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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32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有耳闻的,如晴这身绣技并不算顶要高明的,但胜在一个均匀,及颜色明快,针脚细密。玉川书屋尤其是如晴身上的比甲,虽不是遍绣,却也是散绣,这散绣也比如善身上的局绣花的银子多。张姨娘知道李氏的为人,不可能给如晴这般好的衣料,那么,便是老太太,或方敬澜私下给做的,但如晴并不是老太太亲生,老太太何必花这些冤枉钱?那便只剩下方敬澜了。

    张姨娘又想到如善因李骁之事被冷落至今,见如晴这通身的气派,很不是滋味。

    如晴任着张姨娘打量,闻言微微地笑着,“张姨娘有所不知,太太已大半年未替我裁衣服了。这些衣服,全是我姨娘亲手绣制的。”她不敢确定张姨娘是不是在嫉妒她们母女,所以尽可能地保持低调,顺便把李氏也搬出来。她让张姨娘明白,她们都一样,都是被李氏不待见并且漠视的,张姨娘这般雄心壮志,实在没必要把她们母女当假想敌。

    果然,张姨娘闻言后故作惊讶,也稍稍放下了心,又与如晴说了会子话,这才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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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老太太点拨李氏

    张姨娘走后不久,方敬澜和老太太及李氏都来过,方敬澜看了朱姨娘这般身子,忍不住脸色黯然,又嘱咐了几句,让下人好生服侍后便去衙门了。

    李氏来了,说了好些安慰话,又宽慰了如晴几句,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又好生安慰了朱氏及如晴,又让人请了齐州城有名的刘大夫,许大夫一并来给朱姨娘看病,两个老大夫一起讨论了半天,总算开了一张药单,老太太连忙让人去抓药。

    老太太当着李氏的面,对旺福道:“朱姨娘病成这样,又有每日里接送大夫,没有马车可是不成的,你现在就立即在外头买匹马来,顺带把马车和车夫也一并备好。这府里头就一辆马车,却是不大方便。”

    李氏忍不住道:“老太太,咱家就这些人口,这再多弄匹马来,也着实浪费呀?”

    李氏这些年当家,算账也算厉害的,一口气便能算出养马和养马夫各种多出的费用,这每月平白无故多花十来两银子,还真是冤呀。更何况还只是为一个妾室,她一百个不愿。

    李氏本想借方敬澜一心做清官的事来杜绝老太太的提议,哪知老太太瞟她一眼,淡道:“太太自个儿平时就要用一辆马车随时备着,这万一府里再有其他要紧的事,不可能次次都向邻居借吧?”

    李氏僵了下,在心里转了遍心思,这才道:“老太太言重了,昨儿个媳妇确是因急事套了马车出府,因乡下庄子的管事闹事儿,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因走的急,便没想那么多,耽误了朱姨娘请大夫的时间,却是媳妇的不是。以后媳妇尽量少用马车便是至于另行买马的事儿,老太太,您也知道,老爷虽升了官,但每月就那么点奉禄,可官场上却有诸多应酬,再加上姑娘们都大了,这里里外外都要使银子,咱家就这些底儿,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吧?依媳妇看,这买马的事儿,就算了吧。”

    老太太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可是唉,算了,咱家可不是刻薄人家,妾室病重可是无法放任其自生自灭,这在良心上可也说不过去呀。可朱姨娘都病成这样唉,就尽力而为吧。”

    李氏一听不再另买马车,连忙高兴地点头,连声说“老太太就是这般明事理,怪不得老爷这般敬重您。”

    李氏身后的刘妈妈见老太太这般神情,很想提醒李氏,事情可不这么简单,但见李氏这般高兴,暂且忍下不说。

    而如晴自始自终也乖巧地立在一旁,听李氏这般形于色的高兴,不由低下头去,掩住上扬的唇角。

    老太太起身,李氏连忙让路,如晴也跟着上前送行,一路送至堂子里,老太太对如晴道:“你也看到了,你姨娘病成这样,不是咱们不肯治,实是大夫都说病情凶猛,你也切莫太过伤心。该治的该花钱的地方,太太自是不会吝啬,只是,一切要看朱姨娘的造化了。你可明白?”

