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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代嫁第54部分阅读

      庶女代嫁 作者:未知

    着你的人走吧,远远的离开萧府

    恍如一道炸雷,一直环绕在耳边,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让她再无思考。

    终于自由了,却没有喜悦

    他终于放她走了,这是她两年来孜孜不倦的追求,为什么求到手的时候,心会这么痛

    扶着知秋,强自稳住心神。人也冷静下来,无论他对她用了多深的情,他们终是没有结果的,尤其现在,为了南方的瘟疫,她必须随太子南下,此去前途茫茫,也是生死未卜。

    她和他已没有了回头的路。注定要劳燕分飞,分手时诅咒总比缠绵来的好。

    也许这样刻骨的恨,才会让他彻底的忘了她,从此断的干净,也免得他再为她背负不孝的骂名,陷的更深到最后…

    无声的透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解释半句,抬头淡淡地说道

    ”梦溪谢二爷成全,求二爷为梦溪写下休书!“

    ”二奶奶……“

    听了这话,紧扶着二奶奶的知秋尖叫一声,脸色已是一片惨白,身子再忍不住瑟瑟发抖。

    梦溪一句无情的话,萧俊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潮红,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忙掏出帕子捂住嘴,转身扶住了墙,良久,拿开手里的帕子,看着上面一摊殷红的血,李太医的话又萦绕在耳边。

    ”二爷得了肺痨…“

    ”二爷得了肺痨…“

    想起李太医的话,萧俊不觉苦笑了一下,南下原本打算寻找药神为自己治病,是为了能和她天长地久,曾不想踏破铁鞋也要找到的人,原来就在他的内室,当初他为了救她,不惜抛弃所有的尊严,当街跪在颐春堂门前,可狠心的她,依然毫不留惜的转身离去,如今还能再回头求她,向她摇尾乞怜吗

    当所有的努力都化作灰烬,即使抛尽所有依然不能撼动那颗冷酷的心,那么除了放手,他别无选择。

    罢了,萧家早已卷入政治漩涡,已是风雨飘摇,他的身体也有如日薄西山,不堪一击,又何苦再耽误她大好的青春,早该放手的,他为她早已忤逆父母,伤透了奶奶的心,这个时候,总该为家族出一份力了,做一些补偿的,果真太子失势,就让他这个不肖子为家族陪葬好了,有他创建的富丽山铜矿,有大哥和三弟,萧家总不至于断了后,断了根…

    缓缓地折起带血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慢慢转过身来,萧俊已恢复了平静,果决地说道

    ”好,我给你写!“

    萧俊说完,几步来到书案前,摊开纸,拿起案头的毛笔,饱蘸浓墨,刷刷点点的写到

    平阳世家嫡子萧俊,今南下打理生意,因南方瘟疫横行,去后恐生死不保。有妻李梦溪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绝非相道。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萧俊

    谨帝七年八月十二。

    第二百五十四章 黯然出府

    萧俊写完,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放下笔,直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又找出印台,用拇指颤颤巍巍的按了个手印,双手捧起,轻轻吹着上面的墨,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呵护珍宝,不忍放手,看了又看,最后果断地递给梦溪,说道: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也是我此生最后一次满足你的心愿。“

    见梦溪伸手接住,萧俊猛一转身,大步走出书房,书房外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

    还有六天就是老太君寿辰,往年这个时候,萧府门前送礼、道贺的轿子、马车、骡车从大门口排出老远,早已是车水马龙,冠盖如云,今年却是情形大异,只零零星星的几顶轿子过来,当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几个守门的奴才在门洞里打着瞌,无精打采的聊着。黄昏时分,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徐徐地从萧府赶了出来。

    没有带太多的人,也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梦溪只带着三个丫鬟、简单的随身物品和一份残败的心情,离开了萧府。

    梦溪甚至把这几天配好的药!,都留给了红珠,要她找机会交给萧俊,此去茫茫,再见无期,她真心希望他好。

    马车里一片沉寂,四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尤其知夏和知冬,恍然间如丧考妣,车子已经出了大门,她们不敢相信,二奶奶真的被体下堂了。

    轻撩起车帘的一角,梦溪向外望去,寂寥的大街上,空荡荡的,再没有那个身穿白衣,骑着高头大马,衣袂飘飘,微笑着等在那儿,说要陪她的身影了,只有枯黄的落叶,瑟瑟的秋风,诉说着秋天的凋零与颓废。

