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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56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眷呆的地方,比朝晖堂可差不到哪儿去。哥哥虽未娶妻,可也有了两位嫂子帮着打理家务,这万一有个人情来往的,这和英阁可不能就这么荒废吧。依我看,还是好生开启着,再另人好生拾缀,凭哥哥如今的官位,来往的可都是些大有来头的人物,可千万别寒碜了人家徒惹笑话。”

    如晴语气很是轻柔,一点命令意味也无,但朝云听在耳里,无疑是当场掴了她一记耳光。听如睛这么一说,她才陡然惊觉,她和挽雪无论如何努力往上攀,但行为处事的眼光与看法,仍是不登大雅之堂。此刻又见如晴说得头头是道,而周边丫头一直恭敬环绕四周,平空增添些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仪来,使得朝云有种自己确实目兴浅薄了。于是讪讪地笑首,“姑娘自小深受老太太闺阁教导,为人处事确是不同凡响。如今听如晴这么一说,确是我和挽雪的不是来,只顾着眼面前的功夫,却没能想得周全。我这便让人好生拾缀了和英阁,到时候再让姑娘好生瞧瞧,看是否妥当。”

    如晴略有些意外地瞟她一眼,展颜笑道:“嫂子不必自谦,我自小跟在老太太和太太身边,亦不过学了些皮毛。在京城可还没我的说话原份儿,也只能在这儿胡说一气了。”

    逛得差不多后,如晴又回到琳琅园,负责守屋子的桃红连忙拿了钳子拨着铁炉里的炭火,沉香已替如晴解了肩上的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连帽鹤氅,脱了脚上的尖扭羊皮内里羊绒毛的小靴子,换上玲珑递过来的毛耸耸的绣虎棉鞋。如晴趿了鞋,便卧到炕上,背后塞了个水红色绣线枕头,膝盖上盖了个猩红色染牡丹富贵花开的小毯子,沉香又端了个雨过天青的楚窖瓷杯与她,如晴接过,轻轻喝了一口,道:“味道有些淡,再多加些蜂蜜。”

    沉香应了声,转身出了屋子。

    朝云见如晴屋里头的几个丫头各司其职,做事俐落却又悄无声息,侍候如晴自是行云流水,毫无沮滞之感,不由暗自艳羡。又见如晴懒懒地斜卧于榻上,乌黑刘海下那双如星辰闪耀的眸子正被两排浓密睫毛遮住,只看到微闪而挺翘的睫毛如两排扇子般,精致而庸懒。而那张与知义毫不相似的面孔,此刻正舒服地满足轻叹,似是手头杯子里的蜂蜜水是仙池里的琼浆,白里透红的脸上露出满足而享受的神态。

    忽然朝云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少女,天生就应该是来享福的,受人呵护的,让人金山银矿山珍海味那样供着。就算她真的娇生惯养,挥霍成性,却也是理所当然,毫无矛盾之处。

    沉香发现朝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如晴,心里警觉,不动声色地挡在如晴跟前,对朝云挤出很诚挚的笑容,“朝云姐姐,真不好意思,陪了我家姑娘一整个下午,也是口渴了吧,来,喝口茶润润喉。”

    玲珑不知打哪里变出了一盘水果点心也放到她身边的小几子上,笑得很是讨好,“是呀,朝云姐姐人可真好,肚子应该逛饿了吧,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朝云受宠苦惊地接过沉香递给她的杯子,对玲珑连连称谢,她原不爱喝茶的,但这个时候,却也应景的细细品会,还真觉得沉香说的不错,这茶水当真是苦而不涩,淡而不腻,幽幽的苦味,浓浓的茶香,吃在嘴里,如同甘泉般醇香甘冽,下了肚后,只觉全身都有暖意。

    朝云连连说了声“好茶”,然后又向沉香道了数次谢,沉香轻轻歪了唇角,嘴里说着客套话,又拿了暖壶给她的杯子里注了茶水,就在这时候,旁边帘子响动,进来一个小丫头来,对如晴恭身道:“姑娘,定远将军查夫人,宣武将军卢夫人到访。雪夫人差奴婢来请姑娘到前院去见客。”

    朝云连忙起身,对如晴解释道:“这位查夫人是查将军的妻子,是朝庭受封的从三品,定远将军,卢夫人是卢将军妻子,朝庭受封的初授正四品宣武将军。此二位将军与咱们老爷乃同僚,平时也较交好。估计是听说了四姑娘来到府上,特意来相见了。”

    如晴哦了声,问:“这两位夫人年纪有多大了?”