    如晴含着泪,点头,声音哽咽,“孙女明白,谢谢太太肯为我姨娘治病。”

    李氏虽心里隔应,但面上却笑得慈爱,摸了如晴的头,柔声道:“晴丫头莫要担心,朱姨娘是个有福气的,相信定能好转的。别哭,好生照看你姨娘。”

    如晴胡乱抹了泪水,狠狠点头,又说了许多感激之话,李氏被说得神色越发慈爱,当下吩咐刘妈妈,再拿了她的钥匙去库房取些人参来。

    刘妈妈望了自家主子一眼,在心里叹口气,领命去了。

    如晴把老太太和李氏送到院门口,这才折回了屋子。

    而李氏送老太太回松鹤院的路上,老太太走了半截路,望着头顶上金灿灿的阳光,道:“朱姨娘估计已快不行了,太太还是早早作好后事准备,另一方面,也得物色些年轻的丫头,给她们开了脸,一并送至老爷屋里吧。”

    李氏脸色大变,正待开口,老太太又道:“算了,府里的丫头虽看似温驯,实则个个野心不小,还是学着太太先前,去庄户人家选些容貌上乘,又知书守礼的姑娘,学着朱姨娘那般,正儿八经下聘,给老爷抬为良妾吧。”

    李氏大惊失色,当下也没了恭敬之意,瞪目而视,冷声追问:“老太太这是为何?是看媳不顺眼么?”说着已哭出了声,“媳妇愚钝,一直得不到老太太的欢喜,可这些年来媳妇仍是谨守着本份恭敬侍候老太太,一日三餐从不敢分心,不说每日里的晨昏定省,但也从未有任何过错,老太太为何还要给媳妇添这个堵?”

    老太太停了下来,就在碎石铺就的“丫”字路口处,瞪了李氏,板着声音道:“老爷已是四品官位,家里却只有一妻二妾。这在齐州城已是寒碜,太太有无想过,若朱姨娘果真去了,老爷定会再纳妾进门的。”

    李氏如糟雷击,呆呆不能言语。

    老太太望着她呆若木鸡瞬间僵硬的脸,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愿,可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人要纳妾天经地义之事,你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与其凭着老爷自已的喜好纳些心怀鬼胎的姨娘进门,还不如自己主动些,找些温驯听话的姨娘,这样既能显出你的贤慧,更能控制妾室,她们想扑腾都是没法子了。”

    李氏艰难地控制自己的脾气与痛入心脾的凉意,涩涩地道:“老太太的话媳妇记下了。”

    老太太又叹口气道:“我也是过来人,娄然知道你心里的苦。可谁叫咱信是女人呢?无法阻止男人纳妾,就只得把这些妾牢牢握在手里,千万别起些幺蛾子。张姨娘是老爷自个儿纳的,朱姨娘是你自己作主聘的,这些年来,这两位姨娘的为人处事你自已心里也是明白的吧?我知道这些年来朱姨娘日渐受宠你心里不爽快,你要对付她只要做的干净,我自是不会过问。但你可得想明白张姨娘的为人,当初朱姨娘进府的目的。再来,朱姨娘若是去了,老爷势必又要再纳妾。就算他自己不纳吧,别人也会送,这其中的利害,太太自个儿摸索吧。”然后也不看李氏,独自离去。留下一脸震惊石化的李氏,愣在当场,脸上心头转了无数遍心思,最终咬牙,狠狠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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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张姨娘之厉害程度

    朱姨娘的病情,再一次让如晴见识到古代医辽条件的落后,她也知道,这古代再狠再猛的病,都只能用药物控制,中药疗效慢,可是,朱姨娘在吃了数天的药,仍是不见好转,这些天咳得声嘶力竭,并拌随着周发性的高烧,如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两位大夫仔细诊治,更换了数回方子,这才渐渐有了起色。

    张姨娘天天登门,每一次来便哭一场,先是密实的自责,接下来便哭天哭地的,说都是她的错,还说朱姨娘怎么如此命薄云去如晴已是不耐烦,虽竭力控制脾气,但出口的语气仍是有些冲。张姨娘不乐意了,当着方敬澜的面哭道:“四姑娘这也在怪罪我了?怪我把你姨娘害成这样?”

