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子 作者:萧景山

    ?1.被吃干抹净的小呆子

    黄昏时分，乳白炊烟与暮霭交融，萧景山打猎归来之后，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萧景山是绍河村人士。他爹原先是镇里的药材大户，后来家道中落就举家迁至绍河村，村民们头疼脑热都是找萧老爷子拿的药，老爷子心善分文不取，逢年过节村民们都会提米提肉去孝敬老爷子。

    萧老爷子十年前半夜里突然走了，萧景山把他爹埋在了山上。苦无出路时，恰巧军队在招募军士，他背着包袱就去应征，去年冬至刚刚回来。

    绍河村的人都记得萧景山。他打小就沉默寡言，从外地回来后愈发的不爱说话。

    他皮肉厚实，个头比村里的汉子们高多了，威武雄壮。乡亲们都好奇他在外头这些年过得如何，也好奇他娶亲了没，绍河村的汉子们年过十三就要定亲事，萧老爷子在萧景山十岁时，就替他定下了叶家的小哥儿。

    叶家小哥儿在绍河村里可是家喻户晓的小呆子。他原先不傻的，四岁时还跟在萧老爷子的屁股后头，捧着书籍奶声奶气地念着草药名，什幺白芷、葛根、张口就是一个，把萧老爷子哄得服服帖帖，就替景山做主，两人定了亲。

    叶家小哥儿名为叶长庚，家里排行老二。乡亲们亲切的叫他小二郎，也有不听话的孩子叫他小呆子。叶长庚他爹去世的早，他家阿嬷含辛茹苦的抚养俩孩子，早些年时撑不住也去了。

    自萧景山离开后，也有人愿意把叶长庚娶进门。他人虽傻可村里人都喜欢他，觉得他心眼好脾气好还很听话，眉心的孕痣红艳艳，多子多福。平日里乖巧憨傻的叶长庚在亲事上一条筋，不愿意成亲，还说他要等景山回来，他答应老爷子要嫁给景山。

    他只当景山的媳妇儿！

    叶长庚不愧是小呆子一条筋。每日从家里出来后就去打枣子，到河边看孩子们抓鱼。

    他不会水，很多时候是在岸边看着孩童玩，若孩子们游往深处，小呆子就会着急地大叫，把村里其他大人喊来，直到孩子们被揪着耳朵上岸后，他才会闭上嘴，傻乎乎地咧嘴笑。

    孩子们虽气他打小报告，但生火烤鱼时，都会分他一条小鱼或者小螃蟹。村里的大人都觉得长庚是因为幼时落水，生了病，把脑子烧糊涂了，才怕其他孩子也落水。

    这孩子心善，日后一定有福。

    这不，萧景山回来了，叶长庚的福气就回来了。

    阿嬷们来通知他时，小呆子居然会惊慌失措。先是原地转圈抓耳挠腮，然后就捧着一个木头盒子急匆匆地前往萧家。呆子的记性不好使，可萧家的路他记得，俩人一见面他就红着脸把木头盒子塞给了萧景山，一路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跑回家。

    木头盒子里放着百来颗大红枣。有的还红润饱满，有的已经瘦瘪成干。乡亲们都知道小呆子宝贝这个木头盒子，原来里头装着自己的嫁妆。

    春日一过，萧景山就提着山鸡、野猪肉和银钱，去叶家提亲了。小呆子如愿以偿当上了景山的媳妇儿，日子过得愈发红润，每一日还是清晨出门打枣子，红的留给景山，青的送给乡里阿嬷，惹得阿嬷们笑话他还知晓护汉子了。

    长庚没嫁人之前，吃的都是百家饭，虽然他有大哥，但阿嬷们都会送他饼子和大馍，孩童们也会下河抓鱼捕虾，长庚通常都是蹭吃蹭喝，把脸蛋儿蹭得红润。自打他和萧景山成亲后，黄昏时只要家里升起乳白色的炊烟，长庚就会丢下手里的石子，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一路跑回家。

    萧景山今天上山猎到了一头野猪和两只山鸡。一只给叶家大哥送过去，一只已经洗净切块，准备就着山菇，炖煮一锅小鸡炖蘑菇。家里没什幺调料，屋檐下倒是挂着许多野山椒，可长庚不吃辣，萧景山只放了些盐，提鲜。鸡肉和山菇的香味刚溢出，长庚就顺着香味回来了。

    长庚今日不知去哪儿耍了，胸前的衣服都黑了，脸上也有些脏。一瞧见锅上冒着烟，小呆子就馋得直咽口水，他凑过身闻着香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喜气。

    吃饭的时候，小呆子贪吃的天性暴露无遗，萧景山也愿意由着他，这小呆子还有些良心，知晓把鸡腿留给景山。

    他嫁过来时，乡里的阿嬷就告诉他，嫁过去后要勤快些，勤俭持家。可他是小呆子，阿嬷们也不指望长庚能听懂，不给景山惹麻烦就好，长庚的阿嬷走得早，他又是只小呆子，同房的事儿还是阿嬷们告诉他。乡里的阿嬷也不好意思，红着脸儿说只管躺平就好，无论汉子做什幺都别拒绝……

    只管躺平就好……长庚倒是记住这句话，可景山不让他躺平，老是把他翻过来翻过去，要不然就让他骑在自己的上头，下头还戳来戳去，弄得他舒服又难受。俩人同房的那一晚，折腾了许久，那几天长庚都没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