    “查夫人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吧,是查将军的继弦。卢夫人年岁大些,孙子都已出世了。”朝云一脸羡慕地望着如晴,“这两位夫人我也从未见过的。估计是听说四姑娘前来,这才赶着过来拜见。”

    刚才那传话的小丫头也跟着道:“可不是,这两位夫人还带了好些礼物登门拜访,姑娘,可别再犹了,赶紧换身衣服去前院吧,让客人久等了可就不好了。”

    查夫人不到三十岁,又是继弦,那么查将军至少是三十开外的人了。卢将军估计也是中年以上的年纪。一个是从三品的定远将军,及正四品的宣武将军,年纪都一大把了,反而混得还不如年纪轻轻的知义。知义被升授为从二品镇国将国,又有御赐的将军府邸,又受皇帝赏识特旨褒赏,算得上广受龙恩的当红炸子鸡人物。而山西地区最高武将,除了巡抚,代王,及李骁外,就数知礼官位最高。

    可惜知义油盐不进,又没娶老婆,想巴结都找不着地方,这回她身为妹子的来了,便一股脑儿的跑来了。

    想通了这层关系后,如晴并未立即动身,而是蹙眉望着这小丫头,“既是女眷登门,为何不直接入内院呢?”

    小丫头一时答不上话来,只是回道:“因为雪夫人一般都在前院接待外客的。所以姑娘最好也去前院见客人。”

    如晴陡地怒了,重重放下茶盏,吩咐沉香玲珑:“掌她十个嘴巴。”

    沉香动作慢了一拍,而玲珑则一个箭步上前,左右开弓狠狠给了那小丫头整整十个嘴巴。

    那小丫头被打蒙了,双颊红肿,唇角流血,委屈又不甘地瞪着如晴。

    朝云也一脸惊愕与不安,忍不住来到如晴跟前,急急地道:“好端端的,姑娘怎么起了气呢?是不是这丫头哪儿冒犯了您?”

    如晴沉着一张脸,冷冷盯着小丫头,道:“我打你,可是不服?”

    小丫头跪了下来,双手捂着双唇,并没有说话,但一双仇恨的眸子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愤怒。

    如晴闲闲地道:“沉香,你给她说说,让她明白她究竟犯了哪些错。”

    沉香往前站了一步,背肩挺直,语气凛冽:“姑娘身为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哪有客人来了跑到前院见客的道理?就算是女客也不行。你当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话是叫假的不成?此其一。其二,挽雪身为方府的下人,虽让老爷抬举代为管家,可总是个奴才。她倒好,敢以奴才的身份命令姑娘去前院见客,简直是奴大欺主!其三,挽雪身为老爷的通房丫头,虽代为管家,但总归是妇道人家,居然就那样堂而皇之与外男相见,已是犯了大忌。按理,被捆来发卖了也是当得的。此其四。其五,按大富之家的规矩,男客登门女主人必定避开。女客登门直接迎入内院相见,挽雪不让女客入内院,已犯了待客之道。还想着让姑娘堂堂的大家闺秀学那些下作人家跑去前院让人家瞧,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若姑娘真是去了前院,那老爷和姑娘的名声也都不要了。直接让你们这些没起子的奴才拿去贱踏好了。”

    沉香顿了下,瞪着小丫头恶狠狠地道:“其六,什么叫雪夫人一般都在前院接待外客所以姑娘最好也去前院见客人的,就凭这么一句话,姑娘就可以治你和挽雪一个以下犯下,奴大欺主的罪名,生生撕了你的嘴巴也不为过。”

    沉香一袭话说得凌厉又疾言厉色,那小丫头听得双眼发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玲珑见沉香这么威风,也跃跃欲试的,见沉香说完后,立马跳出来,大声道:“我家姑娘金枝玉叶清清白白的玉人儿,在你们眼里,倒成了可以让个外人任意搓揉的人物。你伙同挽雪生生来破坏姑娘的名声,简直是包藏祸心,不得好死。”

    而朝云也由刚才的怒气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惶恐,她抖着声音道:“只是让姑娘出去见客,便犯了这么多大忌么?”

    如晴没有说话,沉香代为回答,“朝云姐姐,你先前也曾在方府里呆过,可有瞧见哪家女眷登门,太太和老太太及姑娘们眼巴巴的跑到前院待客的?”

    朝云滞住。

    74 占据主动权

    沉香又道:“咱们姑娘玉一般的人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轻易不得见外客。就算要见客,也只在后院见些女着,挽雪倒好,堂而皇之的让姑娘跑到前院见客。此人更厉害,说什么挽雪都在前头见客,咱姑娘也得去,这是什么理儿?她自己不要脸面,不要名声,还敢把咱姑娘拖下水来,真是岂有此理。”

    那丫头被骂得伏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朝云也蒙住了,想到先前自己和挽雪都是在前院待客,也无人说什么,如今听沉香这么一说,居然犯了这么大的事,心头也惴惴不安着。

    这时候,外头又进来一个丫头来,原来挽雪见如晴迟迟未出现,便又差另一个丫头来请如晴。这丫头一进得门来便见自己的好姐妹跪在地上,双颊红肿,头发凌乱,唇角冒血,不由大惊失色。

    沉香冷冷盯着她,喝道:“有什么事?快说。”

    那小丫头唬了一跳,忙道:“碧桃过来了好久,仍是没有见着姑娘的影儿。奴婢这才奉雪夫人之命再来崔促姑娘的。姑娘,可否移驾去前厅?雪夫人说,这两位夫人都是贵客,可怠慢不得。”

    沉香冷笑一声:“客人是贵客,怠慢不得。那咱们姑娘就只得乖乖去前院让她瞧?”