    如晴在心里骂了她数千次,可面上却不得不道:“张姨娘哪儿话,我是姨娘身上掉下的肉,这母女连着心,我都没哭,可张姨娘偏天天都要在我姨娘这儿哭上几回,这知情的人呢,肯定会夸赞张姨娘和我姨娘姐妹情深。这不知情的人呢,倒以为我姨娘真的不行了,病入膏盲了。”

    张姨娘被堵了下,忍不住道:“四姑娘这是哪儿话,因我连累了妹子,我心愧疚得慌,自是巴不得你姨娘好转起来,又怎会咒她呢”

    如晴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张姨娘可得好生管着您的眼泪。您可知道,你天天这么哭上几回,哭的我姨娘以为自己真的没多少时日了,成天想着给我留遗言。可您知道吗?大夫说了,这病人就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才能站胜病魔。所以如晴求您,拜托您千万别再哭了。”说着说着自己也跟着哭了。

    方敬澜见不得如晴一向乖巧懂事又纯真可爱的脸蛋儿上增添愁苦,连忙下了榻仔细哄她,说“你姨娘是个有福气的,断不会如此福薄。我儿休要哭泣,为父向你保证,你姨娘定会好转起来的。”然后狠狠斥责了张姨娘,“晴丫头说的对,你成天没事瞎哭些什么呀?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没的让你哭得丧气。”

    张姨娘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一边恨如晴这个死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嘴儿却那般利索,

    又恨方敬澜的薄情寡义,她见方敬澜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心都凉透了,忍不住哭道:“老爷这也是在怪我了?都是妾身不好,无端连累了朱妹妹。妹妹年轻美貌,又极得老爷脾性,可我却已人老珠黄,老爷厌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可叹妾身当年与老爷的一片情意,却是白白消逝,无影无踪。”

    方敬澜又气又怒又无耐,他对张氏确有一片真心实意的,耐何她本人却是极不省事的,时常做出些让他丢人丢面子的事来,她自已在内宅扑腾使些小心计顾着多年情份,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可却把如善也给带坏了,并连带连累自己名声,这可是万万不能容忍了。按历来的嫡庶规矩,张氏所犯下的滔天大错,给活活打死或是送庄子里去也是不为过的,他一直顾忌着旧情,及知廉如善兄妹二人,这才没有发落她,仍是好生地把她供着养着,偏她仍是不知满足,时常以眼泪来控诉他。方敬澜自认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偏她仍是不嫌满足,还在那不住地扑腾,更甚者,他每一次责备她,便被控诉成薄情寡义,有了新人忘旧人。

    天可怜见,方敬澜一心一意想着一水端平,就算他目前宠爱朱姨娘,但顾着嫡庶规矩,与张氏多年的情份,并未在物质上过多偏袒朱姨娘,反而时常拿自己的私房补贴张氏,他对张氏已足够容忍,可她却毫不记情,反而拿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身上。他是有格调的封建士大夫,才不会与她一般见识,连解释都没必要。

    “无知妇人,得寸进尺,我不屑与你这一般见识。”方敬澜拂袖,愠怒道:“立即给我滚回去,没我的准许,不许再踏进这院子里来,成天就只知道哭,你除了哭就没别的本事了?”

    张氏从未被这般说重话,几乎背过气去,又气又心惊,还想抓着方敬澜哭诉什么,被方敬澜躲开,冲两旁侍立的丫头吼道:“都挺尸了不成?还不把你们姨娘扶回怡情轩去?日后好生看着她。我方府再是祖宗积德,也经不过她这种丧气的哭法,没的让人心烦。”

    两个丫头见当家老爷这般生气,连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上前扶着张姨娘又拖又拉地拉了下去,但张姨娘却不肯走,她哪里肯相信方敬澜会这么绝情说出这般话来,死活捉住方敬澜的袍裾,哭道:“老爷这是在厌恶我了?老爷,您打死我吧,好让我在这府里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澜郎你可知道,我这一辈子就只能靠你了。若是连你都厌恶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澜郎,想想咱们当年的情意,想想咱们当初互诉衷肠时的情份,就算我已人老珠黄,但也请澜郎看在咱们多年的情份上,不要这般狠心呀,澜郎”

    如晴侧脸,这张姨娘的本事无外乎就是哭,楚楚可怜地哭,伤心欲绝地哭,转来转去就这么点伎俩,但人家就是凑效呀,一来她摸准了方敬澜心软又顾及旧情的性子,二来她确是个能说会道的主,三言两语便把当年画眉添妆闺房乐事说了出来,再来她把女人姿态摆得极低,给男人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英雄,英雄就得保护弱小的使命,这不,方敬澜虽厌恶她,但见她哭的这么楚楚可怜好不凄惨,想着她的处境,也确实心软了许多,伸手把她扶起,克制了语气,道:“就因念着你我往日的情份,我这才处处容忍你背后搞的小把戏。可怜你偏屡教不改,着实令我痛心。好了,莫要再哭了。都一大把年纪了,仗着多年的情份,我仍是好吃好穿的供你。但也只能如此了。若再有非分的要求,或是再做出那些腌赞事来,我第一个就不饶你。”

