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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1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庶女当道》全集

    作者:可爱桃子

    卷一 闺阁 楔子

    方若水有个很文艺的名字。

    可是,她本人却不文艺,但她的人生却是充满文艺的。

    二十年苦读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刚好二十年了,终于熬到学成参加工作,能挣钱了,再熬了个五个年头,好不容易从服装设计师助理身份转正为正式设计师,公司为设计师们准备的从意大利进口真皮坐椅还未坐热,汶川那场地震,让她的灵魂与身体分了家。

    在阎王殿里,判官查了她在临死前用身体抵挡了从天花板上掉落的灯具,进而救了同事一条性命,积了点阴德,判官决定,让她投一户好胎。

    方若水双眼一亮,好胎?太好了,她生前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公务员,虽比下有余,但比上却是大大不足的,再加上父母死得早,她都从来没有享受过身为机关公务员子女的一切优越待遇。如果这回投个富豪之家,那便真的太好了。

    方若水请求判官,让她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去投胎,判官在她扑闪扑闪的大眼下,正待沉思,方若水已欢天喜地的感恩起来。

    判官摸着下巴上稀稀的胡子,有些郁闷,他可是正直无私公正严明的阴间判官耶,怎能为一个凡间女子那么点儿笑容给收买?

    不过,看了方若水即将投胎的人家,他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于是,他清清喉咙,对方若水道:“你不要以为投得了好人家便可高枕无忧。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叫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么?虽让你投了好人家,但也得靠自己的努力,至于能否善终,终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你好自为之吧。”

    方若水虽不明白其含义,但仍是点了点头,她已经想好了,若投到有钱有家,她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判官对她真的很好很好的,在投胎之前,还让她特意先去观看她所投胎的人家,以便让她作好心理准备。

    带着对判官的万般感恩戴德之心,方若水离开阎罗殿,万般期待地去看望她未来的父母

    方若水离开后,阎罗殿里又进来一个冷若冰霜的美人,正是方若水生前公司老总的宝贝千金朱雅韵。

    判官一见朱雅韵,脸上立马出现讨好的笑容,亲自来到朱雅韵面前,满面笑容地作揖,“朱姑娘,老夫特意替你挑了户带官位的大富之家,令尊是朝庭命官,令堂则是令尊最受宠爱之人,和先前那位方姑娘是同户人家,你们将来会成为姐妹。朱姑娘对老夫的安排,可还满意?”

    朱雅韵冷哼一声,下巴一昂,“她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与我同为姐妹?”然后凤眼不悦地瞪了判官,“你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钱。”

    判官陪着笑脸,又作揖道:“姑娘有所不知,那方姑娘生前救过一人,积了点阴德,按规矩,是得替她找户好人家投胎的。喏,这已经上报给了王爷,王爷也已同意的,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呀。”朱雅韵再度哼了声,说:“算了,你替我说一下,我即将投胎的人家,将来可否有前涂?”

    “姑娘放心,这方家呀,虽现在只是区区五品官儿,但家财丰厚,族亲岳家都有雄厚实力,老夫也推算出方府将来会出个诰命夫人,及一位内阁大学士,一位柱国大将军,姑娘投胎过去,那可是现成的闺阁千金,将来所嫁夫家说不定也是声名显赫”

    “既然如此,那你就安排吧。”朱雅韵打断判官的话,直接下了命令。又想了想说,“那方若水生前只是我公司里的一小小员工,没道理这次投胎便和我平起平坐,这次我要亲自挑选身份,你可同意?”

    判官向她竖起大拇指,笑道:“就依姑娘之见。不过,姑娘,老夫还是要奉劝姑娘一句,这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姑娘虽投的胎好,但也要后天努力,万万不可得意忘形”

    “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么?”朱雅韵不耐烦地摆摆手,又说:“你不是说方府二姑娘是最受宠的吗?那快带我去投胎吧,可不能让方若水给捷足先登了。”

    1 这个正室夫人当得有点苦

    是夜,弯月如钩,清冷撒在万簌俱静的方府,被银色笼罩的整座府邸,沉静,祥和!

    方府老爷方敬澜正与夫人李氏行周公之礼,李氏已怀有五个月身孕,此刻正一脸媚态地与自家老爷温存。李氏才刚脱去方敬澜身上姜黄|色圆领长袍,和着腰带一并挂在镏金吊福寿双齐红绳结弯钩上,方敬澜盯着妻子因怀孕而高耸的胸脯,心下荡漾,一手摸在她的柔软之处,李氏被这么一搂一摸,身子几乎软了去,偎依在他怀中,正待替他解发,蓦地外边响来一阵急促声响,及一阵推攘争吵声。

    方敬澜耳力极好,立马听出被几名婆子压下的声音里含有他宠妾张姨娘的贴身婢子绿柳,立马对李氏说,“好像是绿柳,让她进来,问问是否怡情轩又出事了。”

    李氏眼眼见自己的好事以一次被打扰,心里极不痛快,冷哼一声:“怡情轩那位老爷分派的婆子丫头可不算少,那多么奴才侍候,还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也不外乎是那位见不得老爷在我这里过夜吧。”

    方敬澜有些不快,提高了声音,“你也是有孕在身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体谅人?”