    “好了,沉香。”如晴总算开了口,“你让侍书转告周妈妈,让她去前院一躺,把客人领到后院里的和英阁,我马上便过去。”

    沉香连忙领命,让侍书去叫周妈妈去了。

    如晴起身,下了炕,玲珑玉琴连忙侍候她穿鞋子,披了氅子,再拿了暖水袋,如晴一边穿鞋一边吩咐下去,“让人在和英阁摆上炭炉子,再赶紧收拾下,千万别让灰尘沾在椅子桌子上。哥哥虽未娶妻,后院没个当家之人,可也容不得这样寒碜。”又让沉香吩咐下去,彻茶,去厨房找些瓜果点心,一并端到和英阁去。

    沉香中气十足地领命而去,临行前,玲珑还特意神气地瞟了朝云及两个丫头一眼。

    如晴穿戴好后,对朝云笑笑,“家里来了客人,嫂子也陪我一道去招呼吧。”

    朝云见如晴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一点也不像她和挽雪那般,一旦家里来了客人便神色紧张,手忙脚乱,见如晴这么沉着冷静,倒也安下心来。又见刚才如晴发了一回威,再也不敢小瞧,恭敬跟在身后,一起去了后院厅堂和英阁。

    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如晴亲自派了沉香去垂花门处迎接客人,朝云一路跟随,如晴来到和英阁,这时候已有两个丫头正拿着抹布抹着里头桌骑上会有的灰尘,正是蓝茵和青峦。过了会,又有两个丫头抬了个火炉子进来,一个丫头往炉子里放了个香块,另一个丫头拿了钳子拨弄了火炉子,又弄了些炭进去,一缕似有似夫的幽香串到鼻间,顿时化去了屋子里的霉味。

    如晴皱眉,打量了四周,对朝云道:“平时候没有下人打理么?这么多灰尘。”

    朝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都是我们的疏忽。”

    如晴在心里轻哼一声,府里来了个客人不分男女老少全在前院招呼了事,所以这二人从来没把和英阁当回事,瞧到处都是灰尘。平时候虽也有人洒扫,估计是极不认真的。看得见的地方倒也干净,然一些死角,桌骑的缝子里,却是有很多灰迹的。

    在一声声的通报下,查夫人和卢夫人进入和英阁,挽雪紧随其后。

    如晴起身相迎,“二位夫人远道而来,如晴有失远迎,还夫人多多海涵。”然后分别给二人行了纳福礼,两位夫人连忙以手相扶。

    查夫人道:“方小姐切莫多礼,咱们冒味打扰,叨扰小姐的清静,已是不该。请海涵的,理应是咱们才是。”

    如晴笑道:“夫人说哪儿话。查将军卢将军与我兄长乃是袍泽,大家同为朝庭效力,出身入死,肝胆相照,一般人可是万万比不上的。两位夫人登门,更应以礼相待。耐何哥哥还未娶妻,家里没个主持中馈的人物,家中的奴才都是些不中用的,却是怠慢了二位。如晴先代兄长向两位夫人请罪。”

    卢夫人连忙扶着如晴,“姑娘快别这么说。我家老爷一向敬佩方将军的为人。平时候与方将军也是称兄道弟,来往亲切。这回听闻方将军的妹子来到大同,我和老爷都很是兴奋,想着方将军少年老成,人又俊挺精神,想必妹子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如今瞧着了,哎哟哟,查家妹子,你瞧瞧,你瞧瞧,方姑娘这人品,这相貌,这气度,放眼整个大同,哪找得出第二个呀。”

    查夫人也跟着笑道:“可不是,方家老爷子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出色的儿女。”

    如晴笑得很是腼腆,“两位夫人快别这么说了,京城里比我优秀的海了去,哪轮到我来充这个数。我听闻卢夫人膝下也有一女,听说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生得可爱玲珑,夫人可不得藏私,改明儿让妹妹也来寒舍叙叙才好。”

    卢夫人笑得眉不见眼,又说了些场面话,忽然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瞧我,只顾着与姑娘说话,却忘了正事儿。”说着命丫头拿了一长形檀木匣子进来,接过,双手呈给如晴,“我家老爷与方将军可是忘年之交,方姑娘便是咱们的妹子,喏,这是嫂子对你的一点见面礼。千万得收下。”然后不由分说把木匣子按在如晴手上。

    如晴愕然,望着沉甸甸的匣子,心里直呼:“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贿赂?”

