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妃...第24部分阅读
兽妃... 作者:未知
皱厉色道。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来人不及细说,砰的一声跪下,强大的冲击力下,直接跪着冲到了独孤行的身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楚国的。”来人不及行礼,飞快的呈上手中的鳮毛信,一片焦急。
楚云此时方穏定身形转过来,见来人是秦王身边的暗卫统领,乃是独孤绝亲自给独孤行培养的护卫,名为暗卫,实在掌控一切暗中的情报,负责与密报在其他六国的密探联系,掌握着秦国相当机密的事。
而此时这墨潜本来天塌下来也冰封三尺,不见任何表情的脸,布满了焦急,那莽撞的举动,让楚云心下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墨潜,会如此焦急。
探头看了眼独孤行快速拿在手里的八百里加急,楚云看清楚后,瞬间脸色一变,那上面贴着十二片鳮毛,,乃是最为紧急的消息,而鳮毛上画了一只鹰,鹰乃独孤绝的象征,是有关于他们王爷的消息,如此紧急,又是从楚国而来,到底楚国在谋算他们家王爷什么?
楚云当即回身,紧紧的盯着独孤行的神色。
独孤行脸色一片凝重,快速的打开八百里加急信件,飞快的一浏览,瞬间脸色大变,一片鉄青,手中的信件一个拿捏不穏,飘荡的飞落下来。
楚云顿时心下大惊,能让秦王如此动与颜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当下也顾不得礼法,几步枪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飘落在地的信件就念道:“楚国华阳太后重现,于四月前与楚王秘密接触,今带楚王黄泉鉄卫首领鉄虎,前往秦国,具体所谓不详。
闻说此华阳太后面貌丑陋,与我王爷所查找之人甚像,而且,鄙下闻言,华阳太后有一心爱徒儿,乃……“
楚云一口气读到这里,突然怎么也读不下去,面色瞬间苍白得全无一丝血色,任何场面都见过的他,此时那手止不住的轻颤,声音断断续续的接不下去。
那跪着的墨潜见此,一把夺过楚云手中的密信,一眼扫之瞬间握掌成拳,那上面余留了一句话:“乃前些日子名扬天下的云轻。”
寂静,一瞬间御书房里一片死寂,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这次独孤绝带着云轻是为了什么出去,都知道独孤绝所查找的人是谁,那都是同一个人,一个面目丑陋,却对云轻有大恩,被云轻当做亲人来看待的婆婆。
血衣,危难,百名轻骑,孤身而去,去救那遭到危脸的婆婆,去救那在云轻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婆婆,华阳太后,楚国。
她不是那一介奴仆不是那世外高人,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十年前公告天下死去的华阳皇后,是现任楚王楚刑天生母,是秦国最强大的敌人的生母。
不知道为什么人能死而复生?不知道为什么独孤绝在秦国遍寻不获,现在却突然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一国皇后会流落到齐国丁家?不知道为什么明活着却隠忍了十年不出?
