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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代嫁第9部分阅读

      庶女代嫁 作者:未知

    似乎呼吸着平阳城的空气都能让她身心舒坦,梦溪本以为古代人不重经商,街市一定不会太繁荣,一出来才知道,她真小看了古人,望向周围熙熙嚷嚷的人群,路两边的叫买声,暗道,这一趟出行,真对了……

    原来,梦溪自从得知萧府祖训后,便知她最终逃不过被休下堂的命运,于是开始暗暗替自己打算,起点的穿越文可是被她看遍了,那些穿越者们制造什么玻璃啊,火药啊,肥皂啊等一些后世才有的新鲜事物,可是赚了个钵满盆满,发了大才,轮到她,还真不会,根本就没有那种经商的头脑,前世也不是商专毕业,想借助穿越者对历史的了解做一个先知的预言家,但她发现,她穿越到了一个错乱的时空,她对这一无所知,最后无奈地认清事实,她这个医学博士,除了医学以外,一无长物,在大齐,根本就没有女子行医的先例,她还懂“非常即妖”怕她展露太多的医学才华,会被当做妖,活活地烧死,所以也紧守本分,不敢有一点差池。 秋读阁

    她本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想过那种清静淡薄的日子,不需要太多的钱,够花就好,但她最终发现,在古代,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中,要女人挣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那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然了,妓院除外。

    最后,她想起那天知秋提到她的父兄都是开药堂的,这让她眼前一亮,对呀,她前世就是学医的,主攻药学,不如她出钱,出物让他们在萧府外替她经营,但她不知平阳城的市场如何,她记忆当中的古代重农抑商,士农工商,这商可是最未流的,不知这药堂能不能在平阳城里开得起来,总得出来考察一下心时才踏实。

    这才急巴巴地求老太君恩准,顶着二爷和婆婆的压力出了府,她自称,这叫市场调查,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在萧家发现她是庶女前在平阳城中找到一处落脚的去处。

    让梦溪头痛的是她前扑后拥的跟着一堆人,说是怕她有什么闪失,梦溪知道,那可是各院里的眼线,今天她的所作所为,明天府里的高层就知道了,想到这,想逛街的心全没了,暗自盘算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偷偷出府,和知秋两个人就好。

    只象征性地逛了两三个绸缎庄,便把主要精力转向了药堂,每看到药堂,梦溪便命车夫停车,众人在外面候着,她和知秋两人进去,红珠等人想跟着,都被她以各种借口挡住了。

    笑话,红珠等人要是知道她跟各家药堂掌柜的谈些什么,那她这药堂也别想开起来了,走了几家,梦溪发现,这儿的药堂卖的全是中草药,丸药之类几乎没有,仅在一家发现寥寥几种,价格更是高得离谱,听掌柜的说,这丸药可是他们家代代传子不传女的独门秘方,在平阳,再找不出第二家,而且这些只有宫庭和大户人家那些有体面的人才用得起,平常百姓能看得起病就不错了。

    这让梦溪看到了一线商机,她想到了前世的牛黄解毒丸、牛黄上清丸、六味地黄丸、乌鸡白凤丸之类的常用药,不如试着配些重新起个响亮的名字来卖,定价便宜些,专门卖给平常百姓,岂不名利双收,再配些高档的,卖给达官贵人,牟取高利,想着想着梦溪仿佛看到了成堆成堆的银票向她飞来,挡也挡不住,不觉咧开嘴,哈哈地笑了起来。

    “二奶奶,怎么了?”

    和她同坐在车里的知秋看二奶奶毫无形象地大笑,忙问。

    “没什么,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

    “二奶奶,快晌午了,你看我们在哪吃饭?”

    “我们就那么点银子,这么多人,够吃吗?”

    梦溪听到要吃午饭,不觉皱起了眉,她还真不知这平城吃一顿饭得多少银子,她可是囊中羞涩,那点银子,她恨不能掰成两半花,知秋象看白痴似得看着她:

    “二奶奶,这平阳城到处都是萧家的产业,我们随便找一处去吃就是,付什么银子?”

