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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21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二姑娘,这绣帕可是从英姿坊里买的上品,咱三姑娘那条绣帕可了用了大半年了都没更换过。玉川书屋若老婆子没记错,二姑娘这条绣帕是最近才新买的,怎么,这么快就腻了,想扔掉?这可不行哦,老婆子跟随太太身边,也略知方家的底儿,可经不起二姑娘这般捕张浪费。”

    如晴一方面喝自喝彩:姜还是老得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凌厉狠辣,不留敌人喘息余地。

    刘妈妈的话一出口,李氏脸上闪过狂喜,冲面色黑如锅底的方敬澜冷笑一声,道:“刘妈妈,把如善的绣帕给我。”

    不管如善如何用劲,也敌不过五大三粗的刘妈妈的力道。只见刘妈妈一颗指头一颗指头地掰开如善青筋暴露的手,把绣帕拿到手后,刘妈妈眼神轻蔑,嘴里却说道:“二姑娘,老婆子得罪了。老婆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望二姑娘切莫在老爷面前编排老婆子的不是。”说着还冲如善谦卑地躬了身子。

    若不是场合限制,如晴真想笑出声,见着如晴惨白的脸,及刘妈妈黑如锅底面带三狰狞的脸,暗道,“如善我惹不起,但这刘婆子却更是得罪不起呀。唉”

    李氏拿了绣帕,放在鼻间一闻,蓦地打了好大的喷涕,甚至还呛得连连咳嗽,虽有夸张的嫌疑,但她却面带得色地把绣帕递给方敬澜,语气不无讽刺,“这就是老爷引以为傲疼在手心的宝贝女儿拿来对付嫡母妹子的伎俩,老爷自己闻闻吧。”

    方敬澜刚才瞧如善惨白的脸及刘妈妈的话再见李氏这番动作,心中已是明白几分,此刻见李氏这番话,脑袋也木掉了,拿着绣粉红腊梅图案的绣帕,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如真这时候起了身,声音淡淡:“祖母,爹爹,姨母,姑姑,我吃饱了,就先回房了。”便扯了如晴的手,让她也跟着离开。

    其实如晴还想继续看下去的,不只玲珑一人有八卦心理,她也是呀。

    但是,如真是大姐,又一向聪明,听她的话,准没错的。

    方敬宣也道:“二哥,嫂子,你们的家务事妹子就不碜和了,我先回房里收拾行李去。”在经过李氏身边时,轻轻低叹一声,以轻微却让在场诸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嫂子,我现在总算明白你的苦了。”

    李氏忽然泪花滚动,她在方府呆了十多年,总算碰到知音了。

    老太太这时候也跟着起身,声音淡淡,却也是中气十足,“我也不吃了,气都气饱了。哼!”

    老太太那个重重的哼不知是在哼谁,但方敬澜却脸烧得厉害。

    “大姐姐,这,这是什么?”如晴呆呆地望着如真递过来的紫檀木盒子,盒子不大,却极是沉得,如晴使出的姥姥的劲儿也才勉强拿稳。打开盒子一看,全是一箱子的碎银子及桐板,用麻绳穿着,如晴目沿估计,这些桐板少说也有好几吊,碎银子加起来起码有三十两银子吧。

    刚才她随着如真,来到她的闺房,如真便从箱子里拿出这个盒子说是送她的,怎不让她惊异。

    如真道:“咱们姐妹一场,却没有真正相处过,明年我就离开家门,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回。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可送你的,我观你平时虽吃喝不愁,但每月里就那点月银过日子也是艰难的。这些钱你拿着,日后打赏下人,买些物件的倒还能派上用场。”

    如晴虽然很爱钱,但如真这些钱却让她莫名感动,“大姐姐,你的心意妹子领了。可是,这些银子也是你自个积赞的,日后去了婆家,处处都得使银子,这银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如真笑了笑,“放心吧,我的嫁妆可厚着呢,不差这些银子。其实我也没甚么好牵挂的,自从张姨娘被抬为姨娘,姨母又进了门后,弟弟妹妹相继出世,我对这娘家的感情呀,还真是越来越淡了。但幸好有你这么个可爱招人疼的小妹妹。”

    如晴听得一阵感动,原来,她并不是悲催的。至少,在这个地盘不大却又处处充满勾心斗角帮派纷争的方府,却还有一个人这般关心爱护她。

    这边,如真如晴在表姐妹亲情,而方府专门用来入住贵客的东厢房里,老太太与方敬宣也正在表母女深情。

    老太太握着女儿的手,感叹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这么做,岂不开罪了张氏母女?你可知你二哥有多么重视她们母女?”

