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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7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持不住,花嬷嬷也没打她,只是盯着她把姿势站好。如美坚持了一会儿便坚持不住了,嚷嚷着说不干了,花嬷嬷厉眼一瞪,说:“三姑娘,女孩子最重要的便是耐性。堂堂方府的姑娘,若连这点儿苦都无法吃,也枉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了。三姑娘再忍忍。”说着扬了扬手头的戒尺。

    如美平时候张扬任性,但也怕花嬷嬷手头的戒尺,敢怒不敢言地继续站着。

    而如晴则叫苦连天了,身板儿越小的孩子越是不容易坚持,但她不想挨打,如真那么顶要的身份都被打了,何况她一庶出的。

    一直坚持了小半个时辰,花嬷嬷这才叫如晴休息,如晴一得到解放,立马把头上的书拿了下来,坐到椅子上喘着气儿。如美却不服气了,大声嚷嚷:“不公平,为什么只放如晴一人?”

    花嬷嬷说:“三姑娘再耐心片刻。四姑娘年纪最小,理应减点儿累。”

    如美不服气,却不敢再说话了,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如晴,如晴冲如美笑了起来:“三姐姐,你便再坚持一会儿吧,若是让爹爹知道三姐姐能坚持这么久,肯定会很高兴的。”

    如美想了想,也觉得如晴说得有道理,又瞪了她一眼,继续站着。

    如善看在眼里,轻哼了声,站得越发直了。

    过了会,花嬷嬷依次让如美,如善停了下来,而如真却是最后被喊停的,如晴知道,年纪越大的,越站得久,这是训练耐性,也是训练如真的耐压能力。

    再来如晴看了如真娇好明丽的脸蛋儿,举手投足间,自是浑然的气派天成,虽说只是五品官儿的姑娘,但说话行事间,自是一派的高贵典雅,假以时日,估计便会有云氏那派头了。

    感觉花嬷嬷对如真是格外用心的,可以想像如真在老太太心目中有多重要了。

    花嬷嬷教得简单,第一日便只教了站,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花嬷嬷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又吩咐姑娘们从此以后便得像那样站,不得勾肩驼背,一经发现,打手板子。

    花嬷嬷走后,姑娘们累成一团,谁也没力气说话。

    这时候,姑娘们各自的丫头们都端了点心来,如真的丫头玉阶端了蜜丝杏仁糕和一腕红枣粥,如善的丫头碧竹端了绿豆蜜饯糕片,及一盅鱼汤,如美的丫头锦红则端了几块脆香葱花饼,及一碗八宝粥,而如晴,如晴的丫头夏荷则等了许久也不见踪影。如美讥笑她:“四妹妹,你那丫头可真够可恨的,居然不来侍候你这个主子。”

    如真这才发现了如晴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立马问:“晴妹妹,你那丫头呢?怎么如此懒散?我说你也该拿出点主子威风来”但见如晴小小的个儿,也不过五岁多的个纪,又养在太太那儿,哪来的威风可言。遂又暗叹了口气,心想等下告诉给祖母,让祖母提醒姨母去。

    如晴长长地叹口气,说:“妹妹没有姐姐们那般驭下的本事,让一个奴才给骑到头顶了。倒让姐姐们看笑话了。”

    如美轻哼了声:“你这小笨蛋,何不拿出做主子的威严?把那没眼色的奴才狠狠打上一顿。”顿了下,又兴奋地说:“若你没办法收拾她,交给我好了,定让她知道厉害。看她以后还敢怠慢于你。”

    一旁的如善冷笑一声,插了句话:“三妹妹尽可能在下人面前耍主子威风吧。这府里头,谁不知道四妹妹身边的奴才俱是由太太指派的。”如善这话说得可就有点儿玄了,聪明如如真,当然听出来了,如晴不聪明,但她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也听出来了,而如美则要逊了点,但很快便听出味儿来了,立马碰地放下手头白海棠彩釉瓷盅,挑眉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善慢腾腾地喝着鱼汤,一派的秀气娇柔,悠悠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善哪受得激,闻言便起身准备理论,被如晴拉住,如晴说:“妹子先在这儿先谢过姐姐们的一番好意了。丫头嘛,自是要教训的,只是,这个时候妹子肚子可饿得不得了”说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扫射着如真等人盘子里的点心。

    如真首先明白过来,立马把自己的盘子递了过去,笑骂:“吃吧,如美倒是说对了,你就是个小笨蛋。”