    见二奶奶神情落寞,知秋忍不住抱怨道

    ”二奶奶,您今天应该和二爷解释清楚的,二爷真的爱惨了您,是可以为您付出生命的那种,这次,您是彻底的伤了他的心。“

    她有一个现代的灵魂,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要的是一个可以被他呵护在掌心的小女人,注定,他们是不相容的,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容不下她的家族。听了知秋的话,梦溪心一痛,解释了,又如何,他肯接纳一个这样的她吗,她能为了他,放弃颐春堂,只做他身边依人的小鸟吗

    解释了,只徒增伤悲,从她开颐春堂,决定出府追求自由的那一刻起,她和他已再没有回头的路。

    除非有一天,他们都肯为对方改变。

    她肯吗?他又肯吗?

    黯然的摇摇头,开口说道

    ”我已经不是二奶奶了,以后都改口吧。“

    ”二奶奶…“

    听了这话,知秋尖叫一声,猛想起二爷休书都写了,不改口还能怎样,随即又诺诺的说道

    ”二奶奶说的也是,奴婢以后就叫您小姐。“

    知夏知冬也点头应了,正说着,只听车夫说起

    ”回二奶奶,府里有人追了出来,我们要不要停下?“

    车里人听了,眼睛俱是一亮,知秋忙掀开侧面车帘,几人向外望去,只见从萧府的方向飞奔过来几匹快马,最前面的马上坐着一个白衣身影,正向马车挥手,示意停下,梦溪见了,心不由的扑扑的跳了起来,回过头冲外面说道

    ”停手。“

    ”吁……“

    车夫勒住缰绳,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后面的马追了上来,在马车边停住,马上之人飞身下马,向车里一拱手说道

    ”二嫂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奶奶要我接您回去,您和二哥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就是,奶奶说,二哥不听话,她会帮您教训,让我务必要将您迎回去。“

    见来人是三爷,梦溪一阵失望,听了他的话,开口说道

    ”我已让红珠去回禀了老太君、大太太和大老爷,因为匆忙,没有亲自去寿禧堂辞行,还望三爷代我传话,我会记的老太君的大恩。“

    ”二嫂,奶奶让我务必请您回去。“

    看着随萧韵过来的几个人,虎视眈眈地围着她的车子,梦溪皱皱眉说道

    ”三爷不知,当初在清心庵,我和老太君有过约定,我离开萧府,除了二爷外萧家任何人不许追究,还请三爷代我感谢老太君的挽留。“

    ”这个…“

    这事儿他还真没听说过!听了这话,萧韵神情一滞,想起二嫂素日的秉性,也知劝不回她,略一沉吟,挥手将那几人打发开去,这才抬头说道

    ”既然二嫂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劝,只是奶奶的寿辰快到了,二嫂怎么着也等奶奶过了寿辰再走不迟。“

    ”三爷不知,二爷已写了休书,下堂之人,如何去面对萧家满坐的高朋!“

    ”这个,这个…二哥对二嫂的心,天地可鉴,这次一定是误会,绝不是二哥的本心,二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见,想是伤心不已,二嫂…“

    听了这话,梦溪的心仿佛刀剜斧砍般地疼了起来,猛抬头硬生生地打断了三爷,开口问道:三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见二嫂去意已决,萧韵想了想说道

    “这样也好,太子因祭天引来天变而遭世人谴责,储位不保,萧家朝夕不保,怕也不是个安身之处,我和二哥原也打算奶奶过了寿辰就南下的,此去也是前途未卜,二嫂暂且出府避一避,日后如果萧家能够平安无事,我一定让二哥亲自给二嫂请罪,请二嫂回府,二嫂此去,只需得,二哥是一心为二嫂好的。”

    萧韵说完,一抬手,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接过一个包袱,双手递过来说道

    “听说二嫂出府什么也没带,这里有些盘缠,二嫂别嫌少,省些用大概也能等到我和二哥从南方回来,包袱里还有一封信。二嫂如不愿意回母家,可按信上的地址找到信上之人,他是我一个过命之交,看了信,一定会护着您的周全。”

    见萧韵真诚相助,想起他数次救过自己,梦溪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没接包袱,挥手示意外面的众人退开,见众人走远了,这才对一脸疑惑的萧韵说到