    李氏气白了脸,刚才因柔情荡漾的心窝处似被狠狠捅了刀似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她正想吼回去,但又起到如今自家老爷的身份地位,闺阁中养成的娇小姐脾气不得不被压抑着。

    这时候,方敬澜已出了里间,来到外堂厅上,对那些拦着绿柳的婆子命令,放她进来。

    绿柳一脸焦急神色,也忘了对老爷行李,就那样急急忙忙地道:“老爷不好了,张姨娘又犯病了,肚子疼着呢。”

    方敬澜心里一个着急,说了句:“好,我马上过去瞧瞧。”说着便进里间取外袍。碰上从里间出来的李氏,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脸色铁青,对着那绿柳冷笑一声:“敢情张姨娘那肚子和我犯冲了,每次老爷一到我这儿来,那张姨娘便会闹肚子疼,脚疼,头疼,能不能换个有新颖点的,每次都这样”

    “够了。”方敬澜大喝一声,看向李氏的眼光带着不赞同及谴责,但见李氏脸色煞白,捂着痛子娇躯乱颤的模样,又觉过份了,他深吸口气,放缓了语气:“张姨娘如今已有八个月身孕,哪还能和以往比?夫人不必气恼,等为夫过去瞧上一瞧再来陪你。”说着又安慰性地拍了她的肩,这又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望着方敬澜的背影,李氏气得几乎吐血,正想破口大骂,一旁的奶妈子刘妈妈立即上前扶了她,轻声道:“太太消消气,老爷如今整颗心都在那位身上,太太万万不能与她硬斗,让人捉着把柄呀。”

    李氏抚着刘妈妈的手,艰难地坐到对装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上,一手捂着肚子,胸口急剧起伏,不知是因为被气着了,还是怎的,死死咬着唇,双眸血红,恨不得滴出血来,她紧紧拽了拳头,恨声道:“想我堂堂方家太太,居然被个低三下四的妾室三翻五次欺到头上,这阖府上下哪个不骂那j贱人居心叵测,恃宠而骄,可恨那个没天良的,还处处维护着她,奶娘,我,我我是真的恨不得吃她肉,剥她的皮”

    刘妈妈怜惜地安抚着她,重重叹口气,道:“太太也莫恼,奶妈知道你的难处和委屈。可咱女人呀,都是这么一步一步熬出来的。若当初,你听我的劝,又何至于如此”

    李氏一想到先前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再瞧现在的报应,不由赫了颜,她轻咳一声,捉着刘妈妈的手,哀声道:“奶娘,我知道错了。可恨当初我被猪油蒙了心,以为她是个好的,便不顾你的反对硬把她接到府中来,也不想想她那么个破落身份,我不嫌弃还处处维护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哪一次不是先紧着她。她倒好,不知感恩也罢,居然,居然敢处处算计于我,端得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切齿痛骂。

    刘妈妈本想说,你对那位确实很尽兴,但就是尽兴过头了。你处处为她着想,但却带着刻意炫耀之嫌,你一边大方拿着自己的私房钱照顾人家,一边又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偏还作主把她给了大姑娘作陪嫁丫头。她也确实恶心了大姑娘,不过等大姑娘去了后,便来恶心你了。

    不过刘妈妈这些话可不敢明着说,只能和李氏一并痛骂那张氏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但为避免李氏越骂越气愤伤着肚子里的孩儿,又只能劝她宽怀一二,“太太且放宽心,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那位幺蛾子一向多,不过使来换去,也就那么几招,不外乎是挑拨离间,唱念作打装乖卖巧博取老爷同情,太太想要压她一头,以后切记与她正面对上,只把自己调理妥当了,拿捏了当家作主的大权,又是几个哥儿姐儿们的正经姨母外加继母,哥儿姐们以后发达了,哪个敢不敬你?那位再是兴风作浪,也没几年好光景,她使的那些肮脏伎俩,太太暂且不是她的对手,也莫理会去,日后咱们再合计合计,总会想出法子的。就算那位如何折腾,总也越不过你去。名份,地位,都在那明摆着,老爷虽然被她迷去了心窍,但也不糊涂,还不敢作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李氏被这么一番开导,倒也不那么怒腾了,但心里总是窝着一团火,她深吸口气,“奶娘说得真真是有道理。可是,我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妈妈又好言相慰了一翻,说:“我的好太太呀,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表面上也必须咽下去。自从那位有孕后,便三番五次借着生病为由把老爷给生生抢了过去,当初大小姐也和你一样,都着了她的道儿,太小姐性子温和,不屑与她计较,便让她越发不知好歹了。后来大小姐过世,她以为生了个哥儿就可以被抚正,可惜她只有伏低做小的命。老太太不喜她,就算她再如何折腾都没用。可惜太太总是不把那位放眼里,刚开始倒好,没看到她的真本领,渐渐的太太不把她放眼里了,那位却渐渐显山露水来,如同温水煮青蛙,如今想掰正过来也就难了。这次仗着有了身子越发拿乔起来,先前不知用了何下作伎俩,居然让老爷不顾规矩给她置了田产铺子,如今居然敢公然跑来搅和太太和老爷的房事,若再让她得呈,那下回岂不更加得寸进尺?”