    如善也把自己的盘子拿了起来,但,如美动作更快,不过又舍不得那葱香味的饼子,又想伸手拿回来,却被如晴眼明手快给截去了。如美干瞪眼,如晴冲她傻笑,“三姐姐,我口渴。”如美不禁来气,掐了她一把,骂道:“得寸进尺,蹭鼻子上脸。”不过仍是把手头喝了一半的八宝粥递给她。如晴也不客气,接过来,呼噜噜地喝得精光。如美看得又是一阵心痛,恨声道:“呆子,等会儿你可得替我作些补偿。”

    如晴笑道:“三姐姐,帮人帮到底,等会儿还是由三姐姐出面,帮妹子教训那般不知死活的奴才吧。妹妹身板儿小,又没三姐姐那般有主子威严。”

    如美被如晴如此一夸,心中得意,鼻孔朝天一哼:“你个没用的,这点小事也要我出面。哼。”

    如晴讨好地拉着她的手,笑道:“是是是,三姐姐最厉害了。”如美照例由鼻吼哼气。

    如晴又笑了笑,发现一旁如真深思的脸,及如善不屑的微哼。

    37 姐妹顽闹

    休憩过后,如美果然替如晴出面教训那丫头了,如真也跟了过去,如善也想跟过去,但又想到了什么,又缩回了脚。身边的丫头碧竹问她:“姑娘,奴婢已备妥了笔墨纸砚,墨也已研磨好。就等姑娘大拭身手。”

    如善点了下头,又顿了下,问:“那东厢房的永宁伯夫人和世子,走了没?”

    “不曾。太太正陪着呢。”

    “去,把那些收起来,把我爹爹赠给我的那套金钿宝石碧玉琴搬到院子里来,焚上香,再吩咐碧梅,把我那套才做的金罗蹙鸾粉霞耦丝罗裳与我换了还有,把前些日子娘在聚宝坊替我打造的镏金累丝嵌宝珠花也给拿出来。”

    如真如美如晴三姐妹一路来到乌兰阁,如美极有派头地让丫头锦红去把夏竹找来,然后再又叫守在乌兰阁的婆子去拿了戒尺与板子,端坐在正堂上,学着平时候李氏训奴才的派头,不苟言笑,坐得端直,如晴看了,扑嗤一笑,被如美一瞪,忙止住笑,低下头去。

    如真看着她们二人的互动,脸上略有深思。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

    不一会儿,锦红领了夏竹进来,估计那夏竹已被锦红提了个醒,一进来便低眉顺目向如美告饶,说她临时肚子疼,去如厕去了。

    如美傻了眼,人家不是故意不侍候主子,而是确实有事呀。不由看了如晴一眼,如晴神色如常,一派祟拜地看着如美。如美咬牙,对夏竹喝道:“你个小蹄子,既然如厕去了,为何不事先让其他丫环头替代?让我妹妹饿了一天的肚子。这么没眼色,要你作甚。你要是不给我说个丁字卯正,我非趴了你的皮不可。”

    夏竹跪了下为,嘴里称着:“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请三姑娘恕罪。请三姑娘恕罪。”

    如美见与自己差不多的丫头跪在地上哀声求饶,面子得到极大满足,又满模作样训了她几句,那夏竹也连连领命,说以后再也不敢怠慢四姑娘了。一定好生侍候四姑娘。

    如美觉得自己做了件极大的功劳,得意洋洋地看向如晴。如晴心头啼笑皆非,不过仍是祟拜地瞅着她,她对如美道:“三姐姐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这奴才安份了。可惜呀,妹妹却没有三姐姐的本事,这奴才尊的是三姐姐的命令呢,估计三姐姐转过身去,便又故伎重犯了。”

    “她敢!”如美学着李氏重重拍了鸡翅木束腰香几,力道重了些,把手板儿拍得生疼,但碍着有人在场,只得强忍着痛楚,冷着脸对夏竹喝道:“我警告你,你的主子便是四妹妹,要是敢不听命于四妹妹,我铁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夏竹连连磕着头,说再也不敢了,一切听三姑娘的命令,听四姑娘的命令。

    如美见她确实老实了,觉得差不多了,便装模作样又训了她几句,这才让她起来。但又想到如晴把她最喜爱的饼子和八宝粥吃光了,而自己却还没吃到多少,便气不打一处来,把气发在夏竹身上,对她喝道:“你个没眼色的小蹄子,不给四妹妹准备点心,害我四妹妹饿着肚子,真真是可恶。今晚也休想再吃了,给我饿上一顿,长长记性。看你日后还敢不敢怠慢我四妹妹。”

    如美如此对夏竹一番教训,主子瘾得到大大满足,既教训了不听话的丫头,又给如晴出了气,在如真如晴面前也是大大满足耀了下威风。再被如晴一通马屁拍下来,更是飘飘然找不着北了。

    如真看了如美那臭屁的模样,忍不住打趣:“你个小妮子,装模作样,狐假虎威。”

