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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4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一大把了,还要操心这些锁事,万一累坏了身子,那真是儿子的不孝了。玉川书屋”

    老太太似笑非笑:“我儿甚有孝心,老婆子甚感欣慰。只是张姨娘三天一小补,五天一大补,人参燕窝的从不稍停,停了一次便要死不活的,你要我如何忍心把持家大权交由她手上?张姨娘身子弱,还是算了吧。”然后让他转告张姨娘,要她安心养病便是,家里的其他事,不必操心了。

    方敬澜被堵得半死不活的,只得悻悻然地回去如实告之张氏,说老太太也是心疼她。张氏那个气呀,恨呀,但她不甘心持家大权白白从自己手头溜过,又说:“老爷,其实这些年来,妾身经过仔细调理,身子已好得多了呀,难道老爷瞧不出来?老爷,妾身成天吃花用度,却从未有任何贡献,以前倒是不敢妄想和太太平起平座,但这时候太太病了,妾身怎好再不知世事的享乐?老爷,你不忍心妾身累着,难道就忍心让老太太受累?”

    不得不说,张氏很会说话,一句话说到方敬澜心坎上,觉得张氏真是孝顺又体贴的人,又去老太太那,说张氏身子已好得多了。还是可以理家的。

    老太太马上说:“既然如此,太太病着,怎么也不见她去请安侍候?”

    方敬澜一个傻眼,没话说了。

    老太太又道:“太太屋里头的丫环婆子,还有如真知礼知义都是听着呢,如善亲口对太太说的,本来张姨娘也要去看望太太的,耐何她身子不适,连床都下不了,怕过了病气给太太,这才没能过去。怎么,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你那姨娘便又能走又能跳了?”

    方敬澜目瞪口呆,望着老太太讥笑的面容,豁然想到当初周姨娘对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心里真真是五味杂全,又惊又怒了。

    老太太知道他又想起了周姨娘了,神色越发讥诮,“那张姨娘一直仗着病着,吃着人参燕窝的,也从未向太太请过安。料想是下不得床了,走不动路了,老爷怎么还要让她侍候?真真是不知体恤。张姨娘怕把病气过给了太太,这才没敢过去请安,那日后,老爷也不要去她那吧,老爷可是一家之主,没了老爷,你要咱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过活?”

    方敬澜如何听不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经老太太这么一提醒,这才堪堪明白过来,原来张氏一直借着他对她的宠爱做着恃宠而骄的事来,可叹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一味的怜惜她,有求必应,却把规矩嫡庶什么的规矩给抛之脑后了。

    老太太见他想明白了,这才略感快意,又与方敬澜说了许多话,这才放他回去。

    如真从里间走了出来,依在祖母身上,“祖母,您这一招可真厉害,相信爹爹若依着您的话去问那张姨娘,肯定能看出她的本来面目了。”

    老太太却不若如真那般高兴,反而长长一叹:“难呀!那张姨娘唱念作打,扮柔弱的形像早已深入人心,想要动摇她在你爹爹心头的地位,难哦。你等着吧,就算你爹对她起了疑心,但那女人惯会黑白颠倒,装巧卖乖,你爹也不会打她骂她,至多稍稍冷淡她些吧。”

    如真急了,“那那怎么办?难道祖母就只能任那女人继续在府里头耀武扬威?”

    老太太冷笑一声:“不然还能怎的?只要家里头纳了妾,再森严的家族都会出生些幺蛾子。可叹那些自私的男人,一边又想着左拥右抱,另一方面又妄想着妻妾和睦,真真是可笑。他们只知道骂女人善妒,殊不知,一切的罪孽全是他们自个儿招来的。所以呀,真儿,日后找了婆家,千万得保重自己,持家大权,子嗣,名份这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这些,就算那些狐媚子再怎么上跳下窜,你也有本事收拾了她们。”

    如真咬了唇,语气落漠,“娘当初不也是握着持家大权?名份,子嗣啊个不占去了,可却还”

    老太太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一叹:“你娘是个好的,也是极明白的。可就是太死心眼了。她唯一的错不是让张氏进门,而是把感情看得太重了。”

    18 揭穿

    方敬澜从老太太那出来,夏季夜间的凉风却生生把他吹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回想着张姨娘的种种好,与老太太嘴里及自己对周姨娘的深刻印像一一交织而过,心头闪过矛盾与复杂。

    慢步踱到怡情轩,里边正灯光大炽,而与之比起的乌兰阁,却只有零星的灯光,过往奴仆俱都清静无一声音响,老太太曾夸李氏:“虽脾性大了点,但治家理财倒是一能手。府里的奴仆俱被管理得妥贴安份。”

