眯的看着妇人,既然这里是强盗窝,这妇人在这边是什么身份?

    那妇人一见依书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她,急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这强盗窝里的人,我是这山里的山民,这冬日里也没有什么食物。这些强盗就说让我帮他们做一些事情,付给我工钱,我就来了。”

    依书挑了挑眉,真是些有意思的强盗,既然都是做恶事了,怎么不直接抢个人来做事好了,干嘛还花钱请工人?

    那妇人见依书不言语,只以探究的眼光看着她,想想又道:“你叫我张婶就好,昨儿个他们将你绑了来,就唤我过来照应着你。”

    一提到自个儿的问题,依书不由问道:“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吗?又是为什么将我绑过来?”

    妇人撇了撇嘴,“能是为什么?想来是为了银子呗。”

    依书自个儿一琢磨,也是,总不会是将她绑来做压寨夫人吧?

    妇人又道:“既然你已经醒了,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一声。”说着,妇人就作势往外走去。

    依书忙叫道:“张婶,先等一下,能不能先不去叫他们?”

    张婶顿下脚步,“可是他们让我一见你醒来,就立刻去通知他们的。”

    依书忙手摸着脖子处,咳嗽一声,“张婶,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倒些热水来,我好渴,肚子也好饿。”

    张婶顿了一下,又见依书一副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应是无妨的。便道:“也罢,你先等着吧,我帮你去取些热水来,吃的只有馒头,我听他们的意思,你身份该是显贵一些,不知馒头你可吃的惯?”

    依书忙道:“吃得惯吃得惯,劳烦张婶了。”

    如此,张婶便去与她找食物和水。

    从这短暂的交流之中,依书也得了一些信息。至少似乎这些匪徒知道她的身份,而他们做事似乎有些意思,竟然会雇个妇人来帮忙做事,而不是依照他们的性子,抢一个过来。

    未久,张婶就提着一个水壶,端着一碗馒头过了来。

    让依书将碗中的两个白面馒头拿了,又在那已经空了的碗中倒上热水,放在一旁,“馒头你先吃着吧,要喝水了,我再端给你。”

    依书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两手各拿着一个馒头,一时还真没有手能腾出来端水喝。

    也许是饿极,也许是心中太过恐慌,平常在府里甚少吃到的馒头此时也显得无比的香甜。依书干巴巴又极快的将一个馒头给吃完,忙朝张婶伸出了手,“张婶,麻烦你将水端给我,噎死我了。”

    张婶见她吃的香甜,脸上不由露出笑意,回身将水端给她,笑道:“那你慢些吃啊,若是不够,我再去给你拿,这边别的没有,馒头倒是多得很。我早上刚刚做了好几笼呢。”

    依书直着嗓子,咕噜噜的将一碗水都喝了下去,又将碗递给张婶,示意张婶再帮她倒一杯水,一面不解的问道:“这里人很多吗?为什么做那么多馒头啊?”

    张婶又帮她倒了一碗水,再次递给她,“这里确切有多少人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个大概,差不多是二十几个人吧。而且这里只是他们的老窝,平常很多时候都是在外面的几座山上跑,现在天气这么冷,外面又没有什么吃的,只能多带些干粮在身边。所以我每隔两天,都要做好几笼的馒头。”

    依书哦了一声,肚子里已是饱了大半,又刚喝了一大碗水,她胃容量本就不大,剩下一个馒头便就慢慢撕着吃。吃饱喝足,不免就开始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谁知道那些强盗想拿她怎么办呢?