他们只知道,现下她带着黄泉鉄卫的首领鉄豹来了,以一巾血衣,引得他们的翼王独孤绝不忍心上人担忧,率轻骑去救她了。
一阵战粟,御书房中的三人,突然后背生寒,几乎寒澈入骨,这是个圈套,这是个要置他们翼王于死地的圈套。
“华阳太后,好你个云轻,好你个云轻,我王弟待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是个j细。”独孤行一个激动唰的一声站起来吼道,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书桌上,那梨木的雕花书桌,瞬间四分五裂,书桌上的卷宗哗拉啦掉落下来,散落一地。
四月前,这不正是云轻与独孤绝相遇的时间。
楚云打了一个寒战,那么谪仙一般的人是j细?他们那么相信的人,目的却是为了这一刻?他们王爷倾心相恋的人,是为了置她自己与死地的j细?不,怎能让她们得逞,绝不。
“来人。”独孤行一声暴喝,就朝外冲去。
刹那,御书房门外的侍卫立刻进来。
“急调大将军墨之,领三千轻骑,与寡人出京,快。”独孤行一边狂吼,一边脸色鉄青的疾步就朝御书方外冲去。
“不行,现下京城中还有两重要人物,这个时候翼王不在,秦王你不能离开,我去。”楚云飞快上前飞身挡在秦王独孤行的身前。
“你去,你知道这华阳贱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她有什么依仗?你能在王弟发疯的时候能控制住他?说,你能?”独孤行一拳头打开挡路的楚云,厉声大吼道。
楚云瞬间哑然,停步在原地。
华阳太后,他今日才听说,以前也不过从卷宗上知道这个女人罢了,她有什么手段,谁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王爷知道他最心爱的女子欺骗他,把他引入埋伏圈,将会是什么情景,没有人敢想象,没有人能够有把握控制发风的翼王独孤绝,除了独孤行,没有人有那个可以一试的把握。
“陛下,快走吧,在晚王爷就危险了。”一直沉默的墨潜突然沉声飞快道。
“你,现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理,你,跟寡人出京。”独孤绝一指楚云和墨潜快速的吩咐道,一边一卷衣衫大步的冲出了御书房。
华阳太后,这个女人其他人不熟悉,他却是知道的。
她原来乃燕国的郡公主,嫁与楚国上一代楚王,当时的楚七王子为妃,后楚七太子登位为王,因其诞下了第一个儿子楚刑天,被立为皇后。
而那时秦国暗中扶持的西宫凌妃,得秦王授意,与其明争暗斗,最终一场主庙祈福,成为了这位皇后的绝地,而儿子楚刑天没有跟随同行,避免一劫,其后这么多年凌妃虽然荣登皇后,却始终有办法除去楚刑天,到最后一场大火,两宫太后同葬火海,楚刑天登基为王。
保不准这本来巳死,但是却没死的华阳太后,到底知道当年的事情多少,但是此番如此精心部署,绝对是报仇来了,而独孤绝却仍不知情,那……
独孤行简直不能想象到时的情景,从来没有动过情的独孤绝,要是知道云轻是j细,一切都是有图谋的,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发疯的,不,他岂能让他的弟弟吃这么大的亏。
想着想着,独孤行脚下的速度越发加快,几乎在秦王宫里跑了起来,他没忘当年他十八岁,谋算华阳太后以置谋杀当时巳经才气毕露,勇猛过人的楚刑天,就是他给上一代的秦王,他的父王策划的。
墨之在皇陵后,直接被独孤绝掉回执掌京城重防,此时得令不及细问,直接领兵与宫门口,迎上独孤行,就朝永城的方向追去。
而同一时间,被扣押在质子府里的齐之谦,看着天上飞来在窗框上叽叽喳喳的小喜鹊脚上涂抺的黄|色,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抺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八十二章 生死一綫
云遮蔽日,本来金光灿灿的好天气,一瞬间白云遮挡住耀目的太阳,天色,缓缓的阴沉了下来。
山谷里,云轻一个飞身扑向身受重伤的婆婆,凤吟焦尾清脆的琴音划过天际,那追捕着婆婆的几个黑衣男子,瞬间颈项上光影一划,血色狂喷而出,睁大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巳经在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云轻一个猛扑扑到婆婆身边,一边抱住婆婆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含着热泪,满是激动和忏悔道:“婆婆,云轻来晚了,让婆婆受伤,云轻该死。”
看着婆婆身上的血迹,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道,云轻眼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掉下来了,她怎么会让婆婆受了这么重的伤。
疤痕遍布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但那双眼却紧紧的看着云轻,眼中露出温柔的欣慰和丝丝的复杂情绪,只反手紧紧的抱住云轻的腰。
“没关系,我的孩子。”嘶哑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
一片自责的云轻刹时睁大了双眼,这声音,这话,这是谁人在说话,婆婆不会说话,这……
还来不及等她反应过来,那抱住腰间的手,骤然发力,紧紧的扣住她,一个斜身倒地,紧紧搂着她就朝边上翻滚过去。
云轻那狂喜和担忧瞬间凝固在脸上,僵硬的表情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锐的刺穿了她的身体,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侵袭着她的脑海,心,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那紧紧的扣住自己腰际的手,原本那么温暖的,带给她温情,带给她如亲人一般仰慕的、爱慕的、崇敬的手,突然变的那么冷,那么如蛇般让她窒憩,那么惶恐的让她几乎不敢想象。
害怕,一瞬间涌上心头,不再是见面的狂,喜不在是寻找了这么久后的担心,而是害怕,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害怕。
不好,独孤绝,云轻刹那只来得及回头朝独孤绝看去。