    方敬宣撇唇,冷笑一声:“娘,所谓嫡庶有别,邪压不过正,张氏再如何猖獗,总归越不过正室去。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对方府各个孩子也略有了解。如真三兄妹就不多说了,如美虽任性刁蛮了些,却也是真性实情。倒是如善,哼,就算她才高八斗嫁进皇宫做贵妃女儿都是不稀罕的。”

    所以,方敬宣在站位置时,毅然选择了看起来没啥搞头的李氏。

    老太太长长一叹,然后不再言语。

    方敬宣又道:“娘,我观二嫂子虽小气自私了些,但为人还不算太坏。她又是方家明媒正娶的,就算膝下只一个如美,她的正妻之位也是稳当当的。不过,有着张氏这个刺头时时去恶心她,相信她也没多余时间去算计别的事儿。母亲尽管放心拿出婆婆的威风来。若她要是敢不敬您,就给她点厉害瞧瞧。”方敬宣所谓的厉害便是虽然柔弱但战斗办却彪悍的张氏。

    老太太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呵呵一笑,轻拍女儿的手,“真想不到呀,嫁了人后,这看人的眼光居然也这般精通厉害了。”

    方敬宣笑了起来,笑容略带苦涩,“在婆家战战兢兢过了十多年,若还不学点本事,那就只有被踩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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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 威风凛凛的靖王世子

    未时二刻,老太太携着全家把方敬宣送至大门处。方敬澜神色萎顿,面色青白,而李氏却是神采弈弈,中气十足,精神大好。

    方敬澜以不舍沉痛的语气表达了对妹子离去的不舍之意,再瞧了方敬宣身后的如美,略有歉疚,又嘱咐了一番,让她好生听姑姑的话,不得任性,不得乱使性子。京城天气寒冷,要爱惜身子,又对跟着去的婆子丫环好一阵嘱咐。

    如美生平第一次受到父亲这般关心,先前的不忿早已消去,大声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让爹爹不必担心。

    知礼知礼言语简洁,却是语气诚恳,赵氏兄弟却是双目含泪,似有不舍之意。知廉也握着李掠的双手,一再叮嘱记得要时常写信来往。

    而李掠却似不在状态中,双目漫无边际地游移着,一会儿望着天,一会儿望地,一会儿又望了方府诸人,最后落在如真身旁的如晴身上,脸上闪过一阵恼恨,又迅速别开脸,对如美笑了起来。

    如美正兴奋着爹爹总算识得如善真面目,改而重视关心起自己来,又见李掠带笑的脸,双颊悠地闪过两道红云,略为害羞地低下了头。

    如真一如往常的落落大方,举止爽利,举手投足间,却又有着大家闺秀的典范。

    如晴什么话都不必说,只需挥动她的小手儿,作告别状。

    老太太与方敬宣母女连着心,这一别不知又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一时间美好的气氛又被泪水给冲掉老太太是真的不舍这个唯一的女儿的。

    李氏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但为,还是为人媳,为人嫂子的,也上前跟着安慰,跟着一块儿哭。

    大抵是受这离别之苦感染,方敬澜也忍不住鼻头酸酸的,想着妹子在闺阁时哥哥长哥哥短地叫喊着,又想着妹子送给如真的厚重嫁妆,也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以袖遮脸。

    以如晴这个角度目测过去,估计是在偷偷试泪吧,但一个大男人当众表现出妇人之态,又觉难为情,便由袖子遮脸了。

    知廉也受到这种气氛感染,拉着李掠依依不舍。

    如晴也应景地躲在如真身后,捂着脸,没法子,她是真的没眼泪。

    而知礼知义却是沉着冷静,与赵氏兄弟互望一眼,各自苦笑了两声,然后退到一旁,默然无语。

    赵氏兄弟无聊之余,便多瞧了如晴几眼,见她躲在如真身后双手捂脸,不细看的话,还道是真的在伤心泪别,其实只要走近了细看,便知道是在装模作样,兄弟二人互望一眼,俱摇头笑了起来。

    小小的年纪,居然这么会装了,但她却有本事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这副模样可爱的紧。

    可惜

    赵勤望了如美一眼,神色略为黯淡。赵谨望着如晴,也是一脸的无耐。

    正当众人沉侵在悲伤离别之中不可自拨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来,清脆急促,敲击在地面上,仿佛大地都在颤动。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几十道劲装汉子勒马掠疆而来,青一色玄黑衣裳,箭袖绑腿,同色披风,一手握着腰上的刀鞘,一手提疆,气势如虹,十数道轻骑动作迅猛,却齐整划一,那杀气冲天的气势,唯有久经沙场历经生死才会有的阵仗。