    如美嘿嘿地笑了,却义正严辞,“大姐这就说错了,我这可是替四妹妹撑腰呢。哪来什么狐假虎威,再说了,我和四妹妹自小在一块,没道理做妹妹受委屈了,做姐姐的不帮衬。我说的是不是呀,四妹妹。”

    如晴看着如美得意洋洋总觉自己做了件多么伟大的事般,心里好笑,整个方府,懂事伶俐的如真,早熟才气纵横的如善对她来说都有种不真实感,而如美,这才是小孩儿心性,一下子风一下子雨的,虽说任性了点,却也不失可爱。

    如真笑了起来,伸出修剪漂亮指甲染成桃花色的食指,戳了如美的额头,笑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妮子,前些日子是谁总爱欺负妹妹来着?这才多久呀,就懂得爱护妹妹了,可喜可贺呀,咱家终于不会再有混世魔王了。”

    如美嘟了唇,作势要与如真干一架,如晴则在一旁劝架,三姐妹闹到一块儿去,如美吃了如真的亏,冲着如晴嚷嚷道:“如晴,你再去帮大姐,当心我收拾你。”

    如晴故作害怕地对如真道:“大姐姐,我也不想与你为敌的,但没办法,咱家有个混世魔王。”说着又挠如真的胳肢窝儿,如真受不了的大叫,“好啊如晴,你也来欺负我了,如美,你这小妮子,居然来真的”

    姐妹们闹得筋皮力竭,如美如晴毕竟年纪在那,就算二人之力也敌不过如真,被如真整得只能在床上滚来叫去,却没有还手之力了。

    如晴首先告饶,如真这才放过了她,又被如美骂她没骨气,如晴则理直气壮地替自己辩解,“三姐姐,小女子要做到能屈能伸。”

    如真喷笑,如美也跟着笑得在床上打滚,正当玩得不找不着北时,蓦地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三姐妹全都顿住,停止了疯闹。

    “这是谁在弹琴呀?都这么晚了。”如美首先皱了鼻子。

    如晴想到方敬澜替如善请了琴师,说:“会不会是三姐姐在练琴?”

    如真冷哼一声:“一定是她了,咱府里头可没有人会弄这个玩意的。”她起身,伸手理了乱糟糟的头发,说:“她可真是目中无人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弹琴。也不怕扰了祖母的清静。”

    如美跳了起来,“走,咱们去教训她!”

    如晴如真拦住她,“你这死妮子,就爱冲动。”如真戳了她的额头,没好气地道,“如善会听你的吗?不把你气回来也算便宜了你。”

    如美转动着眼珠子,“那,咱们告诉爹爹去。”

    如真没有说话,估计是在想这个问题,但如晴却说:“三姐姐,还是忍忍吧。若是让爹爹知道了,肯定会夸二姐勤学苦练的,说不定,反而还会说咱姐妹们成天只知道玩,不务正业呢。”如晴说的可不夸张,依着方敬澜对如善的疼爱与重视,极有这种可能的。

    如真看了如晴,目光有些古怪了,如美则嘟了唇,恨恨地道:“那咱们怎么办?只能忍着她那杀猪般的声音虐待我的耳朵么?”

    38 李氏的如意算盘

    如晴笑了笑,一派的天真,“三姐姐,二姐弹得也确实不错呀,您听仔细了,琴声悠扬悦耳,依稀能听出一个少女对自己意中人的绵绵情意”如晴不会弹琴,但至少学过音乐,还能依稀听懂乐声里的意境。单从欣赏的角度来看,这如善弹得倒是不差,虽生涩了点,带着些许的阻滞,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便能弹得如此不错,也算是有天赋了。

    如真冷笑一声:“绵绵情意?堂堂闺阁女子,便也学那些下作手段?二妹这才多大呀?弹这么些曲子,想要给谁听?”她凛了一双秀长柳眉,煞气重重,怒拍了床榻,咬牙道:“表姨妈和云公子俱都在府内,她这么不知进退的弹了来,是想告诉云姨娘,咱方家的女儿不成体统,小小年纪便学得以琴声来思怀情郎了?”