    “感谢三爷的一番诚意,事已至此,我就实话和三爷说吧,我便是颐春堂的主人,只因当初听三爷说萧家有祖训,知道我和二爷无缘,才当了嫁妆开颐春堂,原本就是想为自己下堂后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不曾想会有今天的局面…昨日太子入府,已揭穿了此事,二爷也因此写下休书,我这一去,也是奉旨和太子南治疗瘟疫,他日三爷有事儿,只管去颐春堂传话,今日就此别过,烦请转告二爷,多多珍重。”

    “二嫂,二嫂,竟是传说中的药神,二哥竟然为这个休了您。”

    听了这话,萧韵痴傻般的喃喃着,声音竟有些发颤,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嫂。

    见萧韵如此,梦溪没再多说,向立在远处的车夫抬手,示意赶路。

    尽管三爷仗义,为人光明磊落,但毕竟生死攸关,在这个非常时期,二奶奶药神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见二奶奶竟毫无避忌的告诉三爷,知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责备地看了二奶奶一眼,对呆傻在那的三爷说道

    “三爷,万岁昨个儿下圣旨让药神进宫为皇太后瞧病,奴婢的哥哥已回禀万岁,药神病卧在南方,如果药神的身份泄露,便是欺君灭族的大罪,奴婢求三爷暂时不要将这事儿宣扬出去。”

    见三爷木然的点点头,知秋这才放下车帘,马车缓缓的启动了……

    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二嫂竟是自己半年来寻寻觅觅的药神

    瑟瑟的秋风中,萧韵木然地立在那里,衣袂飙飘,目送着那辆孤单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如血的残阳里

    梦溪闪电般被休出府,萧府却异常的平静,恍然间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不震惊,是太震惊了,竟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就像刚刚还晴空万里,猛然间一声炸雷,还没醒过神来,那雷声已经飙远,只留下惊恐的震撼在心头。

    太子亲自登门拜访,单独与儿子密谈,大老爷一直忐忑不安,从外客厅回来,便一直和老太君守在寿禧堂,等着儿子的消息,结果却是红珠过来回话,二奶奶被休下堂,已带人离开萧府。

    红珠的话无异于晴空炸雷,处事镇静的大老爷站起坐下,坐下又站起,几次想冲入萧湘院问个究竟,但别的事儿还可,遇到梦溪的事情,他这个家主也不得不谨慎了再谨慎,小心了又小心,到最后,是决定等儿子亲自来解释。

    梦溪可是萧家的吉祥物,尤其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怎能放她出府,原本已经打心眼里接受了梦溪的老太君,第一反应便是要二门拦人,死也不能让二奶奶出了这个府,这个时候,萧家是要靠她保平安的。

    哪知派去的人传话回来,二奶奶早已经出了大门,老太君这才让三爷带人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把二奶奶给接回来,言外之意,不排除三爷用强将二奶奶劫回萧府。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手里的东西,那怕是一根稻草,老太君执迷地认为,哪怕是软禁,只要梦溪留在萧府,萧家就会平安度过这场劫难。

    不曾想萧韵回来传话,二嫂说当初老太君承诺过,她出府萧家除了二爷外,任何人不能阻拦。她刚刚只想着追回梦溪,一时却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要俊儿去追?梦溪便是他给撵走的,用膝盖想也不可能。

    看来这次,梦溪是彻底脱离了她萧家的掌控。老太君听了这话,从头凉到了脚,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在心头。

    听说萧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她和大老爷竟出奇的一致,没有急着去问那个为什么,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反应,但萧府的奴才却感到,二奶奶出府,带来的这股平静太可怕,恍然间整个萧府都被阴霾笼罩。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萧二老爷获罪

    梦溪出府,萧府唯一喜上眉梢的人,便是大太太,终于搬走了压在心头的巨石,没有追问儿子为什么休妻,只要休了就好,管他为什么。

    已经掌灯了,卧床一个多月的她,像吃了兴奋剂,虽然脸色苍白,却是精神十足,此时正倚在床边,微笑着听宝珠说着二奶奶灰溜溜出府的经过……

    宝珠说完,大太太叹了口气说道:“早知俊儿这么容易想通,当初何苦折腾成那样。”

    “就是的,大太太您不知道,二奶奶只带了一辆马车,日常的东西都没带,四个人挤在一辆马车上,后院的姨娘没一个出来送的,连素日里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大姨娘也没露面,也够寒酸的。”

    听了宝珠的话,大太太咬着牙根说道:“这个狐狸精,她也有今天,俊儿不宠她了,我看她还有什么?对了,你没打听打听,俊儿为什么事儿休了她?”

