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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 作者:沐清雨
因,飞机延误了很久,她在登机前与一位男性乘客发生了冲突,那趟航班的机长是程潇,那个时候,盛远时人在美国,带领即将首航的南程航空最后一批飞行学员在训练,南庭上飞机时还在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坐上盛远时驾驶的飞机,听他用独特的嗓音做机长广播,那个时候,好怀念他地道的美式英语。随后三天,她在灵泉寺里住着,在晨钟暮鼓声中,吃斋,诵经,陪伴那个和自己一样劫后余生的人,孤单,却也安心。
南庭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再一次来,还是和盛远时一起。阳光下,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密林之间,秋风拂面,像羽毛一样轻盈,又像细雨一样潮湿。南庭越走,眼眶越湿,直到人站在寺门前,眼泪几乎快忍不住。
盛远时没有催她,只是揽住她肩膀,把她稳妥地搂进怀里,用拥抱和体温鼓励和温暖她。南庭心里是欣喜的,可就是特别想哭,似乎和盛远时和好后,就变得特别地脆弱,她就那样任由盛远时搂着,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才伸手叩门。
来应门的小师傅记得南庭,彼此躬身行礼后带她进去。
走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小师傅请他们稍后,就离开了。
南庭轻轻推开一间禅房的门,对盛远时说:“每年我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
盛远时看着禅房里简单的摆设,和禅院里幽静的景色,就想到了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诗句,再看看面前这个由任性俏皮的司徒南蜕变而来的,安静沉稳的南庭,心疼不已。
小师傅没多久就回来了,带南庭和盛远时前往静夜法师的禅房。
静夜法师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僧袍在身,面容严肃,细看之下眉眼之间却充满普度众生的慈悲,他问南庭:“施主此行可是要再住几日?”显然对她,也是熟悉的。
南庭双手合十向他行礼,“能否请法师让我见一见,”她躬着身子,停顿了几秒,才艰涩地一开口:“……随远师傅。”
这是她每次来都会提出的要求。静夜法师看向南庭,目光由起初的平静到后来的疼惜和无奈,盛远时注视他,也在静候他的答复,见他久久不语,几乎以为他是要拒绝,终于,静夜法师点了点头,“施主稍等。”
南庭顿时就跪下了,她额头贴在地上,哽咽:“谢谢法师。”
盛远时险些没忍住眼中的泪意,他朝静夜行礼表示感谢,才俯身拉起南庭,抚着她的背表示安抚,南庭朝他微笑,那双漂亮的眼睛澄澈如初生婴儿般无暇,这份无辜的清澈刺得盛远时钻心的疼。
却还是和每一年她来的结果一样。即便静夜法师出面,随远师傅依然避不见面。
南庭呆呆地站在禅房门前,不言不语。
静夜法师几不可闻地叹气,他劝说道:“种种取舍,皆是轮回,施主不必过于执着。”
她怎么能不执着,她只是想见爸爸一面,怎么就不行?
他要不是过于执着,何苦五年来都不肯见她?
可对于这样的结果,南庭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她垂眸站了很久,才把带来的那本,自己手抄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经》,“请法师交给……”就说不下去了,像是每次出口那声“随远”,叫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陌生人。
静夜法师的目光在经书上停留了几秒,伸手接过来,朝他们行礼后转身走了。
盛远时注视着强忍着眼泪的南庭,想了想,追了出去,南庭没有留意他离开了多久,直到他回来拉她走,她才反应过来,“去哪?”
盛远时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南庭跟着他走,心里隐隐地期待着什么。
藏经楼里,一位身穿僧袍的师傅跪在蒲团上,正在默默地诵经。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那人还剃了头发,南庭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她想上前,扑进他怀里,喊一声“爸爸”,却像是挪不动步一样,不敢上前,最后,她停在了距离那个背影不远的地方,慢慢地跪了下去,额头轻轻地抵在地上,恭敬,虔诚。
那一幕,盛远时没有勇气多看一眼,他转过身去,微微仰头。
沉默了须臾,盛远时才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南庭 bai xi纤细,姿态脆弱的后颈上,然后伸手附在上面,南庭忍了许久的眼泪“啪嗒”一声落下来。
那一天的最后,静夜法师走到随远师傅身旁,和他说了什么,许久过后,随远终于转过身来,他看着跪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努力微笑的南庭,和她身旁俊朗不凡的男子,视线渐渐模糊。
那本南庭手抄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经》里夹着一封信,是南庭写给司徒胜己的,她说:爸爸,随远师傅:
我知道你在努力放下一些尘缘,让那些过去随风飘远,想要断除贪嗔痴我执,以大慈大悲之心度人向善,蛮蛮没有想打扰你修佛,蛮蛮每次来看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蛮蛮正在长大,一点一点地凭自己的努力生活。
七哥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特别厉害的机长,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自欺欺人,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