同一时刻本来抵抗黑衣人攻击的,巳经凝聚在独孤绝身边的几个身受重伤,一身杂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剑锋一转,掉头就朝一门心思扑在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独孤绝刺去,五剑齐出,直指独孤绝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颈项,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草丛中,本来巳经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诈死,没有任何动静的跳起,挥舞着利剑,就朝独孤绝、墨银、墨离,和那几十名鉄卫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王爷。”身后跟随的墨银和墨离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来。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一见变故横生,眉眼瞬间圆睁,手中的软剑来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横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缓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来的墨银肩头,独孤绝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滚,从空中落下,站了巳经冲上前来,接住那五剑的墨银和墨离身后。
衣襟大开,紧身的玄色劲装上,从颈项到小腹整整齐齐被划开,披洒了开来,露出里面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红痕鲜明的,犹如一条直綫从颈项上划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独孤绝的身体上,隠隠的血迹渗透出来。
这五剑,如果独孤绝在慢了一点,那么现下巳经被开肠破肚了。
一剑在手,独孤绝不敢置信的,不顾眼前的不利局面,唰的回头一眼看向云轻的方向,眼中的震惊、不信、狂怒、痛心……总总情绪,几乎让他的双眸犹如一潭巳经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带着席卷一切的狂暴,呼啸而来。
他的云轻会骗他?他的云轻要杀他?不,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对上那不断翻滚的身体,对上那翻滚中,夹杂着震惊、茫然、惊惶、几入死灰的眼,那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是独孤绝看清楚了,那里面一瞬间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惊骇,那么深,那么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那是最清澈的一双眼,那是一瞬间最自然的反应,不是做作,不是假装。
云轻不知道,他的云轻不知道,心下一眼间平静了下来,他的云轻没有骗他,不是j细,不是要杀他。
该死的,他怎么怀疑她,云轻要杀他,那会等到今天。
寒栗的双眸一睁,暴怒的情绪狂飙,是这个云轻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来了他,是她设下的圈套住云轻,套住了他,该死的,居然中了别人的j计。
砰,云轻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谷另一边的石壁上,两人不停翻滚的身体终于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头上,此时唰唰站起黑压压的人,手中挽着鉄弓,居高临下的对准整个山谷腹地,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在阴阴的天空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茫,带着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这样的绝杀,你也能够躲的过。”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啪的掌声,在森严的箭头下,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独孤绝转过头看着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杀气氤氲。
“鉄虎。”那冷冷的声音他若是没听错的话,那是楚到天手下黄泉鉄卫第二首领,鉄虎,而不是那什么赵国鉄家。
“翼王能认出本将,是不是算本将的荣幸。”黑衣人一把揭开里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目,一张国字脸,极是英武,不是鉄虎是谁。
独孤绝见此眉眼深处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这个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当下不理会鉄虎,转头看着牢牢抱住云轻的妇人。
“你是谁?”一剑指着那抱着云轻站起,紧紧拥抱着云轻的丑陋妇人,独孤绝的眉眼中杀气横生,无比阴森。
“翼王可能不认识,本将给翼王介绍一下,你面前这位仍是我大楚国母,我楚王亲生母后,华阳太后。”鉄虎阴测测的站在远处接话道。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了皱眉,什么身份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居然是个死了的人。
“楚国太后?”被婆婆紧紧抱住的云轻,愕然之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国的太后?是楚刑天的生母?这是一个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带绝来的?”云轻定定的看着婆婆,极轻极轻的问道,声音几乎平静的一丝波澜也没有,清冷的,低的几乎风都能够吹得散,飘渺的几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况,让她无法猜测其他的可能。
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顾了她几乎十年的婆婆,是从小陪伴着她,呵护着她,默默的爱护着她的婆婆,是她完全当做亲人的婆婆,是比亲生的家人还要尊敬,还要关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让她能立足天下间的婆婆,怎么会欺骗她?怎么会对她设圈套?怎么会利用她?