    “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今个儿太子殿下过来了,和二爷密谈了很久,太子殿下走后,二爷就把二奶奶给休了,当时奴才们都被撵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说太子过来,大太太心里闪过一丝阴影,但随即就被无边的兴奋湮没,不觉想起了秀儿,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秀儿就这么匆匆的给燕王做了侧妃,听说秀儿出嫁那天,场面异常隆重除了吉服不是正红色,轿子不是从正门进的外,其他都和娶正妃一个级别,比寻常人家娶嫡妻好上不知多少倍,可惜俊儿没福气,这么好个人,硬是不要,秀儿也嫁人了,他也把那个狐狸精给休了,就差几天的功夫。”

    “兴许表小姐和二爷就是没这个缘分,大太太您也别惋惜,平阳城里好人家的姑娘多了去了,等老太君过了寿辰,您再给二爷挑个顺心的也一样。”

    听宝珠提起给二爷续弦,大太太眼睛立时一亮,冲宝珠吩咐道:“快,扶我起来,收拾收拾去寿禧堂。”

    宝珠一听,虎了一跳,忙出口劝道:“大太太,您这是要做什么?都掌灯了,想是老太君也歇下了。”

    “我打算和老太君商量商量趁她寿辰之前给俊儿再定一门亲事儿,年底前就给办了,免的夜长梦多,俊儿又反悔了,再把那个害人的狐狸精接回来!”

    “大太太说的也是,依奴婢看,左右二奶奶已经出府了,不差一个晚上,大太太明个儿一早过去,再议这事儿也不迟。”

    大太太听了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对了,没派个人跟着,看看二奶奶去了哪里?”

    “奴婢知道信儿的时候,二奶奶早就走的不见影了,八成是回了娘家,奴婢明个儿再安排人去她娘家打听打听。”

    “好,这事儿你上点心,把萧家折腾成这个样子,绝不能让她这么安生了去。”

    虽然身子还打晃,但有了心气,病也好了许多,第二天一大早,大太太便由宝珠和紫月扶着,强撑着来到了寿禧堂,进了厅门,转过屏风,只见老太君、大老爷、大爷、大奶奶、三爷都在厅上。

    一见大太太进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大爷、大奶奶、三爷忙站起身来请安,大奶奶上前边搀扶大太太边说:“大太太怎么起来了,今个儿精神还好?”

    “好多了,觉得能走动了,惦记着老太君就过来了。”

    大太太边说,边给老太君、大老爷见了礼,在大老爷对面坐了下来,老太君仔细瞧瞧她的脸色,开口说道:“媳妇也是,身体不好,就不要强撑着,家里的事儿由大奶奶张罗就是,你只管好好养着。”

    “媳妇不孝,让老太君挂牵了,媳妇今个儿觉得身上强了不少,眼见您的寿辰就到了,一堆的事儿,哪还能躺得住。”

    听了这话,老太君神色一紧,燕王和太子已经势同水火,看样子这次非要分出个君臣不可,燕王来势汹汹,出手越来越重,连当朝宰相都险些被逼死,怕是下一个就是萧家了,祷告都来不及,她哪有心思。

    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小丫鬟来报,早餐传过来了,是不是现在就摆,老太君看了一圈说道:“俊儿呢,吩咐个人再去传!”

    侍画听了,忙上前说道:“回老太君,潇湘院刚刚来人回话,二爷昨天在书房呆了一夜,翠姨娘和红玉都去书房门前跪求,但二爷就是不开门,红珠怕二爷有什么闪失,这才让丫鬟过来回了,想求老太君大老爷过去劝劝,刚刚奴婢见就要摆饭了,怕您担心,影响了用饭,想着等您用过饭再回。”

    听了这话,老太君心一沉,正要说话,只听大老爷说道:“俊儿也是糊涂,怎么着也不该在这节骨眼上闹家变,让母亲操心,回头我好好教训他,母亲别等了,先用饭吧。”

    萧韵听了这话,张了几次嘴,最后又闭上了。

    老太君一肚子的牢x福不安,本想抱怨几句,但见大老爷也是一脸倦容,昨夜一定也没休息好,想想这些日子,萧府也是内忧外患,眼见着儿子的白发越来越多,不觉也是心疼,改口说道:“先摆饭吧!”