    怡情轩大门赫然在望,脑海里回想着老太太刚才的话,只觉心头复杂又紧张。复杂的是,他不相信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的张氏会是如此的居心叵测,恃宠而骄,紧张的是,万一等下果真试探出如老太太所猜测,那对他也是个极大的打击,这些年,他对张氏可谓是情深意重了。

    门口守门的奴仆早就发现了自家老爷的,在心里纳闷今儿个老爷怎么回事,怎么来了怡情轩却不进来,只顾在在外边吹风。这奴才也是极为有心机的,遂奔了进去,凛了张姨娘。

    那张氏听闻方敬澜在门口徘徊,心里也略微紧张,连忙弄妥了鬓发,迎了出来。

    “老爷。”张氏声音软腻腻的,款款生姿地来到方敬澜面前,玉似的面庞柔情似水,声音更是轻言细语,她上前挽了方敬澜胳膊,柔声道:“老爷怎么不进去?空在外头站着做甚?当心吹坏了身子。”

    说着便把他往里边拉去。

    方敬澜随她走了几步,看她步履轻盈,面容绮丽,唇红齿白的,心里果真冒出了狐疑。

    张氏把方敬澜扶进内房后,便亲自倒了杯酽酽的茶来递给他,方敬澜正觉口渴,一口气便喝得精光,张氏见状,遂娇嗔道:“老爷,这可是最顶尖的雨前毛尖,茶水可是清晨池子里荷叶上的露珠收集的,这些日子以来,妾身每日一大清早起来采集,这么些天也才采集了一翁,全都喝进老爷嘴里了。老爷倒好,牛饮下肚,解了渴,却把妾身的一片心意给白白糟蹋了。”说着背过背子去。

    按着以往,方敬澜肯定会好生哄她一番,然后再与她诗请画意,作感激欣慰状,但方敬澜存有别样心思,今日张氏在镜子前还练无数回的含嗔带怨、欲怒还羞的美态却没能打动了他了,反而上下盯着她。

    张氏等了半天都没等下期望中的待遇,不由大为纳闷,转过眸子,与方敬澜的眸光对上,推了他,故作气恼,“老爷这么看妾身做甚?人家脸上又没长什么。”故作害羞地捂了面后,她又期期艾艾地问了起来,“老爷,老太太可否让妾身做点儿差事?”方敬澜没有回答,而是盯了她白里透红的脸,悠然道:“老太太说持家可不是件轻松活儿,你这么病弱副身子,受得了么?”

    张氏嗔怪地睨他一眼,娇声道:“老太太果真关怀妾身,可怜我以前不懂事,居然还误以为她老人家厌恶我老爷,妾身经过这些日子养病,身子早就大好了。可以帮老太太太太分担一二了。”

    方敬澜目光炯炯,“身子果真大好了?”

    “哎呀,老爷,妾身真的好了呀,难道老爷还不知道?妾身日日服侍于您,老爷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既然身子爽利了,为何不去向太太请安?”

    方敬澜天外飞来一句话,蓦地把毫无准备的张氏给打蒙了,她呆呆地望着方敬澜,这才发现,他的面孔一直是板着的,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是。可叹自己一直沉浸在即将当家作主的嘉悦中没有发觉。

    饶是张氏如何能说善辩,方敬澜这突如其来的发问,仍是让她惊慌了下,半天找不到语言来解围,方敬澜把她的惊惶神色看在眼里,心下冷了半截,说:“如今太太病着了,你一不去请安,二不过去服侍,当真是仗着我的宠爱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了。”

    方敬澜从未在张氏面前如此严厉说过话,直把张氏吓得心头突突地跳,但她毕竟不是寻常人,经过刚才那一番沉静,已能组织语言了,只见她未语泪先流,偷偷拿了帕子拭了泪,声音凄切,“老爷这是在责骂妾身,不知轻重,恃宠而骄了?”

    方敬澜冷冷哼了一声:“难道我还冤枉你不成?如善对太太说过的话,阖府上下的可听着呢。”

    张氏暗自魔牙,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但她面上却楚楚可怜地道:“老爷,妾身身子确实已大好,但之所以没去向太太请安,也是因为太太病着了。阖府上下谁人不知太太对妾身恼恨异常,妾身怕过去侍候太太,不但没能把太太侍候好,反而还会害得太太见着我动了怒诱发病情,这可是妾身的罪过了。是以,妾身这才斗胆,顶着一身的秽语没去太太那。”

    然后偷偷望了方敬澜,委屈地哭道:“老爷就是因为这个恼恨妾身了?妾身冤枉呀,老爷,自从妾身委身老爷至今,一直本本份份做人,安份守已,从不生事,可叹妾身却是个命苦的,太太恼恨我厌恶我也就罢了,怎么老爷也存了这个心思?老爷,妾身委身与你,伏低做小,受尽委屈也不怕,只为着老爷对妾身一片真心,怎么,怎么如今却却如此待我”说着捂着帕子呜咽起来,哭得好不悲切。