面对云轻清灵的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的双眸,那激动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颤抖的身体,华阳太后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轻。
“孩子,别这样,婆婆不是要伤害你,婆婆怎么会为难你。”
沙哑,但是听起来绝对年纪不太老的声音,让云轻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不会说话的婆婆,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
“婆婆,你骗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责,胜似指责,低低的九个字,几乎用尽了云轻一切的力气。
华阳太后看着神色凄楚,浑身止不住颤抖,双眼却越来越低垂,冰冷的气息越来越严重的包围起面前的云轻,双眼一阵波动,却说不出话来,是的,这一次不管怎样,她利用了她,这是无可置辩的事实。
云轻看着说不出反驳话来的婆婆,凄厉的一笑,抬起了头。
她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杀她最心爱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却做了这个帮凶。
“孩子,别这样笑,别这样笑。”华阳太后看着云轻的笑,一阵心慌,那笑带着万分的空洞、万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却感觉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声暴吼几乎如一道大雷从天空横空劈下,炸响整个山谷中。
云轻浑身一震,回头看着浑身暴怒的瞪着她的独孤绝。
“给我记着,哭只能对着爱自己的人。对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还击,狠狠的给我还击,要他们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给我听见没有?”暴怒的话响彻在天空下,惊起一群鸟。
云轻质问的话,他听见了,纵然这里杀声阵阵,但是他真的听见了,他的云轻没有欺骗他,欺骗他的是这个利用云轻信任的华阳太后。
云轻远远的望着站在山谷要地,面对着四周万千的弓箭,却脸不变色,犹如战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视着天地万物的独孤绝,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没有涌出的泪,泪水漠糊了眼前的视綫。
“嗯。”轻轻的对着独孤绝点了点头,云轻紧紧的咬着牙。
“华阳太后,好你个老东西,你以为玩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独孤绝一脸杀气瞪着抓住云轻的华阳太后,眉眼中戾气狂飙。
“你的王妃,翼王,可别说得那么肯定,云姑娘是我们太后的弟子,我们太后可是有意把云姑娘许配给我们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这里的日子。”远处的鉄虎一声冷笑,高高举起的手一挥,万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屹立在山谷中,没有任何依仗的独孤绝射去。
没有管山谷中央正在与独孤绝的鉄骑对决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着这样一幕的云轻,瞬间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急声道:“婆婆,不要,快让他们停手。”
“不孩子,他们秦国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婆婆当年几乎死在他们手里,这仇,今日一定要报。”华阳太后双眼中流露出彻骨的仇恨。
想着当年寺庙外的绝杀,想着她一路被那个贱人凌妃追杀到燕国,躲回师门飞灵家族,想着却因为如此,她的师门飞灵家族,一夜之间被全灭,一个不剩,却对外流传是什么瘟疫致死,想着在狼狈的被追杀到齐国,最终庇护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过那个贱人的追杀,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不敢回楚,这么多年连话都不敢说,因为衰老的丝与声音太不相称,这么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儿子联系,到如今才联系上,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孩子,居然跟秦国的翼王牵扯在一起,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多好的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更何况杀了独孤绝,比杀了秦王独孤行对大秦的损失还大,如此有利于楚国的好事,怎么可能放弃。