    “对,对,我怎么没想起来,还有一个这么好的身份可是白吃白喝,咱家知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梦溪打趣地说着,知秋没理她,一抬手,叫住车夫,吩咐找一处萧家开的饭庄吃午饭。

    一行人吃过午饭,梦溪看着这么多人跟着,直皱眉,想了想,便吩咐跟在一边的红珠:

    “红珠,你和知夏、知冬在这四处逛逛,申时左右在这等我,我和知秋、知春到别处走走。”

    “二奶奶,使不得,二爷吩咐叫奴婢跟好二奶奶,二奶奶要有什么闪失,奴婢可吃罪不起,我们还是在一处吧,左右奴婢也没什么可逛的。”

    红珠听了二奶奶的话连连摆手。知夏、知冬也是不肯,但看到二奶奶递过来的眼神,一下子明白过来,二奶奶是要带知秋去见她兄长,想甩开红珠等人,便不言语了。

    “知秋、知春跟着我,会有什么闪失?通共这么大个平阳城,还能走丢了不曾?”

    “那二奶奶一定要小心,申时一定要回到这,晚了,又惹二爷不高兴,”

    红珠见二奶奶坚持,这里二奶奶最大,她也知这位二奶奶的主意大,连二爷都扭不过,只好千叮咛万嘱咐,不甘不愿地同意了。

    梦溪点头说知道了,又给知夏知冬留了些银两使用,便和知秋、知春坐着车,带着四个小厮绕了个圈一路朝知秋家走去。

    第五十四章 开中药堂

    一行人到了知秋家,梦溪让小厮给知秋的兄长李度传了话,便命小厮在外面候着,她和知秋、知春进了里门,这时,李度早已得信迎了出来,他昨天就接了信,还以为只妹妹一人回来,没想到妹妹的主子也一起来了,听了妹妹的介绍,大吃一惊,忙跪倒在地:

    “李度给二奶奶磕头,二奶奶对李家的大恩,李度没齿难忘”

    说着,绑、绑、绑磕了三个响头。

    梦溪伸手虚扶了一下:

    “李兄,快快请起,知秋自从跟了我,象我的亲妹妹一样,李兄不要见外。”

    李度这才起身,撩起门帘,让二奶奶等人入内,一迈进屋门,梦溪才明白什么叫做家徒四壁,说是屋子,只能遮风避雨而已,一张床,两床破棉被,一扇木窗,破碎的窗户纸随风摆来摆去,更显屋内的凄凉,知秋一见李老爹,紧走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李老爹哭了起来。

    李度忙过去扶起知秋:“妹妹快起来,你这样,爹爹会更伤心。”

    李老爹看到女儿回来,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了,颤抖的手一个劲地拽知秋起来,知秋这才起来,握着老爹的手倚在床边,好半天,李老爹才说:

    “快给二奶奶看坐,二奶奶请恕老夫卧病在床,不能给二奶奶见礼,二奶奶能让翠儿回来见老夫一面,老夫这辈子死也瞑目了,二奶奶的大恩,老夫来世定当做牛做马相报。”

    李老爹说着也是老泪众横。知秋听了这话,又跟着哭了起来。

    李度听了李老爹的话,搬过屋子里唯一的一把破椅子,用衣袖擦了擦,让二奶奶坐。

    梦溪看了看,感觉她要真坐上去,这椅子马上就会散架,不坐吧,李家人一定会更不自在,于是便虚坐了上去,暗叹一口气,这真比站着还难受,知春把手里拎着的糕点递给李度。

    梦溪和李度聊了一会生意上的事情,听李度说得头头是道,又见他面象憨直,不似那口茭诈之人,心里便认定了原来的想法。

    梦溪虽有这开药堂想法,因他不知李度的为人怎样,想先见见人再说,便一直没和知秋说,毕竟这不是小事,若所托非人,那后果不堪设想,今个儿见了人,这事也便定了下来。

    于是又和李老爹聊起了医药方面的事情,李老爹听二奶奶的见识,更一惊,想不到,一个足不出户的女流之辈,竟然懂这么多医术和药理,拿些他平日不懂的问题相问,二奶奶都能有条有理地说出,每每令他有茅舍顿开之感,更让李老爹惊叹不已,把二奶奶崇拜得上了天。

    梦溪今天也是有意地展露才华,为得是征服李家父子,见李老爹完全信服了她,又命知春把早准备好的丸药送给老爹,这是她这几天听知秋描述老爹的病情,揣摩着配制出来的,让李老爹服下试试,这李老爹原以为自己已离死不远了,今个儿见了二奶奶,听了她的谈吐见识,早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看她送来的丸药,他也知这丸药的昂贵,那有怀疑,觉得他这是真遇到了贵人有救了,只恨他现在起不了床,不能给二奶奶磕个头道声谢。