    张姨娘见他虽然说的严厉,但自少给了她台阶下,这才好过了些,胡乱拭了泪水,凄楚道:“老爷对妾身的一片情意,妾身自是知道的。都怪妾身,一时情急无助之下便口没遮拦的说了来。老爷,妾身错了,请老爷责罚。”

    方敬澜见她这么快就认错,也就不再与她一般见识,遂放软了语气,“知道错就好了。下不为例。去吧,朱姨娘正在养身子,你日后少来这儿,反正你又不是大夫,也帮不上忙。”

    张姨娘凄惨地道:“朱妹妹是受妾身连累,朱妹妹一日不好转,我便一日心宁不安。就算我帮不上甚么忙,但这端茶倒水的,倒还能做,老爷,您就让我过来略尽愧意吧。”

    方敬澜见她说的这么恳切,暗道她果然懂事多了,原想答应的,但如晴却抢先一步说,“如晴谢过张姨娘的一番好意,我姨娘这儿有我便成了。张姨娘身子弱,又要照顾三哥哥和二姐姐,现下又要照顾我姨娘,瞧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还是听爹爹的话,就不要再过来了,好生将养自己才是。”

    张姨娘道:“不管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要来亲自照顾你姨娘。四姑娘,莫不是嫌弃我粗手粗脚,怕侍候不好你姨娘?”

    如晴咬牙,眼射毒剑,在心里道:既然你一心想博美名,好,我就成全你。

    她笑的天真:“实是不能怨我不想让张姨娘近身侍候我姨娘。实是刘大夫和许大夫都一至对我警告过了,为了能让我姨娘病情好转,所以还是请张姨娘离我姨娘远一点儿。”

    张氏脸色一变,见方敬澜忽然变了的脸色,心叫不妙,立马大声悲呼道:“四姑娘,这说话可以凭良心呀!我一直战战兢兢侍候朱妹妹,白日里熬药,打扇,夜间里倒壶,陪房,吃药先试冷热,用饭先试口味,从不间断,毫无二心,怎么四姑娘却是这般诬陷我?”

    如晴等她哭诉够了后,这才缓缓道:“听您这么一说,那我姨娘先前的药,却是张姨娘亲自过问的。是也不是?”

    张氏滞住,很快又道:“不错,朱妹妹的药确是我全程监导,就怕底下人偷口茭躲懒给怠慢了?”然后忽地脸色一变,凄声道:“难不成,难不成四姑娘这是在怀疑我在药里作手脚?”

    如晴微笑道:“我并没有这个想法。”

    “可四姑娘嘴里说没有,其实心里已是定了我的罪吧?天地良心,为了朱姨娘这病,我日日夜夜没正真合过眼,这没功劳也就罢了,可苦劳总有吧?四姑娘,这说话也要讲证据呀?你总不能因外人一句话就胡乱给我定罪吧?天地良心,我张秀梅虽不是好人,但也从未害过人,四姑娘,你就算心里厌我,但也得讲真凭实据吧?”

    如晴知道张姨娘一向爱钻空子,让她捉住了言语漏洞,那便很难有翻身之地,李氏与她交锋多次之所以完败,便是着了她的道儿,张姨娘先是替自己辩解,然后再故意激怒对手,专找对手的弱点,甚至黑白颠倒,胡说一气,为的便是激怒对手,好让对方自乱阵脚,那么她便能继续发挥她嘴舌本领。

    如晴早已领教过张姨娘的功力,虽有千百种对付之策,但总也纸上谈兵,这次算是第一次正面交锋,便见识她不凡本领,心下确有慌乱,见她越说越不成样,反而指责起她因为如善受宠而她从未受过宠爱所以这才心怀怨恨胡乱嫁祸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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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正面交锋,完胜乎?

    如晴气得肺都炸了,但面上却保持着冷静,等张姨娘终于说完了,这才道:“张姨娘,您说完了吗?”

    张姨娘一边嘤嘤地哭泣,一边声音凄楚,“我该说的都说了,若四姑娘仍是怀疑我,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已是人老珠黄,死了残了,烂了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有人为我哭泣,只除了我那可怜的儿女。就求老爷给个痛快吧。”

    方敬澜听她这么一说,面上确有不忍,他转头对如晴道:“我知道你忧心你姨娘的病情,所以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也是情理之事。算了,你就给张姨娘好好道个歉,张姨娘自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如晴摇头,忍不住跺脚,“爹爹,我就统共只说了一句,张姨娘就说了不下二十句,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怀疑过张姨娘来着?”