    如晴心里一凛,忘了古代礼教极严,女子在闺阁中得循规蹈矩,守礼守节,若名声有一丁点儿污损,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呀。就算最终也能找得婆家,但真正的世家贵妇,哪会瞧得上,更别说,如晴还只是一庶出的。

    如真自从在身为礼部尚书千金身份的老太太身边养着,对于闺阁女子的教养是极为用心的,也让如真明白,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想要光宗耀祖,不是凭才情凭自身能力。而是只能嫁人,觅得贵婿夫家,妇凭夫贵,荫护娘家,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而那些靠经商或是其他徒径得来的本领,却不会有人领情。就算家人领了你这份情,婆家却不会看在眼里的。对于那些世家来说,媳妇人品、家世才是最最重要的,是否贤惠,是否孝敬公婆,体恤丈夫、是否能持家,这才是顶顶重要的,所谓的才情或其他本领却不会有人过多注意。所以如真跟在老太太身边,并未学多少琴棋书画,却是跟着老太太学着如何理家,如何处事说话。是以如真对如善才女的名声一直嗤之以鼻的。

    而如真也学了老太太的性子,表面看着随和,实则内心极为骄傲,喜拉拢结交权贵,却又不愿低眉折腰,单看如真今早向云氏请安那一身素雅却又气派的着装便可看出端倪。

    老太太和如真想得通透,李氏也略微明白过来了,但,有的人却不明白,所以,才在这么个时辰,听到了不该有的琴声。

    如晴想通了道理后,便低声问如真:“大姐姐,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

    如真欣然看了如晴,道:“不如何,端着看好戏吧。”

    如真不愧为老太太教出来的闺阁千金,行事说话自有一套章法,今晚,三姐妹确实看了场好戏。

    先说那李氏,正与云氏坐在正厅里说着家常,李氏态度客气中带着热络,而云氏热情中又带着疏离,通常女人聚在一起,大都是说着各自生活圈子里的八卦趣闻,李氏是藏不住话的,对云氏竹筒子倒豆地说了许多济南城里各大户世家里的八卦趣事,而云氏,不知是身份使然,还是性子使然,并不多话,也就三言两语带了过去。李氏心中不悦,却又暗道惭愧,所谓隔墙有耳,正经贵妇哪能背后随意道人长短,而她有的没有的乱说一气,这若传扬出去,岂不坏了自己的名声,反观云氏,既未道人长短,也未道人高矮,一团和气中又显现出的眉高眼低,令李氏又羡又愧,遂转移了话题,又聊到了各自的孩子身上。

    李氏这个话题终于起到点子上了,那云氏终于略打开了话柙子,略说了自己的家务来。

    原来,这云氏至嫁入永宁伯府后,生有长子江允然,在她怀孕期间,又怕丈夫永宁伯被丫头们给勾了去,便把自己的贴身陪嫁丫头如梦给了他做通房。

    那如梦倒也争气,把永宁伯迷得晕头转向,在云氏怀孕期间直至生下孩子,倒没出过任何幺蛾子,就连老夫人想把娘家外甥女指给永宁伯做侧房都没能如愿。

    云氏生下长子后不久,那如梦也生下一女,云氏倒也贤慧大度,便把如梦抬为姨娘。过了两年,如梦再度怀孕,这次却没上次那么幸运,生下一子后便与世长辞。永宁伯爷有些伤怀,也就在那时,老夫人生怕他伤心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便把从小养在自己身后的娘舅家的外甥女周氏指给了他。云氏以周氏自小养在深兰,不懂为妾之道为由,每日把周氏叫到自己跟前立规矩,明日让周氏识体面,后日让周氏明事理般教导。周氏却不服管教,数度与云氏起了争执,云氏因顾忌着周氏的身份,只有请了老夫人出面。

    老夫人一出面,那周氏果然安份不已,再也不敢仗着是表姑娘身份与云氏置气。

    但这周氏却也是没福气的,在生下女儿后,便因出血而亡。老太太心有伤感,觉得愧对娘家,不久也与世长辞。

    老太太去世后,永宁伯爷江中进再未讷过妾,直到如今,府内除了云氏这个当家主母外,只有一不再有姿色的姨娘及三个通房。膝下除了长子江允然外,还有一庶子两庶女。家庭人口简单,便特别羡慕李氏夫家这般热闹的场景。

    李氏闻得云氏如此厉害手腕,张口结舌下,心生无比佩服,但张嘴夸了云氏后,心头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幸好我家如美年纪还小,与她结不成亲家,不然我家如美嫁过云,有这么个看似温柔实则厉害的婆婆,岂不糟大罪?

    那云氏也在三言两语间,套得李氏嫁入方府的一切作为,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语气诚肯:“我看着妹妹如此体面,妹夫儒雅翩翩君子少年有成,料想妹妹日子过得如意,却不曾想,原来妹妹也和我一样,是个苦命的。”说着从腰侧掏出帕子试着眼角可能会有的眼泪。

    李氏原本不觉自己有多苦命,被云氏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确实苦命了,本想把张姨娘使的幺蛾子道了出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嫁的丈夫不如人家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把姨娘拿到台面上说事,这岂不打自己嘴巴,让云氏觉得自己样样不如她么?