    梦溪又问起李度现在做什么事,李家父子一听,都叹了口气,原来这李度因老爹的病需要人照顾,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做不了体力活,找作生意跑堂的,都有时间限制,照顾不了老爹,两人一直这么坐吃山空,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现在花得还是知秋的卖身钱和她前二日子托人送来的钱,李老爹每天都要喝药,眼见着又要断顿了。

    梦溪一听这话,暗自欣喜,倒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高兴她来的正是时候,这雪中送碳可比锦上添花更能收买人心。于是把她开药堂的想法说了,想让李度这几天出去寻一处药堂先兑下来经营,以后她再配些独家的丸药送过去,慢慢地扩大生意,并承诺这个药堂,她出钱出秘方,李家人经营,给李家父子二层股权,李家父子包括知秋一听都惊呆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二奶奶,李度用力地掐掐大腿,当确信二奶奶说得是真的时候,和知秋双双给二奶奶跪下磕头,梦溪忙让他们起了身,李老爹让李度取来了笔墨,当即写了卖身契,签了字画了押递给二奶奶。

    梦溪接过一看,竟然签的是死契,想这李老爹也是书香世家,怎肯为人家奴,那知秋也是以死相逼,答应签活契,老爹才同意卖的,但今天却毫不犹豫地签了死契,而且是父子两人的,卖身给她李梦溪,不是萧家,这令她感动得差一点把卖身契给撕了,转念一起,她现在毕竟孤身一人,防人之人不可无,有这一纸文书,总能防个万一,这李家父子要是真的对她忠心,那这就是废纸一张,她是不会把他们看成家奴的,她毕竟是现代人,骨子里是拥护人权平等的,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尊卑,想到这,收了卖身契,刚想说话,就听外面吵闹起来,李度正想出去看,门被一脚踢开,张大毛大踏步走了进来。

    原来当日,张大毛听说李翠卖给了萧府,跑到李家骂了半天,看看李家已折腾得家徒四壁,没什么油水了,也就此死了心,没什么想头了,毕竟,萧家跺跺脚,平阳城都会抖三抖,咳簌一声,整个平阳都会感冒,哪是他这不入流的小鳖三惹得起的。

    今天正和几个胡朋狗友在街上溜答,看到李家门前有辆华丽的马车,一打听,才知道是卖出去的李翠回来探亲了,才卖出去几天,就能回来看父母,那有那么好说话的主子,一定是爬上了主子爷的床,主子爷趁着新鲜劲宠着,才让回来,这样想着,不觉生起一股无名的妒意,立时怒火中烧,带着几个人过来,要羞辱李翠一番。

    要说,他是万万不敢得罪萧家的,一来是他认为萧家即使收了李翠,顶多是一个通房丫鬟,这李翠回门受了辱,回去也不一定敢和萧家说,即使说了,萧家也不会为个通房丫头出头的,说不准会埋怨李翠生性风流,到处招惹事非。二来也是冲天的妒意蒙蔽了他的心神,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想着李翠跟了别人,不觉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脚揣开门进屋,指着李翠破口大骂。

    第五十五章 受罚

    那张大毛一脚揣开门进屋,指着李翠破口大骂。屋里光线阴暗,这张大毛骂了二句,才看清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二奶奶,立时傻在了那,眼前之人当真是仙姿玉色,这等绝色人间那有,那李翠的容貌就让他垂涎了,睡不着觉地惦记着,和梦溪一比,简直是乌鸦与凤凰,一时间口水流出了老长,忘了自己的爹娘是谁。

    梦溪已从知秋口中得知这便是那恶少张大毛,早对他的所作所为痛恨不已,此时见他这样色咪咪地盯着自己,脸立刻冷了下来。

    梦溪带来的小厮此时也已经跟了进来,一见这情形,忙喊到:

    “大胆狂徒,见了我萧家主母,竟敢如此无礼,还不跪下!”

    说着上前七手八脚地按住了张大毛,张大毛带来的几个人都被梦溪的绝色镇住了,惊为天人,一听此人是萧家主母,心道,也只有萧家才娶得起这样的女子,他们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哪还管张大毛的死活,转眼便已不见人影,真比那兔子还快。梦溪命小厮将张大毛绑了,谴两人拿着萧俊的名刺扭送着去了官府。

    待一切处理完毕,梦溪这才又重新坐下,李家人见将张大毛送了官府,顿时神采飞扬,笑逐颜开,李老爹的病当时就去了一半,感动的热泪迎眶,一家人对二奶奶更是死心踏地,又聊了一会药堂的相关事宜,梦溪示意知秋取出昨天准备好的银子,这还是出嫁前,赵姨娘怕她在夫家受苦,偷偷地塞给她的,也是赵姨娘半生的积蓄,通共几十两碎银,加上昨天从账房支的凑了100两。