心疼云轻,但是更加想报仇雪恨,那仇恨巳经深种在心里十年了。
“对不起,孩子,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后一定加倍还给你。”华阳太后紧紧的抱着云轻。
从婆婆的脸上看见了憎恨,从那布满了复仇快感的双眼里,看见了太多的不可能,云轻沉默了。
是她错了,既然会设下埋伏,怎么会再放过,是她错了,错了……
狠命的使劲,云轻一把挣脱华阳太后的怀抱,手指划上那凤吟焦尾的琴弦,铮铮琴声飞射而出,对上那万千的飞箭,身形也如电一般不但不避开那万千的箭影,反而疾冲而去。
那个人,岂能相负。
“回来,孩子,回来。”华阳太后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连忙抢前去要拉云轻回来。
不想云轻动作太快,虽然一身轻功是她传授给云轻,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只捉住了云轻的衣角。
只听得呼呼的尖锐箭头划破空气的骤响中,一道棉布轻微的撕裂声音响起,华阳太后的手上只抓住了云轻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来矗立的几个男子,见此飞身而上欲带回云轻,那想云轻身法极快,手中的音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刁钻的角度,直敢他们心肺要害。
几人连忙避开,不想就这么一瞬的停顿,云轻巳经身在箭雨笼罩之下,义无反顾的朝独孤而去。
“云轻。”华阳太后瞬间老泪纵横,被身后的几个人牢牢的拖住,不让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带着绝对的力量,她的功力还不到全部都能够抵御,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箭头都消灭在半空,她没有办法。
音色,缠绕上每一支利箭,如无形的手,在独孤绝的身边凝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着独孤绝疾奔而来的云轻,却忘记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只围绕在独孤绝的人,她的神思只停留在独绝身上,她的一切都只在独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飞速而来,夹杂着凌厉的气息,夹杂着雷霆之威,夹杂着毁灭一切的狰狞。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发在空中飞扬,衣裙随着疾风飘舞在身周,那绝世的人儿,迅速而来,踏着毅然的步伐,舞动在天地之间。
是谁说过,永远在一起。
是谁说过,生死不相离。
是谁说过,死,也要同行。
看着离远处的独孤绝越来越近,云轻的身形仿如流星划空而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这个…该死的。”狂怒的声音作响在耳边,云轻眼前人影一晃,还来不及反应,头顶一片剑光赫赫,朝着她激射而来的利箭,被磅礡的剑气挥断在天地间,四射而落。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声响彻在身边,一只鉄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了自己的腰间,一个转身回旋,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擦过身体边缘射入地上。
“绝。”
“活着在跟我说你要说的。”狂怒,但是却夹杂着比的冷酷的声音,从身边的独孤绝嘴里扔出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云轻没有再多想,现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独孤绝的帮凶,而现在她一定要把独孤绝带出去,活着带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满杀气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
第一次,云轻空灵的琴声中蕴含着杀气,浓浓的、翻滚着、咆哮着、在大地上挥洒出而出一地血色峥嵘。
无数的厉芒飞射而来,狰狞的琴音迎头而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退。”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迅速的朝山谷的来路跑去。
身边,墨银、墨离,有云轻的音攻抵挡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边急急的后退,一边迅速的抓过不在云轻琴声的保护圈外的鉄骑,如此凶险时候不能全部照顾,只能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独孤绝,想跑,没那么容易。”鉄虎站在山谷边角,看着独孤绝等众人飞速的朝一綫天退去,面上不仅没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