    查夫人见卢夫人如此,也有样学样,让丫头呈了个方型的盒子递给如晴,如晴摸不准知义与这二人的男人有何关系,如果亲密无间,收下倒也无妨,万一只是一般的关系,这样留然收下可就不妥了。保险起见,坚决不受方为妥当。

    但此二人是铁了心要送出去的礼,如晴推辞了一番无果后,只得作罢,在心里想着,管他的,先收下吧,等知义回来再说。

    接下来如晴与两位夫人对坐在和英阁的偏厅里,隔着燕翅香木雕花小几,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朝云和挽雪站在如晴身后,又见如晴随意地与两位夫人坐着聊天说话,沉香玲珑侍书玉琴四人分别立在她身后,不时上前端茶倒水。因只是知义的通房身份,身份不够格,不敢坐下来,可就这样站着,又觉没面子,心里五味杂全。

    挽雪见不得刚才还与她客客气气语气恭敬的查夫人卢夫人此刻却正眼都不瞧她,只与如晴说话,语气还颇为巴结讨好,尤其见着这二人一出手便是成堆的名贵礼品,而送与自己的,却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首面首饰类的。心里不忿,还有更多的不平。可惜她数次插嘴,都没有人理她,这查卢二位夫人仿佛眼里没有她存在似的,只顾着与如晴说话。

    尤其这卢夫人见如晴身边的丫头个个规矩伶俐,忍不住夸了起来,挽雪见机不可失,笑道:“卢夫人有所不知,四姑娘虽不是老爷的嫡亲妹子,可对四姑娘却是极好的。瞧,四姑娘一来,咱们府里可就大变样了,全按着四姑娘的喜好来办。咱们也跟着享福了。”

    沉香玲珑恶狠狠地瞪着她,似要生吃了她。朝云却一脸担忧,暗地里扯了她的袖子,却被挽雪甩开了,她挑衅地望着如晴,脸上却笑得极是明快,“说真格的,我们还得感谢四姑娘的到来呢。先前四姑娘没来之前,老爷一向主张节简,害得我们大家都跟着过清贫日子。如今四姑娘一来,府里就大大变样了,外头那些好吃的好玩的统统都往府里般,连带咱们也跟着享福。呵呵”

    如晴淡淡地笑了,“嫂子这话我可不爱听。哥哥疼我,愿意把最好的呈现给我,这是身为兄长对妹子的一片心意。怎么在嫂子眼里,就变了味?”她盯着挽雪,目光炯炯,语气却轻柔:“难不成,身为妹子的住在哥哥家,就只能跟下人一起过日子么?”

    如晴这话说的有些重,挽雪挂不住脸了,如晴这是在讽刺她只是个下人呢。

    卢夫人呵呵地笑了,对如晴笑道:“方将军和姑娘还真是兄妹情深。”卢夫人年纪轻,娘家是再普通不过了,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子,还真以为挽雪只是夸奖如晴来着。

    查夫人年纪大,又沉h药内宅数十年之久,立马便听出了味儿来,不动声色望着挽雪一眼,又讶异地望向如晴,在心里过了几道心思,呵呵地附和笑了几句。

    如晴又招待两位夫人用茶,吃瓜果点心,二人看着蓝茵等人呈上来的瓜果全用各色好看的瓷盘盛着,苹果、梨、甜瓜切成薄薄的片,用雕花银制的牙签插在上头,再倒了褐色的红糖在上头,拿着银签刺着水果,再蘸了红糖,却也实实大大地勾出了口腹之欲。

    查夫人又是一阵褒扬,说这些丫头得可真好。

    如晴谦虚道:“哪里,这些丫头们得好,全是祖母的功劳。”

    然后大家又讨论了下人的见解与技术,如晴说的很是含畜,其实基本上什么都没说。这时候,外头又有人奔进来,是一个中年婆子,她飞快地打起毡子,直直地走向挽雪,“凛雪夫人,靖王爷到访。”

    挽雪吃了一惊,忙肃了神色,问:“是么?那还不让人好生侍候着,我立即过去。”

    “慢着。”如晴叫住了挽雪,“靖王爷虽位高权重,可总归是外男。嫂子一介女流之辈,怎好就这样堂而皇之会见外男?”

    挽雪滞住,面色胀得通红,当着两位夫人的面,忍不住驳道:“照姑娘这么一说,家里来了客人,难不成基于礼数,就要把人家赶出大门不成?”