    李氏豁然一惊,对呀,她只顾着生气,却忘了那贱人惯会使这些下作伎俩,害得生生气得跳脚,却无可耐何,这回被奶妈子一语提醒梦中人,这才豁然想起,如今最最重要的还是怎样收拾那贱人。她捏了刘妈妈的手,“奶娘说得对,那贱人快要生了,估计再借着肚子疼脑袋疼老爷也会信的,那,那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太太只管拿捏了自己的身份,摆出正室太太的风度,去慰问她,关怀一下便成了。”

    李氏傻眼,“就,就这样?”她还想也学那贱人,老爷刚过去,她也吵肚子痛,脚痛,腿痛,全身痛

    刘妈妈忙制止她,“我的好太太,你真是气糊涂了不成?你也不想想,那位唱念作打哭起来像锦江河里的水似的,那个汹涌。若真要比哭的本事,太太能比得过她吗?到时候可别画虎不成反类犬让老爷生嫌。”

    李氏想到自己比美貌比不过人家,连哭的本领也逊色十万八千里,不由泄了气,有气无力地道:“那,这么说来,我就只能任着那贱人欺到我头上么?”

    刘妈妈苦笑,“太太不必忧心,依我之见,只要太太对外拿捏住了当家主母的气度,那位再如何折腾,也不会越过太太您去。这对内嘛,太太可以想其他法子揭制那位的器张。”

    李氏忙问什么法子,刘妈妈二话不说,“给老爷纳妾。”

    “纳,纳妾”李氏第一个不高兴了,冷笑一声:“府里头一个妾室已把阖府弄得鸡飞狗跳,还要我再纳一个进来弄得鸡犬不宁么?”

    刘妈妈哎哟一声,轻轻揉了李氏的胸口背脊,“我的好太太,此一时彼一时。太太这么做,一来可以博得贤慧美名,二来可以分去老爷对那位的大半心思,三来嘛,太太仔细睁大眼瞧着,找一个老实本份的来,只稍美过那位去,包准让老爷喜欢起来。”刘妈妈是李府里的老人了,先前是李氏在娘家的奶娘,李底虽算不得勋爵权贵之家,但在清流派里却也得挂得上名号,李底门庭高,水也深,内宅里那些弯弯绕绕的鬼蜮伎俩早已见识得多去了,是以陪嫁到李氏府上,对付一个妾室那还不简单?耐何她虽有百般本事,主子却不作为,她不是那种事事强出头的人,且李底家规森严,若一个下人居然敢越过主子主作主张,一经发现,那可是立即捆了打板子再发卖的,是以就算心头有万般主意也只能忍在心头了。如今见自家小姐终于悟过来了,心里当然高兴,便一时越了矩给自家小姐出谋筹划。

    幸好李氏此刻六神无主之下,倒也听进去了几分,觉得自家奶娘说得也极有道理,可叹她一直仗着家世在方府耀武扬威,从不把那张氏放眼里,这才吃了大亏的。

    2 这个妾室有点嚣张

    李氏决定,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来,火速让刘妈妈四处搜罗家世清白的美貌女子,刘妈妈也确实够称职,不稍几日,便领了个女子进来,李氏一见,虽一身的粗布衣裳,头发只是挽了简单不过的髻,不见丝毫珠翠,只耳朵上挂着两枚劣质的珍珠坠子,虽寒碜,却有着遮不住的丽色,立马嫉妒起来,目光豁豁地射向刘妈妈。

    刘妈妈忙跑到李氏跟前咬了耳朵,“我的好太太,我特意打听过了,这闺女是前头十里坡村民朱家的闺女,因前阵子老子生了重病,家里一时凑不出钱来,她那继母这才把这闺女卖了人伢子的。我看这闺女长得标致,又问了人伢子,对方说这闺女确实老实本份,性子温柔和善,因亲娘去世老子新娶了继母后对她不是打便是骂,她也忍着受着,还一心一意照顾着弟弟,我也亲自去十里坡打听过,都说这闺女性子好,所以我这才自作主张把她带了来,请太太过目。”