    张姨娘呆愣着一张梨花脸,方敬澜也觉张姨娘小题大作了,忍不住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张姨娘恨得几乎咬碎银牙,正想说话,如晴已抢先一步道:“请问张姨娘,最近是不是差过丫头去城中的何大夫那买过桃仁?”

    张姨娘脸色微变,讷讷地道:“是买过一些,这天气越发炎热,屋子里时常有蚁虫出没,我听闻桃仁有驱虫功效,这才差了”

    如晴再度打断她的话,“我只问您是否买过桃仁,您只需回答说、有或没有就得了,何必解释那么多?您这一通解释,反而不好,要知道,只有问心无愧,自是不怕半夜有鬼来敲门的,是也不是?”

    张姨娘不料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被一个丫头给教训,老脸挂不住,脸色沉了下来,尖声道:“四姑娘,虽然你是方府正儿八经的主子,可我总也是你的庶母吧,也这算半个长辈吧,这长辈说话,哪有小辈抢断的道理?四姑娘跟在老太太身边,怎么连这些规矩都忘了?”

    虽如晴次次打断长辈说话确有不是,但张氏把老太太也捎带进去,方敬澜略有不满。

    如晴知道张姨娘的进攻法宝,她目前是“守”,而“守”的最佳防护便是主动进攻,佩服张姨娘的同时,如晴也找到了最佳进攻武器,微微地笑了,道:“如晴也知道打断长辈说话极是不礼貌行为,可我是没法子的。奶奶时常与我说,像张姨娘您这样的人,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所以,为了不被张姨娘您一张巧嘴就打压下去,必要时,只能处处抢先,不能给您喘息的机会。我原先也是不信,可刚才与张姨娘交锋,这才深深佩服高瞻远瞩。”

    张姨娘脸色青白交错,方敬澜却也忍俊不禁,也觉如晴说的有道理。想着平时候张姨娘这张巧嘴,连明明有理的自己最终在她的一张巧嘴下,也成无理甚至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了。

    如晴见张姨娘哑住,见便宜老爹也没有站出来说话的意思,暗呼一声好险,又道:“好了,又扯远了,言归正传吧。张姨娘您买的桃仁,总共买了多少呢?”

    张姨娘见如晴居然这般不顾方敬澜的颜面顶撞奚落讽刺自己,心下早气得厉害,闻言冷哼一声,梗着着声音道:“不多吧,大概就半斤左右。”

    如晴又问:“张姨娘只是用桃仁来驱虫,那是如何驱虫呢?”

    张姨娘见她一直在桃仁身上打转,有些不明所以,但又心生警惕,“四姑娘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四姑娘怕我胡乱挥霍官中用度不成?可四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买的桃仁可是自个掏的腰包,足足花去了三十吊钱。若四姑娘不信,大可去问太太,看这月里头有无这一项开支。”

    如晴道:“事关张姨娘的清白,我自是要问个明白的,免得冤枉了好人。”不给张姨娘开口的机会,如晴对方敬澜道:“爹爹,也不能怪女儿对张姨娘有所怀疑,实是刘大夫和许大夫一并检查出先前我姨娘喝的药渣里面,居然有桃仁在里头。而先前廖大夫开的药里,并没有桃仁,而只有杏仁这一味药。所以女儿这才起了疑。女儿仔细问过大夫了,这桃仁和杏仁相差不大,不仔细辩认,自是无法分辩。但这桃仁取代杏仁,剂量虽不大,但药性却大打折扣了,甚至于毫无药性。”她望向张姨娘惊慌的脸,微微地笑着,“张姨娘定会问我,先前熬的药渣早就倒掉了,如何还能找出来?所以,我特意差人把张姨娘倒掉的药渣全给找回来了,现在就在我屋子里头呢。只是很奇怪,咱们府里自有污物搁放的地方,为何张姨娘偏舍近求远,扔到外边呢?”

    不消如晴说明,方敬澜自也明白了什么,目光森锐地盯着张姨娘,又见张姨娘惊慌失措的脸,一个厉喝:“如晴所说,是否属实?”

    张姨娘早已惊得冷汗涔涔,尽管她强自镇定,但一直镇定微笑的如晴却如同大山一般有无穷压迫感,令她忍不住抖了声音辩解:“老爷,妾身冤枉呀,若妾身果真如此歹毒,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是妾身真是冤枉呀。四姑娘,我究竟与你有何冤仇,要你这般害我?”