    为首一人正是许久不曾见过的靖王世子李骁,玄黑金线绣飞鹰貂皮带帽大披氅,绣金线团纹左衽长衫,袖口绑成箭袖,镶有纯白貂毛,湖蓝点玉腰带,腰带上别了个四角型状玉佩,随着马儿的动作若隐若现在披氅与马鞍间。

    靖王世子马术了得,胯下骏马电闪雷鸣间已奔至方府大门前,快要撞到方府门槛时,右手猛地勒疆,马儿长嘶一声,前腿悠地抬得老高,下一刻,前腿立地,已静止不动。

    李骁微扫了众人,肩上玄黑大氅带动着凛冽寒意及扑天盖地的威势,令众人忍不住退了小半步,正待行礼,李骁已摆手,声音低沉地道:“地上霜寒,都免了礼罢!”他冲方老太太略略拱手,“老夫人,多谢之前的盛请款待,李骁就此别过。望老夫人保重身体。”

    老太太笑容爽郎,“世子这话可就客气了。世子身份尊贵,能踏进蔽寒门小户,已是我寒舍之光。世子此次回京,路上多加小心才是。老婆子预祝世子一路顺风,平安抵京。”

    李骁大笑,朝老太太拱手,“承老夫人吉言。”脚上乌云掐金丝绣四爪飞龙图案羊皮靴子一阵轻踢,马儿前后蹄一至,往左侧了几步,对一直想说话的方敬澜拱手,“方大人,李骁告辞。请多保重。”

    方敬澜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此刻见李骁不若先前的随和,浑身上下充满了陌生的威仪与疏冷,也不好过度开口,也只是拱了手道:“世子一路顺风,路上保重。”

    李骁又抖动疆绳,马儿非常听话地朝知义的方向挪了几步,李骁蓦地抬手,一道黑线蓦地往知义抽去,众人的惊呼声还未吼出,知义已闪电般后退两大步,李骁那一马鞭挥了个空。

    知义站定了身形,不屑地道:“动作太慢了。”

    李骁哈哈大笑,一手执鞭,一手勒着疆绳,手上黑色软牛皮镶蓝宝石马鞭陡地散发出奇异的诡光。

    “反应还不错,倒是没有偷懒。”他又转头,对方敬宣道:“赵夫人,可以上路了么?”

    方敬宣面含激动,冲李骁标准福了个身子,声音庄重,“让世子久等。这一路上,就劳烦世子了。”

    李掠淡淡地道:“举手之劳而已。既已准备好,那便启程吧。”说着,人已离去。

    方敬宣再有太多的悲伤离别,也不敢再表露了,匆匆与老太太挥泪告别便上了石青帷饰红漆马车里,如美也跟着被抱了上去,马车启动后,又开了小窗与老太太作最后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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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 艰难的古代生存之道

    送走了方敬宣后,老太太神色一时厌厌的提不起尽来,直至夏林家的提醒她是否还要去探望花嬷嬷,这才打起了精神,让人备了马车,准备携了如真如晴离了府,直奔花嬷嬷的住处。

    古时候大户人家的交通工具一般都为马车,但有了马车,还得备车夫,并且还要负责养马,一般普通的马匹也不是便宜的,那些名贵宝马却更是如同天价,普通经济条件较差的人家,也只能养一般的马匹。但齐州城里高门大户多如牛毛,受民间奢侈攀比之风,大都讲究面子,各自配备的马匹俱是千里挑一的名马,有的甚至还从大宛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以维护门面。方家确实算不得大富之家,但方敬澜却也是花了重金,托人从山西大同,直抵蒙古,从鞭挞手头购了匹蒙古马。比起名噪一时的汗血马,八方闻名的骅骝、绿耳、盗骊、骐骥、纤离、乌云盖雪等,蒙古马确是很不显眼的。蒙古马体格不大,比起其他名品马种,要短小得多。但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耐劳,不畏寒冷,能适应极粗放的饲养管理,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这也是方敬澜花高价选择蒙古的重要原因,可以粗养,不必过于精细的人工饲料。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但李氏却没有这方面的长久眼光,为了充门面,自己派人私购了两匹毛色好,身形高大的马儿,但不久却因饲养不当便病死在马厩里。心痛了两个月,觉得买马确实不划算,便没打算再买了。

    直到如今,方府目前只有一匹蒙古马,及一匹普通的马儿,蒙古马平日里都是供各主子外出乘坐的。另外那匹马则是方敬澜每日里外出公务所骑。

    但今儿个,前去马厩的丫头回来却说马厩里没有马,老太太奇怪,小丫头说是张姨娘外出了。老太太蓦地重重哼了声,双目怒瞪,“张氏不是已被老爷禁了足么?怎么还敢外出?”