    李氏在心里转了千百遍后,又打量了朱氏,问了她几个问题,那女子虽生得美貌,却胆子极小,见李氏这一身通贵的气派,左右环立服侍的丫环婆子,庄稼人天生对富豪世家的敬畏合得她连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再见那李氏目光不善,心里更是害怕了七分,李氏问她一句,她便战战兢兢地答一句,生怕说了不中听的话惹得李氏恼怒进而发落她。

    李氏见她如此胆小畏缩,有些不满,心道,不会写字,又没别的专长,怎能比得过那吟诗作画又惯会卖弄风情的张氏?

    刘妈妈仿佛是李氏肚里的蛔虫,又在李氏耳边轻声道:“男人嘛,首先看中的就是这美貌,其他都还是其次,娶妻娶贤,娶妾还讲什么规矩道理?生得美貌就成了。若那张姨娘没有那副好看的皮相,依我看呀,就算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恐怕也难引起老爷的注意。”

    一句话又把李氏心思说得活泛了,对李氏也看得顺眼起来,于是,她清清嗓子,对李氏和颜悦色道:“很好,模样生得倒是不错。虽说小门小户,但家世也还算清白,进了我方家的大门,也不算辱了老爷的名声。”

    朱氏呆了片刻,又跪了下来,对李氏惶恐地说:“多谢夫人奴婢以后会尽心服侍夫人,服侍老爷。”

    虽然一句话说得瞌瞌巴巴,但李氏听在耳里却异常受用,觉得这朱氏确如刘妈妈所说,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

    想到这里,李氏更加和颜悦色起来,亲自让刘妈妈把她扶了起来,对她说:“我身子不便,无法侍服老爷,这才让人带了你进来。你也不必太过恐惶,以后方府就是你的容身之地,我给你吃穿用度,给你丫环婆子服侍于你,你也不必感激我,只稍做好份内之事,本分度日,我不会亏待你的。休要学那些狐媚子使些下作伎俩弄得家宅失和,若真那样,我铁定不绕你,竖着进来,让你横着出去。”最后两句话说得杀气腾腾,面目含威。

    李氏虽然斗不过张氏,在自家老爷面前也说不上几句话,但她总归是正经官家出来的闺阁小姐,吓唬一个没见过世面又常年受继母欺负的农家女子可也是绰绰有余。

    朱氏果然吓得又跪了下来,口称不敢。李氏这才放下心来,让刘妈妈把她领下去,安排房间,并拨弄些丫环婆子过去侍候她。

    果真如刘妈妈所料,这朱氏虽说小门小户,即不识字又不懂卖弄风情,但胜在年轻,美貌,一进入府来,方敬澜便喜欢得不得了,接连三天宿在朱氏房里。并赏了她首饰绸缎布匹,虽不是顶顶贵重的,却也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李氏管着家,虽然这些钱不是自己的私房钱,也没动用自己的嫁妆,而是方敬澜动用库房祖产支付的,也够她肉痛好一阵子了。被刘妈妈给劝住了,要她稍安毋躁,这朱氏越是得宠,越能让那张氏产生危机感,就没空来跷正房夫人的墙角了,只会时刻垫记着怎样从朱氏那里重夺回老爷的宠爱。

    李氏听得刘妈妈的劝,越发对朱氏好起来,每天虚寒问暖好不关怀,惹得朱氏对她越发感激涕零。对她更是恭敬,每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

    这边,李氏被朱氏服侍得通体舒畅,那边怡情轩却是怨火冲天,听闻那张氏气得接连摔坏了不少上好瓷器,还打骂好些丫头。但她因有孕在身,也不好服侍自家老爷。但她的法宝便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方敬澜再一次踏入朱氏房间时,以往的情形再度重现,方敬澜对张氏可谓不薄,听闻张氏又动了胎气,连忙爬出朱氏的温柔窝,披了袍子便奔过了去。

    方敬澜才踏入怡情轩,便见同样顶着大肚子的李氏坐在张氏榻前虚寒问暖,心里虽奇怪,但见李氏神色温柔,又不似作假,心里也甚感欣慰。

    “老爷,”李氏见他进来,忙捧着肚子起身,道:“妾身听闻张姨娘又动了胎气,这心里着急,便也急急忙忙赶过来。”

    “请大夫了吗?”

    “请了,相信不稍片刻就会到了。”李氏退到一旁,冷眼瞅着方敬澜忙奔到榻前,握着张氏的手,问:“这次又怎么了?肚子又疼了?”