    她有意想让张婶去打听一下,不过一想到刚见面的时候,张婶吓的都快跑出去的样子,估计让她去问,肯定是白费功夫。

    待她将另一个馒头吃完,又喝了两碗水,张婶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拖,关上门就去与那留守的强盗禀报,说依书已经清醒过来。

    依书忐忑的坐在床上等着张婶的消息,脑子里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他们不会让她当压寨夫人吧?还是会将她卖到什么地方去?或者……

    诸多念头翻滚不休,却是没有一个猜想是让她不害怕不担心的,看来她这次是有死无生了。

    想是这么想,但人都有贪生的念头,只要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她就不会放弃。何况,现在天色已然大亮,夏荷他们肯定已经发现她失踪了。依她的身份,众人现在肯定已经开始四处寻找。也许只要她多拖延一会儿,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夏荷他们就有可能安全的救回她。

    依书默默祈祷了一番,她已经够倒霉的,上辈子因为做好人好事丧了命,好不容易上天看她可怜,让她在这个时代重生,拖着个病弱的身子当了几年的米虫。

    眼看着身子大好,未来似乎还有那么点盼头,就发生了这么个事情,简直是让她欲哭无泪啊。

    许久之后,张婶终于又回了来,手上抱着许多的衣服,还拎着一双棉鞋,一骨碌的都放在了依书身旁,一面道:“这些衣服都是给你穿的,赶紧穿上吧,冯老大让你过去呢。”

    依书随手翻了翻那些衣服,一件破棉袄,一件破棉裤,还有几件稍微好些的衣裳。

    张婶见依书只翻看那些衣裳,搓着手,羞窘的道:“这些衣服都是我的,你被他们绑来的时候,也没有给你带些衣裳过来,只能暂时拿我的衣裳先凑合一下。我这些衣裳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也是我衣裳里面最好的几件,你先将就着穿吧,不然冻病了可不好。”

    依书脑子一转,对啊,只要她生了病,他们就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就拿她怎么办吧?何况她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只要稍微冻一下,肯定很容易就会感冒的吧?

    虽是这样想,不过也不能把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至少得等无人的时候,再去行事。

    这么一想,依书便将那些衣裳一件件的套了起来,直至将自己套成了一团,像个圆滚滚的球一般。

    张婶见她穿戴整齐,便开了门,寒风打着旋儿,猛的就窜了进来。

    依书从未想过,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后,还能穿成这个样子。以前在秦府的时候,蔡氏担心她怕冷,总是将最好的皮毛衣裳给她,身边也从来少不了手炉之类的东西,屋子里的香炉炭盆也从来是不间断的燃着。

    依书缩了缩脖子,两手互插在袖拢中,像个普通的农村姑娘一般,跟在了张婶的身后。

    这屋子的前面是一片坡地,张婶出门便左转了开去,依书跟在了她的身后。朝前看去,前面足有一里远处,才看到有其他的房子,而且很多,想来那边就是他们的居处了。

    张婶回头,指着先前依书在的那间屋子,又指了指那屋子旁边的几间房,解释道:“离你最近的那间屋子就是我住的,最那头的那间屋子,就是有烟囱的那间,那就是灶房,其他的房间里则放的是一些杂物和粮食。这一片儿地方都是我的。除了送东西过来,平常时候,冯老大是不允许他们过来的。所以,以后若是住在了这里,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

    依书强撑着朝张婶笑了一下,以后住在这里?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与她一样,来这里打工的,能随便就住这里吗?先不谈这些强盗同不同意,只怕就是蔡氏也不会同意。

    又一阵寒风刮来,依书不由哆嗦了一下,这衣服穿得虽厚,但却是没有皮毛衣裳保暖,让她不由想念起蔡氏今年新帮她添的那件狐皮大氅来。想来那件大氅是比这三四件棉袄都保暖,只可惜现在她只能在脑子里想想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穿上那件大氅。

    兀自叹息了一声,依书将脖子又朝棉袄里缩了缩,紧紧的跟在了张婶的身后。

    在依书看来,那一大片的屋子布置的很不规矩,东一间西一间。张婶左拐右拐,领着她来到了位于中间位置,最大的那间房。那房门外还守着一个偏矮瘦的男子。

    张婶让依书站在原地先等一下,而她则上前与那守门的男子说了几句话。那男子点了点头,留了张婶在外面候着,自个儿则打了帘子,进了屋去。未久,那男子又出了来,对张婶说了句什么。张婶便回身朝她招了招手,估摸着是叫她进去的意思,依书无奈的摇了摇头,紧走几步,随着张婶,进了那屋。