    如晴睑了眉,淡淡地道:“就是因为我与张姨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所以这才惜事宁人,不愿把那药渣里的桃仁拿来生事。可张姨娘却表现得可圈可点,和气、慈悲、心善等名声都揽了去,反倒是如晴成了不识好歹之人。如晴虽只立地四尺,又是小辈,但也是有底限的。张姨娘若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您在何大夫那买了有五斤多的桃仁,而不是区区只有半斤。”

    张姨娘忍不住道:“我哪有买那么多桃仁,我统共就只买了两斤而已。”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方敬澜目光豁豁,眼带腾腾杀气,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恨死了如晴,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卑鄙阴险,居然敢套她的话。

    “老爷,原是我记错了吧,那桃仁先前只是买了半斤的,后来善丫头也说她那儿也有虫子,这才又买了些,知廉那也一并放了些,后来下人屋子里也都搁了些,所以统共有两斤左右吧。可是,老爷,给朱姨娘熬的药,妾身真是没动过手脚呀。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呀。”她抓着方敬澜的双手,泪水横流,“知廉和如善最近也时常这儿不生蛆那么不生虫的,妾身紧着他们哪还有时间去害人?更何况,我与朱妹妹从无怨怼,如何会加害她?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呀。妾身连累朱妹妹是不假,本已愧疚,哪还敢加害于她?”

    方敬澜明知张氏从来不省事,但见她哭成这样,又一时拿不定主意。内宅女人间的争斗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一向不愿相信,他身边的女人也会这般争斗,但如晴一向乖巧,从不说谎,也不会故意告任何人的状,一边是有多年情妇的张姨娘,一边是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方敬澜头都大了,又经不住张姨娘这般凄楚哭求及堵咒发誓,他以迟疑的目光看了如晴,“晴丫头,要不,再去把大夫叫来,再仔细辩认辩认?”

    如晴见他这般,心头也是冰凉一片,不过,她反应也算快,并且她也没有置张姨娘于死地的地步,嘴里却道:“不必了。这些日子以来,姨娘的药全由我亲自监导着,病情也已渐渐好转,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张姨娘是您的枕边人,又和爹爹情深意重,女儿自是不会再追究过往。只是想奉劝张姨娘一句,不是我不肯相信您,只是为了我姨娘的安危,还是劳烦您日后少往我姨娘这儿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张姨娘呆呆的,两行泪珠儿都还挂在脸上,见如晴不轻不重的话,心里惊疑不定,又无比恼怒。

    方敬澜见如晴不再追究此事,一方面松口气,另一方面又觉如晴果真乖巧懂事,明事理,知道他的难处。

    其实他的心已偏向如晴这方,饶是张姨娘如何能言善解,但他也是有眼晴,有想法。但是,就算她包藏祸心,却也不得不顾忌着自己的面子。

    方敬澜闭了闭眼,往事涩涩地从心头掠过,再度睁眼,双眸已然清朗,他望向张姨娘,缓缓道:“如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此次谁是谁非,我也不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张姨娘呆住,看他的模样,定是相信了如晴这死丫头的话,可,他既不打她也不骂她,这又是为何?

    方敬澜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当初纳你进门,老太太便竭力反对,说你看似温驯,实则有双不安份的眼,若是抬为姨娘,恐生事端。先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就算明白了。老太太一生阅人无数,自是不会有看错的时候。可叹当年我却一心被猪油蒙了心。先有怀孕借病争宠之事,后有如善接连做出不要脸之事,连累亲人至深,现下又有朱姨娘惦背,你,真令我失望。”

    张姨娘如浇冷水,心头一片绝望,方敬澜厌恶冰冷的目光,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她在方府的一切资本,主要靠方敬澜的宠爱呀。如果失去了这份法宝,那她还有什么法宝与李氏抗衡?

    方敬澜厌恶地拂了袖子,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回你院子里去。难不成真要老爷我请了家法你才肯离去?”他对两个丫头道:“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怡情轩半步,否则,老爷我第一个便拿你二人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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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完胜,得钱得名还得利

    两个丫头心一颤,叫苦不已,张姨娘的性子她们还不清楚么?下意识地偷偷望向如晴,而如晴一直冷眼旁观着,并以讥诮的神色盯着她们,不由心中惨淡,暗自悔恨不已,谁知张姨娘会失宠呢?又有谁能预料朱姨娘在方府没势力,却还算受宠,谁叫她们眼皮子浅,禁不住诱惑,自动跑去抱张姨娘的大腿呢?