    张氏使出她百拭百灵的无比哭功,料想方敬澜肯定会受她打动,但没料到,她哭了半天,却没见动静,不由愣住了。

    方敬澜把她的动作看进眼里,心头是真的凉透了。老太太果真料事如神,这张氏,说话,行事,做派,确确实实与先前的周氏一般无二。

    先前周氏在父亲面前也是这般委屈求全,楚楚可怜。

    19 能屈能伸的张姨娘

    张氏见方敬澜冰凉的眼神,这才真的慌了,她原以为只要她稍微哭几声,再怨自己命苦便能打动他,但他即不说话,也不行动,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却是实实大大地把她弄蒙了。哭也不是,狡辩也不是。只怔怔站在那,带着泪珠儿的脸望着方敬澜,眼珠子虚弱地闪动着。

    方敬澜起身,缓缓道:“你一直口口声声说委身于我,这倒是奇了。我来问你,你一个李家来的陪嫁丫头,难道还有别的高贵身份不成?”

    张氏口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瞪着方敬澜,仿佛不认识般,“老,老爷”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方敬澜,肯定是被鬼附身了。不然哪会如此与她说话。

    方敬澜冷冷一笑,怫然道:“当初太太怀了大哥儿,你时常借着送吃送茶水的进出我书房,我原以为你是心甘情愿与我做小,怎么到了现在,就成了委身做小了?敢问张氏,你这委身二字,可有依据,可有道理?”

    张姨娘直被方敬澜问得几乎站不住脚,只能肝胆相俱裂地盯着方敬澜越发冷然的面孔,心头惨呼,怎会这样,怎会这样?那个印像中对自己总是有求必应,会哄自己,会讨好自己的男人哪去了?怎么今天变得如此陌生,让她如此害怕?

    “老爷,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一时说错话了,请老爷责罚。”张姨娘知道,现在她是讨不了好了,只能快速认错,识时务为俊杰,现在先服了软,日后再把今天的损失给掰回来。

    于是,张姨娘跪在地上,抱着方敬澜的大腿,哭得真真切切,“老爷,妾身一时猪油蒙了心,胡乱说错了话,请老爷责罚。但老爷打我骂我,甚至家法侍候妾身都不敢说一个字。但求老爷看在知廉和如善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妾身不应该存了妄念,更不该存了贪心,得到了老爷还不满足,还妄想着得到老爷的全部”声音越说越小,直至低下去,无法听闻。

    方敬澜心头略略一动,听了她最后一句话,想着先前与她的山盟海誓,与往日的情份,又软了下心来。

    方敬澜又想到了他的结发妻子大李氏,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曾经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温柔,一直对自己一心一意,可自己却辜负了她,宠幸了她的贴身丫头,虽说她没有怪罪自己分毫,但之后却对自己冷淡下来,也很少再让他进得她的房间。他当时只念着张氏对他的柔情蜜意及温言软语,却渐渐把她抛之脑后,直至几年后,她生下知义,身子虚弱不堪时却还拉着他的手说,让他好生照顾张氏,她与张氏姐妹情深,虽因为他的缘故生份,但仍是放心不下她。本来以张氏的才情相貌,抬为正室都是绰绰有余的,耐何方家门弟渐高,而张氏却又有了那样的境遇,只能委身与他做小。不过为着张氏日后能在方府立足,肯请他聘了二妹小李氏作填房,二妹与张氏姐妹情深,相信能和睦相处的。

    妻子想法是好的,可惜她却没能料中小李氏的脾气,才情样样都不若其姐,与张氏也不若想像中的友好,一进入府来便与张氏火眼对斗鸡。小李氏的粗暴,越发让他想念大李氏的好,进而对张氏越发怜惜了,觉得张氏与大李氏一样,都是温柔的,可心的,善解人意的。

    但,张氏毕竟是张氏,她居然存着那样的心思,真真把他的心给凉透了。但料到事出有因,又觉张氏也是可怜的了。

    方敬澜见张氏只跪在地上,也不说话,只是嘤嘤地哭泣着,心下一软,又想到温柔可人的大李氏,心里叹口气,把她扶了起来,道:“莫要再哭了,虽说你受了委屈,但你此次委实做得过火了,居然装病以蒙遍太太。念你初犯,这次就算了,下次绝不轻饶。”

    张氏听方敬澜这么一说,心里忐忑的心终于稳定了,但她却委委屈屈含泪带泣地点头,然后又拿了帕子拭着眼角。

    方敬澜想到老太太的话,又放开她,说:“不过你再怎么受我宠爱,但总归是个妾,太太是当家主母。再贵的妾也总越不过正室太太去,从明儿起,你就得把规矩给我做起来,不出晨昏定省,隔三五岔的也得去问安侍候着。明白吗?”