    众人不敢回话,大家都知道,今日中午如善因用辣椒水嫁扮可怜被方敬澜发现,被气极了的方敬澜狠抽了二十下手板心,并禁足半年,还罚抄《女戒》、《女儿学》各一百遍,想当然,京城是去不成了,不知有多悔恨。因如善小小年纪就学会这般阴毒伎俩,张姨娘也脱不了关系,最后张姨娘也被打了三十手板,也禁足半年,罚抄《女戒》五百遍。

    但,这时候,张姨娘却令人套了马车外出,这可是大大忤孽之罪。

    老太太对夏林家的喝道:“去,告诉门房,今日务必给我把大门锁死了。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张氏。否则,定严惩不怠。”

    夏林家的见老太太神色凛冽,心下一颤,不敢怠慢,连忙领了命出去。

    如真望了夏林家的背影一眼,转头,对老太太道:“祖母,马车被张姨娘用了,那咱们怎么去花嬷嬷那?”

    老太太喟然长叹一声,“还能怎的?那贱人明知我们今日要用马车,偏还来这一出。当真是可恨。”

    如真咬唇,犹了片刻,轻声道:“会不会是张姨娘记恨姑姑在父亲面前揭发如善,使得她怀恨在心?”

    老太太巍然不动,只是冷冷地道:“若真是这样,那就更留不得了。”

    如晴在一旁来回转动着眼珠子,觉得张姨娘也真是胆大包大,不过也挺厉害的就是了,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明张目胆与方府的最高统帅明着战斗,不知是愚蠢还是有恃无恐。

    因为没有马车,也就没能去花嬷嬷那,不过老太太仍是备了礼,让下人送了过去。如晴不知道张姨娘驾了马车出去会不会真被挡在外边,倒是李氏,有听说这事儿,风风火火地奔到老太太的松鹤堂,列数张氏的一切罪证,咬牙切齿怒骂一番,并夸老太太这次做的好,一个妾室,居然如此明张目胆目中无人,确实得给点教训。只是,李氏话锋一转,又迟疑着道:“可是,这张氏可是老爷的心头肉,这,这样处理,老爷岂不会恼了媳妇?”

    老太太眉眼都不抬地道:“怕甚?若老爷真的为了一妾室而大动干戈,那老二家老婆子也不必再呆了。立马收拾了铺盖去京城投靠女儿得了。”

    李氏呆了呆,不敢确定老太太这话是真是候,她的脑海这时候迅速思转起来,老太太虽不是方敬澜的亲母,但极得方敬澜敬重,在她面前可是把婆婆的架子摆得老高,这点令她很是不满。只是,老太太还镇得住张氏,若老太太离了府,那她岂不孤军奋战了?张氏那贱人装乖卖巧又会使计恶心人,估计没了老太太的镇压,定会无端坐大,到时候岂不威胁到她正妻的地位?

    想到这里,李氏这才慌了,连忙道:“老太太,千万使不得呀,您虽不是老爷的生母,但老爷对您甚为敬重。你这一去,岂不让老爷难做人么?”

    老太太神色平静地波,“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若离了方府,你就是方府唯一的女主人,不需每日里头面对我这个可恨的老婆子强颜欢笑,何乐而不为。”她总算抬了眼,盯着李氏略为慌乱的眸子,讥笑道:“不然,也不会给我来这招了。”

    李氏大惊,“老太太,您这是甚么意思?媳妇听不懂?”

    老太太神色越发讥嘲,“张氏应该去了花嬷嬷那吧,随行的,肯定还会有如善。我说的可正确?”

    李氏先是木住,再来陪着笑脸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老太太还真是神机妙算。媳妇确实不知道这张氏出府干甚么去,不过,老太太这么猜,应该是不离十吧。”她顿了下,蓦地咬牙道:“好个不知尊卑不听规矩的母女,胆子可不小,居然明张目胆违背老爷的命令。”

    老太太冷笑一声,把茶婉重重放到桌上,沉闷的声响唬了李氏一跳。

    “张氏母子确实胆子大,但是你,却是胆大包天。”老太太忽然一声断喝,李氏心里哆嗦得厉害,见老太太双目欲要喷火,不由自主地双腿扑地,跪了下来,“老太太,媳妇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是清楚。”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如真连忙上前轻轻揉了她的胸口,轻声安慰道:“祖母,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老太太待匀平了气后,这才冷笑连连,“张氏母女被老爷禁足,最大快人心的莫过于你了,甚至如善无法再去京城,她的那些心思,咱们心知肚明,此次无法进京,不知有多懊悔。你就得意忘了形,便差人给了张氏一通消息,好让她们追悔莫及,捶胸顿足,再来便想着去花嬷嬷那亡羊补牢,是也不是?”