    张姨娘再被方敬澜这么一吼,更是站不住身形,两个丫头及时扶住了她,并连忙往外边拖去。当走到门口时,张姨娘总算回过神来,又挣脱两个丫头的搀扶,扑向方敬澜,悲呼:“老爷”

    方敬澜极是厌恶,遍绣绵纹直缀的袍子下伸出一条腿,狠狠踹了她一脚,把她踢倒在一边,然后冲两个丫头吼道:“胆子不小呀,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连忙连拖带拉地把张姨娘拖这出去,这回是加重了力道,并死死捉着张姨娘的手,最后实在拉不动她,相互望了一眼,咬牙,干脆两个拽了胳膊,使劲往怡情轩拖去。

    张姨娘一边扭身一边怒骂,最后双手紧紧抓着门槛,任两个丫头如何使力,硬是死抓着不放,“放开我,你们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就知道,朱姨娘年轻美貌,又惯会使些媚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而我人老珠黄了,不再年轻也不再美貌了,你就嫌弃我了。老爷,当年你对我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你怎能这样对我?枉我辛苦替你生下一儿一女,你就这般对我?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张姨娘特有的凄厉声音使得如晴忍不住皱眉,见便宜老爹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耐何,心中讥笑不已,她快步走了出去,对张姨娘道:“张姨娘,如果您想今日之事传到太太耳朵里,就尽管叫吧。”

    张姨娘哑住,如果让李氏知道她所做的事,定会借着罪名发了狠地发落她。

    如晴缓缓扫视四周,朱姨娘院子里的,张姨娘院里的,还有自已身边的,她缓缓道:“今日之事,本是家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不要面子,我爹爹还要面子呢,爹爹努力替您遮丑,你还想怎的?难不成,真要闹到太太那,让太太来处置?”

    张姨娘心下一惊,不敢再言语,朱姨娘这般怯弱无能之人病重李氏都不愿放过,更何况她?

    如晴知道自己的话凑了效,又道:“此次之所以不愿声张,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三哥哥和二姐姐好,张姨娘,熟轻熟重,您自个想清楚再闹吧。”

    张姨娘如霜打的茄子,总算焉下了气。

    如晴缓缓环视四周,方敬澜这才如梦惊醒,连忙喝道:“今日之事谁要是敢泄露半分出去,我定不饶她。尔等听到了吗?”

    在场的丫头们全伏下身子,表示尊老爷之命。

    张姨娘复杂的望着如晴,如晴仍是粉嫩如完美的玉石,优美,矜持,温润,又灼灼生辉。饶是再能言善辩的张姨娘,也只能暗咬了银牙,打落牙齿血吞。

    但,想想又觉不甘心,她惨然一笑,“在老太太那呆了几年,四姑娘便有这般本事,好令我佩服。”

    如晴厌恶地望了她,这个女人,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拖别人下水,当真是不知死活。

    “张姨娘过奖了。奶奶一直教我,为人子女的,当替父母家族着想,要谨守规矩,更要知聒耻。切莫为一已之私,做出有损家族体面的事儿。如晴虽不才,但也知道听长辈的话,不敢有丝毫怠惰。唯恐给爹爹家族丢了颜面。”

    张姨娘脸色青了一片,她这是在拐着弯讽刺如善做了有失颜面的事呢。

    方敬澜听在耳里却异常舒服,更加憎恨张姨娘教女无方,如晴这么点年纪便知道这些大道理,偏一向识字习赋的如善却做出丢脸之事来。

    张姨娘总算心灰意冷地被带下去后,方敬澜愧疚地对如晴道:“晴丫头,当真懂事了,懂得替爹爹着想了。”张氏加害朱姨娘,按理就家法处置的,保他却为私心只略作斥责,于情于理,他都觉对不住朱姨娘母女。

    如晴缓缓道:“爹爹自有爹爹的难处,女儿理解的。爹爹莫要再自责了,只需日后好生看着张姨娘,不要让她再作恶便是。”

    方敬澜见如晴这般懂事,越发愧疚,“倒是委屈你了,一直隐忍到今天。”

    如晴摇头,“女儿只是不愿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对爹爹没好处的。更何况,张姨娘总归是三哥哥和二姐姐的生母。处置了张姨娘,三哥哥和二姐姐也怪可怜的。”

    方敬澜忍不住感动,摸着如晴的头,感叹,“我儿就是懂事,明事理。有你这般懂事的女儿,也是方某的福气。”

    如晴立马甜甜地道:“有爹爹这样的父亲,也是女儿的福气呀。女儿只是庶出,可爹爹却从未冷落女儿,从未少我吃穿,女儿已经是感激不尽。”

