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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藤缘 作者:朱雀恨
是半醉,扯开了衣襟,眯着眼,提了盏灯去照阿笙:“娘子呢?娘子啊,春宵苦短,快随我走吧!”
阿笙柳眉倒竖,待要发作,青衣人一抬手,将她挡在了身后,那汉子怔了怔,打个酒嗝,点住了他:“你瞎了眼?敢坏我好事!”
青衣人淡然一笑:“我倒真看不见你。”
那汉子定了定神,这才发觉眼前是个盲人,怪笑一声,手起掌落,那小小的饭桌顿时化作了个火球。秦三“哎哟”一声惊醒过来,饶是他闪得快,一把白须还是沾了火星。
汉子得意洋洋地叉了腰:“这下知道爷爷的来路了吧!还不滚开?小心我拿乾坤袋拘了你炼丹。”
青衣人脸上丝毫不见畏怯,迎声上前:“我以卜卦为业,虽非铁口神算,却也薄有微名。你语声滞重,定有异遇当头,可要我帮你断上一断?”
随从里有人知道这青衣人的,附在汉子耳边道:“爷,这人确是神算,测字推命,灵验得不得了啊。”
汉子听了哈哈大笑:“这卦不用他起,我也知道,我交的自然是桃花运了。”说着把手里的灯一扔,就去抓阿笙,女孩躲避不及,给他拖住了衣角,“哧啦啦”拽下截袖子来,香肩玉臂,惑动人心,引得那般泼皮一阵怪叫。
秦三早气得眉毛胡子抖成了一堆,到了此时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冲着红衣人直扑过去,还未欺到跟前,那人张口喷出股烈焰,将老儿熏翻在地,从人纷纷涌上,拳落如雨。阿笙又惊又急,哭了出来,汉子将她拖到身前,腆着脸道:“你不伺候我,我只好着人伺候他了。你要心疼他,干脆咱这就圆了房,都是我兄弟,也没啥好避讳的!”正张狂间,忽觉手腕一紧,扭头看去,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个,却是那盲眼的卦师。
“你积业已多,怨气缠身,若再添一件,七日后当暴毙而亡。不如放下屠刀,于人于己,都是方便。”
青衣人一番话说下去,汉子仰天狂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么?拿话诓我!”
青衣人摇了摇头:“取一碗清水来,你拿指头蘸了,在墙上写个字,一柱香后,那字必现血色。是不是诓哄,一试便知。”
“若不见血色呢?”
青衣人扬眉一笑:“如不应验,我愿引颈待宰,血溅白壁。”
那汉子本有些踌躇,看他说得痛快,七分的疑心倒去了三分,当下命人备了清水,在墙上写了个斗大的“杀”字,又焚起柱香来,边坐等壁间的变化,边拿把长剑架住了青衣人的脖子。
眼见着线香快烧到头了,墙上的字早就干透了,却不见星点的红色,那汉子晓得被耍了,“呸”得一声,手腕一拧,青衣人颈间霎时见了血色!
第 48 章
这人本就被酒色迷了心窍,再给血光一激,杀意顿起,宝剑一送,便要去取青衣人的性命。哪知这手是起了,剑没抹到青衣人的脖子,却砸在了地下,众人一时都没回过味来,眼前仿佛掠过团紫影,可谁也没瞧真切,再看那红衣大汉,含胸垂头,静坐不动。正疑惑间,忽听“啪啦啦”一声响,一只火目紫羽的雄鹰自汉子后背猛地窜出,双翅一展,将汉子的鲜血脏腑抖了一壁。
从人莫不惊骇,就有那眼尖的,指了香案狂呼:“香尽了!刚好烧完!”他不叫还好,这一叫,众人心胆俱裂,一个个夺路而走,顷刻间散了个干净。这些人虽通晓法术,却也怕冥冥中的定数。说到底,再大的法力,到了“命”字跟前,也不过是如来佛手里的孙猴子,翻来腾去,都是在个五指山内,稍有不是,便是泰山压顶,天危难测,谁又能不怕?
不提这些四散的猢狲,单说那阿笙,眼见着恶人退去了,忙扯下截红裙,帮青衣人裹住颈间的剑伤。秦三本昏在地下,经这一乱也醒了,跌跌撞撞凑上前来,拿油灯照了照青衣人的伤口,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先生吉人天相,未伤血脉。”说着,“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先生大恩,老儿无以为报。”阿笙也跟着跪倒。青衣人忙扶住二人,摇头道:“你们的恩人另有其人…”
却听外头有人朗声笑道:“是啊,还该谢谢这鹰的主人。”阿笙抬眼望去,门外站着两个人,说话的这个,着一领黑乎乎的青衫,人才倒还齐楚,剑眉星目,有股子豪杰之气。他身边那人,锦衣华服,腰板笔挺,于玉树临风间透点骄矜,像是个候门公子,一张脸笼在阴影里,看不清面目。但见这贵公子胳膊一抬,梁上栖的苍鹰如奉号令,铺开了翅子,轻飘飘落到了他的手上。
那秦三也是阅人无数的,见这光景,立时明白过来,敢情红衣人不是受了天谴,竟是被这人放的神鹰穿心过肺取了性命,当下冲着这二人拜了下