    接过银子,递给李度,李度那里肯接,推搡了半天,梦溪无奈只好说:

    “李兄,这不是给你的,这是药堂的前期资金,你先拿着这些银子,等找好了铺子,先把定金交了,再想法子告诉知秋。”

    李度这才勉强收了,梦溪等人告辞出来。一出门正碰上扭送张大毛的小厮回来,见二奶奶出来忙上前回秉说:

    “回二奶奶,小的已把张大毛送到了官府,并亲自交给了县太爷,那县太爷一见二爷的贴子,口口声声承诺,一定要严查此事,严惩不怠,当时就上了茄,收了监。”

    梦溪点点头应了声,几人上了车,坐在车里,一路上听着路边百姓纷纷议论恶少张大毛终于被收了监,个个拍手称快,甚至有人买鞭炮庆祝,整个小镇上竟象过年一样热闹,心中不由喑叹,萧府这块牌子还真好用,看来以后出府可以用他拉大旗,做虎皮,多多地为自己谋些福利了。

    等她们到了和红珠约定的地方时,已经差一刻酉时了,红珠正在那急得团团转,一见二奶奶的马车到了,忙上前阻止要下车的二奶奶:

    “我的祖奶奶,您可算回来了,再晚了,府门马上就要上锁了,我们该进不出了,又要惊动管家、大太太,惹二爷生气。”

    边说边挥手令人上车回府。

    梦溪见红珠都要哭出来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说是贪玩忘了时间。

    一行人急匆匆赶回萧府的时候,二门上的小厮已经要关门上锁了,红珠忙上前塞给小厮一些碎银,又说了一些好话,那看门的小厮这才放梦溪的车子入府,一边说:

    “姑娘下次出府千万记着一定要按时回来,今天幸亏大太太忙着张罗老太君明个儿上香还愿的事,否则早就关门了。”

    红珠连连称是,一行人进了府直奔萧湘院。

    梦溪扶着知秋和红珠等丫鬟一进入正堂大厅,便看到二爷黑着脸坐在堂上,红珠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梦溪早习惯了二爷这千年不变的寒冰脸,她认为,她要是能看到二爷别的表情,那才叫奇怪。

    丫鬟们早已上前给二爷请安,二爷只坐在那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一语不发,见丫鬟请了安,梦溪这才缓缓上前一福:

    “二爷安,婢妾因第一次出府,有些新奇贪玩,忘了时间,回来晚了,请二爷宽恕。”

    梦溪说完,立在那等了半天,才传来萧俊声音:

    “来人,把红珠、知秋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奴才拉下去,掌嘴十下。”二爷一句话,吓得丫鬟们立时跪了一地,连连求二爷开恩。一旁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拉跪在地上的红珠、知秋。

    “住手!”

    梦溪见婆子真要动手,忙喊住婆子,眼眼直视着二爷,缓缓地跪了下去,冲他磕了个头:

    “二爷,今天之事实是婢妾之过,是婢妾贪玩误了时辰,与跟随的丫鬟无关,还请二爷放过二人,要罚就罚婢妾一人。”

    萧俊一愣,他没想到任性的她真的会跪下去,更没想到她会为两个丫鬟求情,他认会她一向是娇纵惯了,怎会在乎两个丫鬟?

    “好,你既然想自求责罚,那就别怪爷了,今个儿爷就罚你禁足三日,在房里闭门思过。”

    萧俊直视着梦溪,良久,才冷冷地说道。

    “婢妾谢二爷责罚。”

    梦溪说得云淡风清。

    “二爷,今天的事是都是奴婢之过,与二奶奶无关,求二爷饶了二奶奶,责罚奴婢,奴婢愿意代二奶奶受罚。”

    知秋跪爬到二爷跟前,苦苦哀求,她心知今天之事全是为了她,怎肯让二奶奶代过受罚。

    萧俊暗道,这丫鬟倒是难得的忠心,护主情深,我今个儿就依了你的话狠狠地罚你,看你以后还护着她不?想到这冲婆子喊道:

    “拉下去,掌嘴五下”

    “二爷不要!”梦溪抬头望着萧俊说。

    “拉下去。”萧俊冷冷地重复道。

    “婢妾求二爷放了知秋,这事本与她无关,求二爷开恩。”

    “拉下去,掌嘴十下!”