    方敬澜语气严厉,张氏虽心头暗自恼恨,但也无可耐何,只能强忍着怒意委委屈屈地应了。

    方敬澜见她如此听话,心里也略觉宽慰,又四处环顾一圈,道:“也难怪太太心头怒着,你这地方,确实比太太那还高了去。从今往后,以前应你的三日一碗燕窝五日一人参的全都砍去,没道理正室太太都没的待遇偏让你这个妾给享受了。”

    张氏大惊失色,那些燕窝吃了可是养容滋颜的呀,她若没了完美的容颜,怎生讨得他的欢心,是以委委屈屈地道:“老爷,妾身知道因为妾身这富贵病,让太太花去不少钱,妾身心里头也愧疚着,耐何妾身已经吃惯了那燕窝,这要是忽然撤去,妾身这才养好的身子,哪能立刻受得住”

    方敬澜拂了袖子,道:“放心,我自不会委屈你,虽停了燕窝,我明日便请了大夫与你仔细瞧着。有病治病,有病便吃药,没个道理生了病不吃药,偏吃燕窝就吃好了。”

    张氏那个恨呀,真真咬碎了银牙了,她在心里暗恨,恨方老太太作中作梗,恨方敬澜对她如此残忍。但她是破落过一回了,心里虽恨却只能忍气吞生,僵硬着头应了。

    “老爷是极有学问的,是妾身无知了,误听了那大夫的话,以为那燕窝就是百药之王,只要常吃了便能药到病除。如今听老爷一讲,方知妾身错得有多离谱,平白花去府里头不少银子。看来平时还是得好生监督着知廉多多读书才是,可以增长许多见识呢。免得和我一样,闹了这么一出笑话。”张氏极为聪明,把自己的责任一个恼儿地推到大夫身上,又恭维了方敬澜,还把自已的儿子捎上。

    方敬澜听她这样,心下满意,觉得她还算是个知礼数又懂事的。于是放软了语气,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就怕你心里头存了不该有的念头,处处想抬高自己与太太别苗头,这可是我的大忌,你可听好了,日后仔细紧着你的身份,万万不可再做出恃宠而骄的事来。”

    张氏暗咬银牙,却只能唯唯喏喏地应声,方敬澜又道:“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虽然没给你像样的名份,但我也给了你不少颜面体已。日后好生教导两个孩子,等孩子们争气了,自有你的福气享受。”

    张氏艰难地点头,方敬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样?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时候该辩解。

    20 张姨娘请安

    第二日,如晴便见一向弱不禁风久病在怡情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张姨娘来乌兰阁,心想老太太的计谋生效了,虽没让张氏少块肉,但也是极大地打了她的面子,让她知晓厉害。瞧她笑得那个僵硬,对李氏行礼时的极度不情愿。

    难得让张姨娘伏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李氏气顺了许多,顾不得“虚弱”的病体,蓦地翻身起了来,拿出一派主母风范来,斜眼瞟着张氏,语气散慢嘲讽:“你进门这些年来,还从未向我请过安。今儿个倒好,学起规矩了。”

    如晴见张氏面皮抽搐,不过却笑容满面,楚楚可怜地:“请太太息怒,都是妾身身子不好,不过幸好得老太太和太太垂怜,这才好转起来。妾身在这谢过太太了。”说着又伏下身去。如善也跟在身后,低眉顺眼,但如晴仔细瞧了她的神色,发现她是极为不屑的,不过站在李氏的角度,看不到罢了。

    李氏见平时候在自己面前总是趾高气扬的张氏伏低作小,心头无比痛快,还想狠狠挫她几句,却被身后的刘妈妈给制止住了。李氏强忍着嘴舌之快,对张氏道:“罢了,我也不是苛刻之人,以往你如何的乖张卖巧我也不追究了。以往你一直病着,侍候我起床梳洗的都是朱姨娘。今儿个你终于来了,也得瞧瞧朱姨娘是如何侍候我的。”李氏皮笑肉不笑地对一旁恭敬侍候的朱氏,“平时候你手脚最是伶俐了,不过今儿个你可得做仔细些,好让张姨娘学学。”

    朱氏恭敬福了身子,低眉顺目道:“婢妾领命。”然后对张姨娘也轻轻福了身子,轻声道:“请姐姐看仔细了。”然后转身,从丫环手里接过梨木制的洗脸盆子,稳稳端在李氏榻前,跪下,高举着盆子,侍候李氏梳洗。

    张姨娘看得目瞪口呆,心头却是火气直冲,难不成她也得像朱氏那样侍候她?