    见老太君要摆饭,众人都松了口气,大太太扶着宝珠要站起来,被老太君叫住,说道:“大太太身体不好,就坐着吧,让大奶奶张罗就是。”

    大太太听了,忙开口谢了,这才又坐在那儿。用过早饭,撤了桌子,丫鬟们上了茶水,众人又重新坐了,大老爷喝了口茶水,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儿子,正要起身告辞去潇湘院看看,只听大太太开口说道:“回老太君,梦溪已经被休了,依媳妇的意思,不如趁这几日再为俊儿挑个好人家的小姐,趁您寿辰喜庆,一并定了,来个喜上加喜,也冲冲这些日子的晦气,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

    一听这话,老大爷不觉皱皱眉,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惦记着后院那点事,再说,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谁敢和萧家联姻!

    大老爷心中不满,但见大太太面色苍白,母亲又坐在上面,却也不好开口训斥,阴沉着脸坐在那不言不语。

    听了大太太的话,和大老爷一样,老太君也是极度反感,刚要驳斥回去,灵光一闪,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左右溪儿不回来了,不如借俊儿的亲事,来一次政治联姻,一来冲冲晦气,二来兴许能抱上朝中哪个王爷的大腿,将萧家拖出这政治泥潭,想到这说道:“媳妇说的也是,趁寿辰之前俊儿没动身,给他再选一门亲定了也不错,嗨,可惜了秀儿,现成的人选,竟急巴巴地嫁给了燕王……”

    “母亲……”

    “奶奶不可……”

    大老爷和三爷听了这话,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这也太快了吧!

    大奶奶听了,也惊的变了脸,昨个儿上午,二奶奶还说的好好的,去她那商量老太君寿辰的事儿,哪曾想,等到掌灯时分,却传来了她被休出府的消息,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曾想这一大早的,还没闹明白二爷为什么休妻,指不定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回了娘家,过了几天消了气就接回来了,大太太这就要给二爷说亲,是不是太那个了,二爷肯吗?

    大奶奶想着不觉担忧地看了大爷一眼,只见大爷也紧锁眉头。

    老太君也是临时起意,扫了一圈众人,发现只有她和大太太赞同这事儿,尤其三爷,看那一脸的急色样,倒像是给他说了一门不合意的亲事儿。

    看到这儿,老太君正要开口,只见侍琴匆匆地走了进来,回道:“回老太君、大老爷,二门上传话,太子的侍卫李薄在二门求见大老爷和二爷,说是太子有急事让他来传话。”

    “快请到外客厅。”

    大老爷边说边站起身来,只听老太君说道:“让女眷都撤了,把他传到这来吧!”

    萧俊休妻绝对和太子有关,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老太君也没辙,现在见太子又匆忙派人传信,便知事态严重,哪还能等大老爷听完了再来商量,事急从权,这个时候也没那么多顾忌,便直接吩咐将李薄传到寿禧堂。

    听了母亲的话,大老爷觉得也有理,于是又坐了下来,将大太太和大奶奶都打发了回去,只留下几个小厮和老太君的大丫鬟。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厮领着李薄走了进来,相互见了礼,寒暄了几句坐定后,李薄说道:“萧老太君,萧老爷,今个儿早朝刚散,太子殿下还在和万岁爷议事,脱不开身,特意让奴才回来捎话给您,说今个儿早朝张御史、孙都御史等近三十名大臣联合上本奏道,南方洪灾泛滥,瘟疫流行,流民暴乱,民不聊生,系江苏巡抚罗松、扬州府尹萧占志等失职,并弹劾萧府尹在任期间有亏空、贪赃、受财枉等二十条罪状,尤其南方灾情越来越严重,影响范围越来越广,却一直得不到控制,大有生成民变的趋势,为安抚民心,联名恭请万岁杀巡抚、萧府尹等以平民愤……万岁已下旨将江苏巡抚罗松、扬州府尹萧占志全家收监待审,财产抄没入官。”

    李薄话没说完,老太君已是面如土色。

    什么,二老爷全家入狱了!看来,燕王要出手对付萧家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亲戚成仇

    打断张薄的话,老太君声音颤抖的问道:

    “难道太子殿下,宰相大人和满朝的大臣就没一个替二老爷说句公道话的,任这些口茭妄小人无中生有,栽赃陷害吗?”