    如晴缓缓道:“先让下人侍候着,再派人通知哥哥。靖王爷天家人物,哪不清楚这些基本礼数,嫂子不必自责,靖王爷不会怪罪嫂子对他的怠慢的。”

    挽雪气急哪知查夫人也跟着道:“方姑娘说得有理身为女子哪有随意见外男的道理为了方将军的名声夫人还是避避嫌才好”

    挽雪气得粉脸扭曲却也只能缩在屋里头不敢去前院了

    那传话的婆子见挽雪去不成又见如晴虎着一张脸也不敢再吱一个字灰溜溜地离去了

    如晴还是挺会找话题的说了京城里的好些无伤大雅的趣事又套了些话来总算了解了大同的局势期间与卢查二位夫人倒也相谈甚欢朝云挽雪一句话都插不上朝云见识到如晴的厉害哪里还敢随意开口只陪在一旁凑趣地说话挽雪则气得一肚子火却又不敢发作冷着一张脸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正当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渐入佳境时刚才那传话的婆子又打了毡子进来这回倒规矩多了直直来到如晴跟前低声道:“姑娘晚饭已经做好了”

    如晴笑着表示知道了让她下去准备然后转头与两位夫人道:“若二位夫人不嫌弃就在寒舍用膳”

    卢查二位夫人连忙推辞一番然后离了府

    如晴起身一路送至垂花门处待送走客人后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冷冷淡淡地盯着挽雪

    挽雪被她这么一盯只觉如刺着了般心窝处似是被人紧紧捏着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如晴盯了她一会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嫂子瞧不起我是庶出的么?在哥哥面前提及如今又在客人面前揭我的底”

    挽雪身子一缩但当着下人的面也不愿露怯便道:“姑娘说哪儿话姑娘虽是庶出的可却是极气派呢挽雪自叹拂如”

    如晴唇角弯了弯蓦地冷下脸来:“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比?就凭二哥通房的身份么?”

    “”挽雪气得一张俏脸通红

    如晴也不看她只淡淡地道:“等你真正被抬为姨娘或是成为我真正的嫂子再来用鼻孔瞧我吧”然后径直离去沉香四人也瞧都不瞧她一眼昂着下巴紧随其后

    如晴知道她这话确实过了也太刻薄了些但她是真的生气的人要一张脸佛争一口香她被李氏如美屋里头的下人瞧不上她也忍下了但若是兄长的一个通房丫头也敢这么给她上眼药水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朝云左右为难偷偷瞄了眼气得脸色苍白的挽雪暗叹一声对身旁侍立的丫头强笑道:“不知老爷回来没?你们去外头瞧瞧”

    两个小丫头哎了声瞟了挽雪一眼出了垂花门

    朝云这才对挽雪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也太张扬了四姑娘不管出身如何总归是老太爷的亲生女儿老爷的妹子方府的姑娘你这样与她过不去何苦呢?”

    挽雪铁青着一张俏脸忽地转身冲她冷笑一声:“一个庶出的也敢给我下这么大的脸子她算哪根葱?仗着老太太疼她居然在咱这儿称王称露了也不瞧瞧她究竟有几斤几两重你也真是的这儿可是咱们的地盘凭什么让她一个外人这么嚣张?”

    朝云连忙四处瞧瞧神色慌张低声道:“你小声心当心让人听到”

    挽雪心头一缩也跟着紧张的四处看了下见四下无人又壮了胆子冷笑道:“瞧你这副德性缩头缩脚的也难怪人家把你往脚底下踩你这么怕她我可不怕”说着下巴一昂暗自盘算着自己在将军府陪养出来的势力也绝不会输给如晴一个庶出的遂又挺直了肩背傲然道:“我就不信凭老爷对咱们的看重她还爬到我头上来走着瞧我一定要把她赶回京城去”

    朝云大惊连忙拉着她“算了啦别与她斗气了人家说得对她再怎么不堪可总归是主子咱们是什么身份非妻非妾的老爷也从来没有给咱们一个名份说好听些是老爷屋里的人难听些就只是个通房丫头连奴籍都没脱卖身契都还在人家手里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朝云更是脸色微变“咱们的卖身契都还在老太太手里头她又这么得老太太喜欢你这样与她闹得气鼓气胀的万一她回去向老太太哭诉你可就没翻身的余地了”

    挽雪立马白了脸色虽然她未在方老太太身边呆上多久但也知道身为奴才命运一直掌握在主子手头若惹得主子不喜或打或卖全凭主子说了算

    朝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安慰地拍了她的手轻声道:“咱们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老爷的性子吗?老爷对那位如何的重视你我可都是瞧在眼里的更何况咱们在老爷身边多年连个姨娘的份位都没捞到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挽雪不再言语了只是紧紧握着拳头脸上露出悲忿与绝望还有更多的不甘