    身后的如善也愣了下,不可思议。

    如晴和如善也一个心思,平时候她也知道自己母亲天不亮就起床向李氏请安,然后侍候李氏梳洗用膳,她想,乌兰阁有那么多仆妇嬷嬷,相信自己的娘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抬抬板凳,夹几筷子菜罢了,而如今亲眼所见,却是这般低声下气,甚至比丫环还不如。

    如晴也知道古时候的妾室确实身份低贱,其实小妾最大的本份不是侍候自家老爷,而是当家主母。但亲眼所见自个儿的娘这般卑躬屈膝,如晴心里极不是滋味。

    如善看了朱氏跪在地上老半天,双手举着木盆手微颤,却仍是咬紧牙关的模样,心里也是极为惊骇的,暗暗替自己的娘担心。昨晚父亲对娘一通严厉斥责,那么娘是否也要学朱氏这般,这般侍候李氏。

    李氏洗了脸,朱氏这才起身,端了水去倒掉。李氏对张氏道:“朱姨娘刚才所做的,你都学会了吧?”

    张姨娘火气直冒,但她眼珠子一转,立马变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来,身音细若蚊呤,“侍候太太是妾身等人的份内之事,朱妹妹做得很好。只是,妾身身子才刚好起来,恐怕还无法侍候太太,反而会给太太添麻烦。”

    “你身子才刚好起来,确实做不得朱姨娘这活儿。所以,我也不会要你侍候我梳洗。”

    张姨娘福了个身子,故作感激涕零状。

    李氏又笑吟吟地道:“所以呢,你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菊香,带张姨娘下去,替我倒马桶。”

    如晴愣住,圆睁了眼瞪着李氏,又瞪着张姨娘。

    如善也是圆睁了眼,不过她却是怒目而瞪的。

    张姨娘也是如糟雷击,不可置信、气忿难当地瞪着李氏,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李氏冷笑,斜挑了一只眉,慢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张姨娘平时候再风情万种,气死人不偿命,但这个时候,也是没心情再扮演柔弱了,只是娇声道:“太太屋里头这么多的丫头,太太不让她们来服侍,却让我一个姨娘侍候,是不是过余了?”

    李氏火气一下子冲了起来,刘妈妈在她身死命掐她的背,李氏这才豁然想到了什么,按奈住怒火,慢声道:“身为妾室,侍候主母天经地义,你敢不从?”她斜眼瞟着张姨娘,“难不成,当真想仗着老爷的宠爱,连侍候主母这道规矩都想省去?”

    “妾身莫敢不从。只是太太让久病未愈的妾身近身服侍,这万一又把妾身给累出了病,妾身命贱卑微,也只能咬牙承受了。但对太太您的声誉可是有莫大的影响呀。”

    如晴瞧着张姨娘说话行事,及肢体动作,完全就是电视里上演的口茭人角色一枚,说话慢声慢气,眼神挑衅,声音悠扬,光凭声音就会把人给活活气死。

    李氏本来性子就火暴,被张氏这般一说,更是气得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好你个贱蹄子,不知尊卑,不分轻重,恃宠生骄,还每日装病唬弄我,平日里你背地里做了多少恶心事,我都不追究了,想不到今日在我面前也敢如此猖狂,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我磕头认错,我铁定剥了你的皮”

    张氏掩着双唇,假假地笑着,“太太病着了,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呀。可千万别被贱妾的不知尊卑不分轻重,恃宠生骄给气着了。太太火气大,要打要杀太太说一声便是,但千万得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呀,这万一要是气出个好歹,这咱方府岂不乱了套?太太持家多年,这万一太太倒下了,那可了不得,这阖府上下,可离不开精明厉害的太太您呀”

    “敢咒我死?你好大的胆子。”李氏暴吼一声,眼看就要下床想撕烂张姨娘一张嘴,被刘妈妈给拦住了,她想降自己的火气,但见张姨娘洋洋得意的假笑,哪还能控制住脾气,冲张姨娘又是怒吼,“想让我死了你好当家?做梦吧?”