    大老爷此时也是面如死灰,腮边的肌肉直抖,终是男人,见李薄面有难色,忙劝母亲道:

    “母亲,您冷静些,万岁只说收监待审,并没定罪,我们先让李侍卫把话说完。”

    见老太君安定下来,大老爷示意李侍卫接着说下去,只见李薄接着说道:

    “原本他们还列举了萧老爷在平阳欺行霸市、贿赂官员等十条罪状,并在朝堂上拿出了萧府尹给萧老爷的信件,在太子殿下和宰相等人的力保下,被万岁留中,但限制萧府的人暂时不得离开平阳,以备随时传唤……殿下传信要萧二爷趁圣旨未下前,火速离开平阳,准备南下,太子殿下还说他议完事会亲自过府,要萧二爷先做离府的准备。”

    “二老爷的信?”

    听说朝堂之上竟拿出萧家的私信,大老爷心下暗惊,能进他书房的人,都是心腹,怎么会有信件流出?李薄话音一落,便问了出来,李薄忙回道:

    “这件事儿是殿下特意交代的,殿下怀疑萧老爷身边有燕王的口茭细,要萧老爷仔细些身边的人。”

    听了这话,老太君和大老爷相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老太君问道:

    “太子殿下要俊儿南下做什么?”

    “太子殿下没说,只说把话传到,萧二爷自会明白,话已带到,在下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

    见李薄告辞,大老爷也没挽留,又谢了一番,强塞了张百两银票,送到门口,这才转身返回。

    大老爷回到堂上,只见老太君面色灰白,奴才们更是面无血色,体如筛糠,甚至顽劣惫赖的萧韵,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萧青出身仕途,也还冷静,正低声安慰老太君。

    挥手将奴才们都打发出去,要萧昂在门口守着,大老爷这才出口劝道:

    “母亲别担心,二弟只是暂时被收监了,还没定罪,想我萧家备受皇恩,这次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不过损失些钱财,好在俊儿已在南方另立了门户,萧家的大部分资金都在那儿,还不至于动了根本。”

    “二哥在南方又另立了门户?”

    冷静下来的萧韵,听了这话,开口问道,萧青也抬头看着父亲,大老爷听了,冲两人说道:

    “俊儿一年前去南方就是为了另立门户,这事儿以后再和青儿、韵儿细说,这次让你们去南方,一是避难,万一太子被废,萧家难以幸免,你们在南方隐姓埋名,好赖也能为我们萧家留下一条根;二是平阳萧府一旦有事,你们能及时动用南方的势力,帮萧家脱困,韵儿速去萧湘院把太子的话传给你二哥,要他马上来寿禧堂商议,青儿也下去吧,都准备准备今日离府。”

    “父亲,奶奶的寿辰还有5天,儿子……”

    “青儿迂腐,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还要拘泥于这些,当真毁了祖宗的基业,才是大不孝,我的寿辰不过也罢,都快下去准备,今晚连夜离开萧府,怕是明个儿圣旨一下,谁也走不了……”

    不愧是老太君,冷静下来后,处事儿也够果断,见萧青要等她寿辰再走,没等说完,便直接给打断了,清冽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见老太君怒了,萧青、萧韵忙应声起身走了出去。

    两个孙子出去了,老太君看着大老爷问道:

    “大老爷的私信怎么会流传出去?”

    “儿子也不知,一会下去,儿子好好查查。”

    “看来萧府真出了内口茭,也该仔细清理了,大老爷书房里的一些密函,该销毁的,这两日就销毁吧,留着总是祸根。”

    “是,儿子也这么想的,今晚就动手清理,母亲不要担心,太子宅心仁厚,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渡过这个难关,挺过这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自从大齐出现异象,宰相被弹劾,太子陷于流言,我就担心会有这一天,燕王要对付萧家,首先会从二老爷下手,也都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张御史会首当其冲,毕竟是亲戚,一直来往密切,萧家多年来在财力上也没少支持他,这个时候不帮也就罢了,反倒带头弹劾二老爷!”