    方敬澜越发感动,又说了好些感性之话,最后又忍不住解释起他为何从轻发落张姨娘原因,“张氏着实可恶,可,就如你所说,还得顾着知廉和如善兄妹俩。我儿莫要心里过意不去,在为父心里,你是最乖巧懂事的。可他们两个,同样也是我的骨肉。”

    如晴点头,乖乖地道:“爹爹莫要再自责了。女儿都明白的。”其实她也略知便宜老爹的想法,当初张氏进门时,老太太是极力反对,说张氏定不是安份的主,放在内宅,定会酿成大错。但方敬澜偏不肯信邪,力排众议纳她进房,并给体已颜面,宠得无法无天,现下,张氏本性毕露,也应证了老太太当初那番话,方敬澜早已后悔,但,若把张氏的居心曝露了出去,张氏不说丢命与否,方敬澜也自是乱没面子的。

    所以,为了面子,张姨娘再是可恶,也只能遮着掩着,不敢在老太太那儿露丝毫半句。

    不过,如晴这回倒做了回好人,但为了让便宜老爹知道她的好,又忍不住加了句,“其实本来张姨娘暗地里对我姨娘做的那些歹毒事儿,女儿原想着反正也没酿成大祸,往后仔细防着便是。可张姨娘偏要在爹爹面前表现柔弱善良形像。刚才爹爹您也听到了,为了我姨娘的病情,只能吃个哑巴亏让她少往我姨娘院子里跑,可她却非要逮着机会说我瞧不起她。爹爹,女儿都这般昔事宁人了,偏她还不肯收敛,女儿只好,只好捅出她那暗地里做的那些糟心事了。”如晴拧着帕子,一脸忐忑,“可是,女儿这次却是真真正正开罪了她的,她定是恼我恨我了。”

    方敬澜又愧又疚,越发憎恨起张氏的狠毒与无理来,又见如晴这般,忍不住掀了眉毛,恨声道:“我儿放心,让她怨去吧,今晚我会去她那,与她把道理厉害讲个清楚。若她够聪明,自是不会再怨你,反而还会感激于你。”

    如晴等的就是这句话,心头大喜,面上却嚅嚅道:“可是,三哥哥和二姐姐他们那里”

    “今日之事本就是替她遮丑,若是她不太笨的话,知道该怎么做。”意思是,张氏今日所做之事,知廉兄妹不会知道的。但如晴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张氏是什么样的为人,她还会不清楚么?

    不过,如晴倒也不怕知廉二人的报复,这事儿,如果就这样揭过也是好的,如果,有人想闹起来,她也是不怕的。

    方敬澜见如晴这般明事理,越发喜爱,又问她银子可还够用?衣服可还够穿,丫头们可还够使,如晴回道:“都够用的,只是打赏了下人,便无多少银钱了。衣服都还够穿,只是不知是衣服变小了,还是女儿长高了,总是感觉穿在身上不大舒服。丫头们都还好,就是府里一些老人资格老,女儿使唤不动。”

    方敬澜摸着她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质银钞来,“为父这儿有300贯钱,你都拿去用吧。拿去换成银子再高敲碎也好,或打赏下人,或自己裁了料子做衣服。若有不够的,尽管来找我。至于那些刁奴,我儿放心,谁要是再敢不敬你,看我收拾他们去。”

    如晴拿着这300贯钱,直觉不可思议,她知道,这是方敬澜的奉禄,四品布政司参议的年禄是300贯钱,月俸是二十一石,按着普遍的兑换比例,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所以,10两白银等译1两黄金,而一贯钱等于1两白银,那么300贯钱就等300两银子。老天,这也是如晴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的钱,让她直接从无产阶层过度为有产阶层。

    便宜老爹把全年的工资都交由她,也算是对她的极大疼爱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弥补心态吧。但便宜老爷掌管着山东省一省财务,肥水里的肥水衙门呀,随便抠一点点便享之不尽了,如晴当然不会点破,兴高采烈的收下,再一番马屁拍下来,方敬澜被拍的通体舒泰。见如晴大大方方极有动作地把银钞都装进怀里,又略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应该留几贯钱下来。但见如晴这般高兴,又想着自己也不差这些钱,也就算了,反正老家那边再过不久就会送份例银子来,倒也不愁银子了。

    只是,只是估计至少要半把月不能出去应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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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个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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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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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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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卑鄙无耻阴险又令人喜欢的如晴

    方敬澜走后,玲珑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埋怨如晴:“那张姨娘阴谋败露,姑娘为何不趁热打铁?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沉香并未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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