    张氏捂着肚子,一脸痛楚,楚楚可怜道:“妾身没事,老爷怎么过来了?”

    “是你那婢子跑来通知我的。”

    张氏埋怨地瞪了绿柳一眼,虚弱地轻斥:“越发没规矩了,做甚动不动就去劳烦老爷。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才纵得你没大没小。”

    绿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老爷恕罪,张姨娘恕罪。都是婢子的错,张姨娘本来就身子不好,骤然听闻老爷接连几晚上都去了朱姨娘那,心里便是更加郁积,这才闹得疼子痛,可张姨娘紧着自个儿的身份,不敢劳驾老爷过来,可婢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背着张姨娘去请了老爷的。请老爷就责罚婢子一人吧,千万别怪罪张姨娘。”

    这么一番话下来,张姨娘对方敬澜一往情深,又谨守自己的本份,而她与绿柳主仆之情犹深。张姨娘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斥责绿柳:“不许再胡言乱语,当心我掌你的嘴。”然后虚弱地对方敬澜道,“老爷,都怪妾身管教无方,这才纵得她越发没规矩了,妾身等会铁定好好责罚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扰老爷的清静。”

    方敬澜紧握了她的手,大为感动,柔声道:“她也是忠心护主的,何错之有,倒是你,总是让我不放心,为何都疼成这样了,都不愿让我知晓?”

    张姨娘美丽的大眼里蓦地滚出泪珠儿来,端得晶莹剔透,她却只轻轻哽咽着,却不说一句话,只是捂着帕子轻轻抽噎着,方敬澜心头大恸,更是觉得对不住她,不由好一阵安慰。

    张氏又是一阵哭,哭得梨花带泪,白净脸儿上尽是委屈的楚楚可怜,她一边忍着痛一边又对方敬澜说了许多感恩道德的话,但在方敬澜不注意时,一记得意冷光朝李氏射了过去。

    李氏看得火起,差点儿就暴跳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撕个粉碎,但她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便生生忍住了,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气,而是挤出和颜悦色的笑来,但这个难度却大了些,藏在天青石碧纹挑金线绣花边袖子里的手拧得死紧,在心里暗骂,好一张利嘴儿,好一个我见犹怜,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她哪会知道,一句话可以把人说笑,一句话也可以把人说跳,这张氏,真真是可恶,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看来以前真是自己大意轻敌了,这才着了她的道,幸好她得了刘妈妈的明里指示,有了对付的法宝,就算不剥她的皮,也让她损点儿神。

    3 正室夫人的反击

    想到这里,李氏镇住了心神,走出梢间,扬声问着外头候着的婆子,作出一脸生气状,“张姨娘肚子疼得害,怎么大夫还没来?”

    外头候了张氏的两名婆子,剩下的就是李氏带过来的了,刘妈妈闻言立马上前答道:“回太太,已经去请去了,相信应该快了。”

    果然,不出一会儿,那大夫便汗流夹背地赶过来了,见着是时常前来问诊的安抚司副使方敬澜的妾室张姨娘居处,定下了心神,虽惊异今儿个来请自己的丫头不是以往熟悉的秋妈妈,但也没多想,一进入里间便见一着华丽服饰面容端庄甚是气派的少妇正含笑地望着自己,语气温和,“想必阁下便是经常替张姨娘看病的廖大夫吧,小妇人李氏,乃方府当家主母,我这厢替我家老爷向廖大夫谢过了。张姨娘身子不适,请大夫速进内间诊治才好。”

    男女礼教防范极严,但医者与内宅妇人却没有过多设防,是以廖大夫赶忙朝李氏作了揖便朝里间走去,他看到张姨娘,便见她神色略有惊谎,温言相劝,“夫人莫要惊慌,先让老夫把下脉。”

    那廖大夫细细肥脉诊治了会,便对方敬澜道:“老爷太太不必惊慌,张姨娘只是心气郁结,体弱多病所致。老夫开几贴药吃了便无碍。”

    方敬澜松了口气,正待感谢,忽闻李氏冷哼起来,“自从张姨怀有身孕以来,一直由廖大夫诊治,我也听闻廖大夫可是济南城首屈一指的大夫,怎么还次次让张姨娘受那锥心之痛?是不是廖大夫医术不精?”

    身为大夫,又是略有名气的大夫,被指医术不精那可是大大的侮辱,廖大夫也兴列外,闻言气得胡子乱颤,声音颇为悲愤,拂然道:“夫人这是何意?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有过败绩,夫人如此指责,是何居心?”

    李氏淡淡一笑:“居心倒是不敢,我只是很纳闷,前阵子我也闹过肚子疼,但经廖大夫一记药下肚便没事了,怎么在张姨娘那却不管事了?究竟是张姨娘身子弱,还是廖大夫医术不精?”