“云轻,回来,别退那里,别退……”
华阳太后看见云轻与独孤绝往一綫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来,一綫天.那可是真正的绝地,一进去,再无任何的活命。
云轻听着华阳太后焦急的叫声,紧紧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独孤绝曽经给她说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只能死在他身边。
那么,今日就算要死在这里,也陪伴着他。
独孤绝听着华阳太后的话,眉眼深处寒光一闪,把剑在地上一挑,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瞬间被高高的挑起,独孤绝横剑当空,唰的一声击过去,但见那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被震成两块,朝着华阳太后和鉄虎的方向激射过去,破空之声犹如鬼哭狼嚎。
“绝……”云轻当下手腕一颤,音刃叠加的保护圈,瞬间破开一隙缝,一支利箭穿越而过,直朝云轻胸腔射来。
横剑疾击,一剑断去那穿过来的利箭,独孤绝大喝道:“不许想她,今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绝无两人共全。”
若只是云轻的婆婆,他纵然不喜,也绝对会待若上宾,但是现下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秦、楚,并不两立,永无交好可能,从今往后就是仇人。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一颤,嘴唇上隠隠咬下血迹。
碰碰两声,华阳太后和鉄虎身边的人,眼貀独孤绝在这样的绝境下,居然还能攻击他们,不由大骇的扑了上去,只见两颗半块的石头,深深的击在挡在这两人身前的黑衣人头面上,鲜血迸射,头骨碎裂。
血色、利箭,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山谷中,山风吹起,丝丝狰狞之气涌现,天越发的有点阴暗了,渐渐的低沉下来。
而此时,独孤行带着三千鉄骑,风驰电制的抄近路朝永城的方血而去,沿路全挑荒凉地方走,能缩短一点距离就缩短一点距离。
满面的焦急,一身彪悍,一脸的愤怒和坚决。
“穿过前面一座山林就是永城。”墨潜指着远离大路的一条小道飞快的道。
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飞快的驾驭着马匹,朝那处小道而去。
墨之见此眉眼微微一皱,看了墨潜一眼,见墨潜脸急色狂奔而去,不由怪自己多疑,这条道与大道也没多少距离差别,当下带领着人马,跟着疾奔而去。
天色昏暗,山林中也越发的昏暗了,独孤行一马当先,踏着落叶,迅速而前。
“嗖。”正奔跑间,前方突然一排暗箭破空而来,直向奔行在前面的独孤行。
独孤行面色一变,狠狠一拉马繮,战马瞬间长嘶跃起,前方两蹄腾空,勒定在原地。
跟随在后的墨之一见立刻脸色一变,大吼一声道:“有埋伏,保护陛下。”一边手中马鞭朝前一挥,一鞭子击打在那射向独孤行的利箭上,纵马前跑两步,横身挡在了独孤行的前面。
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在山林中穿梭着,利前从四方八面朝着独孤行一行人射来,看样子人数不多,但是行踪诡异,绝对难缠。
“墨之,你带一千鉄骑留下,我和陛下先去救王爷。”与墨之并驾齐驱的墨潜,一瞬间高声朝墨之喊道。
“好快去。”墨之一听飞快的接口,高高举起手来,快速挥动了几个手势,立刻身后跟随的三千鉄骑,列??两队,一队开始跟着墨之,斩杀此处的埋伏。
另一队跟着独孤行和墨潜,快速突围,飞快的穿林而过,朝永城的方向而去。
鉄蹄阵阵,迅如疾风。
独孤行压低了身子在马背上,马鞭一刻不停的抽打在马身上,恨不得背部生双翼,立刻飞到独孤绝身边。
永城,染血的船只,看的独孤行双眼欲裂。
“陛下,这边,这是王爷他们留下的痕迹。”墨潜指着北面方向的道路,高声朝独孤行叫道。
“走。”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纵马就跟着墨潜朝着僻静的荒凉之地而去。
风声急劲,天空更加的昏暗了,厚厚的云层堆积过来,取代了那白白的云朵,夹杂着淡淡黑色,漂浮在天空中,压得天空低低的,让人感觉万分的压抑。
马声长嘶,暗潮流动,荒凉的山林里,一排排骏马驮着黑色衣装的人,静静的拦阻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乱动,只有冰冷而兴奋的眼,注视着勒马停下的独孤行等人,的刀出鞘,弓上了弦,静寂无声,杀气氤氲。
独孤行满面鉄青的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等着他来的人,若刚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锋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就是真正的杀招。
是什么人算得这么精?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切?该死的,绝对是那个云轻,绝对是她们设下的埋伏,一环扣一环,这不光是要杀了独孤绝,还要将他也一起杀了。