    于是,李氏只是拭了泪,长长叹口气,道:“咱们做女人的,哪一个不是多年苦熬出来的?不过姐姐确实比我好多去了,允然侄子识理乖巧,文采非凡,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姐姐母凭子贵,未来的富贵荣华指日可待,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反观我,膝下无所出,只有一个不懂事尽让心的丫头。”说着又长长叹口气。

    云氏神色尽是伤感,又说自己也是个苦命的,儿子虽求学入渴,却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夫子教导,让她和永宁伯愁死了。

    李氏大惊,“京中人才济济,姐夫贵为伯爷,难道连个像样的夫子都请不到么?”

    “夫子倒是多,有才学的也多不胜举,可既要有才学,又要德高望重才德俱备的便凤毛麟角。先前打听了一个济南的,好像姓胡吧,可惜人家已被重金聘走,我和你姐夫也只是望洋兴叹了。”

    李氏呆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要找的,该不会是姓胡名进的天化十四年的那位举人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李氏惊笑,忙说胡进便在自已家中,正在教导哥儿们读书呢。那云氏先是吃惊,然后又极为遗憾地说:“可惜了,我原本曾想以重金聘请,不管花多少代价都在所不惜,现在可好,那胡举人就在妹妹家中,这叫我如何开口挖妹妹的墙角?”

    李氏有些得意,又有些惭愧,正想感谢云氏的高抬贵手,没有把胡举人给挖走,但又想到昨晚自家老爷提过的永宁伯爷如今主管科举这一事实,心又活络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冒了出来。

    李氏对云氏说,“那胡先生正在方府教授哥儿们学习,估计还会呆个两三年,若妹妹不嫌弃,可否让允然侄儿也一并留在方府,和哥儿们一并学习?这样一来,姐姐的心愿岂不就轻松解决了?只是,委屈允然侄儿了。”

    云氏等的就是李氏这么一句话,闻言忙道:“妹妹说哪里话呢,妹妹这个主意甚是不错。只是,长期叨扰”

    李氏大手一挥,笑得眉目生花,“姐姐这是什么话呀,自家亲戚,还客气个啥?”李氏觉得,就算与江家攀不上姻亲,但能拉笼成亲戚关系,对自家老爷的仕途和孩子们的前程都是大有助益的。如此这样,那永宁伯世子便会恭敬叫自己一声姨母,这可是平白无故捡来的亲戚呢,在整个济南城,那知府夫人、布政司参议夫人又算些啥?有了永宁伯这么一门亲戚,不说自家老爷和哥儿们的前程,以后如美在挑选婆家的道路上,岂不宽上几分?

    想到这里,李氏更是热血沸腾,对云氏越发热情起来。那云氏也笑得和气,对比刚常那番矜持,此刻也变得热络,越发和气美好了。

    正当二人谈得正投机时,蓦地,听到一阵琴声响来,李氏心头豁地地翻起了怒火,府里头,除了如善外,不作第二人想。

    39 云氏的想法

    云氏细耳聆听半晌,问:“听这琴声,好像是从府上传来的,是何人所为?”

    李氏强笑道:“是老爷妾室所生的女儿,如善。姐姐也见过的。”

    云氏想了想,四个女孩儿她只记着了如真和美,其他的两个女孩,咳她真的尽力了,可就是记不起来长什么模样了。

    不过云氏嘴里却说:“方府的少爷们个个专心用功,姑娘们也是刻苦勤学,妹妹家果真是顶好的家风。”

    李氏强迫自己笑容满面,“呵呵,姐姐说笑了。”她生怕云氏嘴里头说出夸奖如善的话来,忙对身边的刘妈妈道:“你去告诉善丫头,就说表姨妈要歇着了,让她也跟着歇了吧,免得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趁云氏不注意时,给了刘妈妈一个凌厉的眼神。

    刘妈妈心下了然,连忙领了命出去了。

    云氏望了刘妈妈的背影,若有所思,对李氏叹道:“姐姐果真慈母心肠,对不是自己亲生的都那么好。”

    李氏勉强一笑,“虽不是一个肚子生的,但总归一个姓,孩子们体内流有相同的血流,能不一视同仁吗?”

    云氏定定望了李氏,低声道:“妹妹这是真心话?”

    李氏心头一惊,然后扯了唇角:“不然呢?我还能虐待庶子庶女不成?”