    “哟,太太这是哪儿话呀,什么死不死的,大清早的,多晦气,多不吉利呀。妾身哪敢咒太太死呢,妾身只是劝太太消消火气,不要为了卑贱的妾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老爷会心疼的。”张氏说得细声细气,又是拉长了声音,面上又是得意讥嘲的讽笑,不说李氏会气得内伤,连如晴也觉得这张氏确实有当资深小三的本钱,太太太厉害了。

    21 各有各的法宝

    “要你来假好心,你这个恶心的j人,看我不打烂你这张嘴。”李氏气得抓狂,甩开刘妈妈的手就想上前甩张氏一巴掌,那张氏却没能躲过,生生承受了这一张。

    如晴捂着唇,看着张氏倒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地哭泣着,忽然上前一把抱住想踹她的李氏的腿,一边暗地里用力不让李氏得呈,一边哭喊道:“太太息怒,太太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妾身知错。妾身知错太太千万保重身子,不要因着妾身而气着自己呀”

    “你,你可恶你放手好大的胆子,你敢拧我?”李氏被她紧紧抱着一条大腿,踢她踢不得,又见她哭得凄厉,仿佛她果真打了她似的,更是气得失去理智,伸手又重重甩了她一巴掌。但腿上的痛楚仍没消失,一时失去理智又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扯,张姨娘尖叫,这回应该是有几分真实的,“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以后绝不会再留老爷在妾身屋里过夜了,太太就饶了妾身吧”

    如晴看得目瞪口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日终于大开眼界了。

    这张姨娘,不愧为千年资深小三,并且法力无边,李氏哪会是她的对手。刘妈妈见李氏已形同疯狂,气得暗地里咬牙,上前狠狠地踹了张姨娘两脚,死活把李氏架住,对侍立的丫头怒喝:“都挺尸去了不成?张姨娘以下犯上,惹太太如此生气,还不来把张姨娘拖出去?”

    张姨娘被刘妈妈踢得几乎岔了气,恨极了刘妈妈,捂着被踢着的地方,唉哟唉哟地叫了起来,“救命啊,太太纵仆行凶,要杀妾身呀,救命呀,老爷,老太太救命呀”在被下人拖出去后还在哭天抢地尖叫着,但被拖出去后张姨娘的声音又变了,变为求饶及痛哭流涕的,什么请太太大发慈悲,不要拆散她和她的孩子们,还请太太高抬贵手,饶她一条贱命,以后她再也不留老爷在屋里过夜,还请太太息怒,不说要她洗马桶,就算让她吃屎她都愿意,只求太太别毁她的容等等。

    李氏气得几气背过去,幸好有刘妈妈在一旁死死拉着她,如晴见李氏确实气得不轻,也忙上前忙抱着李氏惊叫:“母亲,母亲,您怎么啦,千万别吓女儿呀”如晴一边惊叫,一边对刘妈妈道,“哎呀,刘妈妈,母亲快不行了,母亲被张姨娘气晕了,快来人呀,母亲被张姨娘气晕啦”如晴的一通尖叫,正好让又气又恨的刘妈妈回过神来,暗地里掐了李氏一把,小声道:“太太,装晕,装晕!”

    李氏还气得双目赤红,正想找家伙冲出去暴打张氏一顿,却被刘妈妈这番狰狞的脸色吓住,又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到了什么,头一歪,眼睛一翻,就那样咚地倒了下去,如晴又是一声尖叫,这次叫的是“太太晕倒啦,张姨娘把太太气晕啦,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接下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暂且不表,只单说李氏屋子里的最里间里,一身云纹暗锦直褙交领银鼠褂子,下身玄色挑金钱绣滚边图案洋褶裙的方老太太赫然坐在正坐,旁边一袭褚色圆领流云暗纹直缀长衫,正坐立难安地坐在墩子上,面色难堪到极点,又气又窘地望着老太太,语带焦急,“母亲,儿子出去瞧瞧太太”

    老太太拉住她,“太太只是一时气急,想必无大碍的。哼,堂堂方府的主母,居然被一个妾室给爬上头上作威作福,也太不中用了。气死了更好,我方府有这样不中用的主母,也不是老爷的福气。大不了,老爷另娶便是,或是抬了张氏做正房太太也是不错的。”老太太斜睨方敬澜一眼,拉长了声音,“张氏有手段,又深谙内宅争斗之法,虽身份低贱,但相信以她的本领,倒能把方府管理妥贴,老爷以为何?”

    方敬澜被讽得无言以对,羞愧交加,垂首道:“母亲就别再折煞儿子了,都是儿子的错,鬼迷心窍,一时不慎,误中那贱人的口茭计,让她做出恃宠生娇的把戏来,儿子这便把她捆了来狠狠打上一顿,再让太太处置,以肃家规。”

    “不知是谁说过,那张氏能诗会赋,又善解人意,又温柔可巧,老爷当真舍得发落她?”

    方敬澜被问得面红耳赤,对张氏更是恨得滴血,不遐思索地道:“都是儿子被那贱人给蒙骗了,误以为她,她是个好的真没想到,这贱人如此居心叵测,背着我在太太面前如此器张我,我这便把她捆了来,狠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说着便冲了出去。

    方敬澜是偷偷从侧门抱厦里溜出去的,以至于屋里头的李氏及一干奴仆都没能发现,而李氏正躺在床上正被刘妈妈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的,好不容易才把李氏给救醒,李氏一醒来,盯了刘妈妈好一会儿,喝道:“张氏那贱人呢?”刘妈妈飞快捂住她的嘴,大声道:“太太被姨娘张氏气得晕倒,病情加重,老奴正火速差人去请老爷和太夫,请太太再忍一会儿。太太,您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呀”

    22 这个姨娘下场会如何?