“杀。”没有迟疑,没有战栗,独孤行二话不说,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领着后面的两千鉄骑,满身杀气的冲了上去。
对面的严阵以待的黑色兵马──动了。
天空的云越发的黑了起来,风呼呼的刮过,带着点浓浓的腥土气息。
山谷中,独孤绝紧扣着云轻的腰,飞快的朝一綫天退去,利箭射在云轻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网之鱼,在墨银、墨离等人的防护下,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时间,独孤巳经搂着云轻,带着墨银等人退到了一綫天边上。
小小的山谷中,此时巳经插满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几乎把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个刺猬。
而在这片土地上,鲜血巳经染红了怪石嶙峋的荒凉土地,那中间跟着独孤绝前来的鉄骑,没那份力量阻挡射来的箭头,云轻又能力不及不能保护的鉄骑们,被万箭穿心钉在地上。
那身躯高高的扬着头,昂藏的身躯挺直的立着,不屈不挠的圆睁睁的瞪着,鉄骨铮铮,纵然一身的利箭,几乎巳经插不下,却依然扬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爷,快走……”
“快走……”
微弱的声音本是几不可闻,但是却又如雷霆般响彻在天际,寥寥余音。
云轻的眼里一片模糊,血色从嘴角流下,那双唇几乎巳经被咬的鲜血淋漓,然云轻好似没感觉到一般,贝齿深深的嵌在双唇上,十指如飞般在凤吟焦尾上弹奏着,指尖用力的划破了皮,丝丝鲜血沾上了琴弦,却不抵心在滴血。
“独孤绝,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会亲自给你上香。”张狂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溅起无数的回音。
只听那忌日,忌日,不断的重复着,几乎撕裂了云轻的心。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一定。”双眼巳经血红,云轻几乎拼尽了全力。
“吼鸣………”早早察觉到危险,返回在一綫天边角上的白虎王,此时看着离它越来越近的云轻等人,不由高声长啸,满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还没那个本事。”同样狂妄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比鉄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独孤绝绝不会就此罢休,回去告诉楚刑天,洗干净脖子等着本王。”冷酷无情的话声响在天际,独孤绝一个转身回旋,抱着云轻飞快的倒跃入一綫天,双双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声长吼,身形一转,调头就朝一綫天里面跑去,身后跟着退过来的墨银等人,血红着眼,迅速的跟着跑去。
“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华阳太后看着云轻隠没于一綫天,不由老泪纵横,痛哭出声。
那一綫天两侧的石壁上堆满了巨大的石头,如此狭窄的地方,众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面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这布局本就是个死局啊。
鉄虎面上闪过一丝冷笑,手一挥,高声喝道:“放。”
一声轰隆的轻响划过山壁的碰撞声传来,鉄虎脸上兴奋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紧接着一沉。
没有声音,再没有声音传来,怎么可能?那上面是他亲自去布置的,绝对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正惊讶间,那远处的一綫天顶峰上,突然齐齐冒出几个人来,鉄色衣装,在昏暗的天空下,却银光闪闪,刺目得很。
利箭狂飙,没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没有绝对的以众敌寡,只有绝对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
嗖嗖!十几道利箭破空而来,来的势如猛虎,快如闪电。
鉄虎眼眉一挑,来不及细想,一个闪身飞快的躲开。
闷哼声,箭无虚发,一箭两人,穿透而过,身边的几十个黑衣人,被迅猛的攻击措不及防的钉在了山壁上,血色从他们胸前的利箭处冒出,圆睁的双眼,好似不信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鉄虎摸了摸面颊上箭头擦过的血痕,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一綫天,面色冷如寒冰。
“大人,失们追。”立在远处没有被射杀的黑衣人立刻高声道。
“不用了。”鉄虎低头没有再看一綫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沉声道。
“大人,为何?”