    云氏笑了笑,捧着鹅黄豆绿色瓷盖轻轻拨弄茶杯,望着杯子里翻滚的绿芽,轻轻一叹,“妹妹是仁慈的,相信会有好报的。”

    李氏勉强一笑,心里有些发怵,仔细回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她一没做缺德事,二没杀人放火,就算有报应,应该也找不到她吧。

    过了会,琴声停止,云氏也借着身体累与李氏道安,李氏忙送了她去了东侧厢房后,这才折身,在垂花门前犹豫半响,终于跺了下脚,往自己的乌兰阁走去。

    而那云氏,自回到方府东厕厢房后,并未直接回寝房,而是探望儿子江允然。

    这时候,江允然正在灯下专心至致地看书,展翅天鹅镏银盏上婴儿手臂般粗的蜡烛燃了一半,明亮的火焰照在儿子洁白沉静的面庞上,越发显得丰神如玉,云氏遂柔了眼神,细细专注地注视着儿子,见他看书看得极为认真,不时眉头微蹙,一副沉思模样,估计是遇上难解的疑问,但过了一会,便又舒展开来终于,江允然看得累了,活动了下脖颈,这才发现了云氏正站在不远处正慈爱地望着自己,心下一凛,忙起了身,向母亲恭敬行了礼。

    “母亲,这么晚了还没就寝?”

    云氏上前道:“这句应该是我来问你才是。”她瞟了眼长型紫檀木书桌摆放的线笺厚书,原来是《资治通鉴》,心下讶然,“你在看这种书?小小年纪,能懂吗?”

    江允然笑道:“就是不大懂,这才细细的看。”

    云氏点头,颇觉高兴:“你如此好学,娘甚感欣慰。只是夜深烛火伤眼,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多谢母亲教诲,儿子谨记于心。”江允然恭敬回答。

    云氏点头,找了个黄梨木对架官梨帽椅子坐了来,朝候在门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马退了出去,并领了外边两个小丫头,一个守在院子里,一个在院门口守着。

    云氏等丫头们都出去后,这才对江允然低声道:“这方府,住得还习惯?”

    江允然回答:“还行,下人服侍尽心,主人款待周到。”他对云氏笑道:“表姨母和表姨丈是个好客之人,老太太也是和气的。知礼三兄弟对孩儿也是以礼待之。”

    云氏缓缓抚弄手上的银杏色錾花黑金护甲,听完儿子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孤度来,微微哂笑,“若是这样,那我也放心了。”然后望了儿子一眼,在心头堪酌着语言,“你对这方府诸人有何看法?”

    “看法?”江允然沉吟片刻,“表姨丈深懂为官之道,表姨母颇有主母之风。老太太虽一介女流,但深远桌见,颇有眼光和道理。”

    云氏微微一笑,很满意儿子语气里的谨慎,又问:“那与你同辈的,我儿又有何看法?”

    江允然缓缓一笑,“知礼兄老成持重,学问极好。知义兄性格独特,极具个人风范。知廉兄,谦虚活泼,热情好客。”

    云氏再度笑了起来,紧了紧手头的护甲,又问:“那,方府的姑娘呢?”

    40 各自的心中的算盘

    江允然知道母亲平时候对自己管教极严,会这么问他,绝不是在听取自己的意见,而是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对方府四位姑娘进行屏蔽处理,江允然一向不喜母亲的做派,但苦于无法劝解,只能恭敬了神色,神色肃然道:“如真表姐知书达理,甚得老太太真传。如善表妹,机伶聪明,颇有才女名声。如美表妹天真活泼,如晴表妹”江允然一时想不起那个如晴究竟长什么样子,一来她是庶出,二来她一直都躲在几个姐姐们身后,江允然倒一时记不起来,只能说:“孩儿实在是记不起她的长相了。”

    云氏一听,儿子的说辞与先前去娘家夫家对几个表妹也是差不多的说辞,这才放了下心,遂又苦口告诫了几句:“听闻那胡先生甚有名气,只可惜却不肯与权贵往来。所以,我只能应了你表姨母的请,委屈你在方府住些三两年。胡先生规矩极大,但胜在有本事,你可得用心念书,切不可为旁的事分心。方府兄弟可与你同室求学,待过了殿试,便得离开方府,回到京中。在方府可得一切循礼,切莫做出有辱永宁伯门弟的事来。你可听明白?”

    江允然肃了神色,恭敬回答:“母亲放心,孩儿定不负爹爹和母亲所望,好生学习,心无旁毋。”

    云氏这才有了暖和神色,又道:“你自小便懂事,根本不需父母操心。此次把你交由方府,我也挺放心。只是担心那些旁的苍蝇没得打扰你用功这样吧,我多拨弄些小厮与你使唤,另再把孙妈妈和丽草也一并拨给你,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孙嬷嬷对付野苍蝇自有一套章法,有她在你身边护着,我自可高枕无忧。”

    江允然知道母亲的心思,心头略恼,但他素知母亲的脾气,若反驳抗议反而弄得更糟,只能恭身领命。

    云氏见儿子如此听话,堪堪放下了心,起身,理了身上石青烟霞色缠枝香菊挑金线立领褙子,拍了儿子的肩,嘱咐他好生休息,这才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在门口时,云氏又停了脚步,转身,头上的赤金镶宝石的金步摇微微颤动着,闪动凛然光华,轻描淡写地道:“刚才听闻方府二小姐正在练习曲艺,我儿可否听了进去?”