    接下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暂且不表,只单说李氏屋外头的抱厦里,一身云纹暗锦直褙交领银鼠褂子,下身玄色挑金钱绣滚边图案洋褶裙的方老太太赫然坐在正坐,旁边一袭褚色圆领流云暗纹直缀长衫,正坐立难安地坐在墩子上,面色难堪到极点,又气又窘地望着老太太,语带焦急,“母亲,儿子出去瞧瞧太太”

    老太太拉住她,“太太只是一时气急,想必无大碍的。哼,堂堂方府的主母,居然被一个妾室给爬上头上作威作福,也太不中用了。气死了更好,我方府有这样不中用的主母,也不是老爷的福气。大不了,老爷另娶便是,或是抬了张氏做正房太太也是不错的。”老太太斜睨方敬澜一眼,拉长了声音,“张氏有手段,又深谙内宅争斗之法,虽身份低贱,但相信以她的本领,倒能把方府管理妥贴,老爷以为何?”

    方敬澜被讽得无言以对,羞愧交加,垂首道:“母亲就别再折煞儿子了,都是儿子的错,鬼迷心窍,一时不慎,误中那贱人的口茭计,让她做出恃宠生娇的把戏来,儿子这便把她捆了来狠狠打上一顿,再让太太处置,以肃家规。”

    “不知是谁说过,那张氏能诗会赋,又善解人意,又温柔可巧,老爷当真舍得发落她?”

    方敬澜被问得面红耳赤,对张氏更是恨得滴血,不遐思索地道:“都是儿子被那贱人给蒙骗了,误以为她,她是个好的真没想到,这贱人如此居心叵测,背着我在太太面前如此器张我,我这便把她捆了来,狠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说着便冲了出去。

    方敬澜是偷偷从侧门抱厦里溜出去的,以至于屋里头的李氏及一干奴仆都没能发现,而李氏正躺在床上正被刘妈妈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的,好不容易才把李氏给救醒,李氏一醒来,盯了刘妈妈好一会儿,喝道:“张氏那贱人呢?”刘妈妈飞快捂住她的嘴,大声道:“太太被姨娘张氏气得晕倒,病情加重,老奴正火速差人去请老爷和太夫,请太太再忍一会儿。太太,您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呀”

    这时候,不知是谁叫了起来:“老太太来了,老爷来了。”

    刘妈妈赶紧给李氏打眼色,然后扑在李氏身上嚎啕大哭着,“太太,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呀,我要是倒下了,这府里头可就乱套了呀。还有三姑娘,她年纪那么小,又没心机,没有太太在身边照拂着,三姑娘怎么过活呀?太太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奴如何向老爷第老夫人交差呀?”

    方老太太不动声色,瞟了方敬澜一眼,方敬澜又气又恨,见李氏这般模样,又觉愧对于她,也觉张氏着实可恨。

    老太太走向床前,坐在李氏床前,满脸怜惜,“可怜的孩子,嫁到我方家,福没享到几天,却受了满肚子的气,都是我老婆子的错。家门不幸,内宅不宁,以至于太太深受其害。”

    李氏睁着虚弱的眼,有气无力地道:“老太太莫要自责,是媳妇无能,连个妾室都管不好,哎哟”她这次是真的叫了起来的,揉着大腿痛得呲牙咧嘴的,把方敬澜都吓得一个激灵,以为她真的挺不住了,堂堂当家主母被一个妾室活活死气了,这传出去,那还了得!不说岳家会把他生吞活剥,单说外边的流言也会让他脱层皮。

    想到这里,方敬澜确实紧张起来,忙喝斥左右奴仆去请大夫,又问李氏哪儿不舒服。

    李氏泪眼汪汪地揉着痛得钻心的大腿,她是真的流泪水了,因为刘妈妈掐得真的太用力了。

    刘妈妈忙说:“太太,您哪儿不舒服的?是不是张姨娘”李氏指着大腿处,痛得说不出话来,刘妈妈忙掀开被子,挽起李氏荷花色筒绸裤,只见李氏左大腿上,赫然出现好几道掐痕,指甲印明显。甚至有一道印子还出了点血丝。

    老太太惊呼:“太太这是干嘛呢?”她以为这是李氏自己掐的。

    刘妈妈却扑嗵跪了下来,对方敬澜哭道:“老爷,奴婢奴才身份,是不该过问主子间的事。可今日,奴婢瞧着太太受尽委屈却无人知道晓,奴婢心中甚痛,拼了一条老命,也非说不可了。那张姨娘确实可恨,在老爷面前扮柔弱,说尽好话,可在太太面前,却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唱念作打,居心叵测。刚才向太太请安诅咒辱骂太太,还仗着老爷的宠爱不听太太教诲,抗令不尊,太太也不过是失去理智打她一巴掌,想不到她却抱着太太的大腿说些低下下四无中生有的话来,可暗地里,却使劲的掐太太的腿,老爷您瞧,太太这腿都被掐成什么样了?”