    这屋子却是比依书先前在的那间要大了五六倍,而且整体就是一个大厅,并没有什么卧室之说。沿着大厅的主道,两侧放着诸多的椅子,在主道的最尽头处有一张大椅,椅上铺着虎皮,上面则坐着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那汉子满脸的络腮胡,两眉斜成倒八字形,双眼大如铜铃,看起来甚是凶悍。

    张婶一看到那男子,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哆嗦,颤着声音道:“冯老大,那位姑娘我已经带过来了,若是无事,我就下去继续忙活了,厨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冯老大瞪视了张婶一眼,瓮声瓮气的道:“嗯,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张婶忙不迭的扭身往门外跑去。

    依书很想将张婶拦下来,这屋子里站了三四个男人,就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敢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过她的动作却是赶不上张婶惊吓的脚步,愣是连张婶的衣角都没有拉住。

    依书懊恼的撅了撅嘴,又乖乖的站回原地,只紧盯着地上,再也不敢看那冯老大一眼。

    许是依书的行为有些可笑,冯老大见她一副懊恼的样子,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很想拿个棒子敲打他几下,竟然笑话她?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过她没那个胆子,这世界她还没有好好看看,她还没有嫁人生子,她还想赖活着呢。

    过了许久,冯老大方才停住了笑声,朗声道:“你这个女娃儿好有意思,你可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依书头也不抬的道:“知道啊。”

    冯老大摸了摸自己大把的胡子,又问道:“既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突然又冷了声,狠戾的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依书被他吓的一晃悠,心脏扑通通的乱跳起来,暗自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杀她,杀人最没有技术含量了,一面抬头瞅了那冯老大一眼,低声道:“怕又有什么用?我怕了,你们又不会放了我。”

    冯老大得意的摇头晃脑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只要进了我们寨子,那就是有来无回啊。”

    依书被他笑的怕了,强撑起一口气,抬头直视着那冯老大,叫道:“你们为什么把我绑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冯老大今日也不知哪来的兴致,竟然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依书,眼珠一转,笑道:“为什么绑你?自然是因为你不会做人,我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依书一愣,不由道:“替人消灾?我一直深居简出,连个仇人都没有,谁那么恨我啊?”

    冯老大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当着依书的面,在空中摆了几摆,而后又塞回了怀中。

    依书眼眸突的睁大,那个玉佩她如何不认得?

    第七十一章 压寨夫人

    冯老大手中拿着的那个玉佩,正是秦府子女每个人独有的玉佩。由余家家主用上好的碧玉亲自雕刻而成,上面有秦府的标识和每个人的名字。

    虽然因着距离远些,不能明确的看到上面到底刻得是谁的名字,不过那的确是秦府子女独有的玉佩无疑。

    只要她稍微想一想,便能大略猜到这是谁的玉佩。

    蔡氏等人回京都一个月了,而她昨日才刚给京师去信,怎么可能是府里的其他姊妹所为?所以值得她怀疑的对象便只剩下一人。但那人却一直都是和她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去找这些强盗来绑她呢?况且就算她们之间有一些嫌隙,秦依画真能狠得下心,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依书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片冰冷,复又朝冯老大望去,冷冷的道:“你想怎么样?”

    冯老大挑眉看着依书,“我听说你是这个人的情敌,所以她才出了高价,叫我们让你消失。”

    依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继续追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既然你们已经收了她的东西,不是应该如你所说,让我消失吗?”