    知秋被拉了下去,面对二爷的霸道,梦溪顿感一丝无力,心里竟生出一丝恨意,她在这府里,当真是谁也保护不了。

    “都起来吧,摆饭。”

    梦溪起身后,已是一脸淡定,好象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红珠接过丫鬟打过来的水,伺候二奶奶洗了手,这时饭已经摆好了,梦溪接过红杏递过的筷子,开始给二爷布菜。

    萧俊看到梦溪一脸的淡定,好象他刚才罚的不是她,刚才求情的也不是她,心里不由怒意更盛,脸色更加阴沉。

    第五十六章 还愿

    二爷罚了梦溪和知秋后,开始用饭,当他看到梦溪仍是一脸的淡定,好象他刚才罚的不是她,心里不由怒意更盛,脸色更加阴沉。他讨厌她的这种淡定从容,好象对一切都毫不再意,刚才罚得狠,就是想看到她的惊慌、害怕,想要她怕他,懂得迎合他,讨好他。一种发自心底的无力感,让他万分沮丧,吃了两口便撂了筷子吩咐人撤了。

    梦溪回到东厢房,简单地洗漱了,无力地倚在床上,用手抚摸着知秋红肿的脸,不由一阵心寒,命知春取了些药,帮着上了,叹了口气说: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不值得。”

    “二奶奶今天全是因为奴婢受罚,虽然没能免了二奶奶的责罚,但奴婢能陪着奶奶受罚,心里也会好过一些,二奶奶不要自责。”

    梦溪叹了口气,让知夏知冬出去守着大门,二人出去后,梦溪命知春关了门,看着两个人说道:

    “我在这府里,是不会呆长久的,终有一天要离开的,你二人可愿跟我一同出去,不用忌讳,只说心里话就好,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们,我会在出府前将你们遣到别处,尽力保你们周全。”

    “二奶奶,奴婢愿意跟着您走,无论二奶奶走到哪里,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生是二奶奶的人,死是二奶奶的鬼。”

    知秋听梦溪这么问,忙跪倒在地发誓说。梦溪听了这话一皱眉,怎么这话跟自己污了她清白似的。

    “二奶奶,奴婢也愿意跟着出府伺候您。”

    知春听了知秋的话,也跪倒在地说。

    “好,好!都起来吧,这也是你们今天的选择,以后如果我们真出了府,便以姐妹相称,今后没人的时候,在我面前也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梦溪是现代人,思想中根本没有尊卑之分,她在这太孤独,是真心拿她们当朋友,当知已,可她也知道这急不得,于是才这么说。

    “二奶奶千万别这么说,奴婢永远是奴婢,怎么敢和主子称姐妹,二奶奶快快收回刚才的话,您可折杀奴婢了。”

    “你们都起来吧。”

    二人见二奶奶坚持,只得起身。

    梦溪接着说:“我今天安排的一切,都是为日后出府做打算,你们听着就行,这件事还不知能不能成,暂时不要告诉知夏、知冬。”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在府外开药堂,你们二人以后就要常出府办事,知秋,你要想办法拉笼几个二门上的小厮,不怕花银子,但要挑那伶俐的,能担事的,要仔细些,一定要注意大太太的人。”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明天,老太君,大太太都去净云寺上香,你们俩找个理由再出府一趟,把我嫁妆里值钱的东西当了,千万注意要打听好了当铺的底细,可别去萧家的产业。”

    “二奶奶,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我们开药堂需要银子,数目很大,这又不能去账房支,向二爷要,更不可能,我的月例也就那么点,想攒够开药堂的钱得猴年马月。”

    “二奶奶,猴年马月什么时候。”

    梦溪听了心里一惊,怎么忘了大齐还没有属相,竟随口说出来了,难怪知秋不懂,心虚地白了她一眼,说道:

    “就是等到猴子过年马做月子的时候。”

    看着知秋忽闪着两只大眼睛还想问下去,梦溪忙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我们目前只有这一条路,绵缎之类太扎眼,不容易带出府,也值不了几个钱,只当那些头面就行,我们现在不辛苦一些,以后可能连阶下囚都不如,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梦溪说完,倚在那,闭上了眼睛。

    ……

    大齐的太祖认为道教宣扬的是一些旁门左技,入不得大雅之堂,而佛教宣扬的四谛、八正道、十二因缘等因果报应论,才是大道,所以大齐自开国以来便一直崇佛抑道,也使大齐各地的寺庙、塔幢等如雨后春般地出现,并且香火旺盛,光平阳城内大大小小的寺院、塔幢就不胜枚举,其中以净云寺为最。