    李氏大声辩解,“老太太,媳妇冤枉呀。这是真没有的事。这花嬷嬷乃靖王世子奶母的事,只有媳妇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甚至连如美都不知道的。这张氏如何会得知?估计是老爷告诉她的”

    老太太神色越发讥诮,“我有说花嬷嬷是靖王世子奶母的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么?”

    李氏先是不解,再来是滞住,最后脸色一白,再无话可说。

    老太太重重叹口气,不再言语,但胸口却急剧颤抖,如晴真怕她气坏了身子,连忙又是倒茶又是捶背的,如真也帮着上前替老太太捶背,然后一边轻斥李氏,“姨母也真是的。就算您想打击张姨娘,但也不应该利用祖母呀?您可知您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深深伤害了祖母么?”

    不说其他,单说李氏这次使的计,如真如晴倒也夸个佩服二字。张氏母女被罚禁足连带如善无法随靖王世子进京,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机被如美得到,已是抓狂。李氏再去她耳边点拨一二,李骁离去了,但还有他的奶母花嬷嬷在齐州城,并且李骁对这个奶母很是敬重。听闻李骁还曾对花嬷嬷承诺过,等日后回了京,还会接花嬷嬷进京游玩,在王府养老也是没问题的。这对于正在绝望悔恨与焦急中的张氏女母来说,无异是枯木逢春,雪中添炭,乃茫茫大海里的一片救命稻草,就算知道自己在禁足,老太太要用马车,也不管不顾了,先去把花嬷嬷那边的关系打通了再说或许,张氏在这般紧急情况下,估计还想不到花嬷嬷这颗棋子,应该是李氏点拨她的才是。张氏被当头棒喝,便就心动不如行动,也想不到老太太这一层了,至于禁足之事,她与方敬澜可是真心相爱的,并与他真心相许,再加上知廉如善可是她的王牌法宝,就算事后方敬澜确实恼她,只需她服个软,求个情,再真心实意哭个两回,应该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儿吧。

    至于老太太这儿,只要方敬澜那一关通过了,还怕个啥?

    如晴这些年来对张氏的了解,是这般猜想的。她猜的也确实精准,那张氏确实一心想着重新讨好花嬷嬷,然后令之与李骁牵线,她的目的倒是明快,事情的后果便也顾不上了。

    方敬澜在回府后得知张氏做的事,确实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出如晴所料,张氏在对方敬澜一番哭诉,如善的一番至性至理的解说后,便也不了了之,只是继续罚禁足,并且从半年加罚为一年,并在禁足期间,扣除月俸。

    虽然衣食无忧,但手头无银子的情况下,可也是要人命的,对于这点,如晴是深有体会。更别说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张氏母女了。

    不过,如晴望了张氏头上的莲花并蒂碧玉饶枝簪,手腕上绿油油的镯子,及身上颜色虽素却不掩上好绣功的细棉夹绸刻丝团花褙子人家张姨娘就算没了月俸,也是有外快的。

    估计老太太也猜到了,也不言语,就只用讥诮的目光瞅着方敬澜。

    方敬澜确实恼恨张氏今日的做法,但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狠狠罚过了,老太太仍嫌不满意,他心里也是委屈的,张氏确实可恨,但总归侍候了他多年,并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单她今日所做之事,休了她也是绰绰有余,但不能不为孩子们着想吧。

    为了让老太太消气,方敬澜也跟着长跪不起,声泪俱下,说得至情至理,连如晴也觉他忒可怜,孝子慈父好丈夫一把抓,还真是不容易的呀。

    而李氏因为设计了张氏又拿老太太当枪使被精明厉害的老太太识破后,心下已发虚得厉害,也不敢在一旁落井下石,只能一并跪着让老太太消气,切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再来,在张氏如善额头被磕出血块并红肿的情况下,在方敬澜的一番至情至理的哭诉下,老太太缓缓闭眼,无力地挥挥手。

    方敬澜如获大赦,连忙喝令张氏母女滚下去,不得再出现在老太太面前丢人现眼后,又一步步跪在老太太身前,声音含泪,“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没有管好妾室儿女,让母亲伤心失望,母亲要打要骂尽管冲儿子来吧。”

    一直在后边花厅里听着前方动静的如真如晴两姐妹,互望一眼,都各自转了身,来到乌木桌前坐下,如真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整套莲花瓷碟,自言自语地道:“我娘和姨母算是低嫁吧,可这低嫁却也无法阻止丈夫纳妾宠妾,还处处被妾室庶子庶女恶心算计。我,我若是嫁进平阳侯府,岂不是更无还手的余地?”