    冯老大越发觉得依书的反应有趣,脸上的笑意更甚,“本来嘛,按照规矩,我们会将你留在这里一些时日,待得风头过去以后,就将你卖到青楼去。像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卖价肯定高的很,咱们也可以趁机再捞一笔。我估摸着,那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杀了你,而是用其他的方式折磨于你。”

    依书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狂跳不休,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怨恨猛然的充斥她的全身。若是秦依画现在敢站在她的面前,她恨不得活劈了她,竟然想出这样的歹毒方式对她。

    依书紧紧的咬着下唇,嘴角竟慢慢的渗出了鲜血。

    冯老大快意的看着满脸愤恨的依书,朗声笑道:“好好好,仇恨才能让人更好的活下去,我喜欢你这样。”

    依书怒目瞪了冯老大一眼,嗤道:“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冯老大毫不介意的捋了捋满脸的络腮胡,笑道:“现在你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了吧?”

    依书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只道:“我不知道。”

    冯老大挑眉笑道:“我要你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像你这样的女子,若是真个的卖到青楼去,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些。而且,青楼那地方我还不敢让你去呢,若是泄露了我等的消息,那岂不是我害了兄弟们?所以你日后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吧。”

    依书眸光森冷的看着他,嗤道:“你以为我会愿意吗?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冯老大满不在乎的摇头晃脑道:“我可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囚犯。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这间屋子都出不了。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不要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不然……”

    冯老大摸了摸腰间的跨刀,狰狞的笑道:“我是个大老粗,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依书心底一颤,碰上这种流氓强盗,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希望夏荷他们尽快的找到她,救她脱离苦海。

    冯老大惬意的往后仰了仰,靠坐在虎皮大椅上,笑道:“我说夫人哪,为夫今日都将这些底细与你详细讲了,这其中真意你该明白了吧?既是如此,往后你就好好在这边过日子,也不用去动什么其他歪脑筋了。等小六子将银子取回来以后,为夫就好好的办一场喜酒,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热闹热闹。”

    依书浑身直打着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冯老大。

    苍天哪,难道她的点真的这么背吗?好不容易享了几年福,难道就是为了现在嫁给这等莽夫?不不不,她死也不要嫁给他!

    冯老大眼见依书没有言语,不过却是看懂了依书眼中的颤栗和害怕,心里欢喜不已,他要的就是这个样子,当下一挥手,让人将依书又带了下去。

    依书浑浑噩噩的被人又带回了原先住的那间屋子,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不断的在想着各种各样逃脱的法子。

    时至中午,张婶与她端来了一碗肉汤,还有几个馒头,一面道:“姑娘,先吃些东西吧,我都听说了。冯老大这人虽是个莽夫,但对自己人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若是无法子可想,也就只能暂时先待在这里了。”

    依书双眼含泪,看着张婶,啜泣的道:“张婶,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这么让我嫁给一个强盗,我如何接受的了?”说着,依书又上前紧紧的抱住张婶的胳膊,哭求道:“张婶,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不能嫁给冯老大的,我宁愿死,我也不会嫁给他。求你看在我也是一条人命的份上,救救我吧。”

    张婶一脸为难,她看依书皮滑肉嫩的样子,也知道依书定然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物。可是自打她醒来以后,却是对身处的环境半分怨言和胆怯都没有,这也着实是让她感到奇怪不已。

    不过她也不过是个帮工,哪里能有什么办法帮依书逃跑?

    便只扒拉下依书紧抓住她的手,叹道:“姑娘,不是我不帮你,我也不过是个帮工,实在是没有办法帮你。况且这是他们的老窝,一向是看管极严,你不能逃脱出去的。”

    依书忙道:“那请你帮我递个消息出去也成,我家人现在肯定正在全力的找我,只要你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来救我出去,也肯定能捣毁这个强盗窝。”

    一听依书此言,张婶忙不迭的摆手,“你这个姑娘怎么左右说不通。若不是他们威胁我的家人,我岂会在这种地方做帮工?我若是真个的去找人来救你,那我的家人怎么办?岂不是我亲手害死了他们?你还是熄了那份心吧,在这边我尚且能照应你一些。冯老大也不是那种眠花宿柳的人,你若是嫁给他,他肯定会好好待你的。”

    张婶说着说着,竟开始劝依书嫁给冯老大来。

    依书猛然后退几步,泣道:“张婶,你何必说这样的话?若是那冯老大真好,你为什么不将你的女儿嫁给他?”