    廖大夫立马说当然是张姨娘身子弱才引起反复发病,李氏闻言对方敬澜道:“若廖大夫说得是真的,那老爷也太过份了,张姨娘身子弱,您也舍得让她受这种生育之苦,也不怕张姨娘受得起受不起。”

    方敬澜心下微郝,忙又请教廖大夫,张姨娘身子究竟有多虚弱,廖大夫正想说话,那李氏又开口了,“老爷,廖大夫医治张姨娘多次了,仍是令张姨娘反复发病,料想是不服廖大夫的药,改明儿,妾身让老太太出面,请城南的付大夫来瞧瞧,妾身听闻那付大夫虽年轻,但在妇婴方面却是极为厉害的,请他来瞧瞧,相信可以治好张姨娘的顽症。”虽然是对自家老爷说话,但那双眼却是对着廖大夫的,廖大夫行医多年,时常与内宅妇人打交道,哪会不知这内宅里的弯弯肠子,他心思转得极快,看来,这张姨娘虽受宠,但总归身分在那,再如何折腾也越不过正室太太去,他犯不着为了几个钱而搭上自己的名声,尤其看这李氏好像是有备而来,并且他也不愿让那姓付的腌攒小儿得呈。于是立马故作忿忿不平地道:“夫人这是何意,嫌老夫医术不精?要知道,七分医治,三分调理,令府姨娘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病,只不过是内宅妇人借机争宠的肮脏把戏而已,夫人何苦把这些怨怒嫁祸到老夫身上?”

    之后,在李氏作势换大夫的要胁下,终于逼出张姨娘装病争宠的把戏来,李氏原以为以方敬澜的脾气,就算不被气死,也会大发雷霆,哪料那张氏却异常有本事,居然硬是把直的哭说成弯的,最后说到激动处,那张姨娘居然动了胎气,也不知她是故意撞了柜子,还是确实是受了刺激,总之提前了半把月生下一女。

    张姨娘生下女儿后便一直哭,不停地哭,委委屈屈,指天抹地的,直哭得原本气怒不已的方敬澜又愧疚起来,觉得是他冤枉了她。

    张姨娘见方敬澜面色软了下来又掩面悲泣道:“老爷,我知道妾身这副破败身子花去太太不少钱,请大夫要钱,丫头们服侍要钱,吃药也要钱,太太心里气堵着,这才借着廖大夫敲打我,妾身真是没用,除了给老爷添乱让太太破财外,真真一无是处,老爷,以后妾身铁定好好将养身子,绝不再生病,请老爷劝劝夫人吧,让夫人不要把那些污水往妾身身上泼才是,什么借着肚子做出争宠的下作把戏,妾身虽家道中落,毫无桓产,但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官家小姐,知道女子最重的就是名节,若这名声败了,那妾身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一番话说下来,直说得凄凉困苦,可怜楚楚,梨花带泪、悲切婉转,如啼血杜鹃,听在方敬澜耳里,无异是当场掴他的巴掌,他在心头暗恨,好你个李氏,也太无德了点,张姨娘就算病着了请大夫也从未花过你的钱。何苦如此精于算计?他一边好声安慰张姨娘,一边恨恨地道:“那无知妇人,心胸狭隘,居然如此容不得你,连这种下作法子都使得出来,太令我失望了,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等下就过去发落她,看她还敢不敢刻薄于你。”

    张姨娘忙制止了他,哀声求他千万别去找太太的茬,她凄声道:“太太本来就看妾身不顺眼,若这次老爷再为了妾身去找太太的茬,明着是替妾身出了气,但暗着却是替妾身种下祸根呀?”说着又不顾才刚生完孩子的虚弱身子,跪到榻上,朝方敬澜瞌头,“老爷若真是为妾身着想,就千万别再去找太太说理去,老爷,你就给妾身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吧?求您了,老爷。”张姨娘这番话说下来,声声凄苦,字字泣血,方敬澜听了后对李氏更加痛恨起来,对张姨娘更是怜惜,把她抚了起来,让她躺了下来,喟然长叹一声:“你如此委屈求全,叫我如何是好?”