    江允然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弹了一阵子,不过技艺生涩,偏又表妹年纪幼小,这倒情有可愿。”

    云氏仔细看了儿子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并未有任何涟漪,这才放下了心,微点了头,离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云氏对自己的陪嫁嬷嬷孙婆子嘱咐了些要紧事,孙婆子一一应了,向云氏拍胸脯保证,“夫人放心便是了,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不管家花还是野花,野苍蝇还是花蝴蝶,老婆子自有一套办法,包装让她们统统消灭掉。”

    云氏笑了起来,“我那李表妹虽性子贪了点,但还算有自知之明,瞧着她今天与我说话便知一二。表妹夫倒也是个妙人儿,知道进退,允然说得对,倒也懂得为官之道,与他们些便利倒也使得。就是怕有些人生出些下作心思”说到这里,云氏神色冷了下来,对孙婆子吩咐了:“明日你去打听打听,这方府姑娘们的为人。尤其是那二姑娘。”

    孙婆子知道自家夫人的顾忌,忙不迭的应了,然后又道:“夫人,我老婆子跟在夫人身边也有多年了,这看人的眼光倒也学去成了,依我看,那大姑娘倒也知进退,夫人不必防犯。三姑娘四姑娘年纪还小,不足为虑,倒是那二姑娘,可不是个简单货色。”

    云氏轻哼,“我把你拨到允然身边来,便是防着她。哼,一个五品小官儿的庶女,也妄想攀我家,让她做妾都不够格。”

    孙婆子不敢接话,只能猜测着,“方家老爷太太,老太太都是知进退的,为何这二姑娘却是如此这般”

    云氏冷笑一声:“谁知道呢?李家妹子倒是不可能,老太太也不见得会有这个心思。不过我听说那二姑娘可是表妹夫最疼爱的女儿,莫不是”

    孙婆子接口道:“方家老爷应该不至于,若真的想攀咱家这门亲,大可让大姑娘出面,二姑娘年纪那么小,又一个庶出的,小小年纪就知道高攀,那可不得小瞧了。”

    云氏想着昨日初见如善,那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表得现颇为巴结讨好,心下了然,微微一笑:“照你这么一说,那二姑娘还真是个心气高的。所以孙嬷嬷,你跟在世子身边,可得把她给我盯牢了,千万别给我惹出乱子来才好。”

    话说,刘妈妈领了李氏的命令去让如善歇下,以免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如善倒也听话,果真把琴收拾了,回屋里睡觉去了。不过,第二天,方府里负责采买与看守库房的下人却被叫到了怡情轩,说这儿茶杯不够使,让他再去库房领几套过来。

    那下人便回答:“库房钥匙俱由太太管着,若没有太太的首肯,我也是不敢拿的。”

    张姨娘便道,“那你就去外边买吧,记着,要景德镇的青花瓷。”

    那下人离去后,如善从里屋出来,红着一双眼,瞪了张氏一眼,“娘为何不派人叫了爹爹来,让爹爹替我教训那没长眼的奴才?”

    张氏叹道,“我的儿,昨晚我便与你爹爹提了此事,被你爹爹一通辱骂。你抚琴被那刘婆子斥责一事,还是捂严实的好,若让你爹爹知道,铁定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如善恼得跺脚,“爹爹这是什么意思?琴师是他亲自替我请进门的,还不许我抚琴么?”

    张姨娘面有怫然,低声道:“我儿休要声张,咱府里头来了个伯府夫人和伯府世子,依娘的意思,便想让你去赌上一赌,没准让那世子瞧中,聘了你做世子夫人。可这光宗耀祖的事却让你爹爹给斥责为不自量力,并严令姑娘不许接进那世子。真真是气死我了。你爹性子保守,不愿低就于人,可是,我的儿,大凡女子,妇凭子贵,你嫁得高了去,你娘也可沾光,也可叫那边的不敢再小瞧了咱们。你自己也风光不是么?”