    “母亲,生死关头那还有亲情可讲,都是各为其主的事情。”

    话说到这,大老爷猛灵光一闪,开口说道:

    “母亲,秀儿嫁给了燕王,她在府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会不会……”

    听了这话,老太君也打了个寒战,但随即摇摇头说道:

    “秀儿心思是阴了些,但总是个女孩子,手还伸不到你书房里,大老爷还是查查身边的人,不过,各院里那些平日和秀儿亲近的奴才们还是得给清理了……”

    “母亲说的是,儿子明个儿和崔氏、德总管都说一声。”

    “张御史的事儿先别和大太太说了,我看她那病也不像能治好的,她平日里对娘家姐姐亲的要命,听了这事儿,怕是受不了。”

    “母亲说的是,对了,母亲,儿子想让俊儿以上官俊的名义在南方组织民众联名具保二弟,哪怕只是暂时不定罪,我们就可以慢慢想办法。”

    “恩,让他们哥仨,到了南方先去官府打点打点,别让二老爷一家在里面受了罪,我们府里这几日也做些准备,该……”

    正说着,侍书敲门进来回道:

    “回老太君、大老爷,太子殿下入府了。”

    老太君一听,忙说快请,这个时候也不讲那些了,直接将太子请到了寿禧堂。

    带着两个侍卫,太子随小厮来都寿禧堂,老太君和大老爷早已立在门外迎接了,见他过来,忙上前跪倒磕头,给太子行礼,说道:

    “草民上官氏叩见太子!”

    “草民萧臣叩见太子!”

    太子见了,虚扶了一把,开口说道:

    “萧老太君,萧老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老太君、大老爷应声起身,又寒暄几句,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坐,重新上了好茶。

    太子坐定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也没啰嗦,简单的把李薄来传的事儿说了一边,又把万岁让他去南方寻找药神的事儿也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萧老太君、萧老爷不要担心,目前的形势只是暂时的,父皇只是因为南方的洪灾和瘟疫才忧心忡忡,有南怀忠和宰相的极力保奏,父皇并没相信市井间的流言,否则就不会派本王去南方了,只要本王找到药神,治好瘟疫,百姓安定了,谣言不攻自破,萧老爷在本王南下这段日子,只要坚守住萧家的产业不被欧阳家和李家的联合打压下击垮,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至于萧府尹,本王到了南方也会多加照顾。”

    “草民多谢太子抬爱,二弟的事儿还全仰仗太子周全。”

    “就算没有张御史弹劾,这次南方洪灾和瘟疫,萧府尹也是难辞其咎,常言道,打仗打的就是粮草,北方50万大军每日消耗,南方因水灾颗粒无收,朝庭已是捉襟见肘,萧老爷在南方经营粮食和丝绸多年,如果萧家能开义仓,协助朝廷安置灾民,控制灾民北移,平息流民暴乱,立下首功,或许可以救萧府尹一命。”

    老太君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去,开口说道:

    “殿下说道极是,只是殿下不知,这两年萧家南方生意大部分都转给了富丽山铜矿,今年的屯粮本就不多,前些日子俊儿为协助二老爷,早已平价出售给官府供应灾民了,再要开义仓,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听了这话,太子心一沉,他原本怀着极大的期望,想说服萧家开义仓,控制了流民,他和药神再控制了瘟疫,南部稳定了,他的危机就会缓解,北方又已掌握燕王通敌的罪证,到时便可反手扳倒燕王。

    哪知关键时刻,萧家竟然说没粮了,帮不上忙!

    沉吟良久,开口说道:

    “提起富丽山铜矿,听说上官俊也是平价放粮,刚刚本王和父皇商讨南方灾情,父皇还提起他,也很是器重,赞扬他没有趁国难之时,与口茭商勾结哄抬粮价,正商议要下旨褒奖呢,只是这个人心思深沉,在我和燕王之间,左右逢源,并不能真为本王所用。”

    听了这话,大老爷沉思了片刻说道:

    “草民听俊儿说,他和上官俊颇有交情,如果俊儿能说服上官俊联合萧家开义仓,联名具保二弟,依太子之见如何?”

    太子听了,摇头说道:

    “果真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怕这个时候……”

    “当初萧家转让生意的时候,上官俊承诺过俊儿,萧家有事儿富丽山一定会鼎力相帮,听说此人胸怀宽广,为人光明磊落,让俊儿试试,如他果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也许能行。”

    听了这话,太子神色一轻,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萧俊试试吧,果真能行,也是本王之幸,天下百姓之幸,对了,怎么不见萧俊。”

    “俊儿正按殿下的意思准备南下事宜,殿下有事儿,草民这就遣人去传。”

    见大老爷要传,太子阻止道:

    “萧老爷不必了,本王亲自去找他便是。”

    说完,太子已站起身来,老太君和大老爷见了,不敢阻止,忙应了声,起身随在后边送了出来,刚到门口,只见萧韵正愁眉不展地立在那,见太子出来,忙跪倒磕头,两边的奴才们也纷纷跪了下来。