    张姨娘抹了眼泪,柔声道:“妾身对老爷真情实意,绝无虚假,为了老爷,这点苦算得了甚么?只求能相拌老爷左右,永不离弃。”

    方敬澜大为感动,对她更是愧疚不已,又好生劝慰了番,在张姨娘的真情述说下,一时感动之余,又允了她准许把孩子养在她身边,并破例给孩子寻了奶母媳妇侍候,还又私底下给了一百两银子与她作体已钱。

    之后,方敬澜果真听进了张姨娘的劝勉,没有过多指责李氏,但却是整整三个月不曾去李氏房里,李氏气得差点吐血。不过她倒没有吐血,虽然张姨娘黑白颠倒又把方敬澜的心拉回去不少,但她坐着月子,再怎么扮弱柔扮可怜也无法拉回方敬澜的身,在张姨娘坐月子乃至之后的大半年时间,方敬澜去怡情轩的次数比以往少了许多,反倒是去朱氏的房间最多,李氏又喜又忧,不过,她暂时当作是喜讯。

    同年腊月,李氏涎下一女婴,当听到稳婆说出孩子是千金时,李氏难免忧郁一番,虽说方敬澜膝下已有前任亡妻也就是李氏的胞姐涎下的二子一女,之后又有张姨娘育有的一子一女,身为继室的李氏并没有生育压力,但凡是女人都爱生儿子,觉得只有生了儿子那才是长脸,嘴巴都要长一截的。

    李氏忧郁期间,刘妈妈又劝慰她,“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上边大小姐留下的两个哥儿一个姐儿,虽说都养在老太太身边,但仍是得恭敬叫你一声母亲,太太又是姨母的身份,比庶母不知强到哪去了,以后太太对哥儿姐儿们好些,视如已出,相信太太的福气绝对比那位好一千倍,一万倍。”

    李氏有气无力的,看了襁褓中的女儿,神色厌厌的,“也许罢知礼和知义都是有出息的孩子”

    刘妈妈见她想开了,忍不住松了口气,又说:“太太不是还有朱姨娘么?这一年来,老爷对朱姨娘可是宠爱有加呢,虽说比不上对那位的重视,但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太太只要把朱姨娘拿捏住了,不愁那位不跳脚。若朱姨娘有了身子,生了个哥儿,太太铁定要把他养在跟前,视如已出,这样的话,既可以打击那位,又可以摆出嫡母的风范,谁人不夸太太一声贤慧?”

    李氏想了想,觉得只能这样了,但又想着不妥,问了句:“若,是个女孩呢?”

    刘妈妈笑道,“那还不简单,那就对太太更没威胁啦,同样养在跟前,可以给二小姐个伴,再拉扰过来,两个合起来对付一个,那还不稳操胜算?”听得李氏眉毛都飞舞起来,觉得刘妈妈确实厉害,什么都想得通透。她又抱过女儿,在她脸嫩脸上亲了一记,笑了起来:“奶娘说的对,两个女孩儿对付一个,不愁没胜算。”

    4 正主儿出现啦

    李氏虽然想得舒畅,却没有料事如神的本领。

    首先,那张氏生的女儿,取如为如善,生得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还没出月便会笑,能听得懂大人说话,三个月就能呀呀学语,半岁便能简单叫出爹和娘来,十个月能走路,一岁时能识字,抓周时把一整套笔黝墨纸砚如数抓在手里,还不过瘾,又把一古筝给拦了过来,惹得方敬澜开怀不已,抱了如善亲了又亲,对诸人道:“我儿可真有出息,难道想成为一代才女不成?”

    果真被方敬澜料中,如善两岁能识得千字,三位能背诗,五位已会作诗,六岁时已声名在外,方家二姑娘是个小才女的名声早已传了开去,方敬澜得意之余,对二姑娘更是宠若珍宝,连带张姨娘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无人可比,就连在正室李氏面前都是挺直了腰杆的。

    而李氏所出的女儿如美,却是样样不如如善,岁半才能勉强走路,两岁才勉强说得上话,抓周时没有如李氏想像的琴棋书画一把抓,却只抓了个珠椟啃起来,直把李氏气了个绝倒。虽然三岁不到已能背些诗词识点字,但哪能与如善相比,虽说是正经嫡小姐出身,却不大受父亲待见,惹得李氏气闷不已,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暗恨在心头。那时候,她便指望着朱氏的女儿争气点,给她狠狠挣个表现,可惜再一次失算了。

    这朱氏的女儿如晴,乖巧是乖巧,却是个不大爱表现的,不大爱哭也不大爱闹,看起来很早熟又很喜气,但就是木木讷讷的,一点都不机灵,抓周时,比如善差了不少,但比如美却又好上太多,抓了绣帕抱在怀里对着一屋子的人嘿嘿傻笑着。方敬澜虽有些失望,但也忍不住抱了起来,亲着她粉嘟嘟的小脸儿,道:“不错不错,咱家出个小才女,可以陶冶情操,现下又有了绣花女,可以替为父绣个帽子手套什么的,哈哈”

    如晴听在耳里,在心里撇了撇唇,“我只是没什么可选的,这才不得已选了绣帕。我只是想做个做衣服的高级设计师好不好?居然把我想成绣花女,太没创意了。”如晴望着地上一大堆玩意,很是郁闷,琴棋书画学着多难,区区一个五品小官儿的庶女,学这么多做什么呀?成心让嫡出姐姐们不痛快么?再说了,庶出的不见得能攀上高枝,学了满肚子才华也不见得会有人欣赏,还是脚踏实地点,找个技术好傍身。只是,只是,望着自家便宜老爹笑得猖狂的脸,如晴有点点舒坦了,自家老爹长得不错,自家亲娘生得也不差,相信如此优秀的组合下的自己,容貌应该能不会太差的。

    幸好,幸好!