    朝云挽雪对如晴有着很大很深的意见但同样的卢查夫位夫人也同样在私下里议论这个方将军的妹子

    在离开国将军府后查夫人对卢夫人道:“咱们同住在一个街道干脆坐我的车子一起回去吧”

    卢将军虽品秩略高于查将军但卢夫人只是继弦在卢家并未有多少根基闻查夫人这么一说倒也欣然同意

    上得查夫人的马车后卢夫人又忍不住感叹“先前就听说这方知义极疼爱妹子冬日里打猎要把皮给捎回去夏日里得到的山珍野味也要晒干了捎回去上头有赏赐也要留一份那时候我就想呀这方家姑娘肯定是千里挑一的玲珑美人儿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不得了瞧那娇生惯养的气度还有底下那些丫头的做派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卢夫人门弟不高很是厌恶大同那些大富家的公子小姐仗着有钱有权就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极为傲慢但方知义的妹子虽娇惯为人处事接人待客却是面面俱到忍不住心中羡慕起来这样玉一般的人物也难怪身为兄长的会这么疼宠了

    查夫人原先冷淡的心闻得卢夫人这么一说低头仔细想了想也跟着点头虽然这卢夫人门弟低见识薄目光短浅但不可否认她说的不无道理

    但又见卢夫人脸上浓厚的羡慕又忍不住道:“这方家姑娘方方面面都是拨尖的可惜却只是个庶出的在闺阁里倒还能娇生惯养可一旦嫁了人与嫡出的可就高低立现了”这也是她借故早早离开的原因

    卢夫人愕然“庶出的?何以见得?”

    查夫人唇角微歪“刚才妹妹没听到那个通房的话么?这方姑娘与方知义可不是嫡亲兄妹”

    卢夫人细细想了想蓦地恍然大悟见查夫人面带不屑又讪讪地笑着:“姐姐人精似的人物妹妹自叹不如不过话说回来这方四姑娘凭着庶出的身份能让兄长这么疼爱定也有着几分真本事姐姐以为何?”

    查夫人不可置否卢夫人又说了如晴好些好话见查夫人仍是淡笑不语在心里大骂这老女人势利眼生头顶但又暗骂自己粗心与此人并不熟怎么又不设防地把心里所想全说了出来?

    卢夫人又想起了丈夫的告诫又暗自后悔起来不过想着她说的全是如晴的好话也不怕她四处宣扬去在心里暗自发誓日后与这老女人离远点儿

    尽管大大折了挽雪的威风落了她的脸也狠狠打击了她的气焰但如晴仍是很气愤回到琳琅园闷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

    沉香见如晴总算脸色好转这才敢开口“姑娘那挽雪不知死活又瞧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日后有她受的您何必与她置气?没得闷坏了自己的身子”

    玲珑也跟着道:“可不是她一介奴才的身份也妄想与您平起平起还真是胃口大着呢姑娘不必生气依我看收拾她的法儿可多着呢”

    如晴摇头“你们不懂……”

    玲珑道:“难不成姑娘还有其他成忌不成?姑娘什么都好可就是总爱瞻前顾后的何苦呢?在这儿姑娘和老爷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她挽雪算什么?姑娘您动动手指头就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沉香瞪她一眼“你闭嘴姑娘自有她的顾忌你懂什么?若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姑娘何必忍到现在?”

    玲珑不解“究竟还有什么顾忌呀?”

    沉香叹口气几乎是恨铁不成钢“挽雪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是老爷房里的是通房大丫头地位本就与一般丫头地位来得高更何况姑娘只是老爷的妹子却跑去对付哥哥房里的通房丫头这要是传扬开去外人会如何想?”

    玲珑听得似懂非懂的“我还是不懂如今姑娘与那挽雪几乎撕破脸了姑娘好心放过她估计人家也不会领情了依我看姑娘还是得想个法子千万别让她翻身”

    知义在前院接待李骁不知是有什么军机大事的居然让李骁留下来吃饭不说知义后来还差人通知如晴看是去前院用膳还是在琳琅园用膳

    如晴想了想让丫头回复了知义然后一个人在琳琅园用了饭让成妈妈找些棉料与棉花来说要给知义做两双鞋子

    成妈妈面有难色“前阵子上头也有赏赐下来好像有上好的成棉可是都被雪无人收进库房里了姑娘若是要的话还得让雪夫人拿了钥匙去开库房”

    周妈妈及沉香面色不豫但在如晴的眼神下堪堪忍下

    76 挽雪设计,知义责问如晴

    如晴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天气寒冷,成妈妈年纪大了,还是得多加注意保暖才是。我听说成妈妈素有腿疾,我这儿刚好有从京城带来的风湿膏药,沉香,去拿几贴过来,送给成妈妈。”

    成妈妈接过沉香递过来的膏药,一脸的激动,看如晴的目光都变了,嘴里却说道:“哎,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四姑娘您也……太客气了。”