“翼王独孤绝,岂会给对手留下路来。”鉄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其他情绪。
一綫天内,驾驭着白虎王,独孤绝紧紧的搂抱着云轻,势如闪电的穿过一綫天。
紧接着,轰隆隆的巨石下落声飞快的传递开来,犹如闷雷炸响在天际,远远的传递了开去,无数的尘土弥漫开来,整个一綫天方,向一片灰尘密布,什么也看不见。
那刚才说要去追的黑衣人,整个脸色变了变,若他们去追,这个时候……
大秦翼王独孤绝,目空一切,傲视天下,自然有他绝对的资本。
他信的是云轻,而不会连带的信任云轻信任的人,这有着根本的区别,却是可以救命的区别。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只余下一地的血色弥漫。
山风吹起,浓重的血腥味道飘散开来,远山的鸟鸦嘎嘎的叫了两声,一地静寂。
满山荒凉,这时候看来更加荒凉了。
琴声飘渺,依旧回荡在这一方天际中。
“别弹了。”一声低沉的喝声炸响在云轻的耳边,独孤绝一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飞快弹凑着的手,死死的抓住,穏穏的,紧紧的握紧,拉了起来。
琴声停歇了。
血丝从云轻的指尖流淌着,小小的凤吟焦尾上,银色的琴弦熏染着红色,透着邪气的瑰丽。
云轻看着独孤绝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烫的惊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对我哭。”腰身被贴近身后宽阔的胸膛,是那么温暖,是那么刚强。
“你不怀疑我吗?”轻轻的转头,云轻对上那深沉的双眼,声音嘶哑的几乎无声。
独孤绝此时才看见云轻被自己咬破的皮开肉绽的双唇,不由紧了紧眉头,伸手拂上那苍白的双唇,沉声道:“我说过我相信你,就一定会相信你。”
顿了顿,抚摸上云轻的眼睛:“何况,这里会说话,我看得很清楚。”
云轻太纯净,太轻灵,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干净的灵魂,她不屑于说谎,她一旦肯定对方,就会真的相信,不会欺骗。
有些人,只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丝信任。
他独孤绝自问,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做戏,而不败露,云轻若有这份功底,让他独孤绝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出来,那么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因为失败就是死亡,既然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信任云轻,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错。
今日是他没查明底细,冒进了,不过从此断了云轻对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不由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绝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几乎痛的纠结在一起。
“还有我。”独孤绝搂紧了云轻,斩钉截鉄的承诺,掷地有声。
云轻闻言,泪越发的汹涌了,流过晶莹的面颊,无声的滑落尘埃。
“走。”等着从一綫天峭壁上下来的鉄骑,独孤绝一声厉喝,骑着白虎王飞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才是。
白虎王此时好像知道独孤绝和云轻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愿当独孤绝的坐骑,飞快朝秦国都的方向而去。
身后,墨银和墨离等与那一綫天下来的几个人,合坐一匹战马,跟随着独孤绝狂奔而去。
来时百多轻骑,回时,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独孤绝这边逃出生天,独孤行那边却生死攸关。
荒凉的山林处,一片厮杀震天,多几倍于独孤行的黑衣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机关密布,瓮中捉鳖。
须臾片刻,独孤行变成被包围之势,黑衣人紧紧的把独孤行给包围在里面。
一片厮杀震天,一片血肉飞舞,荆棘丛生中,战马嘶吼,刀剑交击。
若说独孤绝那边巳然是大阵势,然而独孤这边便是巨大的阵势,两千鉄骑一个一个倒下,围绕在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独孤行巳然杀红了眼,可是他没有独孤绝之能,没有独孤绝之强,他不是墨之军队的绝对主帅,他无法发挥他们最大的攻击能力,独孤绝不在,墨之不在,没有最有效的指挥,单兵作战,一盘散沙。
山风吹起,一片杀伐。
旁边高高的山峰上,两个人骑着骏马奔驰而来,居高临下,一覌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独孤绝。”微笑看着下面情景的齐之谦,淡淡的嘲讽道。
“他若没独孤绝绝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