    如晴听得一阵心酸,安慰道:“不会的,姐姐这般优秀,相信未来姐夫定会被迷倒的,哪还有心思瞧别的女人一眼。”再来,成天观看自己父亲的妻妾争斗,相信应该有了对付妾室的经验与法宝吧,不必怕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张姨娘不足惧,她唯一的法宝便是丈夫的宠幸,有儿女傍身。但她只是好运了些,因为老太太不是方敬澜的生母,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下那个死手。若是摊到别的人家,估计张姨娘不是早被休,便是被活活打死,哪还威风活到现在。

    如真也知道这些道理,可是想着张氏的可恶,及自己父亲的偏信偏听,心里确实悲观。

    如晴又安慰她:“大姐姐不必忧心,像张姨娘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见的。只不过太太战斗力弱了些,这才处处被她占了先机。若是大姐姐,只不过伸伸手指头就能让她死无葬生之地。”

    如真神色厌厌的,“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若真让我遇上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晴默然,如真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再是低嫁的主母,妾室也不会因为你娘家多有势力就附首称臣,相反,还会激发奋斗之心。张氏估计便是这般想法吧。如真高嫁进平阳侯府,在婆家是好是坏,娘家更是没有置喙的余地,她只能一人孤军奋战。

    低嫁也无法逃脱妻妾相争侍候公婆的命运,高嫁也是一肚子苦水,如晴忽然觉得,这古代女子生存之道,确实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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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要一气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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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 经过努力,总究有回报

    腊月初,方府总算迎来了上级下发的明旨,方敬澜由正五品宣抚使升任为从四品山东布政司参议。方敬澜为表自己有淡泊名利的仕林中人的气度与高洁,并未大肆喧嚷,想当然庆贺也就没了。

    不过,这却改变不了别人请他的命运,从腊月过后,一直到元月,整整一个月,方敬澜在家用饭的次数廖廖可数。

    老太太为怕酒肉伤身,每日里头都命厨房给他煮了消食茶,早上熬上一碗浓浓的蓝荞粥。

    因方敬澜升了官后,比以往更加忙碌,家里的大小锁事便由李氏一把抓,迎客往来的迎接不遐,也没时间让朱姨娘立规矩,朱姨娘有了大把时间后,便手把手教如晴学起绣花来。

    先前的女红师傅因如善的禁足,如美进京后,便不再上门了。因为一直拉倡节俭的李氏已把她打发了。本来李氏还想连花嬷嬷也一并打发的,但又想到花嬷嬷的身份,又咬了牙不再吱声。

    但花嬷嬷北次受确实重,足足养了一个多月的伤,等她再一次踏入方府时,人已消瘦一圈,老太太大为怜惜,便让她好生养伤,等完全拴愈再来方府也是不迟的。

    花嬷嬷也不推辞,只叮嘱了如晴一番便离去。

    一下子空出许多时间,如晴陡然不习惯起来,只得自己找些消遣了。

    “姑娘,这鞋子上的小狗做的还真好看,只是,这么大的鞋子,穿着岂不难看?”玲珑拧着一只胖胖的、金黄|色泽的、脚背上绣着狗儿式样的鞋子,一脸不赞同。她左右瞧了这鞋子,真材实料的狐狸毛,染成金黄|色泽,内衬以锦绒织垫,手膜进去,极为暖和。这分明是一只鞋,可这般大的鞋子,实是无法穿在脚上四处走动的。首先,这鞋子的鞋垫只是粗布纳成的,并不防水。再来,鞋身全是毛绒绒的一片,极易弄脏鞋身。再来,闺阁姑娘都穿着精致小巧的绣花鞋,这样的鞋子,也太不仑不类了些。

    如晴正在穿针,回道:“只是睡觉就寝时才穿的。又不拿到外边穿。怕甚?”