    写到这里,咱们本文的女主角终于千呼万唤使出来,掌声欢迎年方一周岁的方如晴姑娘。

    这方如晴姑娘的家世背景便不再细说,单说她来到朱氏肚子里,从一出生到现在,一直郁闷不已,刚开始她费了姥姥劲儿从娘肚子里钻出来时,因婴儿眼力不行,无法看清周围人事物,但也得知自己的身世,立马悲崔起来。

    该死的判官,说什么会让她投个好胎,居然是个妾室生的,这还不打紧,自己的亲娘朱氏性子懦弱,无主见唯正室夫人马首是瞻,她虽然生活在现代,但也知道古代内宅争斗得厉害,亲娘这副性子,只有被欺负的份儿。更别说,亲娘上头还有个厉害的张姨娘,这女人如晴偶尔在襁褓中见过几次,虽生得是好看,柔柔弱弱,说话轻声细语,但如晴就是心头紧张的要命,生怕柔弱的张姨娘在抱她时,一不小心发了病,一时无力,把她摔在地上摔得过粉碎

    正室李氏虽不受宠,但上有正三品都指挥佥事使的娘家撑腰,下有一百八十八抬丰厚嫁妆作依恃,左有知书达礼继女兼侄女的方家大小姐如真小姐陪伴,右有得力继子兼侄子维护,地位稳如磐石,万万开罪不得。而老子方敬澜对她好似喜欢,又好似不大喜欢的,这便崔生一个消级怠工的超级现代米虫一枚,成天躺在小床上,抬头望床顶粉色绸幔,低头吸吮自己的小指头,偶尔应应景,拿了奶娘嬷嬷给的木头制作的玩具啃咬起来,与所有婴儿那般,三个月吮手头指,五个月拿东西往嘴里送,八个月磨牙,十个月开始爬,一岁开始学走路,两岁开始识字,三岁开始背诗虽说比不上她那个同样庶出的姐姐如善天生才女神童的本领,但比嫡出姐姐如美又要好一点点,为怕李氏嫉恨,她一直装傻充愣,在便宜老爹偶尔大发闲心逗弄她时,也是不哭不笑,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自家老爹,害得自家老爹郁闷不已,对二女儿更是爱如珍宝,害得朱氏伤心,李氏也跟着失望。

    不过,如晴觉得她表现很不错了,在上有嫡长女无边美貌又知书达礼的如真姐姐,聪明伶俐顶有才女之名头的如善二姐,及任哭闹的如美三姐面前,方家庶出四小姐即不出挑,但也不垫底,不被人垫记,但也不受埋没(如晴的亲娘朱氏姿色确实不凡,所以自家老爹虽然不爱待见这个女儿,但对朱氏仍是很不错的,连带如晴也受了那么点点关注。)

    在如此消极怠工的生存环镜下,我们的如晴小童鞋慢慢开始成长了。因为她是庶出的,又不太受亲爹待见,虽说养在嫡母身边,但时常受到忽视,但总体不错,李氏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仍是给她好吃好穿,虽比不上嫡出姐姐如美的待遇,但总归没饿着她。我们的如晴小童鞋非常有阿q精神,她在李氏身边,活得很好,很安全。

    说不定,等她长大后,以李氏不算宽阔但还不算坏的心胸下,会给她指门门弟不太高,但应该不会太寒碜的夫家,然后给她准备一笔嫁妆,她这辈子,相信应该活得如意的。

    当然,如晴小童鞋也想过,凭她现代高级服装设计师助理的身份,理应在古代玩得风车斗转,没道理一辈子就这么过。但,如晴同学经过几年仔细观察自家老爹老娘的相处模式,及方家目前的状态,得出一个很悲崔的结论,方家规府很严格,方敬澜是传统的封建士大夫,他可以给予子良的生存环境,但前提条件下必须是无条件服从自已的命令,要是反抗,那就是忤孽大罪,要被家法侍候的。

    如晴一边吮着手指头,一边忧郁地想:看来自己就算做得出漂亮的衣服,也只能在内宅消耗了,她也想和二姐如善那样,今天学琴明天学画后天学棋再后天学诗词歌赋,就算学得不精,抄袭一下古人的文章相信也能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