    见萧韵磕头,太子停住脚说了声:“免礼。”

    萧韵起身立在一旁,看着父亲和太子,面色迟疑,欲言又止。

    见萧韵如此,大老爷心一动,他让萧韵去找萧俊过来,难道萧俊听了太子的传话也无动于衷,这都什么时候了,二老爷入狱,灭门之祸就在眼前,他还为一个女人闹脾气,想到这,不觉脸色一沉,见太子正要移步,怕儿子再冲撞了太子,冒犯天颜,开口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俊儿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去南方

    见父亲问,萧韵看了太子一眼回道:

    “回父亲,儿子已将太子殿下的话传给了二哥,二哥说他要留守平阳萧府,正连夜准备南下的文书,要儿子先转告父亲,他准备好后,马上过来和父亲详细说明。”

    萧俊竟然不去南方!

    想要他一个人带二妹去南方吗,这么有悖常理的事儿,怎么可能!难道萧俊妒恨他那天的话儿,不让二妹去南方,这个时候赌气拆他的台,太子一听这话,已是面色铁青,不等大老爷说话,开口问道:

    “怎么,萧俊竟然不想随本王南下!”

    这个逆子,他以为他是谁,忤逆父母奶奶,终是亲生骨肉,不能把他怎样,冒犯了太子,闹不好便是灭门之祸!见太子变了脸,大老爷一哆嗦,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殿下息怒,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殿下稍候,草民这就…”

    不等大老爷说完,太子冲一边的萧韵说道

    “萧韵带路,本王亲自去见见萧俊。”

    没理大老爷,太子说完,抬脚大步向外走去。萧韵木然地看着父亲,和随后跟出来惊住了的奶奶,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只听大老爷说道

    “还不快去,难道你也想忤逆太子不曾!”

    萧韵猛回过神来,转头见太子已经走远,忙紧跑几步跟了上去。

    太子走远了,大老爷这才爬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转眼见母亲脸色灰白,泥塑般立在一边,忙上前扶住说道

    “母亲不要担忧,先回厅里稍后,儿子这就去萧湘院看看。”

    “这个孽障,难到非要我世家满门为他陪葬吗?快,备轿,去萧湘院!”

    两人匆匆来到萧湘院,一下轿,只见太子远远的走了出来,萧韵随在后面,与想象中不同,太子没有暴怒,却是满面春风。

    见太子过来,老太君和大老爷上前便要下拜,被太子一把扶住,微笑着说道

    “萧老太君,萧老爷,萧俊忧心于萧家突逢巨变,担心萧老爷安危,临时改变了去南下的主意,难得一片孝心,本王怎好勉强,本王这两日就独自启程南下,如萧老爷平阳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李瓒给本王传话便可。

    见太子没怪罪,老太君、大老爷都长舒了口气,恭恭敬敬送走太子。两人通身进了萧湘院,也该好好和这个任性的俊儿谈谈了,太子昨个儿说了些什么,俊儿为什么要休妻,尤其今天,太子听萧俊不去南方为什么会暴怒一这些都让萧家的两大巨头疑惑不解,兴许这些都关系着萧家的命运。

    进了二门,只见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翠姨娘和红玉跪在书房门口,老太君见了,不觉直皱眉,俊儿这是要干什么

    见老太君大老爷来了,众人唬了一跳,忙呼啦啦跪了一地,老太君不耐的说道

    ”这大白天的没事做了,都挤在院儿里,让太子见了,成什么体统!“

    见老太君怒了,众人连连点头,大老爷在一边说了声

    ”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悄声爬起退了下去,见人走干净了,撇了眼还立在一边的翠姨娘和红玉,老太君没再说话,和大老爷、三爷迈步进了书房,一进门,只见萧俊正聚精会神地坐在书案前,低头刷刷地写着东西,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厉声喝道

    ”不是说了,什么人也不许进来吗,出去!“

    ”俊儿能耐越来越大了,连奶奶都往外撵了!“

    听到奶奶的声音,萧俊错愕的抬起头,只见他眼窝深陷,两腮边生出一层青黑的胡茬,人越发显得清瘦,衣衫更显异常的宽大,大老爷满腔的怒火不觉被一阵心疼所代替,硬生生地咽下了责备的话。

    见奶奶和父亲进来,萧俊忙放下笔站起身来说道

    ”奶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