    如善点了头,她一向早熟,想得又通透,虽在府里头一切用度俱和另两个嫡姐嫡妹差不多,但身份上却着实低了一头,她一向心高气傲,想要扭转这种局面,也知光靠父亲的宠爱是不够的,还得找个厚实权贵夫家支撑。她对那江世子非常满意,不管是人品,还是人才,家世,都是顶顶拨尖的,这才动了心思。可是,她才稍动了心思便被太太给打压了去,这让她如何不恼恨?觉得太太自己拿不出上台面的姑娘讨好永宁伯夫人,便只想着来打压她。昨晚那刘婆子虽说对自己语气客气,也没说任何重话,可听在耳里,就是左右不顺气,觉得堂堂方府二姑娘,居然被一个下人给斥责,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张氏心疼地搂了如善,“我的儿,娘知道你心头委屈。可谁叫你娘是个没用的,委身与你爹做了个妾,这才处处受制于人,所以我的儿,娘的希望全靠你了。晚上不能抚琴,咱白日里多学些,看那姓李的还找什么理由来阻止你。最重要的是,要让那江夫人知道咱家善儿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就算那江夫人不中意你,想必回了京后也会夸你的好,这可比自己出去夸好得多了。明白吗?”如善点了头,她当然明白,并且明白的很。

    41 争闹

    第二日,如善如美如晴,和三个哥儿知礼知义知廉一并来到方府西侧厢房,这儿是胡夫子的院子,也是教授哥儿们的地方,哥儿们并排坐到一起,一人一张桌子,各自的小厮丫头们俱在外头远远地候着,不许跟在里头侍候,三个姑娘坐在后边,所幸坐都得较远,前边三座大山似的背影倒没能遮住她们的视线。

    如晴以为,身为古代文人,肯定要卖弄之乎者矣之类的文言文来,好提高自个儿的身份,但这胡夫子说话却平易近人,并不引以典故,只是以事实说话,通俗易懂,小故事大道理。这胡夫子也并不要求非要把文章背得熟透,而是先理解其含义,明白其中道理,再让大家熟背。

    知礼是长子,年纪最大,再过不久便要参加秋闱,已经是过了童生,这次要参加乡试,

    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所以胡夫子便着重辅导知礼学习,其余人仿佛便成了陪衬般。而如晴也发现,这胡夫子对知礼挺看重的,每每知礼提问总会耐心解答,从不生气,也从来没有露出不耐。而知在这方面便差上许多了,从来不提问的,如晴后来才知,知义一向不喜读书,后来胡夫子向方敬澜建议,让知义习弓马知识,方敬澜是文人,一向瞧不起武人,但他毕竟不是默守陈规的迂腐士大夫,仍是勉强给次子聘请了武师,并还让知义拜在当朝靖国将军门下。知义如今十三岁,已能拉弓射箭,谈不上百发百中,但也百步穿扬,弓马娴熟。

    而知廉,也是遂了张姨娘的能诗会赋,虽比不其妹如善的三岁能识字,五岁能做诗的本领,但也极为了得,小小年纪已能倒背《声律启蒙》《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四书》《五经》也能涉及泰半。

    知廉也继承了方敬澜的风流儒雅,与张姨娘的好皮相,及能说会道的本领,在阖府上下,倒也受欢迎,因方敬澜的重视,与老太太的疼爱,虽是庶出,倒也与嫡出兄长平起平座。胡夫子对知礼知义永远是板着一张脸,还经常斥责,而对知廉,却总是和颜悦色,少有生气。

    如晴看着胡夫子在上头倪倪而谈,而下头知礼听得极为认真,知义照往常般不言不语,知廉时常起身发言,问东问西,极为求解入渴。

    反观另三个姑娘,如善也听得认真,好学宝宝一个,时不时也插嘴打断夫子的话,问这问那的,出口即成章,每当夫子说了某些典故,如善总能总结成败得失。其异于常人却又独到的见解每每惹得夫子的刮目相看,对如善倒不敢小看了。而如美则不说了,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时不时东张西望。如晴呢?她不敢与如美那样,明张目胆地躲懒,只能随大流,努力认真地听课。虽有些不大听得懂,但也学了些新鲜的知识。

    尤其是对朝政,时局方面的看法与见解,真正要做到,大丈夫顶天立地,有可为,有可不为,为官者,当行中庸之道,做不到左右逢源,但也要面面俱到,不可因势小而侮之,也不可因势大而巴结之,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云云如情心想:这应该是胡夫子的切肤心得了。也难怪能教出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方家三兄弟。

    大概夫子也看出了姑娘们的心思,就算如美如晴学得不认真,也并不深究,依然讲他的课,终于熬到夫子说下学,如美跑得最快,如晴和如善垫后。知义也被放出来了,说要准备练习射箭功夫,晚上还要温习兵书。而知礼和知廉却被留下来继续深造。

    这次下学,如晴的丫头夏竹倒不敢再四处晃溜了,乖乖候在外边,等着如晴下学。

    如善如美由各自的丫头打着桃花纸油伞,而如晴看了夏竹空空如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