    如晴微笑道:“我听哥哥说,成妈妈跟在哥哥身边已有足足八年,先前哥哥还只是普通士兵的时候,也没少照顾哥哥的饮食起居,如今,哥哥总算熬出了头,可成妈妈却熬出了一身的病。于情于理,如晴都要感谢妈妈的。”然后又吩咐玲珑,“把我放在黄梨木铜锁箱里的那几双棉鞋拿出来。”

    玲珑把几十双大小不一的棉鞋拿了出来,一一摆在地上,拿了一双棉鞋给成妈妈,“姑娘在离京时就自己花钱买了好多棉鞋,都是准备送给成妈妈您的。可又不知道妈妈您穿多大的鞋子,便每种型号都买了来,妈妈您看哪些适合,尽管挑去。不必客气。”

    成妈妈那个受宠苦惊,又是感动又是喜悦,说了无数声感恩戴德的话,试了两双鞋子走了。不过在临走时,成妈妈却对如晴悄声道:“其实,府里上下都讨厌那挽雪,连个名份都没有,却把自己当成正经太太对底下的人颐指气使的,咱们私底下都在想,若这挽雪真被定下名份,生下一男半女,那咱们的日子可就真惨了。”

    等成妈妈走后,沉香便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德性。还真是拿人手软了,先前总是把挽雪恭敬得上天去,如今可好,得了姑娘您的好处,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如晴微笑道:“这样也好。”

    如晴练了会儿字,正准备就寝,蓦地外头惊慌奔进一个小丫头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和靖王爷在外书房吵起来了。”

    如晴停下手头的笔,忽地起身,“怎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小丫头一路从中院奔到后院,又一路奔到琳琅园,也累得下气不接下气,等她喘匀了气这才道:“刚才碧桃端了茶水点心到外书房去,一不小心,绊了桌脚,摔倒在地,老爷大怒,斥责了她一顿。后来又瞧见碧桃双颊红肿不堪,就问怎么回事。然后,这碧桃便说是姑娘您命人打的。然后,然后”

    沉香厉声道:“然后又怎样呢?继续说下去。”

    那小丫头一边看了如晴的脸色,一边吞吞吐吐道:“那碧桃说是姑娘命人打的。然后老爷就问姑娘为何打她。这碧桃刚开始只一味的说自己不敢说,老爷就说你不说就算了,下去吧,别碍我的眼。可是,靖王爷却不依,叫住碧桃,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如晴叹口气,重新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瞅着眼前的丫头,“然后,这碧桃便一五一十告之靖王爷,我是如何如何的刻薄成性,刁蛮恶毒,对吧?”

    那丫头也就是下午被挽雪第二次派来传过话的丫头,见如晴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一慌,生怕也成了碧桃的下场,连忙跪了下来,口中喊着“姑娘绕命,姑娘绕命。”

    沉香二人气得怒目而视,玲珑忍不诠道:“我呸,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了。”

    玉琴也嘴快地道:“那碧桃只是个三等丫头,如何能进得了老爷的外书房?我看呀,应该是有心人的安排吧。”

    那小丫头身子一缩,不敢再言语,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沉香盯着她,沉着脸道:“那么你呢?老爷的外书房离这儿还有好一段距离,这个时候你居然跑到姑娘这儿来通风报信来了。我想,应该也是有心人指使你的吧。”

    那小丫头一听这话便软下半边身子,嘴里却还口称冤枉,“奴婢也只是路过外书房,听得只字片语,想着老爷可能会因此误会姑娘,这才特地跑来告之姑娘。姑娘,奴婢真的没别的意思,也没受人指使。姑娘一定要相信奴婢。”

    如晴把身子靠在黄梨木椅背上,闲闲地道:“好了,我知道你一片苦心。不会怪你的,你大老远的赶来通知我,也难为你了,外头都下这么大的雪。玲珑,给她几颗金豆子,算是我的赏赐吧。”

    玲珑虎着一张脸,解下腰间白色汗巾上吊着的的绣花荷包里数出几个黄豆大小的金豆子僵硬着双手递给她。

    那小丫头起身,看了赤黄的金豆子,心下一阵紧张与狂喜,吞了吞口气,战战兢兢地看了如晴,见她并未有生气的迹像,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嘴里连声称谢,这才退了出去。

    那小丫头离开后,沉香便忍不住道:“真是岂有此理,定是挽雪暗地里指使碧桃这么做的。如今又让靖王爷知道了,靖王爷被蒙在鼓里头,肯定以为姑娘您骄纵成性,刻薄蛮横呢,这可如何是好?”