    张婶瞬间面红耳赤起来,也被依书给惹得生气了,当下就甩袖道:“罢了,我好心当成驴肝肺,随便你怎么着吧。反正我告诉你,冯老大他们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也不是没人想抓住他们,不过你看看,他们不也是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我的话你听也罢,不听也罢,反正你自个儿拿捏一下,不要随便至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说完,张婶就出了屋,也不再管依书说些什么。

    依书一时瘫坐在床,眼中热泪滚滚而下。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还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上辈子活到十九岁就出了车祸。虽然那时候因为父母早亡,只能寄居人下,看了不少脸色,但也未曾有过什么害命的事情发生。后来来到秦府,蔡氏将她当宝贝疙瘩一样养着,什么事都帮她安排妥当,什么好东西都先给她用,从来不让她为一丁点的事情烦忧。

    如今面对这等恶劣的情况,刚才在冯老大面前因为心中的愤怒强撑来的一丝坚强,此时已是无迹可寻,只留一个懵懂的小姑娘为自己将来可能的悲惨遭遇而啜泣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依书哭着哭着,竟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一直到下晚时候,张婶再次过了来,手上照例拿着馒头和热汤,此时方看到她中午拿过来的汤和馒头都还好好的放在桌上,依书碰都没有碰。

    叹了口气,将手上的馒头和汤又放在了桌上,张婶上前去拍了拍依书,轻声劝道:“姑娘,吃些东西吧,你又不是铁打的,不管怎么样,自个儿的身子总是要注意的吧?别还什么事都没定下来,你自个儿就把自个儿给饿死了。”

    依书翻身坐起,摸了摸肚子,先前倒是饿得很,不过饿过了以后,现在倒是不觉得有多饿了。

    “张婶,我想去下厕所。”早上到现在还没去过厕所,好在她喝的水不多,不然非得憋死。

    张婶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厕所就在这后面,近的很。”

    依书便就跟在张婶的后面出了门,待一出门,她方才发现,冯老大竟然没有留人在屋子外面看守她!难道就不怕她逃跑?这么想着,依书竟不由的问了出来。

    张婶撇了撇嘴,道:“因为你根本就是无路可走,要想从寨子里出去,只能从大门走,不过那儿都有人把守,没用的。”

    依书怀疑的四下打量了一番,门前的坡地之外就是一片树林,待转到屋后的茅厕那,看到茅厕的后面也是一大片的树林,“难道不能从这些林子里面走出去?”

    张婶摇了摇头,“这林子之外都是悬崖峭壁,没得出去的,不然你还真以为他们会放心的不看着你啊?”

    依书想想也是,张婶也没有理由骗她,分析一下,也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重新回到房里以后,也许是睡了一觉,依书的神经已经镇定许多,反正冯老大现在也没有立即就让她嫁给他,总还是有一线生机,她先吃饱喝足了再说。若是哪天冯老大想对她用强了,到时候再死也不迟嘛。

    抱着这种心态,依书将张婶刚送来的一碗热汤和两个馒头都吃了下去,还问张婶有没有热汤可喝了。

    冯老大可是吩咐过张婶了,让张婶好好照应着依书,那可是他们未来的大嫂。张婶原本就比较同情依书,现在有了冯老大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忙道:“有有有,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帮你盛来。”

    又足足喝了两碗热汤,依书方才揉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坐在了床上。

    张婶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现实,笑道:“这就好嘛,想开一点也就是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冯老大也是个仗义的人,只要你好好跟着他,想来以后也不会有苦日子给你过。”

    依书苦笑一声,不会有苦日子?你可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就现在这破屋子,连他们家丫鬟住的都不如。

    依书轻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必要跟张婶解释这些有的没的。

    吃完晚饭以后,张婶便又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依书却是胆颤心惊的坐在屋内,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那冯老大既是说了想娶她,会不会想提前来个洞房啊?