    净云寺坐落在平阳城东,属于典型的宫殿式布局,主体建筑主要有山门殿、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圆通殿、法堂、藏经阁等,东西两侧有钟楼、鼓楼、斋堂、客堂、方丈室等。

    住持方丈是一位世外高僧,名字叫摩德,法号净云,谁也不知道他今年到底有多大岁数,传说他已活了几百岁,据说,他有一个怪癖,就是不论权贵,只见有缘人,若是无缘,即使贵为王侯将相,捐出金山银山,也休想见他一面,正因如此,慕名而来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都以见他一面为荣。

    又传说此人能替人消灾延福,德泽无量,法力无边,连大齐皇帝每年春天都要来拜祭一次,以求国泰民安。平阳城内的世家、达官贵人更不用说了,大多在这常年供奉香火,净云寺也因此香火兴旺,再加上平阳城内各行业的商贩竟相在此设立摊位,在四周盖房造市,设店出租,时日久了,这里俨然成了平阳城最繁华的商埠。

    今天是萧家施粥的第三日,净云寺外更是热闹非凡,只见仪门外萧家开设的施粥棚前,等着施粥的人排了长长的队,只要喊一声萧二爷洪福齐天,说些吉利话唠些过年嗑,便能得到一碗粥,一个白馒头,得了粥和馒头的百姓们,就势蹲在路两边大口地吃着,边吃边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平阳城里的家长里短,萧家二爷的传奇因缘更成了主流,萧家用嫡妻冲喜之事已被传得神呼其神,俨然成了平阳城中的一段佳话。

    萧老太君、大太太乘着马车一行四十多人前仆后拥地来到净云寺,两边的商贩、行人、香客见了纷纷让路,并驻足观瞧,好不热闹,马车过了牌楼,一路来到仪门,为示虔诚,老太君在仪们便下了车,抬眼望去,只见仪门两边携有一副对联。

    上联是:为善不昌,祖宗有余殃,殃尽必昌

    下联是:作恶不灭,祖宗有余德,德尽必灭

    老太君在侍书的搀扶下,过了仪门,一路来到正殿台阶下,只见那大殿座落在月台之上,琉璃殿顶,石刻护栏,精美绝伦,大殿前铸着一个大铜香炉,里面香烟缭绕,大殿二层檐上高悬一个大匾,上书金光闪闪四个大字:“大雄宝殿”。

    第五十七章 净云大师

    来到正殿前,老太君扶着侍书上了台阶,早有丫鬟燃了三柱香,双手恭敬地递上来,老太君小心地接过,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高举过头顶虔诚地拜了三拜,置于香炉内,这样连上了九炷,才扶着侍书步入正殿,大太太等人均留在殿外,只侍画等三人跟在后面,进了正殿,只见殿内左右两个大柱上书着屏联一副:

    上联是: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

    下联是: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毕竟是世家,今日还愿早和寺里打了招呼,此时殿内空无一人,专等老太君前来拜祭,虽说佛家好像不在乎东西的多少,但老太君此次前来,除了捐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香油钱外,依然准备了上好的供品,以示其心诚,随后进来的侍棋、侍画将供品一一呈上,早有一边的小弥撒上前接过,按规距一一摆好,侍琴上前把从府里自备的蒲团铺好,侍书这才扶着老太君虔诚地跪了上去,老太君跪在那双手合拾,心里默念:

    “佛主在上,弟子今天诚心前来还愿,感谢佛主保佑,为俊儿消灾延福,方使俊儿此次大难不死,逢凶化吉,弟子今后一定多行善事,广结善缘,为子孙积福,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老太君念完后,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三拜之后,由侍书扶起,立在一边,四个大丫鬟依次上前拜祭完毕,老太君这才扶着侍书一行人出来,大太太等人见老太君出来,才跟在后面进去拜祭。

    老太君刚下台阶,立在一边已等候多时的一个小弥撒上前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女施主留步,本寺方丈净云大师有请女施主去方丈室一叙。”

    老太君听了此话,心中一惊,俊儿病重时,她来烧香许愿,曾亲自跪在方丈门前再三请求,仍不得一见,如今俊儿的病好了,方丈怎么却又主动相见?这方丈怎么说都有点事后诸葛的嫌疑,但毕竟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老太君心中虽然疑惑,嘴上还是说:

    “那就麻烦小僧前面带路。”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

    小弥撒说完,带着老太君出了东跨门,向偏殿转去,一路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方丈室门前,是一坐三开间的小殿,门前的额上写着“方丈室”,旁边也有一幅对联写着:

    身后有余忘缩手

    眼前无路想回头

    老太君暗道:“上次前来,心中有事,竟没仔细瞧过,单看这两句对联,文章虽浅,仔细品味,其意却深,想来这方丈真是一位世外高人了”,想到这心里又多了几分敬重,哪还有什么疑惑和不满。

    在侍书的搀扶下,老太君随着小弥撒进了方丈室正殿,只见一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身着红色加沙,双手放在膝上,端坐在蒲团上,想他就是净去方丈了。

    老太君早已拜了下去:

    “弟子拜见净云大师,大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弟子素日敬仰,今日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净云方丈双手合拾: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礼,老纳今日与施主有这一面之缘,才引施主过来一见。”

    这时小弥撒已在老太君面前放了一个蒲团,老太君坚持拜了三拜,这才坐了上去,小弥撒又上了茶水,这才转身出去。

    “阿弥陀佛,施主宅心仁后,能体恤黎庶之苦,处处乐善好施,近日又在净云寺施粥三日,是世人之福,大齐之福也,老纳代天下苍生谢过施主。”

    “大师过讲了,前日弟子的孙子萧俊病重不起,弟子亲来请愿,幸有我主保佑,大师德泽无量,为俊儿消灾延福,俊儿方能逢凶化吉,弟子在这里多谢了”。

    “阿弥陀佛,施主过誉了,老纳怎敢居功,令孙洪福齐天,这次大难不死,是遇到了他命定的贵人,只要此人在令孙身边,令孙定会子孙满堂,世代昌盛……”

    老太君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暗道:难道大师说的是溪儿?但溪儿的庶女出身,有悖祖训,不能留在俊儿身边,这可怎生是好?老太君不仅皱起了眉。

    净云大师见老太君沉思不语,心下了然,便又说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纳有一言相赠,望施主能铭记在心,他日定能解开施主心中疑惑。”

    “大师请讲,弟子洗耳恭听,定当铭记在心。”

    “阿弥陀佛,女施主,天地中万物,人伦中万情,世界中万事,以俗眼观之纷纷各异,以法眼观之种种是常,何需分别,何需取舍。”

    “何需分别,何需取舍!”难到大师已看透了她心中的难以取舍吗?对上净云大师那睿智的双眸,老太君不觉沉思起来,良久想继续开口询问,却见净云大师已端茶送客,只得起身告辞出来。

    ……

    老太君坐在马车里,还在苦苦思量:我们萧家自大齐开国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流传,到现在已历几世。常言到富不过三代,但我萧家几代昌盛,全仗祖训:“萧氏家主不得入朝为官”之福,大齐历届改朝换代,萧家都遵循祖训不参于党争,新帝继位登基,萧家又是第一个出来宣誓孝忠,牢牢地巩固了新帝之位,也使得萧家长盛不衰。

    前些日子那个不孝的逆子竟然来信明言,保了当今太子,让大老爷早做打算,可观朝堂之上,燕王上官弘绵备受皇后、太后宠受,太后娘家的势力日渐强大,已渐渐形成一股暗流,谨帝态度暧昧,朝堂上燕王的呼声越来越高,夺嫡之争也日渐严峻,太子之位汲汲可危,朝堂上早已是波涛暗涌,瞬息万变。这个畜生清明一世,怎么做下这样不忠不孝的糊涂事,难道我萧家真是运数已尽,终有此一劫?

    曾散尽千金难求一见的净云大师今日竟然见了她一面,心头掠过大师那似乎洞穿世间一切因果眼神,难道今日净云大师知我萧家必有此劫,算出溪儿的出身有悖祖训,是为保护她才见我一面?溪儿一进门,俊儿的病便奇怪地好了,难道她真是我萧家的贵人?是那应劫之人?只是,一个女人家,又怎么能够力挽狂澜?况且留下她,那又将我萧家的“祖训”置于何地?老身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这样想着,老太君一时竟愁肠百解,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大师最后那句“何需分别,何需取舍”,此时梦溪的庶女出身和净云大师的话,在老太君心里打了个死结,叹了口气,罢了,储位之争,鹿死谁手尚且难说,俊儿还年轻,接替家主之位尚早,先留下溪儿静观其变吧。

    老太君暂时取销了半月之期一满就休去梦溪的打算,但同时等于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

    第五十八章 仗势欺主

    老太君斜倚在床上,侍书一面给她捶着腿一面聊着天:

    “俊儿昨天只因为溪儿逛街回来晚了,不仅打了知秋,还将二奶奶禁足三日,这都是真的?”