    如晴道:“算了。反正此人对我早就有成见,也不差这么一着。倒是哥哥,若是听信了碧桃的一面之辞,等会估计会来训我了。”

    “妹妹果然算得丝毫不差。”蓦地,一个男声从外头传来,屋内几个姑娘惊呼一声,望着顶着一身风雪进门的知义,全都傻住。

    “老爷,事情并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样。”沉香见知义面色沉着,原本就让人退避三舍的面孔如今沉着一张脸,令人望而生畏,忍不住打着哆嗦解释。

    知义瞟她一眼,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好像碧桃就是你亲自打的吧?”

    沉香脸色惨白,身形颤抖却也紧咬牙关,“是!”

    如晴起身,“哥哥,碧桃我让打的。你要问也得问我才是。”

    知义目光冷湛地盯着如晴,负着双手,问:“你一向温柔敦厚,又善解人意,从不打骂下人,这次又是为何?可是碧桃冒犯了你?”

    77 告状也要讲究艺术

    如晴淡淡一笑,“今日代王府差了人来,这碧桃奉挽雪的命令,要我去前厅待客,哥哥,你觉得妹妹该不该去前院迎接人家?”

    知义皱眉,“出去见一下又何防呢?”

    如晴有一瞬间的愕然,不过又想到吞义在边关呆了整整八年,早已把老家那一套规矩礼仪忘得干干净净,是以也不生气,只解释道:“祖母从小就教育妹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是不得随意见外男的。

    更何况,稍微懂得规矩的人家都不会让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去见外男的。哥哥可明白我的意思?”

    知义沉默着,“好像,妹妹说得也有道理。”顿了下,又皱眉,“可这儿是山西,京里的那套规矩礼仪,在咱这儿可要松散多了,妹妹也没必要再默守陈规。”

    如晴微笑道:“这话是靖王与你说的吧?”

    这回轮到知义愕然了,他摸了摸鼻子,脸色不大自然。

    如晴轻哼一声,现在她总算明白李骁为何总是无缘无故地不屑她,且瞧不起她了,原来觉得她是个默守陈规,只是个谨守大家闺秀,被礼教束缚在条条框框里的傀儡木偶,如同他眼里的诸家千金那般,虽是大家闺秀气派,却也无趣,甚至就是世俗礼教下教育出来的人形木偶。这也难怪他不喜诸家姑娘的原因了。

    如晴想,估计知义这个呆木头也被李骁给洗脑了,所以也觉得她死守礼仪规矩实在是没必要,甚至刻板不知变通。于是,她清清喉咙,缓缓道:“哥哥以为我真喜欢世俗约束下的那套闺秀礼仪?”

    知义望着如晴唇边的不屑讽笑及,及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委屈不忿,心下惊异,也略有些不安,他清咳一声:“我知道你的性子,既然不喜,为何还死死的尊守着?何不放开手脚,随心所欲?”

    如晴冷笑一声。“放开手脚?哥哥要我如何放开手脚?学你们男人一样,灯红酒绿,日夜笙歌?今天呼朋引伴豪饮大宴,明天去酒楼痛饮三杯,顺便再召几个伶人听听小曲儿,甚至狎妓风流?”

    知义被说得面色挂不住,忍不住板着脸道:“妹妹这话可就重了。我指的是不必再束手束脚,可以适当外出走走,散散心也好。没必要再死守着闺训,生生憋坏自己。”

    如晴静静地坐了下来,也不看知义,只是望着窗外呼啸的寒风,语气平淡,“哥哥说的没错,其实妹子真的没必要这般死守规矩的。可是,哥哥想过没有?自古以来媒约之命父母之言。若是哥哥要请人说媒,那媒人回来告诉哥哥,一个姑娘知书达理,谨守礼节,另一个姑娘不拘小节,时常与外男相见,哥哥会选哪个姑娘做妻子呢?”

    知礼被问住了,半晌无语,眼里渐渐被一抹深思取代。

    如晴轻轻地笑了,又道:“若是这个姑娘被男方父母瞧中,可对方四处打听之下,发现这个姑娘时常外出游玩,并经常与外男相处,那么,哥哥以为,这个姑娘还有可能被瞧上?”

    “”知义再次被问住,望着如睛的眸子渐渐有了愧意。

    如晴又讽笑道:“大家闺秀有什么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就拘在屋子里头绣花做女红,从小被教德容工行,除了谨慎言行还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有一项出了格,便是不贤。女则戒书教导下的大家闺秀,说实在的,确实与木头傀儡无疑。京中那些广受长辈好评的那些优秀的大家闺秀,我无一瞧得上眼。可是,那又如何?决定女子名声的,就是这些约束人的条条框框的世俗礼仪。若是不尊守,便是不贤不惠,与闺秀无缘,就要被人搓背脊骨。那些成日里瞧不起大家闺秀的男人,我又何偿瞧得上他们?一个个眼界比谁都高,嘴里说着瞧不上这些谨慎言行的大家闺秀,可他们为何不敢反抗长辈,娶一个不是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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