    若是他敢,她定然要他好看!

    话是这样说,可是她手边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剪刀匕首之类的东西,若是冯老大真的有那个心思,她该怎么办?

    依书又是一阵犯晕,只能安慰自己,到时候再说,看那冯老大也不像是个完全蛮不讲理的人,也许她可以用拖延战术。

    她就这么坐着,一直等到月上中天,还是没有人来找她,方才放下心来,揉了揉早已疲累的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却说依书胆颤心惊的过了一天,落禾她们那边同样也不好过。

    程侍卫等人分头去搜寻线索,落禾则去了最近的县衙,待她一亮自个儿身份,县太爷哪有不着急的道理,马上集结了县衙所有的衙役,又召集了一部分的民兵,分头去寻找线索。

    可是那客栈周遭本就荒僻,又不知依书是被什么样的人掳走,到哪里去寻找线索?直如大海捞针一般。

    一直到晚上,落禾去了县衙以后,就焦急的在客栈等各方人马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半点儿可用的信息也无。而派遣去京师的人快马至少也得一日一夜才能赶到,等京师再派人回来,少说也得两日以后的事情了。

    落禾焦急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夏荷则坐在矮榻上,不住的流泪。

    都是她睡的太死,都是她没有照顾好三小姐,若是三小姐真的有个万一,她赔命都抵不上啊。

    落禾被夏荷嘤嘤的啜泣声闹的心烦不已,不由喝道:“别哭了,再哭三小姐也不会回来,你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找回三小姐。”

    夏荷已经被吓得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可是被落禾这么一呵斥,她也不敢再继续哭泣,只能在那边无助的抹着不断流出的眼泪。

    落禾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屋子里左右踱着步,等着更多人传回来的消息。

    当晚,落禾她们都是一夜无眠。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秦依画,心情却是极度的愉悦,况且为了以防她再出事儿,落禾只让秋菱在屋子里陪着她,不让她到处乱跑,并且每隔两个时辰都会往她这儿跑一趟,确定她还安然的在屋子里待着。

    只要屋子里还剩下她主仆二人,她就忍不住坐在那边傻笑起来,让不明就里的秋菱吓的不轻,还以为她家小姐是被吓傻了。不过鉴于秦依画一向暴虐的性子,秋菱并不敢多问一句,只乖乖的守在秦依画的身边,确定她无事就好。

    在所有的不安定中,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强大的人力搜寻下,再加上程侍卫等人本就是个中好手,还真的被他们找着了一些线索。而所有的怀疑直指向离这边百里之外的九枝山。

    程侍卫将这个信息与落禾说了一遍。

    落禾一阵蹙眉,现在本就是寒冬腊月天,能带着一个人,在一夜之间跑出百里,想来也不是个善了的地方。不过,现在既然没有其他的线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落禾复又问道:“程侍卫可有何好法子?需不需要将县衙的衙役都集结过来,一起攻上山去?”

    程侍卫思忖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先不用如此,目前我也只是怀疑那边而已,并不能确定,所以还是需要他们继续寻找。至于那边,也不适合大批量的人前去寻找,待我兄弟几个亲自去查看一番,来去也快的很。若是确定三小姐确实在那里,到时候再叫人去也不迟。”

    落禾想想也是,便嘱咐程侍卫快去行事。

    如此一天又很快过去,除了程侍卫等人去九枝山探探情况以外,其他人等还在分头在镇上各处搜寻,看是不是有可能依书被人藏在了某处。不过一直到了夜晚来临,还是没有可靠的消息传回。

    至于依书那边,许是冯老大在等风头过去,也没有使人去唤依书,只留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幻想各种可能的不可能的情况。