    “是的,老太君,奴婢亲耳听红珠说得。”

    “混账,俊儿这是怎么了,新媳妇总该有三天热呼劲啊,溪儿才进门几天,这俊儿就又是宠妾,又是收通房,现在倒好,竟然连新媳妇都给罚了,溪儿年轻,第一次出府,凡事新鲜些,晚回了一会儿,罚了跟着的丫头就够了,怎么连主子也罚?俊儿不知溪儿出府是我允的,是闲我老了,多管闲事吗?”

    “老太君您别生气,二爷不是冲着您的,奴婢听红珠说,您允二奶奶出府的那天中午,二奶奶回了二爷,二爷就不允,让二奶奶来回了您,不许出去,二奶奶硬强着要出去,二个人因为出府的事情憋着劲呢,昨个儿,二爷先前也没说要罚二奶奶,只是要罚知秋和红珠两人,是二奶奶自请受罚,让二爷免了两个丫鬟,二爷当着众奴才的面下不来台,一狠心就罚了她,不过是禁足三日,不重的,老太君你可别往心里去,二爷哪敢和您做对,想是被二奶奶气昏了头,忘了这是您亲自允的。”

    “噢,是这样,不是说要罚红珠和知秋两个吗,怎么后来只罚了知秋?”

    “老太君您不知道,二爷罚了二奶奶也就免了两个丫鬟的责罚,只是那知秋才入府,不知二爷的脾气,没见着二爷当时脸都气黑了,竟不知死活地替二奶奶求情,结果被二爷罚了。”

    “知秋这丫头,才来几天,看不出来,倒是个忠心的奴才,只是这次被二爷一罚,觉得她的主子没能耐,怕是以后想让她忠心也难了。”

    “就说是呢,奴婢猜测二爷也是这个意思,听红珠说,现在满萧湘院的奴才中除了二奶奶刚买的那四个丫鬟外,没有人敢和二奶奶走得太近,说是白天见了她都绕着走,生怕被二爷撞见,又要在心里记恨。”

    “这帮仗势欺主的奴才,溪儿怎么说也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主母!罢了,溪儿毕竟不是嫡女,有悖我萧家祖训,俊儿和她感情生分也是好事,免得以后这结解不开,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吧,以后俊儿对溪儿好坏,我们只看着就是了,对了,那个知秋你留心些,要是可用,将来溪儿被休,就把她要到我这来吧。”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

    “溪儿昨个出府,都去了哪?,买了些什么?”

    “奴婢听说,二奶奶去了几家药堂,又去了几个绸缎庄,别的好象没逛什么?也没买什么东西”

    “噢,她天天喜欢做些什么膳粥之类,想是去药堂看有什么奇巧的补药吧?”

    “奴婢想也是,听说二奶奶只是好奇地满街看,连看到卖糖葫芦的都稀罕地问,平阳城怎么会有这些玩意,呵呵,奴婢觉得二奶奶在娘家时可能从来就没出过府,有些事情听她问的,竟然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她们李家,本就是商贾之家,听说李老爷也是个唯利是图之辈,哪象我们这样的人家,对下人都很和善,更别说主子小姐了,你看溪儿每天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娘家时一定被管得紧。”

    “对了,老太君,奴婢听红杏说,自从二爷收了红玉,就没在二奶奶屋里住过,一直都在红玉屋里,前个儿二奶奶已经搬进了东厢房。”

    “不是说要半月之期吗?怎么这就搬出来了,谁的主意?俊儿的?这个混账,他这两天身体没事吧?”

    老太君一听这话,坐起了身子,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

    “二爷这两天身体好的很,听说前几天就已开始去内书房理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也许这半月之期的意思是二爷只要不出萧湘院就行,听红杏说,这是二奶奶和二爷请示过的。”

    “只要俊儿没事就好,盯紧点,别让二爷有什么闪失。”

    老太君听侍书这么说,又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侍书又轻轻地给老太君捶起了腿。

    ……

    大太太正坐在正堂大厅里,宝珠给她揉着肩,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紫月的汇报:

    “账房的管事张瑞来报,前个儿二奶奶跟前的丫鬟知春去账房想支50两银子,出府用,说是老太君允了的,张瑞按总管的意思,只说因为账房现银紧张,东挪西借地给凑了30两。”

    “张瑞做的好,出个府,就要支50两银子,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听二爷屋里的倩儿说,二奶奶出府游一天,回来晚了,被二爷给禁足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