    玲珑恍然大悟,“天气这般冷,穿着这鞋子,却是暖和。姑娘真厉害。”

    如晴笑了笑,“是呀,这样洗了脚,做女红练字静坐倒可以派上用场了,也不必再添炉子,怪麻烦的。”并且在屋子里烧炉子,在密封的空间里还容易生成一氧化碳,吸多了还会引起中毒。所以不管炉子里加了再好的香料,如晴也是尽量不用火炉的,为了使屋子保持正常的通风透气,还时常开了两扇窗棂。但屋内倒是通风了,外边的寒意却也钻了进来,这古代的绣花鞋一点都不保暖,羊毛制的小靴子倒也暖和,只适合外出。如晴便想了自己绣两双棉鞋来自己穿。

    玲珑爱不释手地摸着柔软的鞋身,嘴里夸着如晴心灵手巧,居然能想出这般办法。一旁替如晴打下手递剪子的沉香忍不住道:“你就消消停吧,姑娘正忙着呢,分不得神。”

    玲珑嘟了唇,“姑娘,这大半月来,您已经绣了整整八双鞋子了,也该歇歇了。这对眼晴不好的。”

    如晴微微笑着,“祖母爹爹太太我姨娘还有大姐姐大哥哥二哥哥他们一人一双,刚好绣够,现在就只差申妈妈,你和沉香了。再绣两双,我便可以歇了。”

    沉香玲珑一时无声,好半晌才听到沉香吃吃的声音,“姑,姑娘,您还要给咱们做鞋子?”

    如晴微微地笑着,“是呀,你二人一心一意跟我在身边,没油水也捞不到甚么好处,我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赏你们,只能做双鞋子略表我的心意罢了。”她停了手头的活儿,微笑着看着呆若木鸡的二人,“你们对我的好,我是记在心里了。可惜我现在身单力薄,无法给你们太多的赏赐。这鞋子不值几个钱,也别嫌弃的好。”花嬷嬷所出的女子生存法则之一里边,便有为主之道,身为主子,管理奴仆,应该做到奖罚分明,不分偏私,刚柔并济,威势与柔情双管齐下,对于心腹,可以亲蜜,可以随和,却要坚持原则,这样,既保持了在下人心目中的威严形像,也能让他们服贴,并死忠跟随。

    如晴想了几个昼夜,觉得她在方府一无势二无钱财的,怎样让身边的下人死小踏地追随自己,也是费了一番脑筋的。恰巧这阵子府里负责浆洗的下人洗晒不及,居然让她无鞋可穿,这才萌发了自己做鞋子的想法。做着做着又找到了一丝灵感,沉香玲珑为了她这鞋子之事,居然不顾一切跑去痛骂了浆洗的婆子,那婆子是李氏身边的人,一状告到李氏那,李氏来势汹汹地要把两个没大没小毫无尊卑观念的丫头给捆来一阵好打。若不是如真及时阻拦,说不定两个丫头早已挨了板子。而李氏也因此被方敬澜斥责了一通,偃旗息鼓了好一阵子。

    如晴觉得两个丫头对自己确实忠心,多费些时间给她们做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般强烈效果,这却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姑娘,侍候您乃我等婢子份内之事,您真的不需这般这般客气的。”沉香一向稳重,但这时候也心下也是哽咽得厉害。

    玲珑却是大而化之,虽有片刻的惊怔,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对沉香道:“既然这是姑娘的一片心意,我们不妨领了又如何?姑娘不是常挂在嘴边,恭敬不如从命么?既然如娘铁了心要送咱们,若是拒绝就太不识抬举了。只是姑娘这般心意,我和沉香姐姐却是无以为报,只能更加尽心服侍姑娘。这样,也不枉姑娘这些天的熬功赶夜了。”

    如晴忍不住夸起玲珑来,“真没想到,你平时候搜集消息是个能手,连说话也长进了。”

    珍珑忍不住吐舌,“姑娘,这是夸奖么?”

    如晴笑着摇头,“才夸你一句,你就本性毕露了。这时候,你就应该自谦说是姑娘教育得好,婢子不敢拘功。懂吗?”

    玲珑点头,“姑娘教训的是,婢子记下了。”然后又想了想,沮丧地说,“可是,这阵子府里一片太平,我都好久没搜集到可消遣的好玩的消息了。”

    如晴一时莞尔,张氏母女被罚禁足,府里倒是清静不少,忽然没有八卦可听,她反而觉得不大好受。所以,只能把精力放在鞋子上了。

    玲珑果真是天生八婆始祖吧,无论申婆子如何威胁如何教育,仍是改不了说八卦的毛病,这不,见如晴这般好说话,便又道:“张姨娘这次估计难翻身了。不过,她这般算计使口茭的,老太太却没有往死里发落她,还真令我意外。”

    沉香脸色沉了下来,正在开口斥她,玲珑已连忙举起双手道:“沉香姐姐,这儿没外人,咱们就说说而已。别开口就训我呀,我这不是呆得无聊嘛。”

    沉香气得干瞪眼,在玲珑讨好卖乖的讨好下,只得板着脸沉声道:“这次就饶了你吧,若再有下次,看我禀了申妈妈撕烂你的嘴。”顿了下,她又道:“张姨娘也是你可议论的?老太太没有死里发落她,自有老太太的理儿。”

    玲珑搔搔头,一脸纳闷,“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似的,为甚么,我就偏猜不出来?”