    也许程侍卫他们已经找到了线索,正在往她这边赶来,也许他们一个都没有想到她在这里,还在其他地方白费着功夫。

    不过,她唯一笃定的就是,不管现在找不找得到她,程侍卫等人肯定现在正在极力的搜寻着她,绝不可能就这么置她于不顾,自个儿回京的。

    现在这时候,她方才越发的感激自个儿现在的身份,若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女,现在只怕也是没了盼头。

    第七十二章 等待救援

    虽然现在身在贼窝,心里怕的很,但依书还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程侍卫他们正在积极的寻找她。依照他们的能力,只要给他们时间,就一定会找到她的。

    夜晚来临,张婶又一次来给依书送晚饭,果见她还是跟中午一样,竟然还抱膝坐在床上,兀自发着愣。

    张婶将馒头和热汤放在桌上,两手在身前的围裙上蹭了蹭,这才走至床边,颇有些拘束的道:“我说依书姑娘,吃些东西吧,这天气这么冷,若是不吃些个东西填填肚子,人也不耐冷不是。”

    自打冯老大找依书谈过以后,寨子里便开始流传冯老大有意纳依书做压寨夫人的流言,张婶听说以后,总是怕自己在依书面前有什么做的不对,因此会惹恼依书。若是依书是个记仇的,日后当了冯夫人了,真的有意报复于她,那可就不值当了。因此,张婶对待依书的态度上,便多了几分不自觉的距离和恭敬。

    依书扭头朝张婶看了一眼,眼眶有些红肿,叹了口气,道:“张婶,我知道,可我现在没有胃口,先放在那儿吧。”

    张婶犹豫了一下,想到冯老大的话,若是依书的身子因此病了,只怕还是她讨不了好,便劝道:“依书姑娘,虽是如此,但自个儿的身子还是最重要的,不管如何,将就吃一些吧。”

    张婶回身又将桌上的馒头和热汤端到了床边,先将馒头递到了依书的手边上,“来,看在张婶都端到了你面前的份上,将就吃一些吧。”

    看着碗中有些微黄的馒头,本能的,肚中泛起了咕噜噜的声音,可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吃饭?

    摇了摇头,依书叹了口气,道:“张婶,你还是先给我放在那边吧,等我想吃的时候再去吃,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吃东西。”

    张婶又劝了两句,依书却是一直不为所动,最后张婶只得放弃,将热汤跟馒头又搁在了桌上,叮嘱依书待会儿肯定要吃些馒头,若是想喝热汤,就到隔壁去寻她。

    依书兀自抱膝坐在床上,对于张婶叮嘱的话是有听没有入心。

    张婶无奈,只得关门出了去。

    天色黑透,一轮玄月悄然挂在天际,照应着这世间的一切。

    长时间的蜷缩在床上,依书的手脚都已发麻,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方才诧异自己竟然对这种麻刺的痛感毫无所觉。不由的苦笑一声,相比于嫁给一个莽夫,这种痛感想来是小了太多倍了。

    慢慢的伸直双腿,依书面朝窗户,侧卧在床上,看着窗外透亮的月光,不由幻想,月亮啊月亮,你能不能帮我通风报信,告诉夏荷,我在这里?

    却说依书在寨子里寝食难安,落禾跟夏荷却也不好受,不管这责任是在谁身上,也不管现在能不能找到依书,单看依书失踪这么长时间,只怕蔡氏日后也会有她们的好看。

    这一整日下来,落禾等人同样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忧心现在依书是不是尚且还好,若是她有个什么万一,她们该如何是好?

    终于,门外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落禾急忙冲向门外,看到来人穿的是秦府制式的侍卫服侍,不由焦急的对来人叫道:“可是有三小姐的消息了?”

    这人正是程侍卫派回来跟落禾通禀消息的。

    那人忙对落禾抱拳一礼,道:“落禾姑娘,据我们今日探查,九枝山确实有一群土匪,而且听说那里的土匪头子今日忽然宣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