    方敬澜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听刘妈妈那张嘴如豆子出笼噼嚅叭啦响个不停,“老爷,那张姨娘的把戏奴婢闭着眼都能想到,表面上受尽太太的委屈,可暗地里却故意激怒太太,好让太太打她骂她,老爷,张姨娘打什么主意,难道您还猜不出来吗?”

    方老太太喝道:“好个大胆的奴才,居然胆敢说主子的坏话。那张姨娘有千错万错,总归是老爷心头尖的人,你这样公然辱骂老爷的爱妾,可是以下犯下,老爷若真的动起真格来,那可是要打板子的。趁老爷还未生气,还不闭上你的嘴!”

    方老太太这么一喝,方敬澜更加无地自容了。他也是看着母亲与妾室的争斗长大,如何不知这里面的把戏,但他一直以为张姨娘温驯乖巧,想不到骨子里却

    当着李氏和老太太的面,方敬澜那个气呀,恨不得把张氏给生吞活剥。

    方敬澜柔声安慰了李氏,又褒奖了刘妈妈一番,说她是忠心护主的。然后铁青着脸,直奔张氏的屋子。

    24 李氏教育如美

    这边,老太太教育如真怎么对付小妾,而乌兰阁,李氏也正对如美如晴两个小不隆咚的丫头教育着,只是她教的不是怎样对付小妾,而是如何收拾小妾。

    “你们两个丫头,也千万别步上我的后尘。遇上像张氏那该死的贱人,算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过,也确实该怪我自己,当初一进门时没有给她个下马威,以为大家往日的情份也能和睦相处的。都怪我太以君子之心看待那贱人了。谁知她会那么有心计。”其实李氏想说的是,她以为给张氏些甜头她就会感恩戴德,哪想甜头给了出去,却是鸡飞蛋打,反而坐涨了张氏的威风。以前她不听刘妈妈的话,进了门没及时给张氏立下规矩,以为张氏还是以往那个跟在自己身边低眉顺目小心翼翼的讨好卑微模样,而等她想立威的时候,大势已西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美年纪小,李氏这番掏心挖肺的话并没能听进去多少,反而觉得母亲小题大作了,刚才瞧那张氏披头散发跪地求饶的模样,已经很解气了呀,母亲干嘛还气成这样。

    如晴两世为人,知道这是李氏掏心窝子的话,对李氏稍稍降低了些许的不满。对于李氏切身教诲,很是认真地点头。

    这李氏虽脾气大,但还不失为一个磊落之人,虽在处理小妾一事上略急躁无用了点,但大至上,还算是比较仁厚的主母。至少,如晴长这么大,没受她虐待过。

    只是想到刚才自己的母亲在李氏面前那般低声下气卑贱的模样,如晴仍是无法接受,看着自己的母亲那般委屈求全,替自己的母亲心痛的同时,却也无能为力。以后也暗自发誓,坚决不当妾室,嚣张会成炮灰,低眉顺目又要被人欺负。

    25 看张氏的本领

    乌兰阁的李氏以切身之痛教育如美如晴,而怡情轩的张姨娘,也凭借自己的强大功力给如善作切身实践指导。

    顶着红肿脸颊的张姨娘,制止了如善吩咐下人拿冰袋敷自己的脸,反而坐在木制细腰燕翅圆墩上,对着铜镜,拿了妆盒里的胭脂细细在自己脸上涂抹。

    如善不明所以,凑上前一瞧,愕然不已,“娘,你这是做甚?”只见张氏原本就红肿的脸更加惨不忍睹。

    张氏瞟她一眼,如善立马明白过来,“娘您是想让爹爹替您出这口气?”

    张氏一边用力扯开自己的垂鬟分梢髻,一头如瀑的乌发不稍几下便扯得凌乱无比,一边冷笑一声:“那泼妇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他日我定十倍还回去。”等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不堪时,又对如善苦口婆心道:“善儿,虽然咱们母子三人在府里头吃穿不愁,可总归受制于人。为娘的委屈和处境你也看到了,我不敢正面与那泼妇耗着,但有的是法子让她吃不着兜着走。”

    如善目光一闪,轻轻掩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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