    回答她的,只有沉香一记白眼,及如晴捶桌子的闷笑。

    这次张姨娘确实是饶不得的,但,老太太却还放了她一马,并不是她身为方敬澜的继母就不敢处置继子的妾室。而是,这样一来顾了方敬澜的面子,二来张氏再嚣张再算计,与老太太也并无多大利益冲突,她犯不着下那个死手,再来,也是重中之重,张氏虽可恶,却还是有用处的,至少可以竭制李氏这个不把自己放眼里每每只有到了危急关头才会来抱她这颗佛脚的媳妇。

    如晴先前也是没有想透的,后来见李氏私下抱怨老太太太便宜张氏时,才恍然明白过来。替李氏掬同情泪水的同时,又忍不住替老太太喝彩,这才是真正的宅斗高手呀,既得了面子,还得了里子,更得了八方的感激,太厉害了。

    没有如善的衬托,没有如美的任性,如晴这阵子混得如鱼似水,虽然去李氏那请安时不时被梗上一会儿,但大多时候,如晴活得却是悠哉的。不过胡夫子的课却是照样上着,学堂里只她一位异性,如晴以为自己会局促不已,却没料到,平时候一直板着张棺材脸的知礼大哥哥,却开始关照起她她,问她冷否,饿否?甚至连磨墨都会替她磨,这令如晴好生惊讶,受宠苦惊的同时,忍不住暗自猜测:估计与她送出的鞋子有关吧。享受着知礼从未有过的兄长待遇,如晴忍不住一阵得瑟,早知道知礼也是个拿人手软的主儿,这鞋子应该早早绣了送出去的。

    而知义,说到知义,如晴又是一阵的感叹,比起先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甚至瞟都不会瞟她一眼的知义,这两日对自己也和颜悦色起来,甚至偶尔在某个地方碰到,居然还会扯动如晴以为早已失了调的面部神经向她打招呼。

    如晴那个受宠若惊,惊滔骇浪,心想着:这小子软硬不吃,人家知礼大哥还会拿人手软,他却是拿了鞋子却依然手不软。只是这阵子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让如晴心头纳闷不已。难道说,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块唐僧肉了?

    直到有一日,知义在下学后拦了她的去路,问她:“蒙古人天生善骑射,你说仍是有法子竭制,可否说个明白?”

    如晴望着知义晶亮的眸子,总算明白她为何会成为唐僧肉的原因了。

    还不是先前上胡夫子的课时,胡夫子虽是一介文人,却是文武皆修,有一日在课堂上,忽然兴致大起,提出我朝虽一统天下,然边境地区却仍是常年受侵,蒙古人骁勇善战,天生善骑射,时常扰我边境安宁。而我军将士每每与之作战,却时常败多胜少。

    然后胡夫子提了问题,若是你们统领三军,该如何制订对抗蒙古人的战略?

    知礼想了一会,摇头,说他暂时没想到。知义也冥思苦想,知廉却倪倪而谈,每日里操练士兵,提高作战技能云云。学堂里就如晴一个女孩儿,又年纪最小,胡夫子也不会让她来回答,偏如晴这阵子无聊得快发霉,便说了句:“蒙古人时常跑来侵犯咱们,抢咱们老百姓的娘食,那为什么我们不去抢他们的。”

    如晴还说,蒙古人确实骁勇善战,但也有老弱妇孺呀,咱们也派精干将士去抢们的老弱妇孺,抢他们赖以作战的马匹,烧光他们的粮草,等他们抢了粮食回来见着自己的亲人儿女这般惨状,会不会肉痛。

    如晴说得天真,也只是无意间以自己的主观的善恶观念来说说而已,却引发了知义的超级灵感,当下便制订了一套对付蒙古人抢掠烧杀的法子。

    知义订的什么方案如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自那以后,知义对如善的态度友好了许多。

    岁月如梭,转眼间,已是农历年的除夕之夜。今年方府的除夕夜却有些冷清,方敬宣从京来捎了信来,告之如美在她那儿过的很好,也很听话懂事,还与几个官家千金交好,但因今年京城异常寒冷,山东与京城地界被积雪封路,暂时回不来,便只能待明年开春积雪融化之际再回方府。

    李氏虽心里失落,却也无可耐何。

    知礼知义兄弟俩一个读书读到得了风寒,另一个练武练到腿脚抽筋。知廉倒是生龙活虎,可惜被他的母亲妹妹连累,不敢表现得太过。

    张姨娘在禁足期间也不安份,三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